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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之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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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罢,忽然有人一旁鼓掌叫好。亭中诸人看去,不知何时,水晟澈已站在一旁,锦袍玉带,风姿潇洒。身后跟班木爻仍是木着脸,并无表情。 

  雍三娘心中一颤,心想这情形倒似那日初见。如今她已知水晟澈身份,心中诸多感慨。 

  只见水晟澈信步走入亭中,在白水身边坐下,自然的握住白水右手,白水手上本是习惯的拿着把白玉金槿扇,此时水晟澈好似游戏一般,故意握着白水的手摆弄起那扇子。一边说道:〃那日在碧翠湖听了三娘的琴曲,又在千水阁得闻了纹儿的箫声,本宫倒是心里一直有些惦记,今日有幸再听,觉得似乎比那日更妙了。〃 

  水晟澈一番动作,亭中诸人自然看的清清楚楚,纹儿与雍三娘自然视若未见,莫韶华却觉得十分尴尬,也只好转头佯装好奇观望雍三娘的六弦琴。好在秋瑾早被支开,否则为她不平说出些什么失礼的话来,便更加难堪。眼角余光看见白水似是有些不耐的挣开水晟澈掌握,但却往他身上靠了靠。 

  只见水晟澈一手扶住白水,一手探向他额头,问道:〃累了?〃 

  白水懒懒道:〃还好罢,只是身上无力,仍是不习惯。〃 

  水晟澈笑了笑,道:〃当日你就该知道会有如今这结果。〃 

  白水瞥了他一眼,只是打个呵欠,不说话。 

  莫韶华连忙道:〃既然白水身体不舒服,不如回去休息罢。〃 

  白水笑道:〃不要紧的,在这里也是一样休息。〃 

  水晟澈竟也点点头,说:〃不急,正好有件事情,趁人都在这里,本宫正好说了。〃 

  这时他神情略略肃穆,众人静默,只待他开口。 

  只听水晟澈道:〃十日后,骊山别院设宴,届时诸位皇亲国戚大臣将军俱会前来赴宴。〃看了眼白水,道:〃十一皇叔亲点了要你这个琴师献艺。〃 

  白水身形一僵,苦笑道:〃他不知我只会弹一首曲子么?〃点了点头:〃难怪你说趁人都在这里。。。。。。看来是要我找三娘现学了。〃 

  水晟澈说的十一皇叔,正是安王水祈苏,莫韶华心想,这其中果然是有些隐情的。 

  又听水晟澈道:〃韶华,这几日倒要辛苦你主持事务了。〃 

  他这话一出口,莫韶华心头一震,便是白水也看向水晟澈,好像在说:便这般定了? 

  骊山别院设宴,却让莫韶华主持,无异昭告众人莫韶华的准太子妃身份,只怕不日便要正式定下名分了。 

  莫韶华心里颇不是滋味,心想:〃你当着自己情人的面,说起这样的事情,也不怕让我尴尬,惹他伤心。〃 

  却见白水好像并无异色,仍是神情慵懒,手中白玉金槿扇开开合合,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过了许久,突然起身道:〃既然如此,我还是早些开始习琴罢。太子殿下想必有许多事情需交代郡主,我也不打扰了。三娘,纹儿随我来。〃 

  说着就步出凉亭,莫韶华看他白衣身形渐渐远去,竟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无奈。 

  见白水走远了,莫韶华看了看水晟澈,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殿下又何必当着他的面。。。。。。〃 

  水晟澈面现讶异,目色沉沉的探量莫韶华,淡然开口道:〃你倒是担忧他?〃 

  他语气虽然淡然,但这话却问的意味深长,莫韶华一时无措,不知该如何应答。她知道太子水晟澈虽然平日看起来总是笑意盈盈、温良无害,但皇家长大的、且如今位在东宫,又怎会不是个厉害角色?顿时便心生犹豫,不知该不该把心里话说出来。 

  好一会才强笑开口道:〃韶华不过与他数面之缘,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韶华心想,他那样骄傲的人,虽然面上不说,心里必定是极难受的。〃 

  水晟澈默然道:〃你说的是,他这般的骄傲。。。。。。〃 

  他声音渐低,但莫韶华仍是听了清楚,只听水晟澈喃喃低语:〃他那样聪明,这些事情自然明明白白,我若不当着他的面说,倒折辱了他。〃 

  莫韶华心神一震,想到:〃我却忘了这一层道理。〃 

  两人默坐无语,片刻水晟澈起身,说道:〃如此,夏宴之事便要韶华多操劳了。〃 

  莫韶华点点头,目送水晟澈离去,长长吐了口气,低叹道:〃都是身不由己呢。〃 

  
※       ※       ※

 

  一连数日,莫韶华事务渐多,她原本是以宾客的身份来这骊山别院的,此时倒隐然成了女主人模样,别院中侍女仆役对她态度自然有些不同了,连带着秋瑾亦加倍的神气起来,莫韶华告诫了几次,但无奈诸事缠身,不免放松了管教。 

  夏宴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照说这样的宴席水晟澈座下自然有专司其职的人调度安排,只管照着规矩办就是,原也不需莫韶华费心。只是从前东宫也好骊山别院也罢,俱是只听水晟澈一人的吩咐,这类事宜水晟澈一句〃看着办〃便是。如今太子却交代了宴会诸事由江宁郡主莫韶华主持,下人们尚未摸清莫韶华脾性,唯恐怠慢惹恼了未来太子妃殿下,因此事事小心请示,便连用什么花纹的餐盘也请莫韶华决定,倒是给莫韶华凭添了许多杂务。莫韶华心中不耐,也想说一句:〃看着办就是了。〃又怕让人觉得不用心,失了慎重,只好耐着性子一一决定。 

  第三日午后,正定了器皿酒具,又有司乐的来请示,说乐坊编排了新的舞曲,请郡主过目。莫韶华无奈,只得带着秋瑾去看新舞曲,乐坊诸伎本都是在东宫的,三日前便来了骊山别院,因恐乐声扰了清静,安排在偏僻地方。莫韶华看完舞曲出来,发现旁边正是那滴翠竹院,心念一动,自语道:〃不知白水排演的如何了。〃 

  秋瑾忽然笑了声,莫韶华觉得奇怪,回头问:〃你又笑什么?〃 

  秋瑾掩嘴笑着说道:〃奴婢在想,那姓白的前几日正当宠,好大的架子,又是名医又是侍卫的,结果还不是要如那些伶人一般弹琴献艺。何况他明明不会弹琴,安王殿下特地指他的名,分明是要看他出丑呢,到时候宴席上,可有他好受的。〃 

  莫韶华眉头一皱,正要斥责秋瑾,忽然旁边一个声音说道:〃是嘛?〃 

  转身一看,一个白衣修长的人站在滴翠竹院门前,一头乌青长发披散着,狭长双目微微眯起,唇角上扬,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慵懒神情,可不正是白水。 

  莫韶华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一步,施礼说道:〃秋瑾丫头口无遮拦,韶华代她赔个不是,白水莫放在心上。〃 

  白水手中扇子开开合合,半掩着脸,垂目道:〃白水怎敢当,秋瑾姑娘说的原也是不错。〃 

  不等莫韶华开口,秋瑾已经抢了话头,说道:〃你这人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听我和郡主说话,是何居心?〃她这样一提,莫韶华也觉得奇怪,心想白水怎么会在这里。 

  白水笑了笑,道:〃我既然要学琴,总不好让那些呱噪的声音扰了郡主的安宁,所以还是搬来这里住,离乐坊近些,也好讨教。方才弄断了弦,一时没的替换,就想去乐坊讨两根,可巧遇见了郡主。〃 

  莫韶华心想,这几日我忙来忙去,倒不曾注意他竟搬回这滴翠竹院了。她却不知白水其实是想着骊山别院人多眼杂,倒不如在这偏僻幽静的滴翠竹院处理堂中事务来的方便。 

  莫韶华说道:〃这样的事情,怎么不差使下人呢?〃 

  白水淡笑不语,只往乐坊去了。过一会转回来,手里拿着两根弦,看见莫韶华仍站在滴翠竹院门口,神情微愣,道:〃郡主有何吩咐?〃 

  莫韶华倒也不是真的有事,只是心里总惦记着白水,此时遇见他,就不想匆匆别过。 

  见莫韶华不语,白水笑道:〃郡主若是不忙,来竹院喝一杯茶再走不迟。〃 

  他既然这般大方邀请,莫韶华自然是应的,带着秋瑾跟在白水身后走进滴翠竹院。环视四周,一如数十日前,并无甚变化,不禁心中有些感慨。 

  走近竹屋,白水先在楼下房里看了看药炉,这才带着莫韶华上二楼,请她在厅中坐下,又亲自沏了茶奉上。莫韶华见一路过来,竟无一侍女下人,就是秦观月和那日的雍三娘与纹儿亦不在,不禁心里奇怪。问道:〃怎么只你一人?〃 

  白水淡然道:〃观月去采药了。三娘与纹儿来这里数日,总有些私己的事情,今日亦出去了。其余的人么。。。。。。〃淡笑不语。 

  莫韶华心中一凛,顿时想到下人势利,如今见自己似乎名分将要落实,便态度变化,此消彼涨,只怕是刻意的怠慢了白水。竟把他一人丢在这里,连拿弦、煮药这样的差使也无人可使唤。想到这里,莫韶华不由心中一阵难过,觉得自己好似十分对不起白水。 

  其实下人固然态度冷淡了些,但尚不至于如此怠慢,这多半倒是白水刻意支走,图个清静自在。 

  莫韶华于是吩咐秋瑾道:〃你去看会儿药炉吧。〃 

  白水连忙道:〃那药毒性厉害,还是。。。。。。〃 

  他这一说,秋瑾就更不愿意了,顿时脸上显出十分不情愿的神情,喊了一声:〃郡主!〃 

  莫韶华怎会不知道她心思,但仍是说道:〃叫你去就去。〃此时摆出郡主的派头来,秋瑾不得不从,一步一挪的蹭下楼去。 

  其实莫韶华支开秋瑾,心里是想秋瑾口无遮拦,在这里莫要说话触了白水的痛处。倒未想到这一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些不妥。 

  好在白水亦未在意,只是道:〃这倒辛苦了秋瑾姑娘,真有些不好意思。〃 

  莫韶华道:〃那丫头性子野,站屋里听我们说话也是无趣,倒不如让她一个人自在。〃看看桌上断了根弦的琴,道:〃不知白水这几日琴练的如何了?〃 

  白水续着新弦,答道:〃只是匆匆向三娘学了一曲《碣石调幽兰》。〃 

  莫韶华一惊,道:〃《碣石调幽兰》?〃她素来精于此道,知道这是难弹的曲子,想起白水坦言本只会一首曲子,不过初入其门,说道:〃学这般难的曲子,岂不是为难自己?〃 

  白水笑道:〃左右安王之意不在听曲,我也就是胡乱应对一下罢了,弹错了也不打紧。〃 

  莫韶华皱眉道:〃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白水道:〃郡主旦问无妨。〃 

  莫韶华道:〃白水可是得罪了安王殿下?〃其实她更想问六月初安王府发生了甚么事,只是终究觉得还是不便询问。 

  白水心想,岂止是得罪,根本就是坏了他的皇图霸业。口中却道:〃也谈不上得罪,只是安王想找一个人,逼着我告诉他那人的下落。其实就是告诉了他,也是找不来的。便是找来了,人在心不在,又有甚么意思?〃 

  莫韶华心念一转,想到些只言片语,脱口道:〃莫非安王殿下要找的人是李嘉祥?〃 

  白水点点头,复又懒懒的笑道:〃其实也无妨,如今我有太子殿下这好大的靠山,安王也不能把我怎样。〃岔开话题,说道:〃难得郡主来此,白水便现学现卖,为郡主弹上一曲罢。〃 

  说话间,弦已续好,又调了调音。不等莫韶华接话,白水十指拨弦,一曲《碣石调幽兰》洋洋洒洒弹出。这一曲比之当日雍三娘在碧翠湖上弹的风格不同,少了一份华美,多了一份慵懒,虽然曲意本是说怀才不遇,但莫韶华听见,却觉得好像在叹情路无奈。想是白水感怀,琴诉心声。 

  这一曲弹完,莫韶华不禁目瞪口呆,好一会方回过神来,问道:〃这曲子当真是白水新学的?〃 

  白水道:〃昨日方记下的谱子,倒叫郡主见笑了。〃 

  莫韶华叹道:〃只怕你天赋之高,当世难寻。〃 

  白水正色道:〃郡主可还记得那日的交谈,其实这世间无论甚么学艺,单凭天赋,或可逞一时之强,但终究需的全心的投入经年的研习,方可真正有所成就。白水或是有些小聪明,但意不在此,以琴道论,难成大器。〃 

  莫韶华不禁心中好奇,心想:那你又意在何处? 

  她不曾想到,眼前这看似消瘦柔弱的少年,却能单挑三江九寨,以一式〃暮成雪〃名传江湖,也不知杀寒了多少人的心,手边那时常把玩的白玉金槿扇更是销魂夺魄的利器。 

  白水意在武道。 

  正自神游,忽然听见白水问道:〃算起来,郡主是太后的孙侄女?〃 

  莫韶华随口应道:〃祖父是太后殿下的胞弟,只是早亡,是以父亲继承了江宁郡王的爵位。〃 

  白水点头道:〃江宁郡府世代尊荣,不曾失势,历代郡王倒是极有眼光的。〃 

  莫韶华心中一紧,明白白水的意思。江宁郡府自开国来,世世尊荣,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占了江宁郡这样的富饶之地,兵强马壮,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多出皇后。须知如无意外,历来皇后大半是由皇子妃而来,把郡主嫁与哪位皇子,便如押宝一样,若皇子失势,则一损俱损。便是登上皇位的,还有被逼宫篡位的,当年楚氏一族凭着楚贤贵妃得宠而盛极一时,结果释帝一死,还不是落得满门抄斩,便是这个道理。所以若以赌徒品论江宁郡府,只怕在审时度势这个赌桌上已经是赌王之王了。 

  但白水这话,无异于把横在莫韶华、水晟澈、他自己三人之间的尴尬挑明了,莫韶华一直小心避开,此时避无可避,不由有些坐立不安,不知说什么好。 

  白水看出她窘迫,苦笑道:〃今日不是你江宁郡主,也会有其他女子。太子妃的位置总归不会是我这个男人坐,这本就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倒情愿是郡主你当这太子妃。〃 

  只听白水又道:〃毕竟有了江宁郡府的支持,又多了几分胜算。以江宁郡王之智,想来也是觉得太子殿下值得依托。只是。。。。。。倒委屈了郡主你。〃 

  莫韶华默然片刻,道:〃我既身为江宁郡主,总归这样的命运。太子殿下想来必是许多妙龄女子心中恋慕的对象,我也实在不能算委屈了。〃 

  白水道:〃郡主看的倒透彻。〃 

  莫韶华看白水神色平和,终于忍不住说道:〃那你。。。。。。难道就真的能够忍受这些。。。。。。〃 

  白水看向窗外,悠悠叹了口气,说:〃我又不是圣人,怎么会不介意。只是。。。。。。〃转头看向莫韶华:〃我便是要嫉要恨,也不该是对你呀。〃 

  他把话这么一说开,莫韶华忽然觉得一阵轻松,只觉得和他如此交心,竟是生平唯有的知己。 

  两人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微笑了起来。正要开口,忽然白水一拍脑袋,说道:〃险些忘记了,只怕我的药要烧干了。〃 

  莫韶华连忙道:〃有秋瑾看着,应该不会要紧罢。〃 

  白水说道:〃秋瑾姑娘又怎知道我那药该煮到什么时候?〃 

  说着急急的下了楼,莫韶华跟在她身后,一边唤着:〃秋瑾,你可好生看着药炉?〃 

  两人奔到楼下,看秋瑾竟在一旁打着瞌睡,白水揭开药盅一看,果然比平日少了一些。莫韶华喊醒秋瑾,责怪道:〃秋瑾,我叫你来看药,你倒在这里睡觉。耽误了药,可怎么是好。〃 

  秋瑾小声辩解,说是一时无聊,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白水把药倒在杯中,浅紫色大半杯,看了眼秋瑾,似笑非笑,道:〃无妨。〃把药一饮而尽。 

  
※       ※       ※

 

  莫韶华见天色不早,想起还有许多事务,匆匆告辞白水,出了滴翠竹院。才走了几步,又有几个管事的匆忙迎了上来,说是各色装饰的布绸送来了,正在清点,请郡主监看。 

  莫韶华心中叫苦,想怎么这样的事也要我去?正要推脱,管事又说:〃唯恐有下人手脚不干净的,私吞了些便不好。〃 

  莫韶华无奈,只好被带去别院库房。见众人正在清点物品,她站一旁干看着,立的久了不由觉得腰酸腿软。秋瑾知机,连忙拉过一个下人,支使着搬了椅子来让莫韶华坐下,又拿着扇子为莫韶华扇风。莫韶华坐了一会,也不知是太过倦了,还是天热中暑,只觉得胸闷欲呕,头晕目眩。等秋瑾发现不对时,莫韶华已经软倒在椅子上,摇摇欲昏。 

  秋瑾一惊,伸手去扶莫韶华,唤道:〃郡主!郡主!〃谁知她方碰到莫韶华肩头,莫韶华向她这边一歪,竟然倒在她身上,秋瑾一时不备,被莫韶华压的跌坐在地上。只觉得一股血腥味道扑鼻而来,再看莫韶华,不由惊叫出声,只见莫韶华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唇角溢出黑色血液,触手更是肌肤冰冷。 

  秋瑾见此情形,高声惊叫,旁边诸人看见莫韶华异状,顿时慌乱起来,总算还有个管事镇定,指挥下人去传别院随侍御医,又奔到秋瑾身前,说:〃还是快些把郡主送回房里躺平。〃回头喝道:〃还愣着做什么?〃 

  众人这才手忙脚乱,就地寻了匹布棚在木架上,临时搭了个担架把莫韶华抬回住处。这时早有人去禀报了太子,水晟澈正在书房里议事,听报信的说江宁郡主口吐黑血晕倒,顿时脸色一沉,急急的奔了出来。半路上恰遇到众人抬着莫韶华,水晟澈二话不说抱起莫韶华走进屋子,把她在床上放平,顺手沾了些莫韶华唇角的黑血放在鼻下一闻,神色又阴沉了一分。 

  秋瑾急的扑上来搂着莫韶华大哭,口里喊着:〃郡主,您可别吓奴婢啊!〃 

  这时御医已经来了,水晟澈神色冷肃,一把拉开秋瑾,对御医道:〃快看看怎么回事。〃他虽这般说,心里其实已有了几分猜测。 

  那御医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悬丝把脉避嫌了,慌忙伸出手指在莫韶华手腕脉门处按下,又翻了翻莫韶华眼睑,闻了闻吐出的黑血,回头对水晟澈禀道:〃殿下,郡主这是中了毒。〃 

  水晟澈心中猜测落实,倒也不太意外,只是问:〃可还有救?〃 

  御医连忙道:〃所幸郡主中毒尚浅,发现的及时,不会危及性命,待老臣开付解毒的药喂下去,一时三刻便能醒转,只需再静养两日就无事了。〃 

  秋瑾听了,松一口气,这时抹抹眼泪,连忙催道:〃太医您就快开药吧。〃 

  水晟澈点点头,御医退下配药去了。水晟澈在莫韶华床前坐下,看向秋瑾,道:〃我问你,郡主今天见过谁?可是吃过什么东西?〃 

  秋瑾答道:〃今日只见过几个管事、乐坊的舞伎,还有。。。。。。还有。。。。。。〃忽然神色一变,怒道:〃好一个姓白的,我说怎么对郡主这般殷勤,原来是存心要毒害郡主!〃 

  水晟澈眉头一皱,道:〃怎么说?〃 

  秋瑾在水晟澈面前一跪,两眼一红,眼泪又哗哗的下来,哭道:〃殿下,您可要为郡主做主啊!〃 

  水晟澈神色不变,道:〃把话说清楚了。〃 

  秋瑾抹把泪,抽泣道:〃今天奴婢随郡主去乐坊,从乐坊出来的时候,在竹院门口遇到那姓白的,也没说什么话,他就突然邀郡主去竹院里坐,还亲自给郡主沏了茶。结果郡主从竹院里出来不久就吐血昏倒,不是他下毒还有会谁?一定是他嫉恨郡主将来要。。。。。。要。。。。。。所以才下的毒手!〃 

  秋瑾在地上跪了会,哭哭啼啼的把话说完,见水晟澈没出声,悄悄抬头看向水晟澈,只见他神色阴晴不定,似是在思量甚么。正要再开口,这时御医端着药进来,原来这会功夫,已熬好解毒的汤药。 

  水晟澈摆摆手,对秋瑾道:〃起来吧,先喂你家郡主喝了药再说。〃 

  秋瑾起身接过药碗,扶起莫韶华一点点喂进她嘴里。听见水晟澈问御医道:〃这是什么毒你可能知道?〃 

  御医神情惶恐,答道:〃回殿下,这是什么毒老臣也无十分的把握,不敢断言。〃 

  水晟澈又是一阵思量,忽然扬声道:〃木爻。〃 

  贴身护卫木爻在门口应了声是,水晟澈吩咐道:〃去滴翠院把他带来。还有。。。。。。他的药碗和熬药的器皿都拿来。〃 

  木爻似是愣了下,仍答道:〃是。〃转身离去。 

  过了一柱香功夫,门外传来木爻的声音,说道:〃殿下,白少主已经带到。〃 

  又听一个慵懒清澈的声音说:〃怎么?〃话音方落,白衣削瘦的人已经走进房里,看见屋里莫韶华躺在床上,床前水晟澈神色阴沉、秋瑾脸带怒容、御医惶恐不安,不由一个怔愣,又问了一句:〃怎么?〃 

  秋瑾上前一步,喝道:〃你还装!〃 

  水晟澈瞥了秋瑾一眼,凌厉目光扫过,秋瑾顿时一个寒颤,闭了嘴。只见他又转回视线,看着白水,问道:〃我问你,韶华可是去过滴翠院?〃 

  白水似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是答道:〃正巧遇上,便请郡主在院里坐了会儿。〃 

  水晟澈又问:〃你亲自为她沏的茶?〃 

  白水道:〃不错。〃 

  水晟澈唤道:〃木爻。〃 

  木爻走进屋里,捧上一个白瓷杯子和一个小药锅,水晟澈转向御医道:〃你看看那里面的残药。〃 

  御医遵令拿过器皿,白瓷杯子里尚有一点残药,凑鼻一闻,顿时神色大变。又揭开药锅盖子闻了闻,终于确认了,禀道:〃殿下,郡主中的毒正是这。。。。。。〃 

  此言一出,白水怎么还会不明白事端?神色一变,正要开口,水晟澈已经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水看了看水晟澈,忽然脸上浮出些笑,懒懒说道:〃你不信我?〃 

  水晟澈似是不想再看他,别开了眼。 

  秋瑾连忙喊道:〃殿下,你可要为郡主做主!〃 

  水晟澈挥挥手,说道:〃木爻,把他带回滴翠院,任何人不得出入。〃 

  白水目光在屋中诸人面上一一巡视而过,木爻轻轻碰了碰他,低声道:〃白少主。。。。。。〃 

  白水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转身走出屋子。 

  身后秋瑾说道:〃殿下,怎么就这般轻易饶过这奸人?〃 

  水晟澈沉声道:〃本宫自有定夺。〃 

  御医开的解毒汤药自是极有效,不过大半个时辰,莫韶华呻吟一声,缓缓醒来。一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一会似火烧般灼热,一会又似冰冻般寒冷,胸中烦闷欲呕,无比难受。她自小娇生惯养,除了那几次过敏症发作,何尝受过这样的苦楚,忍不住又呻吟了数声。 

  秋瑾连忙扑到莫韶华床前,哭道:〃郡主,你可总算醒了!〃 

  莫韶华一时尚未弄清状况,喘了几下,觉得身体种种痛苦渐渐平息了,勉力问道:〃秋瑾。。。。。。怎么了?〃眼角余光看见水晟澈阴沉着脸,心中一惊,一阵咳嗽。 

  秋瑾帮她顺着气,口里说道:〃郡主,只怪咱们轻信了人。奴婢就说那姓白的怎么对您这般的殷勤,原来他是故意示好,让咱们失了戒备才下毒害您呢!他在您的茶水里掺了毒,骗您喝下去。。。。。。幸好御医医术高明,这才救回了您。可恨那姓白的。。。。。。〃秋瑾似是气的有些哽住,涨红着脸没说下去。 

  莫韶华被她这一番话震的头晕目眩,半晌才会意过来。颤声道:〃你是说。。。。。。白水对我下毒?〃 

  秋瑾道:〃可不是,多亏太子殿下英明,已经人赃俱获。〃 

  莫韶华转头看向水晟澈,目光探询,水晟澈别过脸去,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默应了秋瑾的说辞。 

  莫韶华不禁心中一震讶异,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忽然想到滴翠竹院里,白水说的那些话,那样的神情,竟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喃喃说道:〃不会是他。。。。。。〃只觉得心悸阵阵,几欲昏迷。 

  秋瑾喊道:〃郡主,都这时候了,您还相信他!〃 

  水晟澈回过头来,挑眉看着莫韶华不做声,眼里却似是在问:〃你真信他?〃 

  莫韶华待一阵心悸过去,开口问道:〃他现在如何?〃 

  秋瑾愤愤答道:〃他谋害郡主,犯下这样的大罪,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嫌多,应当凌迟。〃 

  莫韶华一慌,用力握住秋瑾的手,问道:〃凌迟?〃她虽然是问秋瑾,却是看向水晟澈。一想到那样一个人竟要被情人处死,竟觉得难过的要哭出来了。 

  水晟澈沉声道:〃韶华,你余毒未清,这几日好好休息,夏宴的事情不用忙,自有下人去做。〃说着转身欲离。 

  莫韶华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一下坐起,惹的秋瑾一声惊呼。但她坐起之后一阵眩晕,倒在秋瑾身上,又是一阵喘息,才终于能够说话,哑声问道:〃殿下,白水他。。。。。。〃 

  水晟澈已经走到门口,这时背影顿了顿,沉默良久,终于说道:〃他被禁在竹院里。。。。。。十一皇叔还要听他弹曲。〃扬长而去。 

  莫韶华顿时松了口气,软软的靠着秋瑾,心里想:〃至少夏宴之前他不会。。。。。。〃 

  
※       ※       ※

 

  连着几日,莫韶华余毒未消,身体虚弱,又因御医叮嘱了不能吹风,整日只得在卧房中静养,竟是不出房门。所幸状况渐渐好转,到了第三日已经能在室内来回走动亦不觉得疲累,拿着些消遣的书半倚在软榻上看,且用做打发时间。 

  手里虽然捧着书,人却已经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半天亦不翻一页。莫韶华心中总想着白水之事,哪里真能安心休养? 

  因为此次中毒事件动静大了,便不知怎么的联系到了上回莫韶华过敏的事情。原以为只是侍女的疏忽、一时的巧合,现在想来却又觉得有些蹊跷了。若是冬日的御寒衣物间出现些羽饰倒也不稀奇,只是大夏天里无端端的衣服里冒出些羽毛,便有些奇怪了。如此看来倒好像是有人蓄意为之。 

  此时白水因毒害郡主被软禁在滴翠竹院之中,按秋瑾的意思,恨不能太子下令把他凌迟处死了。因记挂起莫韶华过敏的事情,便一口认定那事也是白水从中做了手脚。 

  这时秋瑾端了药进来,又提起这事情。 

  莫韶华心里不愿相信白水会害他,不由的为他辩解道:〃那时他病情稍有好转,怎么会有力气来害我呢?〃 

  秋瑾撇嘴说:〃郡主,若想害你,就是他自己不动手便不能支使人么?奴婢就说,他特意从滴翠别院搬到您旁边,分明是心存不轨。必定是知道您的身份,心中嫉恨,所以早就图谋着害您,趁着那日奴婢离开的空档,便在您的衣服里做了手脚。〃 

  莫韶华又道:〃他又不知道我有过敏的旧疾。〃 

  秋瑾道:〃郡主,您这旧疾虽说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是什么绝密的事情。单是从前郡王为您延请的几位大夫就是知道的,或许那姓白的就是恰巧知道了。他不是和那个秦观月交情非常么?秦观月身为名医,也许就和为您看过病的大夫认识,知道这样的事情,再告诉了姓白的。。。。。。就算秦观月本不知道,他既然医术高明,兴许只看了看就看出您有这旧疾。〃 

  莫韶华无奈道:〃我病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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