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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一梦 第一卷 流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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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纵横商场、冷漠淡然的裴煦,如何也是想不到自己的人生,会在异界里悄然上场。
功德无量,腹黑+强势+年下的小攻尚未养成;
万寿无疆,淡漠+强势+年上的小受正在成长。
烽火残阳中的征战杀戮,掩不去谈笑间的温声细语;
宫闱萧蔷下的勾心斗角,淡不了依偎中的似水年华;
莺歌声中,那泛舟江湖、安老江南的心中风景渐渐老去,只留下发黄的笔迹;
鸿雁飞来,那灯烛摇红、风雨相依的人生旅途却在浅描细抹里,辗转出一片馨香;
千秋霸业,不过一梦恍然,但能有那恍然间勾勒的千丝万缕,便足够了你我醉梦一场……
关键字:裴煦、凤曦、架空、耽美、Bl
【卷一:流年】
楔子
一灯如豆,奄奄欲灭。
裴煦的眼略略在那案上的书、窗外的雨上逗留了一会,眼神晦涩,幽暗难明。
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他的病已然是入了膏肓。这种先天性的病症,便是在科技高度发达医疗日益先进的现代,也只是拖得了一时半会。现在虽是在身体上无甚痛苦,但裴煦他若是拖到三五天,便会如老年痴呆一般,只能痴痴愣愣得活着。
四十多年来,裴煦掌控家族,纵横商海,岂愿落得这种下场?如此活着,倒不如一死了之。因此,裴煦他便计划着了结裴家的一切,然后一管药剂,倒也是轻松的事。
正是想着,咿呀一声,木门推开一道缝隙,一丝冷风顺着缝隙溜了进来,翻卷起进屋人行走间起伏的风衣衣摆。
将木门合闭,隔绝门外众人那炙热的、疯狂的、沉静的、冰冷的等各色眼神,原峻一向冷酷得如同冰雕般的脸上,微微露出怅然与痛楚的神色,但转过身后,面上却依旧是以往的淡漠神色,仿佛正步上祭台的祭祀,端肃沉静。
微微低着头,原峻步履稳重无声,迅速地走到裴!的床边,将手上的一份文件递与正不知拼装着什么东西的裴煦,道:〃家主,我已按照您的吩咐,收购了罗氏商团以作继任家主的考验,其余也妥帖了。〃
听到这句话,床上的裴煦放下手中的模型,拈起那文件,略略翻看了一下,便合上文件,眼波淡漠,静静地看了原峻一眼,悠然浅笑道:〃虽说是各花入各眼,只是裴宣他,怎么会入了你的眼,原峻?〃
略一迟疑,原峻不明白为何裴煦挑明了这件事,但沉默良久,他还是怅然地低声道:〃我若是清楚,也不至于此。〃
原峻话语间的淡淡黯然,却是让裴煦难得的愣怔了一会,心里更是暗暗的思索起来。
难道原峻他真是爱着裴宣?身为自小便辅助他的原峻,应该清楚以他的能力看出文件中的超格之处,并非难事。但是为了争取自己那个儿子存活的几率,原峻竟故意将家主继任后的考验折腾出这种难以处理的局面。若是那个似乎极在意他的裴蓦,他知道的话。。。。。。
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温和的笑容,裴煦若有所思的看了原峻一眼,才起身将一个文件递与原峻,道:〃本想让你如愿以偿,脱离裴家,但这种情况下,你更需要这个吧。〃
柔软的宣南纸,在灯火下反射出浅淡地堇色辉光。
原峻微微一愣,匆匆扫视过数行字,却是心里一颤──这是裴氏长老的任命书,再后面却是裴氏家族核心产业之一的任命命令。
裴氏的家族长老,本就是一个极尊贵的位子,多是历代家主及其心腹亲信退任后担任。待遇优裕,责任极少,除非背叛家族,等闲事物便是无法涉及到任一长老的。而这一份核心产业,也是裴煦练手时成立的,拥有全权,此时交与原峻,家族中人更是谁也无法说出话来。
这样,不论裴宣如何挣扎,也是无法逃脱自己的控制了。。。。。。
默默地收下文件,原峻眼神复杂的凝视着裴煦,声音微微沙哑的说道:〃那罗氏家族,又。〃
挥手打断原峻的话,裴煦浅笑温文,淡淡道:〃儿时曾承诺满足你一个意愿,此时也算是了结了。至于罗氏的事,你并未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若那裴蓦处置不当,将裴氏交与长老团处理,也并非不可。〃
听到这句话,原峻微微一惊,正是要开口,门外便传来一道略带惴惴的声音:
〃父亲!〃
淡淡地看了原峻一眼,裴煦的眼神中带着若有若无地几分莫名感叹,似乎是惊讶原峻的眼光,良久,方才徐徐吩咐道:〃开门。〃
原峻身形一僵,他知道裴煦眼中的意思,但却不知自己心中的滋味。只是他素日便习惯了裴煦的命令,此刻身体自然是如往常一般,呈现出极恭敬的姿态,缓缓退去,而后便将那仿佛经不起一丝折腾的木门开启。
吱呀。。。。。。
门外本是自成的一个天地,那一声父亲已然惊动了人心。而这木门开启的声音,虽是极微小的音调,却也打破了周遭空茫得如同死寂的氛围,让肃立在外的众人心头一颤。
未过三四秒,十二个家主竞选者便随着三四黑衣男子一并走到那屋子之中,其中也包括了先前喊出父亲的裴宣。
眼波微微漾起了几许波澜,裴煦的侧过头,淡漠的眼神扫过那些低头肃立的候选人以及那个名义上的儿子──裴宣,温和的说道:〃让他先下去吧。〃
话音方才落地,一袭黑衣,倏然出现在裴宣的身边,让他不得不退到门外,在风雨之中瑟瑟而立。
原峻心里一颤,心里有几分怜惜,但也只是抿抿薄长的唇,屹立如山。他知道,裴煦待他,并非是有感情,只是利益交换一般,以他时至今日的忠诚与付出,获取了那份家主任命书与产业转让协议。因此,今日此时,裴宣仍不是属于自己可拼力守护的人。
而屋内众人的身躯却不禁一颤,心中的惊惧难明,眼神却越发的恭谨,连他们那原本伫立如山的身影似乎也微微矮了些许。
站在其中的裴蓦却是沉静淡然,默默地等待着卧在榻上的人,说出他的决定。只要这个决定一下,原峻就不得不放弃裴宣,除非他想让裴宣死。。。。。。
在这众人思索繁杂之时,裴煦淡淡地扫视了一眼。
低低地笑了一声,裴煦许久未曾沾水的嗓子,在几番言谈后,更是嘶哑得如同暗夜里鹫鸟的啼叫,眼神虽微微黯淡了些,但言语间依旧带着和煦的浅浅笑意:〃事已至此,这次的家主选取却也只能中断。此前裴蓦独占鳌头,那裴家的事便交与裴蓦。若是处理不当,即照家规,交与长老团运作。此外的事务,我已一并交与原峻发布了。〃
话音落地,一室寂然,只有那窗外传来隐隐的雨声。
裴蓦步履稳重,越众而出,态度极为恭谨,但淡漠如昔的嗓音却也掩不去些微的波动:〃是,家主。〃
冷眼飘过众人眼中的不甘、嫉妒与黯然,裴煦转头凝视着窗外那深邃的黑暗,微笑如旧,淡淡地说道:〃好了,你动手吧。〃
屋外那一直噤若寒蝉的医生手心早已捏得湿漉漉的,脑中一片空白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凭着一贯的本能,疾步走到床前,取来床边矮柜上准备好的药剂,指尖微颤的注射下去。
这时,屋外一阵响雷突然炸开,陡然间散发出强烈的白光。屋内众人顿时一愣,三四秒后,眼前景象才恢复了正常。
眼前,那灯依旧是散发着淡淡地光辉,榻上的裴煦脸色安然,嘴角犹是带着几分浅浅笑意,似乎只是安睡而已。
原峻的眼神凝视着仿佛安睡着的人,心中一片黯然。沉默良久,他才移开视线,走到那案几、书架边上,细细一看,那上面虽是满满的书册,但却如平日一般,都是有关古代的书籍,书画文艺,军事政治,乃至于医药、农作、器具等等。
看到这些,原峻心中的黯然,不知怎的,仿佛消退了不少,淡淡地闭上了眼。而裴蓦却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目光沉沉地看了原峻一眼,方才对那早已站立在身后的黑衣男子道:〃公布消息。〃
次日,裴家发布信息:
裴氏商团第五代家主──裴煦,逝于2110年,时年四十一。
楔子(修改版)
柔和的皎白灯光散落一地,裴煦面色微白,斜斜的倚靠在紫檀贵妃榻上。一层薄薄的莹白丝被极柔滑的半遮着躯体,微微勾勒出修长的弧度,张扬出极致的味道。
微微闭合眼,裴煦只淡淡将手中的古书放下,嘴角浮出一丝极温和的微笑,抬眼道:〃此时原峻大略也回来了,让他收拾些就来见我吧。〃
〃是。〃
手下恭敬地应道,极利落地将此事吩咐下去。
嘴角的微笑未曾敛去,裴煦的脸色却越发地苍白。此时,他的精神虽是好的,但实已病入膏肓了。这种先天性的疾病,便是现代顶级医疗,也只能拖得一时半会的。若是过了三五天,躯体固然无碍,神志却会比那三岁小儿也不如。
这般结局,岂能让一生掌控家族,纵横商海的裴煦接受,它倒不如一管药剂了结性命来得好。因此,他未曾思虑其它,便是决意将裴氏家族的家主继承考验打断,并依据家族旧日规程,安排下此次家主继承者的考验,其余诸事,却是不再理会了。
只是那负责继承考验的原峻,平日里却是有些私情暗藏于内,倒是不知他会将这考验折腾出如何的局面。
裴煦正是如此想着,一声禀报打断了他的思绪:〃家主,原峻先生到了。〃
不在意地露出极柔和的笑意,裴煦略略支起躯体,方是淡淡点头,让门边的保镖将门开启。
保镖极是知意的,屈伸行礼后,便是将门开启,延请那原峻进来,自己却是鱼贯而出了。
下面的事却是不应如他们的耳中。
这般行动自是不入裴煦的眼中,他和煦笑着,见着原峻的风衣卷起一溜的风声,步履稳重,只那淡漠神色,仿佛正步上祭台的祭祀,端肃沉静。
〃家主,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原峻恭敬地说道,边还双手递送上一份文件。
裴煦伸手取来这分文件,略略翻看一番,便是微微一笑,淡淡道:〃原峻,我却不知裴宣有何好的,怎能让你公然违背我的意思?〃
以这文件上记载的资料,裴煦自是知道这考验的程度已然是刻意加大了。原峻倒也是极知晓自己心意的人,认定虽是这般的艰难景象,自己也不会更改一二的。
这般下来,那对裴宣极有杀意的家主继承人裴蓦,却是无法动弹了,那裴宣的命也就保下了。
只是听闻那裴蓦对原峻本多有在意的,却不知这原峻怎会选择自己那个无用的儿子裴宣,而放下裴蓦?
裴煦不知怎的,竟在脑中想起了这三人的情感纠缠,心里虽有些恙怒,但原峻并非等闲人,自小便效忠自己的他,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些牵连的人。
因此,虽则原峻这一行径悖逆他的决定,但裴煦却是未曾动怒,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原峻见着裴煦语气淡然,看不出丝毫的怒气,心里不觉一惊,但细细思虑一番,却又只能自嘲道:〃我若是清楚,也不至于此。〃
话语中却是暗暗滋生出几分黯然。
见得如此,裴煦微微皱眉,冷眼凝视片刻,便将床边矮柜上取来一份文件,递与原峻道:〃本想让你如愿地脱离裴家,只这种情况下,你更需要这个身份才是。〃
原峻一愣,下意识地接过那份文件,低眼看去,只见那柔软的宣南纸,在灯火下反射出浅淡地堇色辉光。
这显然是长老的凭证,而后面却又附上一份产权的赠予文件。这般下来,那原峻便是有足够的权势保住自己与裴宣的性命,更可以此获得对裴宣的掌控。
但裴宣毕竟是裴煦的儿子,便是素日厌恶他,但这般却也是过了些吧。
裴煦似乎看出原峻的意思,淡淡一笑,道:〃你不必想那么多,对于那个儿子,我从未在意一分。好了,此事就此了结,你将这份文件传召与外面的各位长老以及家主候选人。〃
说罢,裴煦又取来一分准备好的文件,递与原峻。
原峻下意识的接过文件,稍稍迟疑,眼神便在裴煦的眼色下慢慢地退了出去。
门慢慢地闭合,外面的保镖早已进来了,静静地看着裴煦。
裴煦嘴角勾起一丝淡然的笑意,将矮柜圆盘上的一管针取来,对准自己的手臂,慢慢地注入。
门外的原峻不由停顿下来,透过门缝,静静地凝视着裴煦,眼见这那一管液体渐渐消失。
一道极强烈的闪电划过天际,映照出满室的白光,隐约间,原峻仿佛见着一个极透明的人影渐渐地逸出天际,陡然消逝。
难道世间真是有灵魂么?
第一章:庄生迷蝶
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完毕,在空气中摇荡出浑厚的回响。随后那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散开来,伴着沙沙作响的旌旗与叮叮当当的金铁声,中央的轩车重新缓缓前行,一阵咕噜咕噜的车轮滚动,轩车缓缓地碾过城门大道。
车舆上面围着的纱罗刺着精致华贵的龙凤花卉,金中略略晕染着点点紫光,罗纹如新,光灿绚丽,在边上众人的羡妒目光中延绵而去。
只是轩车中人──萧泠,这随为质子的夏国太子凤琰而来到周国的夏国太子妃,听到那肃静之外杂乱而起的喧闹声,却仿佛禁不住一般,静静地闭合眼眸,想起昨日的那个梦来。
梦境之中,也曾听到这震天的喧闹声,随后那漫天的云霞便与耀眼的日轮纷纷投入腹中,隐没无踪。。。。。。
车中人正是痴痴地想着些什么,车外的凤琰恰巧掀开帷幔,径直上车,抬眼见到车中人那若然有所思的模样,不由讶然问道:〃泠儿,可是有甚不适的,怎连眉都皱了?〃
说着,凤琰便是坐到萧泠的边上,伸手慢慢地拂平那眉间的折皱。
被凤琰一打搅,萧泠不由一笑,安置他坐下吃些茶果,方将这梦里事情慢慢地说了出来,其中稍稍停了一会,方才若有所思地补上一句:〃其实,待得那日轮云霞隐密无踪,那喧闹之声越发宏大,直教天地色变,海波翻卷。恰在那时候,一只白蝶,大若团扇,翩跹而至,只扑上来护住,我方才醒转过来。〃
说罢,萧泠微微啜了一口茶水,看着凤琰眸中光芒闪动,不由淡淡笑道:〃其实,这也不算如何,不过一梦罢了。倒是涟漪她,可要尽早安置,万不能拖累她才是。〃
听到这句,凤琰也不禁淡淡叹息,道:〃你我自小无话不说,我怎不知你的意思。但涟漪自幼便是服侍你,你们情谊深重,她的性子你也清楚。以她的性情,既然百般手段使尽,乔装冒充他人而来,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呢?况且,这般事情若是嚷嚷出来,与她却更是不好。〃
听到凤琰这般说法,萧泠也是知道其中的轻重,思虑几番,却不禁叹息一声,微微说了几句话,就忍不住掀开车窗,探眼向乔装为骑马兵的涟漪望去。不料,这车窗一开,落入眼中的竟是一只异种白蝶,大如团扇,金丝镶边,自眼前翩跹而去,越过一家大宅的门庭,隐没无踪。
这一惊,便是让萧泠想起昨日的梦境,一种惶然的心思涌上心来,她的手不禁一颤,那车窗便咔嚓一声,落了下来,倒让凤琰也是吃了一惊,忙忙的问出了什么事。
百种情绪翻腾而上,但听得凤曦的话,萧泠沉下心微微一笑,强自恢复了向日的平静神色。恰在此时,她倒是以此生出了一个极巧妙的法子,不由喜笑颜开地转头对凤曦,嫣然道:〃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般事,但别的不说,只那涟漪的事,倒是真真能有个办法了。〃
凤琰听到这话,也是生出几分惊异,忙问是何主意。
萧泠眼波流转,略略勾出思绪,便是凑到凤琰的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大通,直让凤琰点头赞叹不觉。
只在那说话间,萧泠恍然想起刚才见到的那座宅子,上面匾额上那裴府两字边,红绳正恰恰挂起──这正是主人家里有人生育孩童的象征。说不得,那主人家此时正要落地的孩童,还真是与自己相关着呢。
那让涟漪留在那里,如是有缘,倒也是天作的一段情分了。
────
这是一条长长的深邃的隧道,向着不知名的远方蔓延而去,裴煦缓缓地行走在上面,只感到一片入骨的寒冽。
不知徘徊了多久,一道青白的颜色带着极大的力道就像一个漩涡一般吸了过来,裴煦躲闪不及,竟就这样子被吸了进去。这漩涡极深极冷,但是没有多久,这种冰冷的感触一一褪去,一股股柔滑温热的水般液体却慢慢地浸了上来。终于可以歇息了,昏头昏脑的裴煦恍然间只想到了这句话,便不自觉得缓缓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让裴煦感到自己如从一场虚无的梦中苏醒过来,身体稍微有了一些力道。只是周遭竟是一片温暖如春的适然,便是手脚微微举动,都能感到一波盈盈地温水从指间缓缓地滑过,温润、妥贴,竟让他感到胎儿尚在羊水中一般的舒适。这种温暖的感触,竟也稍稍柔化了裴煦冷漠坚硬的心,让他不由得眷恋起来。只是那眼皮子仿佛被千斤的重担压着,不能睁开一丝一毫,使裴煦在百般折腾之后,也不得不昏然安睡了。
光阴似水,年华流转,但是裴煦却是一直都这样,静静地安眠在这温热的空间里,偶尔,也只是稍微动弹了几下,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日夜消磨,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是一滴水落入湖面,激起层层的涟漪,一种突如其来的压迫力打破了周遭那陶陶然的温热感。这时,裴煦慢慢从昏睡之中醒来,就感到一股子强劲但又有些退缩的力道,一直推着他往一个方向流去。蒙蒙然间,几个仿佛隔着玻璃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用力点。。。。。。对。。。。。。好了。。。。。。头。。。。。。头出来了。。。。。。胳膊。。。。。。〃
这嗓音由飘忽不清渐渐变得清晰响亮,随之,一股清爽中带着些微腥气的空气直冲而来,让裴煦不得不咳了一声,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片细腻柔滑的红缎子,崭新的布料带着一些花草的气息,直直地扑到裴煦的身上,让他猛然皱起了眉,不由伸手挥了过去。
没想到这红缎子不但是没被拋开,反倒是引来了一片吃吃的笑声:〃咯咯咯,夫人您看这哥儿多健壮,这会子就挥手舞脚的了。这长大了,不是个状元才子,也是当得上将军的料啊!〃
话未说完,一张透着倦怠的脸探了过来,这脸虽是汗湿了鬓角发梢,却依旧显露出一股秀丽妩媚的味道,只是那温柔而又怜爱的神色,让裴煦眉间微微皱起。
若是看着哪个婴儿,倒还真有母亲的样子。
想到这里,裴煦的嘴微微弯起,眼神骤然间冷了下来。思虑极深的他立刻就回想到死前的事情。按理说我应该是死去了,怎么还会有知觉?而且,刚才那个女子,究竟是。。。。。。
裴煦越想越深,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渐渐浮出脑海里,饶是他一向沉静,脸色也不禁微微变了。
这时,随着哗啦一声的响动,一道带着焦急惊怒的声音骤然间响起,打断了裴煦的思路,引得他抬头看去。
〃鸾儿!鸾儿!你没事吧?可是。。。。。。〃一个大约二十岁的青年男子推开大门,猛然间奔了进来,冲到床前絮絮地说道。
裴煦侧着脸,冷眼看去,这男子长身玉立,剑眉英目,虽是神色焦急,行动失宜,但看他很快就安定心境,沉静自如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只是他身上那湿漉漉的蓑衣,被风雨吹打着得有些苍白的脸色,让裴煦微微摇了摇头。
有无法避免无法控制的弱点,不是最糟糕的。只是在可控制范围内,暴露在不该暴露的人前面。。。。。。
裴煦心里冷笑了一声,看着床上的女子温婉的笑笑,拍着那男子的手,温润的嗓音虽是有些嘶哑,但是依旧十分的轻柔:〃我没事的,看你这暴躁的样子。天气冷着呢,还冒着雨跑来,也不怕着了寒。你先快快洗漱一番,换件衣裳。便是孩子,也是。。。。。。〃
那话还未说完,这女子的脸上不知怎么就红了几分,竟惴惴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裴煦看着这一对夫妻这般对话,心中那不可思议的猜测便更露了几分。抬眼望去,裴煦脸色冷淡:这里的人看着样子似乎都是能将自己看在眼中的,但自己却是浑身软濡无力,便是脑子里也是不如以前的那般清晰。
难道说,这世界上真的有。。。。。。
裴煦艰难地思索着,心里仍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情。
正在这时,一只极大的手突然伸了过来,竟然将裴煦整个搂抱起来,边是抚摸那柔滑的脸,边是对着那床上的女子说道:〃这就是我的儿?看着模样,倒有几分形似鸾儿你呢,只是这眉眼倒是。。。。。。〃
裴煦被这举动一惊,强自睁眼望去,原来是那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整齐衣裳的男子,搂住了自己。猛然闭上眼,裴煦终于接受了事实,忍受着那男子的骚扰,他转动自己的头看向周围的景象。
垂下的霞红纱帐子,大红堆花的绉纱被,楠木雕花垂纱榻,以及周围那些婆子女子穿的袄儿襦裙等等,让原先脑子一片混沌的裴煦感到眼前一片荒谬:这家具、服饰与中国唐代的十分相似,细微处更是有日常使用后的磨损味道,绝非一时间搬来的货色。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虽然心里有几分猜了出来,但这太过匪夷所思的念头却仍是让裴煦难以信服。
闭上眼,裴煦思索了很久,才睁开眼睛,凝视着窗外那微微露出的曦光,心里隐隐有了结果,但也只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这半天的工夫,裴煦既是在思虑着东西,便也只是稍微发出几个音调,咕哝着说些不知名的话。但是那对父母在众人的恭喜声里,自然是喜滋滋的,甚至于还接着众人的话儿,说是当场就要取了一个名字。
好是思虑了一番,那才身为人父的男子才沉吟着说道:〃此乃春煦之时,春雨绵绵,万物勃发,那就取一个‘煦'字,夫人以为如何?〃
众人口中稍稍念叨几句,张口皆是一番称贺的好词儿,那床上的女子自然也嫣然含笑着,点头附和了。
竟也取了一个与以前一模一样的名字:裴煦。
微微动了动手指,裴煦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深意,这也算这对夫妻做了一件好事吧。
只不过,这事情也未免太过蹊跷了些,若是有了灵魂这回事,那那些宗教神话不也应该有个影子吧。怎么,他就这样子直接投胎了?不论按照那个宗教来说,自己一生的行径,虽然所有的法律都是没有犯上,但是趁着那些法律的空隙而做的事情,可也称得上是罪大恶极了。
这样的人,也会投到尚算是家境好的人家?甚至还是千百年前的古代?撇撇嘴,裴煦没有发现自己那颗理智无情的心已经渐渐柔化了,连那思维似乎也有些混乱了
也因此,以他素日的理智本早就该想到的东西,到了现在他才恍然间想到,比如那在他临死前曾看到一道如惊雷般的白光。
曾有过这么一个科学猜想:足够的能量能够保持人的脑电波一直延续下去。但这一理论虽有些突破,确认了一些人死后仍有脑电波的波动。但是有关这种能量如何获得,如何维持倒是一直是研究中的事情,为此这个猜想一直未曾证明。不过,按照这一理论,倒是能说明自己现在的状况。
或许在临死前的那一刻,那道闪电便将自己的脑电波吞噬了,重新带到了这个世间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裴煦暗自叹息着,那在头脑上的微妙的变化,一时间却被心中那某名的滋味掩去了,愣怔之后,也只能叹息一声。
而这时,一声吱呀的开门声突然响了起来,裴煦抬眼望去,却是那个父亲送走了接生的人,转头回来了。
微微动了动眉梢,裴煦冷着脸,看着这个男人凑上来,笑着捏捏自己的脸颊胳膊。脑中渐渐地迷糊了起来,一种想要安睡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
第二章:行思坐筹
山色空蒙,水光潋滟,恰恰露在那一抹青烟杨柳外的空隙里,蓦然间,一行白鹭自天际的一角,越过杨柳枝,投到茫茫的山光湖色之中。
裴煦抬眼自那窗牖的一角望去,入目的便是这一派天光曦色、山水流烟的好春光。
默默地放下那胖乎乎手指之中的书籍,裴煦眸光沈静安宁,只在那徐徐的天光之下,他的眸子在恍惚间如飞逝的鸟儿般,迅速地闪过一丝淡淡的暗淡。
除却最初那一两天裴煦因生理因素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这将近一年多的时光,他都是在搜集这个世界的资料。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且不论那照顾他的嬷嬷丫环,本身便是无甚大的见识,日常所说的也是那家常用度、邻坊琐事等日常繁杂事物,于政经文化等方面涉及地极少,只在说话间稍稍对这世界的大局带出了三四分的口风罢了。其它的书籍等文化资料,虽只抬眼便可看到那满满一书架子的书籍,那字也是日常熟悉的中文繁体,但那嬷嬷丫环又岂会取来那书籍交与裴煦呢?
这般下来,裴煦在默默地锻炼以掌控身体之余,也不得不勾画出个计策,好在不冒险的情况下,取得房屋边书架子上的书籍。
未曾料到,这计算好的计策正待实行,一个才来的大丫环便不经意间取来了三两本书籍,引逗于他。
这样一来,裴煦便立时改弦易张,顺势抓了两本,就细细地翻动着书籍。但在翻动书籍之时,裴煦不但一改往常为锻炼身体而折腾出的花样,更是十分小心不破损书籍。
如此一来,这次的书虽然最后还是被搜罗去了,但在那新来丫环的配合之下,一来二往,身边照料的嬷嬷丫环便都是配合起来。
毕竟这书能哄住孩童,也没甚损伤的,便是心里有几分奇怪,但这皆大欢喜的事情还是延续下来了。
到了最后,凡是看得裴煦在折腾点出格的花样,边上的嬷嬷丫环便会即刻取来三两本书来,交与裴煦安静地慢慢地翻动。
这么匆匆过了一载光阴,在细细地搜罗手中书籍的信息后,裴煦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六七分的了解。
这个世界,建立在华夏大陆之上,其东临大海,西靠沙漠,北上为茫茫冰雪,南下却是郁郁密林,已然有两千多年的文字可考证历史。
上古记载极少的蛮荒事情自不多说,大都是一些神话传说,虽是极有文学艺术水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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