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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旖旎极乐 (第二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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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在藏书阁里泡了多久,基本上关於阵势的书都让我翻了个遍。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却在夹缝里看到了一本破旧不堪的书册,似乎很是古老,名字也极为简单,只有一个字──《阵》。
我看了看天色,还没有黑下来,也就抱著多看一本是一本的心理,沈下心来继续研究。
这本《阵》里面,记录的都是很生僻的阵法,至少看过了这麽多阵法书的我,还是认不出来其中的很多。
而在这本破旧的书里,最後几页,记录了一个阵法──阴阳正八卦阵。我已经在阵法书里泡得头晕脑胀,但是从那潦草的图纸和记录中,还是一眼看出了让我简直为之窒息的要点──这个阵法,完完全全就是白天耀日门的守卫走位和运作的根本!
我精神顿时为之大振,紧紧地盯著那本破书上的图形,然後拿出怀里的图纸,细细比照,发现这个阵势的图纸跟我的草图不仅完全符合,而且还把我的图上缺失的地方全部都一一弥补了,我当时的心情简直只能用欣喜若狂形容。
正如我所料,破书的下一页就是阴阳反八卦阵。这个正好就可以和夜间的守卫运作对照。
我趁著四下没人,偷偷把这两页破纸撕了下来,揣到了怀里,然後又象征性地拿了本游记就走出了藏书阁。
回去之後,我默默地把这两种阵势背得滚瓜烂熟。又在自己房间里仔细地踩了好几次方位之後,才胸有成竹地穿了一身黑色夜行衣,溜了出去。
这次则不再像前几次的提心吊胆,我脑中清晰地呈现著那些明处的和暗处的护卫的行走路线,即使是身处树影斑驳地形复杂的耀日门里,依旧仿佛能在心中清清楚楚地映出阴阳反八卦的阵势图。
就是现在!
我身形如风一般掠出了藏身的地方,堪堪擦过一列五人的巡逻小队,斜斜穿过一片繁茂的柳林,然後左旋一圈,正好闪过暗处忽然斜插出来的两个黑衣暗卫。
我脚下不停,丝毫没有犹豫地挪步,闪,转再绕圈,虽然极为复杂,可是我却几乎没有停顿。
行云流水。
当我终於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堪堪站在了耀日门的大门外。
能神出鬼没地出去,就能如此这般进来。
有时候,参透了……什麽都变得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我站在耀日门宽敞宏伟的大门处,低低笑了一声,身形一闪,又原路返了回去。
……
又是如此反反复复地研习了这正反阴阳阵势许久,我才总算整理出了这阵势的全部走法,然後画到纸上,让绿毛带了回去给凛熙。
说起来,绿毛这只死鸟倒是老实了很多,每次都很气度严谨沈稳地往窗前一站,等我写完信往它的小细腿上一绑,它就一扭屁股,干净利落地飞了。
我如今也笃定穹隐凤是不知道绿毛的存在了。因为若是他知道绿毛可以让我和凛熙这样密切地联系,恐怕早就采取行动了,更不会允许我把这麽多耀日门的机密都泄露给凛熙。
於是偶尔也就在信里说上几句肉麻的情话,开头更是一律以娘子称呼他。凛熙对这些照单全收,可是却不会跟我调情,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下情况,然後就是问我的情况。他语气虽然总是淡淡的,可是等他的信却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那天穹隐凤又是一身招摇的白衫,风流倜傥地就来找我。
我看他那花凤凰的嚣张样子又不爽又兴奋,把他摁在床上就亲,一副色魔的样子。
穹隐凤做下面是肯定不干的,可是便宜却让我又摸又亲地占了不少。说白了,这家夥对我来说,还是挺有诱惑力的。
那天又是一番翻云覆雨,事毕之後,穹隐凤搂著我闲谈,聊著聊著,他忽然正正地看向我说:“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务必要老实回答。”
“你问我初夜什麽时候麽?”我笑道。
“小墨,你我互相猜忌已久,可是……这两个问题,我要你用真心来回答。”穹隐凤淡淡地说,那双幽蓝色的瞳仁逼视著我,让我根本移不开目光:“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求你坦诚至此了。可以……麽?”
我看著他。灯火下,幽蓝色的凤眼里,褪去了嚣张和狂傲,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落寞,让我心里一痛。
“你问。”最终只能短短地回答。我在心里暗暗想,若是无妨,他问的我就答了。
“你可曾……”穹隐凤手臂微微一紧,似乎有些犹豫,可是过了片刻,却还是接了下去:“可曾有真心喜欢过我?”
我有些愣了,抬头看著穹隐凤。他微微偏开头,似乎不愿对上我的目光,只能看到他深邃漂亮的侧脸轮廓,灯火下,有那麽丝勾人的味道。
“有。”我开口。
我不懂为什麽我会这麽的干脆。但是那个字确实就是如此自然地脱口而出。
我有。有喜欢过你。
在那夕阳西斜的小屋里,在一个个江南逍遥的日子,在你幽蓝色凤眼的柔情里,在无数想要忘记却暗蕴销魂的瞬间。
穹隐凤闭起眼睛,单薄的嘴唇抿起,却还是能看出那很是纯粹的,快乐的弧度。
我笑了笑,低声说:“第二个问题。”
他这次干脆得多,凤眼沈静地看著我,启唇:“那麽若是喜欢,可不可以只有我一个?”
两个人都沈默了,一侧的灯花忽然爆掉,於是屋里瞬间一片黑暗。我便只能听得到他的呼吸声,低低的,却有些急促。
“不可能。”我最终说,一如刚才的干脆。
穹隐凤良久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我才感受到他的手指一点点地在我脸上描绘著,很温柔,很缓慢,似乎要就这样把我的轮廓深深深深地刻入记忆中。
他那个晚上都没有再说什麽。
我一直不明白他如此郑重地问的这两个问题到底象征著什麽。
但是确实如他所说,今後的日子,他再也没有要求过我坦诚,因为彼时……我们已不需要坦诚这两个字。





  (57下)
  他那个晚上都没有再说什麽。
  我一直不明白他如此郑重地问的这两个问题到底象征著什麽。
  但是确实如他所说,今後的日子,他再也没有要求过我坦诚,因为彼时……我们已不需要坦诚这两个字。
  ……
  我有时觉得时间真的是过得很快的。
  以前总是觉得呆在耀日门三年,想必是难以忍受的漫长和痛苦,而一晃,居然也就这麽过去了两年多。
  我每天都过得很有规律,练至尊极乐功,布置我的侵入计划,然後晚上跟穹隐凤过夜。至尊极乐第三层已经被我练到了近乎极致,但是副作用依旧明显,这点穹隐凤後来也略有知悉,每每被我摁在床上强吻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取笑一番。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很自然,就仿佛是很熟悉的情人。做完了跟他躺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觉得很平静安宁,似乎那个正准备把他往一败涂地的境地算计的人不是我一般。
  我跟重楼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喜欢依偎在我怀里,像只乖顺的大型宠物犬。而我和凛熙的话,我就会习惯性地靠在他肩膀上,因为他总是让我觉得那麽安心。只有跟穹隐凤共处的时候,两个人便只是简简单单地挨在一起,没有谁依靠谁,更没有谁顺从谁。
  过了两天,不知道是哪个依附耀日门的小帮派送来一个从漠北极寒之地出产的冰玉床,宽约两米,长两米五,通体都是澄澈毫无瑕疵的白玉,靠背上更是精细地雕刻著盘龙戏珠的图案。总之,这个玩意没什麽大用处,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奢侈品。
  不过穹隐凤倒是很喜欢,还让人把这个冰玉床搬到了耀日门最为宽敞庞大的议事厅的後殿。虽然这个後殿本来就是给穹隐凤歇息用的,可是放上个这麽夸张的大床总是有点不伦不类。
  我有些无语地看著议事厅後的冰玉床,忍不住问道:“你把这个玩意放在这里是干嘛的?”
  “睡啊。”穹隐凤理所当然地回答,这时他人已经很舒服地躺在了上面,微微眯起幽蓝色的凤眼:“小墨,你也过来试试。”
  我见他很兴奋的样子,也就走过去躺了下来。
  那冰玉床上蒙著一层兽皮,触感柔软,而又从下面的冰玉上透过来丝丝沁凉,真的是无比的舒适。我不由很享受地闭起眼睛。
  穹隐凤轻轻俯下身子,舌尖一点点地在我唇上描绘著,他的动作很是柔和,逗得我忍不住笑了笑,低声问:“干嘛?”
  穹隐凤不答,凤眼里幽蓝的色泽仿佛湖水般潋滟波动,格外得璀璨惑人。
  “你的至尊极乐进境好快。”过了半晌,他忽然开口:“想必如今你的内力已不比我差。”
  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麽,但是我的确是打算在动手之前把我的至尊极乐提高到三层顶峰,这样跟他对立起来,也就能平分秋色,极乐宫的胜算也就要大上很多。可是这些,自然也是无法和他说的。
  我撑起身子,调笑地用手指挑了挑他的下巴,故作傲慢地眯起眼睛说:“放心啊,本宫主即使武功高於你,可也不舍得跟你动手伤了你嘛,对不对美人?”
  穹隐凤也不生气,手掌覆上我的手指,低头轻轻吻了吻我的指尖,然後才看向我,幽蓝色的凤眼里满是柔和的笑意,他微启薄唇,低声问道:“当真?”
  我倒没想到他会顺著我说,但是他乖顺的模样确实勾人得很,於是也就顺势把他的身子拉下来,我们吻得很缠绵,他的舌头抵著我的牙床一遍遍温柔地舔著,我的手放在他腰间,即使隔著衣物依然能摸出那窄而柔韧的线条,感觉自是一番销魂。
  我也没有骗他。
  他先算计我,我再算计他,这样一个来回,我们也就打平了。这段时间我再也没有犹豫过要不要攻打耀日门,但是我同样很确定,我要的仅仅只是耀日门,而穹隐凤,我是舍不得伤了他的。
  ……
  一切都在紧张地进行著。
  不仅是我忙於制定自己的计划,穹隐凤似乎也在忙著管理几个不太听话的小帮派的事情。
  这麽一算,离最後的决战之期,也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了。
  我已经开始让凛熙著手布置极乐宫的人手一点点的进入耀日门所在的大城,否则到时候一大堆武林人一起涌进来,不引起穹隐凤的疑心才怪。
  可是凛熙这时回给我的一封信却让我吃了一惊。
  凛熙似乎也是忙得厉害,回给我的信越来越言辞简短,这次也是如此。
  信上简单地提及了极乐宫的近况,最後却加了一句,重楼已提前回宫。
  我知道重楼要回神奘族呆上个三年练功,而时间未到,我也不觉得他的长老能这麽好心地放他早回来,所以这个提前回宫是有些奇怪。
  当然,这似乎也无法影响到我什麽,我在回信里又稍稍调戏了一下重楼之後就不再多想。
  回来也好,他此番回归,想必又是功力大涨,我这边也就能多一份力量。说起来,也真的是很想他了呢,我翘起嘴角想。




  (58上)
  信上简单地提及了极乐宫的近况,最後却加了一句,重楼已提前回宫。
  我知道重楼要回神奘族呆上个三年练功,而时间未到,我也不觉得他的长老能这麽好心地放他早回来,所以这个提前回宫是有些奇怪。
  当然,这似乎也无法影响到我什麽,我在回信里又稍稍调戏了一下重楼之後就不再多想。
  回来也好,他此番回归,想必又是功力大涨,我这边也就能多一份力量。说起来,也真的是很想他了呢,我翘起嘴角想。
  ……
  我那天本想去穹隐凤的住所里拿几本书出来看,没想到居然正好撞见他在屋里会客。会客这件事本身不奇怪,只是前一阵子他刚刚出发去漠北,而我根本没有接到他回来的消息。
  我也没贸然进去,就敛起气息在窗外把竹帘微微撩起,透过一丝缝隙观察著里面的状况。
  穹隐凤懒散地坐在正位,一身华贵的湖蓝色长袍。正面对著他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男人。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这个男人的背影,而他坐的姿势跟穹隐凤的慵懒截然不同,笔直而严谨,带著高山般沈稳凝重的气势。这个男人一定是个高手,我心里暗暗想。
  斜斜站在这个男人身後的黑衣小厮,此时似乎因为无聊而偏过头打量著穹隐凤房里的摆设,他的侧脸很漂亮,鼻梁秀挺,琥珀色的瞳仁和纤长的睫毛更是流露出一股小鹿似的无辜气息。
  小烟!我对这个胆敢勾引我的小家夥可是记忆深刻。
  小烟是跟著那个黑衣男人来的──我的呼吸不禁一窒,那麽那个强大的黑衣男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神奘族人!
  这时似乎谈话也已经到了尾声,穹隐凤先起身,面带礼貌的微笑:“那就全麻烦烈长老了。”
  被称为烈长老的男人沈声说:“穹门主不必客气。”他站起来个头足有一米九多,在中土可以说是很少见了。这时烈长老也转过身,准备往外走,在他拿起身旁深黑色的斗笠往头上戴之前,我瞄到了一眼他的长相。
  烈长老年纪大概接近四十岁,脸上棱角分明仿若刀刻,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带著丝丝沧桑,但却异常沈凝。
  我身形一动,就移到了穹隐凤住所的背後,避开了正往外走的三人。
  此时我心里忽然有些紊乱,虽然无法明确地说出这次神奘族和穹隐凤的会面对我的计划有什麽影响,可是还是让我觉得很不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神奘族应该有两大长老,上回群英会我已经见过了龙长老,这个烈长老就应该是另外一大长老。这麽重要的人物,来中原来找穹隐凤只是为了聊聊天,这我怎麽也不能相信。
  神龙耀日霸中原,旖旎极乐踞江北,幽幽神奘隐南疆。
  江湖三大势力,耀日门,极乐宫,神奘族。
  这三个门派无疑应该是对立的。
  而如果其中的两个联合起来对付另一个的话,那麽剩下的那个绝对是无比的危险。
  我深吸了口气,勉强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联合又如何,两个月後,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耀日门了。
  放弃了原来想要过来拿书的目的,我飞快地赶回了我自己的住所。自从熟悉了耀日门的守卫系统之後,我不想让别人发现我的行踪的时候,就没人能在门里看到我。
  ……
  直到晚上,穹隐凤才过来找我。
  我不动声色地问:“刚回来?”
  “昨天晚上就回来了。”穹隐凤一边把外袍脱掉,一边说:“但是回来已经是深夜了,今天午时又见了一个贵客,所以这个时候才来。”
  他倒还算坦白,只不过这个贵客嘛……
  我眯了眯眼睛,调笑道:“你要是累了我来上你也可以。”
  他深蓝色的凤眼里划过了一丝笑意:“我这点精力还是有的。”
  做完之後,不知道为什麽,我有点不想去沐浴,於是两个人就躺在了一起聊天。
  “你今年多大了。”聊著聊著,穹隐凤突然问。
  我也有些怔楞,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个叫夙墨的家夥在被我穿上身之前有多大。但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二十四岁了,夺极乐宫宫主之位,在耀日门又呆了三年,这麽一晃,其实我都二十九了。
  “二十九……”我有些弱弱地说。其实这个年纪还是让我比较无语的。
  “噗。”穹隐凤眯起凤眼,来来回回地打量我,然後才谨慎地说:“你比我大。”
  “你呢?”我问道。
  穹隐凤笑了笑才说:“二十七。”
  我无力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看起来不像。”穹隐凤俯下身轻轻亲吻我的锁骨:“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样勾人。”
  这句话倒是,说起来,这个原来叫夙墨的家夥肯定比我小很多。
  “我把你弄来耀日门的时候,还不到二十五。”穹隐凤笑了笑,低声说:“时间过得真快。”
  我忽然不想说话了。
  时间过得真快,或许是太快了一点。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忙碌碌地策划,计算,我几乎都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可是年龄这个数字第一次让我觉得有些沧桑。
  在我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我已经老了。
  岁月不会留情,只会一直静静静静地流淌。





  (58下)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忙碌碌地策划,计算,我几乎都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可是年龄这个数字第一次让我觉得有些沧桑。
  在我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我已经老了。
  岁月不会留情,只会一直静静静静地流淌。
  ……
  “红峭带蓝衣十人青衣五十人,已潜入耀日门所在风城。”
  “九舟带蓝衣十人青衣五十人,已潜入风城。”
  “岳飞儿带蓝衣十人青衣五十人,已潜入风城。”
  “凌云揽舟带蓝衣二十人青衣百人,已潜入风城!”
  这一个月来,所有的部署已经完毕。
  唯一让我有些忧虑的是,凛熙也已经於三天前带了蓝衣二十青衣百人潜入了风城,而他在出发前给我的最後一纸传讯却是告诉我,重楼因为练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能前来助战。
  这无疑是太巧了点,巧得让我觉得有些蹊跷。
  我抿了口碧玉杯中的桂花酿,放下了脑中的念头。他想必是到了要突破的关口,不能过来也是应该的,毕竟也是涉险的事情,我也不是非要他出手。
  可是心中还是有些烦闷。说不上到底是因为什麽。我只是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让我有如骨鲠在喉,却无法吐出。
  神奘族,烈长老,重楼。
  这三个名字不断地在我脑中回响著。
  我又饮了一口杯中的佳酿,猛地起身。
  也是时候该去参加穹隐凤为我举办的阔别晚宴了。
  三年了,我在耀日门已经等这天已经等了三年。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我後退。
  当年我跟萧印月的一战,不胜,便是死。
  如今或许不是生死之战,但是我压上的筹码却比当年多得太多了。
  其实有时候得到的越多,便越是觉得自己实在已经没有什麽东西可以输掉了。我和穹隐凤的一切纠缠,都会在今天做个了断。
  如果成功,我可以得到我这辈子,乃至上辈子都梦寐以求的天下。作为一个男人,我不可能不为此而感到热血澎湃。
  我在脑中缓缓把整个计划过了一遍。从四队人马的分头突破,阵势运转的方式,怎样避过大规模的围剿然後逐一击破耀日门的小队,时间,天色。一切都没有瑕疵。
  放下手中碧绿碧绿的玉杯,我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往外走去。
  桃斐一身白衣,恭谨地跟在我身後,往耀日门的夜辉殿走去。
  “关於今天晚上……”我面上带著若有若无的笑意,低声说:“你应该都知道的吧。”
  “是。墨宫主。”桃斐跟在我身後小声应道。
  “记住,无论发生了什麽。无论有人问你什麽。你只有一个答案。”我看著那座辉煌华丽的宫殿,淡淡地说:“你什麽都不知道。”
  “是……是。”桃斐声音有些微颤。
  “很好。”我一撩长袍下摆,潇洒地步入了号称耀日门第一华殿的夜辉殿。
  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点缀在柱子上,给整个宽敞的大殿都洒上了一层柔光。
  殿中央有数个身披薄纱的绝色舞姬妖冶地扭动著纤长的腰肢,眼波荡漾间,春色满殿。
  丝竹笙歌,歌舞靡靡。
  好一派奢侈的景象。
  “夙墨。”穹隐凤懒洋洋地斜躺在上首的兽皮榻上,凤眼在我脸上浅浅流连了一下才招呼道。
  我笑著走上去,坐在他身旁:“好隆重啊。”
  他坐了起来,幽蓝色的凤眼中一片潋滟,伏在我耳边喃喃地低语道:“明日这个时辰,你就不在我身边了……长夜漫漫,我想必难熬得紧。”
  我伸指,轻轻在他丝缎般的黑发间穿梭著,调笑道:“穹门主这麽风流的人物,还怕少了我一个?”
  穹隐凤不再多说,眯起凤眼递过来一杯琥珀色的酒浆。
  我很干脆地一饮而尽,跟他一起看著殿中的勾人舞姿。
  时间过得很快,透过一旁的窗子,我看到殿外的夜空中,一轮月牙状的明月已经升了起来。手指不由自主轻轻地在酒杯的花纹上摩擦著。
  这个时候,九舟带的人已经应该从西南角潜了进来。他们将会避开斜插过来的十人护卫队,如果一切都在意料中的话,凌云带著的人也会从东北角潜入,然後在一盏茶後两队会和,第一场打斗开始。
  与此同时,岳飞儿西北角,红峭东南角,两队会和,在稍後两分锺左右开始第二场打斗。
  最後,趁里面一片混乱之际,凛熙率领大部队正门压入。
  这一切,都会迅速地在半个时辰内发生,我又抿了口酒,静静地等待著。
  “禀门主!西南角发现不到一百的黑衣人入侵!”菊公子在殿中央施了一礼,才恭敬地说。
  混蛋!怎麽会这麽快?!我的脸有些发白,即使有些微差,也不该快到刚进耀日门就被发现的地步。我心中的不详感升到了极点,可是还是勉强握紧了酒杯没有失态。
  “噢?”穹隐凤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懒洋洋地饮尽了杯中的酒:“那麽现在如何?”
  “已经控制住了。”菊公子沈声说。
  “啪”地一声,我的酒杯从手中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粉末。
  可是事情远远没完。
  在紧接著的几分锺内,又有三个人上来禀报,分别是发现了凌云,岳飞儿和红峭带领的人马。这群人报告的最後,无一例外地都加上了一句,情况已经控制住了。
  此时我再淡定也已经坐不住了,随著梅公子上来禀告说东北角不到一百人的黑衣人全部生擒,我猛地站了起来,转头怒视著穹隐凤。
  他依旧是慵懒的模样,放下手中的酒杯,却伸手把我拦住了,凤眼里似乎微带醉意:“怎麽这麽急著走。一点小乱子嘛,影响不了我们……”
  我知道他既然已经擒住了极乐宫的人,就肯定会知道我捣的鬼。此时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得咬紧牙坐回了原位。
  为什麽会这样。
  我应该考虑的地方都已经考虑过了。不可能的。即使出了什麽小岔子,也不应该,也不应该……全军覆没……
  想到全军覆没这个词,我只觉得浑身都冰凉一片。
  “禀门主,门外埋伏的百来人,已经全部生擒了。”兰公子一脸平淡,可是他吐出的每个字,却把我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凛熙……凛熙也……
  “不错,不错,大家手脚都很快。我很满意。”穹隐凤哈哈一笑,坐起身来,拍了拍掌,凤眼中依旧是一片运筹帷幄的笑意。
  “你怎麽做到的……”我只觉嗓子干涩得要命。
  “你聪明的很啊……夙墨,难道真的猜不出麽?”他看向我,手指轻轻托起我的下巴,凤眼里柔和的笑意却让我浑身都打了个颤:“我不过是把正八卦阵和反八卦阵调换了一下而已。”
  他知道。他全部都知道!这个行动,我从一开始……就输了。
  我的心里被这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念头填满了。
  可是,一切,都还没结束……
  “噢对了,来人,把那些黑衣人带来,让我看看。”穹隐凤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吩咐道。





(59上)
他知道。他全部都知道!
我的心里被这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念头填满了。
可是,一切,都还没结束……
“噢对了,来人,把那些黑衣人带来,让我看看。”穹隐凤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吩咐道。
……
我觉得头很疼,嗓子也很疼,似乎说不出话来,也不能思考,只能木头一样地坐在原地。
我怎麽都不能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从绿毛第一次出现我就很谨慎,刚开始根本都没有流露出丝毫不对劲的信息。再者说,假如他早就发现了我的动作的话,怎麽可能一点都不阻止?而是任由我发展到了现在……毕竟这样他自己的人也是有损失的。
“你跟神奘族的烈长老见过面是不是?”我低声问。
穹隐凤有些惊异地看向我,这时,凛熙他们已经被押了上来,他也就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也不需要他的答案。
问出那句话的同时,我就知道了我自己在想什麽。
穹隐凤没有在更早以前就阻止我,因为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我的动作。可是他现在却针对我的计划展开了最致命的反击,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人背叛了我。
殿下面,并没有很多极乐宫的人。
菊公子只是领来了凌云、揽舟、红峭、九舟、岳飞儿还有凛熙,显然,他们也分的很清楚到底哪些是首脑。
夜明珠的柔和光芒洒在他们的黑衣上,更加显得肃杀和冷酷。
他们很多人受了伤,脸色苍白,黑衣上也沾满了血迹,显得很是狼狈。红峭的胸口更是被长刀砍出了长长的狰狞的伤口,显然是受到了重创。
我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他们都是我的兄弟。从其放异彩的群英会再到义无反顾的进攻,他们都付出了太多。而我不但不能延续当时的神话,把他们继续带往另一个巅峰,还累得他们如此狼狈。作为一个首领,我无疑是痛苦的。
“噢?”穹隐凤懒懒散散地挑了挑眉毛,扫视了一下殿下的众人:“都是极乐宫的熟人啊。”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来惊讶,更听不出来愤怒。
“你到底想怎样。”我终於挤出了一句话。
“你还要跟我动手麽?”穹隐凤理了理发丝,慢条斯理地说:“在极乐宫这麽多人都在我手上的情况下……”
我苦笑了一声:“自然不会。”
“妈的,干嘛不跟他打。”岳飞儿一身血污,却还是仰起头,怒视著穹隐凤:“他未必就是墨宫主您的对手。”
我咬紧嘴唇,什麽都没说。
穹隐凤笑了笑,饮尽玉杯中的琼浆,弹指点了我数处大||||穴,虽然没有禁了我的行动能力,却把我的内力都封了起来,我此时已经等於一个普通人。
“走吧,你该冷静冷静。”穹隐凤俯在我耳边,温柔地低声说。
我沈默地跟著他站了起来,往夜辉殿外走去。
走过一身黑衣的凛熙的时候,我忽然停了下来。
我知道早在他们走进夜辉殿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
一身玄黑色夜行衣,清丽绝尘的墨玉色瞳仁,即使满身尘土,依旧那麽干净高雅。他身形显得略略消瘦,容颜更是有些憔悴,可是那无双的风华,世上再没有第二人可以跟他比肩。
我也知道他从进来就一直看著我。我却……根本不敢看跟他平淡温柔的目光对视。
他曾经问过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他曾经跟我十指相握,恳求我不要受伤。
可是我辜负了他。
“对不起。”我用几乎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
对不起,我已不知对你说了多少次对不起。
凛熙抬起头,剔透的眸子看向我,夜明珠的淡芒照耀下,他墨玉般的瞳仁忽然亮得像破碎的宝石。
他摇了摇头。
他甚至都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只觉得喉咙一哽,快步走出了夜辉殿。
……
……
我静静地躺在自己住所的床上。距离极乐宫全军覆没已经一天了。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
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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