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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亲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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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兰姨叹气,摇了摇头。

“您相信大哥是冤枉的吗?”华思染问。

“从表象来看,华公子的事人证俱在。可是……”兰姨看向窗外,眼神游离,“有时,我们双眼所看到的东西并不见得就是事情的真相。”

“谢谢。”她说。

“哦?谢我什么?”

“谢谢兰姨的信任。”她答。

“我说了什么吗?”兰姨淡笑。“丫头,看开些吧。在这深宅大院里,多的是不了了之的无头公案。日子久了,也就惯了。”

华思染不由心惊。华府虽然是扬州首富,但除去为数不多的奴仆,宅子里就爹、娘、二娘、大哥和她五人,简单安宁。风家是北方巨富,宅子里人多嘴杂,明争暗斗,盘根错节,个中的复杂是她没有经历过,也是她所无法想象的。

“我想我会尽力以平和的心境来看待这些事。”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某些时候,即使你不去争,不去夺,也并不意味着你就能远离祸端。”兰姨的话耐人寻味。

“我不懂。”她摇头。连躲都不行吗?

“以后你会懂的。”兰姨看她,端起茶杯。“不聊这个话题了,咱们品茶吧。”

“嗯。”她捧起茶杯小啜一口。果然是好茶,满嘴留香,回味无穷。

“你想嫁给御轩吗?”兰姨没预警地一问。

她险些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思染……”

“我想听的是实话。”兰姨打断她。

“思染原本就没打算对兰姨说假话。”她顿了顿,“我不想。”她没有忘记来洛阳的初衷,她要的是自由,不是婚姻。

“呵呵……”兰姨忽地笑起来,对她的答案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看来,我那个外甥注定没这个福气了。”

说完,兰姨不再言语,静静地品茶。

不问她为什么不想嫁?华思染心想。

风家主子真考虑把她们三人都娶进门吗?她欲问,却终究没有开口。就目前来说,她会做正室的可能微乎其微,而做人妾室不在当初和爹的约定之内,她有权利拒绝,不算违背诺言。无论是正室还是偏房,她都没兴趣,她要的只是自由。

悬了好几日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对自己笑笑,离回扬州的日子不远了。

“夫人,老太爷来了。”婢女进屋禀报。

华思染从圆椅里站起,正好瞧见风老太爷——风衍修,走了进来。

“老太爷安好。”她欠身行礼。

风老太爷大概没有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她,露出惊讶之色,不过,遂即恢复常态。“华小姐,无需多礼。”

“姐夫,怎么有空来?”兰姨不紧不慢地自卧榻起身。

“没事,过来看看你。”风老太爷说着,在椅上坐下。

风老太爷到了,那她就告辞吧。“思染想起还有些事,改日再来叨扰兰姨。”她朝两位长辈福身,移步离开。

“姐夫,今日前来有事么?”望着华思染走远,何芷兰婉笑着问。

“没事不能来吗?”风衍修看她,眼眸里有着难言的悲痛与……深情。“芷兰,二十多年了,你非要如此待我吗?”

“既然都二十多年了,请姐夫就莫要再提了。”她为他沏上一杯茶。

“芷兰,这么多年来,我的心里面只有你。我的心意你明白的。”芷兰年轻时孀居,妻子接她来风府居住,他一见倾心。

“这话要是让几位风夫人听见,她们可是会伤心的。”她仍然笑得淡然。

“你知道,她们都是芷芊要我……”当年,妻子提出要帮他纳妾,好让风家多子多孙,他觉得在理,没反对,于是有了现在的几位夫人。

姐姐提出要纳妾,他就一定得接受吗?姐夫真是不了解女人。

她的姐姐美丽高贵,恪守妇道,却不是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的人。她爱姐夫,即使风何两家联姻,更多的是出于利益上的考虑。嫁为商人妇,注定了平日与丈夫聚少离多,她的丈夫爱她吗?为人妻者,贤良淑德,不骄不妒,侍奉公婆,无欲无求。根深蒂固的认知让姐姐开不了口,所以她想到孤注一掷——替丈夫纳妾,如果丈夫说不,就是爱她,如果丈夫答应,便是不爱她。姐姐的良苦用心,她的丈夫真能明白?姐夫或许在商场上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在这方面却是个迟钝的男人。在聚英楼里,会想出让御轩把三家小姐都娶进门的点子不就是最好的佐证?

是的,姐姐在人前博得“贤妇”的美名,但当丈夫在小妾房里过夜,自己独守空房暗夜饮泣的日子又有谁清楚呢?别人不明白,她做妹妹的明白。有一就有二,姐姐选择不断地替丈夫纳妾,来麻痹自己破碎不堪的心。

唉……何苦呢?

“你还念着他吗?”看她游神,风衍修问。

他?她短命的丈夫吗?纯粹凭借媒妁之言,她下嫁的丈夫。依稀记得,他是个病弱斯文的男人。新婚之夜,他温柔地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等他病好了,他要带她游遍大江南北,一辈子待她好,决不二心。然而……“芷兰,生为李家人,死是李家鬼。”

“芷兰,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肯看看我?”风衍修激动道,手覆上她的。

她抽开手。“姐夫是要逼芷兰离开风府吗?”她会在姐姐去世后还留在风府,是因为她在姐姐临终时答应过姐姐,要在风家守着御轩,至少等他娶妻之后才能离开。御轩是姐姐唯一的骨肉,亦是她的血亲,她不能食言。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风衍修语塞。

“请姐夫别说了,品茶吧。”她把凉掉的茶水倒了,重新泡上热的。

御轩成亲日子算算也快到了,华家小姐不愿意嫁,新娘会是谁呢?

屋外,漆红的梁柱后,华思染双手捂着嘴,不敢移动半分,连呼吸也显得小心翼翼。

回如归居的路上,她发现把绣帕忘在兰姨的房里,那是她十分喜欢的一条绣帕,所以她临时起意中途折回。通报的丫鬟不在,她就直接进院来。想不到……

她好像听到不该听的东西了……

第32章:第八章 较量(4)

她有午后独自散步的习惯。说是习惯,实际上,也是进了风府才养成的。反正闲着没事可做,随便逛逛也好。风府很大,每次都能逛不同的地方,鲜有重复,不会使人觉得厌倦。只是……

这杜二公子为什么非得跟着?而且那双似有所图的眼老是在她身上徘徊,教她犹如芒刺在背。

近些天来,杜二公子对她可真是关爱有加,受宠若惊四个字早已难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了。

当然,她不会据此就乐陶陶地以为杜二公子对她有意思。他之前对赵郡主的示好难道都是假的?恰恰相反,她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赵郡主对杜二公子的态度总是那么爱理不理的了。

杜仲日的讨好太谄媚,太急切,让人不自在。

“能在此地遇见华姑娘,真是有缘啊。”杜仲日不无感慨地叹道。

“是啊,好巧。”真的是偶遇吗?要演戏?好,她奉陪。

“前些日子,华姑娘受了伤。杜某没能去如归居探视,深感不安。”杜仲日又道。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奴家已经痊愈,杜公子莫要再挂心。”她虚应。

杜二公子又说了些什么,她没留心听,自己一个人沉浸在思绪里。

午后的风府,安详平和,廊下几乎没人走动。难得的片刻清静,舒适宜人。无疑,倘若杜二公子不在身边,一切将显得更加完美。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一方僻静荫凉之处。

咦?怪了。杜二公子怎么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抬首,杜二公子正盯着她瞧,眼睛里透着的光亮,使她不安。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华思染察觉不妙。

“杜公子若是没事,奴家回房了。”她顾不得行礼,转身就走。

“华姑娘!”杜仲日大跨一步上前,用身体挡住华思染的去路,拦下她。

“杜公子还有事?”华思染问,她开始戒备起来。

“华姑娘冰雪聪明,连日来,杜某的心意,华姑娘不会不了解吧?”杜仲日暗示。

“恕奴家愚昧,杜公子的意思,奴家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杜仲日吟诵,目光闪烁,更加靠近。

“杜公子,您逾礼了。”华思染向后退。

“思染,我喜欢你。你就像荷塘里的莲花,清丽脱俗……”杜仲日表白,步步逼近。

“杜公子,请自重!”华思染再次提醒,口气不佳。

“思染,我是真心的……”眼看杜仲日低头,唇欺向她的。

天哪,谁来救救她?

“啊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在寂静的午后格外刺耳。

仆人听到悲惨的呼叫,从四面八方赶来。

当他们找到声音的来源,只看见,杜公子,两手抱一腿,单脚在地上乱跳,嘴里不住地哀嚎,然后,一个不稳,倒在地上呻吟,样子滑稽可笑。而华小姐,立在一旁静观,一动不动,脸上显现着少见的怒气。

她……是不是踹得太重了?华思染反省。

不过,些许的内疚之情一闪而逝。谁叫他自找的!?

“出了什么事?呀——杜公子,您这是怎么了?”众多仆役一拥而上。

“杜公子不小心踢了自己一脚。”

啊?仆人们疑惑。怎么个踢法?吃饱了撑的才会自己踢自己吧……哦,还是先不要管了,把杜公子抬回房,请大夫要紧。

冷冷地丢下话,不理会他人的纳闷,华思染掉头就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哼!

第33章:第九章 圈套(1)

秋阴时晴渐向暝,变一庭凄冷。

伫听寒声,云深无雁影。

更深人去寂静,但照壁、孤灯相映。

酒已都醒,如何消夜永?

——周邦彦。《关河令》

杜二公子不小心摔伤了脚,整整在床上躺了三日,才能下床走动,不用一瘸一拐的。旁人纵使有满腹疑问,也不好多说,杜二公子自个儿都说是不小心跌倒的了,不是吗?

当意识到杜家小姐的瞪她眼神有冰块的温度,华思染了然:杜家小姐想必已经知道杜二公子受伤的真相。而她那一踹,确实把杜二公子伤得不轻。

她对他,略施小惩而已,就连杜二公子本人都自知理亏,选择粉饰太平。杜家小姐又能如何?恐怕也只能用瞪她来解气了吧。

然而,华思染如果认为杜家兄妹会把打掉的门牙往肚子里咽,显然,她错了,那仅仅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在她心里,杜家兄妹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挽翠紧闭着双眼,浑身湿透,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宛如毫无生气的布娃娃。华思染一窒,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动。她赶紧上前,伸手碰触挽翠没有血色的脸颊,冰冷的触感,更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怎么会这样?”华思染失神地喃喃。早上来替她梳头时还好好的……怎么分开一会儿工夫就掉到湖里去了?

“华小姐不要担心。救挽翠姑娘上岸时,已把她胸腹里的水逼出。管家去请大夫,大夫很快就到。”华思染这才注意到雷澈也在房里,全身湿淋淋的,黑色的衣袍滴着水。人,是他救的。

“谢谢雷总管救了我们家挽翠。”她欲起身行礼,却被雷澈阻止。

“华小姐是风府的贵客,雷澈只是尽职责。”脸上一向的面无表情。

“大恩不言谢。您的恩情,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她感激道

“华小姐言重了。还是请华小姐先把挽翠姑娘身上的湿衣服换掉,以免染上风寒。”救人要紧,但男女有别,他不敢越矩半分。“雷澈先回避了。”雷澈作揖,退下。

“请留步,雷总管。”华思染唤道,“我有一事请教。”

雷澈停下脚步。“华小姐请讲。”

“请问,挽翠是如何落水的?”风府的婢女只是说挽翠掉进悦影湖里,被人救起送回房了。

“事情的起因,雷澈也不知晓。只是……”雷澈在考虑要不要对华小姐如实说。

“雷总管不要多虑。我只是想知道挽翠究竟为何落水。”挽翠是个心细稳重的人,不会这么不小心。

见华小姐坚持,雷澈下了决定。“雷澈只知道,挽翠姑娘落水时,杜公子在场。”说完,雷澈走出屋子,带上房门。

第34章:第九章 圈套(2)

雷澈的话像是火药,在华思染的脑中爆炸。

挽翠出事前怎么会和杜仲日在一起?他还不吸取上次的教训?杜仲日轻薄她不成,急色地想要从挽翠身上下手,来个霸王硬上弓?所以……

“咳……咳……”床上的挽翠轻咳,缓缓地转醒。“小姐……”挽翠嘴唇微启。

“嗯,我在。”华思染赶忙走至床边。

“小姐……我掉到湖里去了。”挽翠的声音虚弱,努力想起身坐起来。

“嗯。不过,雷总管救了你。现在没事了。”华思染慢慢地扶起她,拿了枕头给她靠着

“湖水好冷……好深。我不会游泳……我好害怕……”挽翠神情恍惚。

华思染抱着她,安慰道:“不怕了,不怕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先把你的湿衣服换下来,好不好?”

“我好怕……小姐……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叫救命……四周都是水,我踏不着底……”挽翠在她怀里语无伦次,身子因恐惧而轻颤。

“不要说了……你现在好好的……不怕不怕……没事了。”挽翠的模样令她心疼,眼眶里不禁浮起湿热。

挽翠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她的话,继续自语道:“杜公子只是站在岸上看……水灌进我的嘴里……我的耳朵里……到处都是水……”挽翠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挽翠,你醒醒……醒醒……看看我……看着我!”华思染摇晃着挽翠的肩膀,掉下眼泪。“没事了……没事了……”

挽翠呆滞了一会儿,最终,抱着她哇一声哭了出来,像要泄尽胸中积郁已久的骇怕。

“是杜公子……是杜公子……他在湖边把我拦下。他给我一个纸包,要我把药……放在小姐的茶水里,玉成他的好事……”

华思染一震。药?能成全他好事的药?不是迷药,就是春药咯?那一踹还没能让他死心?

“我不答应……杜公子说小姐早晚会是他的人,如果我……肯帮他的忙,等小姐嫁到杜家,他就收我做小妾……保我一辈子穿金戴银……”挽翠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挽翠自小在华府为婢,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背叛小姐的……我拼命地摇头,但……杜公子他越走越近,我一步步向后退……然后……然后……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故意去招惹杜公子……您要相信我……相信我……”挽翠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情绪激动。

人渣!她上次踹的真不该是他的腿,而应该是他的命根子!听完挽翠的叙述,华思染怒不可遏。

杜家兄妹打的如意算盘,她多少也是猜得出几分的。无非不就是想着倘若杜仲日能把她弄到手,杜家小姐自然就少了一个对手,毕竟比起皇室背景的赵郡主,她要好对付地多不是吗?这也正是为什么杜仲日会突然把目标从一瞥惊鸿的赵郡主转移到她身上。

又或者说,杜家小姐也许能够忍受和赵郡主分享一个丈夫,相国千金的骄傲却使她受不了和出身低贱的商人之女共侍一夫。

呵!好笑了。风家是北方首富,不也是世代相传的商贾之家吗?既然看中身份贵贱,她杜家小姐为何还急着嫁进来?

好,就算杜家小姐有双重标准。那她就不能靠自己的本事去讨风家主子的欢心吗?非要背地里耍这些见不得人的诡计,伤害无辜的人?为了败坏华家的人在风府的名声,孤立她,他们设计陷害大哥。她忍了。这次……要出人命的,他们知不知道!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华思染大声吼道。

“小姐……”床榻上的挽翠被主子冲天的怒火吓到。

华思染拉开房门,恰巧碰上欲敲门进屋的莫靖,他的后头跟着大夫。

此时此刻,怒气像是一团火焰在她胸中剧烈燃烧,侵蚀着她的理智,无暇再在人前维持温婉有礼的形象,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杜家兄妹问个清楚。

既然他们不想过安生日子,那么,大家就都不要过了!

第35章:第九章 圈套(3)

“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指的是人心中一发怒,胆就壮,产生惩治、报复或杀人的念头。华思染不得不佩服古人对人性的了解,因为这句话正是现下她最真实的写照——愤怒像出笼的猛虎,让她有杀人的冲动。

问了仆人,得知杜家兄妹在当家主子的书房里。

哈!又是书房!

书房前没有人守卫。完全记不得进别人房里要敲门的礼貌,华思染几乎是破门而入。

书房里,杜家兄妹错愕地看着来人。这贸然闯进来的女子是他们认识的华家小姐么?印象中总是温婉娴静的人儿,如今怒气冲冲,不,简直是杀气腾腾!

见雷澈也在书房,华思染心想,雷澈一定已经向自家主子禀明了出事时的状况,所以,杜家兄妹才会被“请”到书房来。好,乘机会,一道说个明白。

“杜公子。”华思染还是知道自己此刻是在风家主子的书房里,她努力维持着残存的理智。“听说,我家挽翠在落水时,您也在场?”

“我……我路过……”杜仲日吞吞吐吐。

“只是路过?”她眯眼斜睨他。

“是她……是那个贱婢……是那个贱婢要勾引我!所以……”杜仲日涨红脸,强辩道。

“所以她就掉进湖里去了?!”华思染的说话声不自觉地提升,最后的一丝理智轰然崩溃。“请问杜公子,挽翠若真是要勾引你,为什么险些丧命的人是她?!”她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相国公子到底要不要脸?!

“华姐姐,二哥他……”看不下去兄长的窘态,站在一旁的杜月如出声。

“你闭嘴!”华思染低斥。

杜月如先是一怔,然后,眼睛一热,转向风家主子。“轩哥哥……”华家小姐居然凶她。梨花带泪的娇颜显尽心中的委屈。

华思染皱了皱眉,心情更加烦躁。“要哭出去哭!”就知道扮弱!哭能解决问题的话,她第一个去哭倒长城!

杜月如难以置信地美眸圆睁,泪犹挂在颊边,惊诧地连啼哭都给忘了。她……她刚才说什么?

书房里的气氛紧绷,弥漫着火药味。

“够了!”风御轩的声音不怒而威。“雷澈,带杜公子和杜小姐回房休息。”

又要息事宁人?不了了之?华思染不能理解地瞪着风御轩。

雷澈领命。“杜公子、杜小姐请。”

杜仲日心虚,求之不得地想快快远离这个令他颜面尽失的地方,而杜月如纵然心有不甘,风家主子的命令也不好违逆。

三人走出书房,雷澈合上门。

“你这算什么意思?”华思染上前质问。

“你失控了。”风御轩从书案起身,走到她面前,陈述事实。对他,她直接用了“你”。

“是又如何?”她的理智早在看到挽翠病弱地躺在床上时就跑去和周公下棋了。

“你冷静点。”风御轩伸手稳住她的肩。

“挽翠弄成这样,你叫我怎么冷静?!”华思染拔高嗓音。

“思染,你冷静点。”他拥她入怀,安抚着她的激动。

“我不要冷静。大哥的事我冷静了。可是结果呢?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我不要冷静!”她在他怀里扭动。

“别感情用事!”杜家兄妹不是省油的灯,他怕他们会伤害她。

“风御轩,你给我放开!”她连名带姓地叫他,在他身上又踢又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们。”

“找他们?你以为杜仲日还会给你踹他一脚的机会?”抱着她的双手丝毫没有松开,他在她耳边低吼。

风御轩的一吼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透彻心凉,让华思染清醒不少。天啊,她在做什么?像一个泼妇似的在这里发疯有用吗?对,冷静,她要冷静。

见怀里的人停止了挣扎,紧拥她的手臂稍微松了点劲。“发泄完了?”过了许久,风御轩问,语气轻柔,带着怜惜。

“奴家失态了。”她的理智全数从周公那儿回来待命。“请风公子放手。”

会唤他风公子,说明她已恢复正常。风御轩苦笑着松开手,拉开彼此的距离。软玉温香的充实感在怀里消失的刹那,他,茫然若失。

“挽翠说,杜公子逼她在我的茶里下药。”华思染抬头看他,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了先前的冲动。

杜仲日这个畜牲!风御轩脸色一冷,在心里暗咒。

幸好,她的婢女忠实于她,才没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你不信?”她问。难道他相信杜仲日那套自相矛盾的说辞?

“不,我信。”他说。

“风公子准备怎么做?”她又问。

第36章:第九章 圈套(4)

风御轩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杜相国在朝廷里的权势如日中天,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要动杜仲日……很难。”打狗还要看主人Qī。shū。ωǎng。,更何况是相国公子。

“所以……?”华思染等着他把话说完。

“稍安毋躁。”他说出四个字。

“是要我把今天的事当作没有发生过吗?”她笑得凄凉。

“不。只是耐心地稍加时日。”他不会放过他的。

“我知道了。”她的笑容淡去。大哥离开时寞落的神情,挽翠因惊恐而不住颤抖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交叠。她,心痛如绞。“奴家告退。”她打开房门。

“某些时候,即使你不去争,不去夺,也并不意味着你就能远离祸端。”

“我不懂。”她摇头。

“以后你会懂的。”

多日前,与兰姨的对话,倏地在她耳畔响起。

现在,她懂了。

要是忍着避着都不行的话,那么就没必要这么做了。忍是心上的一把刀。她不打算再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风御轩看着华思染孤身远去的背影,锥心的刺痛涌上心头,比前几次愈演愈烈。自从送天山雪莲膏匆匆告辞那一日起,他未再踏足如归居半步——陌生的情愫难以控制,让他心慌。

当看到杜仲日有意追求她时,他怒形于色,多年商场滚打练就的自制力荡然无存。当听闻她毫不客气地把杜仲日踹到卧床不起,他竟坏心地乐不可支,把来报的仆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为她的喜而喜,为她的悲而悲,这就是所谓的男女之爱?他爱上她了吗?

那她呢?

※※※※

是夜。如归居

眼前的女子会独自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主动上门拜访,华思染颇为费解。她意欲为何?

屋子里就点了一盏灯,灯光昏暗摇曳,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只看得清个大概的轮廓。

在听了那人的来意之后,华思染更是摸不着头绪。“你真要帮我?”她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是的。”来人走到窗前,向外看去,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华思染问。无缘无故,天上不会掉金子。

“你不是正需要吗?”窗前的人勾起一抹笑反问。“请华小姐别问原因。我不会害你。”那人欣赏着月色,加道。

害她?华思染也笑。在风府里她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当家主母的位子?那本来就不是她想要的。

“要你帮我,我的代价是什么?”银两?以她的身份,不可能是缺银子的人。风家主母的位子?如果她想要,就让她拿去吧。这个代价值得!

“不。”那人的回答使华思染感到意外。“能让他们痛心切骨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那人的笑意更深,在月光的照亮下显得美丽而……残酷,宛若一朵嗜血的罂粟。他们不该伤害他的。他是她见过最温柔善良的人,而今,记忆中温润如玉的眸子却因陷害蒙上了尘埃,黯淡无光……

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第37章:第九章 圈套(5)

“哟——华小姐,你来啦。”风四夫人巧笑迎上,招呼地热情。“红儿,上茶。记得要用我柜子里上好的龙井。”

“思染说过,要是四夫人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思染。”华思染行礼。

“瞧我这记性。思染,快进屋里坐。”四夫人立马改口。

“那思染就打扰了。”她进屋落座。“昨日,我差挽翠给您送来的丝绸,还中您的意吗?”

“中意、中意。怎么没见挽翠?”四夫人接过婢女端上来的茶,随口问道。

“她跟了我大半天,我让她歇息去了。”她答。那匹丝绸是华家商船从扬州运来的上品,和风家羽丝阁的丝绸难分伯仲。

“现在像你这样体贴下人的主子不多了呢。”四夫人开口夸赞。

“四夫人过奖。谁不知道,风府里四夫人关心仆人是有口皆碑的。上个月,桃红的爹病重,四夫人不但放了桃红十天的假,还给了银子请大夫。桃红逢人就说她跟了个好主子,要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夫人的大恩大德。”

“呵呵,这种小事她还放在心上,弄得人尽皆知……”四夫人嘴上谦虚,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心里乐得很。她的拍马算是拍到了点子上。人嘛,谁多少没有点虚荣心?

“四夫人为人行善,怎么能说是小事。”原来她的嘴也可以像抹了蜜般地甜呀。

华思染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啜一口。“好茶!”上好的龙井啊……四夫人会用这等好茶来招待她,是把她当自己人了。这些天在四夫人身上下的功夫没有白费呀,但这还不够……

“听说四夫人的亲弟就要成亲,恭喜呀!”华思染恭贺道。这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唉……”四夫人没有喜色,整张脸反而黯了下来。

“四夫人,怎么了?思染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轻咬下唇,作惶恐状,楚楚可怜。

“不,不。唉……”四夫人急忙否认,长叹一声,欲言又止。

“四夫人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她撒下网,等鱼儿上钩。“四夫人要是看得起思染,不妨说出来,看看思染有没有能够帮忙的地方。”

连日的相处,四夫人已把华家小姐视作自己人。“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四夫人娓娓道来。“我十五岁那年,我娘为家里添了个儿子,爹娘中年得子,宝贝得不得了,而我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几乎等于自小看着他长大的。他要成亲自然寒酸不得,你说是不是?可是,要办一场风光的婚礼……”

是要用银子堆砌出来的。华思染在心里替四夫人把话说完。

风四夫人的父亲官居六品,官衔虽不大,好歹也是个食朝廷俸禄的官员,所以,她四夫人姑娘时也算是个官家小姐。只可惜父亲早亡,家里唯一的男丁尚幼。于是,家道中落,为了全家的生计,她咬咬牙嫁进风家为妾,至少能够保证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对娘家也好有个庇荫。但是,直到她嫁进来才知道,风家虽然家大业大,对各房的用度却是有限制的,每房按人头领取月银,由长房专门管里。风家纵使有金山银山也不是能任意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原以为生了个儿子,就算不能继承风家的主位,也能确立自己在风家的地位,博得老爷子的宠爱。谁知,孩子因为早产,未满周岁就夭折。去年,女儿出嫁,她的私房钱几乎都偷偷塞给女儿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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