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烛影摇红-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醒来,是因为梦中听到有谁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好听的声音,好听的句子,怡人的气氛……
于是醒了,不知不觉间,醒了。
醒了才知道,是他坐在床边轻轻吟着动听的诗句,他假装仍在睡,静静聆听。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肠断更无疑……”
他由床上坐起,轻轻抱住了他,问:“前几段没听到,再吟一次听听。”
他顿了下,才复吟道:“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诗名是什么?”
“江南,望江南。”他远望窗外,幽幽答道。
“江南……”他低语喃喃,“我只去过一两次,印象不深,只记得堤岸边成排的杨柳,还有那烟雨蒙蒙中不真实的美景。”
“一切是梦,梦醒皆不在。”他低下头,虚无般的细语。
看着他怀中的他,他不由收紧双手,他不真实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不真实,仿佛下一刻,就不复存在。
“我从不寄情于梦。”他说,“不管是什么事情,动手去做比做梦实际。并且,还会成功,不管是什么事。”
不仅是那个他曾经以为高不可攀的人,还是至高无上的皇位,或是他。
***********************************
这次用来做背景曲的曲子叫梦曲。^^
非常宁静,又夹杂淡淡的哀伤的曲子,我个人非常喜欢~觉得与此文很配~
19
话说得漂亮,但在得到前,他仍然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晋王。
他纵然得以权倾朝野,独对一人无可奈何。
于是,当数日后,他再次被召进宫时,他唯能做的,仅是袖手旁观。
就在皇宫之外,他下朝离开皇宫,他被传召进宫。
他拦住了马车,他从车中揭开帘子看他,他无言,他默默望着他。
终究,他让了步。
马车开始向前行,在马车中望着他的他眼睛露出了一丝急切、害怕、不安──
他只能看,眼睁睁地看。
趴在车窗上,在进入宫门前,他慌乱的张开口,想说什么──也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他想开口求他救他,或许是带他走,但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他,不过是一个降臣的违命侯!
没有身份,没有理由,纵然不想,也只能无奈,只能臣服。
他看着他认命地放下了帘子,就这样,随着车子的前行,进入了那幽幽宫廷。
他伫立在原地,好久好久,凝视着戒备森严,庄严壮观的宫门。
──直到有人唤他。
第二天,皇上不早朝,听闻此消息,他举到唇边的酒杯停下,目光阴鸷。
一口饮尽的烈酒灼辣着喉咙,在肠子中翻腾,人到三分醉,心开始不宁静。
手中杯在地上破碎,他站起来快步奔出外面。
“备马!备马!本王要进宫!”
下人慌慌乱乱地从命,他走出王府外时,他的坐骑已经在外头等候。
策马在街道上狂奔,哪怕惊住了路人。
衣冠不整,神情暴戾的晋王出现在宫门外,无人敢拦,大开的宫门,他策马如过无人之境。
借着酒意,他要硬闯皇帝寝宫,众人纷纷上来拦,却通通被甩开。
晋王,皇上还在歇息──
晋王,皇上会震怒……
晋王,请三思啊──
“三思个屁!”他旋身一手把一帮人甩开几个,暴吼的声音震住了所有人。
“晋王。”是王继恩,他也出现了,是听到了骚动,还是他已经──
一直被苍蝇一样的人紧紧跟随,他被扰乱心绪,直至现在,才注意他已经接近了皇帝的寝宫。
难怪王继恩会出现,他可是皇上的近身内侍,皇上在,他就会在。
“我要见皇上!”他斩钉截铁地道。
“是。”这一次,王继恩到不再劝他,施了一个礼后,他接着道,
“卑职这就去为晋王传话。”
王继恩的冷静凸显他的暴躁,至此,他渐渐冷静,酒意也散去不少。
“就……就说……本王有要事要皇上商量……”他思忖片刻,找了一个理由。
“是。晋王请稍候。”
王继恩后退三步,才转身向皇上寝宫的大门走去,他留在原地,等候消息,心情忐忑。
皇上让您先到御书房等候。王继恩出来传话了,他很快就到。
他不想离开,却只能点头,无可奈何的心情,令他的心冰冻几分。
约有半柱香的时间,他等到了当朝圣上。
“王弟,你说有要事,所以急着见朕。”沾染烟尘,步态零乱的圣上坐到了他的位子上。
“如若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恐怕臣弟等的这段时间,陷入困境的这个人死了不止十次了。”他抿嘴轻嘲道。
“糗朕。”故作生气地指了指他,目光之中却没有嗔怪。
“说吧,什么事?”
“──皇上今早为何不早朝?”借口是一时想出来的,问题却在等候的时间里找到。
20
“这……”紧逼而来的话语令当朝皇帝面露尴尬。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举国上下的事情都由您来决策,您知道一日不早朝的后果吗?还是你想效仿唐玄宗,因宠幸妃子而连日不上朝,导致国家衰败,臣民政变?”
他声声质语,君主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拍案愤然道:“你这话有何根据,什么效仿唐玄宗,朕不过一日不上朝!”
“有一日就有二日。”他轻哼。
“赵光义!”皇上狂怒站起,“你不仅是朕的弟弟,别忘了你还是我的臣子!”
他无惧无畏地单跪着地:“臣弟正是没忘,才会克尽职守向皇兄您好言相劝,但看来是忠言逆耳。”
“你……你……”一国之君气得指住他的手都在颤抖,无奈最后也只是悻悻然垂手坐下。
“皇弟你是不是听了什么流言蜚语,才会这般指责朕?”缓了缓脸色,他转而问道。
光义抬起头,一脸平静:“那皇兄你都做了什么才会传出这些流言蜚语?”
皇上沉默,犀利强势的目光紧紧盯住他,过了一阵子,他才开口沈声道:“朕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现下,你满意了吧?”
“臣弟只是在做职责之中的事情。”他叩首。
皇上倍感无力地支手撑住额,朝他挥挥手:“你退下吧,让朕静一静。”
他无声息地站起来,然后离开,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低头思索的他。
“违命侯刚刚离开皇宫。”
他一走出御书房,便找来王继恩问那个人的形踪,知道他已经离开,他马上走出皇宫,快马加鞭追赶。
在宫门外不远的地方,他追上了他,把他强拉出马车让他坐上自己的坐骑,不顾他惨白的脸色,策马狂奔,朝城外而去。
到了一片人迹罕至的草原,他才允许他下马,然后默站在一旁看他倒在地上狂呕不止。
吹乱衣服的秋风吹动整片草原,不是很冷的风吹久了,身体渐渐发冷,头开始晕眩,他放开马绳,任由马儿静静游荡到别处。
一直呕吐的他开始平静,坐在草地上,发呆般望着一望无际的平原,被风一层层吹动的野草。
“见过海么?”他来到他身边,问。
他轻轻摇头。
“和这副景致有点像,海是深蓝色的,更宽更广,浩瀚无际。”
“一定很漂亮。”他幽然道。
“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看似宁静的海面轻易就可以吞噬一切。”
他站了起来,开始慢慢往草原的深处走去,他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走远,风吹着他单薄的身体,及膝高的草原渐渐淹没他,仿佛下一刻,他就会被吞噬──
他疯狂地追了上去,用力抱住他的同时脚绊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与他双双倒在草地中。
风停了,不,是高高的草叶挡住了止不住的风。
他看着他,他凝视他,除了风吹动草地的声音,就是彼此的心跳声。
最终,他闭上了眼,摆出妥协与认命的姿态,看着这样子的他,他没由来的想发火,然而他眼角流出的清泪瞬间便让他满腔的怒意烟消云散──
他双手捂住脸,发出嘤嘤地悲泣。
“错了吗?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当皇帝,不应该归降,不应该继续活着──还要一错再错吗?好累,好累啊,难道连死都做不到了吗?”
他久久无语,最后慢慢拉开他捂住脸的手,看到了他满脸的泪水,于是他默默执袖一点点拭去。
“想去哪里,我带你去。”他看着他无光的眼睛,低声说。
他却只是把双眼合上,什么都没有说,一副很累,很累的模样。
21
子夜歌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不知何时上了城楼,等到发觉,冷风已经扑面而来。
眼前广袤琼宇,陌生至令人心伤。
伸手迎向故国的方向,一点一点,似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何时能回!何日能回!何年能回!
无时无日无年,醒来泪洒面,梦断肠。
被风吹冷的身子被纳入一个火热的怀抱,沾泪的脸被抬起,他望进一双深邃霸气的黑眸中。
“怎么哭了?”深沈的声音响起在耳边,他倔强撇开脸。
“飞沙进了眼。”
“那要吹出来才行。”脸又被抬起,那坚毅的唇眼见就要贴近而来──
他用力推开他,呼吸急遽:“皇上请自重。”
他表情更为深沈,倏然拽住一边的他按至梁柱上,宽厚有力的身体轻易便包围住他纤细的身躯。
“朕不自重又怎样?”抬起他的脸,他用力瞪住他,“朕是皇上,朕欲怎样没人敢拦!”
一语惊醒,他涩然苦笑,放弃挣扎,纵然,心中万般不愿。
他抱住他,随意踢开一间房,丢他在地上,随后覆了上来。
他不懂,自己一身瘦骨,何以能够吸引男人──
已不若青倌美貌与年轻,甚至怯懦,不懂谄媚,不懂迎好──
坚硬火热的器官强行撬开他干涩窄小的地方,被迫撑开至撕裂般的痛苦折磨他,双手在地上乱耙,牙咬住下唇,几欲咬出血来,只因,真的很痛。
好不容易总算进入,他已经是大汗淋漓,然,对他而言的酷刑才是刚刚开始。
当那火热的部位在他身体里抽动,把身体劈成两半的痛苦令他痛不欲生。
痛苦在加剧,他终于忍无可忍,晕眩过去。
当他醒来,已是一身清爽躺在柔软大床上,男人不在,他挣扎起身。
察觉的宫女悄然进来,轻声道:“违命侯有何吩咐?”
“回府,我要回府。”虚弱吐出两字,他站起来为自己着衣。
“奴婢马上叫人准备马车。”
这名宫女走了出去,又有几名宫女走进来,为他更衣,他问,几时了。
回违命侯,寅时了。有人答。
寅时,他愣了,没想过他居然昏睡了整整一夜。
皇上呢?
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叮咛过您醒来有何吩咐都要照办。
已经不止一次了,似乎从某天开始,那个男人不再拥他睡至天明,都是夜半就离开,只要他醒来就送他回府。
原先以为他腻了这个游戏,然,又不像──
违命侯,马车已经备好。有宫女入帐内欠身低语。
嗯。轻轻颔首,穿戴完毕的他缓慢走出屋外。
马车驶到宫门边上时,停了片刻,等候宫门开启,疲惫不堪昏昏欲睡的他睁开双眼。
当马车再次行驶,他揭开车帘。
已经是次日清晨,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等。
然,当看到站在外边的挺拔身躯,他的心有些涩。
他知道,他恨这个男人,比谁都恨。
恨他污辱爱妻,恨他强占了他──
然,恨,不知何时淡得快要找寻不到。
为何?他也不知。
每当他守在宫门外等候他,每当他含着不安分的笑逗弄他,每当他目露怜惜轻轻抱住他──当他执起他捂住泪眼的手,低声问,想去哪,我带你去时,他心中只有无限疲惫。
想躺在他温暖的怀中,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愿去听。
只想,只想,长眠不醒。
22
如同往日,他上了马车,无声无息把他疲惫不堪的身躯轻轻抱入他宽厚的怀中。
不知是不是站了很久的缘故,他的身体很冷,然,这样反而使他倦得麻木的身体感受到异样的舒适──
当然,这些,他都不会告诉他。
今天、怎么会这么晚?
他小心翼翼地声音响起在耳边,他闭眼不答。
很累……?
是啊,很累很累。累得不想张开眼,不想说话,不想去想任何事情。
得不到他的回答,或许看到他脸上的憔悴,他不再做声,拥着他沉默。
车轮子辗在地上的声音在清静的早晨尤为响亮、清脆,累得连动一指都懒的他枕着他的肩,听着马车声,渐渐入睡──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一只大掌在摩挲他衣服中的皮肤,轻轻柔柔地力道抚摸着他,让他觉得很是舒服,不禁让身体更贴近这只手,想得到更多温柔细心的爱抚。
然,这只手悄然滑下,来到那不久前被入侵至肿痛的地方,欲图潜进──
他倏地惊醒,睁开眼睛,他对上了他炙灼黑暗的眼睛,莫名其妙的怒火,他伸手竭力一掌挥到他脸上。
“啪!”响亮的声音和着车辙声,刺耳非常!
他被打懵了,他被自己的举动吓住了,他捂住一边的脸不可思议地瞪他,他举着发热发麻的手全身颤抖。
“李重光!”他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
他不知打哪来的力量用力推开他,不顾一切的跳下缓缓行驶中的马车。
“你敢跑,你还敢跑!”他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在身后,他跑得更快。
连他都难以想象,身体早已经疲惫得连动都难,居然还可以跑得这么快──人求生的本能么?有点讽刺的玩笑!
他自认已拼了命在跑,仍是跑不过发了狂在追的他,当他的手臂被追上的他箝制,硬是扳过他的身体面向他时,原本愤怒的他却愣住──
“怎么哭了?被打的人明明是我。”
是的,他的确在哭,不知何时,泪已满面,心如刀割。
他承认,他做不来皇帝,难道这样,就表示他连一个男人也做不成了吗?!
为什么他必须要承受这些事情!
做皇帝不是他自愿的,归降是因为迫不得已,妻子被别的男人污辱也只能眼睁睁,包括他自己被男人压在身下都得咬牙承受──
他的命运,他可悲的命运,从来都被人掌握,然而他自己呢,他能守得了什么,掌握住了什么!
哭、哭!哭又有何用!
泪不过是水,水消失为烟,然后烟消云散,最终,什么都没有──
然,悲伤痛苦的感情仍然只能化为泪。
倾尽心中那愤懑的,不公的,伤绝的,连身体都快要破灭的痛……成为一颗颗什么都没有的泪……
“莫哭,莫哭──”
他叹息着,把落泪不停的他抱进怀中,让无数的泪珠被他华贵衣裳承接,尽数落入他的衣服上。
他的怀抱如此温暖,他的声音如此温柔,让他一时间,忘了对他的恨,只想就这么停靠在他怀中。
“莫哭、莫哭──”
他仍在低语安慰,然,他的泪仍然落个不停。
忍了好久好久的泪,不知为何,只在他面前流下。
“莫哭莫哭,不会,再让你哭──”
哭到累了,甚至晕眩时,他低誓般地声音在他眼前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前,响起。
23
王继恩悄然无息地走进御书房,不动声响立于他身后。
他或许认为他没发觉他进来了,因为他依然埋头批阅奏折,他也或许不知道,他一直在等他。
“送出宫了吗?”一边批阅奏折,他一边问。
“回皇上,违命侯已经出宫。”
不愧是服侍他多年的人,没头没尾的话,他居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那就好。”
把批阅好的奏折放置一边,他想起了不久前还与他温存的那个人。
也不算是温存吧,因为他的模样看上去如此痛苦与无奈──
他知道他的行为伤害了他,但他真的情不自禁。便如那夜,他们畅饮美酒,他向他倾吐国家大小事的操劳,他一旁静静聆听,直至夜半。
最后,他说,良辰、美酒、佳人,今日皆在,实乃一大乐事!
他望着饮酒微醺的他,疑道,佳人?
他向他走近,指着他,说,佳人,你便是朕的佳人。
不是不胜酒力,酒在肚中烧,情在心中燃,一切皆是欲罢不能。
不顾他的惊恐,不顾他的抵抗,那一夜,他强占了他,虽有歉疚,却不愿停止。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想要他。
第一次见他时,是在江南,那个美丽富饶的地方。
在那离骚客汇聚的楼阁,他一枝独秀,品饮江南小酒,填诗与客往来吟对,身边佳人秋波暗投,却不搭不理,兀自畅饮畅欢,好不自在。
他问了无数人,此人是谁,众人皆摇头说不知,只知他号锺隐。
锺隐、锺隐,当年一面,你不过是个才情横溢的诗客,我也不过是个矢志从军的男儿──
风云变幻,谁也想象不到再见他时,他已是南唐君主,李煜。他却是后周禁卫军统领。
那日一面,倾情无数,如此地位相见怕是难如登天。
想见他,为见他,他做了一个世人皆惊的决定,当皇帝。
为了当上皇帝,他可以舍弃尊严,可以不顾世人唾骂,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引兵至开封迫恩主周世宗其幼子恭帝禅位,驻军宋州,建国号曰宋,定都开封。
而后他着手进行统一全国之大业。确定了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战略方针,即“先取巴蜀,次及广南、江南”。灭亡了各自割据、实力较弱的南方诸国。
其中,南唐早已畏其军力臣服于他大宋,当他谕其主李煜入朝,煜称身染重疾推辞。他盛怒之下派曹彬南伐,煜降,终是来到了开封,他的都城之中。
原想只是如此便足够,至少他已能每日见他,然,当他出现在他面前,一切坚持如此不堪一击。
他自知,现在的李煜已经不是当年吟诗畅欢的锺隐,如今的他,背负了太多的无奈与悲凉,一肚忧愁,忘了该怎么笑。
但如今的他,是他的臣子,他的违命侯──是他一个人的──
或许已不若当年一般的喜悦自得,但他仍然可以吟诗,用他好听的声音吟着风花雪月的诗。
只要他依然在他的羽翼包围之下,在他的怀中,哪儿也不去。
24
没过一个时辰,天空已经渐渐亮起,身边一直守着他的王继恩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圣上,早朝时刻快要到了,是时候漱洗更衣了。”
把最后的一本奏折放到一边,他疲惫的压压鼻梁后,才应了声:“嗯。”
然后,他在王继恩的牵扶下慢慢离开座椅,走出御书房。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在宫女内侍的伺候下,漱洗完毕,换上龙袍,再略休息一阵,便在左右侍卫随同下,往金銮殿走去。
一切,都跟以往一样,内侍高呼他的到来,文武百官下跪迎接,他喊平身方能站起。
然,又有一点,跟平日有所不同。
他环视了一遍殿下众百官,发现少了一个人。
“晋王今日不上朝?”
他的话一落,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无以回答。
“回皇上,听闻晋王身体微恙,便没有来上早朝。”最后,出来回话的是一个平日就与晋王往来密切的大臣。
“晋王身体不适?”他挑了挑眉,略一思忖后,道,“既然晋王身体不适,那事情就这般吧。会朝吧。”
他一声令下,众位大臣皆忘却了这件事,开始把即期来国事上发生大小事一一向他禀奏。
直至下朝后,他想了又想,才吩咐王继恩代他去看望生病不能上朝的晋王,他的亲弟弟。
对于他的这个弟弟,他可谓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文韬武略,助他得此大宋江山,恨他的霸气妄为,难以驯服。
很多大臣语重心长劝诫过他不下数次,说晋王野心勃勃,还是早日撤他晋王之位为妙。
他虽高高在上,却并不是不知道他这个弟弟的野心,之所以一直不动他,只因,他需要他的才华,与给予他最高的信任。
信任他虽有野心,却不会威胁到他,乃至他所坐的龙位。
派遣王继恩离开皇宫替他看望他的弟弟晋王后,本该去用早膳的他因为没有什么心情,便挥退左右,独自走在深宫大院中。
一步一步走着,他走到了皇宫深处,心有些烦着今晨离开寝宫时,那个仍在昏睡的人是否安然回到府上。
强占了他,他是如此的痛苦,每每看他,眼光中都含着恐惧与怨恨。
因为他,不止占了他的国家,还占了他,以一个完全令男人尝受到屈辱的方式……占了他……
不知走到何处,他倏然听闻不远处传来心中正在想着的人儿的名,不由停下脚步静静聆听,听了一会儿,他的目光渐渐冷却──
愤恨地穿过一丛草屏,他面若寒霜的站在原本在闲聊的两名内侍官面前。
皇……皇上……
见到他,两名公公抖如寒风落叶,颤颤巍巍跪到了他面前。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拼命压抑心中那低深无尽的愤怒,质问面前二人,谁天天在宫门外等候违命侯!还一追一赶,最后抱在一起!说,说啊!
就在他怒极之下,把其中一人一脚踢出几丈外,撞个东倒西歪头破血流时,另一名内侍才软瘫在地上,抖着声答:回……回……皇、皇……上……是、是……晋王……
25
他只记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随后喉咙一甜──血液由他口中涌了出来──
皇上?!
面前的内侍眼见,面色大变,惊叫起来。
皇上──
接下来,还发生什么,他记不得了──他倒在了草地上──
皇上病重!
才送走奉皇上的谕旨来探病的王继恩,马上他府上便又来了个公公,急急慌慌告诉他,皇上病重。
说不清心头骤然袭上的沈闷是什么,他连换衣都忘了,叫人备马,冲出府外,朝皇宫策马奔去。
来到皇宫里皇帝的寝宫外,他见到了面色惊慌的宫女内侍守在门外,走进寝宫中,他看到了宫中的各位御医,还有杜太后、皇后,以及平日他素不往来的兄弟和一些皇亲国戚。
杜太后面色忧虑地坐在龙床边,握着陷入昏迷中,面色苍白的男人的手,唇边一直不停在念着什么,走近些了才听清,是祈祷求神之类的话。
眼睛扫了一遍站在一旁的兄弟光美、暗自垂泪的皇后,他才走近龙床,看着他的母后,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兄──
“母后。”他轻轻唤了声,在看到杜太后睁着哀伤的眼睛看他时,他才问,“怎么回事,皇兄怎会突然病倒?御医们怎么说?”
“哀家也不知,听闻你皇兄病倒,母后的心都快碎了──”杜太后另一只手执巾沾了下眼角的泪,“赶到时御医们已经为皇儿就过诊了,还开了方子,说你皇兄是过度操劳外加火气过盛才会呕血病倒。”
“那么,皇兄没大碍吧?”
“这──”杜太后不知,他们遂往一旁的御医看去。
“回太后,晋王,只要皇上多加休息,不要暴急暴躁,很快便会痊愈。”御医一见,忙为他们解答。
“这便好,这便好──”杜太后一听,安心不少。
他闻言,原本积压于怀的沉重也渐渐散去。
没有多留在寝宫中,见到他的母后接过宫女端来的药汁慢慢喂仍然昏迷的人喝下时,他悄然无声走出了寝宫。
“王兄,听说你病了,所以今天才没来上朝?”三弟光美随着他,也走出了寝宫外,并叫住了他。
停住脚步,他慢慢回头看他,看着一向与自己不亲的弟弟,光义只有一种疏离感。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他淡然道。
“不怎样。”光美哂然笑笑,“皇兄素来爱戴你,信任你,就算你连日不上朝,他也不会说什么吧?”
他只是冷眼看着别有用意的弟弟,不应不答。
“可是王兄你……并不怎么心存感激吶……”含着深意的眸子轻笑着瞥向他,而后又接上一句,“我听闻,皇兄这次是被你气得病倒的……”
他眉头一紧,然光美却不再继续说下去,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朝他略一施礼便转身离开。
什么意思?他留在原地思忖,直至一个人走近他。
“晋王。”是王继恩。
“有事?”
“方才,卑职有听到侍中大人的话了。”
“哦?”
“回宫后,卑职稍稍问了下皇上病倒前发生的事……原来,皇上听说了晋王您与违命侯的事了……”
“什么?!”他顿时怔忡。
“卑职很快做了处理……已经,没有人敢在宫中多嘴了……不过,侍中大人想必多少还是听到些风声了。”
“做得好。”他赞赏地点点头,然后又冷目望向别处,“至于光美──一个刚愎自用的小子,哼,不足我惧!”
“那皇上那边……”王继恩多少还有点忧虑。
深深吸了一口微冷的空气,他凝目望着前方,沈声道:“一切,我自有打算。”
26
光义一直没有离开过皇宫,守在依然昏迷不醒的皇帝身边。
他坐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人,想象他听到他与李重光的事情时,是何等心情,居然会气得吐血倒地……
李重光……李重光……
从来都不正面去窥测他这个兄长对李重光的感情,以为他也如对待后蜀君主的宠妃花蕊夫人一般,只是一时情迷心窍,然,看来,似乎不只是如此啊……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犹记得那日宫中,他低唤病重的李重光的悲悲切切……似乎他对李重光的情……到了一个他想象不到的地方……
对了,一直很好奇。什么原因让他突然不顾一切要当上帝皇。
什么原因呢?
想着那夜迷离光芒中,他坚决、义无反顾的目光──他便好想、好想知道是为什么。
“……告诉朕,你与违命侯,到底是什么关系?”
陷入沈思中,没有觉察昏睡的人已经醒来,直至他出声后,他才收回神看着目光盯着床顶的他。
“你觉得呢,皇兄?”他轻笑,道。
“不要让朕猜,回答,你回答朕便可以了!”
“御医说你还是少生气为好,免得又气得吐血昏过去了。”
“赵光义!”他闲散的模样更是惹恼了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他按了回去。
“我看上他的夫人了,你忘了。”一边帮他掖好被子,他一边平静地告诉他,“我与他……什么都没有。今日清晨追赶,是他气我污辱了他夫人……在这里……”
光义指了指他一边的脸颊,道:“他狠狠掴了我一掌。”
“什么?”他不禁睁大了眼。
他笑着:“他打完我便跑了,我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打我,我气不过──便追上去了──”
“你、你没──没──”他的声音抖了起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