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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当自强-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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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觉得天天不用喝羊奶最幸福。”我靠在床上,懒懒地说道。我自认不是一个挑食的人,可是一直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当然我每天都勉力吃些,只不过一旦不饿就再也吃不下去。所以虽然天天养尊处优,却消瘦下来。
“有羊奶的时候,你真的觉得药更可口,等到喝药的时候,又觉得羊奶好喝了吗?”刘曜很认真的看着我,冬日下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也给人一种暖暖地感觉。
只是,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呢?
正思量间,刘曜已经俯身过来,一直手臂撑在床头,将我圈在臂弯,气息微微喷在我的面颊“你穿我们的衣服很漂亮。”
我微微皱眉,这是一个危险地距离,我们离得太近,太暧昧。
“是吗?我不觉得。”我淡淡的应道,想要起身,又担心做得太过明显而引起他剧烈地反弹,这几年,刘曜和我相处还算平和,他忙于天下,我忙于隐身,一旦两人一起地时候,又往往沉默不语,而暗处还有个酸菜。
“今天早上的事情,你不用在意。”刘曜轻声说道,目光灼灼:“有我在,没人能动你分毫。”
“你已经说过了。”我提醒他,身体稍微往里倾斜。
“多久没见你那样笑了?”刘曜微微眯起眼睛,像是追忆一番,“五年?还是更久了?”
我低头不语。
“已经过了那么久,为什么我还觉得就像昨天一样?”刘曜轻轻地将我揽入怀中,神情迷离,我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用手悄悄的挡开两人的贴近,“你还那样毫不在意的笑,仿佛天下间没有事情能入得了你的眼,可是你一人却独占了所有的光芒。”
刘曜的手轻轻抚上我的面颊,“还记的你那次舞剑吗?就是我逃走之前的那一次?”
“记得。”我轻声道,阵阵甜蜜涌上心头,那是元宵节,月圆灯如昼,我和司马衷定情就在那一晚。初吻也是在那一晚,忍不住轻抚唇角,似乎现在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清新微凉的感觉,柔软动人。
“你在月光下舞剑,就像一个仙女在跳舞一样,多美啊。”刘曜轻轻靠在我的肩上,“你可知道,我那时候满腹悲伤,要不是一直想着你的样子,我可能就回不来了,高丽确实是穷乡僻壤啊。”刘曜又是一声叹息。
对于当时刘曜,我并没有过多的留意,我一门心思的放在司马衷身上,那次舞剑,是我为数不多的闪亮时刻。现在我仍然能清晰的记起当时司马衷赞赏地目光,也许那是我唯一一次让他惊艳的时刻吧。
“不许想他!”刘曜突然怒了,捏住我的下巴。我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刘曜地手指抚上我的唇角。“在我地怀里还想他吗?”
他的眸色转深,眼睛深处燃起了熊熊火焰,手指在我的唇上流连,慢慢下滑,停留在我里衣的领口处。
“我对你真是太纵容了。”我里面只穿了一件肚兜。细细的带子从颈中绕过,刘曜地手停在带子那里,拇指抚摸我的锁骨,“女人的心和女人的身体在一起,五年前我就该娶你的,我的皇后。”
我身体一抖,五年前,我说我要做皇后才嫁,当时不过是拖延时间。可是今天,我已经成了刘曜的皇后,他旧事重提。我又该怎样过去?
刘曜的唇凑了过来,轻轻的落在我地颈中。
如果是以前。也许我就会一死了之了。可是今天,我刚刚相信司马衷真的没死。我一个时空的闯入者,此时死了,也许永远都不能再见他,无论多少次地转世投胎,多少次的生死,都再也无法见到司马衷,我们两个生活在两个平行地空间里,沿着各自地方向,渐行渐远,如果再也不能见他一面,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绞痛,那样即使我死了,我地灵魂也将永远无法安息,我的灵魂也将是永远孤独。
刘曜动作轻柔,解开了我的里衣,肩膀立刻裸露在空气中,我闭着眼睛,泪水不断的流出。
如果这就是活着的代价,以后我又该如何面对司马衷?即使以后能再见他,可是我们之间将永远存在一个刘曜,我不能接受司马衷纳妾,又怎能要求司马衷接受我再嫁呢?
“你就这样忘不了他?”刘曜动作微微一停。
我闭着眼无声哭泣。
“他和我相比到底如何呢?”刘曜胡乱为我盖上被子,站在不远处的灯下。
这是不是表示,我安全了?
我急忙坐起来,紧紧的裹住被子,“最好说得令我满意。”刘曜脸色一整,露出了帝王的威严。
我赶紧说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陛下您是开国圣主,他则是个亡国暗主,他连自己跟妻子都不能保护,贵为帝王却让妻儿在凡夫俗子手中受辱。当时臣妾真想一死了之,哪里还想得到会有今天?臣妾出身高门世家,总觉得世间男子都一个模样;但自从侍奉您以来,才知道天下真有大丈夫。”
我说得时候又是悲从心来,眼泪再次哗哗的落下,司马衷一定想不到我会这样说的吧?如果这样的话流传到了后世,人们又会如何看待他这个皇帝呢?
“你不必这样说的。”刘曜愣愣的站在灯下,良久才开口说话,他的大半个脸没入黑暗中,看不出情绪,只是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寂寥和落寞。
“他连死,都这样幸福!”刘曜背转过身,“而我,终看不得你的眼泪。”说完幽幽一叹。
酸菜迎面冲了进来,一路大呼小叫。
“娘娘,娘娘!”她来势很急,差点撞到刘曜。
酸菜已经很久不曾这样毛躁了,给刘曜行过礼之后,冲我一眨眼睛。
我知道她这是特意为我解围,每次刘曜进我的屋里,酸菜总是想办法进来伺候,不然就是有什么紧急事情,急需要我去解决,或者什么重要人物来访之类的,需要我去接待,这些不过多是酸菜的小把戏。我一个匈奴人群中的汉人,又是身份特殊,哪里会公务繁忙访客如云,不过都是有事没事酸菜打听些八卦,改改人物名称等,刘曜来的时候禀告。
“今天又是谁来了?”刘曜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回皇上,是卜贵人。”酸菜不卑不亢的行礼,又补充道:“还有一位女子,据说是靳家的,她们一道说是要来探望皇后娘娘,奴婢不敢不报。”
刘曜目光闪动一下,“姓靳?”回头瞪了酸菜一眼,“不见!”说完自己拔脚走了。
我心下大定,这一个靳姓女子看来很有来头。
酸菜赶紧上前,乖巧的为我梳妆,看到我的衣衫凌乱,却没有说话。
“我没事。”我轻轻的拍她手臂,让她安心,“就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我顺势倒在床上,今天可真是够跌宕起伏的。司马衷的消息,改变的历史,差点失身,相比不下,今早的登基大典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那卜贵人可还在外面等着呢。”酸菜看我一眼。
“不见。”我挥挥手,笑话,我可是正宫娘娘,又正得宠,还不是随心所欲嘛。况且刘曜都发话了,说是不见,我还客气什么。
“那位靳姑娘长的真美。”酸菜也坐在一边,又开始闲聊起来,“一双眼睛真是勾人魂魄,真不知道当初刘聪怎么没选她。”
“哦,你说今天来的靳姑娘和刘聪的那两位左右贵嫔……”我也来了兴致。“今天的这位叫做靳月容。”酸菜淡淡瞥我一眼。
靳月容?刘聪的两位贵嫔分别是靳月华和靳月光,这位即使不是他们的亲妹,也应该是同枝了,只是刘聪死后,他的儿子刘粲纳了这两位靳姓美女,逼得靳家造反,后来被刘曜镇压,靳氏一族几乎全部被杀,怎么还会有这位月容姑娘呢?
酸菜挑挑桌上灯芯,好整以暇的重新坐下,“娘娘今天倒是很有闲情逸致。”被她发现了。
我嘿嘿一笑。
酸菜也没有追问,“时辰不早了,娘娘歇着吧。”
故意吊我胃口,不过我也没有办法,现在不想说出司马衷的事情,还是容我好好想想吧。
“娘娘的性子真是变了许多。”酸菜撅起嘴,白了我一眼,她虽然改了许多,可是毕竟本性难移,爱传播八卦,风风火火的性子还是没变,还是那样,她想吊我胃口,可是自己憋着也很难受。
“嘿嘿……”我捂着被子笑了起来。
“娘娘……”酸菜拖长声音,气冲冲的喊道。
“酸菜,别急,别急。”我急忙安抚,“娘娘不见他们,你这个贴身侍女可以见见呀,还可以聊聊天呀,打听打听消息呀,然后顺便给点甜头让他们多来几趟。”
“娘娘还想让他们多来?”酸菜提高了嗓门。
“当然了,这么好用的借口,只用一次多浪费呀。”我挑挑眉毛,酸菜眉开眼笑的应着,刘曜本来正在生气,差点迁怒于酸菜,可是只听了靳月容的名头,就抬腿走了,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卷三 两国为后
第四章 … 往事(1)
刘曜走后,我看着摇曳的灯光,不由得想起那一夜,洛阳城破,无数人流离失所的一夜。
城破的那天,正是初春的一个下午,正是乍冷还寒时候。
酸菜跌跌撞撞一路跑进弘信宫的时候,我还在悠闲午睡。
那时候我是宫里孀居的惠皇后,皇上正是司马炽,我的宫里很冷清,原因无非这么几条:第一,我没有成为太后,份位上没有皇上高,要知道现在的太后权势还是很大的,尤其是这样一个注重孝道到有些变态的时代。大名鼎鼎的汉武帝在登基初期,也是先后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手下挣扎,更别说东汉后期的那些小皇帝,都是以太后的名义说废就废的。当然这也是一开始我反复被废的原因,我一旦成了太后,就有可能威胁到某些人的利益,他们只好先下手为强废掉我。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慢慢琢磨出来的,当时我只是奇怪而已。
第二,我是现任皇帝的嫂子,受宠啊之类的离我很远,不存在利用价值,自然不被人重视,如果司马炽和我一旦亲近,说不定反而会有不利于他的流言。
我和酸菜笑笑居在弘信宫,几乎与世隔绝,但是外面的消息也能传到我们这里。宫里这几天乱糟糟的,人心惶惶,到处传言说是匈奴打过来了,司马炽要准备迁都了,只是临行的车驾还没有备好,另外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我也在犹豫,万一匈奴真的打过来,我们怎么办?离开这里,当然是最安全的方法,可是万一司马衷想要找我,该去什么地方呢?
我知道他和葛洪一起。虽然现在他没有音信,可是我只要不停的寻找葛洪,总能找到他的;可是万一司马衷要找我,怎么办?我和酸菜此番逃出去,必然是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司马衷要想找我,不是无异于大海捞针吗?
如果我一直在寻找葛洪。司马衷又一直寻找我,总是两两错过怎么办?
我茫然地看着气喘吁吁的酸菜,浅绿色的珠帘在她身后飘荡不定,“娘娘,快走!”酸菜说完就拉着我快跑。笑笑为我匆忙披上外套,挎起早就准备好的小包袱,跑出了皇宫。
我一路昏昏沉沉的,直到跑到大街上,才慢慢清醒过来。
街上的行人很多。扶老携幼,牵儿带女,甚至还推着小车。车上带着些大家具,如果不是时间不对,表情不对,场景不对,这更像是一家老少出去春游。
只是没有欢快的笑声,没有孩子天真地笑脸,只有偶尔传来几声啼哭,和焦急的呼唤。证明这还是一座有人的城市,而不是一座死城。
人群沉默着前进,面无表情,动作缓慢,如同蚂蚁一样。这是逃难吗?这不过是蚂蚁在搬家!
街中站立着一位穿铠甲的骑手,铠甲有些破旧。胯下一匹骏马,红色,有些瘦弱,骑手身形挺拔,一人一马,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像,不,更像一面旗帜,他立在那里,就是绝不会先行离开!他立在那里,就是最后一道屏障!
他立在那里不动,才有这些人地沉默缓慢的迁移。
夕阳已经半落山外,金黄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为他的黑色铠甲镀上一层绚丽地色彩,显得温暖而又悲壮,那是即使到了最后关头也不放弃的温暖,却也是终将落日的悲壮。
他恐怕早已看出,就这样堪比蜗牛地行军速度,根本不可能逃脱,他所作的,不过是陪着一同沦陷在这里而已。
笑笑肯定也看出了,皱皱眉头,看看街中心那个孤独站立的男子,叹道:“当初刘备荆州落败,全城百姓扶老携幼跟随,恐怕也就是这样的场景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近那位男子,夕阳静静的照在他年轻的脸上,他的脸略微有些黝黑,消瘦憔悴,两道挺直的剑眉微微蹙起,一双眼睛黝黑明亮,目光坚毅果敢,让人觉得此人热血正直,值得信任!
“啊……”酸菜低呼一声,“是他。”虽然酸菜一直不喜欢祖逖,但是兵临城下仍与百姓共存地男子,却也不能不佩服。
我的脚步一顿,竟然是祖逖,这几年,祖逖跟着那些掌权的司马王爷们起起落落,东奔西走,想不到在这洛阳即将城破的时候,和全城百姓在一起的竟然不是任何一个王爷,或者皇帝司马炽,而是祖逖。
我低声吩咐了酸菜和笑笑,然后三个人开始分头大喊:“快跑啊,匈奴人来了!”
我们地声音并不大,但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激起了波澜。
像是突然之间打破了魔咒,人群突然清醒起来,然后迅速奔跑,同样是扶老携幼,拖儿带女,可是速度很快,街上丢下了许多大大小小地物件,甚至还有小包的金银细软。
一同被惊醒的还有街心的祖逖,他驱马到我们跟前,看清是我之后,恭敬而僵硬的施了一礼,就要对着酸菜和笑笑动手。
“这两人扰乱民心,来人,将他们拿下!”祖逖虽然对我不满,但我毕竟还是皇后,祖逖不能对我动手。
“好啊,看你能不能抓的住我。”酸菜挑挑眉,毫不退让。
“将军,恕我直言,这两个女孩的行为,都是我的授意,我们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让百姓更快一些。”我上前一步,挡在酸菜面前。
“我是征虏将军,有我在,匈奴人就不会过来!”祖逖说得很坚定。
“是吗?既然你在,他们为什么要逃呢?”酸菜一直和祖逖不对盘,所以毫不留情的说道:“我们大晋多少士兵也没挡住匈奴人,就凭你这区区几十个士兵,到能行了?你是天兵天将也不行啊。”
祖逖面有窘色,微微一顿。又抬起头道:“除非我死,他们休想从这儿过去!”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却别有一番打动人心的力量。
“祖将军,恕我直言,难道你的本意只是死在这里吗?”我开口道:“难道你也只是想着用死来成全后世名声吗?”
我扭转头,指着城门方向消失的众人,“其实你的本意并不是和他们一起。带他们一路劈荆斩棘,走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你只是想着和他们死在一起,对吗?”
“他们刚刚之所以那么坦然安详。是因为有他们信任的将军守护着他们呢,却根本不明白,他们所信赖地你并没有真正将他们放在心里,他们拖儿带女,还带着那么多东西。是想着换个地方好好过日子,不是想着死在这里,即使是和祖逖也不行!”
在我们脚下有一个掉落的木头娃娃。大大的眼睛,乌黑的头发,穿着一身绿色衣衫,如同春日的青草,充满着生机,衣服上还绣着花边,可见当初的制作者费了一番心思,现在娃娃有些旧了。但还是很干净的,可见拥有它地人多么珍惜,我弯腰捡了起来:“她虽然是孩子眼中的珍宝,可是还是能舍弃,因为人命是最宝贵的。”
将娃娃塞给呆楞中的祖逖。“你若死了,名声是有了。可是没有人再大的名声也是虚名,活着比死艰难,可是只要人在,希望就在!”
祖逖突然对我一躬身,“谢娘娘教诲!”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士兵跑了过来,大叫:“将军,匈奴人就要攻进北门了。”
“怎么这么快?”祖逖面色凝重,“来地是谁?”
“是石勒的人马。”士兵大声说道,我和祖逖同时面色一变,那士兵还在继续道:“将军,惠普大师正在率白马寺的一众僧人,对石勒宣扬佛法,想要感化石勒。我们还有十几个弟兄正在那里。”
“你带着二十个人马前去支援,尽量救出大师,还有那些弟兄。”祖逖并没有看我,直接下了命令。
“慢着!”笑笑阻止道:“惠普大师此举,是明知不可而为之,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感化,而是为了拖延,想要舍弃一己,换来城中百姓地平安。”
“既然大师能够如此牺牲,我辈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祖逖双手握拳,抽出了腰间长剑,额上青筋暴起。
“你去做什么?不过是多派些人送死,别说二十人,就是两千人去了,也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笑笑面容冷漠,声音清脆激昂,如同金玉坠地,“人人都用死亡证明民不畏死,谁来活下去呢?”
“我们现在不仅不能去,反而是要赶紧出城!”笑笑面无表情的做了总结。
“你……”祖逖手指颤抖,“你可知临阵脱逃……”
“我铁石心肠是吗?我贪生胆小是吗?”笑笑冷冷说道:“那你让人送死就是善良了?惠大师舍身饲虎,你连壮实断腕的勇气也没有吗?”
“那些人地是人,现在这些就不是了?城外那些茫然不知去向的人就不是了?”笑笑冷笑连连,鬓间的白色绒花簌簌颤动。
“为了所谓的名声,为了所谓的善良,将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送入虎口,让他们成为活着的军粮,将军真是好慈悲啊。”笑笑直视着祖逖,唇角挂着一丝冷笑,悲悯而又讥诮。
祖逖双目通红,恨恨的瞪着笑笑,咬咬牙,大手一挥,指向南门方向:“走,快撤!”
士兵沉默地后撤,还有人不断的推到沿街建筑,阻挡石勒的骑兵,石勒的大军压境,能够拖延一分也是好的。
我沉默地跟着往外跑,石勒,竟然是石勒!真是可笑,当时他是任人宰割的球奴,如同砧板上地肉,而是祖逖就是刀俎,想不到现在竟然双方形势大变,石勒率大军攻城,而祖逖则成了丧家之犬。
“今日你不杀我,来日必为我所杀!”这是当初石勒立誓般的话,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会被话中的恨意震撼,原来他不是说笑,原来他一直在寻找这样的机会。
如果当日不是自己一时冲动放走他,是不是就会不同?
城外一片春意盎然,芳草凄凄,风吹来阵阵花香,杨柳依依,河面上波光粼粼。
远处的夕阳将落未落,暖暖的一片红色。洛阳周围河道密集,以前春日常有许多青年男女出外踏青,互吐心事,或者三两好友,泛舟河上,而今,美景依旧,却无人驻足流连。
百姓已经停下了脚步,沉默的停在一片牡丹园中,这个园子,是洛阳城外最富盛名的花园。以往牡丹盛开的时候,这里总是游人如织,花团锦簇。
牡丹国色天香,名动天下,只是现在还不是开花的时候,没有花开似锦的繁华,只有稀稀疏疏的叶子,人群中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小孩子的哭泣,接着就被母亲捂住了嘴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而任何一点声响,仿佛都能将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就在前面的不远处,是一条宽宽的河流,那是洛河,河面上泊着一条巨大华丽的船只,看那规模装饰,只有皇上出行才能用的上。
我曾听酸菜抱怨过,司马炽应该早几天就开始离宫的,可他嫌弃出行的车辇船只规格不够,所以拖到今天,可惜拖到今天,规格是配得上皇帝了,人却已经走不了了。
沉重死寂从牡丹园一直蔓延到河面上,已经是下午时分,河面上升起一层薄雾,笼罩在四周,芦苇丛中传出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凄惨惨的让人心惊。只有河水不知愁,轻快的向东奔去。
现在,在那个河流的转弯处,立着一人一马,黑色的骏马,毛色漆黑光亮,长长的鬃毛在空中飘荡,马背上一个黑衣的男子,因为离得远看不到面容,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飞扬。
而他的身后,是千军万马,沉寂无声,却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没有任何一点声音,一方兵甲齐整,一方手无寸铁,一方携威而来,一方仓惶欲去,相遇到了一起,反而没有动静。
卷三 两国为后
第五章 … 往事(2)
中间华丽的船上,站立的是司马炽,穷途末路的天子。
“是刘曜。”祖逖轻声一叹,声音中呆着一丝的钦佩还有一丝惋惜,作为一个一心杀敌报国的将军,却将时光浪费在司马家的兄弟之争中;作为一个才华出众的绝世名将,遇到另外一位同样的军事天才,祖逖却不能和对手旗鼓相当的作战,而是领着仅仅几百士兵,护着数万的百姓,仓皇逃窜。
原来是刘曜!我这才看到,大军中一面旗帜有一面旗帜,黑色巨大的刘字,在春日黄昏的天空下招展。
“布阵!”祖逖面色一凛,大喝一声,抽出了长剑。
他的手下只有不足百名的士兵,而对面的刘曜是数不清的人马,祖逖没有丝毫的惧色,甚至好像根本没有主意到人数的差距一样,不光他如此,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也是如此,他们迅速聚拢,摆成一个尖刀的阵型,而尖刀的方向,正对着刘曜站立的方向,他们年轻的脸上毫无畏惧,仿佛他们攻无不克,不管是谁,不管有多少人挡在面前,他们都将战无不胜!
当日刘曜攻打晋阳,刘琨虽然以一曲胡笳退敌,然而终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刘琨已被击败。祖逖是刘琨的好友,对刘曜则是双重的仇恨。
“等一下。”我唤住祖逖。
祖逖疑惑的看我,“在你动手之前,让我去试一试吧。”我微笑着说。
“娘娘要去做什么?”
“从大的方面说,这些百姓是大晋的百姓,我是大晋的皇后,他们是我的臣民,我理应守护他们。”我眯起眼睛,打量远方的刘曜。“从小的方面说,当日我放走了石勒,今日就让我做些事情弥补当日的过失吧。”
“娘娘,您……”祖逖阻止道。
“记住我说地,人在希望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拼掉性命!”我上前了几步。酸菜和笑笑一左一右的跟随着我。
“将军,”我重新转身面对祖逖,“这位笑笑姑娘,虽然是我的侍女,可是出身名门。通谋略,将军可愿意抛开男女之嫌带她前行?”
笑笑除了被司马利用,就是跟着我,满腹才华总是浪费了,如果和祖逖一起。也算是没有辱没先辈的名声。
刚刚笑笑的那些话,虽然冷淡,却是很有道理。祖逖自然满意,我止住了笑笑的拒绝,“想想你的先辈,将满腹才华放在女人地小心机上,怎能对得起你的家学渊源?再说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呢。”
我装作和笑笑拥抱告别,低声在她耳边道:“寻找葛洪。”
“可是娘娘,我以后该去那里找你呢?”笑笑面色沉静。不问原因,就接受我这个命令
“我自然是在万众瞩目的场所。”我淡淡一笑,带着酸菜转身离去,就在刚刚,我下了决心。一直担心自己隐藏起来,会和司马衷两两错开。既然他杳无音信,就让我永远站在最高处,让他只要一抬头,就能找到我好了。
而且,如果我的行为,能够换地这些人平安离开,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一下子救了多少人命,只是用来换取司马衷一个人的平安而已。两方对峙的人马中间的空地上,我带着酸菜慢慢前行,穿过枝繁叶茂花尚
许多年后,我今日的表现仍在民间流传,成为一段传奇。祖逖说起当日的场景,曾说那时候他才知道对我误会颇多;笑笑夸我有大将风度,泰山崩与面前而面不改色;酸菜说我除了装傻还会扮神圣;百姓说我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而我,只是慢慢前行,众人的目光,赞美或诋毁,没有他,这我又有什么在意的呢?
“刘曜,好久不见。”我笑嘻嘻冲着刘曜挥手,仿佛是同好友打招呼,虽然多日未曾相见,却没有任何隔阂,只需一声轻轻地呼唤,又能回到当日快乐无忧的时代。
仿佛我们之间不曾隔着汉匈对立,不曾隔着两个国家,不曾隔着误会、愤怒、怨愤和忧伤,不曾隔着许多的人命和鲜血。我还是当日那个没心没肺乘羊车逛洛阳的女孩,刘曜还是那个空有一身武功,却不会对那些手无寸铁的女子出手地侠客,即使他们因他相貌奇特对他多有歧视。
那时候生活中是鲜花水果美男,街头是青春的女子,狂热地追逐貌美的男子,这是一个疯狂迷恋美色的年代,这也是一个美貌横行的年代,可是现在再看看牡丹园中逃难的人群,那麻木的脸色,谁能想到不久前他们还曾经掷果于潘安,看杀卫,,曾经在春日的牡丹园里赏花歌唱,一起沉浸在牡丹真国色里呢??
刘曜端坐在马上没有动,倒是他胯下的那匹黑色骏马,冲我扬起了前蹄。
这当然不是马对我友善的表现,我仍然站着不动,试图笑得无害而温暖。“好像你说过永不再见。”刘曜勒住缰绳,他说的是我们上次见面时的的话。
虽然并不愉快,不过他总算开口了。
这是一个开端吧,我立刻笑着说:“这不就是缘分吗,人生何处不相逢,谁能想到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见面呢?”
“我能想到。”刘曜毫不领情,冷冰冰的说道,“我曾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推翻司马家的天下,让你亲眼看到。”
刘曜眼睛微眯,遥望对岸的洛阳城,他的大军。即将开进洛阳城,而那里,在那里,司马炎除掉曹魏,登基称帝,开创了司马家的天下,不过短短数十年。这里就将换了主人。
“那你想杀掉他们么?”我调转了话题,指着远处,和他隔着一条河,那些静悄悄的洛阳百姓。
刘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问我:“你想做什么?”
“放了他们。”我盯着刘曜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想你放了他们。”
“哈哈……”刘曜放声大笑,眼中仍然一片冰冷,“为什么呢?”
“你也曾在洛阳居住多年,他们……”
“他们怎么对我的?”刘曜打断了我的话,“嘲笑。厌恶,丢掷杂物……”
“那不是逼着你改变形象吗?”我赶紧讨好的说,“你要是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些女孩子一定会被你冷酷的眼神,唏嘘的胡茬迷得七晕八素,不知今夕是何夕。”
刘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再接再厉:“其实,他们那是在逼你进步,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就是这个道理。另外,你想想。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洛阳,要不是他们,你的生活得多么的枯燥乏味呀。”
我当然不会指望自己的这一番强词夺理的话会打动刘曜,如果能地话,他也不会成为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了。不过是希望能够唤起他对洛阳的一些眷恋,将冷硬心肠稍稍放软一些吧。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刘曜抬头望天。视线根本不曾为那些人停留,晚风中他的黑发在空中飘起又落下。
“这个……”我有些沉吟,古代为什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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