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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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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痛装聋作哑。坚持亲洗了儿身,未再让人勘验,让柘儿跟着寺里死去僧侣一起焚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周世荣是好与方外人结交,但论生死并没那么看得开。只可怜了我的柘儿,要被火舌卷着,受那烈焰之苦……”

周显的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地跌了下来。

“他杀人。是为了嫁祸兄弟以夺储位吧?阿爷!你为何当初不跟先帝讲清楚,象这样的人如何配当天子!”。周曼云怒愤地弹起了身。

“你们都道梁王是侥幸得位,但实际他从始至终都是孝宗一直暗自属意的储君人选,只是不占嫡不占长,母家也不显贵,孝宗碍着朝堂上下物议,没敢立储而已。他嫁祸晋王,先帝求之不得!柘儿的死,他那皇帝老子怕也知道一二,只是人心都偏着自己的爱儿,帝王也不例外……”

周显嘴角不禁自嘲一笑。

在他心中,不配当天子的不仅是当今这位,还有那位还在被世人对比着称颂的前任皇帝。

孝宗年少时,周显侍读陛前,亦师亦友。那位帝王年少时的痴狂持念和后宫旧事,他知道的比旁人更清楚些。所谓的与萧后结发情深,太子死后不易储,待萧后难产死后不立继后,揭开种种深情念旧的表面,内里不过是个固执的男人想将陈朝江山当礼物交到他最爱的儿子手中罢了。

大臣们眼中略嫌乖张怪僻,性情狂躁的梁王,在孝宗眼里也会当他是坚毅果决,杀伐立断。

洛京归乡前的进宫陛见,在世人眼中君臣相得,解衣推食,不过也只是一场令人心惊肉跳的试探罢了。若不是周显戏还算做得不错,估计在那一年也就直接死在归乡的路上。

“永德三年,东宫太子薨逝时,我就意识到孝宗已走火入魔,无可救药。只是没法子,只能故作不知地撑下去、混下去,不然周家那时也就完了。”

周显长叹口气,对着双眼红肿的杜氏轻声道:“三娘,若不是当年想明白了,老夫估计也不会与杜家联姻,而是会跟你婆婆一样,指望着继续靠世家合力,早日官居一品。”

夫妻一体,起码在当年,也曾同心同德。只是贬谪燕州,一番反思后的周显不想向上爬,只想着怎么体面地退出朝堂,而周夫人谢氏还是存了恋栈之心。

“也怪我一早先存了私心,谢家尾大不掉,又捧着齐王,恐受其累,因此我并不想管。结果想独自得脱,却被扯住,累及了柘儿。即使到了今日,当年遗祸的影响还在,所以我才一力约束着周家子孙,不许入仕。也许熬过三代,事已成史,有了定论,也就好了……”

周显抬手拭了拭眼角的一滴老泪,正色对上了周曼云道:“云姐儿!萧家那个还要在府中呆上几天,你且小心着点,忍着几日将他送走就好。”

萧泓没离开前,周曼云眼中一直隐忍的恨意,周显尽收眼底。因此深恐被夜闯了闺房的孙女会不知轻重的与萧姓少年为难。

永德年间事,追根溯源,最初的祸根都是始于武宗朝起的齐萧帝后两族之争,周显旁观过,也真心看怕了,不想躲在江南还无辜地被当池鱼烹了。萧泓这个少年不足惧,但周显半点不想把他身后的萧睿引了出来,现在的周家要做的首要是休养生息。

“父亲担心那萧泓会对云儿不利?”,听到与女儿相关,杜氏顾不上满脸泪痕。忙伸手揽紧了曼云。

“昨晚,敏行看诊,有说萧泓身上原本伤势就重。曼云昨晚用……用药也有些过了头。”

“可我看他刚才在这儿不也好好的!”,曼云倔强应着,脑子里已开始盘算着怎么去找师父问问情况。昨夜的一切,太过慌张,银子究竟咬出的是何种毒。曼云也不大清楚。

“敏行专门给喂了药,等你们娘俩儿过来的。他回家来,我就把萧泓安排到他那儿了。云姐儿,得空儿也去看看那人,力求握和言和。做主人家的大度些,让他安适地早走早好……”。

周显巴不得送瘟神一样将萧泓送走。但是少年带伤带毒,他也无可奈何。

徐讷住的敦院,从前是曼云在周宅里除了颍院最喜欢的一个院子。院里有小池。斜着几竿子竹,点兰缀荷,错落有致的房舍饰着茅顶土墙,取着君子敦纯之意,古朴而又雅致。

可这会儿。站在敦院门前的曼云,拖着步子一点一点挪着。天人交战。

她有提前拽出银子在身前,细问过昨晚用了什么毒。盘在她腕上的银子扭了个身,露出一片斑驳的花色。曼云认真地猜了几次,却都没中,银子的小眼闪闪,很是鄙夷地嘶了下红信,潜身而遁。

“银子下的毒,你控制不了?也分不清?”,待等周曼云问到徐讷,立时得到的回答更加冰冷。

被徐讷拖到昏迷不醒的萧泓榻前,周曼云泫泪欲滴地看了看师父,再接着,嘟着嘴,认命地搭上了萧泓的手腕。

她明白,自己昨晚的临阵心乱,真的让银子和师父都极度不满了。

克制了想要直接杀人的冲动,曼云细细地把完脉,又扒开萧泓的眼皮仔细地看了又看。

深褐色的瞳孔边缘带着一圈淡淡的蓝光,被翻起的上眼皮带着几点碎芒,象是初初凝结的霜花。

“先是暖椒吸入过量,再来,被银子咬的是离光。”,曼云扁扁嘴,小声地说了答案。

离光,初中毒的六个时辰内无明显异状,随后将会随着时间更迭不停变换眸色,中毒者眼前所见,一片迷离光影,潋滟非常。但若不及时医治,光迷人眼,最终会双目失明。

“银子!你是恼他点灯掀帘想看我的样子,就索性让他从此以后什么也看不着!”,想通关节,曼云低声唤了银子,带着一点点雀跃。

“必须治好他!”,徐讷嗔怪地瞪了曼云一眼,道:“你阿爷有交待必须完好无损的把他从周家送出去。”

“除了离光,他身上别的伤又是不在周家受的……”,曼云悻悻道。

一只碗淡绿色的药泥毫不理会她的意愿,径直被塞到了她的手里。

“我可不是自作贱的服侍人,只是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总不能让外人来动这些有毒的药物。” 曼云在心底竭力地说服自己,手下的动作才渐渐地从生涩变得利索起来……

一根本不必要的绷带,缠在了萧泓手臂的旧伤上,恶意地使劲一勒,打了个死结。

即将收工的曼云偷眼看了看门口,自觉徐讷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头,心情大好地指上了萧泓的鼻尖,沉声骂道:“ 凭什么我还得伺候你!……好色之徒就该一辈子看不得美人才好……如果能直接毒死你更好!一了百了!”

“周曼云!你应当庆幸没毒死我才对!”,芊芊玉指之下,萧泓气得泛白的嘴唇颤了颤,艰难地吐出了隐忍已久的反驳。

☆、第89章薛家有子

霍城进元街升平号后院的一间小屋里,一张简陋的霍城地图摊在桌上,几个围坐的男人脸上都带着霜气。

地图上从霍城北门起,从北至南,用朱砂笔画着八个红圈并标着日期,红圈象是被条无形的线牵着,蜿蜒而下,停在了溪南小周府的附近。

“五天前,六公子在这儿与追踪的清远商人护卫短兵相接,杀了一个,伤了两三人……我们兄弟一直缀着,却被他发现,交手后被他给甩下了……”

手指指着离着溪南的普宁巷,一个长相普通的马脸汉子苦笑着将脸拉得更长。那晚,他们就差一点就逮住了萧泓,只是不敢把他磕了碰了,才让人溜了。

胖胖的高掌柜双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萧家子待到十二三岁,就会被景国公赶出云州,在外面呆个两三年,对孩子美其名曰说是试炼。而马脸汉子和他的另一同伴,却是在萧泓出发后就在暗地里缀上的保证安全的暗卫。

云州是孝宗安置萧家的所在,前面挡着幽燕,后面兜着安顺,看似让萧家不至远离家族从前常驻的燕州,又安全地躲在边境之后,但实则就是被人养在瓮中的格局。

所以萧家这一代才兴起的锻炼孩子规矩,在他们这些被景国公信重的老人心里都明白,不过是每一段时间都会放着一两个年纪够大,能独立存活下去的孩子在外,不至于覆巢皆亡。

“现而今,燕境又被蛮子占了,云州的日子也越发艰难了……”,高掌柜沉呤了下,自作聪明地为萧泓南来找了理由道:“夫人最疼的就是这个幼子,想来是觉得江南安稳些。才让六公子来的吧。如果云州有……”

不吉利的话立时被高掌柜咽了,他知道在场的人都明白,如果景国公和世子萧渊出了事,嫡出的六公子萧泓按着规矩,就该是云州萧家的继承人。

景国公夫人徐氏是备受下属们爱戴的主母,极守后宅本分,温柔贤淑,膝下二子一女,世子与大小姐萧婉年长被教养得极好,而隔了几年才得的萧泓因为早产。小时候一直是徐氏娇养的宝贝。

萧家老人能数得过来徐氏与萧睿之间的争执,都是为了萧泓。

这么个不省心的小祖宗突然就来了江南,还折腾出了连串血案。实在让这些忠心的萧家部属头疼不已。

“六公子应当还会再出手的,我们就等着时机多用些人手把他逮住?”,马脸汉子沉声地提出了建议。

萧泓南下,他一路跟着,对萧泓与清远商人的结怨一清二楚。

在平州就花光盘缠混进花子群。只得破庙栖身的萧泓,想来是打算搭了往江南的顺风船,所以在那些贩奴商人在渡口说是买人往江南做工时,就高高地举起了手。

只是被泥灰掩住的俊俏模样骗不得人,到了清远,萧泓就被挑拣着分到了要当着娈童相公卖的队伍中。

当下一直跟着的马脸就急了。不为萧泓的安危,而是为了他不知何时会发出来的戾气。

云州萧家都知有些玩笑跟萧泓开不得。

永德十五年,从洛京回到云州的萧泓性情大变。逐渐狠厉,大开杀戒。有知情的侍卫在私下跟兄弟们说过,是因为六公子在洛京被孝宗身边的吕太监掐过脸蛋又说他象是女人,才让萧泓心存怒愤,移了性子。

而在贩奴过程中。为把人买出好价的那些无良商人虽没真格动过队伍里的少年,但是言词侮辱和掐掐脸摸摸臀的轻薄行为还是有的。

当时混在难民堆里的马脸已为那些人提前念了往生咒。可不想一到霍城城门,不想忍的萧泓就出手杀了人。

马脸估摸了下萧泓在云州的表现,直觉得可能还得再死上两三个人,才差不多。

“六公子身上应当有伤,这几日不见出现,会不会是躲起来养伤了?还是早点找到为好。”,跟马脸一道来的另一个眯眯眼暗卫小声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躲起来养伤?会躲到哪儿?

勉强充当着本地地头蛇的高掌柜拿起地图看了又看,视线黏在溪南小周府的轮廓上再不能放开。

当年从云州千里而来的那只小金狗,残影一跃,蹦到了他眼前。

“备份厚礼,找顺意船行的让他们传个话,我们去周府拜见下老周显。”,高掌柜咬牙做了决定,道:“六公子的安危现是首位,早找到早好。否则我们就算屠了霍城,再齐齐抹了脖子也赔不起!”

几个手下拱手一诺,闪身就要出去,其中一个帐房打扮的又被高掌柜叫住了。

“还有前日拿着郝瘸子来套交情的平州大贾薛进均那儿也去递个贴子。我找上几家相熟的店铺老板一起去跟他谈谈,让他动员那些贩奴的商队早离了霍城。”

想了又想,高掌柜还是决心要先掐了掉让萧泓逞凶的根源。

郝瘸子是萧家在平州设点开店的另一位负责人,据说刚到平州时,当地的大商人薛进均提供了不少帮助,所以郝瘸子有跟他提过,若在和州遇事,可找升平号的结义兄弟帮忙。

只是前日薛进均上门时,高掌柜只是阴不阴阳不阳地应付了。因为薛某人此次从清远赶来霍城,是要收尸追凶。

薛家的三弟就是在城北门被萧泓杀死的那一个。

将惹来祸事,影响生意的清远贩奴商队赶走,这个提议一出,一下子就获得了平日里老老实实做正当生意的商家集体认同。

一只呼啦啦扯起的队伍赶早地堵上了霍城最大的吉祥客栈的门……

“就这么平白丢了生意,离了霍城?往后谁还敢跟咱们做买卖!”

将十几个再三纠结的霍城本地大商人送走,一个年青商人气愤地摔了杯子,红着瞪向了仍是一脸佛笑的薛进均。

‘薛大,你也是在这生意上投了份子的,现下死了人丢了货,没了面子。怎能说走就走?‘,质疑声瞬间七嘴八舌跟着四起。

由萧泓在北门杀人开始,就有不少被贩来的人丁趁乱逃跑,虽然逮回来大部分,可还是有少数不知其踪。

最近他们满城缉凶,是为找杀人凶手,也为追货。

薛进均摆了摆手,大声喝道:“我家进喜也是死了的!只是事已不可为,你们待如何?等到官府与周氏宗族来赶人,就更麻烦了。一早就跟大伙儿说过。贩人只是图着短利,人是活物,风险极大。不可久为……”

有几个老成的商人闭了嘴老实地坐到了一边,只些个红了眼的不管不顾,照旧欺身到薛进均身前捋袖扯襟。

“素儿!”,气极的薛进均大吼一声,道:“把银匣子抱下来。咱薛家加倍赔他们的份例!”

“好咧!”,木楼板咯噔咯噔地一阵儿快响,一个垂髫童子抱着个挂着铜锁的红漆匣子从楼上快步跑了下来,立到了薛进均的身边。

小童看着样子不过十岁左右,眉清鼻挺,唇红齿白。特别是一双点漆的眸子灵气十足,软软的发散在颈边挡着若隐若现的八宝璎珞项圈,象极是刚从菩萨身边走下凡间的善财童子。

几张银票看也没看数目。就被薛进均一把从匣子抓了出来,直戳向嚷嚷得最凶的那个人的鼻尖。

刚才凶狠狠的男人,反倒退了一步,自摸着鼻子,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薛进均的手臂被几个年长的商人架了住。不停地劝慰着,道:“谁不知薛兄最是仗义疏财。生意之上也自是我等头领,又何必跟这些生犊子计较……”

一场闹剧之后,贩奴商队立时做出要离开霍城的决定。

消息散开,市面上一阵欢腾,被祸害得不得自由出街的霍城人齐齐松了口气。

吉祥客栈安静的上房里,薛进均却摇着头,长叹连连,对着身前的小童道:“素儿,这一次没拦着你三叔真是亏大发了。人死了不说,还让外人知道我们家有在这生意上入着份子,影响声誉。”

薛家为商,历来力求稳妥,而参与贩奴,实是因为跟平州官府及沿江帮派关系皆好,才被拉了入股。

何况薛家也有意将生意南迁离了越发动荡的北地,贩奴本小利大又能与沿路官商打好关系,薛进均也乐得在背后支持。

而年轻气盛又有些不良嗜好的薛三主动请缨,又身死霍城,接到消息不得不来从清远赶来收拾的薛进均只觉得身心俱疲。

“爹!”,精致漂亮的小童甜甜一笑,小手抚开薛进均紧锁的眉,道:“爹,三叔他借了你的钱银与朋友搭伙做生意,误入了歧途,您哪儿有空管顾?”

薛进均的眼眸一亮,揉揉孩子的发顶,略带遗憾道:“可惜了我的素儿……”

薛进均叫了几个家仆上来,自是一番仔细的吩咐。

接着,薛家敦厚的长兄在收了兄弟尸体后,因自惭薛进喜做的生意不上台面,特特将薛三份额之内还未贩掉的人口放了自由,还捐了钱银,赈济难民的消息在霍城里慢慢地散了开来。

一张素雅大方的拜贴也随着送进了溪南小周府的门房,再辗转着被周檀送进了耕心堂。

“薛进均携子求见?”

“爹爹,当年我们在丰津租的就是这位平州薛商的房子,后来那个院子还被他送给家里。”,周檀毕恭毕敬地老实回答了老父亲的问话。

丰津的那处刻意被抛荒的院子,是周家永远无法遗忘的一道伤痕。

周显闭目沉吟了一会儿,道:“不论如何,周家要知恩念情。你就且安排个时间出面招呼他一宴了。”

周檀连忙点头应了。他明白老父倦理,能这样安排由他招待已是给足了那商人面子。

“他还带了儿子?”,周显拈贴再扫一眼,补问了一句,道:“多大?”

周檀不是很确定地按门房传来的信息答道:“应有十来岁吧?”

周显随意地吩咐道:“敬栉,这么着,你就再安排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陪陪吧!”

☆、第90章 她会喜欢你

因为不大清楚薛进均所带的孩子究竟几岁,周檀斟酌再三,在选择陪席的孩子上还是下了番功夫。

作为周家嫡长孙的周恪接待个交情普通的商人太过隆重,因此长房安排了十四岁的周惕代表。而二房四房就直接让曾在丰津住过的周慎周怀出面。

只是到了最后,席上又多出了个高维。

这段日子,高维已与周家诸子混得烂熟,特别是他的亲表弟周慎。一直住在高氏身边的周慎还特意求了母亲让他跟表哥一起住在修裕堂。

高氏想着高维一人客居霍城,而且现在修裕堂还住着周家其他几个男孩,自小让兄弟相互扶持也是好事,就许了诱梦禁欢。

周慎陪客,高维也就黏糖人儿一样主动请缨陪着表弟。

到了约好的九月二十七,薛家父子如期往溪南小周府赴宴。

宴设在周宅一个偏院的小花厅,景致简朴,席面也只是让家中厨子用心做了几道霍城特色,并不奢华。

溪南小周府近年在周显的管束下,格外低调内敛,早已不复周夫人和大奶奶谢氏拿着侯府派头管家的招摇。

别具风味的宴席也足以让宾主尽欢。

薛进均能成一方大贾,自是懂得如何不露痕迹地迎合着主人家喜好。

他先是自报了祖籍就在邻县义庆唐河镇,算起来与周家也同属和州府,只是年少随父祖在北地经商,离乡背景讨着生活。再来就是对周家这样的书香门第种种高山仰止。

配着薛进均圆圆脸盘的佛爷笑,真诚而不谄媚。一言一字都正挠在了周檀的痒处,以至于本不擅酒的周檀硬是比平常多喝了不少。

但席上最妙的还是薛进均带来的十岁儿子薛素,与周慎同样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粉团一样,言辞却得体。象是在证明着薛进均对文人墨客的推崇所言非虚,说起话来也带了几分文华清气。

周家的几个兄弟正好被周显要求着要知行一致的了解市俗民情,与周慎年纪相仿的薛素有着跟父亲来往各地的见识,说话间又多带了童稚的趣味,因此不论大了几岁的周惕。小了几岁的周怀都立时对薛素好感更增。

听得高维故乡就在清远,刚从清远而来的薛素自然地就谈起了清远当地的景致吃食,还俏皮地学着清远口音说了几句简单的问候话语。

高维的脸微微显出一丝绯红,他自小在洛京长大,对于故乡不过是隔了几年一次的归乡,长辈的葬礼或是祭祖总笼着一层凝重,对于故乡他实在是有些陌生。

年纪最小的周怀仰着脖,好不客气地就对着比他高出半头的薛素直呼其名问道:“薛素!你是说你家将要从平州搬到清远?”

“是呀!”,薛素不以为意,笑颜灿烂地道:“待收拾好产业房舍。明年春天就搬了回来。到时大伙儿要去清远,可不能找维哥当向导,得让我带着了!”

周惕看了眼正与薛进均相谈甚欢的周檀,再看看眼前可爱的小童压低了声提醒道:“薛家弟弟,你若今后跟你爹爹从商留在清远倒罢了,若是进学。清远未必适合久居。”

周惕的提醒是很实心实意的。

今日作陪的兄弟中他的年纪最大,知道的事情也更多些。

长兄周恪因为那日几兄妹对北门凶案的讨论,特意查了些市面上的消息,城门口的那位死者是薛素三叔的事,周恪只在宴前提点过周惕。怕几个小的知道后在面上带出来不屑不耐是其一,最主要的是怕来的薛家子不是个好的,会给几个孩子说些不大中听的市井杂言。

只是一桌同食之后,周惕对薛家小童的印象极好,也见闻了薛进均对他那位死去兄弟的哀恨纠结,自然地就惋惜起薛素天资聪颖。行止有度却偏偏出生商家,想想还是出言提醒了。

薛素一怔,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立时定在了来自清远的高维脸上。

被提及故乡短处的高维有些不知如何面对薛素清澈的眼眸,顺势将自家表弟向前一推,笑言道:“周三哥应当是想着素弟跟我家慎儿年纪相当。就差着不过一月,又都爱棋道,若是今后可以来霍城一道读书,相互切磋也是乐事。”

这个清远“同乡”并不若周家几位兄弟老实非男天使最新章节。薛素心里明白,脸上挂着甜笑,有模有样地向着周慎唱了个大诺,道:“素……素就麻烦慎哥哥多多指教了!”

猝不及防的周慎一下跟行礼的薛素险些撞到。他慌乱地扶住了薛素的手臂,一截白瓷似的纤腕持在手中,周慎才惊觉显着脸蛋圆润的薛素实则身上骨架极细。

薛素看似浑不在意的抽开手,嘴角却不禁稍稍向下撇了撇,周慎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狐疑。

边上的周怀没眼色的起哄着让周慎与薛素手谈一局,一决胜负。薛素很是干脆地欣然应诺,没等周慎回应,就眉开眼笑地跑到薛进均跟前问着可否多在周家多留一会儿。

薛进均略带尴尬地望向周檀。本待送客的周檀大度地命人寻了棋具,一坪棋,很快的摆在了两个孩子的中间。

薛素猜枚后持黑先行的小得意,长考时很是秀气十足的蹙眉,拈子轻翘的尾指……让心下存了怀疑的周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薛素的一些表现与周慎熟悉的周曼云很是类似。

周曼云这几年在霍城没少穿着男装出门,还常借了周慎的名头。

几套曼云的男装长期放在蕴华居,曼云常从周家内院到了蕴华居,换了衣服,就从院里临街的门打了周慎的名头出去。

大部分霍城人现在认得的“周慎”实际都是更喜欢在外跑的曼云。

因为曼云起先穿着男装总爱与周慎站在一排,让高氏等人找着不同以做更正。周慎也就记下了许多高氏关于他与曼云之间男女孩童行止细微差别的点评。

对面而坐,周慎越打量。就越发觉得薛素显得女气了些。

最初说的一局,最后还是下成了薛素与周慎一胜一负一和局。

一开始说要观战到底的周怀在周慎第一局输了后,就失了兴致,由周惕另哄了在一边玩着。一直闭口在旁当着真君子的只剩下了高维一人。他很是认真地观棋,也观人。

先赢中和最后输的薛素,很是开心地捡子入盒,不见半点愠色。

周慎反倒不好意思了。家中的六妹曼云只要露了败相,是一定要悔棋的,如果薛素真是女孩。比之曼云在这方面要强出许多。

若她真是女孩,倒是让曼云与之相识,想必两个一定会成为好友。周慎心念一动,趁着收子时,悄声在薛素耳边道:“我家有个妹妹总爱穿着男装,四下走动呢!”

薛素捏着个棋子的小手停在半空,犹豫了下,嘴角一弯,压着声道:“慎哥哥的眼好利,让小妹素纨很是惭愧。”

果然。她是女孩。周慎轻轻一笑,道:“你叫素纨?”

“你家真有个也喜欢男装的妹妹?”

“素纨凝墨,纤玉抚桐。”

薛素纨错愕地抬头看向了跟她回问正好赶到一块儿说话的高维,脸上氲上一层薄红。被周慎识破已经让她始料未及,再遇了个偷听的,就更显尴尬了。

好在她也不是经不得事的普通女孩。稳了稳心神,手上的棋子轻轻丢进棋篓子,清泉一样的声音轻快地响起道:“维哥哥说的真好,素纨的名字真是由此,薛家祖业就是经营着绸缎布匹的。”

瞥了瞥还未注意到这边的众人,知晓了共同秘密的三人相视一笑,一起收拾棋子的动作齐齐放缓,小声地交流起刚才薛素纨问到的问题。一时间,小角落里欢语声响,连续不绝汉末帝国时代最新章节。

等薛氏父女告辞。周家众子将他们送出门时,周慎还很小心地做了邀约,道:“下次来家,可以找六妹妹,想来她会喜欢你的。”

薛素纨微笑轻声应了。待上了车,还掀了车帘,向着周慎的方向挥了挥手。

车帘啪地一声放下,薛素纨才没了一直保持的笑意,握紧的小拳头气恼地砸在了车壁上。

“素素,怎么了?”,原本一副半醉模样的薛进均直起了身,很是郑重地问着女儿。

“爹!”,薛素纨一声嘤咛,扑到了薛进均的膝盖上,嘟嘴道:“周家也太拿大了,待客简慢,把我们安排在偏院,庶子幼孙招待着……”

在薛进均循循善诱下,薛素纨一五一十地将在周家所遇所听都告诉了父亲。

“说家要搬到清远,他们就有些不屑,知道女儿是女儿身也说他那个妹妹会喜欢我,谁有要讨她的喜欢?”

薛进均仍是一脸和气的呵呵乐着,自家的掌珠打小聪明过人,也就遇到一时还没接受的事才会这样。

车子一停到吉祥客栈门口,立即有热情的店伙抢了出来。

“薛爷!您带公子自小周府赴宴回来了!”

店伙计的声音极大,一时间,客栈老板和帐房等人也被惊动出来,个个上前与薛进均笑脸寒暄。

“薛爷,您与小周府如此熟稔也不早说。这溪南小周府已久未待客,也就是您才进得了门……”

“就是,前个儿,升平号的老板求见周老大人,也就是进去喝了盏茶罢了……”

在一片吹捧声中,薛素纨若有所思的拧了拧眉。

一番应付,薛家父女才回到了房里。

房门闭紧了,薛进均才沉声问女儿道:“素素,你有发现去完周府之后有何不同。”

已然明白父亲为何伏小做低到周家拜访的薛素纨讷讷答道:“那伙计此前也称您薛爷,但却不如今日殷勤实意。还有客栈老板,我们投店几日,都嫌我们是来给叔叔收尸晦气,避而不见,可现在却主动来了……”

“世人多是先敬衣冠,为商者有钱,但即使在同类人面前也不是光靠钱就能说得了话的!”

薛进均握住了女儿的手,耐心教道:“你今日说家中祖业做绸缎布匹就很好,既然周家有人识破你的女儿身,就索性用这些后宅多用的物什儿与周家内眷交好……那个周六姑娘喜欢易钗而牟,你能让她喜欢不也是好事一件?”

薛素纨受教的连连点头。

薛进均笑容满满,眯起的眼里开始盘算起女儿带来的信息。

商人地位并不算高,再可人心的女儿如果要堂堂正正地嫁到为官人家里,象周家这样家长已然荣退,但族亲姻亲还多有人在朝的,家中子弟也有望可期的是最好选择。

把家安在霍城显得刻意了些,不如也在霍城盘上店,带着女儿常来常往,若是配得周家庶子为嫡妻,薛家也算是正式与书香世家攀上了亲。若是不得溪北大周府的族长周桐也正主持着传芳书院,书院里也尽有上进的年轻人,得个能改换门庭的佳婿也是好事。

最主要是自己的独养女儿不能被埋没乡里。

主意拿定的薛进均看着女儿,眼中越发的笑意盈盈。

☆、第91章 前夫后夫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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