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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无情(流水潺潺)-飞云渡-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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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无情(流水潺潺)…飞云渡
引子
月黑、风高、杀人夜。
雪亮的刀锋划过纤细白皙的脖颈,留下一道艳丽的伤痕。
如花似玉的面容开始扭曲变形,美眸中露出惊怖之色,樱唇张开,想叫,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说不出的骇人。终于,她的身体抽搐一下,再不动了。
“兰儿,爹……”房门推开,一个老者走进来,眼前突如其来的血腥画面令他先是一呆,意识到床上横陈的尸体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由目眦尽裂。
“兰儿!”
充血的目光触到滴血的刀锋,随即上抬,对上凶徒的脸。——一张用黑巾蒙住的脸,一身黑衣。
暴喝一声,老者双掌齐出,直袭黑衣人。出手快、狠、绝,更由于饱含惊怒悲愤,夹带着一种难言的震慑之气,实是厉害无比。然而黑衣人只是微微一侧身就躲过了。
“恶贼,为何要害我女儿?老夫跟你拼了!”
俗话说“一夫拼命,万夫莫敌”,老者痛失爱女,使的都是两败俱伤的招式,不求自保,但求伤敌,黑衣人武功虽是高出他许多,一时间竟被逼得手忙脚乱,退到床边。
“咔嚓”一声巨响,一道惊雷闪过,也许是心虚,黑衣人脚下一软,竟然跌倒在床上。他慌忙间一支身子,只觉手臂触到一物,惊疑地回首,正对上被他杀死的少女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没有人对上这样一双眼睛还能无动于衷,何况人还是自己所杀!黑衣人虽然杀人无数,但在这一瞬间,心还是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性命相搏,哪容半点分心?老者的掌风早已扫过来。黑衣人侧头避过的同时,只觉脸上一凉,罩脸的黑巾早已被掌风扫落。
“你是……”老者的脸色转为惊骇,象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但他已经没办法说出他看到什么了——白光一闪,老者倒在了地上,鲜血源源不绝地自他胸前涌出。
黑衣人的目光在两具尸体之间逡巡片刻,慢慢的俯身拾起掉落的黑巾,重新绑在脸上,然后打开门,
快步走了出去。
屋外,不知何时已是大雨倾盆。
一
山,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人目有穷尽,而这山却像是无穷无尽,从脚下一直延伸到远方——或者是天边去了。
山腰处,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消失在密林深处。小道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在后面的是个身着儒衫的书生,他拼命前行,走得满身是汗,可与前面大汉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终于,他忍不住叫道:“罗兄,慢走些,等等在下。”
那大汉闻声皱了皱眉,心中暗暗懊悔一时冲动带了个书生上道,腿脚又慢,不知延误了自己多少行程
。心里头暗骂,却仍然不清不愿地住了脚。催促道:
“快些,快些!”
书生擦了擦脸上的汗,赔笑道:“就来。”
大汉撩起自己的衣襟扇风,边扇边看天色,眼见太阳正在天上照着,暑气蒸人,不禁抱怨道:“不是已经入秋了吗?怎么还是这般炎热?这是什么鬼天气!”
向四周张望一番,又道:“这山上却也古怪,走了整整一天,也不见有水源,再这样下去,不热死也要渴死了。”
忽然他视线凝结在一处,失声叫道:“张秀才,你看那里,莫不是个酒馆么?”
书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酒旗飘飘,迎风招展,可不就是个酒馆?喜道:“正是……喂!你等等我呀!”
飘扬的酒旗下,是间木头搭成的小屋,小而敝旧,但在这崇山峻岭之中能有这么个地方也足以快慰人心了。小屋的门前还贴着一副对联:
天不管,地不管,酒馆;
来也罢,去也罢,喝吧。
那书生指着对联笑道:“看来这里的主人倒是个风雅人士。”
那大汉哼了一声,心里暗骂书生酸气。
“客人请进。”
稚嫩的声音在脚下响起,两人猝不提防,被吓了一跳,这才看见门槛上还坐着一个一身红衣,梳着冲天辫,大约六、七岁的孩童。
这小孩长得还真是俊秀,白里透红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灵光闪动,小嘴一张,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正在嘻嘻的笑呢。他冲着屋里叫道:“爹爹,有客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知道了。”
这小屋外面看很小,到了里面就更小了,一张柜台再加上四张桌子就把空间都占尽。两人寻了张桌子坐下,大汉这才叫道:“掌柜?”
“来了。”柜台后面露出一张脸来,头发蓬乱,和那络腮胡子连在一起盖住了他多半张脸。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揉揉眼睛,问道:“两位要酒还是要茶?”
“要酒!”
“要茶!”
两人同时开口,对望一眼,大汉道:“我要酒,他要茶。”
“稍等。”这男子手脚倒也麻利,一会儿工夫酒斟满、茶上桌了。
那大汉心想着山野之地定然没什么好酒,尝了一口,不料酒味香淳,竟然还不错,忍不住一饮而尽,又斟了一碗,赞道:“好酒,价钱不错吧?”
“还好,一两银子一碗。”
“噗”的一声,大汉含在口中的半碗酒尽数喷了出来。
男子啧啧叹息:“可惜,五钱银子就这么没了。”
大汉跳起来,一拍桌子叫道:“你这是杀人呀?一两银子足够我买一坛这样的酒了。”
男子拿眼角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杀人又如何?寒儿,咱们店里的规矩说给他听听。”
红衣小孩依然坐在门槛上,转过身来,笑嘻嘻地道:“我们的规矩是:进来一个‘宰’一个,从来不拉回头客。”
“听见了没?”
“听见了。”那大汉不怒反笑,“原来是家黑店,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是找打,就让大爷来教训教训你!”拉开架势,一拳向对方鼻梁上招呼过去。
他这拳是江湖上最常见的罗汉拳,使得倒是虎虎生威,若是打在人身上,想来骨头也要断了。可惜他忘了一件事:开黑店的若没有些本事,怎敢来开黑店?他连对方是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楚,就被打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男子伸出手:“一碗酒是一两银子,你喝了一碗,吐了一碗,加起来是两碗;另外还要加算特别服务费用三两,加起来是五两银子,拿来吧。”
大汉忍不住问道:“什么是特别服务费用?”
“你吐了一桌一地,害我要打扫,这是二两银子。另外要我陪你打架,一拳也是一两。”
敢情他打了人,还要向被打的要拳头钱。
大汉一肚子苦水,有心不给,眼见他的拳头在眼前晃来晃去,那里敢说个“不”字?委委屈屈的给了钱,头也不回的去了。
“罗兄,等等我。”那书生原本躲在桌子底下发抖,一见那大汉要走,也要跟着,站起来看了眼那男子,又不敢动了。
颤颤巍巍将手探入怀中,摸了半天才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来。一层又一层的打开,里面是几块碎银子,加起来只怕也没有五两重。他都抖抖索索地拿出两块放在桌上,见对方眉头一皱,干脆全部放下,转身就跑。
“且慢。”
听到这两个字,书生吓得魂飞魄散,只想撒腿便跑,可是脚下就象钉了根桩子似的,怎么也动不了。他哀声求道:“大、大王,小人身上实在只有这么多了。”
那男子也不理他,拿起那包银子,挑了一块最小的收下,然后仍将银子塞如书生怀中:“喝茶用不了这些银子。”
书生不知他是何用意,拿着银子呆立不动,直到男子瞪了他一眼,这才如梦初醒,一边道谢,一边头也不回地去了,活象后面有鬼追他似的。
男子打了个哈欠:“搅了我一场好梦。寒儿,我看这时候也没人会来了,咱们收拾收拾关门吧。”
红衣小孩眨眨眼睛,道:“可我看见又有一个倒霉鬼正往这走呢。”他小手一指——前方果然有个人,果然是向这里走来。
这人身长玉立,英挺非凡,年纪虽轻,但举手投足之间自然透出一股威重之气。任何人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人绝非一般!
“这位客官,喝酒还是喝茶?”男子依旧懒洋洋的招呼着。看来即使来的是皇帝老子,也提不起他半分兴趣。
青年微微一笑——这笑容足以使任何一个怀春少女花容失色,他的声音同样低沉而悦耳:“对不起,我不是来吃东西的。”
“不吃东西,到酒馆来做什么?”男子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青年仍是笑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其实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这位客官,我看你是找错人了。我终日在这荒山上,能见过几个人?只怕你说的我莫说见过,听也没听说过。”
“别人或许没听说过,但这人我担保你一定知道。”
“哦?说来听听。”
青年寻了张椅子坐下,才道:“说起这人,八年前在江湖上可是大大有名。若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当世可说是无出其右。”
男子挑了挑眉:“竟有这样的人?他是怎么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法?”
“这人原是魔教的护法,后来不知为何竟要行刺魔教教主。行刺失败之后,他逃出魔教,投身中原武林。”
说着青年长叹一声:“中原武林都道他是个弃暗投明的志士,便倾心接纳。其中杜鹃山庄的杜老庄主更是将他留在家中,待如上宾。然而令人想象不到的是,这人人面兽心,居然杀了杜庄主,还掳走了他的女儿!”
男子一直听着,这时才道:“你怎知是他杀了杜庄主?”
“杜庄主死时,他和杜姑娘也在山庄失踪,这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后来中原武林要找他出来公审,他非但不肯现身澄清,还将前去围捕他的武林人士杀死十之六七。以后的几年中,他躲在暗处,伺机向当日余下的诸人下手,三个月前,参与围剿的最后一位‘追魂掌’周老英雄也被他杀害,连同他不会武功的女儿周若兰一同死于家中。”
“你又怎知人是他杀的?单凭当时的一点恩怨么?”
“若是只为八年前的恩怨,当然还不能下定论,但周老英雄临死之前曾经见到了凶手的脸,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在地上写下了凶手的名字——”
说到这里,青年抬起头来,冷峻的双眸盯住男子的脸,一字一字地道:
“冷于秋,你还有什么话说?”
又开新坑了,一直不太敢开,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试贴,好的话我要帖到鲜网去。(别笑话我~~~)
另外关于《憔悴东风》,最近看了几位大人写的评,很感动,意见也很好,一直不敢说,那个结尾是很仓促,实在是写不下去了,所以这一篇我尽量不会把它拉得太长。
'墨'
二
“冷于秋,你还有什么话说?”
青年这一句话说完,真气暗暗贯注全身,进入戒备状态,以防对方突然发难。
男子神色不变,只淡淡地道:“冷于秋,这是什么人?我没听过。”
青年深深看了他一眼,自怀中掏出一卷画轴来:“白云山人萧逸之可谓当今画坛第一人,不知兄台可曾听说过?”
“不曾。”男子笑笑,“想来如此有名的画师是断不会到这荒山野岭中来的。”
“这位萧先生最善描摹人物,上至帝王将相,下到贩夫走卒,经他手一画,不但形貌逼真,而且更能得其神髓。更妙的是,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只要被他看过一眼,他就能准确无误的将这人画出来。”
男子静静的听着,知道他要切入正题了。
青年展开画卷:“若干年前,萧逸之曾经见过冷于秋一面,当时惊为天人,回家之后便将此人形貌默画出来,一直藏于家中,但知道这幅画的却不在少数。如今冷于秋的恶行引起武林公愤,便有人将这幅画借了出来,以作为日后寻人之依据。”
画卷上描绘的是个二十不到的少年,乍看之下令人惊艳,真真称的上“秋水为神玉为骨”,五官更是精致柔美得不可思议!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所勾勒出的那一抹嘲弄般的笑意,使他平添几分玩世不恭之意。
看着画卷上的人,青年的语音也不知不觉放柔了,叹道:“如此人物,也难怪会令阅人无数的白云山人念念不忘。”
男子却显然对画上的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仍然淡淡的道:“画是好画,可惜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阁下的用意。”
“别急呀。”青年的目光在男子与画卷之间来回打量,颔首道:“七、八年的时间再加上刻意的掩饰,的确面目全非,可惜了天赋的容貌。不过,有一点却是怎么掩饰也改变不了的,那就是一个人的眼睛和神情。”
他把画卷举到男子身侧,画外人与画中人的容貌虽截然不同,然而神态间却是惊人的相似!
青年笑看男子,目光中的意味很明显:你还怎么狡辩?
男子依然神色不变,慢慢地接过画卷,看了半晌,摇头叹息:“若是这位萧什么的大画师知道自己的大作竟然成了通缉像,不知会作何感想。”
抬眼看向青年:“话说到这份上,看来我想不承认也不行了。说吧,你想怎样?”他原本是一副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模样,此时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尤其一双眼睛,光彩夺目,熠熠有神,天下再也找不到这样一双明亮的眼睛。
楚行云目光中掠过一丝异色:“只是希望兄台跟我走一趟。”
“哪里?”
“昊天堡。”
冷于秋上下打量青年一眼,忽道:“听闻昊天堡这几年在江湖上名头甚响,已隐隐有号令群雄之势,看阁下的举止气度,莫非是昊天堡的少堡主楚行云?”
青年微微一笑:“不敢,正是楚某。”
冷于秋点点头:“果然英雄出少年,但不知楚少堡主一心与我过不去,为名乎?为怨乎?”
楚行云肃然道:“为了江湖公义!”
“好一个江湖公义!”冷于秋冷笑一声,“这样的话我也听得多了。想让我跟你走,容易,打赢了我去哪儿都行,即便是要我这条命也由得你!”
楚行云环视四周:“就在这里?”
“出去,料理了你,我还要继续开我的店。”
没有人敢轻视魔教护法的武功,正如没有人敢小瞧昊天堡少堡主的实力。两个一流高手全力相搏的结果是天地足以为之动容变色。
小木屋的后面是一片竹林,竹林之中有一片空地,无疑是个交手的好场地。
楚行云和冷于秋已经拆了上百招,依然谁也奈何不了谁。两人都对自身的武功有着绝对的自信,自然也忍不住佩服起对方来。
一次对掌过后,两人各退据一方,调整气息,以准备下一回合的交手。楚行云由衷赞道:“听闻魔教护法的武功之高,仅次于教主,今日楚某可算见识了。”
冷于秋道:“有这样一位少堡主,看来昊天堡的名声也绝非浪得呀。”
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中找到了赞叹之意。
楚行云叹道:“可惜,若不是你的所作所为,造成今日敌对之势,我想你我应该可以成为朋友的。”
冷于秋脸色一变,正想说话,忽听一个怯怯的童音叫道:“爹!”却是自己的儿子正躲在竹林之中,大概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刀光剑影,一张小脸已骇得煞白。
“寒儿,你乖乖的站在那里,不要乱动。”冷于秋一见儿子,心头不由一软,暗想自己一生任意而行,如今有了这孩子,却再不能什么都不顾了。
想到此处,长叹一声,向楚行云道:“如果我说我并没有杀人,你信不信?”
楚行云道:“若人不是你杀的,你更应该随我回去,在天下英雄面前澄清误会,我想到时武林群雄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冷于秋摇头苦笑:“若真跟你回去,莫说是我,连我儿子的这条命之怕也难以保全。看来这一架还是要打下去了。”
楚行云还想再说些什么,冷于秋的剑早已招呼过来,只能挥剑招架。
这一番恶斗又不同于刚才,冷于秋知道无路可退,出手时更是不遗余力,每一剑都不离楚行云的要害,招招致命。四周的竹叶不堪承受两人的剑气,纷纷坠落!
落叶纷飞中,冷于秋飞身而起,人在竹林之中穿行,身法之快有若闪电。楚行云不知他是何用意,跟在后面紧随不舍。
忽然,冷于秋空出的左手握住一根竹竿,整个人竟生生煞住飞奔之势,回旋过来,而在他身体转过来的同时,右手的剑也已挥出,尖间的指向正是楚行云的胸膛!
楚行云正在全力追赶他,万万料到对方居然还有这一手,此刻他的身子就象离弦之箭一般,哪里收得住势?他等于是自己送到剑锋上去的。楚行云大惊之下,回剑护身,可是已经晚了,他甚至能看到冷于秋的剑锋从自己剑背上擦过!
也许随着一声轻嗤,楚行云这个人也将从此在这世上烟消云散。所有属于他的荣耀也将随着他的灵魂飘走,剩下的只是一幅冰冷的躯壳。
然而,冷于秋的剑却突然变了方向,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划,随即轻飘飘落在地上。
“为什么不杀我?”楚行云握紧出血的手腕,手上的剑早已拿捏不稳落在地上。他虎口受伤,暂时是没法用剑了。
“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杀的。”冷于秋打量他一眼,带着一丝嘲弄:“何况你现在还有办法抓我么?”
他笑了笑,转身想离开,然而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前方的景象,却怎么也笑不出了。
“冷于秋,想要你儿子命的话,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竹林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七、八个手持刀剑的人,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具都不俗,看来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冷于秋和楚行云专心于比斗,竟不知他们是何时来的。其中一个手上抱着个红衣小孩,正是冷于秋的儿子冷寒。冷寒的小脸此时涨得通红——一双大手正卡在他的项间,使他呼吸困难。
冷于秋面无表情,转身向楚行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江湖公义?”
楚行云也呆了。他明明记得自己是一个人上的山,这些人又是哪里来的?向那抓住冷寒的男子道:“向兄,这是怎么回事?”
这男子名叫向铁龙,是和风堂的堂主,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由于他处世圆滑,向来不得罪人,又有个绰号叫“八面灵龙”。
向铁龙似笑非笑,道:“我还想问问楚少堡主是怎么回事?知道了姓冷的下落,也不告知兄弟,自己一个人就来了。还好我们及时赶来,不然岂不又让这厮跑了?”
楚行云听他指责自己,皱眉道:“楚某此来纯粹是为了结江湖上一段公案,并无他意。但向兄以对方不谙武功的幼子相胁,这种做法只怕有欠光明。”
向铁龙还未答话,他身旁一人已抢着道:“楚少堡主此言差矣,对付这等武林败类还讲什么光明磊落?我们的法子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又有一人冷冷的道:“楚少堡主莫不是自己未能抓住姓冷的,见别人即将得手,心里头不服气吧?”
楚行云认得这人是昆仑派弟子郑天宏,为人向来刻薄孤僻,听他对自己冷嘲热讽,不禁面色一沉,向铁龙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为了武林的安定而奔走,自然不会计较这些。楚少堡主的武功气量在下向来是佩服的。”
他话音一顿:“冷于秋,你到底从是不从?”
“我还有选择吗?”冷于秋冲楚行云笑笑,“我说过,若是跟你走,莫说是我,只怕我儿子的小命也难以保全。”
“当啷”一声,长剑抛在地上:
“想怎样就来吧。”
'墨'
各位期待东风番外的大人:流水目前已经全心投入到这个新故事中来,所以暂时是不会写了。抱歉,抱歉。
三
楚行云坐在马上,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的冷于秋。
冷于秋的状况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他身上的大|穴已经全部被封住,虽然还能走能动,但却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比普通人还要不如。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沉重的镣铐,手铐之间横着一条链子,现在正牵在向铁龙的手中。别人骑马,他却只能被牵在地上走,就象牵一只羊、一条狗一样。
“他好歹也是一个成名人物,怎可如此羞辱于他?”
没有人听楚行云的“仗义执言”,楚行云自己也很清楚,这些人对他的态度表面尊敬,其实是又忌又妒,生怕他会来跟他们抢功——抓住了冷于秋,足以使任何一个人扬名江湖。
他在心里冷笑:这些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昊天堡的声名是靠这样的手段得来,他宁可不要!
他本该拂袖而去的,但终于隐忍着留了下来,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日头,太毒了。”
向铁龙擦去额头的汗水,回首向众人道:“到山下的路程还远,咱们姑且歇歇吧。”
众人早已走得不耐,一言既出,纷纷附和,就在一片树荫下围作一团。楚行云不愿与这些人一起,坐在稍远处。冷于秋同马匹一起被绑在一棵树下。
向铁龙解下水囊,笑道:“大伙也都渴了,喝口水吧。”
人不少,水囊却只有两支,一个一个地传过去,最后一个是楚行云。他喝了水,走过去想把水囊交给冷于秋,却被郑天宏拦下。
“人喝尚且不够,哪有多余的给畜生喝?”
冷于秋接口道:“你刚刚不就喝了?”
他不等郑天宏说话,摇头叹息:“自己说自己是畜生,这样的人倒也稀奇。”
“你——”郑天宏脸色一变,“找打!”一个巴掌扇将过去。
若在平日,区区一个郑天宏冷于秋又怎会放在眼里?可他现在全身无力,行动又被绳索限制住了,只有挨打的份。
眼看郑天宏的巴掌就要落在冷于秋的脸上,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轻轻架住了他的手臂。只是轻轻一架,郑天宏运足力气,竟没撼动。
楚行云淡淡地道:“郑大侠,对付一个无还手之力的人,用不着如此吧?”
“大侠”两字,他刻意说得极重。
局面已经很僵了,向铁龙连忙置身两人中间,劝道:“郑兄弟、楚少堡主,大家都是自己人,何苦为个阶下囚吵起来?”
顺势拿过水囊:“水已经不多了,还是省着点用的好。”
对方既然已经卖了自己一个面子,楚行云也不好再坚持己见,仍旧退回原地坐下。感觉到有两道愤恨的目光向自己背后刺过来,心知是郑天宏,他对此人不屑以极,依旧泰然稳坐不予理睬。
冷于秋摸摸儿子的头,轻声问:“渴吗?”
冷寒咬住嘴唇,摇了摇头。自从父亲出事以来,他就表现出了超出年龄的坚强懂事,一直没有哭闹,只是默默地跟在冷于秋身后,山路崎岖,这些骑着马的大人都已渴坏了,他一个孩童怎能不渴?但他知道父亲没办法弄水来,也就不开口要。
冷于秋笑笑:“爹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哪个小孩不爱听故事的?看见儿子眼中露出期盼之色,他想了想,开口道:“从前有一只猪,他又脏又懒,每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养的肥肥的,终于有一天到了挨宰的时候了。”
“后来呢?”冷寒张着大大的眼睛,听得很入神。
“后来就被宰了。它死了以后,魂魄飘到了阎王爷那里。阎王爷问它:你来世想当什么呀?这只猪想了想,觉得当猪实在太可怜了,又想龙是万兽之首,最好来世变成一条龙。”
“那阎王爷答应了吗?”
“答应了。那只猪一觉醒来,就听到有人说:快把那只铁笼拿开!他一瞧自己,四四方方,身体是一根根铁条焊成的——原来阎王爷会错了意,把它变成了一只铁笼!”
冷寒拍手笑道:“原来铁笼是猪变的!”
冷于秋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看了向铁龙一眼,笑道:“不错,寒儿真聪明。”
他们父子俩个旁若无人地讲故事,向铁龙等人都听在耳里,起初也不觉什么,约听越不对劲。向铁龙的脸已经沉下来了,但却没什么表示,他身旁一人却已沉不住气跳了起来:“混帐,敢骂我家堂主!”
他是和风堂的副堂主雷战,武功尚可,只是为人鲁莽,脾气暴躁,但对向铁龙倒是忠心耿耿。
冷于秋淡淡地道:“我骂他什么了?”
“你说他是猪——”一句话没说完,已经知道上了当,连忙住口,回头看向自家堂主,见他脸都绿了。
冷于秋看着向铁龙:“向堂主,我给孩子讲个笑话难道也不成么?这个笑话好笑吧?”
向铁龙这人到真是好涵养,居然还是没有发作,甚至还笑了笑,只不过笑容里却象是有根针似的:“自然可以,这笑话倒也好笑,想不到冷护法到了这时候居然还如此风趣,只希望你以后也能笑得出来。”
说罢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天色:“赶路要紧,咱们走吧。”
歇脚的这短短的一会功夫,居然也有热闹好看,一行人中除了郑天宏深恨冷于秋,与向铁龙、雷战同仇敌忾之外,其余诸人都存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态。楚行云好笑之余,也不禁为冷于秋担心,心想这人命悬人手,也太不知收敛,向铁龙不是省油的灯,只怕还有苦头好吃。
他目光转向冷于秋,见对方也正向自己这边看过来: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照顾我儿子,他还小,一切与他无关。”
其实,以后的路程中,向铁龙倒没有对冷于秋怎样,只不过将牵住他的链子交给了郑天宏而已。
而郑天宏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他的马忽然不听话起来,时而走得快些,时而走得慢些。慢的时候到没什么,快的时候也不算太快,但对于一个武功尽失,带着沉重镣铐的人来说,却委实难以跟上,好几次冷于秋都几乎摔倒在地。
他的头发早已散乱,烈日的照射之下,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一绺绺的贴在脸上:嘴唇却干的似要裂开。身上的衣裳也已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使行动更为不便。他的手腕和脚踝被镣铐磨破了皮,现在每走一步、每动一下,都会令他痛得皱眉;偏偏他是不能停的。
早在他出言辱骂向铁龙时,就已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若要他忍气吞声,那可比什么都难。即使他明知道要受十倍的折磨,也是先骂了再说。
突然之间,郑天宏双脚一夹,跨下马疾驰起来,冷于秋连忙快步跟上,可惜双脚之间的铁链委实太短,他一步没错开,整个人跌倒在地!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被快马拖出去足有三、四丈远!
郑天宏一勒缰绳,回头笑道:“如何?”
“爹!”冷寒挣扎着从楚行云的马上滑下来,奔到父亲身边,“你摔疼了么?”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冷于秋勉强笑笑;“没事,儿子,看见了吧,疯狗撒欢就是这个样子。”
他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是不肯服软!
郑天宏脸色变了变,正想说话,忽然听见马蹄声响,几骑人马迎面行了过来。
'墨'
四
这一行人转眼之间已经来到近前,为首一人拱了拱手:“请问——”话说到一半,他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发出一声轻呼:“咦?向兄。”
“杜庄主。”向铁龙也连忙上前施礼。
来人是杜鹃山庄的现任庄主杜圣心。他不及寒喧,先问:“可曾抓到那冷于秋?”
向铁龙向地上一指:“可不是他?”
“这是什么东西?”杜圣心皱了皱眉,目光所及之处,是个蓬头垢面、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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