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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兰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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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衣……”他看起来真的好累了,轻轻地,他把头靠上她的肩膀,感觉她一阵发颤,他柔声启口:“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好吗?你别怕,别发抖……”
  她镇定下来,低头望他。他苍白无瑕的脸,此时太过迷人,也太过纯洁,让人无法怀疑他有所企图,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真的只需要一个肩膀而已。
  舞沐衣不再颤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努力按下内心的澎湃。她看见他闭上了眼,极轻极缓极弱的声音慢慢地传入她耳里。
  “你不知道……你有把人逼疯的本事吗……我们两个……都尝到了那疯狂的滋味……你可以对我们视而不见……但是……我……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
  这样的真情告白,怎能教人不动容?!忘尘会是这样的人吗?御兰芳真的对她用情至深无悔吗?她不知道她有何能耐让他们如此对待,但此刻……
  望着他失色的容颜,紧锁的眉宇有着身伤与心疼的痛楚,好像失去她这个小小的肩膀,他就会变成凋落的兰花,刹那间,她居然理不清到底是谁不愿意离开谁?到底是谁在乎谁了?此时,她更发现,无论是忘尘还是御兰芳,她谁都不了解。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谁在她心里?她又在谁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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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越过一个山头,穿越一片竹林,这条路径让忘尘愈来愈不安,那是通往魔门阵的路。
  马车整整行驶了一天,夜宿一间简朴的客找。明知道御兰芳是有意引他跟踪,也知道舞沐衣在身边是最大的筹码,因为他忘尘无法漠视她的安危。舞沐衣若知道御兰芳要带她到敌人的阵营去,肯定会大发雷霆。御兰芳十分聪明,也相当狡猾,他不动声色让舞沐衣毫不起疑,甚至对他产生信任与依赖。
  御兰芳……他确实低估了他,而对感情,也自觉不及他。
  或许……是他一生奔走武林,风霜满身,他实在不知如何给予安定的承诺,而他给不起也配不上。舞沐衣需要的是安稳沉静、与世无争的未来,他身为江湖人他无法给……
  忍痛将舞沐衣交给御兰芳,是一项可怕的冒险。但,他对御兰芳有着惜才的激赏,御兰芳如果会为了舞沐衣改邪归正,足以证明他用情为真……
  真的……可以交给他吗?忘尘无奈望月。百里之外便是魔门阵营,他明白已是必须与魔弦皇对垒的时候了,能不能成功?能不能留命?皆是天意!他本无求,本无情,就不该有所求,不该多情……
  清晨的朝阳还未绽露光芒,山头上的鱼肚白还渲染着靓蓝的黯色,马匹嘶鸣,唤醒沉睡的宁静。
  天才初亮,马车便已起程。
  这么急于将她带回那个堡垒吗?她若知道她将去的是她最大的敌人之地,她会有何等激烈的反应?!御兰芳,你不也在冒险?!
  当马车已经消失无踪,忘尘的身影也离开客栈。此时,跋山涉水、风尘仆仆的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穿过了竹林来到客栈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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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美亮丽的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舞沐衣苦苦找寻的妹妹舞沐裳。她惊喜地张大了眼睛,又叫又跳的指着前方客栈。
  “有客栈,有客栈耶!早知道昨晚就多赶点路,用不着露宿荒野了。”
  跟在她身后的伟岸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人人闻之丧胆的无情刀寒焰。昨晚明明是她赖着不走的,现在才发现村外有歇息之地未免太晚了。但他依然不喜多言。
  舞沐裳跑到他面前拎起他的手拖着他跑。
  “你走快点行不行?我快饿死了,去吃顿好的!”
  “你身上还有盘缠吗?”他柔柔一笑。遇上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麻烦,再无情的人都冷酷不起来。
  “我是侠女耶!吃饭还需要付帐吗?”她大言不惭,瞪着大眼睛恐吓:“不识相的话我就炸了这客栈!”
  这种毒辣又没智慧的方式也只有舞沐裳想的出来。自从离开魑暗谷步入江湖后,他们一方面寻找舞沐衣的下落,一方面调查魔门阵的行动。近日武林连续有三大派门被灭,惹得人心惶惶,也听闻魔弦皇将矛头指向无情刀多情剑,寻不着忘尘向来难以捉摸的行踪后,他们调查出魔门阵营所在,决定先下手为强。
  因此舞沐裳想到一个天真可怕的伎俩,她决定炸掉整个魔门阵。对于这种劣等手段,寒焰自然不以为然,而她的说法是:
  “那魔头厉不厉害咱们不清楚,听说他奇门阵术不差,搞不好他只是擅于掌握人性、收服人心,魔门阵才会人多势众。你一个人砍得了千万大军吗?搞不好忘尘已经跟魔头打的不可开交,无情刀多情剑当然要互相配合才能一举除灭魔头,难道你要用无情刀去砍那些小喽罗吗?浪费天下第一好刀!要知道,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去杀魔头,要不然我的柳青剑岂有放过他的道理!”
  就这样,她说了一串不给他反驳的话,还好心地替他准备炸药断绝他的后顾之忧。她可是识大体的侠女,与他共闯天涯呢!
  “不知道大哥是否有所行动?”寒焰十分挂心。
  “放心!忘尘哥是什么角色!魔门阵就快到了,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砍人。这炸药真重死人了。”她背着沉重的背包,精力旺盛地跑进客栈。
  寒焰一笑。自从和她在一起,他变得会笑会多话了。他早巳无恨无怨,此时唯一挂念的,便是除去魔弦皇,毁掉魔门阵,为裳儿,为忘尘,为冉烟……从此,武林事再与他无关。
  武林事,本就与他无关,他却离不开红尘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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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尘跟随马车来到山崖之上,往下一望便是浩大气派的魔门阵领地。他记的很清楚,在这里,他曾与冉烟见上最后一面,无辜的水残心也死于此地。
  他手上还留着当初水残心画给舞沐裳的地图,他早巳把地形全印在脑中,而他的目光只集中在内部的一点——魔弦皇的楼宇,那辆马车,也仿佛刻意牵引着他的视线。
  已经不能回头,也不许犹豫了,时机到了,是该停止他漫游天涯的随性了,不管这是不是个陷阱,是不是个诱饵,是不是个圈套,他都必须放手一搏了。
  忘尘啊忘尘!你穷其一生行走江湖,为的到底是什么?此时此刻他居然如此自问如此自嘲,习惯性的要拿起腰间的酒壶,却发现酒壶已不在了。
  他一叹,然后一笑。凡事可以一醉而淡然不理,而此时他不能分心。将来若有命,他……会积极地争取舞沐衣!
  风尘情事总无尽,笑看痴人在人间。忘尘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山崖边……

  第六章

  多日来的奔波,心情的压抑不安已教她身心交瘁,舞沐衣终于睡了一个又沉又熟的长觉。朦胧恍惚中,她逐渐感觉到不寻常的震动。
  迷糊地睁开眼,她困倦地又合上眼睛,忽地一愕,她整个人惊醒过来。
  “啊?”惊呼了声,她瞪大了眼,失去了平衡,一双大手立刻环住她倾倒的身躯。
  她惊愕地抬起头看着那双带笑的黑眸。
  她不是睡在客栈吗?他们不是应该在马车里吗?怎么只剩她和他共骑一匹骏马,来到这……这是哪里?
  放眼望去是一片干旱的旷野石地,寸草不生,凸石劣地。
  “怎么回事?”
  舞沐衣左右巡望了空旷荒凉的无人之地,蜿蜒的小径沿着斜峭的山陵坡地而行。
  “这是哪里?”她将目光移到他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剑僮呢?马车呢?你独自把我带到这荒地做什么?”
  “衣衣。”御兰芳柔声一笑。“你先别生气,剑僮有事要办先离开了,我们晚些时候再跟他会合。而且这里的路马车无法走,只好骑马过来了。看你难得睡好,我不忍心叫醒你,你不要生气了。”
  舞沐衣皱着眉。“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先歇会儿吧!”他答非所问。
  马匹攀越了高陵,来到一处矮树丛地,一旁有小小的山泉,前方还有个更高的坡,御兰芳似乎对此地相当熟悉。
  他跃下马,将她抱下马,突地脸一白,扶住了马匹才得以站稳。舞沐衣赶紧搀住他的手臂。
  “你根本不能骑马赶路的。”
  他微微一笑。“没事的。”
  他牵着她的手往山泉边走。舞沐衣没有回避他,她不是接纳他,而是怕他又一个不支昏倒了。
  “我们已经在很高的位置了,这里泉水甘甜清澈,你洗把脸吧。上面的路更险,只能步行了。”
  舞沐衣见他半跪于地,捧起水喝着,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她发现他似乎眉宇带愁,那种愁,是极尽思情的牵念与伤怀。她对他要带她去的地方,忍不住更好奇了。
  烈阳炙人,崎岖的石地寸步难行,舞沐衣被炙阳烤的有些昏眩,御兰芳难得的沉默锁眉,一路牵着她的手向上攀走。见他面色苍白,额上布汗,舞沐衣真怕他会支撑不住,他闷声不语,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御兰芳忽然停下脚步,舞沐衣看着他。
  “怎么了?”
  他淡淡一笑,为她拭去额上的细汗。
  “还走的动吗?”他柔声问。
  “我还怕你走不动呢!”
  御兰芳笑了。“是啊!我走不动了。”
  舞沐衣睁大了眼。
  不会吧?他们现在好像在半山腰上,上不去下不来,他重伤在身走不动了,那可怎么办?
  她才想着,忽地惊呼了声。御兰芳在她来不及有反应时突地环抱住她的身子,提气一跃,施展上乘轻功迅速跃上陡壁山崖。
  双双落地之后,舞沐衣惊魂未甫,双手还未从他胸前移开,就直接揪起了他的衣领怒吼。
  “你不想要命了吗?你内腑受创还提动真气,你不想好起来了是不是?要不也麻烦你通知一声,忽然施展轻功要吓坏人吗?”
  他笑看她。此时的她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我只是想让你快点看看这里……”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柔,却微弱,他的脸色比方才还要惨白,依然微笑。
  舞沐衣一愣,感觉风凛冽了些,扬起漫漫尘沙,带领了她的视线往旁一望。
  他们立在一处高崖之上,底下绵延不断的黄土沙丘,居然是一望无际的苍凉……
  湛蓝无云的天,连着无边无际的荒漠,烈日高挂天空,无情地煎烤这片枯黄的土地,却感受不到炽热的温度,反之是一股凄寒、萧瑟……
  或许是她立于高崖之上,才感觉不到烈阳照映在沙漠上那绝情的摧残;也或许是风的动荡吹来漫天愁瑟的气氛;更或许……是身边的他身上那股淡雅的兰香此时蒙罩了哀恸的忧愁,使她完全感受不到那炙热,只感受到那寒冷……
  她明白了……这里,是西域,他的故乡……
  “兰公子……”抬头看他,她心头微微一震,他似乎没出现过那样悲戚的眼神,让人望了足以心碎成片。
  御兰芳凝望着那片无垠荒漠,一手紧捂着胸口,风一吹,扬起他长发翻飞,他几乎要站立不稳。舞沐衣立刻扶住了他,他刚才使用轻功,实在是太勉强了。
  “我经常一个人来到这里……”御兰芳望着山下低吟。“昔日西域皇朝……今日已呈黄土一片。昨日繁华仿佛在耳,如今只余荒漠尘烟……
  他果然出身非凡。舞沐衣看见他触景伤情,感同身受的心痛了起来。
  “蛮邦侵略,皇族尽灭,我……”他抓紧了胸口,整个人半跪于地。
  舞沐衣跟着跪下身扶住他的肩急道:“你不要再说话了。”
  “我实在不该一人独活……为何苍天留我……”他声如泣血。
  斑斑血迹渗出他唇角,看得舞沐衣心也慌、眼也红了。
  “苍天既留你独活必有旨意,你何苦自责。”舞沐衣声带哽咽,想到自己家毁人亡,她不也同他一般一直把这样的苦痛压抑在心底。然而他曾贵为皇室之躯,却是国破族灭,流落异乡,这样的伤痛,如何轻易平之?
  御兰芳终于把眼光移向她。他的眼中柔情似水,望着她,他牵起一抹虚弱的微笑。“怎么哭了……你从来不哭的……”
  她是从来不哭,因为她太擅于隐藏,太惯于压抑,很多情绪她总是以冷漠的眼神、刻薄的言语来掩饰。但此时,她看见他真情流露,触动她心里太多不堪的回忆,仿佛同是天涯沦落人,仿佛深刻体会那分凄凉,她的眼泪无声的落下,比这炙阳还要残酷地灼伤他的眼睛。
  真的只有在她面前……他不想虚伪,他不愿为恶,但……
  他心中愁苦椎心,他情何以堪。魔弦皇对他有救命之恩、栽培之情,他不能不仁不义,所以他奉魔皇之命手刃舞人鹤夫妇……弑亲血仇,她若知情,怎可能原谅他?但……他真的无法自拔……无法自拔……
  接受我……衣衣。
  他捧起她的脸,颤抖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只要你一记允诺的眼神、一个接纳的动作,我愿意放弃一切……
  但……就在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发颤的唇片之时,舞沫衣却仓皇地回避,别过头站起身,拭去眼泪背向着他。
  他的心瞬间冷却,他愁瑟的眼睛也满溢心碎。江湖路真是不归路?真的无法回头吗?为什么……不愿意给一点机会?
  为什么这样犹豫害怕?为什么……你这么这么的在乎另一个人?
  “黄沙漫漫掩故圈,景物依稀驼铃远;楼台散尽狼烟息,独余荒冢照残阳……”
  他的声音,幽幽地飘荡在这荒凉沙漠,风吹沙扬,尽是落寞。舞沐衣垂首望他,那刹那,她真的有一股想抱抱他的冲动,仅只是一个拥抱罢了,不需要有任何遐想与暧昧,纯粹是同病相怜的相互安慰,单纯的只是朋友间的互相扶持。
  但,她终究没有任何动作,因为她太清楚,他要的太多,而她……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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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武林第一邪派,任他们禁再森严,也奈何不了忘尘处幻成谜的行踪。
  这么多年来他明察暗访,这还是第一次勇闯禁区,还真有点紧张呢!
  穿过重重回廊,避过层层守卫,魔门阵内果真戒备森严,处处弥漫着压迫紧张的气息。
  忘尘依然从容迈步,形影游离,那些魔兵魔卒他不放在眼里,他的目标只有魔弦皇一个。
  之前他已飞鸽传信,联络各大门派前来驻守外围,当然他不想伤及无辜,甚或除去魔头,若魔族人弃邪归正,他希望引他们人正途,能减少伤亡人数愈低愈好。只是武林正道对魔门阵恨之入骨,一番厮杀在所难免。他仍清楚记得舞沐衣的话,他并不想当英雄,除去魔弦皇是他涉足江湖的唯一使命,能够灭此邪派,就让众人一泄心中之怒吧!
  皇尊弦楼,魔弦皇的居所。他已来到魔门阵的中心。从此他将生死交予天意,忘此生,弃红颜,寒剑白衣终染尘。
  霸气高耸的弦楼竟无魔兵守卫,正当忘尘感到纳闷之时,大门应声而开,从四方而来的飞箭飞驰而来,忘尘跃入门内,飞箭互相碰撞落地。
  忘尘微别过身,大门立刻合起,将他封锁于内。
  忘尘一笑。原来人家早就准备好等他大驾光临了,难怪他一路走来逛大街似的轻松自如,还真以为那些魔兵一点警戒心都没有呢!
  他双手轻托于背,环视着华丽气派的大宅庭。这魔头还挺会享受的嘛!他完全像是来观光似的轻松欣赏,丝毫不露一丝情绪。
  内门自动开启,一阵浑厚粗哑的嗓音传来。
  “多情剑忘尘公子大驾光临,使我魔门阵蓬华生辉呢!”
  忘尘笑着作揖回礼。“承蒙魔弦皇看得起,在下不请自来,实在失礼。”
  “哈哈哈——”
  宏大真气传音震动四周树动叶落,忘尘只是优雅带笑,闻风不动。
  “忘尘公子亲自登门造访不知目的为何?”
  “讲目的就难听了。”忘尘笑道。“在下只是想向魔弦皇讨回三样东西!”
  “三样东西?”
  忘尘笑的自信迷人,从容不迫地回道:“玉女神医舞沐衣。”这是第一项。
  一阵沉默。
  忘尘道出第二项。“冉烟的骨灰。”
  “嗯……”
  终于有反应了。忘尘俊朗的笑容此时添了一分犀冷。
  “第三样呢?”
  忘尘的笑容简直要用灿烂来形容了。他恭敬有礼,诚恳又热情地回道:“便是魔弦皇您的项上人头啊!”
  “哈哈哈……”
  无比猖狂的笑声回荡天地之间,忘尘立刻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引力正将他吸进开启的内门。
  “你要的三样东西都在本弦楼顶,你上得来我就送你。哈哈哈……
  语毕,忘尘同时被吸进门内,大门关闭,引力消失。
  忘尘静心凝神地巡视空无一物的内室。昏黄的烛火耀动,闪烁着诡异色彩,魔弦皇擅于邪阵,他不能掉以轻心。
  他动也不动,气定,心平,完全放松全身,敏锐地感受一丝风吹草动。这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房,只有壁上一盏烛火。他感觉不到任何细缝,房内仅有火光异动……
  他心里有底,脚步一移,刹那地面轰隆作响,浮起五个铜鼎。忘尘利落回闪,眼神锐利地观察铜鼎移动之势。四方一中,攻全心,定四格,忘尘双足立于中间的铜鼎之上,瞬间五鼎骤停,一下又恢复安静无声。
  很好!忘尘将眼神扫过四壁找寻密门,突地脚下五鼎又移,碰撞出—点点火花,磨地声响尖锐刺耳。
  忘尘旋身踢墙,点地回身再拍向另一面墙。他望向烛台,飞身一跃,取下烛盘,凝气于掌震毁镶于壁上的木台。瞬间五鼎没于地面,此墙往旁一移,露出秘道。
  鼎阵式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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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兰芳凝望着漫天黄沙,没有表情没有反应。舞沐衣站在他身后,逐渐感受到这烈阳带来的闷眩。
  她终究是拒绝了他……他一直期待她的拥抱,她始终无动于衷……
  “走吧!”御兰芳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起身,冷淡地转身就走。
  舞沐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模样。
  “去哪里?”舞沐衣叫住了他。
  他顿下脚步,轻声启口:“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舞沐衣一蹙眉。“那是什么地方?”
  御兰芳回过头,淡淡地笑了。“中原你比我还熟吧?我已经带你来看我的故乡,了了我的心愿,现在我得实现对你的承诺。”
  “你对我没有任何承诺。”
  “我说过要帮你寻找裳儿的下落。”
  “你对中原不熟,怎么帮?”
  御兰芳微怔,缓缓垂下头。他神情落寞,像个受伤的孩子。
  “是我厚颜……不该说是帮你,而是陪你……”他抬起头,恢复他的笑容。
  “走吧!”
  舞沐衣看着他,实在无法教人对他动怒,连稍微板个脸,都会觉得是自己太残忍。他对故国之情,对她之义……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感动。
  舞沐衣向前,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握他的手,柔软的小手包围着他的手,却是让澎湃的暖意包裹住他的心灵。御兰芳一时愣愕的无法动弹。
  “还不走?”
  尽管她冷淡如昔,但至少这是她的第一次主动。
  御兰芳的笑容毫不掩饰的映亮了天地。当然走,不论走到哪,他只想牵着她的手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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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条秘道仿佛永无止境,忘尘手持的烛火几乎快燃尽了,不知已过了多久?不知外头是夜是画?他心无旁鹜。步步为营,随时警戒着可能突袭的危机。
  寒焰与舞沐裳也已潜入魔门阵内。
  “我埋炸药,你把风。”舞沐裳低声道,立刻溜进另一扇门。
  堂堂天下第一刀居然沦为把风之徒?寒焰向来光明磊落,可不做小人之举,他直接踢开门,大摇大摆登门入室。
  舞沐裳别过头,紧张兮兮以指贴唇低喊:“嘘!小声点、小声点!”
  “无情刀来此,聪明的人不会自动跑来送死的。”寒焰冷傲地说。
  舞沐裳蹦跳到他面前低吼:“是!您大爷厉害,本女侠可是为苍生着想,直接炸了他们干净利落,不留余孽,你一把刀可以砍多少人啊?!”
  “就算放炸药也不必放在这吧?!浪费!”寒焰冷笑。
  舞沐裳一愣,快速地回过身一探,才知道她居然溜进厨房。她粉脸一红,不情愿地叫:“当……当然要先断了他们的伙食,让他们没力气逃命啊!”
  “你带的炸药有限,别做浪费的事。”他直接把她拉走。
  一出门,两名魔兵迎面而来。
  “什么人!”吼完,两人抽剑攻来。
  舞沐裳根本来不及移动脚步,寒焰的无情刀已出鞘,瞬间夺命,一点机会也不留给她表现。
  舞沐裳看得傻眼,随即生气地叫道:“这种不入流的角色我来就好了,你一定要跟我争风头就对了!”
  寒焰只是冷冷一笑,迈步而去。
  真受不了这个自大狂!舞沐裳赶紧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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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烛火熄灭的刹那,忘尘的视线觅不着光亮,但他心知他已踏入另一个阵局。
  倏地金光闪闪,一名高壮赤裸的铜人自暗中突袭,面目狰狞,招招绝狠。忘尘以守为攻,见招拆招。壮硕铜人仿佛不坏之身,逼使忘尘终于抽出腰间软剑,一式忘情不悔,结束铜人顽强的抵抗。忽地金光骤闪,铜人倒下的身躯瞬间消失。
  忘尘轻蹙了一下眉宇。没令他有多余喘息的机会,另一名白发老人又凭空现身,手持木杖,招式比铜人更快更狠。
  交手数十回,老人依然锐不可当,忘尘逐渐摸清他的招式之后,一式尘埃落定,老人魂断气亡,当下一声惨嚎,身影如烟骤散,地面上只留一块枯干树木。
  五行术法!忘尘明白了,眼前出现这位妖媚艳丽的美人儿,看来女人真是水做的呢!
  忘尘无暇分心,攻击者一个比一个实力更强,就算他有自信破除此阵,绝对会耗去过多时间与体力,甚或见血,到时对上魔弦皇将是一场硬战,他必须保留实力予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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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罩天,魔门阵更添森严,舞沐裳与寒焰大致探得了地形,趁入夜之际将要把炸药全数安置。
  “刚才在厨房外发现两名兄弟的尸体。”
  几名巡逻守卫走来,寒焰拎着舞沐裳侧身闪至墙边。
  “一定是忘尘的党羽潜进来了。”
  寒焰和舞沐裳心中同时一震。
  “听说忘尘已经进入魔皇的陷阱了。”
  “哈!魔皇的阵术无敌,我看就算是多情剑也难活命了!”
  大哥果然在这里了。寒焰低声对舞沐裳说:”埋炸药交给你,我去找大哥!”
  “你又不知道他在哪?”舞沐裳开始觉得紧张了。
  寒焰寒目一凛,旋身一起,刀过之处,无人留命,最后把刀架在唯一一名守卫脖子上,对方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屁滚尿流了。
  居然才一眨眼的工夫他的伙伴全倒了一地,他连这个凶神恶煞的脸都还没看清楚呢!
  “忘尘在哪?”寒焰的声音冷冰冰地窜入他耳里,吓得他脚都软了。
  “我……我……不知……啊……”又一惊叫,冰冷的刀锋贴在他颈项中,血水渗了出来。他白着脸低喊:“皇……皇尊弦楼……”语毕,他也断气了。
  寒焰推开了小喽罗的尸体向舞沐裳走去。
  这无情刀还真不是普通的狠!舞沐裳打了个哆嗦,仰头望他。
  “分两路而行吧!”寒焰启口。“天一亮,你就炸毁这个地方!”
  “万一天亮你们还没出来呢?”舞沐裳急道。
  寒焰居然一笑,回道:”不可能!”
  她就是欣赏他这股酷劲!舞沐裳点头,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明早山崖上见!”她带着愤慨激昂的旺盛战斗力一溜烟地跑掉。
  寒焰一笑。他的裳儿真是可爱得令人头疼!按下心神,他立刻提步速往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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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撑的住吗?”舞沐衣回过头看着御兰芳,夜幕之下他的脸色略显苍白。
  御兰芳微微一笑。“我没事。”他的伤势早已无碍,只是在她面前他不想好的太快。
  “我们赶了两天的路,看尽塞外风景,现已回到中原,我想我该积极的找寻裳儿的下落了。”舞沐衣幽然启口。
  “我明白……”他一手挽着她的手,一手牵着坐骑,停下脚步,他柔声对她说:“我们去跟剑僮会合吧!也许他已经有线索了。”
  舞沐衣微怔,看见他笑道:“我先叫他四处去打听裳儿的下落,我先带你到西域看看塞外景色,想让你心情舒坦些。”
  她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御兰芳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环抱她的身躯。
  “我知道,你心里挂念的只有裳儿而已……”
  舞沐衣微微发颤。只有裳儿吗?她不知道……这些日子与他朝夕相处,他的体贴、他的真情流霹,几乎快要成功的打动她的心,但……她心中挂念的,始终有一道飘袂的白影……挥之不去……
  他身上的兰香为何此时闻来格外强烈?是因为他抱着她吗?舞沐衣一阵晕眩。
  御兰芳抱她上马,柔声笑着。
  “你看起来好累,先休息吧!我们这就起程去跟剑僮会合,我想,剑僮会很努力的去调查,一定有些结果的。”
  舞沐衣只觉得愈来愈昏沉,他的香味、他的声音,都在催眠着她,她真的好累好困……
  御兰芳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拥着她软若无骨的身体策马而去,他的心也像要飞扬起来一般。
  此时的忘尘,应该已经死在魔皇的阵式中了吧!他要将舞沐衣带回他的邪剑门,他可以永远不让她知道那里就是魔门阵的组织,他可以给她平稳安定的富足生活。他的邪剑门布置的像昔日的星宫,他可以为了她,一生不再踏出他们的皇宫,只愿与她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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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尘打败了五大高手,不知已耗去多少时间。他的白衣已染红,他的多情剑已沾血,但他不能歇息,更不能露出疲态,他明白接下来将面对的会更艰难。
  当他进入另一扇门,烛火通明映亮四周,他冷眼望着地面上八卦图中盘腿而坐的魁梧面陋之人——魔弦皇。
  狰狞的笑声回荡秘室,但烛火不动,忘尘屏气凝神地注意整个变化。
  “能破我两阵式只花一天一夜的工夫,居然只沾了点血,忘尘你是第一人!”
  忘尘直视那双浊目,他优然一笑。
  “魔弦皇真是太抬举我了。”突地掌风一推,笔直地穿越魔弦皇的身体,魔弦皇的笑声回绕四周,身形早已如烟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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