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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是有情痴g-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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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抽空抓了几个人来问莫离的下落,却都是和更夫一样的表现,答不出一句话就晕,或者只知道哭叫求饶。
我心下不耐,闯入后园找到马厩,把四面的几匹马赶了出来,接着放了一把火,又到厨房放了一把火,这才稍稍出了一口恶气,甩脱追赶的侍卫,绕了个大圈子,回到分堂,倒头就睡。
一觉直睡到中午才醒,一边吃着老陈做的饭菜,一边寻思今夜怎么样去淳亲王府再找莫离。忽然手下进来通报,有人请求见我。
能让人通报进来见我的自然是社里的人,我问:“是什么人?”
“是咱们在淳亲王府里的线人。”
“咱们在淳亲王府里有线人?”
回事的手下笑了起来,道:“爷事儿多,忙得忘了,咱们在京城各大府里都有线人。”
确实是这么回事,我怎么忘了。我们天狼社除了做赚钱生意,还广开善堂,救济穷人,抚养孤、寡、老人等等,并教这些人一些适当的求生之技,好让他们能够有一技之长,安身立命。也有一些人愿意为天狼社服务,进入三教九流、官宅豪府做事,成为组织的线人,提供各Se情报,所以天狼社消息之灵通、全面,在江湖上无与伦比。
我放下碗筷,心想真是关心则乱,明明有线人自己瞎找什么!只不过我平时很少管这些情报的事,都是小悠在管,所以一时想不起来也有情可原。
“让他进来。”
一不会儿手下带了一个人进来,三十多岁年纪,穿着得体,态度殷勤,一进门先忙着行礼,“见过堂主。小的三生有幸,能见到十一爷的金面。”
我闷闷不乐地看着他道:“你来做什么?”
他笑嘻嘻地道:“咋儿夜里十一爷到淳亲王府上找乐子,属下怕是爷有什么事要问,就来报备一声,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属下。”
“哦”,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咋夜好多人都说见了恶鬼,只有小的知道爷好带个面具玩儿,所以猜到了。”
我看他笑得狡猾,知道还有话没说完,冷哼了一声。
他连忙接着道:“先前副堂主曾给小的传过话,如果最近有人到淳亲王府上胡——呃,闹事,说不准是十一爷,要小的过来看看,回复十一爷的问话。”
哼,这个死小悠!早就布下了这着棋子,却又不明着告诉我,让我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让人看笑话。
“也没什么事,你们府里有个莫离你知道吧?”
“知道。”
“他最近搬到那里去住了?”
“回爷的话,莫离少爷已经不在淳亲王府里了。”
我猛地站起来:“不在了?回江南了么?”
“回爷的话,是进宫了。”
“进宫?”我惊讶地问,“进什么宫?”
“皇宫,十一爷,莫离少爷被我们王爷送给皇上了,一个半月前就进了宫,听说皇上很喜欢他呢。”
我脑中一片混乱,有点搞不清状况。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是,一个多月前淳亲王寿辰,府里设宴,皇上也来了,点名要莫离少爷来斟酒,王爷推托不得,只好叫了离少爷来,谁知就被皇上看中了,跟王爷要人,您想,皇上开了金口,就算是亲王、兄弟,也得顺着不是?第二天莫离就被送进了宫去。”
“那……莫离愿意么?”
“听说原是哭着闹着不肯去的,可终究胳膊扭不过大腿,连淳亲王也回护不得,还是弄昏了硬送过去的。”
“混蛋!”我一拳打在桌子上,可怜那张桌子又成了一堆碎片,那人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身子,偷眼看我。
“后来呢?”我忍住气,先得问明白再说。
“其实府里人都说,皇上要人,不过是为了把莫离从王爷眼前弄走。上次赐婚,因为莫离出走的事,搞得王爷心神不定,托病推迟婚事,还遍撒寻医告示,闹出了好大的动静,为一个娈童敢顶撞皇上,难怪皇上恼了,要寻他们的不是。”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瑞忻这小子是个没骨气的家伙,没事享享清福,真遇到了事,绝对当不了挡风的墙!偏偏莫离这个傻瓜,还以为会没事呢。
“莫离少爷一被送进宫,不几天皇上就又下了赐婚的圣旨,府里这些日子正忙着呢,小的也是借着采办东西的空儿过来回十一爷的话。”
我心中一痛:这个傻瓜莫离,白白浪费了一片真心,人家却已经准备迎娶新娘了。
怎么办?我皱眉沉思。
“十一爷,出来了半天,小的这就得回去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嗯,你叫什么名字,在府里当什么差?”
“回爷的话,小的名叫丁顺儿,是王爷身边的长随,经常跟着四处走动的。”
嗯,那算是个不错的差事,调查情报也便利,看来小悠的棋子布得不错啊。
“好,有什么事再来回我,下去支二十两银子,算是谢你的。”
“谢爷的赏,能见着十一爷的金面,已经是小的莫大的福分,小的回去多留心,有什么关于莫离少爷的消息,一定尽快传给爷知道。”
我微微一笑,摆手让他出去,自己一个人考虑起来。
“十一爷,您府上有信送过来。”一个手下推门进来道。
家里有信来,我有点诧异,每年我都偷偷潜回家中看望家人一两次,他们也知道我身在天狼社,但家中从未来信找过我,再说他们怎么知道我现在正在京城?
“拿过来。”
“是下人亲自送来的,他说要见您面才行。那个人小的认识,正是府上的管家周伯。”
管家周伯亲自来了?我站了起来,跟着他出去,周伯是父亲年轻时的贴身仆人,在我家呆了一辈子,与自家人无异,他又未曾婚娶,一直把大哥和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疼爱,他的话,我总是肯听的。
到了前边点心铺的店堂里,小侧间中周伯正在喝茶,一见我进来,立即起身,眯起了双眼,花白的胡子颤抖着,一把抓住我的手,叫了一声:“同哥儿,这可想死我了。”眼泪就滴了下来,我连忙哄着他坐下,又问:“家里出了什么事,突然找我回去?”
“夫人的身子有点不大好……”
我立即跳了起来,问道:“怎么不好?请大夫了么?怎么说?”
“也没什么大事,只怕是想少爷您了,郁积在内,正好悠少爷来信告诉老爷说您正在京里头,老爷夫人就想请您回去聚聚,给夫人解解闷,只怕就好了。”
不管怎么样,我得回家去一趟,于是略略交待了一下分堂的事,就随周伯出了门,家里的马车正等在街边,当即一同回到家里。
久别重逢,自然一番悲喜,娘其实并无大碍,只每日里尊医嘱用温和的药调理着,多休息一些罢了。
爹最近公务繁忙,娘便我要常常陪她,吩咐下人把我的东西搬到了她主屋的东暖阁里,而我久违了娘的亲抚,难得她肯这么亲我,要我陪,自然高高兴兴地整日赖在她身边,无所事事,两个侄儿侄女一个八岁一个六岁,镇日里与我缠在一起,玩了个不亦乐乎。
这一日下起了雨,娘在窗边刺绣,我百无聊赖地斜倚在她身边的香妃榻上,逗着小猫玩儿,看这小家伙伶俐狡猾的样子,一时又想起莫离来,回家已经三天了,莫离进宫也快两个月了,想他当日是极不情愿被送进宫去的,那样温柔良善的一个人,恰正似小羊儿入了虎口,不知他如何忍受得了……
心下一痛,我一把将小猫推下地去,站了起来。
小猫不满地“喵”了几声,傲慢地竖起巴,跳到娘膝上去了。
娘停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来看我,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无限关怀,我心中一暖,烦恼稍去,过去坐在她身边的地上,头靠在她温暖的腿上。
“同儿,有什么事,跟娘说说。”这个温柔的声音,满含着关爱,使我心头一暖,也让我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夜,和那个小狐狸一样的家伙来。我猛地抱住娘的腰,紧紧贴在她怀里,把小猫一下子挤了出去,让它好一阵恶声恶气地乱叫,毛都竖起来了。
娘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顶,叹了口气。
咦,娘从来不叹气的,这是怎么了?
我疑惑地抬起头,她正温柔地看着我,又伸手抚摸我的脸,“你都这么大了,遇见的人和事越来越多,有些事,不像小时候好解决了是不是?”
知我者,亲娘也!
伴着窗外潺潺的雨声,我把与莫离的事细细讲给娘听,末了说道:“他又胆小、又软弱,很没出息,老爱哭,可是,可是……他也很好心眼,吃了亏也不计较,总爱哄人高兴……他很聪明,当初在家里先生教李白的《蜀道难》,我背了一个月都没背会,可他说他只用了半天就背熟了……他也会关心人,在山里的时候,每天都是他给我梳头,很轻巧的,就像在家的时候您给我梳头一样……”
我低头扯着娘裙子上的飘带,有点不好意思,呐呐地道:“我不知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他,只要看见他,就觉得开心……他的声音很像您,妈,他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呢,不过比您狡猾,像个小狐狸。”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傻瓜狐狸。”
娘笑了起来,道:“什么叫傻瓜狐狸!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奇怪了。”
“他对别人像傻瓜,对我像狐狸啊!”我理直气壮地道。
“傻孩子,那是因为你喜欢他,所以有所顾忌,总是让着他,而他知道你喜欢他,所以才敢欺负你。”
“这样啊——”我恍然大悟,这小子,就是吃准了我拿他没法,才敢一再欺我,我因为一心只想讨他欢喜,才处处受制。我还当自己也变没用了呢,想明白了这点,心中大乐,又问道:“妈,爹那么怕你,也是因为这个吗?”
“你自己说呢?”娘抿着嘴轻轻地笑了,眼光中居然也带出了一丝狡猾,嘻嘻,有趣!
“那怎么让他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呢?”我接着问。
“人的品性各有不同,两个人相处,只要对方心中有你,自然会顺着你,只不过谁在对方心中的份量重一些,说话自然就占些上风。”
“那我想办法让我在他心中份量重一些。”我兴高采烈地道。
“你啊——”娘点点我的额头,“只怕跟你爹一样。”
“怎么?”
“惧内。”
“惧内?”我摇摇头,又笑了起来,抱紧她,“惧娘这样的内也好幸福啊!”
贴在母亲温暖的怀中,嗅着她独特的淡淡香气,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想当年小的时候,还曾经大言不惭,宣布要娶母亲为妻,那时大概只有四、五岁吧?天天跟爹爹来抢妈妈,连晚上睡觉都不肯离开,弄得老爹好生着恼,出尽花招想赶我走,恨不得狠狠打我的屁股,不过在妈妈的护卫之下,他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倒是爹受了妈的不少呵责,说他怎能跟一个小小孩童——自己的小儿子——争风吃醋!
嘻嘻,老爹真是哑巴吃黄连,脸色那个好看啊——
令我怀念至今。
说起往事,我们母子笑做一团。
其实我喜欢莫离,可能真的有点恋母情结吧?不过莫离跟娘并不很像,他可不能算是个温良贤淑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个男孩子。
不过他是男是女我倒并不在乎,比起性情相投的快乐,这些都是末节小事了。
良久,我忽然想起:“咦,妈你怎么好象一点都不奇怪啊?你不觉得我爱个男人很奇怪吗?”
“只要你愿意,有什么办法,做父母的只求儿女幸福罢了,是男是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听你讲那个孩子也怪可怜见儿的,心地应该是不错的,才能让你一心挂念着。如果他能从此让你收了心,我和你爹也就放心了。”
嗯,我沉思了一会儿,抬头望着娘的眼睛,问道:“这个事儿您和我爹早就商量过了?”
“嗯,小悠两个月前就过来把事情都说了,我们也想了好久,还是依着你罢。”
哼,我就知道,又是小悠,不过他这一次算是帮了我的忙,就不恼他了,如果不是他先说了,让爹娘考虑了两个月,依我的爆脾气,难保不把事情弄砸,嘿嘿,还是小悠好。
我一时心情大好,跳了起来,一前一后连做了两个空翻,惹得娘一声惊呼,又是大笑。
哈,好久没有逗娘这么开心了,我也笑眯眯地,合不拢嘴。
娘停了一停,又道:“缘份这件事,自有上天注定,那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不过,有的时候,也有点造化弄人。”看了我一眼,才接着道:“现今那孩子被送进了宫,身份自是不一般的,虽然你这么想着他……但将来的事,却也是说不准的……”
有什么说不准?
才不管他什么身份不身份呢,不论想什么法子,我也一定要救莫离出来。他不是被弄昏了硬送进宫去的吗?那么的不情愿,好可怜,既然有我在,怎么能让他这样痛苦下去呢?
不不,说不什么也不行,他是我的莫离,月亮一样可爱的莫离,还得陪我一辈子呢,想到他的温柔可人,心里有点甜蜜蜜的,又有点痛,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有一点是绝对肯定的——他是我的,我一定要救他出来!
一时情绪激昂,在屋子中央打了一趟拳,想起回家来还一直没动过刀,向娘说了一声,兴冲冲地拿了刀,去专门给我准备的练功房狠练了一回。
掌灯时仆人来请我去吃饭,我擦一擦汗,换过衣服,只觉浑身舒泰,一溜小跑到了饭厅,一顿饭全家人吃得和乐融融。
2006…6…28 2:24:00 雨打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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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派: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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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倚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水调歌头》 苏轼
又是中秋佳节,和全家人吃了团圆饭,移到花园中赏月闲聊,天伦之乐,言笑晏晏。
渐渐地夜深了。小孩子们玩累了,早被带下去睡觉,将近三更,父母和兄嫂都回去休息,我却一人独自留了下来。
月移花影上栏杆,手中举着一杯酒,想邀明月,却又了无兴趣。
园中已无他人,干脆带一坛酒,跃到亭子顶上,“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不必千里,莫离就在几里之外的宫城之内,可有与我共这一轮明月么?
那个善良温柔爱哭没用的小家伙,在我的心中,永远都像天上的明月一样皎洁,不染俗世的尘埃,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经历了那么多的苦,依然清亮如婴儿,无怨无悔。这样的一个人哪……让我如此牵挂,难以忘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当年上学堂记得的几句诗词,不知有没有丢到爪哇国去?
搜搜肠子——
仰头一大口酒——明月千里照相思……
再来一大口——情入愁肠,化做相思泪,有理啊、有理……
再来一口——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加一口——
“呸!”
哪只破鸟中秋节不回家看老婆孩子,飞过我头顶还留下点到此一游的物证,好死不死正掉入我仰起大张的嘴里!
“呸呸,哇——”
得,今晚的好饭算是白吃了!那也罢了,只是我的女儿红啊——这么好的三十年陈的女儿红,当年娘成亲时亲手埋在梅花树下的纪念品,今年难得我在家过节,爹也只舍得给了我一小坛,糟蹋了好几口!
恨啊!
此恨无计可消除!!
我高高立在亭子顶上,无声地长啸一声——做做样子,可不敢当真鬼叫,吵醒了半个京城的人可不是好玩儿的。
握紧拳头向天上明月使劲挥了挥,我垂头丧气地跳落地面。腹中空空,院中亦空空,花园中最美的地方被我弄一蹋糊涂,只好离开。
转来转去,探头向我屋里一张,空屋寂寂,不想进去;
再晃,这边爹娘的大屋早黑了灯,两老相亲相爱,相濡以沫……
那边哥哥嫂嫂双宿双栖,只羡鸳鸯不羡仙……
再过去两小无猜,天真无邪,浑不知人间无限愁滋味……
只有我,形只影单……
怎一样“愁”字了得!
苦——哇~~~~
骑坐在后院墙头上,我恋恋不舍地喝完了大半坛好酒。
呃,真不是盖的,老爹当年洞房花烛时买的可真是好酒,珍藏了这么多年,醇厚无比,酒香中仿佛还混了梅香,益发诱人,冷风一吹,我酒劲上涌,一把扯开了衣襟,让清凉的夜风直接袭入胸怀。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就让这清风,吹去我所有的烦恼吧!
可惜风太小,断断续续,竟又不吹了。我大怒,扔掉酒坛子跳起来,干脆在墙头上飞奔过去,自己带起一阵风来。
京城中宅弟密密麻麻,一座接着一座,片片屋顶遥相呼应,身体中追求速度的本能又在叫嚣,我开始在屋顶上施展起轻功。
快!
再快!
冷风扑面,热血沸腾,好爽快!!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一座高高的屋顶上,隔着一条宽阔的大街,对面一道朱红高墙,隐约可见里面一片黄|色的琉璃瓦顶,层层叠叠向内展开,好象异常整齐广阔的样子,借着酒劲和飞奔的冲劲,我提气径直向前扑去,快到跟前时身子微微一沉,右手早已抽出怀中平素用来爬城的三丈长的细索,抖手挥出,缠向大墙内一棵高树的树杈,微一借力,人已轻轻掠过墙头,飞到树边,沿着巨大的树干滑了下去。
树干其实离墙尚有一丈多的距离,树下就是一个莲花池,我从一丈多高的树干上滑下来,酒劲影响了手劲,一个不稳,“扑通”一声掉入池中,冒出头来时,顶着一头一身翠绿的浮萍。
这是什么地方?
还没等我回过味儿来,一道黑影飞扑而至,剑光闪烁,直刺要害,竟是想要我命的架式!
不及起身,我又潜入水中,刚才一眼看得分明,这个池塘曲曲弯弯,从一座水榭下穿了过去,我从水下直摸过去,从水榭底下穿过,从池子另一头冒了出来,窜上岸去,瞅准一座假山钻了进去,不料这回却正碰上两个宫庭侍卫打扮的家伙,他们正静静地伏在花丛后头,看样子像是正在值岗。
宫庭侍卫?!
难道我头晕眼花、一时兴起,竟闯入了宫中?
“有刺——”两个侍卫被我当机立断地打晕,身后劲风袭来,侧身一避,原来是刚才那个黑衣人追了过来,嘿,这宫中明岗暗哨还满多的嘛。
刚才半声呼喊已惊动了人,瞬时间人影幢幢,步履声与灯光四起。
得快走,怎么又惹事了!我懊恼地想着,把逃命的轻功发挥到极致,向比较能够隐蔽的花园中窜去。花园甚大,有大段的宫墙,只要到了墙边,就好脱身了。
在花园中七弯八绕,身后的追兵已只剩了四个黑衣人。看来这就是传说中宫内的暗卫了,身手还当真不错,可惜不是交手的时候,我现在一心只想逃出去,不要给家人惹祸。
刚要转过假山,隐隐间有风劲风暗动!
有埋伏!!
猛然间我立定脚步,身子极力向后仰去,千钧一发之际,避过了一只黑黝黝的东西,那件兵器如同一条乌木的粗棒,却未带起多大的风声,从我面前一划而过,还未直起身来,那粗棒的另一头居然转了过来,向下直击我胸腹,就着刚才铁板桥的姿势,我双足用力,斜斜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假山上,痛彻心肺。
顾不得其它,一翻身接着逃,慌不择路,却是向大墙相反的方向逃了过去,待得察觉不对,已窜入了一条小街。
四周好象外面的街道一样纵横交错,一个个的小院落,不及细想我已随便翻墙冲入一个小院,其中只几间屋子,坏了,怕要给人来个瓮中捉鳖!马不停蹄,从另一头再翻出去,又进了另一个小院。
不多时已穿梭了几条小巷,我像老鼠一样乱钻一气,仗着从小打架练出来的身手滑溜,没辜负师傅的苦心栽培,居然摆脱了追兵,当然只是暂时的。
靠在一处墙下我喘几口大气,眼睛四处张望——
“呀”的一声,隔壁小院中二楼的窗子打开,一个人探出头来望着月亮,莫离!
清朗的月光下看得分明,这可不正是莫离么?
我一时忘了身在何处,大声叫道:“莫离!”
他一惊低下头看我,两月不见,他竟瘦了这么多!
“小心!”他一张嘴居然是这么一句。
我疾向前纵,这一跃怕不有一丈多远,身后金风响动,一刀已劈了个空。
耳听得莫离的惊呼之声,左侧又有两人扑来,我百忙中深深看了莫离一眼,腾身向另一面墙上窜了过去,几个起落,又冲进了花园之中。
离朱红大墙还有不到五丈的距离,前面树丛后忽然转出一人,行动也不见如何迅速,眨眼间却直直挡在了我的面前。
黑衣太平!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急急刹住脚步,后面追来的几个黑衣人已扑到身后,其中一人收脚不住,向我直撞过来,我心念电转,侧身让过,在他背后轻轻一推,一个四两拔千斤,借力将他的身子推得撞向太平,自己已拼命向高墙冲去。
太平这人是惹不起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手中长索已经挥出,身后一股大力却逼得我不得不回身招架,旁边一个黑衣人手起剑落,已将我的长索削断。
可恶!我只得弃了长索,凝神与太平交手。
看来太平在这群黑衣人中地位很高,他一出手,其他人只是在四周警戒,却并不上前帮手——还好,一个太平我就招架不住了,再加上其他人更加无法脱身。
太平面上依旧平平板板,一双眼睛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身手依然不慌不忙,便如同当日在南湖边较量一般。
我却没有跟他切磋的兴致,这是什么节骨眼儿上啊!只愁脱身不得。
仍然是以快打快,转眼间已交了上百招,我看准西北方向一棵高树,离大墙只有两丈左右距离,对于常人来说自然无法逾越,对于我来说如果全力一拼的话倒还有希望——
太平又一掌打来,我硬碰硬接了一掌,借他之力箭一般冲向大树,足尖在树干上点了几点,已冲上一根高高的树杈,离墙只有约一丈多点的距离了,提一口气我拼全力跃向墙头,足尖堪堪点到墙头,心中方自一松,背后一股大力袭来,此时我已是强孥之末,避无可避,硬生生捱了一记劈空掌,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顺势掉出墙外。
体内气机乱窜,内伤极重,我迅速点了胸前几处||||穴道,暂时控制伤势,接着向纵横交错的街道奔去,只捡小路乱钻。
不能回家,也不能躲到分堂,未确定摆脱追兵时,只能自己找地方躲藏。
我又吐了几口血,眼前一片金星乱闪。
定一定神,才转过一处街角,七、八个黑衣人冲过来将我一围,剑光闪烁,还有一人拿着判官笔。
看样子是另一拔杀手!
见他们一言不发就动手,不知又是自己得罪的那路神仙。
“捡现成便宜么?”我笑骂,手在腰间一拍,抽出一柄软剑,这是师傅当年得到的一件宝贝,给了我,因我乐意使刀,觉得刀的狠劲比剑要来得过瘾,所以常年只把它当做腰带来用,关键时刻却正好可以用来救命。
“叮叮”两声,两支剑已被我的宝剑削断,那几人一惊,出招越发小心,避免直接碰到我的宝剑,缠斗一会,我胸中痛得越加厉害,激发了一股狠劲,出招越发狠辣,那几人却也不是庸手,虽然平时以一对七我也不一定落下风,但如今重伤在身,却是力不从心。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人被我狠狠切断了咽喉,另一人重伤了右臂,倒在一边,“铮”的一声,又一柄长剑被我削断,断剑斜飞出去,在旁边一人头上划了个大大的口子,血流披面。
那几人向后一退,我却并不上前,倒在身后的墙上大口喘气,他们欢呼一声,一人叫道:“他不行了!”
我大怒,和身扑将过去,宝剑切断了说话那人的长剑,直刺入他胸中,两人一齐滚倒。
但我右肩一痛,却也被人刺伤了,打了个滚却站不起来,剩下的四个人已将我团团围住,招招进逼,直欲将我碎尸万断一般。
我一膝着地半跪起来,拼命招架,眨眼间又添了几处伤口,血如泉涌,力气快速消失,心中一片冰凉:难道今日竟是我萧同毕命之时么?
又是一剑刺来,正中我持剑的手臂,臂上已有两处伤口,血如泉涌,再也把持不住,长剑掉落,耳听得几股劲风凌厉,我无力地一笑,静待这最后的一击。
“呛啷啷”一片响亮,身上却并没有再痛,我奇怪地一偏头,黑衣太平!
正是他在间不容发之间挥开了几件兵刃,似乎使的是江湖中传闻的乾坤挪移之法,将几股力道扭转了方向,互相纠缠在一起,让那四个人滚作了一团。
“好!”我忍不住赞了一声,实在是绝技,临死前也算大开眼界。
咦,太平居然救我,刚才不是他把我打伤的吗?他身后还跟来了两个黑衣人,三个人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似乎行动到此为止。
那四个人跳起身来,面面相觑,拿不准太平他们的意思,一人迟疑地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可是内宫侍卫统领太平大人?”
太平微一点头,并不答话。
那人又道:“我等是兵部尚书府的护卫,奉齐老尚书之命捉拿这个杀害我家少爷的凶手。”
太平连头也没点,面无表情。
那人惴惴地道:“此人狡猾,潜逃多年,这次我们兄弟跟了多日才找到他的踪迹,想来少爷在天之灵保佑,尚书大人多年的心愿终于可以了结了。”
我痛得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被我几下打死的浓包小子,会有什么在天之灵保佑他们?
太平仍然一言不发。
那人犹豫道:“在下得将他带回府去请尚书大人发落……”
看太平仍然没有反应,那人一摆手,其余三人便欲上来将我拖走。
“哼!”太平重重哼了一声,那三人一惊停步,惊疑不定地瞧着他。
我懒懒地躺在地上,心道,我大闹皇宫,抓我也得是太平他们出手,几时轮得到你们了。只不过这次伤在这几个二流货色手中,实在是不甘心,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突然长街上一阵人马声散乱,一匹白马当先冲来,马上一个中年军官,身材高大。后面跟着一队骑兵,各持长枪,看样子是巡城的兵士。
只听那军官大声喝道:“深夜之中,天子脚下,聚众斗殴,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全都给我拿下!”
太平身后一人一声喝叱,上前几步,止住了冲上来的小兵,举起宫中腰牌,表明身份。
那军官一转头,马鞭指向那几个尚书府侍卫,“把他们拿下!”
那四人也忙表明身份,出示腰牌。
这下只剩下我躺在中间,那军官低下头来,喝道:“把他拿下!”
几个小兵冲上来把我横拖倒曳过去,横担在一匹马上。
事起仓促,黑衣太平纹风不动,那几个尚书府的人目瞪口呆,刚才说话那人忙道:“军爷,这是四年前在京城中杀害齐尚书府小公子的凶手,尚书大人有令,我们须得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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