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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凉夏by菲菲儿(夜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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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还要用你清澈的眼审视我,我开始惧怕你眼中划过的清亮,它能将我的身躯割破,它已然把我逼入绝境。你可曾听见我心中的嘶吼,我想拯救你逃出血腥的战场,不再陷入无尽的罪与罚。 

晦暗光线下一道黑影划破空气带着尖啸鞭挞在京阳背上,一下、两下,接踵而来,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割裂呼吸的声声呼啸,警示京阳现下正面临酷刑。火辣的疼痛折磨着脆弱的肉体,京阳咬紧牙,将即将脱口的喊叫生生咽下。 
庆幸他们是将他脱了上衣行刑,少了忍受血渍凝固在衣上再扯开的锥心痛楚。已经不知是第几鞭落在满是伤口的身上,阴暗的屋子里隐隐散着作呕的腥气,疼痛叫嚣着擦过全身已然麻木的神经,意识在涣散,整个身体开始融进充满湿气的黑暗中…… 
迷蒙的白雾纠缠住混乱恍惚的思绪,隐藏其中的人影清晰又模糊。熟谙的倩丽身影拥着身边少年暗自落泪,曾经的承诺化成一块冰冷的木牌恍然成为陪伴他们余生的一切……别哭,我这就回来……伸手妄图抓回那抹倩影,眼前丽人却突又化作男人狰狞的脸,忌恨、残暴、绞杀,带刺的皮鞭变为毒蛇狠狠缠紧将要窒息的喉颈……一个个残破的记忆碎片不停的重织、再现…………好累,就想这样沉睡下去不用醒来,看不见杀戮,再也没有烦心的一切…… 
是谁,在摇晃这沉重的身体,紧贴在身上游走的温暖、从背上直窜心脏的凉意把即将遗失意识唤醒。 
京阳紧闭的双眼困难地撑出一条缝,周围不知何时已经有丝昏暗的灯光,京阳面色虚弱,气若悬浮,“拿开……” 
“什么?” 
“你的手……药……拿开……”京阳惊讶自己暗哑的声音,想用力大声,却只带得手腕上一颤的铁链哐当作响。 
“你很想死吗?”赫连重阴沉沉开口。 
“不,我很怕死。”京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是个惧死的男人,不然不会活到现在,“但是,你弄得我很难受,连觉都不能睡。可以的话,赫连将军是否能找个女人来替我抹药。”那一声赫连将军叫得很是嘲讽,过去京阳虽不曾询问他的名字,但心底仍难免有被欺骗的不快。 
“你当真是做鬼也风流,”赫连重收回上药的手,脸色铁青,“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行刑?” 
“京阳,”赫连重努力压抑内心涌起无名波动,避开京阳直视的眼睛,缓了缓却难平激动,“你为何不能继续无闻下去,偏要在这时又起波澜?你不是很怕死吗?怕死为何还要充英雄?你说你是逃逸的士兵,可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昔日里装傻,但头脑却比任何人都清醒,今日若不是雨夜,或许真让你的计划成功了,你这般不凡,我是不是该庆幸你如今没能身在凉营?” 
京阳耐心地等待他发泄完,“说……完了?要不要……喝点水……?” 
“你……”赫连重刚燃起的怒火在触及那双清澈的眼后速得又熄灭了,叹道,“我们也曾算是朋友,”虽然如今已经不再有情谊,“在那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我这朋友交得真够大的,”京阳叹了一声,“那就……来壶酒吧。” 
看京阳就着自己递过的酒瓶豪饮,赫连重侧身附耳淡淡言道:“小达还在家里等你,他不知道你现在的事。” 
京阳闻言缓缓抬头,苦笑:“我曾答应保护他,我又没能遵守诺言。真是个失败的男人。” 
好似没听见京阳的话,赫连重暗自低语,“你是不是很恨我?” 
“你……侵我大凉国土、杀我大凉子民,我非草木,又怎能不怨,”深深吸了口沉闷的空气,京阳从幽怨转为无奈,“但我不恨你,你我都只是皇族摆弄权势的棋子,很多事身不由己,情非所愿,叫我如何恨你。” 
昏暗的灯光下,赫连重的声音似有还无,像是命令又似哀求,“京阳,别再生事。药,已经替你上了。能不能撑到那时候得你自己努力……等汉阳大捷……我便放你自由……” 

第七章 
黑幕压在嚎叫的江面上,翻腾的波浪卷出耀眼的白骨,星星点点,弥补无星的夜晚,耳边还飘散着几日前河上被穿透心肺的哀叫,血液里扔残留着血肉相搏的快感。秋夜寒气陡升,压抑着心头痛杀、撕扯得焦躁。 
“奶奶的,有没有皮毯?老子可不想还没杀着凉狗,就在这儿被冻死!”粗野的叫喊来自甲板上,猛搓臂膀的汉子。 
“头儿,你再忍忍,天就要亮了!”亚克仰头望了下天,又重新缩回身子,“头儿,你要是无聊,就数会儿星星好了。” 
“这鬼天,哪里有星星?”齐卡洛忿忿咒骂,推了把身旁的亚克,“亚克小子,你说这满天星星都跑哪里去了?” 
齐卡洛手上劲儿大,亚克一个没稳住向旁边斜倒下去,嘴上轻叫:“我……我哪儿知道……头儿,你小点劲儿!” 
曲臂枕在脑后,齐卡洛在甲板上平躺下,一对虎眼疑惑地瞪着满目漆黑,“都上哪儿了呢……” 

地平线上跃起的殷红,好像马上就好从永恒的黄土上露出,召唤着被黑夜覆盖了的扭曲亡魂,再一次打碎那清晨的无限宁静。 
战鼓擂动,千万战旗密密麻麻连绵如海,微光从飘扬的旌旗间射下,照亮双双渴血的疯狂眼睛。为求生存只有厮杀,狂乱舞动手中粘腻死者毛发的刀剑,大声狂吼发泄出面对死亡的恐惧,疯牛在场内急奔,不停有骑士翻身落马,顷刻间卷入铁蹄纷乱中,被碾碎的肉身血肉飞溅,黄土上多了道道红流。 
“不论胜败,都要打完这帐!”齐卡洛高举大刀,在乱军中大声喝令。“冲啊!”汗水已经浸湿衣襟,战甲蒙上一层灰蒙,血顺着割开的伤口汲汲涌出,齐卡洛咬牙策马奔驰在这血染的沙场,挥臂砍下,又有凉军翻落马下。 
“冲啊!冲啊!”夏军们深知此战是诱敌之计,若不以死相抵绝无退路,喊杀声震天,越加奋勇杀敌。 
昨夜,夏军主帅调动3万人为前锋,乘着夜深人静在汉阳河上列阵布兵,以迷惑调动凉军,凉军深信胡人不善水战必然胜券在握,增长其轻敌情绪;而另一方面,赫连重又调派1万轻骑由偏僻小路迂回接近凉军大营,暗下埋伏。 
今晨齐卡洛率领3万大军,在汉阳河上擂鼓齐天高居战旗,直逼凉军大营。凉军见其主动在河上宣战,果然蠢蠢欲动率军离营迎战。齐卡洛见状暗下高兴,两军在河上厮杀一番后,齐卡洛假意战败,诱惑敌方过河。待凉军行至北岸,埋伏在凉营外的夏军就将趁其主营空虚,直取汉阳。 
如今凉军果真如预计般,大军行至北岸,企图将夏军一举歼灭,而夏军则人人死战,个个拼命,接下去便是一场殊死搏杀…… 

天边的红阳已经全然摆脱云层傲然漠视这片血染的土地,冲天愤怒的叫喊掩不过血肉离残的悲泣,身后的汉阳河水一泻千里奔流不息,源源不断哀叹着无名壮士永诀亲人的悲壮情意。 
凉军右翼开始变动阵型,显是有人发现了夏军决战北岸的意图,整个凉国大军速而南撤直下汉阳河。此举虽然避免了齐卡洛等人与凉军再次正面直击,但显然原先的计谋已经被洞穿,齐卡洛带领千人精骑迅速捣入凉国中军,阻碍其南下增援。 
忽闻一声尖锐的叫啸从南岸传来,一缕黑烟直上云霄,齐卡洛知道那是夏军攻下汉阳的暗号,精神一震的同时不免心头放松。千人铁骑时不时骚扰一下后退的敌军左翼,但不似先前那般以死相拼,仅是给制造凉军混乱,凝滞他们的行动。 
齐卡洛策马急驰在飞尘漫天的沙场,战马好似离弦的箭追逐前方溃退的敌将,不觉中齐卡洛已身离夏军战队。扬起的沙尘一如迷雾恍惚了眼前的视线,此时身下战骑突然昂首长啸,前方朦胧处已背立一人。 
齐卡洛双足夹紧马腹,手持钢刀,虎目圆睁,弯腰侧身,沾着鲜血的刀刃笔直侵向对方颈项。 
迫近时,前方人缓缓转身,红日照射其面上,灿烂如星光般的美目中正浮起一层冰冷的薄雾,乌黑柔软的发丝飘散在其秀丽的面容上,身在尘烟中仍显白莲般的清艳。 
“啊,女人?” 齐卡洛骇然张口,不想却吃进一嘴沙尘,来不及细想战场上怎么会有女人,齐卡洛勒紧缰绳急转马头,想在女子右侧闪身擦过。侧身间,一支离箭正贴着马身直飞而来,箭尖闪出冷洌的白光,眼看即将挑破女子的喉头,齐卡洛狂吼,“躲开!” 
前方女子却毫无反应,不知躲闪。 
“该死!”快马加鞭,齐卡洛直奔女子身侧,来不及收势只得弃刀,大手环住女子腰间,向上一提将其带到马上。齐卡洛护住怀中女子后,忍不住向身后爆喝:“奶奶的,要杀老子就射准点,杀个女的算什么好汉!” 
怀里女子可能受了惊吓,浑身猛然一震。 
少了大刀护身,齐卡洛现下好似砧板上的鱼肉,不知为何本已溃退的凉军此时却越来越多,使得齐卡洛身陷险境。幸而战马也有灵性,危急时刻急速飞奔,只听得耳边狂风呼啸,齐卡洛搂紧身下女子,大声道:“不是老子要沾你便宜,可你要抱紧点,摔下去就没命了!”说话间,但闻脑后不协调的疾风声,齐卡洛一个矮身,大掌将女子的头扣入自己胸膛,又有一箭从头顶飞过,齐卡洛慌忙问,“你没事吧?” 
女子微微摇头。 
“奶奶的,怎么越来越多!”身后成群追赶的凉军叫喊着他听不懂的汉语,齐卡洛已被逼到汉阳边,凉军形成圆弧将他团团围住。 
齐卡洛不得不停下战马,真的就这样……完了吗………… 
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创刺激心腑,齐卡洛双目圆瞠,只感喉头处涌上一股热流,嘴一松便是鲜红喷了出来,眼前顿黑身子摇晃了几下松手滚落到地下…… 
马背上是女子深邃阴冷的眼…… 
“曹大将军,对……对不起,没想这厮居然敢劫持将军,让您受惊了。”凉军列队中一将领翻身下马,惶恐上前。 
曹禺摆摆手表示无恙,抬眼傲然扫视群将,下令:“众将,随我速回汉阳,夏军使得恐怕是调虎离山之计。”言罢,回眸俯视那个横倒在地的男人,淡淡吩咐道:“此人是夏中军副将,留着还有用处,一起带走。” 
渐渐的,怒吼消失了……一切又归于平静……………… 
深秋汉阳一战,曹禺虽识破计谋但为时已晚,回城一战双方均损失惨重,夏中军将领齐卡洛被俘,最终以夏军攻占汉阳告捷,凉军后退500里至马陵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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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能弥补心虚人的惶恐。 
夜下,一道人影猫腰沿着墙根急行,八方张望空无一人,踏上阶梯疾步前行于回廊。前方忽有巡兵脚步声响起,人影向回廊旁鱼跃而出,身贴廊下石壁低头静待巡兵从头顶而过。夜灯由暗至明摇晃而至,在上方照亮廊下静默的身影,齐卡洛额头不禁布满细密冷汗,双手拽紧身上囚衣,过分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自己紧张的呼吸声……明亮过后黑暗再次无声无息地漫来,齐卡洛微微抬头,侧耳听不到声响,两手慢慢攀上廊栏,蹬足跃上继续向前。 
自被俘后,齐卡洛夜不能安眠,每晚都在时梦时醒中。今夜用了囚饭后却顿感头晕眼花,不知何时忽闻一阵奇异响动,齐卡洛赫然惊醒,借着壁上火把的昏黄光晕,见有一人影闪身消失在前方暗黑处,继而又发现囚门外的看守姿势怪异地卧倒在地。正欲上前看个究竟,起身间项上铁枷竟有些松动,原本紧铐的锁链顷刻划下。齐卡洛有些不敢置信,锁了自己3日的铁链竟真的就这么被人解开了,囚门铁索也有被砍断的痕迹,显是有人有意放他出牢。虽然事很蹊跷,但生机在前顾不了那么多,齐卡洛岂能放掉眼下生路,拖着疲惫的身体悄然而出。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水滴砸在地上的啪啪声让人心生浮躁,齐卡洛迷茫地穿梭在陌生的庭院里,前方无尽的围墙使他深觉在冗长、暗黑的蛇肚中找不到出口,齐卡洛抬手虚抹了把脸,试图打散将自己越缠越紧的不安。转弯处又见星星黄晕抖来,齐卡洛身贴围墙无处藏身,抬眼目测了下墙高,不再犹豫,起身一个上跳攀上墙头。 
白墙后是另一座庭院,但树丛较多容易藏身,齐卡罗轻身跃下,落地时脚下不知踩到何物,一阵乐铃划破沉沉夜空,音色好听但对齐卡洛来说却一场噩梦。 
“有刺客!”顷刻,雨中伴着刀剑凌冽的碰擦声,无数火把在蛇躯里蠕动聚拢又分散,叫喊声震得齐卡洛心肺颤动,“抓刺客。” 
飞身跃至一座厢房外,借助屋檐掩住的一抹漆黑,齐卡洛跃上房梁,等待纷乱的凉兵从身下跑过。手持兵刃的士兵很快经过身下走廊,这时却有一个看似将领的男人在经雕花木门处突然停下,梁上人影不禁打了个冷颤。被发现了? 
那男人在木门前犹豫了下,意图扣动门梁的手指在即将接触到木门时又悄然放下,转身离去。 
长吁了口气,齐卡洛跳下房梁,刚踏出几步,不想此时前方又有一队凉兵急奔而来,来不及细想,齐卡洛见身后厢房西侧一扇纸窗半在支那边,转身,上前五步,一个鲤鱼翻身蹿了进去。 
伏地在屋中滚了两圈,齐卡洛速然收势,单膝跪地,借着窗外恍惚的光晕打量屋内光景。雕花木床上是凌乱的素色被褥,厢房正中一些青瓷酒杯正散乱地被搁置在原木桌上。 
没人?齐卡洛在房中走了几步,转身间,顿感一阵凝结的杀气从黑暗的角落快捷无比向的周身拥来。齐卡洛急速后退至窗前,只觉前方人影一晃,这时屋外巧有灯火闪过,温和的光投射在两人中间。 
“是你?”齐卡洛在望见一双熟稔的美目时,心头一喜,全然没在意到身旁一道寒光擦身而过,好似方才冷洌的杀意不曾在房内出现。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齐卡洛会出现在房内,饶是一愣,脚下一个踉跄,齐卡洛大手将他支起,“小心!”。 
曹禺顺势将利刃收入袖中。 
此时,门口传来急促的砸门声,屋里相持的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声源,随即又面面相觑。 
见曹禺红唇微启,齐卡洛心下一凉,以为他要呼救,一只大手亟亟将其嘴捂住,另一只空闲的手,慌乱地指手画脚,食指竖在嘴前,“虚,别出声!你别看我长得像坏蛋,但我不是坏人!” 
曹禺双眼微微眯起,细细打量眼前满脸胡渣的汉子,眼中流光忽明忽暗…… 
当是身前美人不信他的说辞,齐卡洛愈加慌忙:“真的!真的!老子从不骗女人!” 
齐卡洛的保证换得曹禺眉目深锁。 
不知为何突感身上恶寒,齐卡洛一阵眼前眩晕,放松了拥住对方的蛮力。 
门外人见无人应门,敲打声越加急促,曹禺摆脱挟持走到木门边,侧身看了蜷缩在角落朝他直摆手的齐卡洛一眼,慢慢将门闩拨开。 

曹禺缓缓走出门,面对整齐立在门前的群兵,轻轻将身后门板代上,一如秋风般沉稳的声音从嘴里吐出:“什么事?” 
“曹大将军,今夜发现刺客,属下特来保护将军。”身着军袍的将领躬身道。 
挥了下一袖,曹禺摇头:“不必!我这边一切安好,没听见什么响动。你们可去南边粮草那里察看一下。” 
将领见曹禺此时只着了件中衣,想必已经睡下,不愿再被打扰,便点头称是:“请曹大将军小心。” 
不消一刻,门前群将渐渐散去。 

见只有曹禺一人回屋,齐卡洛知道自己暂时没有被凉军捕获的危险,便一脸兴奋地迎了上去:“他们走了?”曹禺点头,侧过脸望向门外,轻轻将它合上,一个逃犯闯进自己卧房,与其让军兵围捕,不如自己动手。 
齐卡洛望着曹禺微红的侧脸,眼光慢慢下滑到他散落着瀑布般乌发的肩上,仅着单衣的身上大半个肩膀裸露在外,加上方才进屋时就注意到的零乱被褥,一些关于军营中淫糜的联想走马灯似的在脑中闪过,齐卡洛眼眶不禁犯热,喉头一紧,好像有什么急于倾泻的污秽想从口中吐出。 
“你……”齐卡洛紧紧握起双拳捶打在自己腿上,“对……不起……对不起……,是老子连累你了……” 
停下手中上拴的动作,曹禺不解地看着满脸激动的齐卡洛。 
“那些狗娘养的畜生,居然……居然这样对你……”齐卡洛双手捂面,悔恨的歉意从指缝中流出,“是老子没用……老子害你被抓到这里……害你被那些狗娘养的欺负……” 
曹禺岂会听不懂这些话,嘴角不自觉地有些抽搐,对眼前这个径自沉浸在想象力的憨人已经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一股奇异的沉默就这般在漫天黑暗的房中散开…… 
“老子这就带你逃出去!”齐卡洛突然窜起,大步上前握住曹禺双臂,“你先穿好衣服,”说话间,小心地避开肌肤将曹禺划下的中衣拉起,“老子再给你找样东西遮遮,你等下。” 
曹禺挺是好笑地斜靠在桌旁看他在房内忙碌,幽深的黑眸中跳跃着两簇别样的焰火…… 

窗外残叶婆娑,和着萧瑟的秋风摆动出诡异的妖娆,偶尔又发出古怪低喃。被层层包裹住的丑陋树皮,在老叶几近千万次变换模样忽高忽低时,羞于其外的斑驳表皮被赤裸裸地无情扯出,暴露在风雨下冲刷、洗净。 
“严惩叛贼!”随着一声大喝,雨中杂乱的脚步声纷纷踏至,两条火龙在曹禺门前沿走道一字排开,已经有人愤然捶打木门。 
房内两人顿时一怔,原本在床前翻动被褥的齐卡洛在曹禺示意下翻身滚到床下。 
一声巨响,房门被砰然撞开。李政带着手下亲信冲进房内,眼里闪耀着暴戾,环视四周后,令手下掌灯。一时间,屋内笼罩起刺目的明亮。 
不等曹禺开口质问,李政先声夺人:“曹禺,你身为凉国大将,却通敌叛国,今日证据确凿,你该当何罪?” 
曹禺凝视李政片刻,漠然开口:“李政,你如何说我通敌叛国?” 
避开曹禺锐利的目光,李政扬手令人带上一人。不多时,一个佝偻的囚狱长被人摔到屋中,此人面色蜡黄,抖嗦地伏倒在地。李政居高临下瞟了眼地上的男人,“今夜,有人劫狱,夏国战俘逃逸。我等发现竟是此人从中纵容,一个小小的囚狱长怎有此胆?说!到底是谁唆使?” 
“这……”囚狱长颤抖着不敢作答,李政上前挥臂直下一剑指在其鼻尖,男人惶然后退四脚朝天倒在地上,一手摇晃着指向靠在桌旁的曹禺,“是……曹……曹大……将军。” 
曹禺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跳动的火烛此时忽地闪了一下。 
“带下去!”李政一个抬手,手下将人拖出门外。 

“刚才我们已捕获一逃逸夏兵,在其身上搜出这些东西,”李政从怀中抽出几本册子,都是凉军机密,“另外……”顿了顿,李政从中又取了一册,“这份来往信函中可都是曹禺你的笔迹。” 
“这些东西……李政,你准备很久了吧?”曹禺目光凌厉地看着眼前做戏的李政。 
“人证物证在前,曹禺,你休想血口喷人!”李政怒目而视,上前一步,“曹禺,今日你可认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曹禺淡淡开口,面无愧色,一双利眼透着严冬冰霜之寒直刺李政。 
“将他拿下!”李政被曹禺这目光看得有些发冷,担心再生枝节,大声喝令,“还不快将这曹禺给我拿下!” 
手持兵刃的群将这才惊醒,纷纷上前围住曹禺,但对曹禺的武功有所忌惮,不敢太过近身。 
曹禺缓缓站直,厉眼梭巡围拢的众人,将士们都被拿沉如黑幕的眼神吓得纷纷后退。 
“还不动手?”李政见众人心生惮意不禁大喝。 
“拿得下?那就来试试!”话音刚落,只听刀刃相碰之声,众将中曹禺好似一道白影闪起,快似闪电,又如腾龙祥凤绕转于众人之间,霎时群将手中刀刃断裂。李政见状,立即飞身而入,此时曹禺已在中央站定,李政运起掌力,凌空一掌,直击曹禺左胸。 
曹禺不作他想抬手回击,却觉此时内里无法凝集,眼前晕黑一时间竟不能动弹,虽然立刻察觉到情况有异,但已闪身不及,生生吃了李政一掌。 
大退三步,曹禺按住心口,凝神试图以内力缓住胸腔内犹如万马奔腾的乱窜气息,但体内内力像是被抽出般空虚,更甚者整个身体除无法使力外,另有一股恶流在流窜,奔驰于他全身|穴道中。 
曹禺面色苍白,紧抿得双唇间留下一道血痕,浑身瘫软跪倒在地上喘息,勉强提了口气,质问李政,“你……到底做了什么?” 
李政上前看着此时狼狈的曹禺,房内昏暗的灯衬地他的脸愈加狰狞,俯下身双手搭在曹禺肩上,侧耳低语:“没十足地把握,我怎敢擒你,”李政将目光别有深意投向桌上的酒瓶,笑着对曹禺说,“醉花酒的滋味不错吧?当初,李荀也不得不佩服它的厉害。” 
曹禺目光一黯,眼中结起阴寒的薄冰,“小人!” 
“我是小人,但那又怎样?曹美人,你还是好好享受最后的三个时辰吧。”李政起身,小声吩咐身旁两个心腹,“小心给我看着他!等会儿事情做得干净点!” 
言罢,李政带着人马离开曹禺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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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眼看众人走净了,留下的张权将门快速合上,开始催促房中呆立的朱军:“李将军要我们杀了他,还不快动手?” 
见站在一旁的朱军还有些犹豫,张权又道:“曹禺已经中了毒,过不了今晚。趁他现在没什么力气,还不快动手!” 
朱军闻言迟缓了下,拔出腰间的大刀,慢慢逼向曹禺,刀柄握在手心有些发汗。但想到,若事没办好,李政一定不会轻饶,于是疾步向前,近曹禺处突然举刀过首回臂而下,轻喝:“曹大将军,得罪了!” 
曹禺岂能轻易甘为他人鱼肉,向旁转身一跃,避过大刀。回身一看,两人已经围攻上来,曹禺此刻内力尽失又身中剧毒身体不如平时那样轻盈,站立都有些困难,见离身不远处的一把木椅,曹禺伸手将它抡起全力隔开两人的大刀。连躲两回,张权见他也不是那么好拿下,一个跃身跳起,凌空一刀欲要砍下,曹禺脱手将木椅掷出,木椅虽不是兵器但被砸到也很是厉害,张权挥刀猛力跳开。朱军看曹禺手中已空无一物,一个落地翻身滚到曹禺身旁,将大刀架在曹禺脖子上。 
刚才那几下运力令曹禺体内毒素越发流窜的迅速,顾不了刀刃横在颈项,曹禺猛地侧头呕出口血,刀锋在项上留下一条细痕,血珠渐渐从细痕中暧昧地渗出流在刀身上,一旁架刀的朱军却觉得这血是留在了自己唇上,光用看就感甜腻,禁不住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经过一番争斗,曹禺的衣领松散包裹在内的白皙肌肤隐约可见,长发也已经凌乱,沾着鲜血的红唇泛着醉人的殷红,朱军再一次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落地的张权提着大刀走来,见曹禺已被制服,耐不住方才被溅开木片划破脸的愤恨,手起刀落便要取曹禺的项上人头。 
“等等!”朱军大声呵斥,打断即将要落下的刀势。 
“干什么?”张权怒视朱军,见他面色发红目光闪烁,望向曹禺的神情全然是一幅饥渴难耐的扭捏。再看此刻被搁倒的曹禺,虽已狼狈不堪却依旧冷然不惊,那场搏斗令他有些轻喘,苍白的芙蓉面上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看得张权心里一阵瘙痒。 
“怎么……你想……?嘻嘻……”张权笑得淫恶,看向曹禺的眼神更是不怀好意,“曹大将军,平时清高得很,不知道脱了衣服后还清不清高的起来……” 
“无耻!”曹禺自然看得出两人眼中的燃起的欲火是什么意思,哪怕现下体力再不济也断不能令这些下流小人得逞,曹禺趁他们眼神交会之际霍然向后翻身,奔至门前。 
伸手刚触及门闩,身后一阵旋风袭来乌发被人狠狠拽住,张权将他拖到床边,原先有些犹豫的朱军不在矜持,出手抬起曹禺的双腿,两人合力把他扔到绣花软铺上。突然的冲撞令气息混乱的曹禺眼前一黑,顿时鲜血从口中溢出,缠斗的手软了下来。 
空气里,衣襟被撕破声音比任何战场上刀剑入骨的刺疼更令曹禺痛苦,拼命扭动身体妄图躲避在肌肤游走的魔掌,咬紧牙压抑着一阵阵直冲喉头的呕吐感。不能停止反抗,不愿丢掉尊严,曹禺裸露的臂膀正一点点接近枕下…… 
男人的淫笑从上方压下:“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不但武功了得,连床上功夫也不是盖……”余音未落,只觉腿下冰凉一掠,来不及低头喉间又是银光一闪,顿时两人鲜血飞溅倒在地上,面前是手持匕首目光冷绝的曹禺,身后则是提着大刀的陌生男子。 
“你怎么样?”齐卡洛焦急地奔至床前,见曹禺正靠着床柱捂着嘴不停干呕,中衣残破地挂在腕上露出整个胸膛,齐卡洛再傻也不会看不清这是个男人。先前在床底他就有些怀疑,一批人来一批人走闹得好不热闹,却只听到男人的声音。汉语他是听不懂,除了他们之间提到“曹禺”、“李政”,其它一概不知他们在吵什么。但最后那段令人不齿的声音,只要是人都听得懂,齐卡洛忍无可忍,翻身窜出,取了其中一人的刀便砍。 
“那个……你……”齐卡洛担心眼前遭辱的曹禺,却不知如何开口。看曹禺嘴角渗出不少血丝,面色泛青,印堂发暗,明显是中毒之状,齐卡洛没细想曹禺的身份,本就要带他逃走,虽然女人变男人是齐卡洛意料之外,但现在的情形更是非走不可:“你还有衣服吗?穿上!我们快走!” 
曹禺苦涩地弯起嘴角,想他为国奋战数十年,今日却还需一个敌方将领来护自己的安危。齐卡洛见他没有反应,怕他是因为刚才的事吓傻了,小声催促:“快穿衣服走!” 
没有力气再移动,曹禺指了指放置床旁的木箱,齐卡洛将它打开,灯光下躺在箱内银光闪耀的战甲使齐卡洛停止了翻动衣物的动作,好似想起什么,齐卡洛一动不动站在木箱前,沉声开口,眼中压抑着一种莫名被刺伤的疼痛:“你……到底是谁?” 
静廖中是彼此的呼吸声,冷风从半支的纸窗钻进,无情地掠夺掉屋内最后一点暖人的温情。人们总拿美丽来形容误会,残酷来比喻现实,当虚幻的艳美外表再遮不住丑陋时,你还愿不愿意接受这个苦涩的真实? 
“曹……禺!”静静地坐在绣满幽兰的锦被上,曹禺等待时间无言地从身边划过,“就是你们夏人十分痛恨的凉军统帅——曹禺,”,他或许是堕落了,当齐卡洛对他露出朴实、关切神情的那个瞬间,他当真以为这个战场上的死敌会是拯救他的人,曹禺默默闭上已经倦怠了的美眸……………… 
帷幔包裹着朦胧的身影,那曾是一只孤傲冷血的苍鹰,现在铁钩将他的羽翼刺穿、锁链将他尖锐的利嘴绕紧、火钳拔去了他锋利的指尖,如今躺在那里的已是一头满身鲜血的美丽困兽,只要慢慢走近,像这样简单得举起手中的长刀,轻轻割破他仍显生命痕迹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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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打在寺外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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