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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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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
一名小厮领我来到一处园子,园子挺大,随处可见青枫树,枫树上的叶子已经开始在变黄,我可以想象,在深秋季节,这里火红一片的壮丽景象。
走到园子深处,便看见萧千誉,他见我来,远远的起身迎接,礼数十分的周全,啊,错了,自从我认识他那一天开始,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失礼。说起来,他既然这么懂礼,皇上为什么不派他去做礼部尚书?
他身边站的依然是那名被唤作“偃先生”的儒生,周围还有三名衣着华丽的女子在一旁伺候,三名女子容貌秀美,身材婀娜。
我在想,他与我摊牌后第一句话会称呼我什么呢?皇上?王爷?沈青衍?还是沈御成呢?
如果称我为皇上,就太过谄媚了,我确实是名正言顺的真皇子,但却没有得到皇位;如果称我为王爷,像他这样知道内情的似乎也太过做作;而我在七岁之前扮演的是沈御成,七岁之后又扮演沈青衍,说来说去,怎么都不对。
其实,恢复记忆之后,有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的真实身份是沈御成,现在却坐在沈青衍的位置上。也许,远在京城,坐在龙椅上那位也和我有同样的困惑吧。
想到他,又不由得想起,刚进京之时他待我的种种,想起在二哥的“赏美会”上,那双有力而温暖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拉我坐在他的身边,他的龙椅上……想起我为他挡剑受伤之后,他在我面前失态哭泣的情景……
也许,我们本应是感情很好的一对兄弟……
也许,我们根本不该为这铺着黄|色坐垫的椅子而付出这么多……
也许,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有尹秋临的出现,我想我大概其实已经动心了……
而眼前,却只有恭恭敬敬行礼的萧千誉,他说:“贵客在此还待得习惯吗?”
真想讽他一句:待在随时有可能被人杀掉的地方,会习惯吗?
不过,他还真厉害!避重就轻称我为“贵客”,对!我确实是贵客!这家伙是要我先表明态度啊!
我连忙还礼道:“萧兄实在是太过盛情了,适才要主人久候,真是不好意思。”
他一听,双眼明显一亮。我主动的称兄道弟,他似乎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他一边亲热的携我坐到石桌边,一边说:“都是自己人,沈兄何必客气。”
马上就开始称兄道弟,他进入角色倒还真快,那语气亲热得连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与他有过十几年的交情。当然,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必要反驳他。
我微笑的接过他倒满的酒杯,笑得比他还谦和,还殷勤,还情真意切。
坐下不久,刚吃了两筷子的菜,便听见那名儒生说:“怎么没有看见李堂主呢?”那语气虽是疑惑,却带着十分的揶揄,甚至有几丝轻视的味道。
萧千誉看了他一眼,虽然嘴上不说,但似乎对他这样突然插话进来有些不满。
我当然明白那儒生在暗示什么。昨夜,他们将李锦下了迷|药春药扔在我床上,而今天却只有我一人前来赴约,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纵欲过度下不了床。
我脸不红,心不跳,对他微微一笑道:“他昨夜太过疲劳,还在休息。”
这话是实话,就看他往什么地方理解了,但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转向了完全不健康的一方面,脸上先是一红,然后又转青,最后居然黑了几分,当真是五颜六色,十分精彩。
不过,我并不是特意的想要去逗弄他,不过是他本想讽刺我,没想到我却神色泰然,反而惹得他自己一阵尴尬。
其实,我满明白他的心思,他与尹秋临一样,是典型的江湖人,即使是立场不同,高手对于高手总有那么一点点惺惺相惜的感情在里面,他大概是佩服李锦的武功又或者是信服于他的江湖地位(否则为什么总是用“李堂主”这样的敬称),但是同时又鄙视他的人格,认为这样的武林高手居然沦为王孙贵族的玩物,十分的可耻。他对李锦带着一种既可惜又可恨的矛盾感情,对我,当然是没有半分的好感,说是深恶痛绝也不为过。表现在言语行动上难免有些无礼,总忍不住要讽刺两句。
这时,萧千誉突然凑近过来,手指在我的脸颊说:“沈兄脸上怎么有一丝红印……难道是昨天屋里的小猫不听话吗?”
是吗?我摸了摸左边脸颊,好象是有道抓痕,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什么时候抓破的,今天早上起来没有照镜子,他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他对着我颇有深意的嘿嘿笑了两声,一副理所当然,十分明白的表情。
看着这情景,心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虽说一方面说明我演技到位,但另一方面,这个误会确实不太让人觉得有什么高兴。
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轻描淡写的说:“不听话,我自然会好好调教”,说完也冲他颇有深意的一笑。
我可以想象,这个笑容肯定是猥亵无比。
萧千誉看着我笑得更开心了,他说:“如果王爷需要,我这里还有已经调教好的小猫。”
我眼前立刻浮现出昨天那名被我逢场作戏强吻了的美少年,不由得冷汗了一下。虽说我向来喜欢美好的事物,尤其喜欢美人,但是却不想与尹秋临之外的人发生任何关系。
条件反射就是开口拒绝,但又考虑到,如果就这么斩钉截铁拒绝,岂不是不符合我塑造的形象,还是等到他真正将人送到我的面前再拒绝也不迟啊。我想,在这世上,除了尹秋临和丁雨砚,大概也没几个人的形貌能比李锦更出色了,以这样的理由拒绝也应该不会让他起疑。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房内那人苍白的面容,便指着桌上的一盘甜点说:“萧兄,这盘枣泥糕可以让我带回去吗?”
萧千誉似乎有点儿吃惊的模样,“原来景王爷喜欢枣泥糕吗?”
我点点头。总不能说是为了拿回去喂“猫”吧。
说起来,这么甜腻的食物大概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吧,也怪不得萧千誉会觉得奇怪。
我是萧千誉的偶像?
一顿饭有惊无险的吃下来,萧千誉似乎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吃完饭还摒退左右留我下来泡茶,边泡茶边与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谈天,谈地,谈朝野,谈江湖,就是闭口不提合作之事。
他的耐心很好,我的耐心更好。c
我的目的本就是周旋,他不谈我更是省去麻烦。
当话题从诸葛孔明留下的八阵图转到古代名剑青霜时,我才真正发觉萧千誉这家伙确实不简单,他见识之广,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大到局势分析、排兵布阵,小到河洛之术,奇门遁甲都有涉猎。在认识的人当中,我只记得我的太傅江显有这么博学。这才深深体会到,这人为什么可以从南隅众多青年才俊中脱颖而出,年纪轻轻就担任六部之一的吏部尚书。
说实话,如果我们不是这样敌对的关系,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此人居心叵测,我倒觉得与他聊天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也许,正是因为他自视过高,太过自负,不甘心位居人臣,才会产生这样的叛逆之心吧。
说起来,萧家也算是南隅数一数二的大族,当年萧家的祖先曾是先祖的开国功臣,萧千誉的父亲萧潜年轻时被称为南隅第一武将,一直与秦王驻守边关,后来父皇见边疆稳固,便调他回来担任右丞之职,掌管兵部、刑部、工部三部,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后来他的儿子,也就是萧千誉出任吏部尚书后他才退位让贤。
翻开萧家的家族史,每一辈都可以说是忠良之臣,照理说,在这样的家族传统教育下怎么会出现像萧千誉这样不忠不孝的继承人呢?而且就算是其父萧潜不是亲皇派的,至少他支持的也是二哥岳王,也没有意思取而代之啊。还有一点,萧家历代的继承人都是武将,萧千誉一出仕就选择文官之途,这也不太正常。
而最重要的一点,即使萧千誉是萧家的继承人,但他也不能代表萧家一切的决定吧,他选择反叛一途是否得到萧家的全力支持?正如我所了解的萧家,他们祖祖辈辈与南隅息息相关,深受历代皇帝的大恩,照理说不应该毫无预兆就选择背叛吧?如果真是如此,那将是南隅伤筋断骨的大伤啊;如果不是,而仅仅是萧千誉的个人行为,那么没有家族支持的他,无论多么有能力,见识多么的广博,也不值得让人害怕吧。只是,这么精明的萧千誉真会在没有家族全力支持的情况下选择反叛一途吗?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嘛。
其实,我觉得他留住我的性命而选择合作是非常冒险的事情,如果我有机会逃脱,或者是送信出去,皇上和江太傅都会知道真正的第三方势力就是他,那么萧家上上下下必死无疑问吧。除非,他根本不在乎萧家之人的生死,或者是作好了妥善安排,只是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有可能掩人耳目,不动声色的潜逃?
想到这儿,我越发不能明白萧千誉心中的想法了。
如果有机会,我定让江太傅好好查查这家伙的身份,我觉得他的行为与他是萧家继承人的身份实在是太不相符合了,也许,有我所不知道的惊人内幕呢……
正想着,突然听见他对我说:“……沈兄的母亲董皇后与董妃是表姐妹,所以小时候的沈御成与沈青衍眉眼十分的相似,我想,这也是先皇为什么选择他作为你替身的原因吧。”
话题突然的转换,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摸不透他的想法,只得看着他听他说。
他又说:“记得我小时候有一年,曾有幸与父亲参加先皇举行的元宵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们兄弟,那时的你才六岁,聪明伶俐,极受先皇宠爱,耀眼,夺目,仿佛远在天边的星辰,让人只能仰视,却又不敢靠近……”
我糊涂了。
萧千誉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可我发现在那深色的瞳仁中却没有我的影子,他的思绪仿佛飘到很远的地方,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那时,我只觉得,世上怎么会有那么骄傲,那么幸运,那么光彩夺目的一个小孩儿,直到父亲俯身对我说‘终有一天吾儿也会如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失神……”
他的话来得没头没尾,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应对之言,只得随口敷衍了一句,“得此谬赞,实在汗颜。”
萧千誉摇摇头说:“我这里的话不带一丝夸张的成分,更没有特意讨好,那时先皇已经有了九位皇子,却没有一位皇子的光华可以与你媲美,而现在坐在龙椅上那位更无法与你相比……再见到你,已是在岳王的‘赏美会’上,你的变化让我吃惊……”
后面的话,他看着我,没有说出来,我能猜出他大概的意思,也就是对现在的我很失望吧……
我对以前的自己是啥模样,确实没什么印象了。只是隐约记得江太傅提过,“比较爱欺负人”、“聪明有余,精明不足,锋芒太露”等等,反正当时他当我的太傅不太情愿就是了。
实在是没有想到,得到太傅这样评价的我,居然还曾经是萧千誉向往和崇拜的对象,说不汗颜是假的。
说完这些话,萧千誉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似得,带着歉意对我行了一个礼,说是失礼逾越了。
我自然安慰他“兄弟之间不必如此计较”云云。
最后,他似乎因为刚才的失言有些不安,便说还有要事待处理,要我自便,就随便找了个不太高明的借口离开了,这倒与他一向圆滑精明的形象不太符合。
他要走,我自然没有理由留他。
我思考片刻,便拿起尚有余温的茶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唇角忍不住的上扬,自从被软禁而低落的心情首次有了好转。
是人就会有感情,有感情就会有失误,有失误怎么不会有破绽呢?
在他的话中,他说他父亲看见高高在上的父皇和我有说过“终有一天吾儿也会如此”,如果他所言不假,那么只有两个可能,第一,萧家的反叛之心由来已久;第二,萧潜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他也不是真正的萧家人。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只要通知皇上和太傅集中兵力将萧家全面铲除即可;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没有萧家支持,孤军作战的萧千誉根本无可畏惧。然而,我最怕的是这两种情况的结合,萧千誉既不是萧家人,又得到萧家的支持,那么就只有从他的身份来查了。
我又低头沉思了一下,其实,很多事情都已经很明了了,只需要一点点,稍微一点点儿的线索,那么一切事情都可以串起来……
手边的杯子动了一下,我一惊,不由得站起身来。
抬眼一看,一名少年捧着茶壶站在我身边。他看见我突然站起身来,似乎也被吓到了,嗫嚅道:“……王……王爷,小的奉命来伺候王爷……”
我定眼一看,精致秀美的面孔,如同小动物般惹人怜爱的水润眼睛,不就是昨天晚上被我强吻的美少年吗?此时,他没有穿着昨天宴会上那身华丽的浅蓝色衣袍,只穿着朴素的深色布衣,少了几分美艳,多了几分清秀,让我一时没有认出来。
本想叫出他的名字,记得他好象是告诉过我的,这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得敷衍似的“嗯……”了一声。
他见我不生气,不反对,便大起胆子为我添茶。
我刚才本在想事情,思路因他的出现而被打断了,也只好就此作罢,况且出来多时我也挺担心李锦的情况,便打算回去看看他。
我止住他倒茶的手说:“不用了,我要离开了。”
他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说了一句“是”。
我取了桌上的枣泥糕打包带给李锦,便准备离开。
走了一段路程,回过头,看见那美少年还跟在我身后两步距离。
我问他:“你为什么还跟着我?”
美少年低着头说:“昨天王爷不是说要我伺候……”话没说完,脸颊已染上薄薄的红晕。
我一愣,依稀记得好象是有说过要他“作陪”之类的话,但那也只是当时的随口之言啊,我完全都没放在心上。
我对他说:“你不用跟来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有着一种淡淡的哀伤,他说:“我自知我这样人是无法走在王爷身边的,只求王爷让我远远跟着就行了,如果不这样,不这样,我,我……”
我不排除萧千誉安排他在我身边有监视和探听的嫌疑,但是同时我也明白,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做到主上所要求的事,哪怕不被处死,日子也会很不好过。
我叹了一口气对他说:“我不太认识路,你送我到我的别院吧。”
美少年看着我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光彩,我可以看出里面的惊喜、感激以及莫明的情绪……唉,不是我善良,也不是我心软,只是我怜香惜玉的性格使然,看不得美人伤心而已……
快走到别院的门口时,我听见身后的美少年说:“王爷手上的枣泥糕是带给李公子的吗?”
我回头,李公子?是指李锦吗?这少年认识李锦吗?
仿佛是从我眼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少年垂下头,低声说:“李公子……真是幸运的人啊……”
紧迫
美少年说:“……李公子真是幸运的人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觉得他话中并没有讽刺的意味。
我对这种说话说半句,欲言又止,心思敏感又细腻的类型最无力,不知道如何拒绝,也无法拒绝,只得看着他无语。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美少年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也没有请他进去的决心,两人只得大眼瞪小眼,默默站着相对无语。
同样是静站相对,与尹秋临在一起只会看着他俊美无双的脸失神,连两人之间流动的空气都洋溢着幸福之感。可与这美少年在一起,却只觉得尴尬而已。对于这一点儿,我自己都感到奇怪,同样是美人,为什么感觉就差这么多?
正当思绪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的时候,别院半掩的门从里被推开,居然是李锦走了出来,他看着我一愣,看着我身边的美少年又是一愣。
我看他,这家伙伤已经好了?无事了?
美少年反应快,连忙弯身行了一个礼道:“李公子。”
李锦没有看他,反而看着我微眯起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他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突然心虚起来。
随即,李锦亲亲热热的扶着美少年的手,笑着说:“花爵,来这儿之后一直没有看到你,我还在想怎么回事呢?”
花爵?美少年的名字叫花爵?我细细看了美少年一眼,花中之爵,确实适合如花般美丽纤弱的他。
美少年感激的说:“谢谢李公子的挂念”,我看得出来,这样的感激有着真心实意。
我也没有猜错,这美少年不但认得李锦,而且……看样子还挺熟……
李锦又对我说:“我饿得慌,正准备出去找吃的,没想到你就回来了……”然后目光落到我右手提的小食盒,双眼一亮,笑道:“……给我的?”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喜悦。
我困惑的看着他点点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个什么劲?
他高兴的伸手接过说:“谢谢。”
看他笑得像小孩子般开心,我奇怪的想:难道他真的是这么喜欢枣泥糕吗?早知道用枣泥糕就能搞定他,我还在那里挖空心思作啥?
他牵过我手,拉我进去,见美少年还呆呆的站在一旁,便说:“花爵你也一起进来吧。”
美少年慌张的摆摆手说:“不,不,只是王爷找不到路,所以,我才带路来。”
“哦……”李锦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不置一词。
李锦说:“无妨,进来吧,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也想与你叙叙旧。”
我看了李锦一眼,他到底什么意思?他明知道这个美少年是萧千誉派来监视我和探听消息的,他为什么还要让他进来?
难道……他是对美人别有企图,所以讨好?不,不,这种人与怜香惜玉啊,同情啊,善良之类的词是绝对搭不上边的。
那他……?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我决定还是合着他,便温和的对美少年说:“花爵,你进来吧。”
美少年看了我一眼,默默低下头,嗫嚅道:“是……”
见到美少年顺从的态度,总算让我的自尊心膨胀了一下了。
其实,刚才见李锦张口邀请美少年时,我心中就十分不爽了,怎么说我都才是这院子的主人,再说,我们现在扮演的角色,我是主人他是男宠,他怎么可以反客为主,抢我的风头?现在见美少年拒绝他又答应我,心中自然有说不出来的优越感。
李锦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低头在我耳边笑道:“……莫得意”,我感觉到右手一紧,他加大了手劲,紧紧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往内堂走去。
我对于他这样自作主张行为非常的不满,但是他的力气大,我努力试了试又无法挣脱,又不想在美少年面前丢了脸,只好装作不知道任着他去了。
美少年很有规矩的跟在我俩身后三步距离,动作没有一丝逾越,真是十分的懂事。
我有些感叹:什么时候才会有这样乖巧柔顺的侍从呢?
待我们走入内堂,李锦松开我的手,转身关上房门,还没待我反应过来,运指如风,迅速点了美少年身上的几处大|穴,让对方动弹不得。
他的动作迅速又果断,没有一丝的犹豫,美少年被点住|穴道时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来得及变化。
他对我说:“你去到窗口仔细查查看,是否有人跟踪或者偷听”,说完,便横抱起花爵放在床上。
我贴在窗口门边,仔细观察倾听,见确实无动静,便冲他点点。
李锦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对花爵说:“你要睡一会儿了……”说着,抬手点了少年的睡|穴。
我看了看少年合上的眼,对李锦说:“你打算如何?”
李锦没有回答我,反而拉我坐到桌边,打开我打包带回来的食盒,取了一小块枣泥糕出来吃,暗红色的枣糕衬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特别的好看,他说:“不错,不错,味道不错。”
我向来对这样甜腻的东西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他说“味道不错”之类的话我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三块枣泥糕下肚,李锦意犹未尽添了添手指。
我又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锦说:“不如说说今天你与萧千誉谈了些什么?”
我想了想,便将今天与萧千誉吃饭喝茶的前前后后详详细细的说了,当然除开那名“偃先生”对我的讽刺,以及我心中的推测。
李锦听后,皱紧了眉头,半天不说话。
我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李锦说:“你觉得萧千誉是不是有些失态?”
我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他说那些话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感情所至……”
我说这番话半分真,半分假,意在试探李锦的想法。
李锦说:“……以我所了解的萧千誉,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言下之意,就是,李锦也认为是萧千誉失态了?
李锦又说:“……萧千誉的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很有野心,背后也有强大的势力……”
所以,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搅起南隅的内乱,所以,最开始李锦才会选择他作为合作的对象?正如我心中的话没有说完一样,李锦话中显然也有所保留,但只要他现在是与我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就没有扔下我的理由。
我说:“那现在你打算如何?”
李锦又拿起一块枣泥糕放在嘴里,他说:“现在没有我们选择的余地,说不定萧千誉已经对你我起了杀心。”
我一愣,然后说:“怎么会?他刚才还在讨好我,要与我合作呢……”
李锦看着我淡淡的说:“萧千誉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方面心中肯定很后悔,另一方面他恐怕也在猜测你到底因为他的失言思考到哪个地步,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往最坏的方面去想,这样,他就不会冒险放过知道真相的你的性命。”
我只觉得背心有些发凉,萧千誉要杀我?他不是需要我为他建立傀儡政权吗?他就这样放弃了?
李锦说:“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在他下定决心动手之前逃出去。”
说不害怕,说不慌乱是假的,但是害怕和慌乱救不了自己,唯有冷静以对才能争得一线生机。
李锦见我静坐着思考,也不再开口,如果我没有看错,他脸上甚至有几分佩服的表情。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坐在身边的他叹了一口气,低低的说:“为什么我要遇上你呢……”
这话中没有后悔,没有委屈,没有怨恨,只有无限感慨和无奈。
我伸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他对我的动作显然一愣。
一刻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将手抽了回来,说:“你死心吧,我不会杀掉花爵的……”
我一愣,他以为我向他示好是为了让他杀美少年?我从来没有发现他的思维这么有跳跃性。
吃惊归吃惊,但他的举动确实引起我的好奇,不是我歧视,像他这样没心没肝,狡诈无情的人为什么会对一个训练出来以色悦人的男宠这样的厚道?按理来说,已经知道我与他有二心的美少年必须消失不是吗?这样的道理他应该比我要明白啊。
我问他,“有什么理由吗?”
李锦看着我一言不发,半晌,最后还是肯定的说了一句“反正不能杀他。”
我的计策
李锦瞪着我,一字一句,坚定的说:“绝对不可以杀了花爵。”
我与他大眼瞪小眼,谁能赢?
逃走的办法还没有想出来,我与他已经开始起内哄了。
我看着他,他的表情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迹象,难道说,他是喜欢这个美少年的?
想到这儿,突然之间,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不,这并不是说我喜欢上了李锦,这样的感觉很微妙,虽说直到现在我心中还是只有尹秋临一个人,但对于曾经说过“喜欢我”的李锦对花爵意外的紧张和袒护有些不悦,就像是陪伴自己很久,但自己也不见得喜欢的玩具突然说要送给别人一样,心中非常的不甘。
……看到美人就动心,结果说什么“喜欢”都是假的……
我心中失望至极,却淡淡的对他说:“你误会了,我没有杀花爵的意思,我倒认为你可以解了他的|穴道,将他唤醒了。”
李锦疑惑的看着我。
我又说:“我心中有一个想法,也许有逃出去的希望,但是需要花爵的参与。”
李锦半信半疑,“需要花爵的参与?”
我点点头。
虽然不解,但李锦还是选择了给予我完全的信任,他抬手解了美少年的|穴道。
少年长长的睫羽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刚开始眼神有些迷茫,后来完全清醒过来之时,就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惊惶失措的往床角靠去,抱住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
我完全没有想到他醒过来之后反应这么大,一下子愣在原地。
他低垂的眼眸,不言不语,却抱着身体瑟瑟的发抖,仿佛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让人有说不出的怜爱。
李锦的反应比我快,连忙坐到床上,抱过他。
他双手挥舞,双脚乱蹬乱踢,挣扎得很厉害,一边挣扎着,一边颤抖着说:“不要,不要……”
那声音没有一点儿中气,只让人感觉到哀求和绝望。
李锦没有松手,反而紧紧搂住他。我明白李锦的力气有多大,所以少年费尽全力的挣扎在他面前显得十分的苍白无力,只听见李锦用像在哄小孩子那般温柔的语调说:“花爵,别怕,他们都死了……都死了……那些伤害你的人都死了……”
我在一旁看着无语,我惊讶的不是李锦处理这样事情的轻车熟路,而是少年挣扎绝望的表情,我可以想象得出,这名少年曾经受过多大的伤害……
李锦的动作很有效,不一会儿,美少年就慢慢安静下来,只是紧抱着李锦不肯放手,我可以看出,他对李锦十分的信任和依赖。
少年纤细身体靠在李锦的怀中,李锦抚摸着他的头和脊背轻声安慰,此时,拥抱在一起的两名少年美得就像一幅画,一人低声的安慰着另一人,突然让我想起两只互相轻蹭安慰的猫咪。
我听见李锦向他低声解释说,他是为了不让萧千誉起疑而为难他,所以才要他进来,同时又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才点他的|穴道不让他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云云。
对于李锦的一大堆有理和无理的解释,美少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深情的望着他说了一句“我明白。”
我顿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如果是真的明白,那你刚才在瞎扑腾啥?
此时,我只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多出来的大蜡烛般碍眼。
相拥的身影更显得我形影相吊,我正在一旁自怜,只听见李锦对我说:“说说你的计划吧。”
听到这话儿,美少年看着我突然“啊”了一声,仿佛这才发现我的存在,连忙推开李锦,迅速拉开一尺安全距离,据说这个距离是君子之交的距离。
堂堂三尺男儿被人忽视至此,着实令人难受。
不过奇怪的是,刚才扯着李锦大哭大闹,又搂又抱都没有脸红的美少年,却不知道为何在看了我一眼后脸红得仿佛蒸熟了的虾子,一边注意与李锦拉开距离,一边口齿不清的拼命解释说:“王……王爷,我……我与李公子没……没什么……”
李锦看到他拼命与自己撇清关系,满脸尴尬的收回双手。
我对花爵温柔的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你这么说会让对方伤心的……”
“不是这样的……”
看着花爵一副还想要拼命解释的表情,我伸手按在他的手上,温柔的看他。
他不由得停了口,看着我脸红得更厉害,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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