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堆雪 1－26-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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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顾·王道天下　…》　大珠小珠落玉盘（文区）　…》　＇戚顾＇千堆雪　1－24　（by倦倚西风）　　XML　　　RSS　2。0　　　W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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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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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千堆雪　1－24　（by倦倚西风）

每楼三章，挖咔咔~~

搬文的会如忘了注明回数，乌龙了（100遍）
大家不要PIA我~我素第一次搬偶像的文，难免激动~

（1）

寒冬的冷雨，看似零星，实则细密而且沁骨，密密麻麻的交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近处绵延的山丘，远处已看得轮廓的汴京城，都被网在里面了。天也阴得很重，厚重的浓云低低地压在天空下，一块块一团团，大有把黑夜提前降临的趋势。官道旁边的汴河畔，残芦败苇菅草枯茅都在不胜凄凉地瑟索抖动，沉甸甸直垂到地的杨柳、桦树，枝叶躯干都湿漉漉的，一阵哨风掠过，或枯黄或浅霭的树叶夹着水滴纷纷坠落，有些飘散在汴河水里，随着水波涟漪直打漂，有些浸入湿泥寒水之中，来往的马蹄车轮，辗了过去，路面上就越发的污浊不堪了。　

濛濛细雨中，戚少商赶着一辆锦帘华盖的枣红色的油壁车，沿着东南向北的蜿蜒官道疾驰而行，拉车的两匹青骢马马蹄如飞，踏得泥花四溅，他身上的蓑衣下摆已经差不多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厚厚的一层的泥浆粘在上面。

眼见沉黑苍暗的天穹下，灰蒙蒙的汴京城清晰可见，高大的青灰色的城墙横亘东西，戚少商兴奋的扬起鞭，打出一个尖锐的鞭哨，青骢马跑得越发的快了，不想车轮子在一块石头上颠了一下，又从一个小水坑里簸了一下，车身差一点失去平衡，直听得车内“哗啦啦”几声轻响，伴随着一个男孩子的哎哟声，和一个成年男子的轻笑声。　

紧接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从锦帘里伸出头，圆溜溜地眼睛里满是懊恼，“师父，你慢点行不行，你把我跟叔叔的棋局都搅黄了。”正是去年戚少商被顾惜朝硬逼着收下的徒弟初九。　

戚少商空着的手拍了一个初九的脑袋道：“进去，外面风大，又下着雨呢，呆会儿受了寒，你叔叔逼着你喝那些苦得要死的药，你别找我喊。”　

初九在车厢里闷了好半天了，好容易找个机会探出头，顿时觉得这寒意十足的空气吸了进去了，从鼻子到胸口都带了一种凉意的畅快，哪里肯回去，不依不饶地缠着戚少商道：“这盘棋我明明可以赢得。都是师父你啦，赶车赶这么快，整个棋盘都让你弄翻了。”　

“你少吹牛了，你赢得了你叔叔？”　

“就算赢不了，也至少比昨天少输几个子。哇，汴京城吗？终于到了吖，师父，汴京城是不是真的比杭州城还大，比苏州城还漂亮，皇宫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真的像叔叔说的，也就只是比我们家的后花园大一些？还有哦，汴京城里有没有糖葫芦卖啊，你答应过我的，我路上。。。。。。。”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从帘子里伸出来，按在了初九的头上，只轻轻一带，初九的头就缩回了车厢内，没说完的话化成几句饱含不满和委屈的嘟噜声含含糊糊地消失在锦帘后。　

“这个子越来越皮了。”戚少商含笑指责，待那只手的主人，那个秀雅清扬的书生坐到了他的身边，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酒窝显现，亮晶晶的眼里光彩流动，对他而言，天地万物，都没有比这个叫顾惜朝的书生更让他割舍不下的了。

“我倒觉得他越来越聪明了。”顾惜朝递给戚少商一小坛酒，“今天下棋我只让了他五子，他撑了一个多时辰呢，不简单。”　

戚少商收了马鞭，扬起脖子痛痛快快的喝了几大口，雨水汗水和着酒水顺着嘴角流过脖子。小小的酒坛很快见了底，戚少商意犹未尽的摇了摇了坛子，叹道：“没了。”　

“拿给你驱寒的，你倒好，跟牛饮水一样。”顾惜朝斜了他一眼，沁骨的雨扑面而来；冰渣般的带着寒冷的犀利，他忙拉紧了身上的白狐披风。　

“我又不用驱寒的，倒是你，别坐这里，风大，你先进去吧，汴京城马上就要到了。”　

“是啊，马上就要到了。”顾惜朝幽幽说道。朔风乍起，卷曲的头发四散飞扬，遮了半张脸。汴京真的很近了，近得他几乎可以看到城墙墙面上斑驳陆离或暗红或青绿的苔藓。汴京城还是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的汴京城，而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揣着七略，带着指点江山的梦想的青涩少年了，汴京城里也找不到他温婉俏丽与他琴瑟合鸣的爱妻晚晴了。　当年的凌云壮志已如昨天的烟花烟消云散了无痕迹，他已经不再需要所谓的功成名就来供世人敬仰。眼见汴京依旧，故人不在，千般滋味禁不住齐齐涌上心头。

戚少商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伸出手，把人圈在他宽厚温暖的胸前。本来戚少商跟顾惜朝在江南一直都是很逍遥自在的，他在汴京城里做神龙捕快的时候，就对汴京城心生厌倦了，枯燥教条的大宋律法哪有江湖上的快意恩仇来的痛快淋漓，追捕鸡鸣狗盗之徒哪有在疆场上跃马杀敌那么热血沸腾。好容易离开了汴京城，离开了六扇门，　自然不会再回去的。

半个月前，赫连春水派来的死士找到了他，带来了赫连春水的一封亲笔信，赫连春水也不是个喜欢罗里叭嗦的人，信里也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家父病危。　

半年前，赫边春水指挥的宋军的在顾惜朝和戚少商的帮助下，大破辽兵的鹤冀阵之后，宋、辽、金暂时成平衡之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主动打破这种微妙的局势。阵守边关的赫连家被调回中原，平内乱。边关虽大捷，却改变不了大宋风雨飘摇的命运，生辰纲，花石纲，苛捐杂税，重徭沉役。。。。。自古以来都是官逼民反，民才不得不反。然而，很浅显的道理，金銮殿上的那位才子却不懂，朱笔一挥，遒劲瘦峭的瘦金体挥洒出血红的诛杀无赦的字样。　

然而，内战并不比抗辽来得轻松容易，再加上虽重兵在握，却朝中诸党左右牵制，这仗居然比在边关打得要难得多。太行山下，赫连老将军马失前蹄，被流矢射中，而箭头居然是喂了毒的。赫连春水，息红泪连同军医日夜守候，才算是从阎罗王那里抢回了赫连老将军的性命。然而赫连老将军戎马一生，立下战功无数，却也是以一身的累累伤痕为代价，也许是这些大大小小的陈年旧伤，也许是赫连老将军真的老了，这一次的箭伤不知催动了身体里的哪股邪火。连日来，赫连老将军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赫连春水八百里加急奏明朝廷，恳请准允赫连老将军回京治病，一面派出死士寻找能妙手回春的顾惜朝。

就这样，戚少商只得拖家带口的来了汴京。　　　

=

本来，风一直计划着高考结束以后再动笔的。
只是，实在是舍不得小顾，舍不得北冥的诸位大人。
还有，小受龙
你。。。。。
你。。。。。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和小米啊
（2）　　　流年之星，生日快乐

位于汴京城南银杏巷的赫连将军府跟别的官邸没有什么两样，都是高墙深宅，只是将军府里守门的都是握着红樱长枪的士兵。赫连春水回京带了四千人马，三千驻在城郊，剩下的一千都跟着进了城。将军府里住不下，临时借用了很多的民房，整个银杏巷差不多都成了临时军营，没了寻常小巷里的人声犬吠，安静里透出几许森严。

顾惜朝戚少商和赫连春水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彼此之间也没那么多的俗套，见赫连春水已叫人安置好了初九。戚少商和顾惜朝就想去赫连老将军。赫连春水摇着头道：“先不急。”

顾惜朝微感诧异，心思略转，就有些明白了：“怎么了，　不方便？”　赫连老将军是朝中重臣，此番带伤回京，想必来探病的人自是络绎不绝。虽然半年前太后寿诞之际，大赦天下，顾惜朝已不是钦犯的身份，但若是这在里与朝廷官员碰上了，多少会引起些事事非非。

“嗯。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赫连春水见顾惜朝眼里闪动的嘲讽，连忙解释道：“五天前，我们刚回京城，皇上下旨派了三个太医过来了。日夜守着在我爹床前。说皇上有旨，我爹一日不康复，他们一日不准离开将军府，否则以抗旨论，我纵有心撵他们走，他们也没胆子抗旨不遵。更可气的，这几个尽职尽责得很，轮流守在我爹床前，很少间断，也不允许别人随便进去探视。”

“这可真是皇恩浩荡啊。赫连家圣眷优渥，怕是从此要平步青云，一展鸿图了。”　戚少商笑着说道，一脸的寻开心。

赫连春水没好气的道：“我赫连家的鸿图就是杀尽敌寇，扬我军威。圣上要成全，早就成全了，当日在幽都城外，一纸诏书，就寒了五十万大军的心，今日今时，圣人心里想的就是休战。哪还会再让我赫连家征战沙场。”

“休战？”戚少商收敛了笑容，道：“我们在江南也听说，现在朝廷已没有了抗辽的决心，看来是真的了。”

“真的假的都是那么一回事，就是大宋拿了白花花的银子把敌国养得兵强马壮，再让他们回过头来过我们。”赫连春水恨恨地说道：“金国我就不说了，狼子野心，人人皆知，他们怎会甘心永居北方苦寒之地；辽国从来不是什么诚信之邦，从真宗皇帝订了潭渊之盟到现在，宋辽什么时候真正太平过。”

“财狼本性，例来如此。”顾惜朝淡淡地道，“辽国近在呎尺，而且是大宋结怨颇深，朝廷若是一意孤行坚持议和，根本就是自掘坟墓。小妖，那三个太医医术如何，老将军的病情可有起色？”他于时局早已看透，他自问没那份仁德之心在乱世中力挽狂澜，大宋是存是亡，于已何干？他来这汴京城为的是治病，尽一尽做朋友的心，以及对赫连老将军的崇敬之心。

“这个，呃。。。。。”赫连春水道：“他们的医术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你也知道的，他们是奉了圣旨留在我爹床前的，我若是硬逼他们离开，这拥兵自重，目无圣上的罪名的我们赫连家是逃不掉的。若不是让他们走，他们守在那里，也实在碍事得很。”

赫连春水说得有些含糊其辞，顾惜朝却是有些明白了，太医是奉了皇命来的，就算是治不好，也轮不上别人来插手，否则是大不敬的僭越。而顾惜朝是胆大妄为惯了的人，逼宫弑君的事都做过，也不在乎这个僭越的罪名了。“我去会会他们。”

赫连春水登时眉开眼笑，他想那三个太医离开赫连老将军的病房已经想了很久了，今天终于有人来替他实现了，忙又吩咐了一句：“你别做太出格了就行，毕竟人要是有什么闪失，赫连府保护不周的罪名也是很难扛下来的。”

“小妖！”顾惜朝翻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息红泪呢。”这武林第一美女怎么一回事呢，才几天的功夫，把个行事放荡不羁的赫连春水管教成了一个前怕狼，后怕虎的软脚虾。
“我赫连府是树大招风，不比你顾大公子舍了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赫连春水不甘示弱的也白了他一眼。

顾惜朝听他这话一说，秋水般清亮的眼睛凝视了他半刻，目光熠然一闪，道：“我明白了，这几个太医来你将军府不只是来看病这么简单吧，说不定还奉了别的什么密令吧。”

戚少商一惊，连忙问道，“朝廷想对付赫连家？”　

“现在赫连家虽然已经不在边关了，但是守边关的韩将军，却是跟着赫连老将军出生入死几十年了旧人了，赫连老将军一句话，只怕比朝廷的诏书还管用，朝廷投鼠忌器，未必敢大张旗鼓的对付赫连家。而赫连老将军又不愿意打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内战，朝廷担心赫连老将军病重是假的，要想探明虚实，当然只有派太医来亲自诊治。若是真病，治好了哪来的回哪去，若是假病，呵呵，算是给朝廷找到借口治赫连家的罪了。”一番话，顾惜朝以一副闲适的口气说了出来，出人意表，却又合情合理，条理分明，让人无可辩驳。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劈开你的脑袋来仔细瞧瞧，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怎么不管多难猜度的事情到了你这里，都能这么一针见血。”赫连春水喃喃地道，白玉般的脸上肌肉一抽一的，不知是佩服顾惜朝的洞若观火，还是气愤朝廷的冷酷无情。

“小妖，你也别跟我装，这一层，你多半也想到了，才不敢得罪那几个太医。也不是我要损你，你们赫连家在朝廷面前，也就是晚娘的孩子，派得上用场的时候，才想得起你来，别的时候压根正眼都不看你。”顾惜朝的话也只说了一半，赫连跟朝廷的关系，也像极了当初他和傅宗书，他也不是不知道，就算是逼宫成功，他也免不了兔死狗烹的结局，只是为了晚晴，纵是粉身碎骨，他也认了。而赫连家为的却是一个忠义，对国家的忠城，对百姓的仁义。

赫连春水苦涩地一笑，道“有的时候，我也希望自己想不到那么多。”忠心耿耿换来的是诸多猜忌，浴血沙场不敌奸臣几句馋言。他活到今天，有人教会他三纲五常，有人教会他侠义忠烈，白缨素杆三棱瓦面枪可以笑傲沙场，却刺不穿朝堂上的重重迷雾，所谓簪樱世家六代忠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他忠义的尽头是什么？底线到底在哪里？


先祝星星生日快乐，青春长驻，貌美如花。

风不是高中生，真的不是高中生。

巨寒着爬走

有我这么老的高中生吗？
千堆雪　（3）

西厢房里的灯早早地就亮起来了。梨花木雕梁画栋的大床上，躺着的就是赫连老将军，青绫帐半垂着，遮住了一半的灯光，昏暗中，赫连老将军平躺在厚厚的棉被里，双颊深陷，面色如天色将白时窗纸，白里带灰，又透着一股暗黄，灰白的嘴唇裂开两道口子，结了血痂，呼吸时而粗重低缓，时而轻浅快疾，原来炯炯有神威摄十足的一双虎目，却一直没有睁开过。
英雄迟暮，将军老矣。

顾惜朝推门进去的时候，带起一阵寒风，房中或坐或站的三个发须皆白的老太医，不由自主的缩了缩了脖子。等看清了进来的是位俊秀儒雅的青衣书生，而不是平日里常见的赫连府的下人，都是一征，汴京虽大，何曾见过这样谪仙般的人物。

“你是什么人？”领头的那老太医问道，他在皇宫内宛里呆得久了，也是有些眼力的，一眼认出顾惜朝衣领处露出的那圈紫灰色的茸毛是极品贵的雪貂毛，而且举手投足间渊亭岳峙，自有一股高贵不凡的气势，以为顾惜朝是京里哪位世家子弟，问得还算是颇为客气了。　

“我？”顾惜朝长眉斜挑，浅浅地笑晃花了三个老太医的眼：“我差不多也算个大夫吧。听说这里有三位来自太医院的大国手，特意来瞻仰瞻仰。”　

那问话的老太医见顾惜朝仪容不俗更兼言语恭谦，心里顿生好感，道：“这是赫连老将军的病房，我们已经跟赫连少将军吩咐过了，如是前来的探病的亲友同僚，也不能进来的，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还是出去的好。”顾惜朝见窗下有椅子，慢慢地踱了过去，斯斯文文的坐了下来，才又说道“皇上派三位大人过来给老将军治病，想必对三位大人的医术极为推崇的。不知三位大人在太医院里供职多少年了。”　

老太医道：“我们三个，都是出身世家，家学渊源，承蒙圣恩嘉许，都在春秋正盛时进的太医院；在太医院里呆得年代，只怕比你公子的年纪都还大得多。”

“原来都是宫内里的老人，那就好，那就好。”顾惜朝眼波流动，在三个老太医的身上一一掠过。老太医无端端得觉得凉嗖嗖地，疑惑地望了望门窗，明明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丝寒风吹得进来啊。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顾惜朝展颜一笑，道：“我叫顾惜朝。”　还怕这三个太医记性不好，顾惜朝又加了一句：“前任相爷傅宗书的白丁女婿，就是我了。”

“啪”地一声轻响，边上看书的那个太医手里的医书掉到了地上，自觉有些失态，忙弯了腰去捡，又觉得手脚都些不听使唤了，一阵一阵的发软。好容易摸索着坐到一旁的椅子，没让自己过于出丑。

而跟顾惜朝说话的那个太医惊恐得双眼都直了，大张着口通身冷汗淋漓，竟象石头人一样僵立着。六只眼睛齐刷刷的望着顾惜朝，静谧似乎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皇城的玉石栏杆上，四年前那场逼宫事件中留下来的剑痕还依稀可见，只差那么一点点，大宋一百多年的基业就要生生那个叫顾惜朝的书生给折断了，那个名字也就不可避免了被很多的人以各种各样的口气频频提起，别说是朝廷就是市井里的人，对这个名字也实在是陌生不起来。

烛花卜的一声，清脆的绽开。跳动的红焰向上　奔窜，明明暗暗地晃动在顾惜朝的脸上，荧荧然焕发着梦似的光华，哪里看得出一点点传说中逼宫弑君的狰狞之气，“三位太医连日里都苦了，我已叫赫连少将军为三位准备好一个独立小院，不如都歇息去吧。”　

“你。。。。想做什么？”老太医勉强吸了一口气，煞白着脸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想请三位去世歇息，赫连老将军的病，自今日此时起，不敢再劳烦三位了。”

“我们来这里也是奉了圣喻的。”老太医然想这个连皇帝的命都敢要，这圣喻对他多半也是纸一张，忙又转了口风：“皇上圣旨，我若是不遵，一人生死事小，还会祸及满门。赫连老将军马一生，战功卓越，我一直是十分敬仰的。”

“那位老大人刚才也说了，三位在太医院里的日子比的我年纪都还大，想必妻儿老小都在这汴京里住着吧，”顾惜朝存心考验三个老太医的定力似的略一停顿，见三人果然都有些腿脚发软的意思，才又闲闲地道：“我四年没有回汴京城了，这次回来，自然会会好好呆些日子。说不定哪天我就去各位大人的府上拜访拜访。”　

老太医苍白着脸，过了半响，才勉强回应：“不敢，不敢。顾公子客气了。顾公子客气了。”　

“三位大人忠于职守，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三位可堪称为人臣子的典范。不过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夕旦福。三位大人年老体迈，纵有心为皇上分忧，为赫连老将军解痛，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穷尽三个老太医一生的想像力，都不会想到自己会遭遇到这么惊秫的一幕：俊美绝伦的书生，用他清亮地嗓音，抑扬顿挫说着一番关怀宽慰的话。而十足杀气却张牙舞爪地迎面扑来，这天籁之音有多悦耳动听，地狱的勾魂鼓点就有多阴森恐怖。

“顾公子果然独具慧眼，小老儿这几日一直心悸朐闷，想是旧疾发作了，我这就去歇息去。”　那老太医也是个善于见风使舵的。朝廷原本担心赫连将军的病情有诈，才派他们几个来的。但朝廷的事原本就没个准信，今天下到大牢，明天都有可能紫袍金带。时至今日，赫连将军也没有一点苏醒过来的迹象，多半也是再了醒不过来了。而且大宋时局不稳，赫连家的命运真的很难预测。违了圣旨，固然难逃责罚，但是若是不听这个大魔头，只怕是当场血溅五步，先得替赫连老将军打前锋去了。反正也没出赫连府，这事只要自己不露了口风，想必赫连家是不会有人说出来。至于顾惜朝想对赫连老将军做些什么事，那就得看赫连家和圣上，谁的祖荫丰厚些了。

剩下的两个见有人先作了表帅，忙也抢着道：“顾公子言之有理，呃，小人才疏学浅，赫连老将军的伤，小人是治不好了，呆在这里也是多余。”

“顾公子果然宅心仁厚，体贴入微，小人先告辞了，顾公子放心，这西厢房里，小人是再也不踏进一步了，哦，也不是。顾公子要再有吩咐，小人一定效犬马之劳。”

顷刻之间，三个人收拾了东西，走得干干净净，西厢房一下子空荡荡起来了。就剩下一个微笑不语的顾惜朝和依旧昏迷的赫连老将军，伴着强一阵弱一阵的呼吸。

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赫连春水和戚少商。

赫连春水满面笑容地道：“这几个太医，就只认得鼓眼将军，不认得笑眯罗汉。平日里，就知道左一个圣上，右一个圣上，这会儿知道圣上这顶大帽子也压不住人了。转舵转得比谁都快。”

戚少商也笑道：“都一把年纪了，忠奸黑白都不分，尽做些墙头草的事。看他们的样子，怕是今天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戚大侠果然宅心仁厚，体贴入微啊。”顾惜朝学着那太医的话道，只是语调完全是另外一种。

两个人认识四年了，戚少商哪有不知道顾惜朝，但凡有这一声从鼻子里的戚大侠，从来都没有善意。如是连“大当家”都叫出来了，他就只有自求多福的份了，“好了，那几个太医也让你吓够了，可以不用管他们了。过来看看老将军吧。”

顾惜朝却还是坐在那里，目光转动，望向墙上一副梅竹兰的君子图，沉声道：“看戏也看够了吧，还不出来。”

=
双休
风的习惯一直保持的很好。
如果冬大的大帐或者小龙的来吧，
肯在这两天更新
并且无良龙不要设那么高的威望，
风会回来表示感激的。


＇　此贴被会如在2006…05…30　20：00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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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　主＇　｜　Posted：　2006…05…20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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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只听得咯吱咯吱几声轻响，那副图后面的传来暗门转动的声音，然后，墙上的图被掀开，一个美如天仙的红衣女子从那里走了出来，小小的西厢房里因为她的出现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灯火映在她的秋水般清亮的大眼晴里，幽幽地跳动着，那眼眸比灯还灿亮，正是息红泪。

而真正戚少商吃惊的是息红泪后面那个人。一袭白衣，自暗门后坐着轮椅出来，红灯照在他的身上，却看不出红的颜色来了，只有如水月色下漫无边际的白雪，比起顾惜朝的飘逸俊秀，他则是一份沉静清幽。“戚兄别来无恙。”　正是四大名捕里的无情

“惜朝。”戚少商突然有一点点醒悟过来了，他眨了眨眼睛，望向顾惜朝道：“我好像觉得我们被人算计了呢？”　在赫连春水的眼里，家人比权势要重要的多，此时的处境，不比当初赫连老将军被软禁的时候了，他居然肯忍气吞声面对朝廷的猜忌，留着那三个太医，已是出人意料了。而且还把四大名捕里核心人物无情藏在暗格里，那要不是在算计什么，还能有什么解释，而且多半算计的还是顾惜朝。戚少商自认无德无能，倒不值得这么费心思。　

顾惜朝目如寒星，掠过赫连春水和息红泪，直直地盯着床上的赫连老将军，冷哼着道：“小妖，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能把我们从千里之外的江南哄到这汴京城来的，你还真是第一个。”自接了赫连春水的信，他们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了，偏偏连日来阴雨绵绵的，路上泥泞不堪，颠得他骨头都快散架了，巴巴地来了京城，却原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心里自然窝火。　

息红泪笑道：“你们离开边关差不多有大半年了。不怕闲得骨头都发霉吗？我倒是一番好心，请你们出来松松筋骨，不好吗？”　

“没你这江湖第一美女撑腰，我想他也没那个胆子。”赫连春水一向唯息红泪马首是瞻，顾惜朝哪有不知道的：“老将军的伤多半也是苦肉计了，下次装病的时候，记得呼吸别太有规律，还有眼睛也别闭太紧，哪有昏迷了十多天的人，眼睛哪还有能闭这么紧的。”　

赫连春水笑道：“我就知道瞒得过那三个太医，也瞒过不你顾惜朝的眼睛。戚少商，你别说那么难听，什么算计不算计的。我倒无所谓，人家成大捕头，可是等你好久了。”　

“我既然来了汴京，六扇门我迟早要回去一趟的，无情来这里等我，跟你也脱不了关系。”戚少商冷冷地瞪着赫连春水，赫连春水也不介意，心里知道戚少商这一眼也就是瞪给顾惜朝看的，哄着他消气。而戚少商这才跟无情打招呼。顾惜朝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他对六扇门向来没什么好感，哪怕对他情深意重的戚少商，都勉强算得上六扇门的门下，也别指望他能爱屋及乌，给个好脸色。　

赫连春水道：“你也不能怪我一个人的，时间紧迫，而且事关重大，成大捕头如不亲自来一趟，只怕有些事还真的没法开口。”他走到床边，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塞到赫连老将军的嘴里，不多时，老将军闷闷地咳嗽了几声，睁开了眼睛。　

顾惜朝虽然一向倔傲不驯，但是对赫连老将军却是一直都满怀敬意的，忙走了过去，搭过赫连老将军的脉搏试了试，才道。“老将军的苦肉计唱得也太辛苦了些，要是还唱几天，每天几碗药喝下去，不病也得病了。”　

“大宋生死存亡之际，老夫别说只是唱一出苦肉计，就是舍了这一身臭皮，又有何防。”想是好些天没说过话了，赫连老将军原来雄浑的声音变得有些干哑生涩。　

“老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戚少商连忙问道，大宋虽然是重文轻武，但骨子里从来都是惧武将，而不怕文臣。赫连将军现在能调动的士兵哪怕已不能和在边关时候相比，却也人数众多。他要回京，大可直奏，也就是多费点时间周折而已。而像这样自残身体的火速回京，老将军所说的“生死存亡”当然也就不是危言耸听了。　

赫连春水一旁收敛了脸上的嘻笑，正色道：“你们俩个都是我和红泪的朋友，朋友之道，贵在交心。这一次我骗了你们，是我不对。你们两个当初实在是对朝廷失望透顶了，才离开边关的，朝廷的事原本不该把你们搅进来。所以就算你们现在转身就走，我也不会怪你们。你放心，你出了这个门，你还是九现神龙戚少商。这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说你无情无义。”　

戚少商难得见到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