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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爱奇魔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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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夫整整面容,神情严肃的说:“听说,她是害王爷中毒的罪魁祸首。”隔了很久,文大夫才看见王爷勉强的一颔首。
“可是,如果老夫料得没有错。救王爷的人也是她吧?”文大夫又说。司徒烨眺望着窗外的蓝天,浮现心头的是一张令他既恨又爱的面孔。一个他到现在还不想去面对的人。他这生中没有逃避过任何问题,只有她能令他如此失常。
“唉,”得不到回音的文大夫叹口气说:“爱令智昏,就连再聪明的人……”
“我不爱她。”司徒烨冰冷的说:“也不曾爱过任何女子,那是挂在妇道人家口中的愚蠢幼稚行径。她施下毒后又回头救我,只是说明了女子有多善变。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是这个道理。”
文大夫笑了笑说:“偏偏没有女子,我们这些大男人就无法活下去了。”
司徒烨正想反驳这句话,一名随从闯进来说:“禀大人,看顾冷泉楼的大娘又来了,她说那位姑娘已经一连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竟敢用饿肚子这种手段来对抗他?司徒烨胸口一阵气怒,还有他不愿承认的关心……她怎敢虐待自己?“告诉她我马上过去。”
“是,大人。”
司徒烨掐紧重戴回手上的尾戒环,冰冷硬透的玉也是他此刻心情的写照,脸上青筋微浮,他道一声,“文大夫,恕我失陪。”人便离去了。
望着王爷临出门前僵直的背影,文大夫挑了挑眉头,“古人说‘情字难解’当真不假。王爷我就祝福你的心病早日觅得心药医。究竟,解铃还需系铃人吧!”
不奇推开眼前堆得满满的餐盘,和过去两天的菜色一样丰盛,但她却丝毫没有胃口。站在桌旁的安婶脸色担忧的说:“姑娘,你多少再吃一点吧?你根本没有碰到什么菜饭嘛,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我没什么胃口。谢谢你,安婶,我就是不想吃。”
安婶看她无精打采的模样,胸口也难受得紧。可怜这么一位标致的姑娘家,被锁在这么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头,没有任何人可以和她说话解闷,也不能出去透透气,怪不得她会没有胃口。
真是想不通,左看右看,安婶就不觉得这姑娘有半分坏样,为什么王爷偏要锁着她像锁住江洋大盗一样呢?说实话,安婶心里头觉得这姑娘比起蔷薇园那些颐指气使的妾妃夫人更加要善良温柔,别的不说……她总是礼貌客气的称自己一声安婶,哪像外边人总是大娘长大娘短的,恐怕连自己的姓啥名什么都不知道。
长长叹口气,“既然姑娘不用,那我就端出去了。如果等会儿你觉得饿了,就喊外面的警卫爷一声,我马上替姑娘送来。”安婶说。
她只是勉强的微笑回说:“多谢安婶。”然后又对着窗外掉泪发呆了。
真是可怜。安婶胸口沉压压的,端了食盘出门,外面的警卫爷低头一看就说:“又没吃?真是的。禀报大人去吧!万一要是她饿死了,我们哪担待得起?她可是王爷的重要囚犯。”
就这样,在不奇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司徒烨听讯怒气冲冲的往这儿走来。
门被他用力的推开时,她还蜷腿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就穿着件薄绸衣透着窗口吹风,小脸讶异的迎上他,一双美眸瞪得如铜铃般大。
她果真瘦多了,这是司徒烨头一个想法,那张讨人喜爱的鹅蛋脸苍白了许多,显得一双黑眼变得更深更大,透着股柔弱的气息。他还记得初次见面时那大胆无畏与勇敢美丽的不奇,现在的她……只让人觉得风吹就倒似的瘦弱。
但也因着这一面会,司徒烨才发现自己心底对她的怒恨都强不过想要她的欲望。不论他怒气有多高,恨意有多浓,似乎都阻止不了自己想要她。他迟迟不能决定对她的报复,就是因为他心中还存着无法扑灭的热焰。再见到她,无视于过往伤痛——永不餍足的热焰猖狂燃起。
他朝她跨出一步。
不奇自椅中放下双脚着地,全身警戒的看着他,“你……我看到你已经完全恢复了。”
“不错。”提起恢复,中毒的经过历历在目。司徒烨心一冷,停下脚步。
不奇看得见闪过他脸上的种种情绪,虽然这时已被他用冰霜的表情所覆盖,但在那之前,她看见了许多……有讶异、有伤痛,还有欲望。就像她一样,他也不能忘记。不奇酸楚的想着,就算过去他差点“爱”上自己,这份情感也被命运所扼杀了。仅有错误的恨意还活在他们之间。
“那么你终于能亲自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了?”不奇躲入她费了这么多天时间缓慢筑起的层层心墙后方,坚强的问着。
还在那儿,司徒烨不知为何高兴的发现,她的勇敢依然在身上,只是因为意外的消瘦让他以为她不再拥有它。“你认为自己不应该被‘对付’吗?”
戏弄老鼠的猫,不奇晓得司徒烨此刻是胜利的猫,但她不愿意做垂死挣扎的老鼠。“省掉那些玩法,司徒烨,我不害怕被你对付,只管告诉我你打算何时杀我?”
“杀你?”他歪歪头,“我没有杀妻的习惯。”
脸儿一红,不奇拧起眉心,“看得出来你很乐在其中,我又一次输在你的手上了,不是吗?伟大的王爷。”
司徒烨静看她一会儿,“为什么你不吃饭?”
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我……”她皱眉,“我吃不吃关你什么事?”
“是我们王府的菜做得不好,不合你胃口?”
“我没注意什么味道不味道的。”
“是我不好,我马上命人换厨师好了。”他淡笑说。
不奇脸更红了,“你作弄我觉得很有趣是吗?不管你换几个厨师都一样,我没有胃口就是没有胃口。”
他挑高一眉,神情颇为邪恶的说:“你不会在害喜吧?”
这个可能性是不奇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的,它不止加速恶化她目前的处境,也复杂了所有的问题。于是她直觉反射回答,“不可能。”
“是有点太早了些。”司徒烨也顺着她口气说下去,“那么,你的没胃口是来自于其他的原因?是我这间屋子太乏味,让你觉得气闷,是不是?”
不奇唇边浮现朵冷笑,“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了,如果我开口求你,胜利的果实是否更加甜美呢?不用了,我满意于现在的牢房,毕竟我是阶下囚,不得不看人家眼色,哪里敢评论牢房舒不舒服。”
像没听见她的回答似的,他迳自走向隔开寝室的门扉,轻一推,里面也是同样单调无趣的灰色陈设,床是仅有的摆设,连张镜子或是盥洗盆都不见踪影。
司徒烨看了一下,宛弟的确将他的命令执行得很彻底。晓得不奇聪明的程度,就连镜、盆之类的物品都可能被利用来脱逃,所以一概不允许摆在屋内。如果她有需要,会让专人送进来,用完立刻收回。
“满意了没有?这是你自己的屋子,怎么你像认不得了?”她在他身后冷冷的说:“欢迎你高兴看多久就看多久。”
“你每天都怎么浴洗?”他回身来,神色自若像在谈天气的问道。
不奇怒瞪他一眼,“关你啥……”
“我可以问下人们,他们一样会讲。可是你宁可自己说出来吧?”司徒烨知她甚详的说:“告诉我。”
他是来羞辱我的,那就让他做到高兴吧!不奇咬牙说:“每天夜里安婶会帮我送一盆热水来,我就在寝室内洗……洗完后他们就把水抬出去了。”
“嗯,不错。宛弟做得还算周到。”他点头,离开寝室走出来。“每天的衣物呢?你有干净的衣物能换穿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怀疑的抬眼看他说:“我的衣物与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这次你又想出什么点子要折腾人了?仆人我已经做过了,难道你要我去烧饭洗衣不成?”
司徒烨一双瞧不出任何情绪的黑眼缓缓扫过她,不奇胸口一窒,对他强烈的情感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要面对一个你明明深爱却不能说出口的人,明知他对你只存有恨意与厌恶的感受时,呼吸与站立都成了一种奢侈的欲望。她退后一步,不慎绊到身后的桌角,脚步一不稳,他的大手瞬间就已搭扶住她的腰间定住她。
“谢谢。”不奇想退开,他却不放手。她怀疑地抬头看向他。
他眉眼一抹凝重,腰间的大手缓慢移上来,罩住她的脸颊包住她的小脸,不奇原可以躲开的,但被他磁力般的双眼所蛊惑,竟无法动弹。“王府内有许多许多的仆佣做那些差事,我不需要你去抢他们的差事。”他唇微弯冷笑说:“这是我们第二次讨论你的用途了,是不?不奇姑娘。”
她脑中一片浑沌。
“只是上次的气氛我比较喜欢,这次的……我该拿你这个背叛亲夫的娘子怎么办?或者,你想要告诉我……为什么你要一手毒我,另一手救我呢?”他说话的声音是如此轻柔,但蕴藏着汹涌如浪的力量,只等着狂风掀起的一刻。
后悔了,不奇太后悔自己这两天没有胃口补充自己的营养,现在她全身虚弱得找不出半分与他抗衡的力量,她怎么知道两人会有这针锋相对的机会,他根本不该出现的,司徒烨应该会勃然大怒只愿意派人告诉她——她将会遭受什么样的惩处,是死、是活、是油炸,还是红烧!
“没有理由。”在他耐性十足的等待中,不奇勉强说出一个答案。
司徒烨加强了他捉握的力量,以具占有力的指尖轻画过她的唇,“我要听实话,不奇,说!”眯起冷酷的目光,“为什么你要下毒,又为什么回头来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不说!”不奇怒道:“我不需要解释任何的事情,随你高兴怎么处置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我的目的和你或任何人都无关!”
有关的,不奇心中却哀伤的低呜着:唯一她会错下毒药,唯一她会无怨无悔回头来救他的理由,全都与司徒烨有关,但她却一辈子也不能将那三个字说出口。可笑的是,不奇更清楚的知道,就算此刻她告诉司徒烨她爱他,得回的报酬必是他得意非凡的将这份爱活生生踩在脚底下蹂躏,他不可能会相信的。
因此,缄默是她最好的选择。
“但我非知道不可。”他坚定的语气没半丝商量余地,“不管需要花费我多大的力气,不管由什么地方得知真相,我保证我会把这件事完整的真相找出来。你最好把这一点放在心上,因为你越早领悟这点,对于所有的人越好。”
“所有的人?你指谁?”
他冷冷一笑,“你以为呢?”
不奇整个头皮都发麻,“你还要去找我师父和婆婆们?难道你受的教训还不够吗?我救你不是为了……”她警觉的住口。
“继续说下去,我满心期待想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救我的?”他不怀善意的低语说:“为了我的头衔?为了好玩?还是舍不得我刚刚教会你玩男欢女爱的那种游戏呢?”
不奇在他怀中僵直。
“不说话?”司徒烨松开她,“那么,等我把所有人都找齐了,真相自然大白,无所谓。”
换作她紧紧拉住他衣袖,“不!求求你不要那么做,让它过去吧!你已经有我这个罪魁祸首在了,你可以对我发泄你所有的怒气、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报复,直到你高兴为止。但不要再去找婆婆们,太危险了!”
不论对婆婆们或是司徒烨,不奇直觉出这一回双方再不罢休,或许真会两败俱伤发生无法挽回的憾事。身为高高在上的王爷,司徒烨准备应敌而有备而来时,别说是三个婆婆,就算三十个、三百个也都会被他击溃。他彻头彻尾是个可怕难缠的敌人,问不奇就知道了。
他眯着眼无语的看着她,良久不语。
不奇查觉在那面无表情的俊容中有着教人发寒的意图,她不知不觉的放开。
他拂拂衣袖退了一步。
“冤……冤家……宜解不……宜结,你难道不能放过婆婆她们,只屈就我这个……头号主犯?”
“当我手头上有这许多债主时,我何必只找你这一家呢?”他淡淡的说。
“你只是想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那么谁来不都一样。我可以替婆婆们赎罪,好吗?”她咬着下唇,忧心的等待他的答案。
但他狡猾的笑了,“我想不出一个反覆无常的低贱女子对我有何用处?放你在我身边只不过增加更多你毒害我的机会。”
“你可以揍我、打我出气。”不奇勇敢的告诉他。
“你这么瘦不禁风的样子,恐怕我打不到两下就没气了,没意思。”他亦假亦真的说着。
“我会吃,从今天起我会把自己吃得壮壮的。”她立刻回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他点头,“我期望见到你今后每餐饭盒都是干干净净的吃得精光。”
不奇握紧拳头,强压下心中凄楚的伤痛,“你放心,我保证。”
“很好。”
至少他解决了问题之一,司徒烨讽刺的想着,从今以后她会吃东西了。为什么她的健康对自己重要?他不愿去追究。问题之二,他体内如火如荼强烈燃烧的需要依然未获解决,眼前的不奇对他仍旧是一大诱惑。为什么不呢?她是他的人。不论是否有罪,她都是属于他的。过去,她是独属于他的情人,现在她是独属于他的罪犯——两者都是令人无法抗拒的美丽女子。
他会占有她,只为了满足他的欲望——或发泄他的欲望,不论理由为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回他纯粹为了感官而要她,不再是为了她的心灵,或是无用的感伤的不名情感,他只需要她的身体火热的反应接纳他。
其他的女人都无法引燃的这股强烈需要,他将利用她来浇熄。
“过来。”以平稳的声音,他说。
不奇迟疑着,对他习惯性的反抗依然存在,最后她妥协于他的命令下走到他身前,抬起头看着他。
“我发现一个人即使是在极度的怒意下,身体自有它的行动意志。不是吗?”司徒烨锁住她困惑的大眼说:“我颇感意外的发现,我的身体仍然渴望着你。”
她的大眼迅速为一层慌张所遮盖,接着是后退,但司徒烨早已料到,他出手握住她的双肩,“要解决这种狂热的方法只有一种,你我皆知。”
“不!”她摇着头,“不要!”
“要。”他冰冷笑着,身体却相反的悸痛而渴望。心中呢?他掩去一切,不愿打开那扇心门。“没错,我利用你发泄……不是我的恨也不是我的怒,而是你我都熟知的一种欲望,你想求我放过你吗?”
这太伤人了,不奇如何能让他在这样冰冷残酷的企图下恶意拥抱她的身子,她无法忍受这样丑恶的事。“你不会得逞的,我不会让你那么做,你……除非诉诸武力!”
他一寸寸缓缓拉近她,近得他能嗅到她清幽的体香与如绸黑发的发香,近得他能感受她娇躯纤纤的颤动。她是害怕或者是在强大的性吸引力影响下……“你还不了解自己的身子,不奇,知己知彼,你在头一战注定是要输的。”
不待她的回答,迅速的司徒烨以充满决心的吻覆住了她,同时也拦腰横抱起她比羽毛重不了多少的身子,目标确定的往寝室内走去。
果如他的预料,不奇在他娴熟的诱惑技巧下抵抗不了多久,起初反抗的双唇现在欣然开启迎进他大胆舌头的入侵,双手由原先的推拒改而在他的肩头来回摩挲,原始的本能取代了理智的拒绝。
他双眼凝神的记下她每一分热情的反应,这是他所需求的证据,就算她再怎么辩称自己并非属于他的,但在这儿,他的怀中,她每一分都属于他,没有欺骗与背叛夹缠其间。
迷醉在他魔力大手的抚爱下,不奇全心全意的反应着自己心上人的热情,直到她微睁朦胧的星眸,看见他冰冷黑眸无动于衷的表情,才忆起他宣称的可怕声明,他只不过是利用她,这是无情无爱的欲求,他利用自己来发泄并满足他自己优越的男性自尊,她怎么能如此丢自己的脸,像不知廉耻的女人一样给予他想要的东西?
一盆冰水顿时浇下她渴望的身子,她撤回缠绕着他的双臂,转开脸去不愿看他得意的脸。
司徒烨立刻攫住她的脸面对自己,“想在这一刻逃开已经太迟了,不论你否认多少次都一样,你和我一样的想要它。”
语毕,他猛烈而无情的占有她,那股燃烧的热情失控直达疯狂的界限,深入与加紧筑起的节奏引领强大压力,他们紧紧攀住了彼此,在最后爆发的喜悦来临时,他发出男性的嘶吼,并在她体内盈满自己的生命力。
刚自云端返回,不奇眼眸缓缓的罩上层水雾。她的身体确是获得了无与伦比的高潮,但心灵却被掏空只余空白,她扭开头不想让敌人看见她的伤口,躺在她的身旁,司徒烨呼吸仍然急促,却满足的休息着。他双手占有味十足的揽着不奇。
“我会命人替你换一间比较宽敞的房间,靠近一座内苑林。”待他呼吸平稳后,他开口说道。
“不用了。”不奇只要他快快离开。
司徒烨拧起眉,“房间就在我森严的私人阁林内,没有人会打搅到你,但你也无处可逃,因为它四周都有极严密的防守。偶尔你也可以到园子去散散步,比现在只囚于室内要好多了。”
“不。”她更高声的说:“我不要搬到你的什么园子里去。”想起那座园林,离他势力更加接近,她慌张,心神也忙乱起来。
“你没有选择。”他冷然的说着,一面坐起身来,低头凝视着她,“我要你待在哪儿你就得待在哪儿。”
不奇缩起身子拉着棉被想遮住自己,但他并未放开棉被,反而硬转过她的身子,强迫她面对面。“你哭了?为什么?”
为了你无心无意中强硬抹杀了我萌芽多日的爱意!不奇内心怒吼,但她闭上眼说:“我累了。”
毫无半分动静的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听见他下床的声音,不奇迅速的拉起棉被遮盖住自己。
“明天你就搬过去。”他说,走近床边低头温柔的拂过她颊边说:“你答应我要定时吃饭,最好不要忘记了。这是你自己承诺的。”
若不是不奇受伤太深,或许她也会嗅出藏在这句温柔的话底下,有那么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心疼与怜惜,还有求和的意味。
但,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她忙着重新在心中筑墙……也疗伤。
“我明天会再来。”
第九回
不奇被困住了。并不是她陷入什么可怕的陷阱再也爬不上来,而是被她自身的麻烦紧紧缠身,无法寻得出路。坐在松涛轩遗世独立的内苑林小亭楼里,不奇深深体会“进退不得”的真正涵意。
凭栏望去,松涛轩的美景尽收眼底,那座矗立在松林密树后,檐宇突出的华丽三层楼阁,就是司徒烨修身养性、睡觉休息的地方。往右手边再推前个几十尺,便可以看到目前不奇的牢房,取名为“雅竹堂”的典雅屋子。整座小屋子都是以嫩绿玉竹精心设计建造,小屋内部装潢高雅清新、精致舒适。在松涛轩内,这地方原本是做为司徒烨与朋友相聚饮酒之处。
看起来,她得到的待遇比起司徒烨探望她之前好上许多。但不奇反而渴望能再回到那间空无一物的小房间内,起码……在那儿她可以不必天天面对司徒烨,也不需要时时刻刻筑心墙以御外敌。外敌,指的自然就是司徒烨。
自从那次激|情过后,司徒烨完全不顾忌府内蜚短流长的谣言与闲语,日日都来造访不奇。她痛恨每次自己的抵抗总是融化在他热情需索的要求中,反反覆覆,次数多得让不奇觉得筋疲力竭,只因她不愿意成为他冷冰冰发泄下的牺牲品,反抗成了一种必须。
好几日过去了,司徒烨依然绝口不提如何讨回不奇对他下毒的债,也没说要采取什么报复的手段。有一夜当不奇迷失在他怀中,昏乱激|情下她脱口说出,“这就是你打算惩罚我的方式吗?逼我……做你的……情妇?”
他技巧的占有着她,在她耳边低笑说着,“如果这是惩罚,被惩罚的人是我才对。你对我下的诅咒让我不得不想要你,想要这个,想要一切的一切。”
情热冲昏她的神智,所以最后这几句话并没完全隽刻下来,不奇仅听懂了一点,司徒烨并不比自己高兴目前的情况。他们两个都被困住了,多么可笑的命运?她爱这个男人,却不能说爱他;这个男人恨她,却不能不要她?困住他们的是错误的命运,或是错误的爱?
低下头,不奇凝视着自己那双白皙的手,右手掌心内有一点小红痣,这是她天生下来就带着的印记,昨夜他两度缠绵后曾执起她的小手端详着。
“你做什么?”她一恢复呼吸,就努力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或许他可强要她的身子,但她不会软化自己的心多给他一分反应。“放手。”
司徒烨黑眼微眯,但坚决的将她掌心摊平,“简直就像一滴鲜血在你的手心,这是你小时候弄伤所留下的疤痕吗?”
不奇怒瞪他,抿唇不发一语,直到他身子挨上来,缓缓的摩蹭着她,用意明显的逼她说话。一阵熟悉的热火窜过她心底,不奇赶紧挥开那讨厌的感受,不情愿的说:“我不知道,应该是自出生就有了吧!小时候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你这么聪明,却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
由于他口气中只有单纯的好奇,她才又回答说:“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你五、六岁就被人偷偷抱走,从此后伴着你的是截然不同的环境与生活,那我想你对自己小时候所发生的事也不会有记忆的。”
“你是被人偷抱走的?”司徒烨诧异的问:“那么三位婆婆们与你……”
“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婆婆们就是抱走我们的人。仔细的状况我已经不太记得,但我还记得自己好像在一座园子,很大很大的园子,黑漆漆的,平凡和不怪我们三人在玩躲猫猫。但是突然间一片黑暗,醒来后我已经不在那地方,也看不见我爹娘了。过了这么多年,我想我的亲人一定都以为我们三人死了,所以都没有人找过我们。”
“你怎能跟着你师父练武,明知她是害得你与亲生父母分离的罪魁祸首。”
“我有什么选择?五六岁的我可不会自杀那一套。我逃过,又被婆婆捉回来毒打一顿,总之,婆婆想尽一切办法折服我,拿不怪和平凡来要胁我。她唯一让我听话的法宝,就是哄我只要我乖乖学完这些,她就会带我回自己家中。十多年了,我还等不到这一天。”
他大手温柔的探过她的下巴,黑眸怜爱的望着她,“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因为我没见过性子比你更拗、更顽固的姑娘家。”
“后来我学乖了。”不奇闭上眼将他的柔情锁在心门外,“我知道如何和婆婆们打交道而不受伤害。”
“原来如此。”他缓缓的合上她的掌心,“那么,为何你不肯学乖一点,放弃每天与我对抗的无聊举动?难道你就不怕会受伤害?还是你认为对我顽固没关系,我不会伤害你?”
他的黑眼有难解的神情,不奇想不出可以回答的话,他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低下头用坚定热情的唇盖住她。
不奇摇头,隔开那些热情又羞人的画面。沁凉的风吹皱小亭下的一池水塘,透澈的水能见着悠游的鱼儿。下午来这儿透气对不奇是一大放松,有时她会看着高大直立的松树林,想着逃离这一切的可能。
不,她还不能走。如果她在司徒烨报复前离开,他一定会找上婆婆们。他会让自己与众人都陷入危险之中。
就在不奇幽幽叹声气时,她抬头看见曾有一面之缘的司徒萍正走过小桥,往小花亭内走过来,身后还随着一些侍女。
“司徒小姐。”不奇先站起身来,礼貌的微笑着。
司徒萍没有回话,与司徒烨如出一辙的冷黑眸子上下打量她一回,“你就是那位‘本事’惊人的不奇姑娘?”
“无事不登三宝殿,司徒小姐似乎是个快人快语的女子,不妨有话直言。”不奇看她来者不善,也收起客套话。
回以冰冷的神情,司徒萍直视着她说:“我不管你用什么狐魅把戏迷住了我大哥,但你休想靠着这些花样成为济南王府的当家女主人。”
“司徒小姐对我的存在似乎很讨厌。”不奇心一动,“那么我也告诉小姐一件事,如果你真能左右司徒王爷的任何决定,为什么不说服他尽快的解决我,看是要斩我双脚或是废了我这双眼睛,总之尽快完结他想做的事,快快放我离去。”
深吸了两口气,司徒萍面色有些微红的说:“好个狡猾的女子,明知道我如果能说动我大哥又何必来找你,故意奚落本小姐。”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不奇叹口气,“我比你更不乐意留下。难道我是出于自愿的待在此地吗?别忘了是你小弟捉我回来的。”
咬咬牙,司徒萍挥手让身后的侍女捧上一杯茶来,“这是给你的。”
“让小姐费心了。”不奇讶异她竟为自己泡茶?或者她捧来毒药?司徒烨终于要拿她的命偿债吗?不。她马上否定这可能性,司徒烨并没有取她小命的意思。她很确定。
司徒萍冷冷的说:“家中的小妾多半都饮用这种茶,可防止她们抢先产下王爷的继承人,试图争夺嫡长子夫人的位置,让未来的王爷夫人难为。你明白了吗?”
原来是为了防范……不奇觉得一阵寒冷窜上心头。宛如朝雾般轻贱的女子,是没资格生下司徒烨宝贝的孩子。她千疮百孔的心再度流血。“怎敢不明白。”不奇平静的回答。
司徒萍满意的点头,转身又顿下脚步说:“我为了你曾毒害我大哥而恨你,但我也谢谢你救了他。我们司徒家的人向来……”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恩怨分明,公正公平。”不奇带着讽刺说。
这句话让司徒萍换了脸色,多几分和颜,“你倒是挺知情识趣的,难怪我大哥……”她停住口,改说:“你不该对我哥哥下毒的。”
不奇背转身子,望着池底的鱼儿说:“子非鱼,焉知鱼苦。”
“我是不知鱼苦,但我却知道利害关系、何是何非,不奇姑娘你呢?”司徒萍不待她的回答,带着一群随从又远去了。
留下不奇在亭内独坐,仰望着蓝天,“是是非非又要由谁来评断呢?”
而同时,大厅上。
司徒烨环顾着几位来访的贵客,“武王妃、应国公夫人、金城将军夫人,皇上已经转达过几位夫人们的意思。可是我唯恐自己能帮上的忙并不大。一桩发生超过十一、二年的悬案,现在就算再怎么追查线索,也是茫然无头绪的。”
“司徒王爷,你既然人已经来到京城,就算是可怜我们几位做娘的心情,务必帮帮这个忙。”武王妃愁容满面的说:“我们真的想不出任何法子,苦于自己的丈夫都已经放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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