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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葳之西琉皇朝iii-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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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的虫子,吵得令人心烦。
「我不要你的命,西琉飒亚。但我要你手中的西琉,好拯救天下。」
啰唆,吵死了,安静下来。
「到了吗?抬上来。」
四名大汉扛着一张木板,抬着一具冰冷不会动的尸体,呈到飒亚的面前。
白如暗云的脸,紫黑的唇,紧闭的眸。
飒亚止不住颤抖的手指,缓缓地放到了那张会被人称颂过是天下最美的男子的脸庞上,沿着冰冷的脸颊,来到他高挺的鼻子前,一探。
「不!不不不!不」
飒亚凄厉的吼叫声,穿透了整座大厅,闻声者无不惊惧心酸,这哀嚎声是失去伴侣的鸳鸟悲歌,是活生生被撕去了血肉另一半的苦楚,是被难以置信的现实所击溃的最后挣扎。
这不是真的。这是场噩梦,醒来就会消失的噩梦才对。
飒亚跪到了躺在地板上的男人身边,扣住他的肩膀,不断地低喊着:「司珐尔?司珐尔……你睁开眼晴……喂……别不说话啊……喂……」
为什么不醒来?你在和我赌气吗?怪我昨天不理你吗?我跟你道歉就是了。快点醒来啊!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睡着了,忘记呼吸对不对?我帮你呼吸,你要记得醒来!
想也不想地,飒亚将自己的唇,贴上了那呈现紫黑而冰冷的唇畔,他努力地想将自己的气息吹进他的口中,可是冰冷的唇连开启的意愿都没有,只是紧紧地开着。
飒亚焦急了,再这样下去,司珐尔真的会死掉,他忘记呼吸了,不帮他呼吸的话,他真的会断气了!
于是,握起拳头,他开始搥打着男人的胸口,想要他把嘴巴张开来。
「别睡了……司珐尔……你给我醒醒!」
捶打着,再将自己的唇贴上去,吹气。盲目地,飒亚眼中只有想叫醒他的念头,什么天下、什么皇位,去它的西琉,都不重要了。他不能失去他,就只有他;老天爷什么都可以夺走,就是不要把司珐尔从他身边给带走!
我是这么、这么地爱着这个男人……
天啊,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他,不敢接受如此禁忌的事实,我努力说服自己这段情感是错的,是该抹煞的,是该归于黑暗永远不能见光的……
惩罚我吧!为了我那毫无价值的尊严,我将最重要的人丢下不管!
但不要将他从我身边夺走,求求……
「他早已经死透了。放弃这种徒劳无功的动作吧!」无情的女声,伴随着剑尖朝僵硬的尸体身上,一叉。
「妳在干什么!住手!」
剑由同珐尔的手臂上划过,缓慢渗出的血是没有温度的深沉色泽。
「看到没有?就连剑刺进去,也没有感觉了,不会动了。这不是死了是什么?你要不要我再插一次?」
飒亚抬起一双烈日银光的怒眸,满是红丝的眼眶有着最深层的忿恨。「别再碰他,否则我要你血溅三步。」
南夷露露暗暗地倒抽一口气,她苦笑在心地想司珐尔,你要是有眼晴能看到这一幕,八成会说「活着真好」。
看样子不能再蹉跎下去,真让西琉飒亚气愤地豁出一切,自己掌控好的情势恐将生变,一场好戏也会终告完结。好不容易拿到一手好牌,怎么可以欠缺临门一脚,将它给自白浪费了呢?
「唉,本想再好好地逗弄你的,但我也不想赌小命和你再玩下去。陛下,我收回前言,你的谘国公还有一息尚存。」
飒亚无比惊愕地瞪大眼,紧接着领悟了……这是桩早有预谋的陷阱。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的?
司琪尔你这家伙到底要恶劣到何种程度,才知悔改?
你就这么希望我和你一起沉沦到黑暗的巢|穴里,永不翻身?
「我给他服的毒,叫「七日散魂」。是由产自我们南夷的专门毒草所提炼,那种毒草有个特性,会让初次中毒的人在七日内处于假死状态,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就像你看到的连血都流不太出来。可是第二次中毒的话,就会真的即刻死掉,就算是有解药也没有用。」
她意有所指的说着,并且拿出两瓶药来。「这里,有一瓶是「七日散魂」,一瓶是它的解药。你希望我给司珐尔喝下哪一瓶呢?陛下。」
这是她最后的王牌了。南夷露露早已料到,要令西琉飒亚同意这三个条件,没有相当的「要胁」是不会成功的。赌司珐尔的生与死,是碰运气。到底在西琉飒亚的心中,是皇位重要,还是司珐尔重要。
输的话,全盘皆输,自己恐怕还得落为阶下囚。
因此她才会先用谎话试探,看看飒亚在面对司珐尔的尸体时,会有何反应?看来上天是站在她这边的。当然,露露在心中一笑,似乎也站在那个天下最坏的男人身边。
「你答应我,签下婚约书,还有这纸任命书,我就把解药让给你。」摇晃着手中的两只药瓶,南夷露露闪烁着狡猾目光的眼睛,直逼着他说。
根本无须考虑。
与生命的价值相较,牺牲了皇位根本不算什么。
我和你不一样。司琪尔,就算游戏,也无法将性命抛下,你赢了。
可是……飒亚转头望着身旁的禧沙,他暗哑地说!「沙弟……对不起……可是我……不能不救他。」
「亚哥哥……」声音哽咽的十四岁少年,隐约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接着,飒亚一咬牙地向南夷露露伸出手。「把药给我,妳要的我都签给妳!」
「喔,等等。」
将药瓶高举,南夷露露再一笑说:「我忘了最后一项。要逼你退隐,得让妳先断了自由的后路。我要求也不多,就用你的双脚吧?西琉陛下,你可愿自断脚筋,作为你无法再站于西琉人眼前,乖乖退隐的证明?」
「不!不可以啊…这太过分了!」禧沙终于忍不住地痛哭起来。「要是废了脚筋,亚哥哥以后就不能走路了。不可以的!亚哥哥,求你不要!」
飒亚无言地接过她丢向自己的小刀。
锋利的刀,映着银光,残忍无情地……
或许,在世人眼中他是个无耻自私的背叛者吧。
饮下毒药,是司珐尔自己的选择。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敌人的意图,更明白这么做会导致的后果
我的确是一名「背叛者」,但我背叛的是众多的西琉子民们,我的背叛是我想夺走你们的皇帝,哪怕推你们入火坑,犹如将你们的太阳夺走,我也愿意背负这罪恶沉沦,只为了我想要「他」。
妄想摘下天上的烈日,而不被焰光灼伤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
要是飒亚就这么选择令他沉睡在黑暗中,地狱的孤独他早已尝尽,只是再走一遭罢了。不甘的、悔恨的是,他再也没有拥抱光明的一日。
我解开了毒药的拴子,仰头饮下。
烈毒再剧,也浓不过我的情我是这么相信的,再毒的药,此刻为了求得与你同生的机会,我也当它是甘醇而甜美的。
感觉到了……穿透喉咙……烧灼的……但我亲爱的臣……这份烧灼还没有你那么火热……蔓延开来了……五脏六俯都麻痹了……只是飒的……你爱液的滋味更令我陶醉晕眩……呢……
司珐尔并不是确信,飒亚必定会选择他。
他只是祈祷着、盼望着、孤注一掷的,捉住最后的机会,为了这最后赢得飒亚的机会赌上一把而已。
合上双眼而不知是否还能有再睁开的一日时,司珐尔脑海里是那永恒不变的身影至始至终。
别忘了,我爱你,飒亚。
「……喂?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喂……司珐尔……醒醒!」
意识被摇晃着,由深沉无边的黑暗海涯,自千年冰冷的孤独里,再一次地被赐予重生。他是活着的吗?
眨动着有如千斤重的眼帘,才觉得曦光刺眼,下一瞬间他脸颊上却响起了「啪」的巴掌声,同时夹带着火辣辣的痛感,扎扎实实地将他由死亡的国度里唤醒。司珐尔转动着灰蓝眼珠,不意外地看到了他最盼望能见到的……
「你这混帐畜生!」
噙着泪水的银眸,有着他所见过最美丽的色泽,是他一生都愿珍藏的宝藏,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恶劣的魔鬼苏醒了。如你所愿。」南夷露露在身后嘲讽地说。「以自己双脚行动的自由,换来的这个男人的生命,是否真知你所盼望的那么有价值,我不知道。但我告诉你一件趣事吧……这个男人是自愿合作喝下那瓶「七日散魂」,令你处于现在这种困境的。陛下。」
飒亚脸色阴郁,却没有丝毫惊讶。
「喔,难道你已经自己看出来了?结果,还是不能放下这男人在地狱里腐烂,还是愿意自残双腿来让他活命吗?」南夷露露感叹地说。「我的天啊,世上也有你这种傻子。这种鬼畜不如的男人,哪一点好?」
司珐尔横扫她一眼,命她住嘴。
够了,这些打击对飒亚来说已经够多了。不必她再加油添醋。现在能给飒亚安慰的就只有他了。
司珐尔身子微晃地坐起身,冷眼瞥视过飒亚受伤的脚踝。深达筋骨的两道口子……想要救是不可能了,筋断得很干净。
这样子,你满意了吗?飒亚的银眸里,忿忿地诉说。
美丽的唇扬起一抹绝艳的笑,司珐尔笑着,以双臂拦腰将飒亚横抱起来。
满意?那是什么字眼,我不懂。
但我现在终于得手了,不会再逃跑的,只有属于我的烈日,我的光。
「你要将我的亚哥哥带去哪里,还给我!」抡着瘦弱的拳头,少年激动的扑上前来。「亚哥哥……不要走!亚哥哥!」
无视那吵人的杂音,司珐尔只是专注地凝视着怀中人儿,将他的披风牢牢地裹住,爱怜的以目光抚过他脸颊上的每一处线条,再也不放了,谁来抢都不给,这是他好不容易才以生命换来的宝物。
「要去……哪里?」
一步又一步地跨出,飒亚闭上了疲惫的双眸,他真的好累、好累。随口问的问题,他并不怎么在乎答案,既然将自己交给他,便随他要将自己带去哪里吧。
一刻也好,他只想放纵自己在这双手臂里……即使是曾经无情地背叛他的一双手臂,至少不再冰冷、无力。
司珐尔给他的答案是落在颊上的轻轻一吻。「尽管睡吧,飒亚。已经没有再需要你担心的事了。」
是啊!
在睡意袭上前,飒亚能感觉到雪花飘落在自己脸上。
他已被逐离皇位,成为有名无实的软禁皇帝了,还有什么好需要担心的呢?
「亚哥哥!」
禧沙哭红了眼,他追着那个将哥哥带走的人的脚步,奔出了皇宫大厅,他看到他们已经走到殿外的广场上,白雪茫茫,遮蔽了他的视线,他不断地揉着、擦着,深恐自己不紧盯着他们就会消失在雪中。
雪中的一双身影是那样的渺茫。
倚偎在男人怀抱里的亚哥哥,并没有回头,他的身子在男人怀中看来好脆弱,露出披风外的赤裸双足还滴着血,落在地上刺眼的朵朵血红,伴随着远去的足迹,一下子就被雪花吞没。
为什么要跟那个人走呢?明明是坏人,为什么亚哥哥还是要跟他走呢?
禧沙不懂,到底是什么令亚哥哥丢下自己,也要跟着司珐尔离去。
雪花纷纷飞舞,宛如没有出口的迷宫,指向没有明天的明天。
二
「……啊……珐尔……不……不行……」
苦苦压抑也压抑不了的闷声里,含着令人战栗的柔媚,与重重的喘息交错着,编织成淫靡的声响。
这种声音,我不识得,这不是陛下的声音!
她死命地遮掩住自己的双耳,却又下意识地绷紧全副神经,窃听着。一种游走于崩溃边缘的疯狂,在心中迸裂炸开来。
「什么不行……这么火热的衔着我……再扯谎就不像你了……」
傲慢的、冰冷的美声里,像要特地形容给人听似的,无情地述说着。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否则说该立刻冲出去,指责司珐尔这种以下犯上的淫行恶罪。可是陛下会怎么看我?他会流露出憎恨的目光,下令杀了我吗?
男人有恃无恐的理由,就是仗着她有口难言的困境,这不是能碰触的禁忌,这是无法开口的秘密,一旦揭开了便注定是粉身碎骨的命运。
「啊啊……」
甘醇甜美的呻吟,刺激着、撩动着。
陛下……是以什么模样在发出这样的声音?陛下是以什么表情接受着男人的拥抱?这是那个男人从我手上盗走的欢愉,本来陛下的这些都是属于我的,是我与陛下才能有这样的行为,我才是他的妻子!
震惊过后的愤怒,熊熊燃起。烧得她胸口苦闷、热烫,倾诉着爆发的渴望。
为何是我躲在这儿?为何是我要掩住双耳?为何是我要遮蔽双眸?明明小偷是他,他正在偷盗属于我的……
颤抖的手,伸而此刻有如千斤重的木箱,只要揭开就会看到,只要揭开就得面对的残酷事实,然而她还是想用自己的眼刻下凭证,她要看那小偷是怎么盗走了属于她的所有!
心脏剧烈地在胸口跳动着。
一旦开启就没有退路,她咬住牙,怀着绝对不让悲鸣窜出的决心,揭开它!
「……唔啊!」
拔尖的喘吟激荡在空气里。
剥除了文明掩蔽的小麦色健美身躯,炫目地跳入晃动不安的视线内。薄瘦的胸像是无法忍受般,以妖烧角度向后弯曲着,猥亵挺立在左右胸上的|乳尖,跟着喘息不停地上下起伏,倏地往下收紧的细腰高高撑抬起,延伸而出的是坐卧在另一双腿上面的长脚。
哈、哈地发出急促呼吸,满溢痛苦而紧绷的俊秀脸颊滴下了汗水,纠结的眉宇却带着刺眼的……欢愉。
然后,她看见了……盗走他的男人的手,由后方伸到前面,将长腿分得更开的瞬间……露出令他如此痛苦喘息的元凶,恶逞地撑开那堪堪秘口……
晴绍使尽力气咬住了自己的手掌,否则她一定会为此一画面尖叫不已。她不知道自己原先预期会看见什么,但那绝不是现在所见到的
好骇人……
与曾经偷偷翻阅过的春宫画相较,这根本是……
陛下怎么受得了……
可是就在她确信这必定不是出于陛下自愿,绝对是司珐尔使出什么着魔手段,逼使陛下就范的时候,床上交迭的身影却有了出乎她所想象的动静。
「……珐尔……」
他叫唤着男人的名字,抬起一手勾住男人的颈项,男人也露出了前所未见的火暖笑靥,万年冰封在灰蓝眸子里的寒意消失无踪,无限情浓的凝视着他。下一刻,两人的头缓缓地向彼此靠近,距离消失,双唇重合。
妒火在我心里狂燃,尖叫着这不可能是真的,可是我的眼却离不开。
舔吸、分离、吮咬,如此反复的亲吻着对方。
再自然不过地,两具身子开始摇晃着淫舞节奏。
「……啊啊……好……好热……珐尔……啊……啊啊……」
腻甜诱人的喘息。
「飒亚……」
宠爱的呼唤。
那不是被迫的,也不是互相仇恨的人会做的行为,没有人会如此亲吻一个憎恨的人,流露在其中的浓情蜜意是足以令人羞红脸。无法直视的羁绊,深深联系着彼此的身体,媾和着两颗心……
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男人故意现给我看的,是他握有十足的把握。
他知道我抢不走的、要不了的,哭着、叫着、哀求也得不到的。
闭上绝望而干枯的眼眸,她静静地再次合上木箱。
***
等待又等待,直至外面的声响全然停歇后,不消片刻,木箱便再度被人由外掀启。
晴绍妃抬起一双乏力无神的眼眸,迎上的是一双无情揶愉的灰蓝眸子。
司珐尔先是比划了一下,示意要她安静,接着才将她拉出了木箱。因为长时间缩在木箱中,无力的身子一倒,要不是他抢先一步地扣住她,她就会摔在地上,吵醒那安睡在飘飘帷帐内的人。
过来吧。他冷漠地以眼神指引她,来到隔壁……也就是原先那道秘门。
进入另一个房间后,门无声地闭合阻断。
在这大放光明的房间里,再一次地审视自己,晴绍有种无助并且彻底被羞辱过后的难堪,在这男人面前就像只寒微的小老鼠般,一文不值。
相形之下,司珐尔却在她面前从容得犹如胜利者。
「坐吧。」
交迭起双腿,自认为主人般坐入御用书桌后方,他完美无瑕的美貌冰冷而毫无情感,与方才判若两人,那双令人恐惧的灰蓝眸子再度恢复了冻意。
「据说愚蠢是无药可医的,这句话我现在是举双手同意。」
没有半点抑扬顿挫的口吻,是恶意的嘲讽,也是无情的毒针,刺得人心口满是伤痕。
晴绍颤抖了一下,连脸都抬不起来。
「现在妳满意了吗?晴绍妃。」一手撑在颊边,司珐尔扬起一眉说。「居然会想到夜袭陛下这种点子,看在妳有这股勇气的分上,我就听听妳还有何话想说的?想前来索取妻子的权利吗?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彷佛嫌这样还伤她不够深、不够重,他竟笑了,以那张令人憎恨嫉妒,恨不能在上面戳上好几剑的脸,漾开邪魔般的笑脸。
「打一开始妳就是个自己送上门的谢罪礼,还妄想有何荣宠吗?晴绍妃,我还真没见过像妳这般不知羞耻、死缠烂打的女人呢!」
自尊被践踏到这样的程度,晴绍禁不住泛泪,在她成长到这么大的岁月里,今天是她此生中最被羞辱的一日。然而,她还是开不了口,在这妖魔般邪恶的男人面前,她连回话的勇气都没有。她敌不了,她胜不过这个可怕的男人。
想逃,无处可逃。想跑,无力可跑。
她是待宰的羔羊,闯入了狼牙环伺的巢|穴。
「自己招供吧,光凭妳一人是变不了这种花样才是。是谁帮助妳潜入寝宫中的,是谁给妳出的主意,全部都给我招出来。」神色一厉,蓝眼猛锐地扣锁。
晴绍一喘。
「快说。」
逼急的狗也会跳墙,晴绍想着文贤夫人那关怀的神情,她是自己在这寒宫中唯一的伙伴,在众人无视或故意忽视的目光中,只有她瞧见了她的困境,还为她想办法,她怎么能出卖她?要是出卖了文贤夫人,她会落人一个「忝生为人」的地狱,再也没有面目活在这世上了。
「……你是怎么办得到的?为何你能坐在那儿,这样追问着我?我什么都被你抢走了,还不够吗?」她怯懦的开了口,眼睛盯着紧紧交迭的手,在最后的问话里,注入她所有的力量。
「我不说……我不告诉你……我不同你这种小偷说话……你大可去跟陛下说啊……就说今夜发生的事……」
绝望下的反击。
死巷中的悲愤。
晴绍终于抬起脸,睁着盈泪的双眸,以誓言与敌同归于尽的姿态,向着司珐尔不为所动的傲慢大吼着说:「我要拆穿你!我要在世人的面前拆穿你和陛下的假象!拆穿你们遮掩的事实,拆穿你们污秽的行为,让他们一齐同声谴责,让你们也和我一样尝到这种无处可藏的痛苦与羞辱!」
如何!如何!!
你慌张吧、错乱吧、求饶吧,和我一样既可悲又可怜地堕落到地狱里吧!
司珐尔眼睛眨也不眨地,不痛不痒的神情,宛如她方才说的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妄语,轻蔑地凝视着她。
晴绍在他的目光下畏缩着,好似赤身露体承受着冰天雪地的阵阵酷寒,后悔袭上心头。
勾起邪美的薄唇,司珐尔英了。
「这种程度的威胁,就是妳垂死挣扎后抬出来的抵抗吗?那我真得说妳的确是个没胆子又没谋略的笨女人。拆穿?那又怎么样?别人说的话对这样的我来说,是不具任何杀伤力的,要威胁也得看对象来决定。」
他缓慢地起身,悠然地走到她身前,弯腰,故意与她双目平齐,冷然地说:「针对敌人最脆弱的部位,狠狠地给予致命的一击。这才是我的作法。」
霍地倒抽口气,晴绍惊惧的想要往后退,可是她迟缓的反应敌不过司珐尔的快速,他揪住了她的颈子,一扣。
「快说,是谁的指使?」
急速被抽光的空气,拚命张开小口也吸不进胸腔的痛苦,剧烈挤压的喉管传出骇人的窒息感……
我会被杀死,我一定会被杀死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个人手下。
濒临生与死的边缘,人内心面对死亡的莫大恐惧,是谁也无法克服的悲哀天性,更何况是晴绍这样脆弱无力的女子。她抢出了泪水、鼻水,双手不住在空中挥舞着、踢打着。
救救我,谁都好,救救我!
从这个恶鬼的手下救救我!
「现在妳肯说了吗?」
晴绍本能的一点头。点下这头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人,只是个贪生怕死的东西。
施加在颈上的可怕力道解除了,司珐尔收回手,高高地由上俯视着她说:「是谁指使妳的、协助妳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
文贤夫人被逮捕了。
当晴绍一回到自己的贵妃宫中,这消息已经传遍了整座后宫,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罪名是:意图不利于陛下,违反宫廷成规,不知谨守身分。主谋与共犯一律革职,贬为平民,九族连坐,终身不再为宫廷录用。
大家都说,能保住一命算是万福了。毕竟,多大的罪名啊,竟对皇帝陛下不利。至于内情谁也说不清,小小一名女官,到底是怎么样对陛下不利?而在那些窃窃私语当中,自然也不乏「这件事应该与晴绍妃脱不了关系才对」的臆测说法。
谁都知道文贤夫人是晴绍妃的心腹,心腹都被判定有罪了,做主子的却安然无恙,这是怎么回事,有大脑的人稍微想一下就会明白。
(一定是为了遮掩晴绍妃犯下的错误,而被当成替罪者受罚了吧。)
(主子不够分量,就是会有这种下场啊。)
(依我看,还是少接近晴绍妃为妙,免得接着被牵连的就是我!)
每个人都不当面说破,却在眼神与眼神的交流中,传递着同样的讯息。因此,晴绍在西琉宫中的身影更加稀薄,除非必要,否则谁也不想过度接近她。天下最势利的地方莫过于宫廷,受宠与不受宠就能判定一生价值的所在,哪怕陛下那方依然照旧送来嘘寒问暖的小礼物,但那已经遮掩不住失笼妃子的颜面。
像被慢性扼杀般,她看着宫里的人一个个远去,避开。
笼罩在这座虚有其表宫殿内的,是永无止息的寂静与沉默。
晴绍变了。
她不再精心打扮,等待着那永远不会到来的人。
收拾起华裳、珠宝与最喜爱的鲜花,如今她眼前是毫无色彩的空茫。
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也不知还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她,她只有守着这座空荡荡的白墙。
说也讽刺,她现在才知道,是自己过去傻得没去注意,其实消息都在不远的地方飘荡着,过去自己封闭起的双耳竖起,许多的流言蜚语就这样传进来。
「今夜司大人又在陛下寝宫中留宿了!」
「那两人真是形影不分啊!」
「到底是一起历经过那场争夺皇位、血腥宫廷斗争的伙伴,要是没有司大人,陛下今天能否成为「陛下」,谁都不知道呢。再怎么说当年的三皇子殿下,是最没希望成为皇帝的人,结果还不是仰仗司大人才得以当政。」
「是啊,咱们私底下悄悄说是没关系,但咱们西琉简直像有两个皇帝呢!」
「真敢说,妳可得小心自己脖子,万一这话传进了司大人耳中……」
「别闹,我还想活命呢。」
晴绍一点一滴的吸收、累积,她听到了皇子时代的飒亚陛下的诸多传说,也听见了关于那个男人低下的过去,如何不择手段地窜升,更知道牵系住这两个人的过往。拼拼凑凑成一个完整的圆,而自己突然就像个硬被插入这圆心中的一小块破片。
陛下他爱着,那个人吗?
那一夜她所看到的陛下,与她深信不疑所爱的是同一人吗?她参加选后宴时,一见钟情的是陛下的幻影?抑或是,那天夜里自己所看到的才是幻影?如果两个都是陛下,那又怎会如此不同?
陛下在司珐尔的面前,竟显得那般的……美丽……不是花朵般娇柔的美……而是像星芒像日烈像月映般……熠熠生辉的光彩……银眸时怒时喜,瞬息万变着不同的色泽,活力四射。
对。
和自己觐见陛下时,所认为的「高高在上」、「气度轩昂」都不一样,他就像是卸下了许多众人加诸在他身上的光环,坦率自然地流露着自我。
好寂寞。
要是她早先一步认识陛下,是否今日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她也想看看皇子时代的陛下模样,也想在陛下被宫廷斗争卷入时给予他助力,她也想要参与陛下的过去啊!
但她一定还是敌不过那个男人吧?
非人的冷酷绝情,坚不可摧完美的防护,司珐尔就像是座矗立在陛下四周的高墙,牢牢地阻挡着一切想要越桥而过的人。陛下就这样被他囚禁在无人可攀的高塔里,教人只能仰望、倾慕、望天兴叹,却没有通梯的台阶。
那她要仰望到何时呢?
「晴绍妃殿下,有封要交给您的信。」丫鬟小心翼翼地将信送到她手上。
信?还有谁会记得给她捎信?远嫁到西琉,与北狭的人事物远离后,已经没几个人记得写信给她了。晴宁哥哥也因为与司珐尔决斗,更不可能会写信给一个背叛他而嫁给敌人的妹妹,目前自己与老家几乎是处于隔绝的状态。
晴绍执起刀,拆开了蜜蜡封口,露出底下淡淡书签上,雅致秀气的笔迹。
绍妃殿下,您好吗?
是文贤夫人写来的信!她立刻贪婪地往下看着,一方面心中也揪紧着苦苦的惶惶不安,深怕这是封为来指责她的背叛的信,满是唾弃的字眼。
请打起精神来,绍妃殿下。
不必为我担心,我虽然无法再回到您的身边,但我的日子过得很好。僭越地说一句,我一直视您有如亲生女儿,实在无法看您成天闷闷不乐地过下去,所以才会给您出了馊主意,今日会有这结局,我心里也已做好准备了。我丝毫没有怪您的意思,请您更勿自责。
这些温暖的字眼,令晴绍滴下了泪水。
我反而很为您担心,深恐您此刻在宫中的处境……
恕我说句不动听的话,老妇觉得您太没有勇气了。整天以泪洗面又能换回什么?人生要走的路还很长,千万别认输了,睛绍妃,就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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