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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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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湘湘笑得花枝乱颤,媚声道:“被长的这样一张脸的人害了,特别痛苦吧。我真是很喜欢这张脸;才会常带着它呢。每次看到你看我的眼神,我就更喜欢这张脸,你的那种恨意,特别的有意思。”
古月枫收起手中的燕翅翎,道:“我并没说过是我一个人对付你。”
是,对敌本来就是残酷的,兵不厌诈,要是倒过来,顾惜朝很可能也会这么做。
所以即使没有古月枫的解释他也不会怨。
何况他并非一点没有防备另外的两个人,只是暴雨梨花针的威力和速度超出了他的预计。
顾惜朝沉默了一刻,才把眼光移向古月枫道:“我有两个要求。”
“你说。”
“一,不要阻止辽军退出十里坡。”
古月枫点头道:“仗还是会打下去,输赢我不在乎,我要的只是打仗。何况辽军真的长驱直入,亡国之君的位置还有什么吸引力呢?”
顾惜朝伸手指向燕湘湘,道:“第二,把她杀了。”
这一下燕湘湘是一惊,刚想笑时,看到古月枫沉默的脸,不禁乱了方寸。
她有几分惧怕道:“你,你不会真的要杀我吧。”
古月枫笑了,他摇摇头。
燕湘湘刚觉松了一口气,那闪着金光的燕翅翎已经到了面前。
古月枫这才说话:“我并不愿杀你,但我不会拒绝他。”
燕湘湘却已经听不到,因为她死了,倒在泥土中,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古月枫蹲下去,扶住顾惜朝道:“这下你可以安心了。”
52
他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放入顾惜朝嘴中,稍一运力,药丸已滑入喉咙。
古月枫看着顾惜朝望向他的眼睛,神情复杂难言:“我还是会履行我的诺言,不会杀你。你刚才服的是沧海桑田。”
顾惜朝本来平静的脸听到这却变的很激动,他狠狠的推开古月枫,踉跄的站起来。
他不要当活死人,不要毫无生气的度过沧海桑田,他宁可死。
可药力已经袭来,在他感觉到全身开始蔓延酥麻的寒意时,药物一点点停顿了他的血脉,他的筋络,他的表情。
顾惜朝最后抬起头,脸冲天,直直地倒在地上。
古月枫来到他身前,看着顾惜朝的眼睛慢慢的闭上,那幽深的眸子变的透明,仿若无色,消失在他眼前。
此时的顾惜朝,已经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也不是一个死人,沧海桑田,他会一直存在,却又可能一直都不曾存在。
田逢清在他背后道:“楼主,你答应过王爷,再遇到顾惜朝,会取他性命。”
古月枫冷笑,带着点淡淡的阴狠:“他难道还不满意吗?顾惜朝如今和死又差了什么?沧海桑田是依照旧方炼出,如今我多帮他试了次药,企不更保险?”
田逢清闻言忽低低的叹气道:“也许是我的错,我不该履行师傅的遗愿,那样就不会有今日,让你亲手去杀自己的所爱。”
古月枫道:“不怪你。是我自己选的。”
他蹲下,把手抚上顾惜朝的脸庞,无限温柔。他轻轻的对他说,仿佛怕惊扰了顾惜朝的梦。
“我会把你送还给戚少商,我知道,这也是你的心愿。”
斜风吹过,天凉好个秋。
古月枫仍在凝视着顾惜朝,还有一句话只说给了自己听。
惜朝,我终于知道了心痛的感觉,也许我已经后悔了,可无法挽回。
从决定开始,我就再没有选择,即使是错,我仍要一错到底。
辽军退出了十里坡,赫连军和戚少商得以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大营。
历经了生死,大家都很兴奋,也很欣喜,可那欣喜马上就被打破的干干净净。
从戚少商看到棺材里的顾惜朝起,他就几乎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中,他围着那个人转来转去,脚步纷乱,青筋隐隐爆起,就象一只离了群,在大草原上不断踱步的狼。
斐然和霍秋棠已经被小耘和依依扯了过来,赫连秋水和息红泪自然也到了当场,见了这情形,都是又惊又乱。
霍秋棠把完脉,只说了一句:“没救了。他中的是沧海桑田,没有解药。”
看着戚少商吓人的面色,赫连秋水忍不住问:“他不是还有气吗?”
“沧海桑田是毒药,却不是死人的,中了它的人,全身血脉,生机停顿,他会一直活着,可以到沧海桑田,不过,永远只有一口气在,说白了,就是活死人。”
众人都是一寒,这药还真毒,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甚至还好不过死。
眼光都投向戚少商,顾惜朝这般模样,戚少商可怎么办?
戚少商有三天没出大帐,一直守着只有一口气的顾惜朝。
他已经从最初无法抑制的焦躁状态,回复到一种平静中,能看到那个人就平静,能触到那个人就平静,可这,还不如焦躁时让人放心。
走进帐内的斐然瞥了一眼戚少商,冲霍秋棠道:“我看那躺着的是总有一口气在,这个立着的,却快要死了。”
霍秋棠看了戚少商半天,深深一叹,忽道:“其实中了沧海桑田并非完全没有解法。”
这下戚少商反应巨大,冲过来抓住霍秋棠,急道:“霍前辈,你说他有救?”
霍秋棠又是一叹,她不想说,其实是觉得顾惜朝死了,断掉那孽缘未尝不好,可看到戚少商这样子,却又有些犹豫。
“这种解法需要时日,而且未必能奏效,可一旦开始,注定就只能有两个结局,一是他完全好起来,二是他连这口气也没了,因为我下的药会扰乱沧海桑田的药力。”
戚少商半天才似完全听懂她的意思,他看看躺在那儿毫无生息的顾惜朝,他那样的人,恐怕宁可死也不愿这样活死人一般的生。
何况,还有治好的希望。
没有选择,不必犹豫。
他毫不犹豫的跪倒:“霍前辈,我求你治他。”
真是孽障啊,这又是一个被迷的没了心窍的谢明阳,怎么这一个个都明知有违常理,还爱的死去活来的。
霍秋棠咬咬牙,道:“治他可以,但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如果我治好了他,你们如何,我不管。但如果他死了,你必须娶息红泪。”
原来这霍秋棠总觉得息红泪和戚少商、顾惜朝三人的纠葛象极了当年的自己和谢明阳、斐然。
当年她失去了所爱,败的惨极,到如今双手空空。
她的一切,是追不回了,可息红泪倒比她尚有转机,想那顾惜朝未死,戚少商绝不得放手,若顾惜朝死了,难不成和自己一般命运的息红泪也斗不过一个死人?
那息红泪说是对过去释然,她就不信她真能忘记戚少商,女人的放弃还不都是被逼无奈,深知永无结果才下的狠心。
戚少商点头,只要能有救他的一线希望,无论什么他都会答应。
斐然倒狠狠的瞪了霍秋棠一眼,这女人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搅和不了他和谢明阳,转而搅和后辈,他噘起嘴对戚少商道:“你放心,她若不成心救治,想把人弄死了便宜息红泪,我一定要她好看。”
霍秋棠几日后就带顾惜朝回了琴韵,那里药物齐全,方便救治。斐然也暂时放下寻找谢明阳,跟她一起去,防止霍秋棠处事不公。
但霍秋棠却没让戚少商跟去,她可不想用药的时候有个紧张西西的人在旁边问东问西,徒增烦恼。
“你若不想我看到你那副紧张模样,心情不好给他下错药,你就给我乖乖呆在这里等消息,多则半年,少则四个月,必有消息。”最后她这样跟戚少商下通牒。
戚少商也知让自己跟去,眼巴巴的等着那漫长的过程,确实难以平复心情,不问不可能,问了只是给霍秋棠增加压力,便真的下狠心决定留在边境上。
小耘和依依商量了半天,兵分两路,小耘跟着去琴韵,依依留下跟着戚少商。
临走戚少商将玉苏流星物归原主,交还给斐然,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53
十里坡一战并未取胜,接下来的大小战役,辽军也未讨得过多的便宜,耶律浩齐觉得时机成熟,果真上书辽帝请求议和。
不多时,传来消息,辽帝恩准议和,边关先不撤兵,只命人拟订议和书,派使者随铁追二人前往宋国商讨条款。
铁追二人既完成使命,便起程和辽使的队伍一起回到京城。
到六扇门后,他俩可为一件事犯了愁。
怎么告诉师傅及师兄弟他俩在一起的事情呢?总不能直接找到大家开个会发表一下,又不能一干二脆的手牵手出出进进来个不言而喻。
毕竟男人和男人相恋,并非世俗熟悉的规律,两人心中也是惴惴的,不知师傅和师兄弟们能否接受?
一时间想不到好办法,只得表面上装做师兄弟情谊,没人时才露出点亲昵,倒似偷偷摸摸一般。
他们俩这头刻意掩饰,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恋爱中的人那点感觉估计连看大门的都瞒不住。
“你们俩有没有觉得最近铁手和追命有点异常?”诸葛神侯和无情、冷血二人谈完公事,突然问。
冷血看向无情,无情啪嗒一声把手中的折扇打开。回道:“说有也可,说没有也可,看师傅怎么认为。”
诸葛神侯心笑无情你也太够会躲,正色道:“无情,你是大师兄,几个师兄弟的情况,你该全心留意,多关心才是。”
无情心知师傅一定知晓了什么,才会有此一问,但师傅毕竟是高官,以前阻止铁手和晚晴,现在对这件事能不能接受还很难说,所以这个消息自己不能说出来。
点头道:“师傅教训的是,是我太疏忽了。他们俩自从辽国回来,确实有点怪,我是应该调查一下。”
“我已经查了。”诸葛神侯笑咪咪的看着无情,这小子抛球的本事见长,明明早知道了,非要让自己替他说出来,“据说铁手和追命在辽国南院出双入对,引的辽国人赞咱们大宋风气开放。”
无情道:“哦,有这事,那师傅觉得如何?”
诸葛神侯眉毛微皱,很严肃的道:“这事,我觉得…挺好。”
冷血忍不住出声道:“师傅,你谅解?”
诸葛神侯笑道:“以前铁手和晚晴,门第间存在根本的对立,他们在一起,无论对那一方都会有无尽的烦恼和煎熬,所以我才会阻止。现在这俩人不同,虽然悖了常理,但想想铁手经过晚晴的事,很难再动心,追命更是个没定性的。这回两个人一起解决了,不挺好。何况,”诸葛老头一脸奸笑的道:“你们师兄弟都到了成家的年龄,成家是好事,不过有了家事难免牵挂,影响公事,他们俩在一起,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吓,这老头果然是铁算盘,没有吃亏的时候。
不过铁手和追命看来是真心想在一起,看俩人那一脸的幸福就知道,无情和冷血本不是迂腐的人,他俩一直都在担心的是师傅不肯接纳。
无情道:“其实想想,他们俩性格互补,还真是很配。”
冷血也点点头,他本是狼群里长大的,对世俗的戒条更是不放在眼中,只要两个师哥过的好,他完全没有意见。
原来这事就这么简单,大家都没意见,这倒出乎意料。
无情和冷血大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口干,各自端起茶碗。
结果,他们那位诸葛大神侯不以为然地说出一句话,却差点没让无情,冷血一人喷出一口茶。
“你们俩要是也凑成一对,可以早告诉我,我同样赞成。”
此时两个人如果说没有拿茶碗丢过去的心,那纯粹是虚伪。
谁说追命的话不是真理。
这个老头,果然是很欠揍。
铁手和追命当然不知道,那三个人已经算计着让他俩彻底转暗为明。
于是,某天清晨,当铁手早早的从追命房中出来的时候。
“二师兄,早。”一出门就见坐到门口回廊上的冷血,一边擦剑一边跟他打招呼。
“早。”
这么早就在人家门口擦剑?
铁手脑中还沉着点困意,低头绕过回廊,没走出十几步,又撞见两个在亭子里下棋的人。
被吓醒。
天还没亮,就在这里下棋?
无情拈着棋子打招呼:“铁手,早啊。”
“大师兄早。”铁手又转向师傅:“师傅早。”
诸葛神侯点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道:“追命昨晚睡的可好啊?”
“挺好。他半夜…”才觉得不对,铁手已经看到师傅和无情那一般无二的笑,都是惯用心机的人,算计了别人以后,得逞的笑。
原来他们都知道了,铁手看到从后面走过来的冷血,四个人对视一番,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虽已在商定议和,但辽宋的战事还在继续,只是没有先前那般猛烈,戚少商随着赫连春水的部队,一直在边关与辽军对敌。
白日里,行军,打仗,上阵杀敌,豪气干云。
夜晚,戚少商就会站在帐篷外,吹奏顾惜朝留给他的埙,每每吹起,都是一阵思念和神伤。
霍秋棠一直都没有给过他任何消息,倒是小耘用信鸽给他来过两次信,一次说霍秋棠在琴韵医治顾惜朝,根本不让别人接近,除了那个斐然不怕她,常上去看看,小耘这么长时间住在剑庐,跟本没看到顾惜朝的面,当然,也不排除霍秋棠不想让小耘偷师的成分。
第二次,是告诉他谢明阳没死,而且回了剑庐,斐然看到他,一个玉苏流星就丢过去了,带着斐式不讲理的说:“死男人,才回来。”结果当然是谢明阳安然无恙,两个人没两下就好的目中无人了。那场一直生死未明的决斗遇上了龙卷风,谢明阳和苏言彻余在同上天的力量抗争时悟出了更高层次的武学真意,两人握手言欢,结下了友谊,只是这两个武林高手被吹到沙漠中,好不容易才找到出来的路。最后小耘有点唏嘘的说,这个谢明阳前辈真是超有男人味,难怪霍秋棠和斐然都喜欢他,他对斐然还真是好到纵容,两人绝配。
54
京城似乎很平静,却在平静中透着一股不祥的动荡。
自辽国使节入京,一个流言就在朝中和民间散播,说是皇上为了苟安,欲答应辽国割让五个城池的议和条约,并说十里坡一战本能取胜,也是朝廷为了议和,放弃了大好战机,命赫连军后撤。
一时间议论纷纷,四野不安。明里暗里,众人都把战场失利和国家丧权的罪过算在了皇上头上。
皇上也许还不知道事态如此,六扇门却已经开始忧虑。
无情报告道:“据探子回报,辽国国师苏炎彻余和他座下四大弟子昨日进了京城,此事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诸葛神侯点点头,抚须道:“最近朝中,市井都是流言纷纷,直指皇上。这些必是有人刻意散播,他们的用意绝不只捣乱。”
无情微皱眉毛,沉吟道:“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可能和梁王有关,他指使古月枫抢夺宝藏,其野心早已昭然若揭。此时宋辽战事一起,议和未成,朝廷中动荡不已。如果再加上流言,让皇上失了民心和主战派大臣的支持,他们的阴谋很容易得逞。”
诸葛神侯赞许的笑道:“和我想的一样。他们想要成事,必然要对付六扇门,是否阴谋,观他们下步行事便可辨别。”
“师傅,师傅。”
六扇门里,追命风一般的掠进诸葛神侯的房中,门几乎没有什么声响,人已经到了面前。
“师傅,苏炎彻余和他的什么四大弟子到门口了,要找我们挑战。”
“追命,你什么时候能敲敲门再进来?一点小事就心急火燎的。”诸葛神侯眉一皱,很快把一个淡紫色的信纸揣到袖中。
追命还不放过:“可是师傅,这不是小事,梁王他们蠢蠢欲动,现在苏炎彻余的弟子又来找我们挑战,这问题大了。”
诸葛神侯仍是不以为然:“不止你们吧,苏炎彻余不也要找我挑战吗?”
追命瞪大眼道:“是,所以问题更是大大大了。”
诸葛神侯摇头道:“什么事到你嘴里怎么就这么夸张。你是怕你们打不过四个弟子,还是怕我打不过苏炎彻余啊?”
“师傅你…”追命被这老头不合时宜的自信呕住了。
“追命。”无情把轮椅停在门口,面上一片平静。
追命未曾注意到诸葛神侯塞信的动作,他却看得一清二楚,而且那信纸很特别,他见过。
他没头没脑的道:“师傅,他可信吗?”
诸葛神侯眉眼俱笑,看着无情,仿佛看着一件自己的完美作品。这小子的脑筋才是得他真传嘛。
他道:“他的理由可信,足够说服我。种种事实我也经过了考证,包括苏炎彻余也是一个。”
无情点头:“师傅若都相信,便无二话可说。”
诸葛神侯撩起花白的胡子,笑道:“我们去会会苏炎彻余吧。”
无情将轮椅退出房门,追命在一旁看着他们含含糊糊的打哑迷,无奈的挤出一个怪脸。
有必要吗?太聪明的人就是喜欢让别人干着急。
京城,金殿。
古月枫着一身紫衫,薄紫的披风,站在大殿外。
他听说顾惜朝也曾经杀上金殿,把剑指向了皇帝,只差一点,大宋就变了天。
而如今,他也要做几乎同样的事情。
杀人,逼宫,拥戴新王。
这戏码,从古至今,演出了多少次了?却没人腻味。
古月枫有点好笑的挑起嘴角,今晚轮到他搅翻整个皇宫,明天太阳升起时,就不知还有什么是屹然不倒的?
一切早已布置好,苏炎彻余和座下的四大弟子现在应该已经造访六扇门,禁军有一大半掌握在他们手中,护城的四个将军中有三个也已听他们调遣,这一仗,几乎十拿九稳。
皇上刚觉气氛有异,从御书房的书桌前走下来,就看见一个紫衣飘然,面带冷笑的年轻男子毫不隐讳的持剑而入。
“你是何人?胆敢持械私闯御书房?”
话音未落,那几个阻拦在前的内侍已经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堆在了墙角。
古月枫不紧不慢地逼近,他的剑果真顺利的抵到了皇上的脖子上。
他笑的灿然,眉间浮起薄云,摇头啧声道:“原来真龙天子的脖子也一般抵不过剑锋。”
那寒锋凉着皇上的脖颈,也寒着他的心,他勉强发声道:“你,你是谁?要拿朕怎样?”
古月枫笑,用一种带着点戏篾的语气道:“大明皇帝突染疾病,卧床不起,因尚无子嗣,危机中将皇位传给叔叔梁王,你暂时死不了。”
“梁王?!”皇上大骇,突听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便见梁王带着一个手下慢慢走进,双目亮着炯炯神采。
他语中含威道:“皇上你既然身体如此不舒服,这天下的重担便交给本王吧。”
“你…”皇上又气又骇,一时说不出话来。
古月枫笑笑的看了梁王半晌,放下剑,用手扳过皇上的脸,将一粒药丸放入他嘴中,强制吞下。
药力迅速扩散,皇上挣扎了两下,便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这药,便是古月枫给顾惜朝吞过的沧海桑田。
梁王仔细的看着皇上的反应,直到他整个人僵在地上。
他走上前察看了一番,方才放心。
眼光被那金灿灿的宝座吸引,梁王一步一步轻飘而亢奋的走着,终于走上他梦寐以求的位置,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宝座。
抚摸着龙椅的把手,触到那忽隐忽现的金龙,让他的手指微微的颤抖。
他有几分痴迷的道:“登上大宝,君临天下,这恐怕是所有皇室中人最大的愿望。今日终于被我达成。”
一阵狂笑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本是得偿所愿的狂喜,折射在回声中,听来竟隐隐透出几分悲哀和凄凉。
古月枫和田逢清都默默地看着他笑,面上没有半点表情。
梁王的笑声刚止,却见六令中的何辕平和岳冰满身是血的冲门而入。
岳冰已是一剑被刺入背心,支持不住的倒地,而何辕平受伤也不轻,他勉强站立道:“王爷,我们上当了,陈副守,刘将军、漆将军倒戈,诸葛神侯和四大名捕也在,皇宫已快失了,京城也失了。”
梁王猛地起身,眼前一黑,一时站立不稳,扶椅道:“不可能,陈刘漆三人是在起事文书上签了名的,苏炎彻余和他的四个弟子更不会阻不住六扇门,…”
他的话声蓦的停顿,骇然的把头转向古月枫的方向,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是你?”
55
“对,是我。”
“你背叛我?”
“对。不止现在,那些掌门被杀,引六扇门关注,也是我。还有,苏炎彻余和四大弟子根本是假冒的。”
梁王脚步踉跄,支撑不住的扶住宝座旁巨大的黄金香炉,他一直知道这个儿子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却从未想到他会背叛自己。
没有任何理由,他无法想通。
三个字从牙缝里挤出:“为什么?”
古月枫从腰带上摘下一个香囊,自里面取出一撮用丝线捆好的头发,扬在他面前。
“你还会认得吗?这可能是你抚摸过的头发,你杀她时,想的是什么?可想过你亲近过她,厮守过她,和她孕育了一个孩子?”
梁王的脸从此刻起,变的和死人无异。他摇着头,势如疯狂地不断的重复着:“我不想杀她的,不想杀她…”
古月枫哈哈大笑,厉声道:“不想?可怜她只是错在是霍秋棠的姐姐,你知道了些宝藏的秘密,就想把我塞到那门派中,一个自己亲姐姐遗下的骨血,霍秋棠再无情也没法不带走抚养,好妙的计啊。只不过牺牲一条人命,又好划算啊。”
梁王眼睛瞪的都快凸了出来,他无法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没人知道。”
“小人的师傅知道。”田逢清突然道。
他望着梁王,娓娓道来:“王爷,我师傅也是无意中发现您杀死霍夏蕊,他对霍姑娘心内仰慕,不能救下人,心中一直饱含愧疚,于是临死将这一切告诉我,并给我了这撮头发,嘱我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小王爷,由他来决定该做什么。”
梁王的手碰到桌上的砚台,它跌落地上,摔了一地的浓墨。
他的面前浮现出那张瞪着一双大大眼睛的苍白,不,变成死亡之色的面孔。
那双眼曾经为他含笑,那张脸曾经让他心醉,那个她和他度过了夜夜春宵,他不是不爱她的,可对权力的欲望高过了一切,于是在他的双手下,一切都被抹煞,成了一抹记忆,一个断点。
夏蕊,夏蕊,可怜那个年轻,美丽,新月一般纯净的夏蕊。她直到死时,还不知道和自己生下孩子的这个男人是王爷,她只以为他是个姓林的公子。
梁王从可怕的记忆中逃离,却从古月枫的眼睛里看到了夏蕊的影子。
难道真是天理昭昭,总有报应?
古月枫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为了这个宝座,杀了我娘,把我从小送到霍秋棠身边,真是费劲心力,机关算尽。那么,我就让你尝尝登上宝座的滋味,然后,让你重重跌下来,心血散尽,期盼成梦,这才抵的上你所做的孽。”
那寒风一般的话语早已撕裂了梁王,他顿觉希望破灭,了无生趣,欲持御案上的纸镇自裁。
一只手却拦住了他。古月枫淡淡的望着他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活着才有痛苦,才有忏悔。你的下半生将为赎罪而活着。这是我对你的宣判。”
等诸葛神侯带着四大名捕和禁军来到金殿,这里只剩下毫无知觉的皇上和几个内侍,内侍们眼见皇上的情况,俱是三魂去了七魄,慌做了一团。
来得正是时候。
诸葛神侯心内微笑,面上却凝重万分,急命带来的不死神医贺千悬诊治。
贺千悬把脉后笑道:“神侯放心,皇上所服并非毒药,只是暂时滞人血脉。”
他从药箱里取出一排银针,拿几枚不同粗细的,分别扎入皇上脑后、脖际、手腕的几处|穴道内。
这几针下去,皇上立刻悠悠转醒。
诸葛神侯摆出一副惶恐的表情跪道:“老臣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罪该万死。”
官场就是这样,该做到位的就必须做到。有些套话很俗,有些场景无聊至极,却是最基本的需要。
皇上惊魂未定,恢复了半天,才觉心内窝火。
自登基以来,这是第二次遭人逼宫,遂命诸葛神侯严查乱党,查抄梁王府邸。
诸葛神侯领命,并借此机会肃清了朝中梁王余党和官场败类,割去了朝廷的部分腐肉,此事历时半年有余。
梁王篡位失败后,不知去向;燕凌楼亦人去楼空。
月余,皇上下旨命人改造,半年后将其更名为金风细雨楼。
在这个名动天下的第一楼脚下,另一场武林中的风起云涌即将开场。
小耘赶了半个月的路才到达赫连大军的军营,她到的那天,所有人都早早到营外三里处等候。
大家都在牵挂着那个结果,尤其是戚少商。
看到戚少商,小耘心急的把一个盒子递给他,噼里啪啦的说:“那个霍前辈说,盒子里有结果,如果是一片绿叶就是顾哥哥活了,如果是红叶,就是他死了。戚哥哥,你快看看。”
霍秋棠还真能折腾,连公布结果也要用这么古怪的方法。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戚少商手中的盒子上,这只握起剑来稳如泰山的手直发颤,撕去封条,慢慢解了半天盒子上的搭扣,一个简单的扣,也被他开的胆战心惊。
深吸一口气,戚少商使劲去想那个人的容貌,才敢猛然掀开盒盖。
是,红叶,戚少商眼前一黑,人虽未跌倒,手中的盒子却滑落下去,那片鲜红的叶子飘起,落在脚旁,艳的刺眼。
为什么是这个结局,你还是死了,我,该怎么面对?
惜朝,惜朝…
戚少商一个人站在原野上,手里握着那只埙,不断的握紧握紧,还是觉得什么都逝去了。
一个人站在他背后,和他看着一样的景色,不出声,
戚少商转过头,面前是息红泪俏丽的脸。
息红泪看着他的眼睛半晌,举手一个巴掌打过来:“戚少商,天塌下来了?这副样子,你对的起谁?”
是啊,都对不起,顾惜朝用命换回了他的命,他欠了,息红泪对他情深义重,他欠了,那么多人的关心,期盼,他也欠了。
他戚少商什么时候成了一个一屁股债的烂人?恐怕都是从遇到那个人,爱上那个人开始,他的潇洒变成了无数的牵挂。堂堂九现神龙,竟这样被情困住。
可如今那个人走了,却留了他。
惜朝,惜朝,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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