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独宠,娘子好惑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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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羡染笑道：“将军若是不信，可以看看身后。”

“如此雕虫小技，岂能骗到本将军？”他冷哼一声，并没有将苏羡染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她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而搞得把戏。

苏羡染淡笑着摇头，见他疾步逼来，却仍是站在原地不动。

赫连宇熠见她这样，越发觉得是假的了，只是，在他离她还有半步的时候，却听得身后飘来幽幽的声音：“她没有骗你。”

☆、【072】破敌夺城，审问暮云裳

“她没有骗你。”

身后，一道纤长瘦弱的人影出现，苏羡染看着熟悉的身影，也是大惊，她只知道轩辕寒钰一定会派人守着她，却不想，来人竟然是他。

什么时候，他的武功变得这么高强了？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赫连宇熠才相信了这个事实，只是来人的武功不低啊，居然离他这么近，都没能引起他的觉察。轩辕寒钰的手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

回过头去，却见那人正站在他的身后，身姿欣长瘦弱，看似弱不禁风，整个人轻飘飘的没有力气一般，只是赫连宇熠却知道，他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

面色较一般人要白，长得很俊，只是那双眼睛与正常人不同，瞳孔偏棕色，眼底泛着幽幽绿光。

“哼，”他冷哼一声，“就算轩辕寒钰有防备了又如何？本将军为他准备了万箭穿心的‘盛宴’，只怕他现在已经魂归西天了。”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苏羡染抓去，只要拿下她，还怕身后那人不肯束手就擒？

苏羡染后仰避开他的鹰爪，也是冷笑：想要杀了轩辕寒钰，也得看他手下的人有没有那个本事。他既然能够让凡儿过来，也必定会安排其他的人进来，所以她倒不用担心他会出事。

“原来你也有武功。”他惊讶地称赞了一声。

病痨子？看来大秦的人都是有眼无珠啊，错把珍珠当鱼目。只是，出手越发地不留情面了，招招直逼她的要害。

苏羡染冷哼，一一避开，并出手反击，只是，不多时，却微皱着眉，朝着进来的人吩咐道：“凡儿，别过来。”

赫连宇熠是西岐的“杀神”，武功自然不弱，而且这人心肠毒辣，招招毙命，她担心苏逸凡打不过他，反倒会被他伤到。

“姐，让我来吧。”苏逸凡淡淡地说了一句，几乎是飘进了他们的战圈，并挡在苏羡染的身前，将她与赫连宇熠分开，甩袖，巨大的冲击力对着那人打去，其中蕴含的危险让人不禁咋舌。

苏羡染不知道他的内力何时变得这么雄厚，看上去似乎不比轩辕寒钰差上多少。上次见面，他的内力还没有显现出来，怎么这些天来，越发的精纯了？难道是因为这些年她给他服用了太多的药材的缘故？

赫连宇熠微眯着眼，闪身让开，“轰~”他身后的墙壁已经破开了一个大窟窿，漫天灰尘扬起，然而，一眨眼，苏逸凡的身形已经飘到了他的身前，快如闪电，让人猝不及防。

赫连宇熠大惊，这人是鬼魂么？怎的动作如此迅速？

然而来不及多想，一手防御，另一手抽出腰间的宝剑，御敌。

苏逸凡手无寸铁，但却未落半点下风，看似无力、平凡的招式，却带着致命的味道，若是被打中了，也不是好受的。

苏羡染站在一旁，看着他，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没有实战经历，只是凭借着雄厚的内力与赫连宇熠打，一招一式朴实无华，但也居然能与他打成平手。

然而，就在她想这些的时候，却见他一掌落下，赫连宇熠手中的长剑刺出，朝着他的手心刺来，只是，那剑在离他的手心还有半寸的时候，却怎么也动不了，凝在空中。

苏逸凡虚手一握，“咔嚓”一声，剑断成几截，而他的手，也顺势朝前，将要掐住赫连宇熠的脖子。

赫连宇熠猛然抬头，显然是不相信眼前的少年居然毫不费力地破解了他的剑招，眼见危险来临，他却无计可施，只能等死，然而，这时候，眼中微有惊慌之色，苏逸凡的眸子，已经完全变成了绿色，幽幽的绿光散发出来，像是隐藏在黑夜中的狼，而他的利爪，已然落下。

“凡儿，住手！”关键时刻，苏羡染大叫一声，并顺势将衣袖中的匕首甩了出去，这把匕首是轩辕寒钰走之前留给她防身的。

苏逸凡似乎有些恍惚了，手上的动作稍慢，赫连宇熠抓住这个机会，一掌对着他的胸口打去，他知道，若是这一击不能杀了与他动手的人，那么接下来死的人一定会是他自己。

这一击，完全没有留后路。然而，一把匕首却是从他的身侧刺过来，他大惊，急着收功，与此同时，一阵钻心蚀骨的疼痛从手上传来，一小节断指掉在地上，鲜血还涓涓而流。

“你们……”他通红着双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败得这么惨。居然被人废了一根手指！

苏逸凡清醒过来，眼中异色褪去，但他却知道不能放过赫连宇熠，紧接着发功，然而，一掌挥出去却落了空。

“嘭……”一颗烟雾弹炸开，整个牢房弥漫着白烟，看不清人影。

脚步声走进，他再次挥掌，手却被人握住：“是我。”

“姐。”他收回手，然而，却又感觉苏羡染在为他把脉。“姐，怎么了？你刚才怎么不让我杀他？真可惜，居然让他逃了。”

她叹口气，道：“逃了也就算了，你以后不要轻易使用武功了，更不要杀人。”他要杀了赫连宇熠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绿色，而他身上的气息，在那一刻，变得十分陌生，感觉完全没有生命力，而像只知杀戮的机器。

“可我要保护姐姐。”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

苏羡染捧着他的脸，笑道：“姐姐会照顾自己。”

“嗯，姐夫也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苏羡染嘴角抽了抽，问道：“你怎么来了？”

“姐夫将雪殇山庄的人大都调到苍洛来了，说我留在山庄不安心，就让我也跟过来了，南宫大哥也在。是姐夫让我过来保护你的。”

苏羡染无语极了，这才几个月，凡儿一口一个“姐夫”，叫得可真顺溜。

正在这时，又过来两个护卫，他们身穿一致的黑衣，手里拿着正在滴血的长剑，气息沉稳而内敛，一看便知道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对两人的态度十分恭敬：“两位主子，外面的人已经全都解决掉了。”

“姐。这是姐夫派过来保护我的人。”苏逸凡介绍了一下。

“嗯。”抬头看着外面，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开口问道：“你们庄主呢？”

两人摇头表示不知：“属下奉庄主之命保护主子，并不知道他在哪。”

“走吧。”

踏过西岐士兵的尚未冷却的尸体，朝外走，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庭院中横倒着一地的残肢。到处都是火光，将夜空都照亮了。

微微拧眉，却听得右边有急急地脚步声朝着这边赶过来，她却放松了，熟悉的脚步声，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走在最前面的白衣自然是最耀眼的那个，他手提着一柄嵌着蓝宝石的宝剑，一脸杀意地走过来，只是在看到了她之后，面部线条变得柔和起来，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是众人少见的温柔。

“没事吧？”走过来将她搂住，相问。

温柔的话语，暧昧的动作，让他身后的人都惊呆了，二十来人都张大了嘴看着平时冷漠如冰的庄主，他居然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没事。”看着众人的表现，她只觉得好笑，道：“不过赫连宇熠逃了。”

他拧眉，犀利的眼神扫向苏逸凡身后的护卫，吓得两人立刻跪下请罪：“属下知错。”

两人立刻抽出身上带着的小刀，准备自尽，只是，苏逸凡却是不忍，毕竟两人已经跟着他那么长的时间了，先是拦住他们，再为他们求情：“姐夫，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让他们去外面守着的。”

苏羡染也拉着他，道：“是我没让凡儿杀了他。”

冷声喝道：“没有下次。”

“属下领命！”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若不是这两位主子求情，他们今天是活不了的。

轩辕寒钰回头，朝着身后的几人吩咐道：“要活的。”

“是。”四人走出来，朝着四个方向分散而去，寻找赫连宇熠的下落。

“放心吧，他受了重伤，应该走不远的。”

“嗯。”赫连宇熠留着是个祸害，虽然他无惧他，但他必须抓到人。

苏羡染朝着他的身旁看了一眼，却见南宫瑾风也在，“南宫神医也来了？”

“嗯，药王谷的事都安排好了，无忧这边发生这么大的事，自然要过来。”语气中少了先前的轻浮，多了一份成熟与稳重。看来风若清的死，对他的影响也很大啊。

轩辕寒钰的视线先是落在了苏逸凡的身上，而后又看着她，道：“有些事我们待会儿说。”

苏羡染点头，现在他们还是在苍洛城里，这里还有着西岐的十万大军，而他的人不会太多，所以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对了，我帮了你一次，也算是间接救了你一命，你要如何谢我？”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他侧头，笑着看着她，问道：“以身相许。本庄主以苍洛城为嫁妆，如何？”

她笑着捶打着他的肩：“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还这么没正经。”

他灿笑，在她的面前，又何须做作？“你是如何知道他是我的人？”

她淡若一笑：“早在当时就注意到了，隔着那么近，你要是想杀他，他怎么会躲过去，才伤到了肩？所以我猜你是故意放过他，后来他到了大牢的时候，我便知道了。”

笑着点头，果然观察入微。“所以你没有杀他，只是用了哑药。”

话落音，却见陈副将带着几人过来，恭敬地行礼：“庄主，整个院子都换成了我们的人，只是各处的军队都朝着这里包围过来了。”

陈副将是他安插在赫连宇熠身边的眼线，他在西岐已经呆过好几年了，这一次，没有引起那人的怀疑。只是，却被苏羡染看穿了。

有陈副将相助，他才能够这么顺利地将他的人安插进苍洛吧。

陈副将见她看着他，憨厚地一笑：“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苏羡染点头，而后问轩辕寒钰，“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淡定自若，直接下令：“今晚夺城。”

南宫瑾风问道：“夺城？可我们人数不够啊。”他看了看身后的人，也只有二十几个，再加上院子里和分散在城里的人，也只有几百之数，就算以一当百，也不能与赫连宇熠的十万大军相比啊。

“再加五万，足够了。”他解释了一句。

苏羡染问道：“你是说，城外的守军？”

她之前已经听赫连宇熠说过，轩辕浩宸没有下令退兵，也就是说他的五万人马也在城外，里应外合还是来得及。只是，她却知道，轩辕浩宸这一次当了一回君子。

“嗯，我已经派人拿着兵符回去，援兵很快就会到了。”

“可你的身份呢？”她担心的是，城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会叫轩辕浩宸看出他的势力。

“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

……

火光烧红了苍洛的半边天，整整一夜，苍洛城里厮杀声震天，二十万人马大肆厮杀，血流成河，尸体满地。

收到消息之后，轩辕浩宸立即带着十万人马前来，他并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给看轩辕寒钰一个人怎么夺回苍洛，反而在关键时刻亲自上阵，带兵杀敌。

大秦主将上阵，众将士斗志昂扬，与城内的人里应外合，很快冲破了城门，反观西岐，主将赫连宇熠不知所踪，军心涣散，败局已定。

大秦的军队过来，轩辕寒钰便安排雪殇山庄的人撤退，带上面具，俨然是那个邪肆的九王爷。

“九皇弟，苍洛已经被拿下了。”轩辕浩宸直接进来，身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与汗味。眼角的余光却是打量着苏羡染，见她安好无事，也稍稍放心了。

轩辕寒钰站起身来，“谢秦王兄出力了。”

轩辕浩宸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候撤兵，也没有阻拦军队过来，已经算是帮了他的忙了。

“不必客气，父皇让本王过来，也是为了收复苍洛。”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在本王带军过来的时候，城中似乎已经发生过一场大战，九皇弟是如何做到的？”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在赫连宇熠的手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似乎，也有些不可能了。

他冷嗤一声：“一座破牢房岂能困得住本王？就是秦王兄，也能够轻易出来吧？早在我们抵达苍洛之前，本王曾派一小队人潜进苍洛，准备里应外合夺城，这次，也全靠了他们。”

“赫连宇熠大意轻敌，以为九王爷当真无能，掉以轻心，才给了我们可乘之机，可惜我们让他跑了，只怕接下来的三城，我们要好好谋划了。”苏羡染道。

轩辕浩宸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说得没错，再没有和轩辕寒钰交手之前，任谁都会轻看这个对手，可是交手之后，便会发现，之前的一切的准备都没用了，因为，根本没有人了解他。

就拿这次攻城来说，他也没有想到，轩辕寒钰会提前做好准备，让他的人乔装进城。

或许，从此刻起，他也应该提前防备他了。

“天色不晚了，众将士也都累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议吧。”他准备离开。

然而，苏羡染将他叫住：“秦王稍等，有一件紧急的事可以现在处理。”

“何事？”

“军中之人，与敌军勾结，该当何罪？”

他郑重地说道：“死罪。”

听她这么问，大概知道了她说的人是谁，只是他不太相信她会这么做，就算是听从了母妃的命令，也不该与赫连宇熠为伍。

苏羡染勾唇一笑，道：“昨日九王爷与我出去，可是没有过多长时间，赫连宇熠便收到了消息，带军过去找到了我们……秦王认为，这个通风报信的人会是谁？”

他面色一凝，原来是这样，难怪他才收到消息，说他们不见了，之后赫连宇熠的使者就来了。

“来人，带王妃。”

“王爷也说了，勾结是死罪，希望王爷能够秉公办理此事。”苏羡染眼中弥漫着冷意，得罪了她，她可不会轻易放过那人。

“倘若真有此事，本王会为你……你们讨回公道。”说完，严肃地看着门口。

轻纱蒙面，更显朦胧美感，身姿婀娜妙曼，仿若仙女下凡，只是，这样的人，再美也是蛇蝎美人。

暮云裳走近的时候，苏羡染还是看出了不同寻常之处，她双眼浮肿，眼神空洞无神，即使蒙着面纱，也可以看到右侧脸高高肿起。

她微愣，凭着暮云裳秦王妃的地位，在军营中，敢对她动手的人也只能是轩辕浩宸了，他打她了？可是，为什么？

她和他相识的几个月，却也是知道他的脾气的，虽然冷漠，但他有着君子之风，不会动手打女人。暮云裳怎么说也是他的王妃啊！

“王爷找臣妾何事？”声音清冷、陌生，她的确是对轩辕浩宸失望了。

只是，她的话，越发证明了苏羡染的猜想。

“你与赫连宇熠勾结，陷害九皇弟他们，可有此事？”他直接问道。

暮云裳微愣，只是片刻之后便释怀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转脸看着苏羡染，冷笑道：“定又是你来挑拨我们的吧，你说我与他勾结，有什么证据？”

【073】一辈子，只对你一人好

苏羡染逼问：“上次你装病拖延行军的进程，目的是什么，已经不用我说了吧，这军营中，还有谁像你这般想害我们？”

“哼，我装病是不假，想拖延时间也不假，可那也只是想不让你们那么快送死。仅凭这一点，你就说我与赫连宇熠勾结？王爷，这就是她所谓的证据，而你居然也信了？”脸上的失落越来越大，对轩辕浩宸也越来越失望。

轩辕浩宸，是不是她所说的任何话，你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见她狡辩不肯认罪，苏羡染紧盯着她的脸，道：“如果不是，请问王妃脸上的伤痕是如何来的？”

轩辕浩宸打她，肯定是因为她做了什么事，而在他们走了之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借他们离开的机会，在军营中恶意散播消息了。

“苏羡染，你不要欺人太甚！”

被揭开伤疤，暮云裳恼羞成怒，被轩辕浩宸打的伤，是她永远的痛，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不仅不感恩，还动手打她，而且还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双手死死地嵌进肉里，恨不得她掐的人，就是苏羡染。

“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心肠歹毒？”她索性将她的恶行都说了出来：“你先是通风报信，害得我们落入敌军之手，而后又和赫连宇熠做交易，将我的身份泄露给他，要他杀了我，若不是九王爷聪明，恐怕你的奸计早就得逞了。”

自从暮云裳进来之后，轩辕寒钰一直都没有说话，原本他是不知道赫连宇熠是要杀了苏羡染的，听她这么说，完全明白了，难怪昨晚赫连宇熠要派人过去将他支走，原来是为了杀她。眸中的金黄色一闪而过，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厅中的人。

暮云裳，当初本王是怎么警告你的？

“私自与敌军勾结，斩了。”声音阴冷，似是来自地狱里催魂的使者，在场的人听得打了一个寒噤，而且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着，好似有一股冷气源源不断的袭来。

暮云裳忍着惧意，仍是不死心地问道：“我只问你们，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与他勾结？”

轩辕浩宸冷漠地说道：“还需证据？那个传令兵是你的人，他们去了哪里，你肯定是知道的，而且当时也只有你知道。”

她冷笑：“轩辕浩宸，你倒不如直接说你对这个女人不死心，看我不顺眼，为了讨好她，不惜冤枉我，好名正言顺地杀了我，让她做你的正妃，哈哈哈，可惜人家不屑一顾啊，说白了，你也是在犯贱……还有你，苏羡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他对你如此死心塌地……”

“啪——啪——”

苏羡染扬手，一掌毫不留情地扇在她的脸，只是，她刚打完，轩辕浩宸的一掌又是打来。

暮云裳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摇摇欲坠，脸上的面纱被风掀起，悠悠落地，上面的一抹鲜红格外显眼。

第二次了，轩辕浩宸，为了这个贱人，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还有苏羡染，你居然也敢打我？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全都给我还回来！

“不必多说了，拖下去，斩！”轩辕寒钰终于开口。

暮云裳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将口中的污血咽下去，通红着眼睛看着他，问道：“轩辕寒钰，连你也要杀我？你又有什么理由杀我？”

苏羡染缓缓握起手，为何他杀不得她？

轩辕寒钰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细微举动，冷声道：“本王杀你，不要理由。”

“你……”她仰天冷笑几声：“哈哈哈，轩辕寒钰，你别忘了，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立下了军令状，若是半个月之内不能完成任务，你也活不成了，哈哈，你手中的兵，都是我父亲的手下，你要是杀了我，你也别想活了。”

双目猩红，怒视着在场所有的人，今日之辱，来日她必要他们百倍奉还！

冷笑着，高举着手中的兵符，呵呵，想不到她暮云裳，堂堂的秦王妃，居然要靠着这个东西，才能跟着自己的丈夫上战场，也要靠着这个东西，维持着他之间和煦的关系，最后还要靠着它来保命，哈哈哈，真是可笑啊！

“本王讨厌被人威胁。”他的眼神更加阴厉。不过是一块兵符，就算没了那五万大军，他还是要从西岐的手中拿到三座城池。

　　只是，在场的几位将军，看到了这样的僵局，都有些不忍，尤其是年迈、与暮将军关系匪浅的人，叹了口气，只得帮她说话：“秦王、九王爷，王妃也是一时之　错，她年小不懂事，才会做出九王爷和苏小姐不利的事来，可是与敌军勾结，这个罪名太大了，而且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啊，还望两位王爷念在暮老将军的份上开恩　啊。”

“是啊，秦王爷，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爷就算不看王妃的面上，也要看在贤妃娘娘的份上吧，听说王妃极得贤妃娘娘喜欢，若是今日处决了王妃，他日回到京城，王爷如何与贤妃交代？”

轩辕浩宸似乎被点醒了，道：“她屡次为难九皇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秦王兄这是在顾念夫妻情意？”轩辕寒钰冷笑。

轩辕浩宸眼神在闪烁，剑眉微挑，道：“九皇弟，他们说得不无道理，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她与赫连宇熠勾结……”轩辕寒钰再次笑道：“本王也说过，杀她，不需要理由。”敢打他的女人的主意，典型的找死行为。

只是，苏羡染却是说道：“算了吧，秦王说得对，她罪不当斩。不过她先前的确有错，拖延行军、散布谣言扰乱军心，这些也不是小罪，秦王认为该怎么罚？”

轩辕寒钰看着她，她却没有理他，而是直视着他的王兄。心里，莫名地被东西堵住，堵得他很不舒服。

“五十军棍。”

在场的人一听，大惊，五十军棍，还不是要了人的命么？“王爷，万万不可啊，王妃身娇肉贵，又是女儿身，如何禁得起五十军棍？还请王爷三思啊。”

然而，这一次，轩辕浩宸的态度却是坚决：“来人，执刑！”

轩辕寒钰没有阻止，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苏羡染，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他杀了暮云裳？

门外走来两个小兵，暮云裳痛苦地闭上了眼，猛然吸了口气，而后睁眼，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道：“轩辕浩宸，我算是看透你了，”将手中的令牌扔给他：“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用力推开身后的两个士兵，大叫一声“滚开”，边跑边哭，冲出了大厅。

只是，不多时后，女人尖叫的声音响起，一声声，似游走在死亡边缘上发出来的畏惧之声，听的人都有些不忍，想上前拉她一把，然而还没过多长时间，声音越来越弱，气如游丝，声若蚊蝇，直至她昏了过去。

轩辕浩宸走了之后，大厅的人也都散去了，轩辕寒钰一把拉过苏羡染，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昨晚还好好地，说她会陪着他，难道昨日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还是她安慰他的手段？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将两人的距离撑开，有些冷漠地回道：“没什么。”

正在这时，门外却有人进来了。墨雨和着另外的几位将军过来汇报情况，一进来，却发现了两人较为暧昧的一面，不禁有些脸红，尤其是墨雨，以前看着苏羡染和秦王在一起过，而今却看着两人形同陌路，而她在别人的怀里巧笑嫣然，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见自家王爷不在，便走了。

陈副将只得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启禀王爷，此次一战，杀敌七万，俘虏敌军一万八千人……请示王爷，俘军该如何处置？”

“杀了。”他面无表情，却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抬头，劝道：“王爷，不能杀战俘啊，会引起民心背向的，而且也不利于……”

他跟在赫连宇熠身边的时候，知道他每一次屠城都会引起不少的动荡，招来骂名一片。

“本王说杀就杀，谁再敢多言，以通敌罪论处。”

此话一出，的确没有人敢说话了。陈副将只好抬头瞅着苏羡染，向她求救，毕竟，那是一万八千条人命啊，不是蝼蚁，若是让人知道他们屠杀战俘，只怕轩辕寒钰的名声会毁得更彻底。

“照他说的做。”

他稍显为难之色，但还是带人着手去办这件事了。

“他好像更听你的话？”语气中，酸意颇浓。可他怎么会不明白，他的人听她的话，那是知道他在乎她，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听。

苏羡染淡然的推开他，道：“我们谈谈吧。”她心里也很别扭。

天色微亮，两人相对坐下，夜谈。

“你今天是怎么了？”今天的她很奇怪，不开心，像是生着闷气。

苏羡染甩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你和暮云裳是什么关系？”

她在为这个生气？原本应该为她的吃醋而感到高兴，可是听她提起这事，心里却也不痛快。“没有关系。”

没关系？从她进宫的那天，听他提到暮云裳的名字的时候那不正常的语气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是叔嫂这么简单。压着心里的苦闷，沉声道：“你说吧，我不会怪你。”

“染儿，我和她的确什么也没有，只是，我承认我对不起你。”身侧的烛光投射过来，长睫低垂着，盖住眼中漆黑的底色。

“你急着杀了她，就是为了在我面前证明你对她已经死心了？”死心？为何想起这两个字，心里就憋屈得难受？

她在乎的不是他和暮云裳之前的感情，而是他此刻的绝情。如果能够对曾经爱过的人这么绝情，那么有朝一日，他变心了，会不会也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杀了她？

却不想，她的担心纯属多余。

“没有，杀她，是因为她想害你。”事已至此，为了不让她误会，他也只能说出来了。“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一天，他永远都不会忘，独自一人坐在荒废的宫殿前，却不想，她的到来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她说他总有一天会大放异彩，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里，冰冷的心，第一次有了温度。

“你走之后，暮云裳也来过，当时我根本不认识她，只是一心想去找你，问你叫什么，只是她也没有嫌弃我，还安慰了我几句。”

苏羡染大概懂了，那时的轩辕寒钰，是个孤僻的孩子，没人真正关心过他，哪怕主动与他说上一句话，虽然他嘴上不领情，可心里一定会很感激那人……可是，他对暮云裳，就是因为这点感激，而后变成了爱？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继续说道：“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只是阴差阳错，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找到过你，后来回了天山，皇祖母见我闷闷不乐，知道了此事之　后，便派人回京打探，可我告诉过她，说你是那天参加宫宴的女孩子中，最漂亮的一个。但是后来，没有人见过你，而侍卫以为，暮云裳才是你……”

“所以你认错人了？”她拧着眉，十分不悦地问。

“嗯。”他老实回答，眸中有内疚之色。若当时回来的是他，也许就不会弄错了。“不过这八年，我也没有见过她，我不过是想着你的容貌，念着她的名字，过了这些年。”

他以为，当年那个说他会放异彩的女孩子，叫暮云裳而已。

“那么两年前，得知她成亲的时候，你是不是还伤心过？”

他先是闭上了眼，而后才缓缓睁开，“是。很伤心。”

初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整个世界再次抛弃了他，就连他心中的女神都没有等他，可是那时他也在心里自嘲，他有什么资格要她等他，等他八年，他们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已，而他的秦王兄又是如此优秀的人物，她喜欢上他，不该是理所当然的么？

那时，雪殇山庄的势力还没有达到现在的地步，他和轩辕浩宸比起来，的确没有他出色。

苏羡染叹气：“难怪我第一次见雪无忧的时候，觉得他的身上只有单调的黑白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