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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灼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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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来!”爱羊低声道。
底下的人抬头望向她,那清秀的眉眼如旧,只是多了些坚忍与犀利,他的面容上有着饱经愁苦的沧桑!
只不过十个月的时间,他就像老了许多岁!
爱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愈加冷漠坚硬的脸庞,佝偻微颤的背,极不自然地弯曲在地的左腿……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丝哽咽,唇剧烈地颤抖着,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
这就是救了自己的下场吗?
这就是因一时恻隐之心所带来的惩罚吗?
这就是背叛他后必须要承受的苦痛吗?
她情不自禁地向桐烟走去,却腿脚发软,一个踉跄,筱月忙扶住了她!
桐烟毫无温度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困惑。
爱羊控制不住地颤抖,一股强烈的无法抑制的憎恨瞬间充满了全身,君易清。君易清……
她杏眸中一片血红!
前两次相处的温馨在此刻看来就像是一个笑话!她心底那偶尔掀起的涟漪也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一般迅即化作了寒冰,从全身蔓延开来!
她的心口是从所未有的寒冷!
“李五姑娘。你怎么了?”筱月急切的声音传来,不再有往常的沉静。
爱羊定定神,恢复了镇定自若的表情,脸上仍带着泪痕,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颤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没什么!只是我腿软得厉害,你扶我到屋里吧!”
筱月怀疑地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桐烟。小心翼翼地问:“您,您不是有事交代……”
爱羊摇摇头,颇有些不耐烦:“以后再说!”她扭头对桐烟说:“你起来吧!”
他的形象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然后她便头也不回地随着筱月回到了屋子!
她以要热茶为由打发了神情平静的筱月,独自一人缩在厚厚的但仍然冰冷的被子里!
早上的忐忑不安一点也不重要了,那不详的预感也被她抛在了脑后,李府、伯爵府现在根本算不上什么……
唯一萦绕在她脑海里的就是桐烟被摧残的模样。是君易清那晚站在女监门口冷漠的神情,是他毫不犹豫射过来的那支锋利的带着血腥味的银色羽箭……
她紧紧咬着唇,双目里燃着幽深的火焰,仇恨又重新在她的体内蔓延滋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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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易清晚上回来的时候神情很不好,薄唇紧掘着。眉间一丝戾气闪过!
爱羊不知原因。
她露出一个浅笑,声音柔和:“回来了?”
她伪装得似乎不太成功。因为君易清阴郁地看了她一眼,眉紧紧皱起,那是很不高兴的神情!
爱羊的心不由加速跳动起来,她捏捏汗湿的手心,垂下眼帘,微嘟着红唇,默不作声!
有时候她发现,每当她这样子的时候,君易清的脾气就会不自觉地抑制下来。
果然,他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便探手过来摸摸她的额头:“还烧不烧?”
他的手上还带着深秋的风霜,有些凉。
爱羊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君易清的身体又僵硬起来。
她暗叫一声糟糕,忙挤出一丝笑:“手太凉了……”
君易清的脸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他习惯性地掘起薄唇,犀利地看了她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从背后看,甚至他的背影都显得那样生硬!
他在生气,而且是暴怒的边缘,爱羊可以肯定!
他的眼神中有着很深的她不懂的怀疑,这令人有种错觉,他并不完全是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让他烦心呢?
爱羊忧虑地望着漆黑的门外,憎恨和厌恶仍在体内徘徊着,但她必须想出该怎么办!
因为另外让她讶异的是,君易清的感觉竟然如此敏锐……她只不过是稍稍不喜他的接触罢了……再说她立即就进行了补救……
她的手摸到了那个暗紫的小匣子,打开来,那对镶嵌着红宝石的沉香木耳坠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爱羊叹口气,想着明天游园子的时候就戴上吧,恨意要先被压下去……不动声色地安抚他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君易清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第二日一大早,筱月与松烟就过来说世子爷要送她回李府!
她知道不该这么想,可爱羊还是觉得像一只被撵走的灰溜溜的丧家之犬一般难堪……
这算什么?他真的那自己当那些小猫小狗吗?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的脸色涨红起来,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在哪儿……”口气里有着压抑的怒气。
筱月柔声道:“世子爷已经回王府了!”
爱羊紧紧握住拳,这个骗子——恶魔——
她负气地把耳上的那对坠子摘下来,随手扔在地上,然后大跨步走了出去!
筱月与松烟的表情顿时都变得铁青,他们都知道那是世子爷费了好几天功夫才刻出来的!
尤其是筱月,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她恶毒地盯了一眼那个窈窕别致的背影!
爱羊怒气冲冲地向前走着,一点也没有大病初愈的柔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是因为君易清的再次食言吗?
还是昨日见过桐烟之后那藏在心底的憎恨在作怪……
她想了想,确定是后者!
或许也有前者,但那也只是让她想起了前世在牢狱里他的欺骗……
她出了院子,一阵微风拂过,拂去了她的一些燥热,她心情放松了些,然后转身看向松烟:“我怎么回去?”
松烟的脸上带着一种自我厌恶、烦躁和怨恨相掺杂在一起的情绪,很复杂!
爱羊微微愣住,不解。
松烟迅速收敛了表情,低垂眼帘,声音平静:“世子爷的马车在外候着!”
爱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忽然想起一事,忙问:“昨日的那个小厮桐烟呢?”
松烟的双手紧握成拳,细长的眼睛迅速看了一眼爱羊又望向地面:“他昨晚就随着世子爷回去了!”
那是防备性的姿势,爱羊微蹙起眉,他这是在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吗?
是了,自己刚刚把他主子送的东西给扔了,他会气愤也是理所应当!
爱羊了然,点点头又转身向外走去,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和桐烟正式单独地见上一面!
她并不知道原因,为什么自己前世对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并不在意,但这世竟时常牵挂在心,尤其是昨日见过他之后,那种压抑、痛苦、愧疚的感觉一直紧紧伴随着她,不能释怀!
他也是十八九的年纪吧?
自小就被就被精心挑选出来,伴在君易清身边,从不离左右!如果没有差错,在君易清做了王爷之后,他就会脱了奴籍,成为官身,一辈子的前程锦绣……
可是,仅仅一时的心软,就落得这种田地!
他恨自己吗?
他有没有后悔过?
若再来一次,他还会那么做吗?
他的背叛并没有救了自己,所以他的牺牲、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吧?
爱羊坐在马车上,思绪混混沌沌,半晌苦笑。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一直纠结这个问题,难道至亲的背叛与无情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在他身上寻求慰藉吗?
她那冰冷的坚硬的心还在渴望着温暖吗?
爱羊双手交叉,握着胸口,无声叹了口气。
或许她这么在意桐烟,是因为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们都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毁灭,一朝从繁华跌落淤泥之中,曾经拥有的美好的一切都消失殆尽,成为卑贱的代名词,然后躲藏在黑暗中苦苦挣扎……渴望有一日再重新破茧而出……
☆、 第八十三章 对抗
提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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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李府,已是中午了,爱羊没有让松烟送进去,而是独自去了居然院,大太太与大老爷正在吃午饭!
她站在廊檐下,没有人来请她进去!
居然院的丫头、婆子都悄悄躲在一旁,细细打量着她!
爱羊笔直地站着,眼睛望着地面,思绪却飘到很远!
大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不,或者这是大老爷的意思!
毕竟自己在伯爵府被君易清私自带走,对她的闺誉与李府的名声都很不好,何况现在李益还策划着想让自己做公主的陪嫁!
他真的如此厌恶本尊吗?
不然为何明明是做明南王世子的侧妃更有益处,对官途更有保障,但他仍执意要让她嫁到千里迢迢、说不定会连命也丢了的南国?
即使是深秋,正午的阳光仍是火辣辣的,爱羊的额角很快就沁满了密密一层汗珠。她又是大病初愈,站久了就觉得大脑晕沉,特别疲倦!
已经半时辰了吧……
屋里也该吃完饭了……
仍没有人让她进去,爱羊咬着牙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这就好像是李益、胡氏与她的一场比赛,谁先坚持不住谁就失去了主动权,失去了先机……
黄嬷嬷与画菊她们也早就悄悄来到这里,躲在一旁担忧地望着她!黄嬷嬷几次都想冲过来,但画菊却冷静而坚决地制止了她!
爱羊没有看见,事实上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任何事情,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鬓角也被冷汗打湿,脸色惨白……
她只是靠着心中的那股怨恨与坚韧才没有倒下去!
一个时辰了吧……
太阳已经悄无声息地朝西落了落。地上有着她模糊一团的影子!
爱羊望着那个同样孤寂倔强的她微笑!
大概是午睡起来了,大老爷才让爱羊进去。
她的腿僵硬得似是不能弯曲了,头晕眼花,勉强行了两步,便踉踉跄跄地想要跌倒。
一旁有人快速扶住了她!
爱羊眯起双眼,细细辨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是画菊。
她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艰难地问:“你没事吧?”
画菊闪着晶莹的泪花,似是哭泣又似微笑:“姑娘放心,奴婢好着呢!”
前来传话的珍珠皱眉看了看她们二人的互动。想了想,低声:“五姑娘还是快点吧。老爷发了好大的火呢!”
爱羊冷笑,李益恼羞成怒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珍珠的态度,倒是耐人寻味……
她果然是个机警的……
自伯爵府逃出去后那一直在她脑海中思虑的计划更加清晰明了起来!
爱羊由画菊搀扶着进了暖阁,大老爷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主位上,大太太陪坐在一旁。倒是一脸平静。
一见她进来,李益的脸色就猛得阴沉下去:“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一反常态的,爱羊平静地站在那里,似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
大老爷与大太太都吃了一惊,交换了一下眼色,大太太便佯装焦急地过来扯爱羊的手臂:“五丫头,没听见老爷他生气了吗?还不快快跪下……”
爱羊竭力忍住被她触摸自己的恶心,轻言细语:“女儿不知做错了什么要被罚跪?还望老爷、太太说明白!”
她声音虽然柔和。但其中的质问却很明显,尤其是她在十三年的生命中都未出声反抗过,如今突然这么一个反问,就让屋内的人大大吃了一惊!
画菊惊恐地看了她一眼,但见她神情平静。眉间没有了那丝怯懦,就如在绣房做木雕那般镇定自若。恍惚明白了什么!
大老爷脸色铁青,嘴角剧烈颤动几下,继而恢复了平静,只声音中仍能听出其压抑的怒火:“孽障,如此不知悔改!你说说你做了什么?咱们李府的名声就要让你给毁之殆尽了,你还大言不惭地站在这里要求给你说个明白!现在你还敢忤逆父母……真是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老爷,女儿有个疑问!”相比较大老爷的激愤,爱羊显得特别平静,眉眼一直低垂着,没有什么变化,声音也很平和:“不知女儿做了什么有辱门风的事,竟然都牵扯上李府的名声了,这个罪名恕女儿承担不起……”
见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太太首先忍不住,眉头紧皱,似是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但她的脸色焦虑,一幅完全为爱羊考虑的样子,急急地说:“五丫头,快快别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了!莫不是在外待了几天,就连这性子也改了不成?老爷可是为你好,今日训你骂你也是爱女心切的缘故!你可不能心存怨愤,作出这幅骄纵蛮横的样子来……”话音未落,她就拿着帕子拭泪,似是伤心至极!
这是大太太经常在大老爷面前做的一个动作,爱羊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笑着:“太太这话我更不懂,什么心存怨愤、骄纵蛮横……爱羊岂是这种泼妇之人?我也知老爷、太太是为我好,所以才毕恭毕敬地聆听教诲,生恐违了长辈们的心意,但恕我愚昧,听了这么半天依旧一头雾水,不知老爷太太具体指的什么……”
画菊在旁听着,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在伯爵府五姑娘被人劫走的事除了少数几个主子知道外,其余的人全都被蒙在鼓里,不是大太太不愿意事情闹大,实在是为二姑娘、四姑娘她们名声考虑的缘故。所以今日大老爷、大太太是绝不许再提起那件事的,但又想要狠狠打压一下姑娘的气焰,这才演了这么一出隐晦的戏,只达到目的就行了!
可谁成想姑娘竟凭借着这一点来个死不认账……
还不知大老爷大太太他们如何震怒呢!
大老爷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他细细审视了一下爱羊的表情,抚着胡子冷声道:“你当真不知吗?”
爱羊还未回话,他就又严厉地斥责:“莫要凭着几分小聪明就在长辈面前饶舌,哪里有一点女子贞静贤淑的模样,我看教养嬷嬷是白教你规矩了!”
爱羊缓缓跪下,低眉敛首:“女儿不敢,还请老爷不要误会!女儿只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这才斗胆一问……”
“哼!“大老爷一声冷哼,斥道:“真真同你生母一样,刁蛮狡诈,不可理喻!一个女儿家这样的脾性,也不知她是怎么教导的你!”
爱羊的心脏被重重击了一下,那是本尊的情绪!也不知怎地,怒火就猛地窜了上来,她直直地说:“老爷训错了,女儿自小就与杨姨娘分开,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她自是无法教导我的……”
没想到她竟敢这样回答,大老爷与大太太都惊得睁大眼睛!
爱羊继续说,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我自年前醒来便失了忆,什么也记得了,若不是府里下人提起,更不知杨姨娘是谁?教导又从何谈起……”
大太太激动地指着她,声音颤抖:“你这是在指责我了?你在埋怨我不让你们母女见面?还没有把你教好?”她跪倒在大老爷面前,低低哭泣着:“老爷啊,这真是我的错,一直想着她秉性体弱,不忍多加苛责,谁知竟养出个这么无法无天的东西来!指责嫡母、违背父命……李家出了这样的不孝女儿,可如何是好……”
大老爷猛地把桌上的茶杯拂在地上,哗啦碎了一地!
屋内众人都吓得齐齐跪下,大气不敢出!
大太太也停止了抽泣,只用帕子死死掩着面,肩膀不停抖动。
周妈妈忙跪着挪到她身边,低声安慰着:“太太可千万别伤心了,五姑娘也只是思念生母罢了,那话也是一时激愤所说,当不得真的!您若是真为此气坏了身子,这可让她怎么处?五姑娘是最念父母恩德的人,性子又弱,这还不得又生上一场病,到时心疼的又是您和老爷,何苦来?”
她这话里明着是劝慰,为爱羊求情,实际上句句指责她不懂事,不孝父母,不念养恩,又惯会装病搏可怜……
李益、胡氏听了她的劝不大发雷霆就不错了!
爱羊冷笑,周妈妈是竭力想把她就此打垮啊……
但是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不会反击?仅仅是因为失忆了吗?不记得前尘往事了吗?
大老爷一拍桌子,胡子都气得翘起来:“她性子弱?你见过哪家姑娘会这样强词夺理与长辈争执的?哪家姑娘会这么不知尊卑,任性妄为……”
他喘了一口气,还未再接着说,爱羊就抢先问道:“老爷难道就不想知道去年腊月里我是为何被推下亭台的吗?”
周妈妈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
画菊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姑娘,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大太太紧紧抓着帕子,眼睛恶毒地眯了起来。
大老爷没有听出爱羊的言外之意,厌恶地看着她:“你又想花言巧语说些什么?”
爱羊笑了笑:“老爷一点也不奇怪吗?除了特意吩咐,我几乎从来都不出居然院一步,但是却偏偏在第一次违令的情况下就出了这种事……您不好奇为什么我要出去吗?”
大老爷的眉紧皱起来,他怀疑地看了一眼爱羊,思虑着该如何开口!
☆、 第八十四章 暗殇
大太太在周妈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悠悠地问:“爱羊今个儿这是怎么了,一直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你心疼你姨娘我是知道的,但是何必牵扯出旧事,让老爷想起来更生气?”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杨氏说是被禁足一年,那就到了腊月里才能出来,你就是再说些旁的老爷也不可能朝令夕改!再说就她那火爆脾气就该在佛堂里好好定定才是,早出来也是惹祸,还不如在里面先待够一年的!”
三言两语,她就把爱羊想说的话定义为心疼姨娘,想法设法让大老爷解了她的禁足令!
大老爷果然被转了思路,怒目瞪向爱羊:“你这个不孝女,不过出去两天,就越来越牙尖嘴利,想……”
他话还未说完,大太太就忙截住他的话头,劝道:“这都几天了,老爷也该消消气!五丫头既然回来了,教训一顿也就算了,她身体弱,何必要大动干戈呢?不如就罚她在院子里抄抄女戒,也算是惩戒了!”
大老爷疑惑地看着她。
大太太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大老爷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铁青着脸点点头,又阴沉地盯了一眼爱羊:“那就按着太太的吩咐办吧!”他声音生硬毫无温度:“五丫头,你莫要不识好歹,回去后好好闭门思过,抄写女戒!这些日子没有吩咐你就不要出来了!知道吗?”
爱羊无声笑了笑,然后恭谨地应了是!
“若是以后再这么目无尊长,我就也让你去佛堂里禁足,像杨氏一样,听清楚了吗?”大老爷厉声!
爱羊的心脏那里又痛了一下,她露出一个微笑:“女儿明白!”
大老爷这才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她回去!
爱羊被画菊从地上扶起来时,不动声色地瞅了眼大太太与周妈妈的表情,果见她们脸上都隐含着一丝忧郁与庆幸。
她暗暗叹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啊!
当初本尊被推下明月亭的确有内情。
而且就与大太太、周妈妈有关!
那么想必当初把她推下亭台的就是周妈妈与已调到全哥儿身边的赵嬷嬷吧?
她们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当真残害幼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极其隐秘的不能被人知道的事!
而恰好被本尊看见……
所以在被大太太允许的情况下她们才恶从胆边生,下了狠手,故意致本尊死地……
的确若不是她意外的重生,真正的李爱羊早就去了黄泉!
而且杨姨娘也在那里,她是看见了什么?还是因本尊受了牵连?
爱羊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这是她自念慈庵回来后所能猜想的一切,剩余的无论她怎么去查都查不出来……
大老爷下了封口令!没有人愿意提及那件事!
她身边知道真相的人都被卖了。唯一回来的黄嬷嬷也是不知情的那一个!
但是大太太对它的在意程度倒让她非常好奇,她想弄清楚她隐瞒着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画菊就悄悄埋怨爱羊:“姑娘不该当着大太太的面就大大咧咧地把那件事提出来!”
她与黄嬷嬷一样,知道爱羊对自己被推下亭台的事非常在意,甚至私下里还一起偷偷讨论过。也都怀疑大太太是在隐瞒着什么事不让人知道!
可是,这原是可以抓住大太太把柄的一个绝好机会。但姑娘竟然不声不响地就把这件事给抖搂了出来……
现在大太太肯定做好了防备……
她的唉声叹气爱羊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笑着:“当猎物潜伏不动时,最好的法子便是主动出击,逼它自乱阵脚!我们在这件事上一点头绪也没有,再藏着掖着也查不了多少东西,还不如就此逼大太太她们再提起年前之事,说不定……”
她还未说完。黄嬷嬷就从拐角处冲过来,眼泪汪汪地拉着爱羊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姑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在伯爵府发生的事爱羊是决定要烂在肚子里,谁也不提起的!所以她只“嘘”了一声,低声:“我们回去再说!”
黄嬷嬷看看四周来往不绝的人。忙不迭点头:“好好!”又说:“看姑娘没事我就放心了!当日画菊一人回来,大太太脸上又不好。没把我吓个半死!”
爱羊笑眯眯地说:“嬷嬷勿担心,我好好着呢!”
金珠也紧随着黄嬷嬷出来,闻言接话道:“幸喜姑娘没事,这两日居然院里几乎要闹翻天了,画菊又不知道首尾,我们几个忧虑重重,不知该怎么办呢!多亏了松小哥儿送的那封信,我们才放下心来!”
几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爱羊轻拍一下画菊的手:“当日事发突然,我也没来得及给画菊说,倒累你们担心了!”
画菊咬着唇,勉强挤个微笑。
“院子里还好吧?”爱羊问:“那些奴才可有因我不在,给你们气受?”
自君易清青睐于她的传言传出去后,院子里的那些奴仆安分许多,很少再有人敢明目张胆地顶撞爱羊,对几个大丫鬟与黄嬷嬷也都毕恭毕敬得紧!
画菊忙答:“姑娘放心,现在她们都被黄嬷嬷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平日里又不许出院子,暗地里先不说,只明面上一个个安分得很!”
一听这话,爱羊就知又有人把居然院的事往外传了!
她微眯了一下眼,笑道:“安分就好!”
到了居然院,画菊先是去外面守着,黄嬷嬷、金珠、石绣她们都齐集在暖阁里,爱羊向她们叙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当然她只说了当日是被君易清接走,在别院里住了这么些天!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黄嬷嬷的眼睛中盛满了深深的忧虑,一看就知道不太相信。
爱羊暗叹一口气,她隐瞒这件事不是不信任黄嬷嬷,只是怕她为此操心,她平日为自己操劳的就够多了!
“嬷嬷,世子爷只是和我开个小玩笑,您没见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忙让人给您送平安信吗?”她笑嘻嘻地说。
黄嬷嬷眉头紧紧皱着,半埋怨地说:“世子爷也是娶妻的人了,怎么做事这么不瞻前顾后,若是传出去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爱羊的笑容淡下来,她轻声道:“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名声!”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几个丫头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说什么才好!
的确,自从菊花宴之后,李府五姑娘李爱羊是明南王世子君易清看中的人这件事就在京城传遍了,有说她是个贪恋权势的,有说她没有礼义廉耻、主动往男人身边凑的,有说她心机极深、把嫡母与亲姐妹们耍得团团转的,有说她毁了容貌、是个没有福运的,也有极少数的说她自甘下贱、去学习手工匠人手艺的……
总而言之,都不是好话!
李爱羊早就声名狼藉了,只不过因为是君易清喜欢的人,才没有人敢当面说出来罢了!
就连大老爷、大太太也不敢真拿这件事把她怎么样!
平时画菊、石绣她们也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在爱羊面前提起丝毫,生恐她知道了伤心!
可是,这些爱羊又岂会当真不知,她只是没有太在意罢了!即使有时候想起来也会不由自主地为之难过……
黄嬷嬷见她一脸的落寞,忙笑着安慰:“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那些说歹话的人都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别太在意!”
爱羊只是一时感慨,谁料想竟惹得满屋子的人都忐忑不安,忙掩了这个话题,说起别的:“我没有在意!说起来,怎么没见楠木?”
没有了活泼的楠木在旁叽叽喳喳,这重逢的场面有些伤感与尴尬。
黄嬷嬷叹口气:“唉,也是个可怜的,她弟弟椴木不知怎的发起高烧来,这都好几天了,一直没退,人也烧的迷迷糊糊的!我便准了楠木出去照顾……”
爱羊一惊:“都烧了好几天了?可请了大夫?这脑子可别给烧坏了!”
“谁说不是!”黄嬷嬷很是忧虑:“楠木那孩子就是太实诚,缺钱也不吭一声,我昨个儿晚上才知道,便忙让人送了二十两银子过去,又让石绣她爹专门去请了宝和堂的坐诊大夫去诊治,现下还没消息传过来呢……”
二十两,足够医治了!宝和堂的大夫也是极好的,治小小的风寒是不成问题的,现在就怕迟了,误了诊治时辰……
“嬷嬷你去看看吧,我虽被老爷禁了足,但你进出府还是很方便的……”爱羊话未说完,石绣就尖着嗓子叫道:“又被禁足?”
“轻点声!”黄嬷嬷瞪了她一眼,又看向爱羊:“老爷明知不是姑娘的错,怎么还要惩罚您?”
区区一个禁足罢了,爱羊笑笑,至少没受皮肉之苦,若是按着大老爷、大太太原本的想法,就是强令自己带发出家都有可能!
那可是对闺阁女子最重的惩罚了!
画菊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看了一眼姑娘安静的笑容,觉得刚一直砰砰乱跳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嬷嬷,不管怎样,我也让老爷太太担忧了这几日,受些罚也是应该的!”爱羊耐心地安慰。
黄嬷嬷还是不满:“世子爷呢?他不管你吗?他做的好事为什么最后要让姑娘来承担?”
☆、 第八十五章 杨姨娘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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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君易清,爱羊的眉心不着痕迹地拧成个摺,柔声:“世子爷正为朝廷上的事烦忧呢,这些小事怎好去烦他?再说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还不明确……”
“不明确?”黄嬷嬷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姑娘,你可是在他那里待了整整四个晚上和三个白天,难道他就想一直装糊涂吗?”
爱羊被她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反驳:“可是,可是上次我也在别院里待了好几天……”
“那不一样!”黄嬷嬷厉声:“当日姑娘是受了伤,不宜挪动,只是权宜之计;而现今姑娘无病无灾的被就他掳了去,怎么能没有一点交代……”
她虽是在极度愤怒之中,但仍记得把声音压低,所以众人听到的是从她嘴里发出的嘶嘶尖叫,很有些刺耳!
爱羊偏了偏头,无奈笑道:“那次我也没受重伤,不宜挪动只是个借口……”
她停了下来,因为黄嬷嬷的神情很明显在说她真正介意的只是这一次,与上次没有关系!
“姑娘,世子爷这的确有些欺负人了……”石绣撅着嘴,不满地说道。
石纹暗地里瞪了她一眼。
“我看明南王世子是看着姑娘柔弱,又不得老爷、太太喜欢,这才肆无忌惮地想找个趣儿解解闷呢!”黄嬷嬷恨声道。
爱羊的脸色难看起来。
金珠忙悄悄拉了一下黄嬷嬷的袖子。
黄嬷嬷也后悔说的过了,唇嗫嚅两下,正想解释,爱羊已开口道:“世子爷没有那么不堪,嬷嬷以后可别这么说了……若传出去,这可算是辱骂皇亲国戚了……”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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