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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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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来时路经的各地一样,清远县城高耸的城墙上同样挂着俏生生的红衣女画像,城门口也尽是盘查的官兵。
易容改装的两个人,除了曼云为防官差碰触身体塞了串钱,还算顺利地通过了关碍。
吊尾护卫的董保长纾一口气,跟着老老实实地进了城,可一待进了城,他就一下子被人擒住了腕子。
“保哥!你总算来了!”,一个揽客商人打扮的胖子热络地搂住了董保的肩,眼睛里尽写着与话音并不对版的‘你怎么来了?’。丢在人堆里就会自然被淹没的平凡面孔对于十几二十年交情的老哥们来说,其实是极好认的。
“小六,三舅就在这儿等我们呢!”,董保连忙垫起脚尖,向着前方一径埋头前行的两骑嚷了起来。
一直等在城门侯着自己人的胖子一脑门子云山雾罩,可也机灵地对着走来的两个陌生少年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前些日子,清远城里的升平号说是通水匪,被船运所的兵丁抄了。这阵子连累着我们的生意也难做,本想将手上积的货托了船行往北送去,结果几家船行都被查着。清远这儿本就是西岚江和沱江连接的地儿,现而今,三道铁索成天锁着江口,每天只一个时辰放了查验合格的船只北上,老舅没得钱银送礼,只能天天在城门口等着你们送了来……”
姓胡的胖子边行边絮叨着,虽然在看过萧泓示出的信物时有丝犹豫,但还是稳稳当当地将众人向前引着。
“升平号被抄了?”,曼云轻声念着提醒萧泓,右手扣紧了倒握在掌心的潜霭。即便董保确认无误,但她也不敢全心全意信着这个所谓在清远暗线潜着的胖子。
萧泓会意地点了点头。
被带进一处宅院的角门,小小院门一闭,倒有了几分瓮城的样子。胡胖子笑着对三人拱手道:“各位还请在这儿暂歇,小人这就让侍女来伺候着净面整装。”
“你帮我弄就好!”,萧泓退了一步,紧握住了曼云的手。
“胡胖子,俺个邋遢人就不梳洗了,先跟你四下走走,这地儿俺也没来过呢!”,董保大声嚷着搂住胡胖子的肩,哥俩好地走了房子。
“曼云!我晓得你心中有疑,所以你先帮我收拾。你就这样子,见机行事。”,见室内无人,萧泓赶紧凑在曼云耳边细声交待。
正说着话,两个着翠裳黄裙的婢女就捧着盆儿,帕子走了进来。
曼云只叫人把东西放下,又重将门严实地关上。
带着几分警惕,曼云为萧泓卸妆的动作极缓极慢,紧绷的肢体惹得萧泓不禁暗语低嘲道,“我本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一遇上了你这个什么都怕的,也都快成了胆小鬼了。”
“胆小鬼总比真死人强!”,曼云气结,嘶地一声就扯下了萧泓的左边假眉。接着,又立即在一串儿渐近的足音中,僵住了手臂……
“小六!小六!”,门外砰砰地响起了敲门声,喝喊的男人声音沉稳有力暗透着喜悦。
“哥!是大哥!”,扬声应着的萧泓立时兴奋起身,紧捏了下曼云的腕子,一眨眼就冲到了门边。
门洞大开,斜照的日光之下,身材伟岸的年轻男子任与他已经一般高的少年尖叫着把着臂,脸上尽是舒畅的笑意。
他居然在萧泽面前是这样无遮无拦的孩子气?
曼云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在萧泓抬手招呼后,移到门边对着又一次再见的萧泽敛襟行礼。
“周曼云?”,眼前面色枯黄的男装少年平眉顺眼略显苦相,与在霍城里见到的华贵少女截然不同。
萧泽只微微一诧,就又摆上了傲慢且显得老气横秋的姿态道:“周氏,你能跟来相送小六,这样很好!”
周氏?曼云心底一晒,目光平和地正视着萧泽回道:“萧世子,我却觉得你居然还没有渡江北去很不好!”
别不过萧泓来到清远冒险,周曼云多少还有些气恼未平。她没有萧泓那种乍见兄长就欢喜非常的孺慕之情,在看到萧泽的惊讶过后,她立即想到的是萧泓本就困难的渡江行动多加了个居然还留在清远的萧泽,会变得更加麻烦。
萧泽的两道浓眉瞬间对到一块儿,盯紧曼云的双眸怒火闪现。
“世子可有渡江计划?总不成还要让萧泓再作疑兵吧?”,曼云顾不得萧泓直扯着她袖子的手,继续大胆地挑眉问道。萧家的家国天下,与她无关,她本就是个不识大体的小女子。rs
☆、第180章 意料之外的援军
房舍之前护卫森严,而房中的烛光映亮一室,只照着已单独叙话多时的萧家兄弟。
正应了长兄如父的老话,萧泓肃手立在一旁听讲,象极了刚从蒙馆里散学回家的小孩子。
“小六!如卢鹞能安然回了云州,我依旧还是要罚他的。还有周氏,念在她对你的关切之心,我不与她计较。只是不管她出于什么立场,都不应当对你做出下药之事,如今是为你好,若等了将来收不住手,你将如何?你必须让她晓得夫妻之间的主从尊卑,不管她是霍城周家女还是云锦帆主事,若是嫁进我萧家门就必须先尽到做妻子的本份……”
萧泽教训着面前老老实实的弟弟,心中难免暗生了一丝悔意。不管当年萧泓来江南,还是与周曼云的亲事上,他都顺着弟弟的心意为其在父亲面前转圜,其他一切都还好,只是看着从小带大的小不点儿好不容易长成了堂堂男子汉却被个娇滴滴的小妞牵着鼻子走,这心里怎么地都觉得不对味。
过了一阵儿,一撂画册啪地一下甩在萧泓的面前。
只瞥了眼似曾相识的封面,一片羞恼的红晕就从萧泓的脸颊漫到了脖颈。他梗着脖急辩道:“哥!这些似是而非的秽物根本与曼云无关。”
“这个我知道!我也相信你看上的女人不会是水性杨花的**。”,萧泽给出的回应平淡冷漠。
“不过,这正是个机会。你跟周氏强调了,此次的祸事你既往不咎,但是她回了霍城之后必须敛性养德,不得再四处张扬地让起子小人盯上平生事端。在室时丢的是她周家的人,而若嫁了却是在你脸上抹黑。你与她的亲事已成定局,那么自然要接着把周氏女驯化了才好。”
“大哥!”,萧泓双唇忍不住地颤抖起来,憋在胸腔间的话不知该如何去答。大哥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倒暗暗地合着曼云提前戏言过的假设,令人从心底直觉着一语成箴的可怕……
人生无处不存争来夺去的战争,但很多时候究竟在争抢什么,当事的人都不明白。
曼云换了身素白的寝衣,独坐暗室,根本就懒得去拔烛点灯,只凝眸看着自个儿裸露在衣袖外的一截皓腕,在黑暗中腕上盘着的一圈银亮格外显眼。
“把他送到清远,萧泽也在这里,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回去?”,曼云低声问着银子。蛇尾不置可否地摆了摆,凭着生存本能活着的小蛇,对人世纷乱根本就没有半点兴趣。
问道于盲!曼云轻轻一笑,纤指点上了银子细柔的身体。
银子不晓得,但她晓得。不必上了清远大街,洗去易容露出真颜之后,胡胖子突现的惊异之色,就足以让她明白,那些画像在清远城里已是烂了大街,萧家人自然也关注到了。升平号十年江南经营,此次受了云锦帆莫名通缉牵累受创不小,也许卢鹞子等人能谅解而那些无甚交情的萧家人迁怒也正常。
“虽说萧家早有意由南撤北,但主动徐图缓之和这样不得已的生意关张,差别大了去了。人就这样自私,即使自己不要的也只能自己丢了,绝不许别人抢!”
只是说丢就能丢得下吗?刚听到熟悉的足音声在门外徘徊,曼云就立时收起银子,闭目躺了下来,屏息不语。
叩门声响了响,就住了,再接着是窗户的吱扭一响。
关了门还要留扇窗,口是心非若过于此。曼云一边暗讽着自己的矫情,一边任有些冰凉的大手拍上了肩头。
“曼云!”,萧泓的轻唤声显得有些沙哑疲惫,“我晓得你没睡着的,起来陪我说说话?”。
从初进清远与萧泽发生了点小摩擦,被严厉喝令女人要守本分规矩后,曼云真的就进屋闭门呆着半步不再往外迈,别人以为她是怕了,也就萧泓知道她是生气,而且气不小。
“我累了!你回自个儿屋里休息去吧。”,可怜受着夹板气的男孩不易,周曼云忍了会儿还是开了金口,请不告自来的小贼赶快走路。
“好!”,得到回应的萧泓立时点头应了,接着低头道:“在来清远前,我真的不知道哥还逗留此地未走。而你此前问他过江计划的事,我刚才也问了。”
“他是怎么安排的!”,提到关心的话题,曼云马上翻身坐了起来。
“哥让我且放心,他到清远来正遇了援军,才敢逗留在此等我。”
利用郭高两家暗中矛盾,在清远搅事撕开个口子北上的想法受了萧泽的肯定,但萧泽却否定了他在此地杀人放火的闹事法子,说是自家兄弟两个可以不见血刃光明正大地北归。
“他找到已确定能渡江的船只。是船行还是私船?”
话虽这么问着,但曼云已想着更可能是私船。如按最初的旧约,萧泽是该由顺意船行送过江的,能让这位麻烦世子拿大留在江南等弟弟,只能说他找着的这船更让他信得过。
“私船。大哥说他会约了船东来见敲定行期。”
“船东是什么人?”
再进一步的问话却没得到明确的回答,来报信的萧泓说是自己也被故弄玄虚的大哥瞒在鼓里。
前世备享美誉的萧泽再一次被曼云心底暗挑出了一堆毛病,腹诽不已。
而萧泓刚挨过训就又爬了曼云窗,密谈好一阵才离开的事情,也几乎是萧泓前脚离屋后脚就被人报到了萧泽案上。
自家弟弟自然是好的,耽于美色软了耳根泄了密,自是要算在那女人头上。这下子,萧泽更觉没把话给小弟说透实是明智至极。
第二日一大早,自以为会再被大男人挑唆着萧泓继续晾下去的曼云,在醒来看见侍女捧来的衣裙钗环时,惊得目瞪口呆。
衣服首饰虽是现买的成品,但价值不菲。不是给她白穿,随着这些衣饰来了任务,在接待载萧家兄弟北上的船东时有可能会让曼云要出席陪着来访的女客。
不过只是有可能而已,周曼云只是过了定礼,若论萧家媳还差了几步。在这种妾身未明的状态下,让不让她见客,端看临时大家长萧泽的心情。
侍女们传言时的轻慢,曼云混不在意。
打从进了这座小院,就没人说明过她的身份,估量着私下里的揣测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会有。自恃早已修行得不畏人言的曼云自在地换衣整妆,一切完毕就坐在房里等着,不急不躁。
“路州贺家的贺鸣,贺二哥!这是他家的妹子,明岚、明琦……”
在正厅里陪着大哥接待客人的萧泓,却在萧泽的一一介绍之中,突然地一下恍了神。
眼前的两个少女一个十五六岁,另个看着才十二三。相似的芙蓉面白里透红,眉秀眼明,一黄一粉的春裳透着早春暖意,规规矩矩行礼时齐唤的六哥,端正中隐带些娇柔,让人不免闻声就会再多看两眼。
黄裳少女因年龄大些显得更稳重大方,且平日性子也爽直痛快的,行完礼见萧泓在看她,反露齿一笑,显出了左脸颊的一个浅浅梨涡。
贺明岚!连名带姓地串在一起,萧泓一下子就想到了曼云曾在自己面前提过的名字,还是曼云扑来献上初吻的那夜。
一直用眼睛余光瞥着小弟的萧泽,看到萧泓微红的耳垂低头一笑,接着更大声地与贺鸣谈笑风声,任着萧泓孤立无援地掉进了贺家两姐妹好奇心盛的问话之中。
萧泽没有保媒拉线或是拆人姻缘的想法,扣着贺家来人的消息不说,也只是想出奇不意地让小弟见识见识北地美人。贺家的贺明岚虽说年纪还小,但在与萧家关系密切的几家且和周曼云相近的女孩中,算得上数一数二。
小弟不过是在情窦初开,混事不通的情况下就被周家女给套住了。而周家女性倔好妒,缺点多多,虽说两家婚约已定,但是多让萧泽识些美人也是好事,不必对那样的女人俯首贴耳。性格开朗,落落大方,能与男子磊落相谈的女孩其实天下间多得是,眼前不就现有着例子。
萧泽再看了看在贺明岚问话之下略显回应笨拙的萧泓,心底轻声一叹。萧泓若不是对女人没经验,又怎会一步步上了周曼云的贼船?
“济民兄!六公子能及时赶来清远可就好了,我们就能按着约定的行期出发了。”,顺着萧泽的目光看看萧泓与自家的两个妹妹,贺鸣朗声笑道。
“什么六公子!思远,你管他叫小六好了!这一次若不是为了这臭小子,何止于狼狈至此!”,萧泽故作不满地瞪眼挥手,直接损着自家老弟。
“小六这是天作良缘,自然要好事多磨……”,样貌清秀,书生气十足的贺鸣立即好脾气地改口应声。
贺家与萧家往来密切,世代交好,贺鸣与萧泽同龄也是从少年时就交往的朋友。这次,萧泽在清远偶遇上了南下来的贺鸣,为了搭船北返,用人不疑地早就将前因后果说了清楚。
“不过都是这傻小子看上人家姑娘颜色,自作主张非要娶回家罢了。否则给他娶上个北地世家淑媛,岂不便宜。”
一句否则,让贺鸣无法正面应着,只含糊地陪笑。只有这话入耳,他再打量起正在说话的萧泓与妹妹明岚,居然平空增了些金童yu女之感。rs
☆、第181章 尚有救
钗环满头,锦衣裹身,据说会与心上人会共赴宴席,可到最后眼瞅着过了饭点,却只能孤孤单单地独坐室内吃着送来的饭食。也许对于一个青春正好又容貌美丽的少女来说,也算是种折磨吧?
但在曼云想来,未来大伯如此对待着自己,实在有够无聊。
她惬意地吃饱喝足,悠悠闲闲地朝身边表情冷淡的侍女讨了副茶具玩起点茶,自得其乐,身边人是进是出,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区别。
“小姐!爷请您拔空去花园坐坐!”,茶品了两盏,才有个平头整脸的侍女进门行礼,客气相邀。
请人拔空,是否也能拒绝?曼云轻轻一笑,跟在了侍女的身后,决定还是客随主便地不跟萧泽顶牛,毕竟人家是为长为尊的,让让也是应该。
春和景明,院落处处透着股子清新气息,穿过道月亮门,再经道曲廊转折,透过斜织的柳条已能看到隐约的人影。
一路轻快行来的周曼云敛了微翘的嘴角,缓缓地放慢了步子。
游人应念江南好,春日里的江南一切都是润的,在风中舒展的叶片浅翠沁心,偶尔凌空而下的散碎花瓣象是玉琢的一样缓沉低徊飘落,而花树之下最惹眼的是对少年男女。玄衣冷清,鹅黄温润搁在一起,就象是新生的一丛迎春。
昨晚还轻吻过的侧脸认不错,而另半边明媚娇颜划破时空的隔断而来,更是夺人心魄。
周曼云的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眼前的美景依旧。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周曼云静静地呆站了会儿,抬脸对一直催促着的侍女平静撂下一句,接着扭身,重又踏上了来时路,步伐稳重依足了两世学的规矩。
“贺明岚,贺明岚……”,步落无声,可是被狠狠踩踏而过的感觉却明明白白地重现在曼云的心头。
在重生的这一世如果再跳进萧泓这个大坑里,难免就会与旧日故人遇上,咎由自取,又怨得了谁?
独自关在屋里许久,对镜自照的周曼云看着镜中苍白的女人,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
按理说,最符合今世身份和境况的处置方式,已然与萧泓定下婚约的自己应当堂堂正正地走上前。若无其事与前世主母见礼寒暄,不着痕迹地显摆出未婚妻的身份和男人对己的爱意,不战屈人之兵。
“可是我做不到!”,曼云指尖点着胭脂在镜上画了个圈,象是要将自己做了个秋后勾决。
做不到,去恨贺明岚。即便前世的曼云与孩子的死如果排除了萧泓,贺明岚应当是最大的嫌疑。清源寺放莲灯,说要放前世修此生,最应恨的萧某人都想着结了鸳侣,又怎么能去迁怒个现在还根本就没有半点半系的贺氏女。
只是刚才花园里看到的和美场景太多刺眼,再怎么说服着他们之间距离过了三尺,身边还有旁人在,但翻江倒海的嫉妒依旧呼啸而来,象是活活要将人溺死。
送别了贺家兄妹的院门前,萧泽瞟了眼心不在焉的小弟,冷声道:“小六,你自去吧!记得做好准备明日去郭府的准备。”
萧泓立即欢喜地抱拳应了,返身跨过门槛,一溜烟儿地小跑。
远远地看着萧泓的背影不见,萧泽四平八稳地一边慢挪着,一边听着下属关于准弟妇周氏行止的回报。
“尚可救药!能有自知之明,脾气不好就不见人也还说得过去。”,萧泽的齿间淡淡一评。
宴请贺家兄妹的过程也是让手下观察曼云的过程,一整天这么看下来,周曼云的表现差强人意。起先做得极有了大家小姐宠辱不惊的架式,只是到了最后还是绷不住那点子醋意,但比起萧泽备好人手防着她上前胡闹的预想已经好了许多。
萧泓不出自家大哥所料地又是第一时间跑到周曼云房里献宝去了。
一只手从曼云稍嫌冰凉的额头放下,萧泓纾了口气。起先贺家兄妹还在时,听得了曼云不舒服无法见客的密报,直让他悬了半天心。
“大哥明天还要带我去郭威府上做客,按他的意思是暗示了身份明着渡江。他说虽然先帝对萧家子弟有不得擅离云州的诏令,但这些为官的还是要顾念着萧家的后族身份,如不能暗中将我们缉捕,就只能任我们跟贺家一道回了北地事后弹劾……”,讲到大哥更胆大无畏的堂皇计划,萧泓的面上尽显崇拜,至于作为搭头的贺家姐妹干脆地就只提了数字而已。
曼云的手安安份份地放在膝上,面带微笑,侧耳倾听。
关于贺明岚,她已打定主意不会多问半句。现下萧泓还没真对前世的妻子上心,她又何苦枉作了小人,而若是前世萧贺姻缘今生还有再续可能,要怎么应对,她也有了定计。心意即定,也就无所挂碍,简单地应合了萧泓几句,就趁着他兴头高涨提到了要返程霍城的事情。
“卢叔和红梅他们都还没来呢!大哥说如果船只无法泊进清远码头,可能要你先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胡胖子也是跟着萧家多年的老人,能信得过的……”,被提示到的萧泓揽住曼云,眉间闪过不舍。
“我还是要先回去的。你帮忙跟你大哥说好放我出门。明**们去郭家,我去找我的人,我回南边自用了我的路子。”,曼云拍了拍萧泓的手背笑道:“我倒觉得你从前的样子还更好些,现如今有些患得患失,信不过人了。”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总之,不放心!”,萧泓赌气地将手臂一紧。
曼云咯咯地笑了出声,仿若毫无牵累地舒心适意。
翌日一早,获了准许的周曼云穿着一身青色的下人服,独自潜出了院子,去寻了清远县城里云锦帆的暗点。与留着后手的升平号相类,明顺意,暗云锦本就是两套不相同的联络法子,对于普通部众,两边不过是有着钱银两讫的买卖交情。
黄昏日落时,办完正事的曼云在返程路上正遇了萧家兄弟赴宴的队伍。
鲜衣怒马,一副贵公子打扮的萧泓在马上倨傲地向立在路边的青衣小僮点了点头,接着催马前进,绝尘而去。
初来清远的萧泓是第一次被萧泽带着去郭家赴宴,而在清远已逗留了一段时间的萧泽已跟着苏鸣往郭府走了好几趟,虽含糊着身份,但已是熟客。
“郭威也是有个想法的。转运所有钱有兵,平日虽能仗着品阶对清远县令呼来喝去,但终非主政地方的官员,与地方关系薄了些。因此,这两年,成日小会大宴市恩卖情,并借机力推自家儿子郭景成拉拢江南文人。这位郭大才子于书画一道确有专长,于年青一辈之中小有名气。才子风流,所以宴席之上难免会有女伎侍女伺奉着,你再不喜也得看主人面上忍着……”
萧泓心上默念着出发前长兄反复交待的情况,手上的缰绳紧紧地多匝了一圈。
“早两年拉你回云州就好了!”,萧泽没头没尾地感叹一句,瞟了眼萧泓发懵的神情,无奈地别过了头去。
酒热血,色迷眼,对男人来说,醇酒美人是成长过程中必要的经历。没经过考验洗礼,年纪再大也不过是个孩子。
郭家宴客的玉华林,灯火通明,恍如白昼,柳绿花红映着美人如玉,而细看着比寻常美女还要标致的俊美少年一进园林,立时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酒过三巡,见把赴宴当战场的小弟已然能镇定地应付了身边劝酒的少女,萧泽开怀一笑,起身拉上了身边的贺鸣,向着宴会主人郭威的方向走去。经了几次磨合,看准了郭威已明白了此前的暗示,自然要趁机求个一锤定音,敲定过江日期。
并未出了萧泽所料,将他与贺鸣请进静室奉茶的郭威果然不敢硬撼景国公虎须,对着萧贺二人极为客气。
花径幽暗处,一双美目远看着侍卫严密护卫着的静室房舍,恍惚地走了下神,立时被一只手不满地掐住下巴拧了回来。
“少爷!与老爷一道离席的贺公子究竟是何来历?”,双臂挂在郭景成脖颈上的二八佳人,悄声问着,目露好奇。
面容清俊却顶着一双发黑眼圈的郭景成,不满地拧了下女人的藕臂。
“少爷!奴奴不就怕勾错人,给少爷惹来祸事?那个美少年可是他们带的!”,一双美目飞瞟向席间稳坐的萧泓,又转回脸来看向了郭景成。
“有什么好怕的。莺儿!不过,就是让你引那少年到画室那边玩玩,让爷为你们留个影儿而已。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你快点搭上人,好让少爷我的时间充裕些…… ”,说话间,郭景成的手在莺儿丰腴的胸间一掐,眼神却直勾勾地落在了萧泓身上。
擅长绘画的郭景成喜好各色美人,男女不忌。而且他总是极有控制力地旁观看清美人儿的各种形态,成画或是记录在心,待胸有成竹,才会再享用了佳品。
“少爷!这一次,你给莺儿留影别尽再画成了那个什么红姑的模样了!”,高挑丰满的莺儿嘟起红唇,拉着郭景成的手摇了又摇。
“姓高的只送了张美人图来让画,要逮住那真红姑就又得再费了功夫!”,不提红姑也罢,一提起,郭景成又锉起了后槽牙。他与高维亦敌亦友,最起先他看不惯高维在自家面前的假道学,再后来出了薛素纨的事终是能笑话站将高维拉低,可无论从薛素纨还是后来送来的红衣女画像来看,高维比之自己艳福不浅。
“说那女子是红姑,谁信!若不是他说将人逮住,就任我处置,哪个肯帮他……”rs
☆、第182章 春宴嫁衣渡
花树之下与郭景成嬉笑着分开,莺儿抿了抿乌黑的鬓发,笑盈盈翘着嘴角,纤腰扭,莲步移向着看好的目标行去。
边走着,手里边把玩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锦囊。囊中有药,迷人魂,乱人意。
从初涉此道到阅人无数,莺儿自晓得无论多么强健的男儿要想在**时保持着持久状态都有些难,何况若没得怪癖是不会让个画春/宫的近距离观察,将人带到画室前先下药才能保险。
虽然不明白萧泓的身份,但她也不怵,此前那句询问不过是例行公事的打探罢了。
即便不提郭景成的主人身份,这世上又会有哪个男人会拒绝送上门的艳福?无需花费钱银,也不用承担责任,只要暗中被偷窥的事情不漏,那些享受过的男人有时甚至还会给她撂下打赏。
离着厅堂上的少年越来越近,莺儿的眼波渐泛起了桃花红,不说男人爱美色,女人自也是爱的。眼瞅着美人儿不放,莺儿伸了一只染着红色蔻丹的玉手向着厅边几案上置着的酒壶摸去。
她的腕子被擒在了一个与她年纪相差不多的青衣女子手里,再一下,却是将她拉到了厅外的耳室之中,耳室之中还另有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美妇等着。
“莺儿!可是少爷让你去引了那少年去画室?”,身量娇小的青衣女焦急探问。
“兰姐姐!少爷这次可还是让我去!”,莺儿抬起下巴,脸上尽写了傲气。虽说此前郭景成更偏好青衣的兰儿多些,但因最近他画着红姑上瘾,身材高挑的莺儿成了新宠。
“我没抢你的意思!是鲁妈妈让我拉你进来的。”
莺儿微不可察地哼了声,但还是立身站好,看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鲁妈妈走到了身边。
对这位才来不久的妈妈,莺儿心中实是不屑。她与兰儿都是十三岁时被安排着进了郭府,至今已五六年了,从前就是兰儿管她,然后上面还有位郭威身边的赵姨娘。而这位鲁妈妈月前才进了郭府,明面上说是给那些小妮子们请来的教习,但暗里却又管上了她们。
年轻女子仗着颜色正好恃宠而娇的阵仗,鲁妈妈见得多了,也不计较,反倒微笑着从身上另掏出了个药囊。
“莺儿,我也不过是想着帮帮你。你且仔细看了,那少年显是个初哥还心存警惕,刚才侍女斟酒,别人都行了几轮,他眼前不过才换了三杯。你若想成事平日用的药可是不成的,换妈妈这个试试……”
而且象莺儿这样明晃晃地过去勾搭也是不成的。相比呆在郭府里的两只末端鸟儿,鲁妈妈对萧泓了解更多,甚至包括出身来历和对女子的偏好。从她的直属手下被选上当了假红姑,她跟着到清远认过人,也是怕那个假的出差子被人追查才离开柚溪琼月楼躲进郭府来的。
萧泓在此,说明一路衔尾要美救英雄的戏码已经被拆穿,但也算是天网恢恢,让她得以在此补救再来一回。
眼前的莺儿实不是好人选,年纪大了些又是早已坏了身子,即便真钓下,估计也只能被用完了迅速抛废。
且当桥用着以渡新人!鲁妈妈心中暗叹一声,笑着拈出了一红一白两颗蚕豆大的药丸。
“红的你先吃下,白的我溶在水里让兰儿端给他身边的侍卫……”
被定名为“嫁衣渡”的花蛊阴阳相配,此前的假红姑同样服过红色的。红色药丸只是个勾起药性也勾住人的引子,除非将人开膛破肚否则查不出毒性,只求通过春风一度交合催发白丸里的蛊种在男人身上扎根绽蕊,待下次遇上苑里精心养大且服下种着母蛊的天香女,就会催生心中怜爱,不由自主地想要抱美而归。
嫁衣渡,就是这样无私的为后来人做着嫁衣裳。
按着天香苑里意思,她们从来没想过要夺了萧泓的性命,只是想从他这里撕开个口子,将女人送进景国公府。
“萧泓在此,那个说是他家兄长的年轻人应该……也罢,小的总比大的好摆弄些。”,鲁妈妈看着莺儿吃下药丸袅袅离去,暗生了一丝悔意。玉华林奢糜荒唐的夜宴,萧泽参加过了几次,就在前次也顺水推舟随大流抱了女人进屋,但那会儿,她们不识得真佛没有下手。
夜色渐浓,春风乍凉,可大敞厅门的堂上却显得更热了。
一场折腰踏足,媚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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