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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良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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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忠勇伯夫人也下来了,叶凌欢发现她活跃得很,不过是个伯爷夫人,却与这些地位高者关系混得极好;还有一位是侯爷夫人,看上去可有六十几岁了,不晓得一把年纪也来凑什么热闹;杨夫人倒是好认,杨一虎、杨一鹏的眉目之间是有些像她的,三十几岁而已;最后下来的,则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应该二十左右,华丽的衣裳,上面秀着流光溢彩的牡丹,手上的镯子晶莹剔透,绝对的价值不菲,却不知这一位是什么来头。
“高夫人,怡亲王妃、杨夫人。承义侯夫人、忠勇伯夫人有礼了。”朱墨带着众位先生都站了起来,行礼。“太子妃有礼了。”
原来是太子妃,难怪这样华贵,她也闲得很了,所以就跑下来?叶凌欢琢磨着,挨个儿看过来,怡亲王妃自不用说,是要和宗亲王妃对着干,自己就是那枪把子;高夫人顶着那贞洁烈妇的名头,还有手中的权力。要做做样子,拿个倒霉鬼来体现一下存在价值;忠勇伯夫人吧。这三番四次的,大底是和仁和伯府有些过节。
承义侯夫人大约是被人捎带来了,要不然就是那种最爱嚼舌根凑热闹喜欢见着别人不好的寂寞老妇人,承义侯多半花心泡小妞去了;杨夫人实在叫人觉得费解,她的面相也很正直,不懂为什么,大约和钱夫人交好,于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朱墨先生何必拘礼。你乃是当世大师。你的墨宝,我们都是求知若渴的。”怡亲王妃显然是作为带头的那个说话,“今日我们几个妇道人家唐突叨扰。还望朱先生见谅,毕竟此事现在影响极大,若不尽早处理,只怕丢的是我那些个有爵位在身的老爷少爷们的脸,趁着今儿这么多见证人,那便也给大家立个教训。”
此话声音极大,叶凌欢保证全场能够听到怡亲王妃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她这好嗓子不去唱美声,真是一种浪费。
“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墨笑眯眯的道,一脸弥勒佛的样子,不过期间还是扫视了叶凌欢一眼,“我瞧着现在岚华城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影响极坏的大事呢?今日可是为无言诗词配图选拔人才的好日子,若是被些小事儿打断了,我可不依。”
叶凌欢感激的抬眼看了看朱墨,他这话还算是在帮自己的,不过这番话也没有多大用处,这几位夫人王妃太子妃什么的,是计划好铁了心的要处罚自己,朱墨虽然身份超然,但实际上是没有实权的人,别人只是给面子而已,这王妃还有那高夫人的嘴脸,绝不是会随便给面子的。
“朱先生潜心丹青,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不知晓。”高夫人开口了,别看她一个守了几十年寡的寡妇,举手投足之间,竟然颇有风情,一双水眸不比少女的差,声音虽软,语气却强硬得很,“而我身为一品诰命,手中有皇上亲赐的金鞭,专门用来抽打不洁之人,这是我的职责,几十年来,我不敢忘记。前段日子出门散心,这一回来,却就听闻了这闹得满城风雨之事,岂能放任?”
高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看向了叶凌欢,嘴唇抿起,又接着道:“这女孩父亲也是有爵位在身的,不过这怨不得她父亲,乡下的野孩子,就是没规没距,不成体统。”
几位先生相互交换了眼神,同情的看了叶凌欢两眼,却也不好多说了。若说身份超然,只怕谁也比不上高夫人了,特别是在礼数这些问题上,他们这群大老爷们根本就没有和她争辩的资格。
秋无言张了张嘴,似乎要替叶凌欢说话,却被朱墨狠狠的拉了一把,给堵住了,他锲而不舍,又想开口。叶凌欢可不想平白连累了别人,索性自己开口说话了。
“小女叶凌欢虽愚笨,也知道王妃,高夫人说的是我。”叶凌欢声音同样不小,坦坦荡荡,腰杆也挺得很直,“若有教诲,小女都悉心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哗啦”,叶凌欢刚刚说完话,那太子妃倒是利索,直接拿过桌上的砚台,将里面研磨好的墨汁劈头盖脸的倒在了叶凌欢的身上,然后将砚台丢回桌上,才道:“这里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叶凌欢微微闭眼,再不闭眼墨汁就要钻到眼睛里去了。青莲和青雪已经奔了上来,从大竹筐里翻出帕子,手忙脚乱的给她擦脸,却又被呵斥。
“不许擦,我瞧着这墨色和叶凌欢是绝配。”怡亲王妃开口,“这两个丫头,没规没距的跑上来,来人……”
“来人,把这两个丫头带下去。”朱墨抢先开口,便有朱玄馆的人上来将青雪和青莲带下去了,留下叶凌欢一个人面对这一群夫人。
“叶小姐一向是个口齿伶俐的人儿,回回都这么伶牙俐齿。”忠勇伯夫人一反平日里的背景板,这会子倒是说话了,“不过,叶小姐,你要知道,太会说话的人,死后可是会被拔舌头的。”
骗鬼去吧亲,叶凌欢暗笑,摸了一把脸上的墨汁,表情一派恭敬,连所有的冷嘲热讽都吞了下去:“忠勇伯夫人说得极是,小女受教了。”
“样子也算是清秀干净,看起来也是个乖顺的。”承义侯夫人也顺着忠勇伯的竿子爬,“不过怎的就做出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事情来了呢?且不说钱家少爷将你带走的事情对不对,终归你和钱家公子亲密过,就不该说出什么钟情别人的话来。”
“还说非王爷不嫁?妄想着飞上枝头?以你这不干不净的身子?”高夫人冷哼一声,“真真是岚华城的耻辱,若不好好责罚,岂不是教其他人没了规矩,以为这样合情合理?”
提到点子上了,叶凌欢藏着袖子下的手捏得紧了些,只怕一会儿的话语会更难听吧。
“高夫人说得极是,这样放/荡的女子,必须罚。”太子妃开口,声音宛若黄鹂,十分好听,她对高夫人的态度像是十分恭敬的。
“听说宗亲王妃夸你敢爱敢恨?”怡亲王妃再接再厉,“这敢爱敢恨呢,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看看自己是不是个干净的,若是不干净了,就自己深居简出,少出来丢人现眼。钱老爷也是个大善人,竟然说让自家嫡子娶你这乡下的野丫头做正室也可以考虑,那不是害了人家钱公子一生?”
“我只觉得叶凌欢太过不知好歹,钱家少爷都敢作敢当,愿意负责,她还百般推脱,妄想能攀上更高的枝头,着实叫人讨厌。”杨夫人也一脸嫌弃的说话了。
……,……,……
于是这场批斗大会就这么轰轰烈烈的进行着,整个场地,至少上千的人,都听着极有身份地位的夫人们当众教训着叶凌欢,后者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站着听着,被墨污了一半的脸上也没有半分不耐烦的表情。到后来,众人甚至都很期待叶凌欢会说什么了。
好像她的做法总是会让人意外,从她走入人的视野开始,每一次都能叫人震惊,大胆放肆的也好,离奇诡异的也好,甚至忍气吞声的都能忍出大新闻来。
“你哑巴了吗?怎的不说话了?”太子妃也觉得无趣,单是她们几人说,对方跟木头似地,没多大反应,自然不爽。
“小女仔细受教着,不敢多言。”叶凌欢回答道,“再说忠勇伯夫人刚刚提醒了我,多说话,会被拔舌头,小女害怕,便只听着。”
一句话,叫几位夫人噎住。
“我问你,你可知道自己的罪过?”怡亲王妃最先反应过来,直接绕开了刚刚的话题,“可知自己应当受到什么处罚。”
“夫人说的便是小女的罪过。”叶凌欢深吸一口气,胳膊拧不过大腿,昨日杨一鹏的提醒在耳边回荡着,她得忍下来,“请诸位夫人不要太过生气,气坏了身体都是小女的不是。若要罚,还望念在小女年幼,且诚心改过,从轻处罚。”
想逃过处罚是不可能的,现在众人也都见证着她态度好,应该不好意思重罚吧。
“叶凌欢,我要你说出来。”怡亲王妃厉声道,抬手食指指着叶凌欢,“跪下,一条条的说出你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说你是如何勾引钱家公子,你和钱公子在马车上做了什么亲密的事情,之后又妄想攀上端宁王的高枝的?”
☆、69、炮灰的逆袭
叶凌欢咬紧了嘴唇,实在是欺人太甚,这根本不是什么维护名誉,也不是什么要整风纪,只不过是怡亲王妃要把宗亲王妃护着的人儿给干掉而已。她就是那个倒霉蛋而已,是怡亲王妃向宗亲王妃耀武扬威的资本,而今日大约宗亲王妃没来吧,就算来了,也不太可能站出来和怡亲王妃对着干。
现在不是一路人马,而是好几路怀着各种目的的人,她叶凌欢是谁根本不重要,她有没有乱了风纪也不重要,甚至她究竟有没有和钱满亲密,是不是真的喜欢端宁王也不是最关键点。重要的就是,她今日是个完完全全的炮灰。
她是应该上演炮灰的逆袭,还是安静的跪下说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叶凌欢僵立原地,果然……还是做不到,她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认,她明明清白,为什么要在这些人的强势之下低头?要骨还是要命,杨一鹏问得很好,她以为自己义无反顾的答案会是命,现在,她居然有一股要骨的冲动。
到底是韧劲儿差了些,到底她不是能成大事的胯下韩信,到底她骨子里就是一个冲动热血的傻瓜。
“野丫头就是野丫头,没人管教,不懂规矩,王妃的话你是听不懂吗?”高夫人也冷冷的开口,手中已经接过了丫头递上来的金鞭,“是不是要这金鞭抽到你身上,你才知道坦白?听闻你亲生母亲邱槿荷曾经也是个名动一时的岚华城美人,知书达理,怎么她的女儿就是这般放/荡?或者原本你亲娘就是个不守妇道的。想来一个女子在乡下十几年,为了生存。什么也肯做吧?”
“高夫人,像您这样忠贞不二的烈性女子,哪里随随便便就有?”承义侯夫人谄媚的开口,“邱槿荷当初我看着就是个不检点的,招惹的人不少,她……”
“高夫人,你是要动鞭子吗?你是要屈打成招吗?”叶凌欢猛然抬眼,冷冰冰的开口,眼神凌烈。宛若刀子般割向在场的夫人们,若说她刚刚还有一丝丝的挣扎。那么侮辱邱槿荷,就让她所有的挣扎都断了,“忠勇伯夫人说得其实不对,我觉着吧,乱嚼舌根最该下拔舌地狱,拔下来的舌头也该钉满钉子,叫人明白乱嚼舌根的下场。承义侯夫人,高夫人。我无意冒犯。但我不得不说,这个忠告,就是送给你们的。只因。你们随意污蔑我亲娘。”
声音很大,气势绝不输给任何人,想当初叶凌欢在学校的时候,那也是叱咤风云的学生会长,而且被父母遗弃在一旁,从小就**生活,让她并不畏惧许多事情,怯场这玩意儿,早就忘记了。
“你!”高夫人气极,抖动着鞭子,好像就要抽到叶凌欢身上,却又因为她那句屈打成招,而一时之间打不下去,怕落了口实。
“高夫人,你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其实我很为难,我说话,你们要咒我拔舌头,我不说话,你们又说我是哑巴。”叶凌欢只觉得爽快无比,虽然也知道可能事后付出的,会更多,“在我针对你们的言论一一驳斥之前,我想说,十二年前,我被逐出了仁和伯府,就不是仁和伯府的人,虽然回府住了一两个月,但仁和伯未曾亲口承认,所以今日我的言行和仁和伯府没有任何关系。”
叶凌欢还是申明这个,好几个夫人都想开口说话,她却抢了先,因为她可以什么都不顾忌的说话了,不像她们还得为了自己的颜面斟酌着:“忠勇伯夫人,从钱满公子第一次到我家,到昨日我去钱家道歉,你都在场,事情经过,孰是孰非,你最清楚不过,我不晓得你是是非观念有问题,还是昧着良心说话是你的乐趣,非得正话反说你才舒服?我不知道仁和伯府和你忠勇伯府是不是有什么恩怨,但是麻烦你,有恩怨找正主,我一个小女娃撼动不了大局的。”
“我、你……”忠勇伯夫人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我我你你的没反驳出来,而在场特别是看台上知晓权贵家中秘辛的皆是若有所思的点头。
“承义侯夫人,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我是你,一定好好的安心颐养天年,才不会出来招惹是非恩怨。”叶凌欢继续下一个目标,“杨夫人,你刚说我的所作所为叫人讨厌,我只想说,在你判断事情之前,请全面的了解事情经过,不能听信一家之言。”
承义侯夫人老脸通红,杨夫人沉了脸,望向了此时看台上,钱夫人的方向。
“高夫人,我知道你贞洁烈妇,诰命夫人,我连你一根毫毛也比不上,我敬佩你称赞你,但是我的观念未必和你一致。”叶凌欢看着高夫人,“别说我不是钱满的人,就算我被逼无奈,是他的人了,我也不会嫁给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好意思,我是一个重视自己情感的人,可能与你们格格不入,但是我这乡下野孩子,就长成了这样,难不成这也犯法?我究竟是犯了夏启国哪一条律法,需要被当众重责?还是说,我只是触犯了高夫人个人的规矩,你是要用你个人的规矩来约束天下人吗?高夫人,我敢问一句,你是王法吗?”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叶凌欢的声音回荡着,高夫人气得瑟瑟发抖,想叫人将叶凌欢拿下,却发现自己除了随身跟着的丫头,其他人都被压在了场外,而身边还有不少朱玄馆的人,看朱墨的脸色,似乎是想让叶凌欢说下去。
“怡亲王妃,你很瞧不起敢爱敢恨之人,那你喜欢哪样的?将自己的感情通通隐藏起来的?你是要灭人欲吗?我记得我夏启国并不限制男女之间表白之事,民风十分开放。”叶凌欢转向了怡亲王妃,“我强调一句,我没有想过要嫁给端宁王,我心悦他,与身份地位无关,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关,与你无关,与所有人无关,也与他无关。这只是我个人的情感,我不奢求什么,我只是讲出来而已,我敢爱,敢说,敢当,我做错了什么?”
“你、你你你不是说情愿终身不嫁,去做姑子也成吗?本妃瞧着,今日就是个黄道吉日,你就削了头发,去尼姑庙吧。”怡亲王妃第一次被一个丫头逼到有点儿语无伦次,只能用这句话来找场子。
“是啊,我是情愿终生不嫁,去做姑子也成。可是我的人生不只是嫁人一项,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喜欢画画,我热爱丹青,我想学习,我为什么要舍弃学习的机会?就去青灯枯坐一生?”叶凌欢反问,又道,“哦,对了,我还需要说明两个问题,钱满强抢我的事情,见者颇多,若你们要颠倒黑白,说我勾引他,那请先封了悠悠之口。第二,我的清白还在,我不是钱满的人,我干净得很,不需要嫁给谁,也没有不受妇道不够贞洁,所以,你们找错人了。”
“啪!”叶凌欢刚刚说话这句话,高夫人再也忍无可忍,一鞭子就抽打在了叶凌欢的身上,又是接着三鞭子,“啪啪啪!”
鞭子看似华丽,其实毒辣极了,上面竟有细小倒刺,一鞭下去,便能撕破衣服,鲜血直涌。两只手臂各挨了两下,钻心的痛。
“我叫你信口雌黄,叫你胡言乱语,叫你妖言惑众。”高夫人狠声道,“今日我就用这皇上御赐的金鞭,打你这不受规矩勾引男子的女子,看谁敢阻拦!”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凌欢忍着肩头手臂的痛,护着额头和脸,冷冷大笑,“我理解你,那什么急了开始跳墙了是不是?”
“啪”,回答她的是一鞭子,抽在背上,高夫人双目瞪得很大,像是要不顾一切将叶凌欢置于死地。
叶凌欢身体很痛,脑袋却异常清醒,今日这劫是躲不过了,话也说完了,她需要再为今日画上圆满的一笔就够了,从她今日吐出第一个不敬的词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不要命的觉悟了。
她面前是刚刚几位先生坐着品鉴学生画作的桌子,也有笔墨纸砚摆着的,墨被泼了,不过她自己有。叶凌欢懒得理会发狂的高夫人,径直走到了桌边,铺开宣纸,从怀中掏出了那一小瓶的墨汁。
“高夫人,你金贵之躯,怎可亲自动手。”怡亲王妃等几个总算回过神来,想来拉住失控的高夫人,“来人,快来人,将叶凌欢带走,带回本妃府上去,谁敢阻拦,便是和本妃过不去,和高夫人过不去。”
“慢着,给我一炷香。”叶凌欢沉声道,语气中竟然是不容拒绝,那稳稳的语气和表情叫人惊叹,而高夫人却又是往叶凌欢的腿上狠狠抽打了几下,下手极重,皮开肉绽了吧应该。
幸好,高夫人终于被拉住,朱墨冷气下,怡亲王妃总算是吐出几个字:“好,本妃给你一炷香,看看你要干什么。”
☆、70、主角登台
叶凌欢忍住疼痛,像是将身体和思维分裂开来,她提起笔,沾了小瓶之中的墨汁,然后是在宣纸上勾勒起来。
片刻的功夫,三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在微波荡漾的水中出现,那莲晃眼看去恍如真实的,且能看到像是在开放一般,洁白无瑕,不沾尘杂。定睛一看,却只是花苞,而那碧水竟像是波关粼粼,在闪动着,动态的视觉震撼着能看得清的人的眼球,周围的人不少连连吸气,这样的画,却是从来未曾见过。
画成,叶凌欢在空白处提笔写下一行字来:雄师闻震雷而不惊,清风遇罗网而不滞,莲花出淤泥而不染,骂笑由人,自我为之,万物于我,皆如浮云。
以莲自诩,清者自清。
写完,墨汁刚好用尽,她丢了笔,昂着头抬着下巴,看向怡亲王妃:“去哪儿,我叶凌欢奉陪到底。”
“来人,以大不敬之罪,将叶凌欢带会怡亲王府,再交由大理寺处置。”怡亲王妃冷酷的道,“你还算聪明,和仁和伯府撇清了关系,否则你这大不敬之罪,会连累仁和伯一府的。”
“若真是大不敬之罪,我想,我应该直接去大理寺,不用过怡亲王府了。”叶凌欢轻轻一笑,肩膀手臂被高夫人抽中的地方痛得厉害,“或者怡亲王妃还想将我带回去,用用私刑什么的?”
“你!”怡亲王妃气得说不出话来,动用私刑在夏启国是有罪的,不过她就是想动用私刑。
“来人。将叶凌欢的嘴堵上,然后带走。”太子妃很犀利的开口了。不能再让叶凌欢说话。
“谁要带走她?”正在此时,这件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淡淡的开口了,明明声音不大没有喜怒,却能震慑全场,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本王未曾允许。”
叶凌欢循声望去,看台上有那么多人,她偏就一眼看到了他。还是那素白的袍子,摆上绣着很有光泽的银色花纹。像是他整个人被那银色光晕笼罩着,他不疾不徐的从看台旁的梯子走下来,如她第一次在小望月湖边见到他,谪仙一般,叫人移不开目光,叫人臣服。
“端宁王。”太子妃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个名字,那一刻她的表情十分丰富,然后她紧紧的闭上了嘴。不再多说半句。甚至面无表情了。
好像走了很久他才走到叶凌欢的面前,又好像只是一瞬间,他便到了。那份气质和气场,无人可匹敌。还是远远的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那样冰凉如水一样的眼睛看了叶凌欢一眼,不咸不淡,然后移开了目光。
“承霖?你怎么……来了?”怡亲王妃像是有几分惧怕李承霖的模样,虽然从辈分上来看,她是他的长辈,“你不说今日要陪着皇上接见东临国的使臣吗?”
“父皇让太子殿下陪着了。”李承霖轻笑一声反问,“难道,本王不可以来?”
“并非如此。”怡亲王妃讪讪的道,恨恨的瞪了叶凌欢两眼,好像是叶凌欢将李承霖招来的一样,“只是今日……叶凌欢……”
“叶凌欢,本王带走了。”李承霖只说了这一句,很自然朝着叶凌欢伸出手,对她低声道,“跟我走。”
叶凌欢看着他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好像冷月华光,映入她心间,心没来由的抽搐几下,突然之间变得带着酸酸的痛楚——
干嘛他要算计我呢?有什么目的你说出来,是可以商量的。大费周章将我推入绝境,然后又伸出这手来,叫我该作何感想?
终究拗不过那眼神,短短几息,叶凌欢将自己还沾着墨汁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中,他像是等得太久,不耐烦的轻轻一拉,将她拽到身边,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王爷。”太子妃出声阻止,“今日叶凌欢对我们犯下大不敬之罪,理应受罚,岂容王爷说带走就带走?”
“大不敬?本王没看到。”李承霖连头都不曾回,自己走自己的。
“站住!”高夫人站了出啦,手中举着皇上御赐的金鞭,“端宁王,你虽贵为王爷,却也不可独断独行,叶凌欢本就是不洁之人,刚刚又对王妃、太子妃还有诸位夫人口出狂言,此等女子,罪不可赦,不容你带走。”
这一次,李承霖回身了,松开了叶凌欢的手,叶凌欢也回过头去看向高夫人,后者现在脸色异常平静,根本没有刚刚打她的时候的疯狂,而且,她看向端宁王的那是眼神?挑衅?试探?还是别的什么?隐隐夹着兴奋。
难道,高夫人今日根本不是冲着她来的,各种刺激侮辱,到最后失控的出手鞭笞,是为了逼出李承霖?他们两个有什么恩怨吗?又不像是……
叶凌欢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其实她挺相信自己的观察力和直觉的,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她还是情愿相信高夫人纯粹是为了体现自己贞洁烈妇的价值,而不是什么冲着李承霖,顺着那个思路她会进入死胡同,得不到任何答案。
李承霖回身之后,却没有说话,看着高夫人,像是在掂量什么,那眼神如同盯住了猎物的猛兽,难为高夫人还能高举着金鞭不动摇,像那鞭子给了她莫大的力量似地。
“高夫人,我已经说过,我清白干净,不是不洁之人。”叶凌欢决定自己开口打破这僵局,“至于大不敬,我后来所说,句句属实,也只是为自己争辩而已。难道,我应当一言不发,任凭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吗?若高夫人说,王爷不可独断独行,难道王妃、高夫人你就可以独断独行?”
一番话将对方问住,高夫人可能鞭子举得太久,有些手软了,似乎抖了两下,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一来端宁王在,那气场着实压人,不敢多说,二来,怎么说?今日算是充分见识了叶凌欢嘴的厉害,不想上去和她硬碰硬。
“公道自在人心。”叶凌欢决定赌一把,让这些夫人们彻底无话可说,她转向了围观的人,最后目光落在看台上,“今日这么多见证人,我只问一句,我叶凌欢为自己辩白到底算不算大不敬?若觉得我算的,大可以大声吼出来。”
叶凌欢耍了个小聪明,最有可能支持怡亲王妃等人的,便是那些自持有身份的人,既然自持有身份了,当然不可能随便乱吼乱叫;至于其他平民老百姓,叶凌欢觉得相对于那些夫人,她还是更得人心一些,再说,不是还有声名远播的端宁王在她身边吗?
果然,只有几个稀稀拉拉的声音说了算,然后身边的李承霖目光轻轻一扫,轻易的让整个场子彻底安静了,再没有半个人出声。
“关于我和钱满,我和他清清白白,我没有也不可能去勾引他,这一点,我相信前几日有许多朱玄馆的同门都看到我是如何被强行带走的。”叶凌欢继续道,“高夫人,我没有行为不检点,我贞洁得很。一开始,我就说了,你的规矩找错人了。”
“叶凌欢,我……”高夫人还想要撑住说什么,只是后半句却停住了。
李承霖一个晃身就到了她身侧,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她满脸惊恐的住了口,那双好看的水眸瞪大那么大,变形扭曲得厉害。前者只是很潇洒的退开,目光冷然的看着高夫人颓然放下了手中的鞭子。
“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谁若再找叶凌欢的麻烦,便是找本王的麻烦。”李承霖宣布了这一句,走回了叶凌欢的身边,再次拉起她的手,带她走。
事情好像就这么解决了,叶凌欢拖着被抽伤的腿,跟着李承霖身后半步,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她居然对一个大约是算计了她的人产生了依赖感和安全感,好像有他在,她便可大大的放心,甚至可以随心所欲,不用顾及什么了。
“你的腿?”李承霖似乎感觉到叶凌欢的动作缓慢,便回头看过来,发现她正一瘸一拐的努力跟上他。
目光微微一闪,李承霖一伸手就将叶凌欢给打横抱了起来,稳稳的搂在怀中,像是给了她一个无比安全美丽的圈套。
在在场上千人的面前,他不仅拉了她的手,还将她给抱走了,留给全场人一个潇洒的背影,叶凌欢觉得自己从此就和平静的日子告别了,从此她就彻彻底底的打上了端宁王的标记,从此她就会成为岚华城绝大多数待嫁女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到底是陷阱?还是保护?叶凌欢分不清楚,唯一只觉得他的胸口不像他的脸和眼那样总是很冷,暖暖的,像是在诱惑着疲惫的她靠上去。这一番折腾,她的内心并不像她表面那般平静淡定。
她将头靠在了李承霖的胸口,这个只有十七岁,叫人看不透的少年的胸口。然后,闻着他身上的一股别有的淡香,她就睡着了,很安心很安然,睡得十分香甜。
☆、71、宣泄而出
朱玄馆内,一直安静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也看不到李承霖和叶凌欢的半片衣角,众人才回过神来,议论像是蜜蜂的嗡嗡声音一样散开了,这番比试算是毁了,后来画好的人,看到气势汹汹的怡亲王妃等人,只有那么十来个有胆子上前递交了册子,而先生们自然也没有闲情逸致去看。
怡亲王妃等人在端宁王走了之后,都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只草草跟朱墨道别而已。朱墨还是那副笑眯眯的和蔼的面孔,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秋无言等几位夫人一离开,立刻就去找被带走的青莲和青雪了。
“今日比试,到此为止。”朱墨很淡定的如此宣布,然后依旧带笑看着众多参加比试的人不满的抱怨,等众人渐渐安静,他才又道,“刚刚也有十多人交了画册上来,你们本来也可以交上来的,只是胆量不够,怨不得别人。我再说一次,到此为止,请便。”
而在朱玄馆后门,高夫人面色极为难看,太子妃上官嫣然跟着高夫人上了同一辆马车。
“高夫人,若你坚持,端宁王也拿御赐金鞭没办法,不会违抗,为什么你……”上官嫣然皱眉问道,“只是这样了结,嫣然都没办法跟太子殿下交代了。”
“皇上和太子殿下的目的并不在于叶凌欢,你应当明白。不过,哼,李承霖比我想象的知道得还多。”高夫人狠狠的道,又道,“你不必担心。我自然会禀明皇上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太子殿下也不会苛责与你的。”
“是。”上官嫣然垂眼。果然高夫人与皇上关系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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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叶凌欢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她在一处十分破旧的地方,甚至只是躺在一张连床顶都没有的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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