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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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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弹起,还未及他伸出臂膀,便投入到他的怀中,泣道,“你为什么每次都骗我?”

端王一怔,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傻丫头,孤王哪里骗你了?”

她在他怀中蹭来蹭去,将泪全抹到他的袍上,嗔道,“为什么过一会儿,你就要离开?”

端王一笑,将她的小脑袋扳到眼前,抵着她的额头,宠溺道,“孤王没离开,就在你身边呢,只不过是隐形了而已,你到时瞧一瞧,呼出的气,和吸进的气,都有孤王的影子呢。”

黎鸢蹙了蹙眉,仔细瞧他,须臾扁了扁嘴,“我不信,你骗人,大骗子。”

端王眨巴下眼,坏笑一声,一股脑儿地轻吐道,“那我给你举例,你今晨是不是睡在了窗台下,是不是被那个大色鬼抱起来了,他是不是还跟你说了很多悄悄话,是不是还说过几天要娶你?”

黎鸢骇得一下睁大眸子,“你怎么知道的?”

端王使劲一点她的眉心,得意洋洋,“那当然,孤王说了,一直不曾离开你,就是你身边的空气,始终环绕着你。”

黎鸢樱口微张,愣了半晌,又拥住了他的臂膀,带着哭腔,“那你将我也变成空气吧,好不好?将我带走,好不好,我要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你。”

端王喉中一窒,眸底滑过一抹酸楚,须臾正色道,“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跟孤王走,浪迹天涯,餐风宿露?”

黎鸢大力地点头,唯恐他不信,手指紧抓他的衣襟,“我愿意,一起生一起死,即使吃不上饭,也愿意,一起饿肚子。”

端王看着她,眸中溢出一抹亮晶晶的情绪,过了会儿,涩然道,“可是,孤王总觉得配不上这么好的你,况且……你答应了做他的妃子……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孤王怎么能够破坏你的幸福……”

黎鸢拼命摇头,急得几乎再次掉下泪来,“没有,我只是将他当成了你,我糊涂了……”说着,用拳头拼命砸自己的头。

端王忙钳住她的双手,心疼地揉着她的脑袋,“傻丫头,孤信了。”

黎鸢委屈地撇嘴欲哭,忍了忍,直直地望向他的眸子,“我此生只愿做你的王妃,就算你不是王,我也只愿做你平凡的妻。”

端王点头,将她额角散落的发丝向后捋了捋,“那好,咱们在洛泉黎府相见,你设法到那里去。”

黎鸢先是忙不迭地点头,接着又惶急摇头,急道,“我怎么去?我禁锢在宫中,出不去。”

他促狭一笑,敲了敲她的脑壳,“自己想办法,脑袋瓜儿那么聪明,不用就生锈了,实在不行,再来求助孤王。”

她呆滞地点头,却又迎来一记眼风,神色凝重,一字一顿,“不许再跟大色鬼有亲密行为,否则孤王会吃醋,以后会好好惩罚你。”

黎鸢再次猛烈点头,他破颜嗤笑一句,“瞧你傻样儿,小鸡叨米……”

黎鸢一羞,却在这时,他又一次将她强推至枕上,起身离开。

黎鸢想要喊他驻足,可是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视线也逐渐模糊,意识迷蒙下,他又一次神秘消逝……

过了会儿,黎鸢再次清醒过来,睁开双眸,室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处处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她甚至开始有些怀疑,哪些时刻是梦,哪些时刻是真……

而梦中的他,所说的那些话,究竟做不做得数…

然而无论如何,她都想去试一试。

就这么大睁着眼,熬到了黎明时分,当她听见皇帝的脚步声,停驻在门口的时候,立刻翻身坐起。

皇帝一怔,笑着进来,“这两日真出奇,要么睡在地下,要么精神抖擞候在床上。”待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肩,轻声问,“是不是一个人太害怕?那就让芳缕他们挪到屋里来陪你。”说到这里,又坏笑起来,“或者,干脆去朕那里,合二为一……反正过几天就正式册封了。”

黎鸢低头沉吟半晌,突地抬眸道,“皇上,鸢儿想在册封之前回一趟洛泉,拜祭父母,也好让他们泉下有知,为鸢儿终身有靠而欣慰。”

皇帝一怔,眸底有黯光划过。

黎鸢忙伸手扯住他的腕子,晃了一晃,央求道,“若是皇上不肯答应,鸢儿怎么有心情做什么妃子,连最起码的孝心都敬不到……”说着眼底便浮出一抹泪光。

皇帝心立时一软,忙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你开心,并且保证回来听朕的话,就行。”说着眼神闪了闪,“让王戎带着几个侍卫陪你一起去,正好他知晓你爹娘葬身之处,朕最近国事繁忙,抽不出身。”

黎鸢一滞,忙摇头道,“不必了,我带几个小内侍,自个儿去就得了,何必劳烦王戎,他还要保卫皇上你的安全呢。”

此时皇帝瞧了瞧她,似乎心底起了疑,眸光一厉,“出宫之事,非同小可,若是不听朕的安排,就不必去了。”

黎鸢心底一凛,忙讪笑着答应。

皇帝又打量了她几眼,才笑了笑,转身出了内室。

黎鸢吁了口气,抚抚胸口,倚于锻被之上,望着头顶那抹粉白的床帏发怔,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疯狂,竟然将梦中之语,当做了真……

他会在那里等着我么?

或者……是他的魂魄,在那里等我。。

若是见不到他,若此次奔波终是一场空,那么,回来之后,是要真的做皇帝的妃子么……

除了这一条路,还有没有旁的选择……

第二日,黎鸢便打点行囊,辞别皇帝乘马车离了宫苑。

与上次一样,车夫是两个魁壮男子,其中一个是早已熟识的王戎,另一个却从未见过。

行到半路,黎鸢特意叫停车子,对着那男子仔细打量。

那人一脸疑惑,讪笑着叫声“郡主”,王戎在一旁愣了愣,即刻明了,强自忍住,才未笑出声来。

黎鸢横了王戎一眼,仍从上到下对着那人反复瞧,犀利的目光,看得那人毛骨悚然。

“放心吧,郡主,这次是王力,绝不是王锦。”王戎再也忍不住,嘿嘿直乐,“皇上他最近太忙了,朝廷的事一大堆,实在没办法抽身。”

黎鸢犹自不信,眸光一闪,对王力诧声道,“别动!”

他果真听话,一动不动,唯有眼珠骨碌转一圈,瞧着黎鸢下一步行动。

黎鸢凑上前去,眯了眯眼,伸出手来,对着王力下颌上的一撮胡子,牟足了劲,狠命一揪,疼得他唉吆一声,也没揪下来。

黎鸢这下彻底放了心,对着龇牙咧嘴的王力,尴尬一笑,拱手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说着灰溜溜重新上了马车,只听得帘外王戎一阵哈哈大笑。

一路无话,马车飞驰,很快便到了洛泉,春光正浓,处处姹紫嫣红,黎鸢此次依旧一身白纱装扮,却未戴斗笠,马车直驶到了黎府大门口。

府前依旧是去岁模样,她下车后对着王戎等使了个眼色,车夫们会意,立时驾车遁去,她这才上去叫门。

开门的还是老陈头,他一见黎鸢的面,惊喜道,“小姐回来了。”说着忙迎她进去。

黎鸢点了点头,迈进大门,却在这时,又听老陈头笑道,“真是好巧,公子也刚到没多大会。”

“公子?”黎鸢顿时一怔,惊道,“绰鹏?”

“是啊。”老陈头点头,讶然,“你们不是约好的?”见黎鸢愕然的神情,了然一叹,“那可真是太巧了。”

黎鸢却在此时,有种想逃的冲动。

她与他,还能再见么?

他对她,是否亦有了深入骨髓的仇恨?

见了面,又该如何相对?

就在她踌躇之时,忽听院内传来一声欢快的叫声,“姑娘!”随即一阵急促的脚步。

黎鸢一喜,展目望去,“小蝶……”

来人正是小蝶,一身翠黄衫子,脸上带着雀跃的笑意,向她奔来。

黎鸢迎上去,两人双手相握,一个欢喜无限,一个怔忪难言。

“你们怎么会来?”黎鸢怔了怔神,疑道,眼下盛春之际,未到中秋之期,他怎么会突来至此……

小蝶一边挽着她臂弯向里走,一边摇头,“我也纳闷呢,是公子昨晚突然说要回洛泉,我问为何,他沉默了很久,才告知我说是姑娘要回家,因此赶着来见你。”

黎鸢身子一僵,惊恐莫名,他怎会知晓我的行踪?

莫非,入梦人竟也给他托了同样的梦么?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已来到了正房之内,抬头直面的,便是一株月白长袍,伫立在厅堂中央,背对着她们。

小蝶憨笑一声,“公子,姑娘来了。”语毕,便携着黎鸢立在门口等他回头,可是良久他竟没听见似的,不动不语。

小蝶一呆,转眸向黎鸢,奇道,“方才还走来走去跟热锅蚂蚁似的呢,这会竟又变回了冰冻人。”眨巴下眼,附耳悄声道,“我猜是因听见了姑娘回来的动静,石头落了地,就又不慌不忙了。”

黎鸢见她取笑,也抿了抿唇,沉吟半晌,缓缓移步到他身旁,凝眸低声道,“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只此一声,那犹如石化般的背影便动了一动,须臾转眸看她。

映入黎鸢眼帘的,依旧是一双灿然星眸。

冠玉面庞,却比从前多了些风霜之色,周身气质,也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多了些青年男子的坚毅,只是比之去岁,眉宇间冷意更甚,似乎还隐含着某种孤单的郁色。

四目相对间,黎鸢心底一窒,忙低下头去,两只手搅在一起,难说是愧意,却总有些不安在心头一丝丝泛起,毕竟,她在某些层面伤害了他……

小蝶见状,识趣地走开,只留他们二人,在房中密谈。

轩王怔望着她,半晌轻叹了口气,“昨天傍晚接了封匿名密信,说你要回黎府,且有事需要我协助,于是……我就赶来了……”

黎鸢一惊,抬头急问,“匿名密信?”蹙眉道,“会是谁发的?”

轩王摇头,“未署名,字迹也从未见过,我也一直忖思,却不得结果。”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字纸递给黎鸢。

黎鸢忙接过来细读,果然每字每句,都是从未见过的笔法。

就在她反复揣摩之时,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那纸张竟突地碎掉,一眨眼般飞灰湮灭,漂浮空中,须臾遁形……

两人面面相觑,都觉一阵寒意从脚底袭来,怔了怔,几乎同时惊呼出口,“含烟炙魂!”

这是一种久已失传的药粉,搀在墨中,随笔涂在字纸之上,只能坚持十二个时辰,之后便将纸张朽化成沫,再也不寻痕迹。

“你知道这药粉?”两人又是同时问向对方,因此物太过罕见,故世人鲜知。

轩王怔了怔,先答道,“师傅曾经告诉过我,世上存在着这么一种物事。”顿了顿又问,“你呢?怎么得知?”

黎鸢却垂下头去,心中酸涩,盯着足尖看了半晌,终鼓足了勇气,低声道,“是你父王,曾在谈笑中,向我提起过此物。”

言及此,昔日场面重回心头,言笑晏晏,亲密无间,从未想到会有这么一刻,天人永隔。

她呼吸几乎停滞,抬手捂住了胸口,希望抑住那里传来的阵阵剧痛。

轩王看着她,辨析着她眸底滑过的伤痛。

片刻,他袖中的指尖也不由颤了颤,心中泛起难以名状的情绪,直问道,“我知道,你们很要好……你心底被他占满了么?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么?”

黎鸢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在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后,是仍要向我示好么?

轩王见她呆滞的模样,涩然一笑,避开视线,却仍不依不饶地追问,“纵使他走了,你还是舍不下他,挪不出一点空间给别人么?”

问完这句,心底却一阵失意,他们之间,氤氲的情绪,浓到极致,又怎能瞒得过他?

而今鬼使神差问出这话,究竟想要达到怎样的目的,竟连他自己也不知晓。

若是她否认,若是她直言心中还有一点点记挂送她玉扇的少年,他会怎样?

欣喜若狂么?

或许会顺着她安排的命运,继续织梦,与这个仙子一样的特殊女子,相濡以沫,来排解与生俱来的孤单……

可是她只愣怔了一瞬,便凄然开口,“舍不下,也挪不出,一生如此……”话音清晰而决绝,未有一丝盘旋余地。

他却似已在意料之中,点了点头,唇角勾了勾,滑过一抹伤感的笑意,“我知道了……很好……”

黎鸢转眸瞧他,那一抹落寞收进眼底,她讷讷问出口,“你不恨我么?”

他讶然,待到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置可否,只转身低头,半晌一叹,“为何要恨?”

她一滞,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是应恨她在岁月更迭中辜负了他一腔柔情?

抑或是与他父王殇情纠缠,置他于尴尬境地?

或者仅仅是让他母妃横尸荒野……

就在这时,那卷古旧的画轴,一年前苏水旁的谈话,同时袭入脑海,她双眸炯炯,抬头迫问,“你母妃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而现在,我便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不想来将我杀死,替她复仇么?”

这话咄咄逼人,是想要他表态,做出个明确的立场。

听了这话,轩王却更为颓然,片刻苦笑一声,“去岁,我就曾对你说过,人死只是件生者痛,死者安的事情,生者若能放下痛苦,一切皆大欢喜。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又何必向你寻仇,自衅烦恼?”

黎鸢呆呆地望着他,这么个如画般炫目的人儿,白衣翩然,长眉入鬓,星眸绚烂,竟然有颗冷到极致的心,甚至不会为死痛,对自己来说,却恰巧解了两人间的仇怨,是该庆幸还是茫然?

他瞧向她错愕的面庞,立时知她所想,须臾长叹口气,“去岁,我还说过,我失去的不一定比你失去的少,还记得么?”

见黎鸢点头,他垂下眼帘,“若是要认真来痛,也许四年前不及见到你,我便痛死了。”

黎鸢一怔,极为吃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袖中的手指握拢成拳,续道,“自小起,父王便对我极为漠视,大王妃虽对我还算过得去,但若是犯了什么错,非打即骂,临了还要加上几句尖利至极的嘲讽,比如什么‘养不熟的白眼狼’之类的,我便隐约觉得,或许我并非他们亲生,而是捡来的野孩子。”

黎鸢倏地瞪大了双眸,随即想到,也难怪,小孩子的心极为纤细敏感,又有什么事情,能真的瞒得过他们?

他又缓缓道,“后来八岁那年,又有一回,无意间做错了事,大王妃将我骂了一两个时辰,又罚我去黑黑的耳房里面壁思过。那时我又冷又饿,惧怕交加,后来府里一位老嬷嬷偷偷带了点心来看我,我边吃边哭,问她我是不是压根就不是什么小王爷,而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她一直叹气,临走前,对我说了一句,‘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就不会心疼,你快点长大,等长大了,她就得处处仰仗着你,就不会拿你撒气了’。那时的我,才突然明白,原来我的预感竟是真的,我果真不是她的骨肉。”

黎鸢怔然,原来,大王妃果真不是他亲生母亲,莫非,那幅画像上的女子,才是他娘亲?

“从那以后,我便千方百计打探自己的身世,却总也寻不着端倪,我出生当年大王妃身边的丫鬟嬷嬷都莫名失踪了,有些稍微知情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有的含糊地说,我是从外面捡来的,有的却说,我是父王宠幸过的一个女子所生。”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一脸黯然,“谁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有一天,我又受了大王妃的责骂,一气之下,就去问父王,我爹娘到底是谁,他一愣,接着冷冷地告诉我,说我的娘亲,是他曾爱过的女子,是大王妃妒忌心起,在她生我的时候,施毒计将她害死了,并且将我据为己有。”

黎鸢一下了然,涩然想到,原来,那女子,他曾经爱过,因此才将画像一直珍藏,却不知,他们之间,曾发生过怎样的动人故事……

“从那天起,我便对大王妃恨到了极点,有段时间,也曾时刻想着要为自己的娘亲复仇,尤其是她责罚我的时候,可是……若她真的命丧我手,不仅我会被庞氏一族黑手诛灭,就连父王的势力也会被殃及,大业难成。去年他薨逝后,我便清理王府,在他的居所找到了一副画轴,画中的女子,与我容貌极为相似,也许,她就是我亲生母亲。”说到这里,轩王笑了笑,看向黎鸢。

黎鸢一怔,“你见过那画像了?”

轩王讶然,奇道,“你也见过?”

黎鸢点头,轩王沉吟了下,去了内室,寻到行礼,从中抽出一副画轴,展开给黎鸢看。

黎鸢无意间一瞥,猝然发现,自己当年的那只背囊,从宜春院逃出来时,由小蝶携着的那个包裹,竟仍然赫然摆在他的行礼之内。

轩王顺着她的眸光看去,一眼瞥及,面上顿时有些不自然,忙上前遮住,讷讷难言。

黎鸢垂眸良久,最终只笑了笑,睨向那轴画像。

画上的女子,粲然浅笑,星眸含情,黎鸢再抬头看向轩王,恍惚间觉得,他与她竟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由喃道,“一定是的,她一定是你的生身之母。”

轩王闻听,眼底溢出一抹伤感,“可是,如果真是这样,为何父王他,从来都不将我放在心里,既然他曾爱过我的娘亲,既然我是他们的骨肉,既然娘亲惨遭人害,为何他对我从来都冷漠无情?”

黎鸢望着他,喉中发哽、

她又怎能将真相告诉他,说端王从来都不能使女子受孕,说他其实真的是外面捡来的野孩子,是这个女子和别的男人所生……

半晌她沉沉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希望将一些安慰,和从心底而起的疼惜,一并传递给他。

他一滞,眸底滑过受宠若惊的神色,还夹带着一丝委屈。

片刻后,他倏地出手揽向她的肩头,一把拥住了她,却也仅仅,只是一个拥抱。

她感受着他微微的颤抖,伸手抚上了他的背,轻轻拍了拍,柔声道,“绰鹏,黎鸢永远都是你最好的朋友,从此刻起,希望你再无忧愁,若是你过得不好,黎鸢也必会感同身受。”

轩王重重地点点头,眸中的黯然淡了许多。

虽然,也许他潜意识中,希望听到的,并不仅限于此。

然而或许,这样也已足够,只要她能快乐,只要她愿意,将自己摆放在任何一个位置,他都甘之如饴。

毕竟,一生一世的朋友,远远望着,相视一笑,淡却隽永悠久……

却在这时,黎鸢如触电般推开他,惊悚地看向背后。

轩王一怔,疑道,“怎么了?”

黎鸢将门口的每个角落都细细审量,须臾松了口气,脸色却仍怔忪不定,声音几不可闻,“我怕……他的人会看见……对你不利。”

“谁?”轩王蹙了蹙眉,凝眸向她,“皇帝的?”

黎鸢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轩王垂眸沉吟,终似下定决心般,“你若是愿意,我带你走,这就走,逃开他的桎梏。”

黎鸢一僵,抬头看他,触及那眸底溢出的一抹坚毅,心底一动。

他此时仍怕她不信似的,重复一遍,又道,“咱们连夜逃走,去找我师傅,反正我已无牵无挂……随时愿为你亡命天涯。”

黎鸢顿时百味杂陈,苦笑着摇头,“我不能……若是那样,我师傅师兄,还有姨妈,必逃不开他的摧残。”

他神色一沮,片刻无言。

两人同时垂头看向地面,突地,又同时触及到地上那魂炙飞烟所焚的余沫,惊道,“是谁送来的这封信让,你我会面?”

他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也收到了同样的信吗?皇帝又怎会放你出来?”

四目相对间,黎鸢急忙摇头,“不是,我是连做了几场梦,指示我来洛泉,不过,却未说与你会面,而是与他……”见轩王不解,忙将梦的详情细述了一遍,又补充道,“我假说是封妃之前,来此祭奠父母,皇上便允了我,带着大内侍卫回来,却只三天光阴,便要再匆匆回宫。”

轩王眸底一片思忖,“有内卫跟来?”

见黎鸢重重点头,他忙朝门外高声唤道,“高达。”

有人应声而进,黎鸢抬眸看去,却是当年去宜春院赎她之人,黑面虎目,威风不减。

他拱手恭道,“王爷,有何吩咐?”

轩王问道,“府内外有没有特殊人走动?”

高达摇头,“未见。”

轩王神色一奇,须臾点头,“仔细瞧着,若有,立即来报。”

高达应声而出。只留下轩王与黎鸢互相交换了个狐疑的眼神。

“他们匿去马车后,应该步步跟紧才对啊。”黎鸢眉心一蹙,“皇帝交代他们,是应时刻盯着我的。”

轩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沉吟片刻,抿唇叹道,“现在可断定的是,给我写信的人,与给你托梦的……父王,必是一派,他们对你我应该不会有加害之心。”

黎鸢滞了滞,抬头问道,“你也相信托梦一说么?”

“这……”轩王眸光一怔,“莫非父王还活着?只不过是用了什么蹊跷的办法,让你以为是在梦中?”

黎鸢心中喜忧参半,不知如何回答。

皇帝寝宫守卫森严,且窗棂都上了插栓,若不是魂魄,他怎能夜夜进来,且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轩王吁了口气,安慰道,“他不是说,要来此与你相会么?也许用不了片刻,他就到了,到时再问个究竟。”

黎鸢点点头,眸中溢出期待之色。

轩王瞧着她的神色,心中一黯,想道,“若是你们会面,又为何让我来此候着,岂不是搅了你们的情致……”

两人就这么默然相对,直到夜色浓重,小蝶进来,燃起烛火,老陈头备好了晚膳,叫诸人前去用饭。

之后,小蝶便将黎鸢从前的卧房收拾好了床榻,来缠着黎鸢一起去内室说悄悄话儿,轩王一笑,也回房休息。

两人一同躺在床上,小蝶欢欣不已,直拉着黎鸢的手不放,口中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望着小蝶那可爱的模样,黎鸢暗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憨直的性子还是不改。

可是这次,东拉西扯的,她却再也不提回到黎鸢身边的事,黎鸢觉得有些奇怪,心底一动,便主动笑问,“小蝶,若是明天我带你回宫,从此重新随我左右,你喜欢吗?”

小蝶顿时一愣,低头犹滞片刻,讷讷难言。

黎鸢瞧着她的神色,掩唇而笑,接着一点她的额头,“没心没肺的丫头,才过了半年,就变心了,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才不要你呢,跟着我,哪有跟着潇洒公子好呢。”

小蝶一羞,忙摆手欲辩,“不是……不是想要跟着公子……”

“那是想要跟着谁?”黎鸢奇道,瞧她脸上忸怩神色,愈发想要逗她。

“是……”小蝶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黎鸢眼梢一挑,“是什么?莫非是想让公子跟着你?”

“哎呀……”小蝶解释不清,急出了一身汗。

须臾她掀起锦被,捂住了脸庞,隔着被子呢哝道,“是人家有了情投意合的心上人……过几天就要成亲了……”

“真的?”黎鸢惊喜交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还得我逼问出来,要嫁给谁?”

见小蝶不答,犹自捂在被子里,整个头都掩得严严实实,她索性坐起身来,向她后脖颈上呵痒痒,“快说,是谁这么好福气,将我的小蝶抢走了?”

小蝶吃痒不过,咯咯笑着挣扎。

黎鸢不依不饶,继续毫不留情地下手。

须臾动作太大,小蝶竟一个后滚翻掉下床去,这下痛的唉吆直叫唤。

黎鸢立时笑得喘不过气来,“报应,再不说实话,一会就被坏人掳出府外了。”

小蝶好半天忍住痛,满脸通红,瞥了一眼黎鸢,双手抚面,羞答答道,“就是那个……高达啦……”怕黎鸢不记得又补充道;“他当年将你带出了宜春院,顺便也将我捎回了丁府,来到了公子身边……如果说姑娘和公子是我数一数二的救命恩人,他便排到第三了……”

黎鸢恍然大悟,片刻忍俊不禁,戏谑道,“那也就是说,是你先动的春心;先**的人家堂堂高管家喽?”

“哪有?”小蝶羞不自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汗珠子都冒出来了,“我才没**咧,只不过是心里有些喜欢……平日里多关心了下而已。可是,他……他也不知何时,心里也有了我……后来公子瞧出了端倪,就撮合了我们。”

黎鸢一怔,没想到冷冰冰的绰鹏,竟然也会当媒人,实在是想象不到,又瞥见瞧见小蝶眼底眸光流转,玩心又兴,“那你如实给我说,你是如何多关心的他呢?嘘寒问暖还是投怀送抱?”

“哪有?”小蝶嚷道,急着解释,“一句话也说不清,反正就是给他缝件衣裳,纳双鞋子之类的……”

黎鸢掩唇而笑,”好温馨好有情调咯。”见小蝶听了这话,双臂擎在面前,遮住眸子,咧嘴直笑,心下突地就一酸,既是为她开心,也是为自己苦涩。

其实,她所向往的,也不过是这种平常小儿女琐屑的小幸福,可是,却这么难得到,那个人,他是真的只能在梦里相见了吗?

想及此,心下突地一急,该到了阖眸安睡的时候了,黎鸢扭头看小蝶,依旧坐在冰冷的地上,忙笑着起身拉她,“快上床睡吧,在地上若是冰坏了,心疼的可就不止是我一个人了,说不定明个儿,那个他就来找我讨伐了。”

小蝶听了嘿嘿直笑,含羞带臊地爬上床来。

二人并头躺着,小蝶意犹未尽,仍说着话儿,黎鸢见她兴致好,便也配合着她聊天。

小蝶侧着脸瞅她,心底突然起了个念头,想去伸手拨一拨,那精致的面容上轻合着的墨扇般的长睫。

她托着腮痴痴望着,半晌眸光一闪,突地轻声问道,“姑娘,你心底还有公子吗?你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黎鸢倏地睁开双眸,转头睨向小蝶,眸光清冷。

小蝶冷不防被她这么一瞪,吓得浑身一凛,讷道,“姑娘……你干嘛这么看我?”

黎鸢重又转过头去平躺着,目光投向床帏一点,半晌轻叹了口气,一字一顿,“小蝶,以后别再提这一茬了,我与他,这辈子,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浅浅淡淡的也未尝不好,我的心底,除了端王,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

小蝶见她说的伤感而郑重,也不敢再多絮叨什么,只能随着她哀叹一声,可是心底却不由忧道,那端王,已魂归黄土,莫不是你要守着心,孤单一辈子么?

就在两人困意袭来,再也熬不住之时,忽听门外一声低低的急呼,“郡主!王爷有要事相请。”

小蝶一个骨碌坐起来,惊道,“是高达。”

黎鸢勉强睁开惺忪睡眼,谑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你夫君果真来讨伐我了。”

“哪有,是公子找你。”小蝶羞道,“姑娘,快穿好衣服,我去开门了。”说着,便下得床来,前去开门。

片刻后黎鸢也移足到门口,对着候在门外的高达笑了一笑,“这么晚了,王爷会有什么事?”

高达一脸凝重,拱手道,“事关重大,延误不得,因此来请郡主速去。”

黎鸢与小蝶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便跨步出去。

一路行到轩王所居的东厢房,进得门去,还未及开口相询,便看见他月白长袍伫立在玉帘之内,身影冷滞。

“公子,怎么了?”黎鸢踱步向前,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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