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选亲记-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怀里的人难得地柔顺,风御轩的薄唇微勾。兰姨说,再驯服的小猫,逼急了也会有出爪伤人的一天。他已经抛弃心中的挣扎,下了决心,并付诸行动。既然老天把她送到他的面前,他就要把握住。这只小猫,他要定了。
他细心地替她上药,在冰冷的触感传入掌心时,他突然低咒:“该死!”
华思染吓得抬头,对上风御轩生气的眼。
“你想在大热的天着凉是不是!”她的裸足凉得像冰块。
他用温热的手裹住她的足,帮她捂暖。
“别……”她欲缩回脚。
“怎么了?”他不放。
“我……我没有裹脚。”六岁时,爹纳妾,娘悲痛欲绝,吃斋念佛不问家事。她就偷偷地把裹脚布给拆了。爹常年奔波在外,不管家里的杂事;二娘向来拿她没辙,管不到她。三寸金莲是大户人家小姐身份的象征。杜家小姐就有一双小脚,这也是她唯一佩服杜家小姐到五体投地的地方。裹脚,很疼的……
风御轩英眉上挑,不以为然地说:“我从不觉得女人的美丽和脚的尺寸有多大关系。”粽子般大小的脚,走起路来不累吗?
“谢谢……”她低头。
他扬眉不语,继续给她捂脚。
她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他的外衣已经褪下,身上只着中衣,白日里梳起的长发,如今披散在背后,还有几根发丝零乱地散垂在额前,为他增添了几分狂放和不羁,与白天给人的印象大相径庭。倘若不是她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他大概要就寝了吧。
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他的肌肤散着热气,通过十指传入她的心房。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猜测,风家主子的衣袍下肯定有一副肌肉纠结的好身材。今天……
她抵抗不住诱惑,用手指在他的胸肌上戳了一下,果然硬如磐石,有弹性的磐石。
玩心倏起,再用力戳一下。啊,手指有点痛。
“你在做什么?!”他的大掌握住她不规矩的手,黑眸里的火焰激烫,“小心玩得不可收拾!”他沉声警告。
华思染暗暗地吐了吐粉舌,心想自己着实有点过分,居然对他毛手毛脚。
“好了。”他拿起床头的丝被,盖上她的双脚。抱起她,把她放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么晚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原本冻到麻木的脚,有了暖意和知觉,脚背上伤口的疼痛逐渐清晰了起来。
幸福的感觉美好却短暂。人,终是要回到现实。
她眨了眨眼,然后定定地望着他,她要把他的样子,他对她的温柔和怜惜全都牢牢地刻在心上。
最后,她开口,平静且出奇地坚定:
“我,要回扬州!”
第44章:【番外】之 他(1)
(一)风御轩
我,风御轩,风家第三十二代的继承人,坐拥风家世代积累的财富,就算是皇帝也要忌惮几分。
心里有个声音在问他:你,快乐吗?
快乐是什么?快乐的感觉是指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耍性,听着母亲哼唱着小调酣然入睡的那份随性和安心吗?如果是,那他五岁之后就再有没有快乐过了。
五岁,稚童的年纪。当其他同龄的孩子骑着竹马无忧无虑地到处乱窜的时候,他便开始为成为一个出色的风府继承人做准备。他懂的,很早就懂得,他这一生注定为风家而活。他是风御轩,更是风家的主子,背负着风氏一族上千人的命运。
风家的主子大多晚婚。并不是说风家的男人都清心寡欲,只是,为了能在家族里站稳脚跟,奔波于扩展风家的产业,又有多少时间去风花雪月,儿女情长?
人们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而他迟迟不愿成亲的原因是在于,母亲独守空闺的泪落得他心疼。
他反复告诉自己,一定要忽视心中的那份疼痛。喜怒不形于色是一个商人基本的准则,而心软则是一个商人致命的要害。
他不想再看到一个无辜的女人孤独地坐在华丽空荡的房里哭泣,在他还有借口抗拒之前。
然而,逃是逃不掉的。风氏家训:风氏男子必须在而立之年以前完婚。
父亲召我过去,问:“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我摇了摇头。
“叫媒人选几个合适的姑娘,你自己挑一个娶进门吧。”
合适?是说家世相当吧。
见我不作声,父亲捋了捋长须,“似乎草率了点,乘寿宴的当口,把几家小姐请到府里住段日子,再定吧。”
我点了点头。“爹没别的事,儿子告辞。”
父亲颔首。
我退了出去。即使身为风家的当家主子,婚姻也只是利益的工具。
他是为风家而生,为风家而活,他早就看透。风家需要继承人,他不得不成亲。
他有点同情那个还没有过门的女人,那个将会成为他结发妻的女人。
怜悯只在心里驻留了片刻,他告诫自己:风家的男人没有儿女情长!
(二)初见
有人在打量他,他敏锐的直觉这么告诉他,一边和面前的年轻男子寒暄,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去。
视线定在一个穿着淡紫衣裙的姑娘身上,婢女为她打着伞,生怕她会淋着雨。
她应该就是华家小姐了吧。媒人怎么向他夸她的?
扬州华府,千金华思染。芳华二八,贞静如莲华。
贞静的莲花吗?人如其名。
正在这时,若有所思的莲华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突然低首。他侧头一看,原来又是莫靖在施展他的勾魂大法。想起多日前,莫靖自认天下无敌的灿笑被赵郡主冷冷地瞪了回去之后,信心倍受打击的吃鳖模样,大快人心。今天……
“来,见过风府当家,风御轩,风爷。这是舍妹。闺名思染。”恍神间,莲华已经站在他的身前。
“华姑娘,幸会。”他说。
“奴家,见过风爷。”
她的声音不似郡主的清冷,也不似相国千金的软侬,淡定平和。
莲华抬头,对上他的眼眸,没有闪躲。
她没有傲人的美貌,但眼里盈盈的笑意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三)他的困惑
她唤他风爷,恭敬有礼。
只是,他……有这么老吗?他不禁自问。
他不否认平日里自己表现得不苟言笑,严词厉色。
莫靖常常嬉笑地说在他和雷澈身边待久了,都快不记得什么是笑了。
杜小姐叫他轩哥哥,赵郡主称他风公子,到她的口中,竟变成了爷字辈。
他抚上自己的侧脸,再次自问:他真的已经那么老了吗?
第45章:【番外】之 他(2)
(四)相国千金
相国千金是个美人,巧笑倩兮,顾盼生姿。
不过,她的热情,叫人有些吃不消。
“轩哥哥派人送来的翡翠白玉兔,我很喜欢呢。”相国千金的双颊扬着娇态的笑。
“杜小姐喜欢就好。”他答,面无表情。华家小姐在琳琅阁里相中一只翡翠白玉兔。他便叫仆人送了去。当然,他也叫人往赵郡主和相国千金的房里各送去一个。洗尘宴上,相国千金借二娘的口要紫纱缎的那次亦然。
在最后有定数之前,他不想让人觉得他偏爱某一家的小姐。更何况她们的要求对风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昨天我叫香屏端来的补品,轩哥哥喝了吗?”
“让杜小姐费心了。”其实,婢女刚走,补品进就了莫靖的五脏庙。
“轩哥哥不要太辛苦才好。”
“多谢杜小姐的关心。”相国千金望着他,眸子里填满了爱慕,但他的心就是动不起来。
“听说府里的牡丹开得正艳,月如想去瞧瞧。”
“我这就叫人去安排。”他示意雷澈。
“轩哥哥……不去吗?”相国千金的笑颜暗下。
“风某还有些公事要忙,恕在下无法奉陪。雷澈自会将一切安排妥当,让杜小姐满意。”赏花一向不是他的兴趣。
“轩哥哥公事繁忙,但人总是要休息的。何不去花园里散散心?”相国千金的言下之意,他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所以他更不想去。
瞧见相国千金一脸期望,推辞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杜小姐说的是。”当朝相国的面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雷澈,去告知郡主和华小姐。午膳过后,我邀她们去园里赏花。”
听到这话,相国千金怔了一下,像是有话要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她向他福了福身,带着婢女退了下去。
清静的早晨就这么被搅和了,他的心情有点糟糕。
出去透透气吧。
(五)偷听
蜜蜂,平日在园子里嗡嗡打转的小东西,他从来不会去注意。如今,他对它们,再也不敢小觑。
为女子簪花所代表的含义他怎会不懂?且不说簪花是对女子示爱的表现。假使簪了,他有心维持的平衡毁于一旦。不簪,相国千金如何下得了台?
幸好,一只蜜蜂蛰了相国千金的脸,解了他的围。他满怀感激。
在下令送相国千金回房的刹那,他瞥见华家小姐也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但在她的眼里,他看到的不是释然,而是失望——没看到好戏的失望。
见他出丑,她很高兴吗?
记起前些天他在园子里散步,耳际突然传来她和婢女的交谈。
他忍不住驻足偷听,是的,偷听。她们的话题是他。
“小姐,杜小姐看上去很喜欢风爷呢。”说话的是她的婢女。
“是呀。”她应,嗓音仍如初次相见时的淡定柔和。
“您就没有一点动心吗?”婢女又问。
他的心一震,竟发现自己十分期待她的答案。
“动心?当然了。”她的声音依旧平和,没有一般姑娘被问到同样问题时的娇羞。
她的回答让他感到无端地雀跃,可接下来……却令他有点哭笑不得。
“为什么不呢?风家主子,家世好,相貌好,为人好,最重要的是——”她故意拖长了话音,“他的身材也好!”
说完,与婢女笑成一团。银铃般的笑声撞击他的心间,久久回荡。
“小姐,就是没正经……”谈笑声渐渐飘远。
他低头审视全身,不可思议地微扯嘴角,有了许久未见的笑意。
原来,他并不是那么地一无是处。
第46章:【番外】之 他(3)
(六)好心情
他与她的话向来不多。
三日前,在湖边偶遇她和兰姨。不久,兰姨离开。只剩下他与她两人。
沿着湖边信步而走,除了开始的几句客套,没人开口。他没办法做到像莫靖那样,随时能说出几句俏皮话,把姑娘家逗得掩帕娇笑。
换句话说,他实际上是个言辞笨拙的男人。
那时的她很沉静,真的就如一朵贞静的莲花。但他知道,在她对他发表了那通不同寻常的感言之后,他知道,这只是假相。
与她无言地并肩而走,他不会觉得尴尬,反而体会到了一种平静的美感,仿佛心灵找到了慰籍的居所,祥和安定。
对了,今天他成功地说服她不再以风爷相称。
他甚为满意。
再者,在游船上,他发现,她是个颇大胆的姑娘。
“奴家能问公子一个问题么?”她问。
其实他大可不必理睬她的疑问。然而,她先前说想当一株蒲公草,随风驰骋,肆意飘扬的身姿,眉宇间不觉流露出的自信和美丽令他着迷。
自由,何尝不是他想要的?
他用沉默表示默许。
“风公子,为什么突然想到要成亲?”
她倒也不晓得客气。他对她又是刮目相看。
“华姑娘,为何会有此问?”他反问,无波的神色未变。
“奴家冒昧了。奴家很想知道,风公子卖奴家一个面子,请务必回答。”她的态度很坚持。
至少到下午为止,姑娘家见到他,除非必要他的话不会多于三句。他紧闭薄唇,仔细打量她。她的眼里闪过些许畏惧。
原来她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个发现取悦了他,他给了她答案。
后来,她又问了些别的,他也爽快地答了。与她在一起,不论是静默还是对话,他的心情都会变得大好……
“少爷。”有仆人来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什么事?”他不悦地浓眉一拧。
来人缩了缩身子。
“哟,什么事啊?”一听那没调调的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谁惹老大你生气了,眉毛皱得像麻花似的。”
莫靖看了看他,又瞄向仆人。
“管家要小的来禀报少爷。华小姐的脸被烈日晒伤。大夫诊过之后,说没事,休息几日就好。”
“少爷知道了。你下去吧。”莫靖挥退仆人,瞟了眼他手中的账册,倏地一笑,说:“华小姐受了伤,老大你忙你的,我代你去探望她。”
没等他反应,莫靖一溜烟地跑了。
扔下账册,他起身追出门去,莫靖早不见了踪影。
莫靖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感兴趣了?
他站在原地,好心情破坏殆尽。
第47章:【番外】之 他(4)
(七)动情
“那就三个都娶吧。”父亲的话语惊四座。他不禁大大地吃了一惊。
父亲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席上,每个人一如往常地用膳。
赵郡主长的很美,冷艳高贵的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能相国公子正是为此而倾倒。
在他看来,郡主似乎很不热衷和风家的亲事。对他,她举止有礼,没有讨好,甚至有刻意的疏远,即使是对着热恋她的相国公子也只是冷冷地爱理不理。冷傲如斯,他只觉得她的美丽只可远观,不可亲近。
相国千金,自然是花容月貌。但还是那句话,她的热情叫他有些吃不消。再来,她使计陷害华家大少爷的事,令人厌恶。风家主母的容貌可以不美,却决不能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华家小姐,那朵貌似贞静的莲华;那朵让他不假思索就把府里仅有的一瓶天山雪莲膏送她的莲华;那朵他甘之如饴为之打破他致力维持的平衡的莲华。
那日,注视着她红肿的脸,明明吃痛却咬牙忍住的神情,他心如针刺。在理智发觉之前,他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脸,轻柔的,带着怜惜。
怜惜!这两个字猛地使他清醒过来。所以,他逃了,慌忙地逃了。
风家的男人没有儿女情长!是的,没有!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寻她,她恰巧抬眸,对上了他的眼。
她没有躲开,嘴角扬起了笑。不是站在船头时迎风而立,自信满足的笑,也不是在如归居里,拿自己晒伤的脸比作猪头时纯真豁达的笑。她脸上的笑,堆满了嘲讽。
没有人可以这么嘲笑他!而且还是她!他的怒火勃然升起。
他盯着她,却换来她更深的笑意。
这下,他了然,她根本就是在故意挑衅他。想看他当场掀桌子吗?他偏不如她的愿!
他吸了口气,敛下眼。
余光瞥见她没了兴致,撇撇嘴,也别开眼。他的怒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胜利的喜悦,嘴角扯开弧度,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要是说,莫靖对她起了兴趣,惹他不快。那么,当看到相国公子像中邪似得为她殷情布菜,甚至欲伸手碰她的时候,先前的怒火又重集于胸中,烧得更旺。他有了把那只毛手剁掉的冲动。
他的手握紧了掌中的酒杯,眼里只有她。
直到相国公子追她而去,耳边响起相国千金的惊呼时,他才回过神。
低头察看,掌心里的酒杯已经化为了碎片。
她是他的。第一次,他有了这个念头。
第48章:第十一章 相思(1)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在风府的日子一如既往,一日三餐照旧,饭桌上你一言我一句的场面话,说着些无关痛痒的笑话。即使不觉得好笑,也不得不应酬地陪笑。
看似祥和的气氛,却又参杂着些许诡异。
赵郡主深居简出,只在用膳时露面。杜家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荣光满面,四处走动,仿佛是决战前夕的最后一博。她们都在等,等着他,等着他一语落定。除了等待,她们还能做什么呢?
五日前,风家主子发了话,没有他的命令,三家小姐不得随意离府。他,则是莫名地更加忙碌,根本见不到人。风府里,机灵点的下人都了然于心:新任的风家主母即将诞生。
但她知道,他的命令是针对于她。
那晚……
她说出去意,等他的回应。只见他瞳孔收缩,拳头握紧了松开,松了又紧,关节咔咔作响,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入腹。
正在她猜测今晚是不是能活着走出风家主子卧房的当口,他一把横抱起她,跨出房门。他是想将她带到僻静的地方,好来个毁尸灭迹?视而不见她的挣扎,他,抱得更紧。
她欲呼叫。
“若想把人都吵醒,你就叫吧。”他没看她,吐字冰冷。
她静了下来,不是因为他的威胁,而是她认出,他走的是回如归居的路。
他进屋,把她轻放在床上,不忘替她盖上丝被。
在庆幸没有提早去和阎王爷做伴的同时,她也怕自己会心软,背过身去,不愿面对他。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准去!”背后转来声音,阴森得好似暗夜的鬼魅,惹得她一夜无眠。
于是,第二日,便有了那道禁令。
他算是变相地软禁她吗?难道他不明白这只会愈发坚定她回扬州的决心?唉……
“小姐,您又在唉声叹气了。”一早,挽翠来房里,服侍小姐洗梳。
“有吗?”华思染反问,她怎么没发觉。
小姐这几天不知怎么地,总是心不在焉的,不是一个人长吁短叹,就是坐着发呆走神。有一次,眼见小姐拿起刚用煮沸的热水泡开的茶就往嘴里送,亏得她及时抢下茶杯,却也把她吓得够呛。
其实,跟了小姐十多年,小姐的心思她多少是能猜到些的。风老太爷寿筵那晚,伺候小姐更衣沐浴时,瞧见小姐胸前有个深红色的圆印,她愣了半晌。
小姐解释说,大夏天的,蚊蝇多,不小心被蚊子咬了一口。
哎……小姐搪塞的借口未免太不高明了吧。
相比唐朝的开放,大宋朝对女子的衣着可以说是保守得几近严苛。即使是夏天,再热的天气,衣服也要把人包得严严实实的才行。坦胸露脯是妓女或者是些不正经的女人才会有的装扮。蚊子哪可能会咬到那种地方?她又不是好骗的三岁的孩童。那痕迹是……
风府上下,会敢对小姐做这种事的,而小姐也没让他变成杜公子第二的,只有那个人了吧……
小姐的心事重重亦定是为了他……那她该不该把方才在厨房里听到的话告诉小姐呢?
“小姐……”挽翠自铜镜里望她,似有难言之隐。
“嗯?”华思染停下手中把玩梳子的动作,转身询问。
@奇@“我今早听到一个信儿……”挽翠顾虑着。“不过只是丫鬟们私下里议论,说不准是真是假,您听过就算了……”
@书@“是什么?”八成与她有关。
“就是……听说,昨晚风爷去了郡主的房里…过了很久才出来。”挽翠看了看主子的神色,咽咽喉咙。“还特意把左右的婢女都遣退了出去。”
“啪——”梳子摔在了地上。
“小姐?!”主子的脸一下子惨白,挽翠不由地一惊。
“我没事。”华思染艰难地挤出三个字,弯下身,欲捡起掉地的木梳,却发现手指轻颤,怎么也使不出力。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时辰,还能做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捏住,全身的血迅速冻结,冷若寒霜。只有眼眶是热的,伴着酸胀。她要流泪了吗?抬手一摸,眼睛却是又干又涩。
“小姐,只是下人们嚼舌,不一定是真的……”挽翠想补救些什么,尽管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事假不了……都怪自己多嘴,可是小姐总归是会知道的……
挽翠正想着,自己的腰身突然被人紧紧地抱住,小姐的头埋在她的腹间。
唉……小姐伤心时,就会这样。小姐看上去坚强,其实心里却脆弱的很。外人眼里的贞雅娴静,不过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假相。
“我要回扬州。我要回扬州……马上!马上……”悄然无声的房间里,挽翠只听得小姐不断地重复……
第49章:第十一章 相思(2)
他决定了吗?终于决定了吗?在荣耀和权势之间,他终究选择了皇室的荣耀。
反观自己,她,能带给他带来什么?巨大的财富?不,风家已经积蓄了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金山银山,不需要她一个小小扬州首富的女儿来锦上添花。
除此之外,她似乎一无是处。
她可怨他?重利,是商人的本质。两利相权,取其重。他会有这样的选择,她不会意外。撇开赵郡主少有人匹敌的美貌,郡主的身份不是人人都有的。势力的扩展没有尽头,培养优秀的继承人,能把风府的家业牢牢稳固,世代相传才是首要。优秀的继承人需要有出色的母亲来孕育,又有什么能比皇家的血统还要高贵?
意料之中的答案,成为了现实,她为何还是会心痛地喘不过气来?
他说,她是他的。却没说,她会是他的唯一。
她扬起自嘲的笑,曾几何时,她对他放下了如此深的感情,想要独占他?呵呵……她何尝不也是贪心的那个?
胸口的印记,消失殆尽。预示着他与她走到了尽头,在她陷得不可自拔之前。
也好,尘埃落定,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她亦将获得她渴望已久的自由。
两全其美,对他,对她,都好……
“吱呀——”门被推开,挽翠走进来,格外小心翼翼。
透过窗棂,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应该还早。
“小姐……”挽翠走近轻唤。
“怎么了?今个儿这么早?”她疑问。
“给您的。”挽翠从怀里掏出了块牌子,交于她。
她接过一瞧,吓了一跳。“这腰牌你哪儿来的?!”她惊声低叫。
挽翠樱唇紧抿,不说话。
“我的好挽翠,告诉我,这东西你哪里拿来的?”刻有风字和风家族徽的腰牌,见牌就如见风家主子本人。
“小姐,求求您别问。”挽翠的声音颤抖。“您想回扬州,但风家主子下了禁令,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回去了!难道您不想吗?”
想!她当然想!可是……
“小姐,您就信我一次!求您了。”挽翠在她面前跪下。
“你起来。”华思染下床拉起挽翠。“我不问就是了。”
“小姐……”她们走还是不走?
华思染用力地抱了抱挽翠,有了主张。
“好,我们回家!”
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了……
第50章:第十一章 相思(3)
有了腰牌,出府不成问题。
拿出牌子,说是想赶早去庙里烧头香祈福。守卫看了看,也就放行了,还问她要不要安排马车。她则推托说要体现自己对菩萨诚心,坚持步行,反正没多少路。
来风家时她就没有带多少东西,走也就不需要行装满满。理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塞在放供品的篮子里,免人怀疑。只要带着银票,需要的东西可以置办。
所以,她顺利地出了风府,而且是堂堂正正地从大门走的。
快步紧走,像似后面有无常索命,即使等到回头再也看不到宏伟的风家大宅,她仍是不敢松懈,立即雇了一辆马车,直奔码头。
风府的人是否发现了她的离开?她不敢去想。她留下了字条,他看了之后,该不会穷追不舍才对,但她还是觉得心慌。
老天毕竟是眷顾她的。到了码头,晨曦已亮,正打听有没有即刻启程离开洛阳的客船,去哪儿都好,就是不要留在这儿,她看到了扬着华家旗帜的商船。伙计连夜卸完了货,船只将返航回扬州。
商船的管事认得她,虽然吃惊不小,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迎她上船,安置了上房。
直到船扬帆离岸,码头在她眼里由大变小,逐渐变无,她惶恐不安的心才定了下来。
挽翠端来早膳放在桌上,走过来弯腰为她整理仪容。她起身,不小心瞄到挽翠颈脖间的青青紫紫,沿着颈项蜿蜒入领口,看起来令人怵目。
这种瘀痕她知道的……因为她也曾有过……
“你……”
挽翠抬头,察觉她发现了什么,欲盖弥彰地拉高了衣领。“小姐,求您别问。”她的眼,满是哀求。
“唉……”华思染低叹。想起了挽翠给她的腰牌。
这样的腰牌,风家上下一共有三块。风家主子有一块,风府的黑白总管各持一块。
三块牌子都是青龙木做的,正面刻有草书的风字和风家的族徽,但反面却是截然不同。据说,风家主子的那块雕着飞鹰,两位总管的牌子后面刻着啸虎。
而她手里的这块……
华思染翻过腰牌,虎虎生威呀……
那挽翠心里的人是谁?是雷澈?抑或是……莫靖?
“挽翠。”
“小姐?”
“你真铁了心一辈子跟着我?”她问。
挽翠眨了眨眼睛,然后正色道:“是的。挽翠跟定您了。”
她笑了,笑得满足。她,并不是一无所有。
一旦知道她偷偷地逃回去,爹不气晕了才怪,别说给她自由,不把她赶出家门就要谢天谢地了。她何不好好利用这来之不易的暇裕?
“那么,我们暂时不回扬州了。”
第51章:第十一章 相思(4)
两个月前,她与挽翠中途下船,写了封报平安的家书,托管事带回家。
下船后,她们主仆二人一路边走边玩,走走停停。再回到扬州华府,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
见到父亲,没有预想中暴跳如雷的怒气,父亲看她安然无恙地归来,叹了口气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显得心力交瘁。
原来,二娘病了,病得卧床不起。
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大哥见了她,给了她一个重重的拥抱,眼眸里有着少见的激动,她呆了半天。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华府发生了什么事?
“你过得好吗?”大哥问。
“我很好。你瞧,没缺胳膊也没少腿的。”她笑。还怕他不信似地原地转了个圈。
“那……那就好。”华念平黯然。
“怎么了?”她奇怪地问。
“没什么。”大哥的脸色又恢复一贯的温和。“思染……”
“嗯?”她看他。
“你不要怕,哥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大哥的双手握住她的肩,似乎要传输给她勇气。
她先是一怔,随即觉得有暖流涌过心田,嘴边漾开笑花。“好。”她答。
大哥也被她感染,笑得温柔。“娘原本也要来迎你,让爹挡了回去。”
二娘?
“你有空去看看娘吧。”他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妹妹和娘的心结还得靠她们自己才能解开。
※※※※
自古逢秋悲寂寥。
秋天,草木凋零,繁花落尽,风日萧飒,让人觉得瑟缩。“我言秋日胜春朝”的情怀,古来又有几人?
“小姐,去夫人那儿吗?”挽翠问。
“嗯。”华思染点头。娘病了,大夫说是积郁成疾,气血不畅所致。积郁成疾吗……
自从爹执意娶二娘过门后,娘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诵经参佛,不谙俗事。娘变了,变得她都不认得了。她多么想念小的时候,娘会把她抱在膝上,哼着小曲,哄她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