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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葳之西琉皇朝v-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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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之后,司珐尔并没有沉醉在那具身躯所带来的快感中,也没有以前定会赖在床上拥君入睡的意思,他抬起掉落于地上的衣袖,迅速套上。 
  床上的人儿拉过了被褥,遮住羞耻。 
  「孤王决定好要怎么处置你了。」 
  背对着,司珐尔冷声诉说,不管他爱听或不听,回答或不回答。「现在我正在查清一件事,如果宓勒告诉我,你就是支持这整桩叛变谋事的幕后黑手,那么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相反地,如果事情并非如此,那么你罪人的身分不变,也依然是我的囚犯,我会囚禁你的,在我的床上。以后,未来,直到我厌倦为止,你都会是我的。」 
  顿了顿,司珐尔下定决心地回头说:「你不打算自己说出来吗?飒亚。是不是你派人派宓勒解救我,并给予我大笔资金好谋反?」 
  「……」 
  「哼,你果然不说。」耸肩,早料到这一点,司珐尔点头说:「反正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你说或是宓勒说,都一样。」 
  走到寝室门边,司珐尔最后望着那背转过身的人儿,欲言又止。 
  (我能相信,你其实仍爱着我吗?飒亚。在刚刚分享过的一刻中,你的温暖,仿佛在告诉我这一点,即使你不肯看我,但我希望这会是真的。) 
  (你能明白吗?我多么、多么希望这是真的。使我真的能「相信」,天底下还有一份爱是不会变的,我并不全然孤独于这天下的!) 
  到底,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司珐尔离开了。 
  飒亚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后,才缓慢地起身。他揪着心,默默地掉着泪。 
  (于万不要去问宓勒,司珐尔,你不必知道的。) 
  (尽管把我当成罪人就好,为什么要去问这种事,问了又能怎样,你打算怎么给我交代?你还要再教我更痛苦吗?我要的并不是补偿与赎罪啊!) 
  (我己经接受了战败的事实,这就够了,不要再) 
  现在他唯一能祈祷的,是宓勒会遵守当初和自己的约定,绝不会告诉司珐尔真相。 
  否则,他会无地自处,他会无法再苟活于世上的! 
  「王上,我把宓勒大人带到了。」毒牙在二十日内,将远离新西王国,跑到月之海上去钓鱼的男人给找到,可说是奇迹中的奇迹。 
  「那他人呢?」 
  终于,是揭开谜底的时候。 
  「他说在见你之前,不先去祭拜前皇帝陛下不行。所以现在人在西琉的皇陵,等一下就会来晋见。」 
  那笨蛋,去拜一个衣冠冢有何屁用!司珐尔昨了咋舌。「去帮孤王备马,我等不及,直接到皇陵去找他好了。」 
  「是。」 
  短短的路程,在司珐尔的矫健爱马蹄下,须臾便抵达 
  遥遥就可看到一名正在跪拜的白衣男子,而司珐尔大声的一吼,让那人惊讶地跳起。 
  三步并作两步的,司珐尔冲到宓勒面前,冷声问着:「你给我老实说,当初是谁给你机会把我放出大牢的!?」 
  「王上,恕臣久未请安,不知您最近别……」宓勒眨眨褐眸,想拖延一点时间,好弄清楚状况。 
  「废话少说,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接受西琉飒亚的帮助,来让我脱困!?」急切地想获取答案的司珐尔,逼瞪着他。 
  宓勒吞咽下一口口水,虽说飒亚陛下己死,不过约束就是约束啊! 
  「你不要沉默不语,给我说!」 
  「您……怎么会突然问这么奇怪的事呢?」先打哈哈再说吧!宓勒怀疑是谁对司珐尔嚼舌根的,照理说知道此事的人就他、陛下,还有那个平满吧? 
  「不要想扯开话题,只要回答我,是谁援助你的。否则凭你一人,如何能顺利地逃离追捕,甚至进入警备森严的大牢将我救出?你不会说这些事全是你一个人就能办到的吧?」宓勒越是不说,司珐尔心中的怀疑也越深,同时恐惧也越深。 
  他跟飒亚说大话,说他会给飒亚一个交代…… 
  可是倘使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曾加诸在飒亚身上的种种酷刑,那些到底要如何偿还才能还得清? 
  「既然您都能预测到这里了,请不要让臣做个不守信用的小人吧!」宓勒决心以敷衍替代正面回答。 
  轰! 
  司珐尔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飒亚怎会如此…… 
  我来做你的阶梯吧! 
  踩着我,尽管踩着我,通往你想通往的任何地方。 
  那一夜,两人亲密的对话猛然回溯到眼前。司珐尔低喃道:「我想通往的地方?你所说的是……王位?」 
  他一直以为,所谓的阶梯,是指飒亚的爱,飒亚给予他的相信,却没有想到是飒亚的君主之位啊!他从来就不想要君主之位!不,他会想过,只是他早放弃那个想法,而打算作飒亚最忠诚的…… 
  「可怜的飒亚陛下。不过我想他己经成仁得仁,死得其所。只要王上您好好地治理天下,相信在九泉之下的陛下也会欣慰。」 
  处于震撼中的司珐尔,懵懂地听过,也懵懂地回道:「他没有死。」 
  「是这样啊……啊啊!?」 
  司珐尔悔恨地以十指插入自己的头发中,低咆着。「天杀的,我怎么会如此愚蠢,没有发现到他的想法,竟一直都把他当成罪犯,让他在那种地方吃那些苦头,我究竟做了什么!?」 
  宓勒扣住了他的手臂嚷着:「您说的是真的吗?王上!」 
  「不要叫我王上,我不配。天啊,飒亚、飒亚,我对你做了什么?」恨不能自己把自己吊死。 
  「您先别急着自责啊!您是说真的吗?飒亚陛下真的还活着?」 
  司珐尔不耐地点头,指着身后几里外的行馆说:「在那儿,在我的别馆里,差一点就没了小命,可是现在被救回来了。」 
  「噢,我的天啊,那么……我得马上去见他。」冲去牵回自己的马儿。 
  随即,司珐尔也跃上了马背,他不知要如何跟飒亚纤悔,但他会找到法子的。 
  喝啊!鞭子重重击上马臀之际,大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那不是普通的小震动,而是剧烈到连马儿都站不住的天摇地动。接着几声巨大的响声,天空转为一片黑暗,虽是白昼却宛如黑夜。 
  七神山中的央山,史无前例的大爆发。

第五章
  天崩地裂,风云变色。 
  无数燃烧的石块,被火包围为颗颗巨大的殒石,四散、撞击、坠落。 
  哀嚎声此起彼落。 
  路不再平坦,森林成为火海,鸟兽纷纷逃窜。 
  驾驭不住缰绳,失去理性的马儿高高抬起前蹄,嘶鸣着,拒绝前进那危险的地带。马背上的人狠狠地摔落到地面上,跌得七荤八素。宓勒还以为自己会被摔晕过去,可是当他从地面上爬起,看到司珐尔仍不放弃,靠着双腿也要前进时,也不免要说:「放弃吧,王上,前面的路根本被这些灰尘遮掩住,看都看不到了,要如何才能前进呢?」 
  司珐尔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劝告,逆着风,和那些供命逃亡的人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在晃动的地表上,戮力前行。 
  「王上!」 
  怎么会这样呢?宓勒边与呛鼻的灼热空气对抗,半爬半走地,跟随着前方那若隐若现的背影前进,脑海中只是不断地疑问着: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阻止他们?若是上天的旨意,要灭亡这块土地上的人们,让这对异命鸳鸯葬生于此,那么好歹也让他们死在一起吧! 
  原来陛下没有死。 
  原来当他沮丧地跑去海上钓鱼,放弃人生的时候,陛下和司珐尔仍在水深火热的折腾当中,无法自拔! 
  他怎么会如此愚蠢,竟然连确认都没有,便傻傻地接受了现实,不多降扎一下呢? 
  可是想这些又有何用?做着死亡前的纤悔,也改变不了什么嘛! 
  每前进一步,情况只有更加恶劣。 
  焦味弥漫,空气里不再有供给人呼吸的纯净,而是毒。刺痛双眼的除了大量的火山灰尘外,还有那股几乎要把皮肤给掀开、穿透的热,仿佛下一秒,头发就会被它所引燃。 
  再也无法前进了! 
  宓勒挣扎地呐喊着。放弃吧!不管是谁,要是现在没有离开那儿,都再无力回天了!即使是过去,也不过是去替他收尸,不,怕是连尸首都找不到了吧! 
  然而,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宓勒绝望地看着那勇往直前的男人,义无反顾的身影,领悟到自己是跟不上去,也阻止不了了倒下,跪地。 
  「您就放弃吧!王上!」 
  这场惨绝人寰的上天试炼,以区区的肉身,能与之抗衡吗? 
  飒亚。飒亚。 
  一心急着这名字。 
  就算这副躯壳跟随着灰飞烟灭于此,也没有关系。 
  绝对要在一起。 
  踏在燃烧的土地上,心是无比的冰凉、恐惧,一想到不能再前进,就等于放弃生命中所有的所有时,那么这双腿就还能走的。即使这双眼瞎了也无所谓,只要有腿能动,身能爬,手能匍匐,就要往前、再往前。 
  ……飒亚,等着,我马上就赶到了。 
  紧盯着那座正在倾斜的屋宇,将它视为唯一的指针,迈进。 
  灿灿火红的岩浆像是条巨大的蟒蛇婉蜒过每一寸土地,坚硬的地面此刻脆弱得一击即破,无数条纵横交织 小小的细川融入了巨流,扩散再扩散。滚动的焰星浪祷,把天地万物都卷了进去,消灭。 
  山头流下的不再是霭霭白雪消融成的水,而是袅袅化为烟雾的生灵。 
  啾啾、啾啾啾。 
  鸟声唤醒了深陷于毫无知觉状态中整整半个月的男人。他张开了双眼,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愕然的,想伸出自己的手查证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听使唤。 
  「您醒了,王上。」 
  直觉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转过头去。 
  「您放心,现在看不到是暂时的,脚医说可能是直视刺眼的光太久,导致您目前的状态,但只要细心调养,很快的就会复原。」 
  这声音是……宓勒? 
  「真是的,咱们俩还真是命大啊!普通人大概不只死了一次或两次喽。」喀啦!椅子被拉开,声音就在附近。「您还好吧?应该不会不记得我们是怎么逃出七神山区的吧?」 
  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 
  「您的心腹率了一小队人马,死拖活拖的,总算是把您拖离那儿,然后也顺便把倒在路上的我,从地府的门口给拎了回来。据说那时候您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还害得他们费了好大一阵工夫呢!」 
  火红的东西,在眼前闪逝。 
  「所以啦,眼睛受了伤,手脚也都被烫伤了,您现在全身上下都被纱布捆博着,像根大麻绳,这样也好,您总得安分地唉啊啊,您在做什么?您不能起身啊!」 
  现在不是躺在这儿的时候! 
  「您要去哪里,别乱动啊,您看您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想去哪里?您说,您到底是想……唉,好吧。我真是输给您了,我知道了,我带您去就是了,不管您要到什么地方去。不过我猜得到,您想去的只有那儿吧?」 
  熔岩引发的熊熊大火,就在眼前,无情地毁灭一切。 
  「我去吩咐人准备马车,请您等一下。」 
  足足有七天七夜那么久,旺盛的火光就连数十里外的城镇,抬起头就能看见,而蔓延百里的烟灰飘散到了许多地方。人们哀泣着、怨怼着,这都是动怒的天神,对于夺取天下的现任君主不义之行所采取的报复,或者是来自历代西琉君主的诅咒。 
  直指向一切的最佳证据,就是那摧毁所有地表上的生物、动物与花草树木的火山熔岩,在漫流到西琉皇陵的边缘时,居然奇迹的止住了。华丽的皇陵只是蒙上厚厚的灰土,并未被岩浆淹没,不过皇陵再过去的地方则残存着浩劫后最怵目惊心的景象。 
  看不见大地,只有余烟、焦砾,及无法踏于其上,一踩就会身陷入泥沼的 
  「我只能带您到这边了,前头的路己经不见,就算想过去也不可能,别看现在表面上是冷却了,但那些灰灰青青的泥流仍蕴藏着高热,很危险。」宓勒搀扶着眼不能见、脚步还不稳的男人,来到皇陵一带。 
  司珐尔扯着眼上的白布,不亲眼看一看,无法死心。 
  「您疯了,现在拿下来,万一以后都再也不能看东西,该怎么办才好?」 
  不顾一切,就算失去双眼,要是不能亲眼求证,他就算活着、四肢健全硬朗,也不能再让他拥有生之喜悦。 
  于是司珐尔透过朦胧昏暗的砚线,看见了 
  满目苍痍的景象。 
  那是不可能会有任何生物可以生存的恶劣情况,别说是生存,仅是要「存在」都是天方夜谭,大地只是虚无荒凉,从千年神木到路边杂草无一幸免。 
  推开宓勒扶持的手,司珐尔步履蹒跚地跨前一步。 
  「危险,那很烫的!」 
  吱……脚底生烟。可是这和心头的疼痛相较,是算不了什么的。他一想到自己迟了一步,而没能回到行馆中,眼睁睁地看着火神肆虐,吞噬了心爱的人那一刻,他就恨不能…… 
  为何我还活着?为何我还在喘息着?我、我 
  跪在坚硬的泥流余烬上,司珐尔将十指戳入其中,捧起一把黑活的沥浆。「飒亚!飒亚!飒亚!!」 
  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就这么抛下我…… 
  我不信!我无法相信!我还活着,那么你怎么可能是死的?你一定还活着,我非找到你不可。飒亚! 
  哪怕是要将七神山全挖开,和那把万年燃烧不息的恶火作战,我都会找到你的! 
  「把他还给我!你们把他还给我,那是我的!属于我的!你们不高兴我拿走你们的天下。好啊,我可以不要,我把它拿来和他交换,所以把我的飒亚还给我啊!你们听见了没有!」 
  疯狂了似的,跪在烫人的热地上,男人高声嘶吼着。 
  那不像人所能发出的声音,恰似野兽的哀歌,是痛失一切而无法挽回所有的憾恨,也是不甘心于命运作弄的愤怒。 
  宓勒都不忍心再看下去,可是他又非看着不可,自己的责任或许就是看尽这一切,并牢牢地记载于心中。 谁教他没有能抚慰这可怜男子的话语,也没有能说服他的善意谎言。 
  连现在,宓勒也还不是非常想相信,飒亚陛下被淹没在那火山灰岩下。假如有奇迹的话,那就好了。 
  「我觉得,不要说会比较好耶!」 
  「难道就这样装作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点残忍?」 
  「也许他并不想听到这消息啊!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和的日子,干么要节外生枝呢?总之一切都结束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嗯……」勉强地点头同意,叹息。「不过谁也没想到,那人还真是坚持啊,不顾众怒民怨,硬是要挖开那座被熔岩给掩埋的山,别傻了,能找到什么?什么都被烧光,一切都荡然无存了。」 
  「也许他一点也不值得我同情,可是我还是得说……他的确是深爱着陛下的。」 
  「爱难道可以成为脱罪的借口?」 
  「或许不能吧。不过人生中,能得几回真爱?而且千千万万的人当中,也不见得能遇到一个如此深爱自己的人。应该说,会变到这种程度,简直可说是仕人匪夷所思了吧?」 
  这场花园的密谈,在没有察觉到己有访客来临的情况下,继续进行着。两名女子都同意这最终的结论,感慨万千地沉默了片刻,话题回到原点。 
  「我说,他病重的消息会不会是假的?」 
  「嘎?有必要放出这种风声吗?」 
  「也对。」点点头,苦笑。「到底是相识一场,知道他快死了,我突然有种于心不忍的感觉。再者,一想到他竟丢了王上的头衔,和成群的工人在山中镇日挖掘,只为了寻找到一点点证据,就会让我更难过,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么聪明的人,也会做这么痴傻的事呢!」 
  「常言论:得饶人处且饶人。是他当初对陛下残忍无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是陛下也不好啊。爽直点,不要做拐弯抹角的事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陛下有陛下的尊严,就算是……就算是……好吧,我直说好了,就算陛下是他的「伴」,但陛下终究是陛下,你不可能要陛下抛弃尊严,真的只做他的女人就好吧?」 
  「讲起男人的自尊,真是天底下最大而无当的东西了。哈!」扬起细眉,樱唇嘲讽地说。「我一辈子也无法理解这些打肿脸充胖子的男人在想什么。」 
  「殿下,您这句话太大声了,小心被人当成你在侮辱……」 
  「我是在侮辱啊,但不只侮辱陛下,我是在笑全天下的男人,个个都是为了自尊可以不要命的傻瓜。夫人,您说难道不是吗?」 
  「南夷露露殿下,你在说什么?快跟我皇兄道歉!」有人插进了这原本是闺房秘语的对话中。 
  露露与晴绍,两人慌张地跳起来,因为除了西琉禧沙外,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另一人。看来原本是打算到花园中散步的他们,歪打正着地听到她们两人的窃窃私语。露露暗中吐舌,心想:这下可好,不知道他们听到了多少,希望不会太多。 
  「那是真的吗?」 
  站在禧沙身后的一袭白衣的男子,哀伤地蹙着眉。 
  晴绍与露露对视一眼,尴尬得无地自容。 
  「……他病重的消息,是真的吗?」 
  禧沙抢先拦阻说:「我们回房去吧,这儿风太凉,呐……」 
  甩开了禧沙的手,他摇着头,坚持地追问。「告诉我,司珐尔真的命在旦夕了吗?他不是获救了,为什么会说他病重?我要知道。」 
  眼看是再也瞒不下去了,晴绍推推露露的手肘,露露只好说:「是的,收到的飞鸽传书是这么说的。不知是真是假,但自从七神山爆发后,他的身体就不是很好,加上为寻找陛下「遗骸」,不吃不喝地,日夜在满是灰土的泥泞中……倒下己有好几日了。」 
  白衣男子身躯一晃。 
  「您不要紧吧!」三个人全都上前去搀住他。 
  摇着头,他喃喃自语。「我……我得回去。」 
  「您在说什么?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地逃出,怎么可以回去呢?不可以,不可以,我不让。」禧沙死命抱住他。「您就在这东蛮国和我一起住着,有智也大人的照顾,我们可以慢慢计划未来的!」 
  「就是啊!」晴绍也跟着劝阻。「您要让妾身的一片苦心付诸流水吗?要不是妾身及时派阿山去找您,现在您早就己经……」 
  一想到当初绝望无助的时候,晴绍差点又掉下泪来。幸好,被遣送到港口,即将登船的那一刻,让自己想到那号人物阿山。前皇宫护卫长,于陛下失去双足的那日奉命送了封休书给她,然后承旨护卫晴绍回到北狄,因为不愿在南夷露露手下工作,又不知该何去何从,此后一直留在晴绍身边,跟着晴绍由娘家嫁到新夫家,再成为夫君的得力助手。 
  在晴绍的恳求下,阿山仗着孔武有力的灵活身手,突破那群押解的士兵,独闯禁地,直捣…… 
  「当时千钧一发的努力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要使您不再受人拘禁,不是吗?」 
  飒亚为难地看着众人。 
  这条命是大家救的,他知道,所以为难。 
  无奈这颗心己经远扬,飘到那名正在等待着、召唤着他的另一颗心上。 
  「请……你们要谅解我的任性。」银瞳盈泌水泽,闪烁着。「就算知道是死,我也非回去不可。我不是不感激你们给了我这条命,可是这躯壳己不是我能左右,我把它交出去很久了,现在我若是不赶回去,我怕往后的日子……你们看到的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深深地一躬身,那从出生至今未曾向谁低过的头,为了能获得重回男人身边的机会,在众人的面前垂下了。傲慢成了谦卑,谦卑却绝不是乞怜的。这让众人又怎么能不动容、不掉泪呢? 
  「您就那么样的深爱着他吗?」 
  觉悟,再一次地。禧沙晓得以前曾怀疑过、怨过,甚至是鄙视过这段畸恋的自己,在这一刻自己让步了。 
  够了。太够了。不是这样的一躬身教他动容而己,是映写在那双银瞳中的挚爱,比任何的言语都要能强而有力地传达一切。 
  唯有爱,直教人生死相许。 
  又何必给什么答案呢? 白衣男子默默地转身,飘然离去。 
  搭上一艘回乡的船。 
  归心似箭。 
  落幕了。 
  西琉皇朝史上的一幕。 
  日后众人聊起,也许在言谈中不免遗憾,不免惋惜,却又带着钦羡的向往,只因那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体验,而少数人更是有幸曾经身为那样辉煌年代中的一员,曾与那传说中的帝王与君主,接触过。 
  于灯火阑珊处,也许,会有人在秉烛夜谈时聊到 
  「虽然这是不能透露的秘密,天下人也以为陛下早就死在那场叛乱中,可是看到还活着的飒亚陛下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吃惊得不能动弹呢!」 
  「对对,就是这样,大家都以为自己是白天见了鬼。」 
  「可是啊,陛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路地跑、往宫廷里面奔跑,所有的人都忘了要拦下他。可能谁去拦下也没有用吧?毕竟当时陛下的神情,就像是……对,回家的人,陛下就像个回到自己所属之地,那样理所当然,不许别人拦阻啊!」 
  「咦?接下来?这谁知道啊,陛下进了宫,一路走到以前他居住的寝室,然后就打开那道门啦。」 
  「门内发生了什么?哈哈,你这人还真好奇啊,我说,你认为谁能看得穿那道门,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吗?」 
  「别问了,问那么多做什么?反正都是早己过去的事,现在是新人新时代,咱们西琉有番新气象,就不要提那些陈年往事。喝酒吧!」 
  一盏灯,熄灭。 
  急切的脚步声喀哒、喀哒地回响在晶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穿越过一道道华丽的拱门,眼中却只有一个目标。 
  来到一扇门前,半敞的缝中可听见里面有人咆哮着。 
  「拿开,我不吃,全都给我滚出去!」 
  「王上,您再不吃点东西会撑不住的。您要保重啊!」 
  「我无所谓,孤王要你们去查证的,到底查得怎么样了?据说在东蛮有人见到他,是真的吗?那是真的吗!」 
  「启禀王上,目前还没有……」 
  「那就不要来烦我,走开。就算是孤王的一条命要丢到水沟里,那也是我的事,不干你们的事,给我滚!」 
  劝说无效的一群人,垂头丧气地鱼贯步出房门,而在看到伫立于门外的人儿瞬间,个个都诧异惊慌。 
  「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银瞳的主人竟有些顽皮地笑了笑。 
  众人脸上窜过心领神会的默契,彼此相视一眼,散去了。 
  被遗留下来的人儿,先在门前做几下深呼吸,颤抖的手紧紧交握住,似在祷告也似在寻找力量,最后挺了挺笔直的背,抬起头,坚定无比地推开那扇门,并说:「慢着,你要丢掉的话,就给我吧!」 
  我回来了。 
  一步,两步,走了进去。 
  我回到你的身边了,司珐尔。

尾声
  十年后
  沙沙,蔚蓝的海水拍打在珍珠光泽的沙滩上,撞击出璀璨浪花后,又缓缓地退去,潮来、潮往。 
  一名年龄不详的长发男子,半身打着赤膊,腰系薄布,手拎着一枝银色镖枪,在洁白如云的沙滩上留下长串足印,来到岸边 
  远眺时,宛如晶冻般可口的绿波轻柔荡漾,其实底下流动着危险暗潮。不熟悉此海域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浓、乱、密的海草给掳获,成为水中鱼儿的饵食,但对于早把这片海洋摸得熟透的他而言,深海就是蕴藏丰富食物的宝库。 
  「扑通!」划出美丽弧度窜入水中,修长的身躯没有一丝的赘肉,金褐色的肌肤与五彩缤纷的鱼儿们争奇斗艳,也毫不逊色的闪烁着绮丽波纹。那自在悠游的模样,仿佛由人化身水中的生物,如瀑如云的黑发也飘散在身后,既是他的翅,也像是他的羽。 
  扑噜噜噜,无数的泡泡从口鼻中窜出,享受过片刻的沁凉自在后,一双少见的灰眸迸出银芒,牢牢地盯住了那正要钻进海底岩缝中的红色大龙虾。 
  (这家伙,上次失手没逮到你,这会看你跑哪里去!) 
  势在必得的,双腿使劲一推,激起些许波动。 
  只见身手矫捷的男子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地就以手中的长枪准确刺入龙虾的背,捕获它。 
  (啊哈!) 
  得意地在水中转个圈,这回踢水,是为了往上升起…… 
  「呼!」 
  破水而出的瞬间,先吐出掺杂着咸味的海水,再大大吸口饱满的空气,活过来了。男子扬高手中的镖枪,望着那在热烫阳光下依然在枪顶活蹦乱跳的大龙虾,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哼,想躲过我的镖枪,你还早得很呢,笨龙虾。今晚就把你煮成一道「清蒸有眼无珠之愚蠢大龙虾」。」 
  仰躺于海面上,任由海水承载他的身子。 
  这一刻的宁静是得来不易的。 
  飘着、荡着,突然他感觉有道视线正如影随形地追着自己。蹙起英挺的眉,利落地翻身,浮沉在起伏不定的水中,只露出一双眼眺望着沙滩。 
  那儿,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虽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却穿着黑色长袍,和四周自然狂野的景致格格不入,凸现存在感不,说不定就算脱下那黑袍,那种存在感也丝毫不会削减才是。 
  (你看啊!让你高兴看个够,大爷我怕你看不成?) 
  穷极无聊的,以手拍打着周身的海水,就是不想游回去。不想游回那家伙的身边去。打昨日吵完架的余怒,尚未平息,为了什么而吵架已经不重要,八成是些芝麻绿豆大的事,争执着谁对谁错的过程中,真正让他火大而无法消气的,是对方不知悔改地想用「身子」来说服他的这点。 
  (别以为每次耍那一招我就会乖乖听话,我可不是被你哄大的,哼!) 
  索性,再下水去捉点别的鱼儿来丰富晚餐的菜色吧! 
  正当他打算重新钻入水中时,岸边的男人有了动作。唰唰两下解开衣带,褪卸黑炮后,那副身经百战,日夜锻炼,如同淬炼过后最精纯的钢,让人打从心底感叹造物主奢侈手笔的健美体态,傲慢的在光天化日下裸露。 
  (天杀的,也不多少拿块布遮一下,没人要你在这儿表演裸舞吧!) 
  骂归骂,危机意识已在他脑海中升起,男人下一步想做什么,他心中已了若指掌,而他可不会束手就缚。 
  这种时候,还管什么懦夫不懦夫,先溜为快。 
  刻不容缓地大吸口气,毫不迟疑的下潜到深海中,睁开银眸敏锐地找寻着能让他逃离追击的方向……既不能游出外海,那就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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