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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玉如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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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男人错过身,二人各自面向,并排着。安如突然停下脚步,低眉顺目看着裙裾的花纹,似惆怅似茫然的声线幽幽而出,错过身,离开了。

“然后呢。”

男人身体猛地一震,安如软软的甜如糯一般,猝不及防的化进了男人的心里,待头脑中清明了,安如早已走远。甚至连最后一抹清香,都飘散了。



“让她们都进来,我也瞧瞧。”安如懒懒地倚坐在罗汉床上,锦绣团成堆的软垫子,很舒服。末蕊好像从来都知道自己喜欢这种没个正形,也不纠正。

好在自己不过是男人养在外面的,何必弄得跟个正房一样。规矩?跟一个小三讲规矩,可笑。

安如挑着手中的帕子,心中倒是升起了一种恶作剧的想法,怪不得正房都是不得宠的,整天板着个脸,谁都不喜欢。

“如夫人。”

整整齐齐的孩子声,恭敬的样子让安如差一点跳了起来,就想打自己一顿!虐待儿童!

许是平时周围都是些15岁左右的丫头,安如倒也没什么,毕竟现代16岁孩子就可以出来打工了。可眼前这些小蝌蚪一样的东西们……一个个嫩芽儿一样的娃娃,可不就是小蝌蚪?

不由自主地,安如就坐直了身子,做了好几个笑脸都不甚满意,终放弃了,重新缠mian床榻,听屋外人说话。

“紫瑰,这两天辛苦你了。”末蕊朝着领队的婢女点点头,声音清脆有力,“这些孩子都怎么样?看着不行的,就叫了牙婆子领了回去。咱们也不差这几个,顶多再领一些瞧瞧。”

这话说得,当下就有几个小女孩发起抖来。

安如眯眼。自己当初这么小的时候,正是想爸爸妈妈最厉害的,心中的痛苦永远只有自己知道。安如闭上眼,甚至不敢去看那些孩子期盼的脸。

唤了末蕊进来,吩咐道,“那些,你瞧着挑,给我房里弄两个机巧的,剩下的你看着办,嗯,这里不能用园子那么大总有能放人的地方嘛——反正不用咱们掏银子。”

末蕊抿嘴微笑,“是,如夫人。”

福了福身子,径直走到门槛外,仔细打量着这些才学了几天规矩的。“紫瑰,你先来说说。”

紫瑰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上前福道,“紫瑰只是交了些简单的说话走路的规矩,丫头们看起来都挺懂事。”说着话走到那一群孩子当中,三两下分成好几拨,然后婷婷地回到侧首,一路路指着介绍道,“这几个年龄偏大,行事粗糙之外却也稳妥;这几个还有那几个都是会一些本事的。剩下的都太小了,小孩子心性。有几个模样清秀,不知姐姐——”

末蕊仔细打量着,从中挑出十个左右的,引在廊下,然后将剩下的集中,候在院子里。“紫瑰你先去休息吧,辛苦了这么些天的。”说完,不待紫瑰回应,已经领着那一行丫头进了堂屋。

与安如距离还是挺远,不过也看得清楚。待一行人行礼毕,恭敬的垂首侍立,末蕊问道,“都叫什么名字,一个个报上来,从这边开始。”

头一个被点到的小丫头小心的抬了头,看着确实是指着自己,忙垂下脑袋小声说道,“招娣。”

“三喜。”“兔子。”“石头。”“红菱。”……

安如从“兔子”就开始乐了,这叫什么名字嘛!不时斜睨末蕊,笑盈盈的听完后,指着那个叫“石头”的小丫头问道,“怎么这么个名字?像个小男孩儿一样。”

小丫头立刻跪在地上,嘭嘭地磕头,“石头家里穷,是照着男孩儿养着,长得大了怕养不住,才卖了出来,请姐姐收下石头。”说着,又是一串的响头。

“乱说话!”菱儿从外面刚好走进,瞪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谁是你姐姐?这几天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顺便回头扫了一眼仍旧在门口未离开的紫瑰,“这点小事都记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安如嘴角抽搐了一下,顺着菱儿的视线看了过去,隔着门,什么也看不见,怏怏地问道,“让石头过来点,我瞧瞧。”

菱儿将手中的蜜露递上,板着脸退到一边,看得安如心中奇怪,“怎么了,谁惹到咱们菱儿了?莫不是阳庆那小子——”

“夫人!”菱儿顿时臊红了脸,不依道,“您真是的……”一跺脚,甩帕子往堂下小丫头们那边走去,“不跟您说了!”

末蕊嘴角弯了弯,将石头打发到安如跟前,自己拉着菱儿细细问话,不一会,眉间愁色渐染。看了看床榻上的如夫人,那一日被袭击的不安感受再次升起。思量一下,还是走到了安如跟前。

第五章 会带孩子的石头

那个叫石头的小女孩得得瑟瑟地跪在花厅中间,安如没好气地盯着,用得着这么远么!

末蕊眼瞧着,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倒是不错的。停在石头跟前,将小女孩拎起来,“如夫人要见你,躲这么远做什么。仔细着点,里面别光记着磕头,如夫人极讨厌的。”

石头咬着唇抬起头,涩涩一笑,很快又垂了下去,麻利的站起身,顺手拍了拍身上可能的灰土,忽然想起什么,尴尬地僵住,又担心的瞧了眼末蕊,怯怯地问道,“姐姐,这样可以么?”

“过来吧。”安如好笑的看着这个土不啦叽的小女孩,有趣的紧。

石头狂跳着的心,一时间竟找不到落脚点,歪歪扭扭用着才学会的小莲步,紧跟着末蕊,一步也不敢多走。待近了闻见幽幽的香气,登时脚下一软就要跪倒在地,末蕊眼尖,哭笑不得再次揪着起来好笑道,“刚说了什么了?还不快上来,站得那么远谁瞧得见?”

安如撑开帕子往末蕊那边一甩,“真多话!石头,过来,让姐姐瞧瞧。”远远就看着小女孩儿单薄的很,可脸上却出奇的好精神。

末蕊很快附耳与安如说了几句话,随即一般模样的侍立一旁。安如抿嘴微笑,稍微想了想,便拉了末蕊吩咐着。末蕊眉间一丝不解闪过,但还是按着如夫人的吩咐应声布置。

石头不敢抬头,心中忐忑极了,上面那位慵雅的怕就是如夫人了。这几天紫瑰姐姐教导规矩的时候,几乎很少提到这位夫人。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留得下来呢。一时心乱不已。……可是那声音,真好听。

“你快出去,省得吓着石头,去看看还有什么好的,要不就都留下来,反正也不少这几个钱。”

“是,知道您心软,末蕊这就看着安排。”

安如瞪了末蕊的背影一眼,嘴里嘟囔着,“谁心软了,我可是坏人!”眼睛瞄到一边战战兢兢的小女孩身上,不由得笑得眯起来眼,“过来,再过来,唉呀,要跪也给我跪到这里!”

石头抬眼瞧瞧望着安如指着的地方,心中不觉一震,忙道,“石头不敢,弄,弄脏了,石头就跪在这里!”

“真不听话,不过来,恩,就不让你吃饭!”安如无奈的逼迫道,“嗯?”

“石头,石头……听话。”小女孩儿一咬牙,艰难地挪过去跪在罗汉床下的脚踏上,惴惴不安。

安如拉着小女孩的手,仔细得摸了摸,手心粗茧,手背似乎是冬天逡裂的痕迹,“经常干活?都做得什么?家里几口人,怎么就让人弄到这里了?”说着话,胡乱扯着石头身上的衣裳,应该是新换了的,穿在小丫头身上总是怪怪的。

“爹爹娘亲,还有个弟弟。石头什么都回,挑水,砍柴,种地都能干。”

“还会些什么?就是别人都不会的!”

石头小心的低着头,不知道什么叫做别人都不会的,努力想了半天,闪烁着眼睛小心道,“石头有个弟弟,很小,石头会带孩子……”

安如嘴角抽搐了一下,捂了捂小腹,下意识地“哦”了一声,实在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余光不扫见不知所措的石头,涨红了脸的样子有趣极了,惹得安如倒在罗汉床上笑得直不起腰来,“你这个小丫头!”

“如夫人,仔细别撞了,石头说什么了让您这么高兴?”末蕊拿了样东西走了进来,“都已经归置好了,倒是有那么一两个可用的,末蕊带着看一阵。这个石头您看怎么办?”

石头立刻精神起来,竖着耳朵,生怕放过一个字。

“你听听,她说她会带孩子,你说不放在这里怎么带孩子?”安如几乎笑趴下了,直指着石头,“这个小东西呀!”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咱们还真是没这样本事的丫头!石头,这个本事挺好的!”末蕊上前摸了摸石头的脑袋,“如夫人,不如给石头改个名字吧,放在房里,也得有个能听得顺耳的。是不是呀石头?”

石头会意,连忙磕着头,“多谢夫人赏名!”

紫瑰刚好要进来,听着这么一说,倒是停下了步子,稍微顿了顿,还是走了进来。末蕊瞧见了,也不看她,蹲下身子与石头齐平,仔细打量着。

“石头姓什么?”安如想了想。

“姓……石。”

“哈!”安如眼睛眯成弯,兴奋道,“你爹爹真聪明!”

末蕊不去理会,整理着石头的衣裳,反倒是石头不好意思了,村子里的孩子都说自己的名字难听,到现在突然有人夸奖自己的名字,还是为贵夫人!这能不让石头热血沸腾么!小脸蛋红扑扑的,惹得末蕊伸手掐了上去。

“如夫人,您瞧石头害羞了!”

安如嘻嘻笑道,“石头,石头,就这么个名字吧!挺好,哎,不行,咱们石头以后可是要嫁人的,这个名字人家听了保不齐以为是个假小子呢,不行不行!”

末蕊假装没听见。石头已经涨红了脸,脸儿根子都红了起来。紫瑰悄然侍立在一边上,仿佛没听见这笑话一般。

“石……化?哦,不好,石……莲,好像有这么一种花吧!好,这个名字好,一听就是女孩儿,莲儿,这个名字可好?”

“石莲谢如夫人赏名!”小女孩又磕了下去。这回谁都没拉着。

末蕊看着石莲的兴奋的样子,心中也是开心,低头瞧了瞧手中的东西,不由得叹了声气,转过身对着屋内的人吩咐道,“莲儿,你先跟着那位菱儿姐姐去收拾一下,菱儿,刚才选好的几个房里的丫头住在一处,早晚要侍候如夫人的,别太远了。西跨院就近找几个房间吧。”

菱儿远处也听见了石莲的话,满脸笑意,上前拉了石莲,笑眯眯的接了活,领着一众人离开。

旁边垂首侍立的紫瑰这时候提裙上前,倩然福身道,“如夫人,外书房那边紫瑰挑了几个粗使的丫头,连同末蕊姐姐指的几个小姐妹,以后就住在二门跟前的庭芳院。外书房那边人杂,紫瑰心怯,斗胆请末蕊姐一起,领着咱们过去,帮着周全一二,也好让姐妹们有个胆子,莫了伤夫人的面子。”

安如不作声,拿眼瞧了末蕊,后者会意,上前扶了紫瑰,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外院人杂也不过是些跑腿小厮的,有阳庆在那边看着能有什么乱子。”末蕊拉着紫瑰的手一步步走到门口,嘱咐叮咛,“平日里你们也不用那边,若是有客,自然我会领着你们的。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去收拾东西,晚些了咱们一起过去先看看有什么缺的。”

“是。”紫瑰垂下头,看不清什么表情,退了出去,恭敬温顺,看得安如满是赞叹。

“这倒是奇了,一直就这么安生多好!”末蕊瞧着她离开,回到安如身边也是好笑,“真想看看这回她想要什么。满庭院是个好地方,她倒真是会挑。”

“还不是史大官人不在,她不安生谁安生?”安如接了话,瞟了末蕊一眼,“看走眼了吧?”

第六章 “庄”之一字

“是,婢子错了!”末蕊含笑将手中的方盒递上,从中取出两份帖子交给安如,“这一份是今儿早上珠大爷递了来的,大概晓得这边的事,主子不在,就只送了好些礼,阳庆已经回礼处理好了。这一份您看看,有人想拜见主子,阳庆使人说了不在,那人就一直站在大门外,好几天了。阳庆怕是顶不住才敢烦您的。”

安如翻了翻珠大爷的帖子,而后拿起另一份看了看,嘴角渐渐浮起笑意,仿佛是讽刺,“一直?末蕊你的话有问题哦,我就不信那人中间不带如厕的?”

“夫人!您就正经点成么!”末蕊简直不晓得怎么说了,如夫人总能说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说正事呢!”

安如将拜贴举起放在正前方,白纸黑字,“你认得字么?”

“奴婢不认得,嗯,除了自己的名字。”末蕊有些不好意思,反正也跟着努力瞅了两眼,“这份帖子有问题还是——”

“哦,那你过来,我指给你看——金、陵、王、世、子,郁、城、佑。”安如葱白的手指敲着“世子”那里,眼睛似是飘向远处,“你说外面不出恭的人是不是,他?”

这一顿,末蕊忽然想到了什么愣在当下,如夫人意有所指的,“他”。

这么好几天,总算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原以为是个意外,没成想竟是这样一号人物!末蕊惊异地瞅着那帖子,如夫人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上面的字,晃晃然……世子……青州刺史……

安如眯着眼,“紫瑰那里你下午就去一趟,明天怕就能用上了。阳庆呢,让他过来回话。”将拜帖随手扔到一边,重新坐好。

“正在外面候着呢,奴婢这就唤他进来?”末蕊看了一眼被扔在几上的东西,心中的不惑加剧了。如夫人本是青州刺史的千金,能认识这等人物自然有可能的。那日的情境历历在目,只一想也满身冷汗,竟是怎样的过节能让这般身份在如夫人家破、身陷烟花后,还有满身的杀气?

更加不解的是,如夫人已知这人来头不小,金陵王世子,纵是主子也未必能抗衡,如夫人怎还是如此的,满不在乎?

脚步沉重,末蕊低头走至廊下,将阳庆带入厅堂,与如夫人那边隔了湘妃竹帘。

“如夫人。”阳庆的声音在门帘子外面响起。安如皱着眉头,看了看走进来的末蕊,“怎么还弄这劳什子?撤了,让他进来回话,不清不楚的怎么问?”

末蕊愣了一下,正想说这是规矩,安如小声嘟囔一句,“又不是没见过,都看他打过架了!”末蕊摇摇头,还是命人撤下帐子,将阳庆引了进来,侍立在门口处。

“拿帖子的人你见过了?”安如头也不抬,手中拨弄着玩意儿,不晓得是个什么表情。

阳庆躬着身子,略为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见过了,正是金陵王世子。——门口的那位。”末蕊刚才已经问过了,所以知道如夫人问的是什么,只默然听着阳庆的话,“如夫人也见过的。”

“哦?我也见过?”

“是的,就是那天夫人在书肆遇到的那个莽汉。”阳庆一时间弄不清楚这位如夫人的心思。自己查了几天才弄明白这其中的问题,可偏偏这位如夫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莫非是自己查错了?

“这样啊,那可真是巧了。”安如不紧不慢,面目与平时无二。本尊与那金陵王世子什么的,或者有些没解决的事情吧。可她心中已经一团乱麻,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只能问道,“你们主子不是不在么,他还守在门口做什么?”

“他,小的也问过,他什么都不说,跟个木桩子一样,就是死站着,晚上就不见了,早上又过来。小的劝了好几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斗胆将帖子送了过来,请如夫人定夺。”

“请我定夺?那可不敢。你也看见了,那个什么世子的,跟个傻子一样,非得给咱们看门,谁敢惹他?你说是不是?”安如轻轻地笑了,她突然想到那天自己兴趣一来,编地那三个字,以及那男人的反应了。

阳庆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夫人说的极是,那可是金陵王的世子,谁敢赶他走呀!”

“你呀!别跟我耍嘴皮了,那人是谁也好,都不观咱们的事。倒是有些东西,我弄不大明白。末蕊,给阳庆弄点茶水点心的。别老让人干坐着。大中午的,忒闷了。”

末蕊福了福身子,让丫头们去准备,自己站在门口处,小心看着。天色渐渐燥热起来,偶尔有风吹过,带来竟是暖风。游廊上没几个人,新买的人足够多,原先的忽然有了压迫感,同时缄默。或许是冷眼旁观。

花厅上则凉快许多,屋顶较高,椽木上也雕绣着各色花样。

阳庆听了安如的话,心道来了,也不敢托大,更加恭敬着。有那么一瞬间,连空气都沉静下来,各自理章。自己既然做了这个主,豁出让她知道,也是试探。阳庆将心一横,“如夫人严重了,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安如将帖子翻开,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过去,最后反复读着一个名字,“庄繁易,庄繁易,这却是哪个?”笑了笑,“倒是跟咱们爷的名字有一个同的。”说着抬眼凌厉的瞅了瞅阳庆,“进府的时候,大约是正门了,那匾上,可不就是个‘庄’字?阳庆,你在跟我玩心眼呢。”

阳庆几乎忍不住想抹一抹脑袋上的冷汗,这夫人简直太逼人了,“夫人恕罪,小的,小的不敢——”

“史繁生还是庄繁易呢?”安如不紧不慢,似乎毫不上心,“倒是个好名字。”

“夫人明鉴。”阳庆将心一横,心知今次鲁莽了,她想明白,不如将事实说了出来,日后主子要问起,也是这位的话头!嗯,也是这个什么世子惹得!

“夫人明鉴,‘史大官人’这一号,是主子江湖上的名声,主子本是庄亲王上的,这庄繁易便是主子真正的身分。江湖向来是乱的,主子扬州府里的名号仍旧是史府。至于为什么这里到换了回来,小的,实在不得知晓。”阳庆说这自家主子的名号,早已跪倒在地,说一次,叩头一次。

安如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这倒是第一次听说,难为你了。”手帕掩着嘴,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这金陵王世子原是应该认得你们主子的?”

“不曾……”阳庆皱了皱眉头,几乎想抬头看一眼上面女人的表情,究竟是真是假,强忍着冲动继续说道,“金陵王世子这几年一直在西南镇守,这次突然出现在并州,小的也是不明所以。”

话题突然停下了。

安如罗绢扇着,似是驱热,却节奏缓慢。总是无话。阳庆屏气凝神,仔细盯着脚下的石青方砖,午间的日头仿佛突然间燥热起来,每个人都烦躁的想挪一挪位子,冲散某种隐忍的烦躁,却更加不安起来,虫子的声音清晰可辨。

似乎微微动一下脖子,就能听见里面骨骼的声响。

第七章 九栾重木

阳庆汗水涔涔。他渐渐心虚了。

这个女人……她到底是怎样的!

“这天儿越来越热了,府中可有存冰块?过两天房子晒透了怎生受得了。”安如突然开口,瞅着下面恭敬的阳庆,身手确实不错,只不过憨了些。眉尖弯了起来。似乎笑语盈盈。

阳庆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仍旧不敢大意,垂首从善如流道,“如夫人不必担忧,自是有冰块的,如夫人若是怕热的紧,小的这就让人搬来。”

“也就是一说,到时候再看。我累了,你做事去吧……外面那个,就随了他的。正好新府初成,多了一桩门神也好。”

好大的一座门神呢,这回谁敢来惹?安如摇摇头,果然是当兵的,死脑筋。

末蕊瞧着满头大汗的阳庆狼狈的从里面退出,多话不说匆匆的离开了,纳闷地进屋瞧着如夫人,“阳庆小爷说错话了?怎么今天看起来中了暑似的,可不对劲。”

“他?有可能,他自己没事干老是磕头的,我怎么拦得住!”安如撇撇嘴,“那些书中间有一卷《中经新簿》的,有时间给我找过来罢。没意思得很。”

“先不急看,外面刚刚送了东西过来,末蕊让人在外面候着呢,这会子左右也是没事,不如您先瞧瞧。”

安如瞥了她一眼,“什么东西这样麻烦?”

末蕊抿着嘴笑了笑,吩咐着几个力大的婆子将东西抬了进来,两只樟木雕云纹四角箱。打开了看,中间竟是累叠的锦盒,末蕊含笑取出其间一屉,开了匣盖,一屋子的人顿时闪了眼睛。

相继又打开另外几个手边的锦盒,同样光华锦色。末蕊大略看了看,只挑了盒根九栾重木雕成的发簪,一共九根捧了上来。一边的丫鬟们不晓得这东西,只垂涎箱中的璀璨。安如也不解,一根绛色木头有什么好的。

末蕊将簪子从中取出,插在安如发髻之中轻轻道,“如夫人千金贵体,生养在闺阁之中,一定不晓得这样东西。”说着,就将剩下的放在榻旁边的小几上,另拿了一根放入安如手中,“手感怎么样?”

安如心道不怎么样,看着末蕊言之未完的意思,含笑道,“不错。”盈盈瞅着她,等着揭秘时刻。

“这九栾重木中原从来没有养成过,每每有西域商旅,才能从中购取一二。且不说商路艰辛,就是契胡族那里每年允许柘取的,也仅有三株——三株旁逸斜出的枝丫。九栾重木本是契胡祖的先灵所在,非契胡贵族不能得。如这般一连九根并有,雕作精致的,末蕊真长了见识,咱们主子果然有心。”

安如撇撇嘴,很无所谓的意思,“不过是些难得的木头。”

“钟神医名炫天下的九意缵灵丸便是以此木点睛而成的。”末蕊就知道你不知道的表情,滔滔不绝道,“缵灵丸一丸可使散了意识的人重新活过来,您说,可是好东西?”

安如瞧了瞧周围满是惊叹不已的丫鬟,不由得笑了,戳了戳末蕊的手臂,“死蹄子,哪天让人给你灌了药,然后就这根吧,插在你嘴里,看你活不活的过来?”

满屋子顿时笑成一团,驱散了方才因富贵满堂而紧张的气氛,两三个大胆的已经悄悄凑在一处咬耳朵。

一时间满堂欢声笑语,大家伙嘻嘻地瞅着末蕊手中的东西,欣羡不已。

“如夫人,您这可说的不对了。”末蕊掩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道,“这可是咱们主子让人专门从各地收集了的,末蕊哪里敢用!听下面送东西的小厮说,主子不晓得哪样是您喜欢的,挑来挑去,还是将东西全部送了过来,也省得弄错了!这么多的宝贝,主子还不满足,淮南的金橘最先熟的,明天可能就到了,听说足有一车呢。”

说着就做了“抱满怀”的样子,喜眯眯的。

屋口的紫瑰才来,就听见里面的赞叹,不由得停在外面。心中矛盾,极力不去看不去想,却还是忍不住往那箱子的金碧辉煌中打量,这该是多大的手笔,说送过来就送过来!紫瑰手中的帕子攥得更紧了,说不出的什么滋味。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掀了帘子进去。

原本在门外侍候得两个丫头瞧见了,互相扯了一下,翻了翻白眼,只当作没看见。旁边一个瞧着紫瑰傲气,偷偷同那两个丫头说了些什么,一阵笑后不再提了。

“我无所谓,你看着归置了……嗯,看着不太招摇的挑着些分发下去,也算是这几天的打赏了。”安如自然晓得那几个丫头的心思,那几个都是院子里原本的人,因是史繁生留下的人,不由得多留了心眼。

“如夫人,这怕是不妥吧?”末蕊眼睛眨了眨,又匆匆垂了眼眸。周围的小丫头们早兴奋了,原只是眼瞧着也觉得够了,这回子有了自己的份,怎会不兴奋?早齐刷刷的跪倒在地,看得末蕊也是不大好意思,“都是主子的心意,让我们这些拿了去,主子看见了可不好。”

“哪儿那么多事?”安如摆摆手,瞧着大伙一个个眼睛发着光,笑弯了眉毛,“分了去吧,我喜欢什么你又不是不晓得,这回子倒跟我磨起了嘴皮子。我不喜欢的,他逼我也没用。”

末蕊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那天早晨,主子竟然在卧房里瞧着如夫人上装,一点避开的意思也没有,甚至还挑了一支红玉步摇想要给如夫人戴上。末蕊嘴角浮起了笑意,如夫人说不要,主子就真的没勉强。

想着这些事,一转身就瞥见侧手下侍立的紫瑰,好好的心情顿时消了三分。将手中的锦盒放回樟木箱中,笑盈盈对安如解释道,“这次送来的东西怕是都有些来历的,不如先将之前那些您不太用的赏了下去,末蕊可想好好见识一下里面还有什么宝贝呢!”

说着话重新从樟木箱中取出两三件锦盒,打开均是稀罕物。

安如点头算是答应了。顺着末蕊的余光扫见下面的紫瑰,心情却不似末蕊那般,招手挥去一众眉开眼笑的丫鬟们:

“紫瑰,去将院子里人名的册子拿过来,你们几个小东西,还不起来,末蕊说了赏了,都高高兴兴的,别在这晃眼,省得让人先得了好东西!”

紫瑰垂眸应声称是,很快就将人名册子、连同当初归置首饰的册子也一并拿了来。末蕊领着去了一边的黄花梨贡璧回纹套几上,细细察看。安如叫住紫瑰,侍候在跟前。

青玉葵花式小玉碗在手中慢慢摩挲,蜜露早已喝完,安如却像赏玩不够似的,总不愿舍手。泛着淡淡玉泽的碗在流动的空气中别样温婉,手之所触,尽是一片温润。

小丫头们差不多出去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随身侍候的,不能随便离身,只有暗自叹息,且看着紫瑰,时间一点点过去,事情仿佛有趣起来。丫头手持拂尘、金碗之类,不时往这边瞅瞅,眉眼中全是兴奋。

“不知如夫人还有何吩咐?”紫瑰受不了这种折磨,硬着头皮福身相询。四下里到处都是精光,她暗咬牙关,记着今日之耻。

不远处的末蕊听见这话,抬头不满地看了一眼,安如以眼神制止,轻声道,“可是那边已经整理好了?待会,嗯,末蕊,东西不忙着分派,先领着这丫头去外书房走一走,跟阳庆说一生,莫要让贵客上门,连个奉茶的都没有。”

不待那两人说话,安如温柔的笑了笑,“紫瑰这一阵子学煮茶想必深有体会,去了外面可不要托大,会喝茶的,多了。”

还有一句话安如才不会说,你只心心念念史大官人在这里喜欢喝茶,可你知道为什么吗?呵呵呵……

第八章 李世民早死了?

一大早安如竟破例早期,睡眼朦胧着趴在床边上。缃丝绡帐慵懒地垂于地面,褶皱处隐约可见松花洋针绣饰。床角香几上的侍女拂袖灯昏黄暗淡,末蕊从墙脚的剔红波浪龙珠纹方角柜中取出三四样裙装,妥善罗列在雕洋花六柱拔步床对面的黄花梨木嵌杂宝花卉龙纹长方桌上。

待安如哼唧一声之后,末蕊上前挂起罗绡帐,半跪在床边脚踏上,“如夫人?”

安如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斜横在床上,温软如玉的娇躯扭动一阵,才满心不爽的坐了起来,眯着眼半晌,缓缓睁开,轻叹一口气,“瞧我牺牲多大!末蕊——”眯眯眼瞅向末蕊,“待会就看你的了,别让我白费心思。”

末蕊微微一笑,早知道如夫人打地是这种鬼主意,自己早欢喜了,“婢子省得!,您还是先洗漱吧。”

仍旧神色朦胧着,安如下床晃悠悠挪至床里侧几个落地屏风后,马桶、脸盆、浴盆各司其职。洗漱都是有丫鬟们侍候,可安如实在受不了另外的手在自己脸上的感觉,这种时候,通常末蕊领着两三个小丫环在外面奉命,待安如洗漱干净了,才上前服侍梳妆衣裙。

安如摸了摸脑后的堕髻,还是有些气馁,若不是近日有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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