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名门毒女-第7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太妃娘娘!听说御驾南巡驻停林州江段时也曾逮到过行刺的女刺客,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人。可陛下依然喝令将其捏碎尾骨,卸了手足关节,送进御寝……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张惜惜懊恼地闭了下眼,牙关狠咬。对于时不时会让宫人假做了反贼妻女用以发泄的泰业帝,逮着了真的女刺客更是会要物尽其用。这一点,她深恶,但也无可奈何。

“你的意思是就算本宫将你是刺客之事坦诚报之陛下,陛下依旧会让你近身?”

“娘娘!这宫中没人查出我身上带的毒,不是吗?而且您若说明我身上有毒,难免要受人怀疑,您若不是同伙又是怎么知道的?”,曼云轻笑着,手里挽起了一环绿云,温柔道:“况且控着我的王妈妈虽然刚刚死了,可娘娘身边的蒋妈妈可还活得好好的,看她刚才的意思也没想着让娘娘就此杀了我。”

几滴晶莹的泪珠在张惜惜的眼眶里打起了转,她咬上樱唇,凄声道:“你放弃行刺就不行吗?你刚才不是说你想离开了……”

“是的,我想离开了!”

周曼云低下头,对着脸上乍现了惊喜的张惜惜沉声道:“只要太妃娘娘许我一事,小女就立即离宫,此后生死自挣,绝不牵累娘娘!”

☆、第220章 审讯

生死相胁,赌得不过是在乎两字。

“原来你真是刺客一伙。”,张惜惜转过身,双眸直勾勾地盯在了周曼云镇静的脸上,努力想寻出丝破绽。

她自小被祖父送进天香苑受训,虽是刻意被养成了现在的性子,但并不是个真正的痴傻之人,何况还又在两任帝王的后宫里呆了十来年。

幼年起对蒋妈妈及其身后人的畏惧仍有余威积存,但随着往日还算顾念的兄长张绍雄死去,张惜惜这世上所在意的不过只剩了天子一人。

他就是她的命!能在后宫活得恣意少不得来自天子的宠爱放任。若真信了当个五岁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的皇祖母日子会更好过,才是正经地将自己送上了死路。

周曼云一动不动地静静立着,神情淡漠,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眼前如毒蛇一样的女人难得主动送上了七寸,总要抓住才是。张惜惜一想明白,天真娇美的笑脸立即透出得色道:“只要保下一条贱命,对本宫来说,易如反掌。”

曼云矮下身子,盈盈一拜,安静温顺地退到了一边,全然没了半点刚才威胁着一命换一命的狠戾。

刘后就在玉藻宫的正殿里等着,张太妃的妆容自然不能随心所欲。曼云一退开,就有一队早已捧着礼衣钗钿的宫女涌进迭香楼,将张惜惜团团围住。

清晨晦暗的天色随着时光的推移越发阴沉,浓密的秋云将雨未雨,让一地未曾洗刷的血垢更显污秽肮脏。

迭香楼内尽是张惜惜一如往昔毫不敛性肆意喝骂宫女们的声响,肃然独立于热闹之外的周曼云将一只素手搭上了半开的窗棂,双眼直穿过弥漫不休的红雾。

深宫之内,人命不如狗。不管被家人多么珍视的存在,只要被缚在这里,就丝毫没了半点尊严可言。

水法边上五个黑衣刺客。身上带着的外伤都未得到任何救治,在他们的身下也同样枯涸着血滩,引了秋日里还在残喘的蝇虫嘤嘤。

而就在刚才,一个伤势颇重的刺客又被拖到了机关水池的旁边,即便他嘴里大喊着愿招愿降,甚至还疯狂地指证了身份更为重要的同伴。可依旧被砍下了脑袋,死不瞑目。

遇刺遇惯的泰业帝已懒得计较了敌从何来。

“你要救的人身份不低嘛!”。一身盛装的张太妃不知何时立在了周曼云的身边,象是姐妹淘之间的咬耳细语,带着些促狭。

周曼云轻轻地垂下了眼帘,轻声道:“还请太妃娘娘恭请圣命,圆了小女的心愿。”

张惜惜回身诡异一笑,象只翩然起飞的蝴蝶一样向着寝宫方向飘了去。

大约等了近半个时辰,一直呆在楼前悬心吊胆的周曼云才得到了泰业帝要摆驾迭香楼于此御审刺客的消息。

明黄缦帐如同间小屋似的皇帝肩與在众人的跪迎中,停在了迭香楼大敞的底层厅中。宫女挑帘挽纱,宽大如榻的御座之上却不止一人。千娇百媚的张太妃正趴在斜倚龙舆的皇帝陛下怀里,吃吃地笑着,仿佛是刚在游戏中得胜的孩子。

端庄贤淑的刘后中规中矩地给天子及庶母太妃行了礼,接着就口鼻观心地坐在了下首的椅上,如同泥塑。

从前只在传言中听过的陈朝帝后故事在眼前现着,就如同一群人偶演着一出荒诞的戏剧。古怪非常。

为什么我会来了这里?随着玉藻宫人行礼之后,侧立一旁想让自己变得更加渺小不见的周曼云,苦笑着扪心自问。

只刚才匆匆的一瞥,她就已能断定了泰业帝是个长年嗜药的,黄色龙袍之下掩着病毒在身的淡淡恶臭。如果抛掉强附在他身上的天子威仪,不过是个才三十出头,就面色青白。眼帘垂塌,腹肿如鼓的重症病人。

父仇不共戴天,总想着如能亲手现世报,比之让这个居然亲手杀人的天子如当年一样在建阳行宫病死更有意义。但是这样的复仇,却是将自己的命运卷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

“老奴搜查刺客余孽至玉润宫中,正撞见了吕公公。而玉润宫一直是由这个名叫夏云姬的女子住着……”

心思百转的周曼云伏身在迭香楼前跪着,静静盯着指尖细抠着的琉璃花砖,身边胡进的指控声忽远忽近地恍然若梦。

她不敢抬头。

只要一抬头,她就会看到正在左侧被皇帝赐了座的吕公公,还有在老太监身后站着的萧泓。即便是他的面容如同昨晚离别时一样还裹在厚实的黑布之中,但是在刚才吕太监被传召进来的一瞬,她就认出他来。

虽然他只露着一双眼,但那眼中写了太多的情绪,象双迷幻人心的深潭诱着她,勾着她,更要溺死她。

“夏云姬应当是夏口行宫收的美人。可好象近来她都伺候着太妃娘娘?”,刘后雍容地微笑着,缓声相问,目光灼灼地盯准了胡进。

“回禀陛下,夏云姬确实近来常在太妃娘娘的玉藻宫中。”,胡进立即应答,声声清晰。

刘后脸上依旧是方才那副微笑的表情,轻轻微眯了下的眼角尽显了满意。

“谁不知道胡总管与你叔叔刘仁和一内一外两个负责皇宫护卫的,早就勾搭在一块儿了。成天不好好做事,弄得刺客一拔一拔地往宫里闯,然后就再想着法子找本宫的差子!”,依旧赖在泰业帝怀里的张惜惜伸展一只右手,展显着指尖明艳的蔻丹,毫无半点惧意。

胡进倒噎了一口气,白脸刷红。

虽然某个“刺客”会往玉润宫的消息确实是刘仁和通知他的,而私下里他也确实与刘家关系匪浅,但是这么被张太妃直接说着,还是有些挂不住脸。

张惜惜蛮不讲理的攻势反倒引了泰业帝发出了串畅快的笑声,抚在她秀发上的手更显了温柔多情。怀中的女人让他觉得舒服,不仅是因为她极具吸引力的身体,更是这种毫无遮拦的性子。

“我会害你吗?三郎可是奴奴活在这世上的唯一依靠,我可舍不得你受半点伤!”。张惜惜更加娇柔地贴身而上,在天子面前尽显妩媚,象只撒欢儿的大号猫咪。

泰业帝的笑声更加地响亮了,目光缓缓地挪到了周曼云的发顶,才渐停了笑。他自信仍只挂着太妃名分的张惜惜现下已无家人依靠,又不象刘后一样有个能替代他的儿子。确实是这世上唯一不会谋害他的人,但是如果有人要蓄意接近心无府的张惜惜。就要另当别论了。

“夏——云——姬!”,泰业帝对着跪伏在地的周曼云勾了勾手指。

周曼云的身子晃了晃,没等她想好要如何应对,已有两个内侍冲来,将她驾到了帝辇之前,扳正了她的肩膀。泰业帝除了对张太妃还算温柔,对其他女人却没有半点耐心,有时还会为了宫女子的躲闪而迁怒众人,因此。近身伺候的宫女内官都已养成了一套惯用模式。

“倒也是个美人!肌肤甚好!”,泰业帝凝目打量着眼前女子,笑着勾起嘴角,将怀中的张惜惜轻推到一边,前倾了身体,象是要看个清楚。

“哼!”。张惜惜愤声哼着半点不掩妒意,侧转了头扭向一边。

一道带着怒焰的眸光,正正好地撞入了她的眼帘,张惜惜的目光迅速向下一移,正看见一只正紧紧攥着的拳头。

目光所向?张惜惜顺着萧泓的视线,再将美目定了周曼云惨白的脸上,接着露齿一笑。一个扑身抱住了泰业帝正要摸上曼云脸颊的手臂。

“陛下,这可是在我宫里!”,张惜惜撅着粉唇,一脸娇嗔。

泰业帝大笑着,挥了挥手。

押着曼云的内侍放开手,周曼云颓然坐在地上,长纾口气,目光忍不住地往左侧一瞥,接着又快速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果然有问题!重腻回天子怀里的张惜惜,心中暗笑,为着刚才的眼见为实和此前周曼云的“求恳”。

“陛下,这个名叫夏云姬的女子应当与刺客有关!”,胡进看了看立在吕正身后也正低下头的萧泓,心下一横,手指点上萧泓直接控道:“按着老奴接到的信报,会有人到玉润宫与之接头,而在昨晚,玉润宫中正多出了此人。陛下使人验其身,其绝非宫中的宦者。”

“咱家说过他是青龙暗卫!一向在宫外,只是正好入宫向咱家禀事,见了搜寻刺客的动静,跟咱家一起到的玉润宫里。青龙卫内事按着高祖规矩不必与外人道。”,吕正慢条斯理地答着,眼白上翻,不屑一顾。

谈及的不再是美人,御座上的泰业帝兴致缺缺地打了呵欠,一副又象要早决事体重回寝宫的架式。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近年来一直蹦跶夺权的胡进又一次挑衅吕正的尝试,虽说近年荒唐,可是他还是明白心怀先帝的吕正比起被刘家拉走大半拉的胡进,对保命来说,才更可靠些。

显然胡进也明白天子心中的秤偏所向。圆圆的白脸在吕公公狠厉的盯视之下,憋成了暗红,他闭上嘴无奈地看了刘后一眼。

刘后略带惊意地挑了挑眼角,现下这种胶粘的局势跟昨日密报说是待逮住玉润宫刺客后,再接着用姓夏的女人咬死张太妃的预估相去甚远。

没有证人,证据!人老成精的吕正看着正在眼皮子底下玩着花样儿的皇后和现任内监总管,心中冷笑。

吕正在等待陛见时也接到了从宫外传来的消息。

就在宫中闹刺客的丑时,夏口城里的高家刚刚被祝融关照发生一场火灾,现下已成一片焦地。那个敢胆作局害人的高家子根本无法带了他那位同样出身霍城周家的妻子进宫作证。而在卯时城门方开时,景国公世子萧泽就带着“两个”弟弟明目张胆地打马过街直奔朴镇,说是萧家三公子萧渊在朴镇意外受伤待治。

一张俊脸已面目全非的萧泓,他现在就是咬定其身为暗卫又如何?虽然对放任萧泓置身险地的萧泽极度不满,但吕正还是对在不明情况之下就在外迅速做出契合反应的萧世子暗评声好。

“陛下!这么审着多无聊!不如我们还是照刚才说的,拿了那些人来玩吧?”,张惜惜拖着泰业帝的手,娇声相唤。

待无精打采的泰业帝回过神宠溺地一点头,张太妃的纤纤玉指又指向了跪在一边的周曼云,笑道:“那些刺客尽是男儿,玩着也没意思,不如让她也参了一角。”

☆、第221章 得生之吻

兰花指尖馨香淡淡,柔而无力,却重若磐石一般碾压着如虫蚁一样的生命。

一道道目光顺着张惜惜的指点,落在依旧保持着端正踞姿的周曼云身上,有些灵觉的还顺道瞥了眼还在喷洒着红色水雾的大水法。张太妃所说的“玩儿”听到任何人的耳朵里都不会觉得轻松惬意。

令人窒息的静默之中,泰业帝笑着咬上了张惜惜的耳朵,含糊问道:“太妃养了这女子月余,不是为了送朕?”

“本来想是将她呈于御前的,可我现在腻烦她了,不想让她近了陛下!”,张惜惜气恼地咬着嘴唇,粉颊鼓起了圆圆的两坨红,一派少女无害似的怒意。双手抱紧了泰业帝的手臂摇着,她的心中忐忑着此举是否会引了皇帝对周曼云的别样兴趣,闪烁着泪光的眼眸尽显了乞怜之意。

泰业帝并没有立时应了张惜惜的请求,反而更认真地打量了周曼云的侧脸,好一会儿,才兴趣索然地向御座上一靠,挥手应道:“朕就依了太妃娘娘之意。”

在下首踞跪的女子,身不摇发不乱,没有半点听闻自己命运与待死刺客绑到一块儿的慌张,一派出身良好又调教过规矩的淑女模样。虽则容貌上佳,一身雪肤也引人遐想,但这样无滋无味就算是下手打死估摸着也不会叫出声来的女人,就象是认命的待宰羔羊,半点激不起泰业帝的兴趣。

张惜惜的笑脸灿烂地放大,袖下笼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泰业帝的手心,爱娇地趴在他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泰业帝看了看周曼云。笑不可支地点了点头,屈起的手指刮上了张惜惜挺俏的鼻头。

张惜惜娇嗔连连,一边笑躲着,一边下着已得了天子恩准的连串命令。

大水法边还残留着性命的四个刺客被一齐押到了御座之前。或倒或跪地都离着周曼云身侧不过三尺。

“胡总管既然说这女人与刺客有关,本宫就将她算了他们一伙。”,张惜惜倨傲地抬起下巴,斜了坐在下首的刘后一眼,尽带轻蔑,冷声道:“当着陛下的面,总不会有人再说这女人和本宫有什么牵连了吧?”

端坐椅上的吕正微闭着眼,一动不动,象是全然没有感觉到身后萧泓渐粗的气息。只将脚上的厚底云靴向侧边一磕。结结实地砸在年轻男人轻挪向前的小腿上。

萧泓沉默地将头压得更低了些,看向了自己空空的腰际。夜进行宫,任何有可能指证了身份的原用随身兵器一件未带,而现在更是在入玉藻宫前卸下了所有利器。在现已防卫森严固若金汤的玉藻宫中,冲出去不过是更快地找死而已。

他的视线控不住地再抬起,带着淡淡的哀伤粘在了周曼云沉静如水的脸上。

又是这种眼神!居高临下的张惜惜眼中看得清楚,对着曼云的笑容更显了明媚,“不过,夏云姬就这样将你算作刺客,你心中必会不服。而且也会埋怨本宫面薄护不住人。”

“小女不敢!”,周曼云轻声应着。

不敢?敢于威胁弑君的女人有什么不敢?如果就这样让她死了才是便宜她了!

张惜惜的脸上滑过一丝狞色,施施然地站起身来,掩唇咯咯一笑,才柔声言道:“夏云姬,本宫念这一个月来你的陪伴之劳,且为你择门好亲。这几个刺客尽皆少年,你择其一,本宫就免其罪。放你与他一齐逃跑。只要不再被逮到。自可去做了对小鸳鸯。”

周曼云一直紧绷的身体,闻言不由放松。侧转目光看向了身边被缚着的四名刺客。

“弑君之罪必夷九族,太妃娘娘怎可轻言放人!”,自打知了形势不利之后。就一直修闭口禅的刘后扬声质疑,一脸捍卫律法的果决。

“陛下已经许了的!”,张惜惜娇声应着,还特意回头看了眼泰业帝,在皇帝陛下的点头默认下更加地眉飞色舞,“何况本宫只是放他们离宫,刘宝英你自可继续让你叔叔和胡总管一起去抓他们呀!如果他们再被逮住,就再拉回来杀了不就得了!”

如猫戏鼠,不想一口吃了,自然就拿来欲擒故纵地玩一会儿。

立在一边的胡进掂量了下四个残留刺客的身手。只留一个伤者再逼其带上个纯是拖累的后宫美人,不过也是手到擒来之事,又何必于此拂了皇帝陛下的兴致。

胡进思量明白,立即冲着刘后挤了个眼儿,眼尾示意的瞟向了吕正的身后。

裹在一袭黑色之中的萧泓微微闭了下眼。乍听自己的女人被人当货物一样许出去,心中难免微酸,但这也不乏是曼云的一个逃生机会,他明白曼云并不象表象那样孱弱,若得脱,藏身于暗的能力还是尽有的。

只是张惜惜的这个“玩耍”的法子还是透着股子诡异。

刚才一直未留意了那四个刺客的萧泓,重将审视的目光悄悄地瞥了过去。

跳过一个正怒目喷火的黑皮少年,萧泓的双眸正正好跟周曼云的美目一起胶粘在了个麦肌的俊秀青年脸上。被缚绑的这名刺客闭着眼,紧抿着唇,仿若全闭了五识,根本就没意识到有对小儿女以他为了中心悄自交流。

萧泓抬起脸定定地望向了曼云,眸中带疑。

周曼云迅速地别过头,重又盯上了自己的膝盖。

这就对了!刘后想起了昨晚接到的宫外消息,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皇帝最宠张惜惜是实,但是最恨的却是姓萧的,若做实萧张有所勾连,又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如果叔父时报信时暗说的那些儿女情事不假,而眼前的夏云姬也正是周家女,那么即便没有人证。她也能求到个情证。

拿定主意的刘后抬起皓腕,温敦可亲地向着吕正身后招了招手,道:“张太妃慈心仁厚,本宫倒也想凑了热闹。吕公公身边的青龙暗卫。就是那个什么心宿大辰的,你也出来!既然刚才胡总管冤了你,本宫觉得该给你个得了佳人的机会作为补偿!”。

一道黑色的身影听到皇后钦点的谕旨,缓缓地转过吕公公的椅背,安静地单膝跪在了周曼云的身边。

吕正目光冷肃地盯紧了萧泓还有他身边那个女子的背影,一口翻腾的血气又一次地顶上了喉头,他攥紧了暴起青筋的老手,两道白眉轻耸了下,眼中的杀意渐敛成渊。不露半点,反倒靠上了椅背,象是要静待了几个该死的女人折腾出的结果。

大不了就是个同生共死罢了!虽然无法说上句话,但是已紧紧地挨住了她的气息,萧泓蒙在面巾下的脸释然一笑,嘴角随着痂痕透了丝血痕,眼底也带上了淡淡的欣慰。

脸侧感觉到凝眸而来的目光,周曼云心中大恸,按在裙边的手猛然一紧。

已然跟着吕公公离开的萧泓居然也被一并传到了玉藻宫,这一点。她此前并没想到。原本与张惜惜谈好的条件,如若再改,是否会出了更多的变数?而如果此时让银子出来,一齐逃生的胜算又有几何?

周曼云的眸光落在御座下蹲守的紫晶身上,攸然变暗。现下,她根本没有半点自信,如果断然暴起刺君吕太监和紫晶会选择袖手,何况御驾亲审刺客的玉藻宫,里三层外三层已如铁桶一般。单单是宫墙殿顶的箭簇就足以将他们扎成了刺猬。

傲然地冷哼一声。张惜惜姿态优雅地坐下,重新挤靠在了皇帝身边。全然无视着刘后暗里的挑衅。虽说刘宝英平日所行无一合了她意,但是这一次,刘后的自作聪明倒正是张惜惜所要的。

后宫求存。能活下来的女子再傻再笨,最不缺的就是察颜观色的能力,小儿女之间那点隐晦不明,在她们的眼中不过尽是透明。

“夏云姬!你可要想好了,你要选谁?”,张惜惜娇笑语催促,心中得意。周曼云此前的所求,她记得很清,所以更明白无论周曼云做何选择,都会令自己陷入痛苦不堪的境地。

“我能看看你的脸吗?”,周曼云侧挪了下身子,双眼闪着莹光对上了萧泓。

黑色的面巾摘下,上上下下的人群齐齐地倒吸了口冷气。身量昂藏俊挺的男人,居然有着一副丑陋至极的脸孔。左脸颊的黑痂象是活的,向着右侧红肿的水泡不断侵袭,惊怖非常。

终究还是施毒过量了。周曼云悲恸地扭过头去。

虽说知道是地方不对,不能达情,但是迅速扭头的女子还是让萧泓眼底多了一层淡淡的郁色。喉头刚刚轻轻一动,他就立即发现自己的腿侧滑过一丝冰凉,象被刺扎的痛感一瞬即逝。

原本趴在御座边的紫晶直起身子圆睁起了双眼,发现近来刚交上的玩伴银子又突然没了踪影,重又恹恹地趴下了。

慢慢地伸着双手重新裹扎着面巾,思忖着方才异样感觉的萧泓紧盯着周曼云移身来到刺客中的一举一动,心一点一点地向着黑暗冰冷的深渊缓缓下沉。

“太妃娘娘!我就选他!”,周曼云在一一看过了众人之后,扶住中间麦肌青年的双肩。

一双紧闭的星眸打开,透着如狼样的凶光狠狠地瞪上了周曼云,英俊的年轻人毫不领情地别过了脸。

“小姑娘都爱俊俏的!”,御座上的张惜惜笑得前仰后合,柔软的小拳头还一下一下地捶在了天子身上。

被怀中佳人带得也莫名开心起来的泰业帝,同样大笑着扣住了张惜惜的后脑,吻上了丰润的樱唇。

唇齿带芳的触感,让天子的促狭心燃烧更炽,紧搂着张惜惜大声地下了圣旨,“夏云姬!你们就要逃命没法洞房了!不如你和你的新婚夫婿亲一个,就带他逃命去吧!”

太妃帝后,宫人侍卫,一墙之内足有数百道目光紧盯着,特别就在身边不远,还有着双能把自己五脏六肺都焚尽的眸子。

周曼云的身体不住地抖着,抬起的双手扣住了淡红的双唇。

张惜惜的一双玉臂环在了泰业帝的脖颈上,眉眼中尽带着了然。就象下面的傻女人曾与她谈过世间最爱一样,她看得出这女人在此时的选择非关情爱。在清晨,周曼云威胁着要换走刺客之命之时,肯定没有想到会在玉藻宫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一个。

妄想伤害她一生所依的男人,得了痛失所爱的下场才是真正的报应!张惜惜翘起嘴角,催促道:“夏云姬,你自选的这个男人,你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本宫就砍……”

藕粉色的衣袂轻拂而起,周曼云扑身而上搂住了眼前男人的双肩,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小羽哥,云儿一定要带你走!”

男人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薄薄的双唇方才一颤,紧接着就感到两瓣温热的柔软带着微湿紧贴而上。

帝妃的抚掌大笑声中,静踞在一旁的萧泓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求你!不管舍弃了什么,先和我一起走!”,一待宫卫上前解开了徐羽身上的缚绳,周曼云就扣住了他的手腕低声哀求。

放弃的是什么?被曼云强撑而起的徐羽回头看了眼地下还正倒着的同伴,两道泪珠滑下了脸颊,狠一咬牙,宽大的手掌反握住了曼云寒凉如冰的小手。

两道身影相互依靠着踉踉跄跄地向着玉藻宫门外快速冲去,迭香楼前漏壶计时,说是待三刻后搜检的追兵会蹑踪寻来,可是他们没法将信任放在了那些个疯子样的贵人身上。

“话说身为陛下暗卫品阶不低,可是女人宁死也只挑了长得俊的,不肯跟着你谋条活路……象你这样丑人,活在世上有何意义……陛下,现在已少了一个刺客,不如让这个丑八怪替上砍了,看看他的血弄到水法里会是什么怪样子……”

身后随风而来的飘渺声响,如雷轰一般震着曼云的耳鼓。

天落雨,雨点如涟,仿佛无论怎么躲怎么藏,都有股子迭香楼前弥漫的血腥气。

她不敢驻足,不敢回头,只一味紧紧地抓紧了徐羽的手,向前,一直向前。

曲折弯转的四十四桥外,沱江一线横亘在眼前,周曼云侧过脸看了徐羽一眼,苍凉一笑……

☆、第222章 该死而未死的女人

秋雨夜连宵,缠缠绵绵地下了三五日,修在沱江边上的夏口行宫如浮雾中,尽带潮气。

松崎院的主屋里,吕守蹑手蹑脚地拿着着香炭炉一边四下熏着,一边象只小奶狗一样猛抽着鼻子嗅着。

虽说连天雨,但是毕竟是秋天,夏口宫室也是新建的,爷爷所说的那种人身上长霉的感觉,应该是在春季的梅雨时才对吧?吕守脸上尽显困惑,偷眼儿看向了正在床上趴着的一人一兽。

紫晶神情恹恹,象是一款心怡已久的剧毒被端到面前,未及下口又被人偷跑了的样子。而在它身边一头白发的吕正也与毒宠保持着几乎类似的架式,受伤后一直咳血不停的老宦官,发眉比之往日更加苍白。

吕守心下黯然,想着这几日遇上的一堆诡异的烦心事,悄叹了口气。

“良禽择木而栖!老伙计,以后让小守儿带你去找他吧!”,吕正伏在床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念了句,原本一副死样儿的紫晶立马打了滚,直起身来,两只前爪搭上了老者的肩,目光炯炯。

果然,他离开之后,紫晶也不想在这宫中呆下去了。吕正眼中划过一丝神伤,伸手一探把毛皮顺滑的小东西揉在了怀里。

“小守儿!你过来!”,吕正挥了挥手,唤来了自小养大的干孙,贴耳密语交待。

越听越心惊的吕守,扑通一下跪在了床前,眼眶含泪。

“你记着就好!”,吕正见干孙点头。嘴里哼哼道:‘咱家活到这岁数了,也就善始善终地在陈宫里混到底。可你紫爷爷不知还能活了多久,你总要留着伺候它。”

“小守儿这辈子就跟着爷爷,伺候着您!”

“跟着我?”。吕正嘿嘿地一阵儿冷笑后,道:“可这皇宫里哪有紫晶肯再跟的主人?张妖妃拘在身边养的越王天生呆傻。而刘后出的嫡皇子潞王已经三岁了,你见过他下地行走的模样?”

吕守使劲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如果说玉藻宫里那个见着吃食就张嘴待投的五岁孩子。宫中诸人多少还有些印象的话,自打出生起就被刘后与心腹团团围着,不让外人见了半分的潞王殿下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个抱在手里的布包包,若不是有人曾听到小猫叫样的孩童声音,估计都会当了那是个假孩子。

“可是爷爷交待的那人毕竟毫无干系……”,吕守偷掀眼帘看着老公公,嘴里含糊不清地应着。就算是泰业帝的两个幼子都有问题,但论及血脉之亲,在洛京还有着被囚的齐王两个儿子。他们可是孝宗皇帝的亲孙。比之外人要亲近得多。

虽说听惯了爷爷的话。但从小效忠齐氏皇族的耳提面命犹在耳,吕宝唯恐刚才那些明显的诛心之语是爷爷伤痛与气愤交夹之下的乱命。

吕正的伤是今晨新受的杖伤。

五天前,带着宫中美人逃亡的刺客跃进了沱江。所有人都以为是那刺客为求个囫囵尸体的无奈之举。迭香楼的御审,也在听到宫中侍卫回报的结果后。草草了结。

可不知那个欺师灭祖的胡进又折腾些什么,就在今个儿一大早又重翻旧事找上了吕正的岔子,非要吕正重召回当日以人头担保保下的那名暗卫,甚至还要求吕正将所有跟随至夏口的青龙卫全部召在一起,验明了正身。

吕正也倔,坚称按陈朝祖制不仅胡进就连皇帝陛下在此事上也命他不得。结果盛怒的当今天子居然下令扒了先帝御赐给吕正的紫袍玉带,一顿好打。

老太监居然卸了一身功力,生生挨了,险些就直接在杖木之下丧了性命。这样近似自杀似的举止,在吕守看来是爷爷被帝王扫尽了颜面及不被信任之后的以命相抗,尽透着他们这种无根之人的凄楚苍凉。

吕正看了看心慌眼乱的干孙,长叹声道:“小守儿,你若得离宫,北上回了洛京皇宫找玄武卫的简怀,就自会懂了咱家的意思。”

当年旧事,知情的故人已无几个。曾受过明昭皇后大恩的简怀却是其中一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