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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皇的养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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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了抿嘴,点着头道,“六儿明白。听珠儿说过,若总是接触王公贵族,纵使混不得王权霸业,但首辅重臣亦是有所希望。”或许,三爷便是冀望我将来能为所重用,遂才……
三皇子听后大笑道,“珠儿那丫鬟向你这般说的吗?”他将我的发辫从新绾好,眼中盈满了异彩,看到我疑惑不解的面容,他摇了摇头,“我无需你去争取什么,更不许你学那帮奴才们口中的阿谀奉承之势,你是你,是我赫连家族之人,理当该与皇长孙们平起平坐。”
“赫连?”我重复道,那……那不是三爷的姓氏吗?
他像是回复我的疑问一般,点着头道,“赫连萱绫!”
“主子?”还未等我吱声,从门外传来了三声叩门响。
三皇子眉头皱起,表情带着一抹不耐,就在小厮进门的一刹那,他厉声吼道,“大胆,谁允许你进来的!”
小厮惊慌失色,急忙退了出去。
直待三皇子为我整理好了衣裳,内套了一件黄色小褂儿,外披紫色缎面貂毛斗篷,又审视了一遍,这才直起了身,“进来!”恢复了一贯的语调。
小厮畏畏缩缩的迈着步伐,在离我们约有两仗开外站定,弯腰恭敬的拜道,“主子,傅大人已是在前厅等候。”
三皇子瞥了一眼,看向我,“带萱绫先去用膳,告诉傅大人,本皇子过会儿再去。”
“是!”
我随着那名小厮还未完全退下,此时,又有一名奴才擦身而过,脸上难掩紧张神色。
“主子,要不要将这里收拾下?”
“无需,”他扬起了手臂,“过来帮我净身!”
“是!奴才这就给您换一桶水。”
才要转身,又是传来了三皇子的无波澜语调,“无碍,这一桶即好。”话说间,人却已利索地跨入了浴桶中。
只听门口处‘噗通’一声,再一看,原是与我同身侧而行的那名小厮不慎被门槛绊了个跟头,看到我欲弯身去扶他,赶忙自行起身,俯首摆臂,“奴……奴才身子腌臜,不敢劳烦萱绫……主子!”后面的两字有着迟疑,声音弱小,以致让本就心不在焉的我未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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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节介绍【落花有意】
正文 第十五章 落花有意之背后故事(一)
天都七年,正月十五。天气已是转暖,然,这一日一更时分,便从天而降鹅毛般大雪,直到黄昏才隐见有消退之势。果真是应了老人那句‘正月十五雪打灯’。街面上,叫卖声不绝入耳,天色擦黑儿,却更显异常。路道两旁挂满了各色彩灯,其样式五花八门,大放异彩,有花卉灯、动物灯、人物灯、风景灯、塔灯、宫灯、龙灯等等,多以彩纸裱糊,其内部放置着烛盏,红红火火。从远处望去,一派兴旺之色,偶尔间从耳畔处传来‘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甚至孩童手执着花火,五彩缤纷,绚丽多彩。莫怪乎,诗人常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刻千金,欲买良宵无价’、‘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诸如此类诗句,俯拾皆是。
这日,三皇子府上大宴宾客,游弋往来者,无不是达官显贵,要么即是名流商贾,其中也不乏一些个画舫女子,或瑶琴谱唱,或挥袖而舞,大炫舞姿。向正殿而去,渐渐人烟稀少,仅剩一些府上小厮与丫鬟,偶尔有皇朝官员手捧重礼穿梭其中。寻步迈进,走入后厅的偏房内,占地不大,掀帘而起,顿时一股暖意袭人,最前端的卧榻之上,一名男子端坐其中,手执雕龙酒盏,身着红色锦袍,喜色盎然,狭长的双眸半睁半闭,似有意似无意,惑人而迷幻,嘴角微勾。卧榻两侧站立着小厮和婢女,亦是同样穿着喜庆,在屋内的两侧前方,皆是高朋满座,看一个个人儿衣着打扮,彩色锦衣,外披金丝坎肩,高耸云髻,男人们则是黄色夹袄、黄色缎带,面色红润,断然皆不是一般之人。随着众人目光而寻去,看向屋内中央正弹琴女子,她头带银镀金嵌宝蝴蝶簪,身穿刺绣印花长裙,娇小的脸庞,清秀的面容,一拨一弦,或高或低,或急或慢,低眉信手,轻拢慢捻,似诉衷情,似感人生,表情飘渺,使人惆怅,不禁被其吸引其中,不可自拔。
“上元张灯夺月彩,古时嫦娥应好在。手攀桂树看人间,春灯万点春如海。衣香人影何纷纷,车如流水马游龙。百戏鱼龙争变幻,千家楼阁高玲珑……”
曲罢,众人还未收神,她却已站起身子,向最前方作了个揖,待男子的命令。然,许久未听到吱声,抬头,不期然与三皇子正投来的目光相对视,登时,脸颊处染上了两朵红晕,赶忙又是垂首,双手不自觉的搅在一起,紧攥着帕子,难掩羞涩。
“咯咯”,站在莲儿身侧的丫鬟小童捂嘴偷笑道,“三皇子,我家小姐已是弹毕。”
话才落,小厮和婢女二人红透了面颊,收敛了目光,唯有端坐在最前方的三皇子依然的不紧不慢,轻抽动了下嘴角,用食指的指环摩擦着酒盅璧,发出一股奇异的响声。
“好个一首‘张灯曲’,本是普通不过,在于姑娘手下竟是变得神灵活现的,好似那闹街场景立现眼前,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如此琴技,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坐在左侧的为首男子提声赞叹道,眼中放着异彩,将目光全部投放在中央的女子身上,目不转睛。
“何时连大皇兄亦是对古琴感了兴趣?”另一名穿着银色夹袄的男子故意打趣道,“若是早知于姑娘有如此大的能耐,父皇还何愁为你另请师傅陶冶情操呢。”
“依我看,大皇兄那咳疾的病症只怕亦是好了许多!”腰间系着许多零碎玉佩的一名男子附和着说道,不时的还向那银色夹袄的男子打着眼,“于姑娘又是多了一个差事,往后若是谁有了不舒适,就请于姑娘弹弹曲儿,只怕是不治而愈,如此神奇效力,堪比妙手回春。哈哈……你说是不是,大皇兄?”
“咯咯,老四莫要胡枝扯叶的,”右侧的一名女子边是用绢子捂嘴笑着,边是说道,“于姑娘是何等人,就连老祖宗亦是从小就甚喜于她,怎会舍得让她做那低贱之事?”
“看来大皇嫂与大皇兄真地一心,才见我说与一番,现下就不干了。”四皇子向另外的几人说道,“哎,若是今儿个在父皇那边,只怕你吱个一声亦是不敢。”
“瞧我扯你那碎嘴子!”大皇妃脸色‘刷’的红了起来,轻抬了下身,假意要追赶四皇子。
另外在旁看着的几位皇妃禁不住嗤嗤笑着,不时的还调侃几句,增添了不少情趣,将整个不大的雅房变得更加热闹。
如此这般,倒是让那唯一恬静之人凸显了出来,只见于姑娘转身回到了座位之上,婀娜的身姿,典雅大方的仪态,一切皆被对面而坐的大皇子看在眼里。然于姑娘好似没有注意到一般,只是低眉颔首,趁着吃茶间,透过杯壁,看向那依然笑得和煦如风的三皇子,就好比那虚幻的人物,美得让人不敢置信。虽说,几位皇子与三皇子皆是同一个爹,偏偏各自吸取的不同,就好比大皇子,人亦是美,只是这种美有点俗不可耐,浓眉大眼,阴沟鼻梁,饱满额头,单看上去让人惊艳,但当与三皇子一同之时,便败了下风,一个是美得真实,一个却是美得令人窒息、只觉傲然仙骨一般,众人皆是矮了半截。
“三皇子!”这时从门口走进一名小厮,他身后跟着两名丫鬟,手上抱着各色绸缎。他按照三皇子的眼神示意,将货物放到了离卧榻一仗之外的空地之上,底下垫着一张长宽各七尺左右的案几。
一等小厮离开,那底下之人便开始坐立不住,尤其是女子们,赶紧地走上前来,眼中盈满了笑意,不停的用手摸着这绸缎。
“三皇弟好眼力,不知是从哪里买来的这些匹缎,前几日,我让丫鬟们到布庄去看,偏就没有一个称心的,那老板还敢自称是新上来的。”二皇妃扭着腰肢,一脸的抱怨说道。
三皇子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扫视了一眼众人,淡淡的笑了笑,“若是大家欢喜,就自行的裁个一些。只是……”嘴角稍扯了下,走上前去,提起中间的一条紫色布匹,“除了这个,剩下的,大家随意。”
一席话登时让众人好奇不已,四皇子和二皇子面面相觑,大皇子却一心将注意力投放在某人的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而皇妃们亦是不断的挤眉弄眼,心中猜测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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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故事’两章,乐是用第三人称来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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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落花有意之背后故事(二)
一席话登时让众人好奇不已,四皇子和二皇子面面相觑,大皇子却一心将注意力投放在某人的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而皇妃们亦是不断的挤眉弄眼,心中猜测不断。
“看来,父皇说的‘好事’,果真是为期不远了!”二皇子今年二十有四,虽是排行老二,然行事作风却显成熟稳重,他举起了杯盏,又是打量了一番三皇子,有意无意的还瞟了眼早已红了脸颊的于姑娘。
其他知情人更是捂嘴笑不可遏,大皇妃甩着绢子,一双丹凤眼像是看透了一切,嘴角笑得诡异,“三皇弟可是让父皇宽了心,这一大事总算落了地。呵呵……”扭摆着腰肢,转到了站在于莲儿的身侧,“不是我说,三皇弟本就是个招惹是非之人,论皇朝之上,哪一名女子不是见一个,便陷入一个。哎!”假意的叹了口气,“这回是好了,女人们获救了,而那些觊觎三皇妃的人亦是该死心了!”她在说后面的几个字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依然目不转睛的望着于莲儿的大皇子。
似是知晓了什么,大皇子登时害臊得收敛回了放肆的目光,慌乱的端起了茶盏,抿了两口,哆哆嗦嗦的手震得杯盏和杯盖儿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而站在最中央的三皇子却依然的优雅,虽说此事心知肚明,亦是明白大皇子妃所说何人,偏不受一丝的影响,好似不上心一般,脸上维持着一贯的笑容,平静无波澜,用眼神示意着身侧的丫鬟,“将这布匹放到萱仪殿内。”
“是!”丫鬟毫无一丝的意外。
然,却让在场的众人匪夷所思,不禁皱起了眉头。
“三皇兄,这不是要留给于……”
未等四皇子说完,二皇子妃迈上前来,瞥了一眼四皇子,“三皇弟是个稳重心细之人,他定是打算要亲自交给未来三皇妃,造个温馨浪漫之势,哪里如你一般的粗俗随便啊。”
“哦?”所有人恍然大悟,相互对视,大笑不已,“原是如此啊……还是二皇嫂聪明过人啊!”
站在远处的于莲儿,面色白了一阵又是红了一阵的,不过是片刻间,嘴角经过了不同的弧度,手上的绢子更是揉得早已发皱,她稍稍抬起了头,向中央的三皇子望了望,赶忙又是垂首,低眉浅笑着,加上衣着鲜亮,与粉红的脸颊遥相呼应,越发衬托得人儿美艳了几分。
三皇子维持着淡定的笑容,细看之,双眸中的光线不带着一丝的温度,就像是那无情无欲的道士,根本不为眼前任何美仑美奂事物所动。其实,皇朝之上,大到一品,小到五品,皆是知晓三皇子的温柔和煦品性,甚至还众说纷纭,认为他根本潜心修佛,无任何的成婚之念。却亦是有人说,三皇子权势一日比一日大,现下这般似冰块的毫无温度之心,往后若是再继续下去,实是可怕,毕竟没有任何弱点之人,没有任何束缚物,便是朝野之上最凶猛可怕之人,而偏偏几年来,却亦印证了如此话语。三皇子已是权倾天下,皇上及皇太后都对他礼让三分,更别提文武百官,见了他即是见了皇帝一般的颤抖,哆嗦。
遂,皇上甚至皇太后开始着了急,毕竟,此话若是传到了外界,实是个天都皇朝的威胁,一来或许会招惹民间闹事之人,二来便是传道天都皇朝三皇子是个无能之人,不好女色,有短袖之癖,至此,会成为莫大的笑柄。皇上因一心想要打破那传言,正巧皇太后又极力的推荐那曾立国汗马功劳的于将军之女,他心思一动,便答应了这门婚事,只是落花有意,不知流水……
待小丫鬟才将布匹抱走到门口处时,三皇子又是扬声说道,“若是萱绫醒来了,就叫她过来这边。”
小丫鬟一听,眉头不禁拧起,好似多么的犯愁,“三爷,您莫不是再为难奴婢吧,”撅起了嘴,“萱绫这几日本就与您正闹别扭,奴婢一句话,他怎地就会愿意来呢?”
三皇子不禁摇头轻笑,平淡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的宠溺,“她若不来,你就与她讲,说是今日这里有她最喜欢的牛舌饼子,还有她最爱的核桃酥小点,再迟一些,定是不会留给她!”一摆手,“去吧,就照本皇子的话讲!”
“……是!”丫鬟点了点头,自知不能再推却。
待三皇子才一转身,看到屋内众人目瞪口呆,仿佛遇见了稀奇古怪之事。
“三……三皇弟,”二皇子感慨道,“我与你这么多年了,何时你对我这般的笑过?”此时,三皇子早已收敛了刚刚的笑容,“啧啧啧,真是让我越发的好奇了,到底你那口中的‘萱绫’所谓何人?上次在父皇那里亦是如此,一提到他,就好似你的人都变了似的。”
“莫不是什么‘宠物’吧?”二皇妃猜测道,“现下这玩意很是得用,上次进贡,那使国之人便送来了两只卷毛小狗儿,听说很讨老祖宗欢喜。”
“莫要玩笑。”二皇子嗔了一眼,眉头禁不住皱起,站起了身,走到了三皇子的身侧,“我想,三皇弟定是会给予我们一个解释吧?”
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到了三皇子的身上,就连刚刚还羞涩颔首的于莲儿,现下亦是神色紧张的抬头望来,娥眉紧锁,嘴唇抽动,好似有欲哭之势,让人产生一抹怜惜之情。
“呵呵,”三皇子转身走回了卧榻旁,漂亮的一旋身,轻坐了上去,径自端起了茶盏,抿了两口,这才不紧不慢的回道,“再过个几日,她将正式成为我赫连家族之人!”
“什……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在场的人浮想联翩,“莫非你早已有了意中人?”
登时于莲儿的身子微晃了下,幸好站在一侧的小童及时将她稳住,然,脸色却是早已苍白不堪。
三皇子淡淡的瞟了一眼众人,转眼间,本还平静的面容却是变成了严肃而凛然之色,“照四皇弟的说法来看,莫非入我赫连家族之人只能是本皇子的妃子不可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三皇兄该是与……”
未等他吞吞吐吐的解释完,三皇子眼眸冷冷的一瞥,表情阴鸷,“本皇子该如何,我想任何人没有权利来干涉吧!”
登时,本还热闹喧腾的屋子变得清静,甚至气氛诡异得有些吓人,就连那燃烧的炭盆亦是起不到作用,好似发出了冷飕飕的风一般,禁不住让人打着冷颤。
“来人……”
就在此时,突然厚重的门帘被掀起,只见一名大约八岁大的‘男孩儿’走了进来,衣冠有些不整,头发乱糟糟的,眼神还有些迷迷糊糊,虽是半睁眼,但只消一眼便锁住了目标,直奔向前方正让所有人汗流浃背的始作俑者,随着一声稚嫩的话语,众人彻底大惊失色。
“好吵哦!”
正文 第十七章 妓院偷看鱼龙交颈(一)
正月十二,此日天高气爽,太阳高照,按理,该是游玩的好天气。
待我一早儿起身,发现身侧空荡荡的,平日里总是紧贴我的那股热源不知所踪,登时心就莫名地有些个失落,才要瘪嘴,径自咕哝抱怨一番,正好珠儿端着盆子走了进来。
她笑面逢人,粉红碎花布缎子,头发打理得整齐而干净,脸蛋儿像是被冷风吹了一般,半红半白,煞是艳人,“萱绫小主儿,今日比往日怎地早了几分?”
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心绪无一丝的缓和,“珠儿姐姐可知三爷去了哪儿吗?”
珠儿将水盆放到了木椅上,拿起了白巾,在里面涮洗了几遍,回道:“三爷恐怖是入宫了吧,昨儿个夜里没有向您提起吗?”
我一听,心中愈加的委屈,思前想后,这几日来,三皇子总是在我耳畔说着‘这不许’‘那不许’,就好似我做任何事皆是错误一般,而自从一进入了正月来,他更是繁忙在身,成日里不见踪影,恁是丫鬟小厮府上府外的寻找,皆是遍寻不到。后才得知,原是他受了邀,初二要到宫中觐见皇上、皇后、皇太后等人,初三宫内来了外国使臣,不得不要抽身去接见,直到了初五才回到了自个儿府上。歇息了一日,初七开始,无论大的小的官员,一个劲儿的请帖,厚礼相送,若是去年,他一概推辞不去。而今年,偏亦是怪了,三皇子一个不差的去应邀作客,待回来之时,早已是灯残人倦,纵然我再怎样的不习惯独自而眠,却亦是合了眼,第二日起身,又是如前几日般,不见他的身影。
“咯咯”,珠儿将白巾从水盆中提了出来,欺身靠近,“瞧您那嘴儿撅地,活似能挂个油壶儿了!”又是笑了笑,将温热的帕子向我脸上盖来,轻轻擦拭了遍,拿起,俯视着我依然愁容满面的脸颊,“莫怪三爷会待小主儿这般的特别了!”
莫名其妙之话,让我一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疑惑不解的锁紧了眉头,将目光向她身上投去,“珠儿姐姐此话怎讲?”
“萱绫小主儿虽是还幼小,却是天生有种尊贵的气质,”她站在我身前,手中碰着湿巾帕,仔细端详着我,“细看之,那鼻子,眼儿,眉黛,真真与三爷有个几分相似之处。若不是奴婢自小儿就伺候三爷了,竟是以为您是三爷的亲生闺女儿呢!”
听到此话的我,不由得怔楞住。但再一思量,禁不住又是失笑道,“休要胡说。若事真,三爷今年刚刚弱冠,而我,亦是不过才八岁大,恁是怎地说出去,亦是无人会信。”一年前,三爷请了位先生,开始交与我一些算数,起初,并不理想。三爷因此还大发雷霆,将那先生彻底惩处了一番,让我心生愧疚,毕竟,学生不才实不是老师之错,定是自己没有资质。就在我快要放弃之时,未料三爷竟是亲自辅导于我,就像是练功夫一般,他让我背下了众多口诀和歌谣,待我一接触数字之时,竟是如鱼得水,不到两月间,成为了算数高手,就连下一位先生,皆是对我赞不绝口,直说是‘天才’。但却是无人得知,其,这些实是三皇子功劳,他若不才,又是如何将如此拙劣的我变得‘聪明’。莫怪乎三爷能拥有半壁江山之势,又是能在商业上成为首屈一指的京城富豪。
珠儿将帕子一甩,捂嘴嗤笑不已,摇了摇头,“萱绫小主儿不知,在宫中,凡是皇子,十二岁之时,皆是有一个成人礼仪,此日必须选中身侧的一个丫鬟,成为暖床之人。”
“暖床?”我眉头皱起,脑海中禁不住想到了三爷每日抱着我的场景。他总是说我身子暖和,可以给他温暖,而我呢,倒是觉得他才是与我热度之人。只是不知,这是否称为暖床呢?可……是三爷在为我,还是我为三爷暖床?
珠儿点了点头,弯身将帕子放到了盆壁上,又是递与我一个杯盏,里面盛满了盐水,“小主儿年纪还小,自然是不知,更何况三爷的有意保护,估摸着是打算要你做个天真可爱的孩童。”
“那……珠儿姐姐是为三爷暖床的吗?”我接过杯盏,小小的抿了一口,又是吐掉。
珠儿将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下,又是上前来为我梳理头发,“奴婢怎会如此幸运。”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哀愁的表情,“这暖床之人大多必须是爷亲自钦点的,纵然有皇上的手谕亦是不成。”看我又是启口问道,她赶忙接话继续说来,“临幸的是一名官宦之女,曾经是三爷身边最得宠的一名丫鬟,总是料理三爷身侧的事宜,紧紧有条,按理,我们这些下人们皆是猜测三爷或许会将她收入房内,谁料,一年之后,三爷叫皇上拟道圣旨,从此那女孩儿便被派回到了家中,往后之事,就不得人知了……”
半晌,我不吱一声,脑海中只是琢磨着那‘暖床’二字的涵义。
珠儿放下手上的拢子,走到我面前,又是端详了一遍,点了点头,“三爷待您好得真是让奴婢心生羡慕,就连身上的衣裳亦是都为您穿好了,生怕奴婢会占了小主儿便宜似的。”暗笑不已。
待她端起盆子即将走出屋子之时,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求,禁不住将疑问脱口而出,“珠儿姐姐可否为我解释下,何谓‘暖床’?”
珠儿顿住脚,空闲的一只手把在门闩上,稍转身向我回眸一笑,“奴婢想,若再有一个月,三爷果真是将您送入了宫中学习,只怕再有个四年,定会亲身受教何谓‘暖床’!”嗤嗤一笑,将门一关,快速的跑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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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非常抱歉,今天更新晚了些,让大家久等,非常抱歉!
另外,乐强调下,大家看到这章时,第一句有个时间‘正月十二’,昨天那章是‘正月十五’,所以现在这个章节是上一章的解释,也是恢复了第一人称的正文发展顺序。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 第十八章 妓院偷看鱼龙交颈(二)
晌午,众人已是用膳完毕,皆各自遣散去,忙碌着自己手上未完的活儿。唯独落下我一人儿清闲。偌大的院子中,摆放着一把黑木藤椅,在藤椅侧面,安置着一张四角小桌,桌面上放着两碟青瓷盘,最左边的盛满了黑色小瓜子儿,右边则摆了一些各色的小点,据说皆是皇宫御厨亲自制作,平常百姓人家根本很难吃到,亦是突出了它的稀有与珍贵。而我,竟是成为了众人羡慕的能拥有如此珍贵物的主人,该是何其有幸。
“嘘……嘘……”
静谧的午后,清净的院落,我才刚要闭目养神间,突然从后面花丛中传来两声口哨响,虽是音量不大,但足以让我清晰的听到。
“萱绫,萱绫?”
我眉头拧了下,激灵地坐直了身子,扭过头,“虎子哥?”欣喜之色,难以言表。
他头戴一顶新盔的玄罗帽儿,身上穿一件半新不旧的天青夹绉纱褶子,脚蹬黑布靴子,虽是肤色偏黑,然眉清目秀,看起来还算乖觉。张虎子左右张望了一番,看四下无人,走上前来,蹲在我身侧,脸上显露出了一丝的抱怨之色,“当真是有了主子的架势,与我们这些下人不同了。”
我一听,赶忙将笑容收敛,变得严肃,“竟是造谣!”瞪了下他,“你何时有看到我耍过威风?以势压人过?”
他转了下眼球,嘻嘻一笑,“呵呵,随意说说,莫要当真。”
我嘴一撅,假意生气,不理睬于他。
接着他又是开始百般讨好,“萱绫最是好的了,若不是你,前几日我娘亲的病假又如何能拖延?怎地又能有优待让御医亲自来医治?皆是你的功劳,三爷待你好,我们亦是沾了光!”傻呵呵的笑了笑。
一提到他的娘亲,我便开始正经了起来,亦是不再玩笑,将眼眸与他对视,一眨不眨,“大娘病情可还有好转?”
张虎子点了点头,“太医交待了,娘亲这是常年积压疾病,虽是喝药不能很快有起色,但若长期服用,外加多歇息歇息,会有好转迹象的。”
我眉头皱了皱,才是要继续发问,未料他却先声夺人,“我亦思量了一番,既是娘亲已是如此,往后,这府上的打扫活儿交与我,也好让娘亲多休息休息,享享清福!”
“如此说来,大娘是要离开了?”思及此,我的心竟是有些不舍。
张虎子笑着摇了下头,“几年来,我和娘亲一直生活在三皇子府上,虽是没有大富大贵,但温饱却是不成问题,不仅如此,还有一笔丰厚的薪饷可拿,且,周围人待我们亦是和善,如同一家子般,建立了深厚的亲情,娘亲年龄已是大了,若是叫她一下子离开,定是不会习惯,遂,我考虑了番,还是继续暂住下,只是三爷那边……不知能否通融下!”
我鼓起了腮帮子,眼睛眨了下,“这个法子,倒是还行!”看他依然的一副愁眉不展样子,我为他宽了宽心,“三爷如此好,相信一定会答应的。”
他望了望我,嘴角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的苦笑,“或许……他只是待你好吧!”轻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恍惚间,似是听到他嘟哝了句。
他摆手笑着,再一看,已是恢复了往日的调皮模样,站起身,向我身侧的四方小桌走去,“哟,这盘点心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私房宝’?”
顾名思义,私房宝,亦即是四块名点,皆是来自宫中御厨大手笔,不仅受到太后与皇后的喜爱,就连那些使臣们尝过之后,赞不绝口,声称为此肯愿换千万黄金。从此,那‘私房宝’三字便传颂开来,在民间成为了一种神奇宝物,甚至有人传言‘能吃到此点心人,必定能得到吉祥!’
“你品尝一下便知!”我说道。
“那可不成,这是三爷为你准备的,我们怎敢……”似是看到我嗔怒的眼神,他硬生生的吞下了下面的话语,嬉笑了下,“好好好,反正若是三爷回来说道,你定要替我撑腰!”
看着他平日里皆是胆大包天的样子,再一提到三爷之时,便是变得胆小如鼠,我嗤笑不已,心中不禁想到,三爷果真有这般的可怕吗?在我看来,炊事房的生灶炉的大叔亦是比三爷恐怖,每日里总是黑头抹面的,人见人怕,就连笑容亦是没有。
“恩,果真好吃!”张虎子眼眸忽闪,像是夜空的星子,“莫怪那宫中之人会喜欢得紧,原是这般的美味。”
我暗笑了一番,眼看着四块点心即将在他嘴中化为了渣滓,我赶忙将剩下的抢夺了过来。
他眉头一皱,嘴里塞满了点心,话语不清的说道,“怎会如此小气?”
我从桌面一旁拿起了一张油纸,包裹上盘中的一块半,小心翼翼的折好,站起身来,然,个头已是及他的鼻头,“给大娘留一些。”塞入了他的怀中,“下次我再向三爷要一些,定会让你吃个够!”
登时,他感激涕零,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萱绫……你若是女孩儿,长大后,我一定会叫娘向你来提亲,将你娶进门。”
一说到此,我便是眉头锁起,“男孩儿与女孩儿当真有很大的区别?”
毫无里头的一句话,刹那让张虎子笑得前仰后合,“哈哈……你,你……莫要告诉我说,你到现下还不知自己的性别。”
我茫然的望着他,虽是觉得懊恼,但心中的确不是很了然,毕竟三爷从未与我讲过这些。
“来来来。”他向我招着手。
我定定的望着他,不敢乱动,只是觉得怪异。
他捂嘴继续笑道,“过来嘛,若是想要知晓你性别,让我摸一下即好。”看我没有移动之势,无奈下,自己走了过来,我后退了几步,他跟上一大步,眼看着,他的手向我的腿间摸来……
“萱绫小主儿!”
一道女声从后面清晰的传来。
张虎子脸色大变,苍白不已,即刻将笑容收敛,站在我一侧,不敢再乱吱声。我惊慌未定,只是用眼神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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