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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连环 by 成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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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柱的手兀自抚在丁铃儿的背上,他已经吓傻了。
贺天成不由得更恼火,这就是所谓的捉奸在床了吧?尽管他们并没有在床上,可也足够刺激他的了。
“你他妈的…”
“呕!”突然间,一直对贺天成的到来浑若不觉的丁铃儿大声呕吐了起来,贺天成吓了一跳,涌到嘴边的话语不觉咽了下去。
石柱一愣之下,慌乱的粗手笨脚的去看,但他下意识的不敢再去碰丁铃儿。
贺天成默默地站着,这会子,渐渐开始定下心来的他发现了屋里的异常,首先,丁铃儿看上去不大好受,其次,青青那个臭丫头竟然不在屋里,这是否可以解释为什么石柱这么晚了还呆在这个地方呢?这么想着贺天成的脸上变得好看了些。
他不再吱声的冷眼看着石柱忙活。
终于,石柱帮着丁铃儿躺好后直起身子无措的擦了擦额上的汗,他不敢看贺天成。
“…走吧,”半晌无语后,贺天成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的四肢,如此说道。
石柱愣怔住了,…走吧?!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迟迟不见石柱有所动作的贺天成,以无比的耐心等了一会儿,眉头忍不住再次拧了起来,“你在干嘛?”
石柱一颤,他张口结舌的溜了贺天成一眼。
“我问你话呢,你在干嘛?”贺天成的声音提高了,他简直要无法忍受,这个男人,他能不能不这付死样子。
“青…青…”石柱更紧张了,可他看看兀自不安宁的丁铃儿,他不能这么就走。
贺天成冷冷的盯着石柱,片刻,他索性茭抱起双臂,他能猜到他想说什么,可是,他却非要等得这个男人自己说出来。
石柱嗫嚅着,他的目光闪躲,贺天成不记得他何时正眼看过他,虽然他们已经睡过无数次的觉,可贺天成相信这个男人大概连他的身体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真他妈的,自己就那么的让他害怕厌恶么?
从来对性事放浪恣意的贺天成可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过分,他只是做了他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至于石柱是不是愿意…贺天成还真没遇到过象石柱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他看上的人哪怕开始的时候有些不情愿最后也都会上赶着他,哪有过如此见他如见鬼的,而把跟他的床事当作煎熬,弄得不是像一场强暴就是死鱼般一动不动的更是绝无仅有,这怎不令得贺天成生气懊恼兼莫名所以呢?
明明也知道这个傻男人应该不会也不敢与他的师妹暗度陈仓,可每每他们在一起时的那种熟知,那种刻意掩藏的源自两小无猜的亲昵,怎么看怎么让贺天成不爽。
石柱到底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贺天成的眼角瞥了一下那窝在被中的疯女人,他的表情凛然,却突然间的咧嘴笑了起来,“对啊,我怎么忘了,你的师妹是个傻子啊…嗬嗬,我真是的…既然这样,你也不必勉强,不走就不走吧,咱们就在这里歇了也是一样。”
贺天成的声音是那么的低沉悠然。
石柱的脑子瞬间空白,他呆呆的望向贺天成,可仿佛笑着说完这番话的贺天成此刻竟是面无表情,石柱的眸子慢慢涌现出强烈惧意,他控制不住筛糠般开始颤抖的身体,只感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天旋地转,他差点昏死过去。
(四十三)
贺天成已经信步走了进来,石柱惨无人色的盯着他。
青青的床紧挨着窗根安在丁铃儿的床右侧,贺天成皱着眉头审视着那铺叠的整整齐齐的绿绸被褥,说实话,其洁净程度远比他第一次睡石柱的时要强得多了。
“过来吧,”贺天成在这张不算宽敞的小床上坐定,目光才又转向仿佛石化了一般的石柱身上,这个男人,脸色可真够难看的。
石柱一动也不动。
“…我叫你过来,”听不出任何波动的声音漠然的重复,石柱的双拳紧紧地攥起。
他绝不能,绝不能让他在这里…石柱的眼圈蓦的热了,他深深地埋下头去。
石柱知道只要贺天成想做,他就绝无可能反抗逃脱得了,可是这次…石柱的心底一片冰凉,他绝望的瞪着地面。
“…不愿意么…”贺天成的眼睛里一瞬间射出精光,他怎么会看不出这个蠢男人在想什么?而且正因为他的反应恰如他的意料,才使得他的心里更不痛快了,他压抑了这半天,一时就要再忍不住发作。
但只片刻,他还是按耐住了,不知为什么,看到石柱这般天塌了的模样,他竟下不了狠手去,难道是这么久平和的日子过惯了,让他也不愿再来强的了吗?贺天成不无困扰。他略一沉吟,看来有些话,是非得明说不能使这个男人感觉到压力。
贺天成不知道自己干吗要费这个劲,半晌缓缓的道,“我知道,你心里惦着这个女人,可她是容重英的姨太太,哪怕他不要了,也轮不到你,就你和她这样着,让那小子知道了也有你们好受的,这些,你都没想过吧?”
石柱呆了,他怔怔的抬起头来,不能相信贺天成会和他说这些话,而且是在这种时候。
“…实话给你说了吧,老爷我是答应了你们两个的事儿,可那且得等一阵子呢,还要看你的表现,我为你得罪亲戚,可不是为了成全你们的私情蜜意的,”贺天成懊恼,对迂人说话他都要变迂了。
可石柱并不是他认为的那样没有想过这些,他其实一总就没有过奢望,对贺天成的话,他根本就没敢当真过,他早就死了心的,不说他惹不起这些人,单只被贺天成那样了的自己,哪里还有那个资格呢。
此时见贺天成这样说,石柱的眼睛却忍不住再次发涩,“…”
而破天荒对这男人说了这许多话的贺天成,心里也不禁觉得怪怪的,一时屋里又沉寂下来。
门被人悄悄地推开了,青青的脑袋先探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默然的贺天成,吓得一颗心几乎从腔子里跳出来,老天爷,她不会真的要倒霉了吧。
贺天成已经看到了她,脸色一凝,青青忙战兢着叫道,“老爷!”她溜溜的进来避在屋角。
“你好啊,”贺天成冷然道。
青青更是一颤,垂了头一声没敢吭。
“说吧,干吗去了?”
青青的脑子激烈的转着,老爷曾给她说过,有事都要回了他才能去办的,可今儿的情况那由得她做主啊。
一向机敏的青青把今天的事前后一贯穿,心里早就明白了个八九分,偏偏要了她的命的,她可是不敢照实去说,不然,她的小命更要玩完。
“老爷,今儿青青的母亲身子不爽快,原想着回去看一眼就回来的,不想却耽误住了,请老爷责罚,”青青硬着头皮编着谎话。
贺天成冷眼审视着她,半晌,哼了一声道,“你很敢擅自做主嘛,不过,我看他照顾的也倒挺顺手,想必不曾少干…你说我要你还有何用?”
青青的脸白了,她蓦的扑跪在地,“老爷,青青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撵青青出去,青青的家里就指着青青了。”
贺天成面无表情,他不再搭理她,转向石柱褞声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石柱早就看傻了,听到贺天成问,一惊回神。
他迟疑的向着门口走去,路过青青时,情不自禁的偷看了她一眼,他从不曾见一个女孩子害怕绝望到这种地步,不知为了什么,他觉得很是歉疚。
临出门时他又溜了床上一眼,铃儿这会子倒是很安稳的睡着了。
这晚,贺天成就做的格外激烈,石柱好久没这么难受了,待贺天成终于发泄了个够时,石柱已连身子都抬不起来了,但他强自忍着,支吾着道,“老爷…您就饶了青青吧…”
贺天成本正要睡着了,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他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男人,他在为别人求情么?
贺天成转身向着床里看着石柱,石柱的脸涨红着,“你说什么?”已经折腾了这个男人大半宿,这个男人忍耐的不同寻常,原来是憋着这么一句话,贺天成的心情奇异的转好。
细想起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主动跟他说点什么。
“…”石柱却再说不出口,他的目光躲闪着贺天成的。
贺天成可不容他就这么逃掉,“你说让我饶了青青么?”
石柱艰难的点了一下头。
这样的石柱真是说不出的新鲜有趣,贺天成突然一笑,“饶了她当然不是不可以,可你有什么立场求情呢?凭你背着我干的那些事吗?”
石柱无措的看他一眼,“…我们…我和师妹…没…”
“哼,我当然知道没有,不然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师妹吗?”贺天成突然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自己都有些呆了,可仔细想想,如果石柱和丁铃儿真有什么,他确会第一个不放过那个女人。
石柱更是说不出话来,这句话太让他惊心了,今天的贺天成,真是说不清哪里不大一样。
半天静默,贺天成翻回身去,很大声的打了个哈欠道,“睡吧,”遂抬手关了电灯,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可这一夜的贺天成究竟有没有睡着,只有天知道了。
(四十四)
终于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贺府上下一片热闹忙乱,只有石柱坐卧不安。
要回去是真到时候了,可至今没有人提让他回家的事,看贺天成每日行若无事的样子,难不成他连这两天都不打算放过他?
石柱的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好了的。
石柱也曾向徐福光提过回去的话,可徐福光只是说年前忙,让他过两天再说,之后就再也不搭他那茬了,石柱其实看出来了,他是不可能从徐福光那里得到回话的,然而想着去问贺天成,却总是提不起勇气。
他一点也摸不透那个人,只怕问了反而惹事。
石柱顾虑的不错,贺天成确是根本没打算让他回去,他的师妹都接来了,他还有什么必要非得回去?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石柱强忍着又等了一天,这晚,就再也沉不住气了,偷眼看了歪在床上看书的贺天成好几回,终于趁他翻书的空儿支吾道,“…今儿二十八了…”
贺天成的视线从书的上方飘了过来,静寂已久的屋里这个男人乍一开口,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石柱被他一看则更加紧张,但他硬着头皮,“…家里在等着过年了…”
贺天成的书慢慢放下了, “唔?”这个男人,他想说什么?
“…我明儿可不可以回去呢,过了初三就可以回来的…”石柱低着头,他不敢看贺天成。
贺天成的目光闪烁着,半天没言语,石柱等得心慌。
“那你回去吧,”贺天成终于说道,他重又举起书来遮住脸,石柱悬着的心方放下,“你师妹我会让人照顾的,昨儿有人说了个大夫还不错,我打算请他来给你师妹看看。”
石柱怔住。
“去洗洗吧,今儿就早点睡,”贺天成的声音从书的后面淡然的响着,石柱完全傻了。
“…怎么了?”贺天成从石柱的身上微欠起身子,他一直缩缩着让他好不痛快,强了几次也不见效的,拧着眉头盯了这个面容愁苦惶恐的男人一会儿,他突然扯动嘴角,“你又想捣什么鬼?”
贺天成深邃的眼睛里绝无半点笑意,此刻,他想他已经受够了,“我看离了谁你他妈也过不了这个年了!”
天知道他憋了这半天了,从听到石柱说要回去开始。这个男人除了那伙子人,脑子里还他妈有谁?
其实外表平静的贺天成的心里说不出的抑郁烦躁,抿紧了唇瞪了半天,蓦的,手上加力一把拉开了石柱的两腿,“没人教给你,有什么要求,得先把老爷伺候好了再说吗?”
不提防的石柱条件反射般抽腿,可贺天成这回动了真格的,压着他的力道大得惊人,石柱已感到一只手毫不犹豫的强行往那里插去,“…不…”,石柱疼得一瞬间紧绷起了身子。
贺天成居高临下的注视着石柱苍白害怕的脸,随着他的蛮力进犯,那里已是沁满细密的冷汗,但除了第一声不自禁的哀求,这个男人就无声了,感觉到他控制不住的颤栗,贺天成手里的粗暴没能坚持多一会儿。
到了那最后的进入,贺天成的动作就简直可以称之为温柔了,他全心全意地感受着这具身体的销魂滋味,模模糊糊的想,要让他五天离了这身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石柱想不通贺天成一夜反复的表现,只是第二天徐福光告诉他他可以走了的时候,他却没有惊喜,难道是早有所觉吗?可他并没敢有期望啊。
期望对于他来说,早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也许只是他太累了吧。
然而贺天成万万的没有想到,石柱这一去,竟就会如石沉大海般消失不见了,整个丁家班都不见了,他找了一个月,又找了一个月,到一年的时候,他不再提这个人了。
贺府花园。
“老爷,您决定好去了吗?山东那边可乱着呢,土匪横行的,”容秀英示意奶妈子带走了女儿孜云,不无忧虑地说道。
贺天成点头,“敬平多次诚意相约,再不去也不好,你放心好了,一路有卫兵保护,不会有事的。”
“…可是老爷…”容秀英仍不安心。
贺天成打断她,“好了,你莫多想了,横竖不过一个月就回来了,我会小心的。”
此时正值夏天,亭子里却清风宜人,贺天成不再说话了,静静的坐着,其实,在北平早已待得够了,早该出去散一下心的。
六天后,贺天成带着十个最得力的卫兵出了京。
到得济南,贺天成并没有直接就去好友张敬平的府上,而是先去了杂耍聚集的地界儿,这在他已成为一种习惯,明明也知道人海茫茫哪会这么巧就遇上的,可还是忍不住要去看看,这是一种什么心情,早就不想再提却仿佛永远也割舍不下似的,随着时日日久,一些事倒象记得更清楚了。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何时在他的心里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记,可惜如今也有些明白了,也晚了。
他没有见到那个人,此后住到了张敬平的府上,约着他游遍了济南府的大街小市,还是没有见到。
一月后,贺天成如期返京。
带着张敬平送给他的东西,堆满了一大车,一行人走得并不急。
谁知就在途经快出了山东地面的青松岭时,变故陡生,他们遇上了土匪,可能是没想到他们这几个人竟是硬茬子,土匪的人数不多,很快就溃逃了,贺天成的部下怕他们回去找救兵,追击了一段距离,在击死最后一个土匪时发现又有一小队应该是准备接应货物的土匪出现,发现苗头不对,这伙土匪刚一露头就飞快的撤了,但只是这一露头,贺天成已然脑中一震,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眼前不知为何就有些模糊,卫兵们都已经返回来,“大帅,我们快离开这儿。”
贺天成默然,久久后,他的精神陡振,深深地环顾了一下这个地方,“可恶,”略带嘶哑的声音低沉然而却已隐隐跳动着激|情,贺天成猛地粲然笑了, “敢抢我贺天成,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我吧!”
(四十五)
青松岭,这个百多年来的巨匪窝子,地处两省交界的平安县城外,如今的大哥是黑白通吃名震一方的关山霸,据说他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一身的武艺,满腔的肝胆,可只是一点,有些贪酒好色,几次栽跟头都是因着这贪酒好色上,所以自那一年下山掳了平安县李会长的四姨太,收为压寨夫人后就收敛了好些。
在平安地界儿早就流传着一句有名的话,“宁走黑崖口,不走青松岭”,意思就是山势略缓的青松岭比那险峻的黑崖口还要危险,要知做为进出山东的要道之一的黑崖口,绵延几日几夜的陡窄山道,是恨不能一个闪神都有可能冲下山谷跌死的,十分凶恶,由此也就可见青松岭上匪徒的猖獗,想那贺天成当初不知,打从黑崖口过来,吃了它不少苦,因此回去的路上就选择了青松岭,却不想更掉入匪窝,可恨一向大咧的张敬平粗心疏忽,压根没给他提过这些话
他虽说远在济南,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当然此时的贺天成反而庆幸走了这条道儿。
那青松岭上的匪们,是每隔一阵子即要下山进城抢掠一番,做笔大买卖的,而平日里,就把那路过的有钱官商,无钱小贩,至于戏班子耍把式的等等,扣留下点东西放过去,他们可做不了劫富济贫的梁山好汉,山里几百号的匪,再加上原本就有的山里居民,怎说也有千多号人,不这样很难以维持下去。
石柱他们就是因为这样被劫而进山的。
回想起当初事情的起由,还要从那日石柱和丁铃儿从贺府回到丁家班后说起,当时他们的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人跟进来,那人把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说希望他们离开北平,还说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就只能想办法让他们消失,石柱隐约想到这是怎么回事,但强子和铁子却不知道,他又不能和他们明说,看那人冷漠坚定的样子,他明白他不是吓唬他们的,而且说不定让他们消失才是那些人的上上之选,无法多说什么,石柱只得劝着师弟们依着那人的安排先出了北平,在这年二十八的晚上,一行人在郊外野地里简单商议了一下,就奔着山东而去。
此后的日子里,师弟们自然追问他到底是发生了啥事,还是得罪了啥人,都被石柱支吾过去。
等贺天成终于发现石柱逾期不归而满北平的找他时,他们都已经出了天津了。
这一路上,石柱始终担心不安满怀心事,他不敢相信他竟然真这么逃开了那个人,但随着时日愈久,离京愈远,这种不真实感慢慢沉淀,石柱最终还是相信了。
没有人注意的,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增多了,没事和师弟们聊起到山东后的打算也越来越多。
可是,石柱没有想到,一场迫在眉睫的变故又将改变他的生活。
那一天,还是在正月里,他们上了青松岭,他们遇上了一群下山找乐子的土匪,因为这个时候在外乱窜的杂耍班子可不多,那群土匪把两杆盒子枪指着他们后一盘算,就把他们“请”上了山,一个络腮胡子说,耍得卖力着点儿,让弟兄们乐了就放你们走人。
他们在山上待完了正月,可等那群匪终于愿意放他们下山时,铁子和强子却不想走了。
说实话,那青松岭上的光景令石柱也有些意外,每日里,他只见那些匪们相亲相爱,日子过得是平和满足而规律,傍晚时,外出抢掠的弟兄都陆续归山,亦农亦匪的男男女女也都驱着牛车三三两两的往村子里走,这时往往就会有人唱起歌来,嘹亮的歌声伴着劲起的山风,于山谷中回荡不息,每当这个时候,石柱都会看得呆了,这是完全不同于山外的另一个世界。
想那铁子和强子的个性中原就有些匪,以前辛苦一天也挣不够吃的,老实本分做人还总是被人欺负,更别提这回不明所以的就被赶的无家可归,连年也没过安生,他们早就有些受够了,不禁更是羡慕这些人日子过得逍遥快乐,说他们光棍一条,能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了。
他们的武艺都还好,所以土匪们很高兴得吸他们入伙,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傻乎乎的石柱一下就没了主意,俗话说的,男盗女娼,这可不是什么正当的出路啊,可是想着不能就这么和师弟们分开,于是一天拖一天的,也在山上待住了,渐渐的,也就做起接应的活来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石柱还着实的担过一阵子心,只为了山上缺女人,虽说丁铃儿是个傻的,但好歹的算个女人,何况她长得还很好看,因此也不少人惦记她,以至于闹出一些事来,后来,还是铁子找到关山霸,明明白白的把丁铃儿和石柱的那些事全说了出来,说丁铃儿不管怎样都不能再跟别人,一个刚入伙的小喽罗竟敢擅自跑去和大当家的说这些,也算是很有胆色,关山霸还知道这个玩杂耍的小子很是能干,因此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十分赏识起来。
关山霸当即发话不准勉强人家姑娘,不准耍二愣子夹杂不清,禁住了那些人。又过些日子,弟兄们劫了一个山西来的货商,这个货商带了不少布料子,关山霸一声令下,让留下一批给山上的女人做衣服,丁铃儿分到了一块大红的,而且关山霸的话里话外,大有意味。
就连铁子也不曾想,关山霸自从听他说了那二人的事,自己很受触动不说,回去更是讲给了自己的夫人,也就是原平安县李会长的四姨太那个,那女人叫朱凤儿,曾是平安县最红的窑姐儿,为图从良而跟了那个李会长,后被关山霸掠来,本没想善终,可慢慢的发现关山霸竟是真心相待,早就听人说青松岭的关山霸是最爱女人的,如今也不见他再去招惹谁了,又见他英雄了得,这朱凤儿便也动了真感情
朱凤儿跟了李会长多年,那个老头子也是个不拿姨太太当人的,因此一听说丁铃儿竟是做了姨太太被折磨疯的,不禁恼怒异常,后来听关山霸又讲起石柱和她的事儿,当时就说了那干嘛现在不在一起,难道是嫌弃了人家?当土匪的可不兴这个吧,从那以后就和关山霸一心撮合。
其实强子和铁子也是早就有心,说实话,二师兄和大师姐的不易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他们也落草了,也别讲究那些俗的了,人还活几辈子呀,然而他们跟石柱隐约提过几次,石柱都沉默不语,他们是真不解了,怎么看二师兄都不像是会嫌弃大师姐的人啊。
他们又怎知石柱心里的苦,他怎么会嫌弃丁铃儿呢?哪怕她跟过人,哪怕她痴傻了,可那只有让他更怜惜,他是觉得自己不配啊
但作师弟的已不好再问了,可朱凤儿却不管那一套,近日里,她已由暗地里关心变为明地里过问,然性格爽快的她遇上了石柱,也只能干着急
终有一天,朱凤儿又当着面的向石柱问起这事,石柱还是不应,朱凤儿不禁怅然长叹,终于无奈的寒了心。
“看来,女人们终究是贞操重要,” 她深深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怎么看也像是个有情义的,他对丁铃儿的照顾关心绝不像假的,朱凤儿是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肯点头, “就算再真心的爱人,也迈不过这道坎去。”
听了这话,石柱的脸上一阵青白
“要不就是你嫌她傻了吧?可你不知道天下的重情女子都是痴傻了的吗?”朱凤儿越说越动情,她不知道,身为青松岭女主人的自己,为什么非要管上这桩闲事,“而且我看着,这一阵子她明白好些了呢。”
石柱低头,这些话,太重了,“我…不是…是我配不上她…”
朱凤儿皱皱眉头,她不明白,因此她就以为石柱只是推托,遂有些不耐道,“那既是这样,你并不是嫌弃她,就让她做个决定吧。”
丁铃儿一直呆呆的坐在炕沿上,她近来确实有些见好。
朱凤儿过去,拉了她的手柔声道,“妹妹,你刚才听见了吗?姐姐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师哥对你那么好,你愿不愿意嫁给他当新娘子?”
丁铃儿的脸竟奇异的一红,她偷偷的瞟了一眼石柱道,“我…我早就是他的新娘子了…阿…不,不对…我不是…我不配…”的
石柱的眼睛莫名的一热。
“不管你们到底是谁配不上谁,”朱凤儿叹道,“如今都是沦落人了,还是就在一起过吧,石大哥,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我也是看你们还有情义啊。”
石柱的心里乱成一团,他看看朱凤儿,又看看丁铃儿,他万万没有想到,丁铃儿竟会流露这样的表情,这说明对她来说,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吧,她也许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又变回了一张白纸,只知对他好也只求他对她好,那么,他再这样一味逃避退缩就只说明了他的自私懦弱。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都是丁铃儿在主动着,如今,也该是他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石柱低头答允的声音嘶哑得连他自己都没听出来。
一个礼拜以后,石柱和丁铃儿就在青松岭众兄弟们的参合下,热热闹闹的成了亲。
贺天成看见石柱的时候,正是他们成亲刚满一个月的日子。
(四十六)
夏日的天长,青松岭上的男男女女们都爱在晚饭后聚在村西的谷场上乘凉,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各自回家,这是一天中匪们最休闲放松的时光。
石柱也爱在这个时候带着丁铃儿坐在谷场边儿的大树底下,听着兄弟们肆意的谈笑,还有一些好赌的不怕暑热,围坐着生起火来,兴奋的吆喝赌钱,这是一群天王老子都不怕毫无顾忌的人们,说实话,越是和他们呆在一起,石柱就不禁越是羡慕他们的洒落自在。
而石柱和丁铃儿并不久坐,不等众人散了,就会先回去了,他们的家在村北的一个土坳里,两间低矮的土坯房,一个很小的院子,那原是前一阵子刚没了的一个老鳏夫的。
这座有些破旧的房子因为石柱的成亲已被重新修整了一番,虽说仍不成样子,却也足够令如今的石柱感到温暖了,毕竟,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在这里,有他喜欢的女人,而他更是一家之主,是个被自己的女人完全信任依恋的男人。
石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天,他早就不敢有这个奢望了的,他甚至连美梦都不再做。
这一切的突然到来让石柱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能相信,手足无措,在那些日子里,他与丁铃儿同床而眠却始终没有碰过她
石柱不是不想的,他也是个二十多岁的正常男人啊,每当夜里丁铃儿用那种柔弱羞涩的目光望着他时,天知道他都想的要疯了,可不知为了什么,他就是觉得不该不能,他做不出来。
也许是因为怜惜痴傻了的丁铃儿吧,也许,是因为太多的事情,痴了的丁铃儿可以忘,他却怎么忘得了呢?石柱甚至悲哀的想过一辈子也许就这样了。
直到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丁铃儿在黑暗里轻轻的贴上了他的身子,柔软温暖的气息瞬间包围了他,她埋首在他的胸前,微微颤抖的发丝掠过他的脸颊,石柱的心才猛地震荡。
他这才想到他又一次的错了,丁铃儿是不可能明白他的那些想法的,昔日刚强的丁铃儿如今脆弱的如同婴儿,就连他出去一会儿都会心神不宁,她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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