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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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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e : 琥珀虫子  Date : 10…02…2006 16:44  Line : 826  Read : 124 
'312' 容纳 琥珀虫子






容纳 

天亮了。

我睁开眼睛,从铺了貂皮的床上坐起来,在心里对自己说。

“小少爷,您醒了吗?”
我的贴身侍女塔娜小心的走近床边,怯怯的问着我。

我没有讲话,只把我的胳膊伸给她,一会的工夫所有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了。
我被脖子上过长的白狐狸毛扎的有点疼,挣扎着从浓密的毛里蹭了出来,几根长长的狐狸毛扫过了我的脖子和脸。

塔娜又发呆了。
她怔怔的看着我,大张着嘴又出不出话来的样子傻极了,傻的我都不忍心继续看她。

“小少爷…………您真是……太美了,太漂亮了,象……妖精一样………………”

屋子里的黄铜火盆里燃着上好的木炭,噼啪的熊熊火焰声中,塔娜的话听起来更象是在做梦的时候说出来的。

我还是没说话,事实上,我平时说话的时候也是少之又少的,拉雪旺土司家的傻子小少爷不爱说话,这在我们拉雪旺家广袤的土地上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塔娜自顾自说完又用那张写上了悲悯表情的样子看我。
我听的到她心里的声音:
“好可怜的小少爷,人生的象雪莲一样美丽,却是个不中用的傻子。”

我是傻子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从小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会在背地里,在自以为我听不到的地方议论着我是个傻子的事实,所以大概,我可能真的是他们定义中的一个傻子吧。
做一个傻子似乎没什么太不好的地方。
这么想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我们的管家多吉就曾说过‘小少爷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活着是件还算不错的事情。
我这么想着,坐到窗户边上的时候,听到了家庙里传来的响铃声,一共十二下。
这预示着我的哥哥,拉雪旺新就任的少土司要回来了。从汉人的地方,带着汉人承认的土司文书和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以全新的身份又回来了。

土司家七层楼的官寨立刻沸腾起来,住在下面三层里的家丁和家奴们没头草蝇一样从他们阴暗的房子里冲出来,一个个欢呼着:
“土司要回来了!”
“大少爷回来了!!”
“真好啊,知书达礼的大少爷要成为我们的新土司了!!!”

我奇怪的看他们,塔娜也神色激动的要我到骑楼的平台上去,和即将不是土司夫人的我的母亲一起准备出发,用大礼去迎接我的哥哥,未来我们的统治者。

我去了。
骑楼在对着东南方向的大门上面,对面是两座逶迤的高山间敞开的山谷,有一条玉带一样的河蜿蜒着流过,也流过我们的骑楼。有谚语说,伟大的土司应该有宏大的自然做象征。于是我们拉雪旺家的祖先选择了这条美丽的河流。

到骑楼的时候正赶上太阳升起,我的母亲,前任土司太太僵硬的站在平台上,头上新打的小辫油光可鉴,好象她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我想她知道我来了,但是她不想看到我,当然也不会来理会我。
我也不是来看她的,所以我们彼此沉默着,迎接太阳庄严的升起。

多吉也上来了,他先必恭必敬的对我和前任土司太太行了大礼,好象他真的有多么尊重他的这两个主人一样,然后他说:
“太太,小少爷,该准备了。”

我的母亲缓缓的点了点头,首先想下楼,她在经过我的时候我闻到一股牛奶的味道,我想这是她每天都要用牛奶洗手泡身体的缘故吧。
突然我想说点什么了。我低低的,耳语般对我的母亲说:
“你不想见到哥哥回来对不对?那样你就不是土司太太了。”

她的眼睛直视前方,一丁点也没看我,可是她的瞳孔突然收缩了,如同在野外碰上冬眠而醒的毒蛇一样收缩的很严重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话,就如同我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土司太太会听了不高兴一样。

多吉没让我疑虑太长时间,他向发呆的我说:
“小少爷也要出去迎接大少爷,这是大少爷,我们的新土司特别吩咐给我的。”
“好啊。”
我一直都很顺从别人,只要他们不让我的头感到疼痛。

装着黄铜狮子头的寨门开的大大的,我的母亲,土司太太骑着一匹红色的母马为首,我紧紧跟在她后面,骑着一头温驯的白色雄马,我们的周围簇拥着家庙里的举着黄伞的喇嘛,穿着丝绸的奴仆,配着雪亮兵器的家丁。
阳光格外闪亮的照着官寨前宽敞的红土官道,官道两旁早早聚集了我们拉雪旺土司家领土上的人们,他们仿佛是从远处的树林和近处的冬麦田里钻出来的一样,不断不断的加入到我们的迎接队伍当中来,而且每经过一个地方或一段距离,这队伍都会更加的壮大一些。

母亲挥舞着她赤红色镶宝石的马鞭,目不斜视。
人群于是都汇集到我的马前面,他们都知道我是傻子,可这无损于他们想对他们的土司家族表达敬意的热情,只要我回头,总能看到对我脱帽致礼的男人和对我微笑的美丽少女。

好了,我明白了,我是傻子,可我也是拉雪旺家的少爷,是这所有人的主子。

我摸了摸腰上一尺多宽的白银做的腰带,微笑了。
周围的人群传来一阵嘤嘤嗡嗡的细语声,我听不清楚任何一整句话,只能零星的捕捉到一两个破碎的词汇:
“好漂亮…………”
“真白啊……”
“妖精一样…………”

很快着些话就随着迎面而来的风消逝了,我认为即使我想,我也无法弄懂别人的想法,所以我只好跟着许多人,看着我母亲直挺挺坐在马鞍上的背影,来到离官寨十几里地的地方。

男人们开始表演骑术和枪法
喇嘛们则开始他们拿手的鼓乐和神舞表演
我想他们的表演总不如姑娘们的舞蹈受欢迎,因为每次他们的节目都被排在姑娘们的后面。
我问过我的土司哥哥,他笑着拍着我的头告诉我
那是因为喇嘛们的舞蹈是献给神的,一定要压轴才够尊敬
为什么压轴了才够尊敬呢?
我其实还是弄不明白的。

还有一些女人开始架起油锅,各色各样的面食不停的被一双双灵巧的手甩进油锅,空气中于是同时充满了“滋滋”的声音和香甜的味道。
另外也有男人们抬来整只整只的羊,剥好皮洗的很干净的羊
捆成奇异的形状被架在炭火上面

我问塔娜羊这样不疼吗?
塔娜替我揉着我因为不习惯骑马而导致酸疼的肩膀,噗嗤的笑了出来。
我立刻懂了:羊不疼,不然塔娜不会笑的,她是个善良的姑娘。


突然有一炷,两炷,三炷青色的烟雾从对面的山梁上升腾而起,伴随着隐约的号角声,那浑厚的声音一听就是上好的大牛角才吹的出来的。

所有的人,哦,可能要除去我和我的母亲,都激动的沸腾到了最高点。
那是我的哥哥到达的信号。

我们的马队立刻就浩浩荡荡的冲了出去,地上铺满了红色的地毯,地毯上有矮几,上面除了有各色的食物,还有上好的青稞酒和奶茶。

迎接我哥哥的人群一共有三队的。
捧着哈达的百姓
声音嘹亮的歌者
传达神意的喇嘛

当悠长的海螺号和欢乐的唢呐一齐吹响的时候,我看到了走在所有人最前面的,我的土司哥哥。

他越走越近,终于到了,鼎沸的人群安静下来
哥哥勒住他那匹整个辖区里最神气的藏马,他的脸带着念书人的儒气,可是他的眼睛是一个土司的眼睛,彪悍,老谋深算,带着王者的风范。

哥哥脱下他的帽子,向四周挥了挥
地上蓦然起了浩大的黄烟,呛的我忍不住想咳嗽。
那是所有人在同一时间里跪下来才可能招起的烟尘。
几乎让人看不清楚也无法呼吸的巨大烟尘

我清晰的看到我的母亲脸色铁青了。
我想也是因为呼吸不畅的缘故。

新纺的地毯铺到哥哥的马前,两个小家奴四肢着地的摆好下马梯子。
我的哥哥踩过两个家奴的脊背,踏上鲜红的地毯,向我们走来了。
我说我们,是说我和我的母亲。

我和母亲是唯二的还站立的人,母亲在战栗,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可我就是可以看到。

她冷么?
我诧异的从衣服的袖子里伸出手,探到前方——不怎么冷的啊,她穿少了吗?
我没有时间想清楚了,因为哥哥已经一把握住我伸出的手,爽朗的大笑着说:
“天神啊!我的小弟弟也终于高兴到会主动迎接我了吗?

我被我高大而有力的哥哥高高举起,在半空中转了个大大圈子,我头晕目眩,紧紧的揽住哥哥的脖子。
我想告诉他我的手不是为了要欢迎他才伸出来的,可是我又隐约觉得这样可能会让难得这么开心的哥哥阴沉了脸色,那对我并没有好处,而且我也被他转的丧失了说明的力气。

我在我的脚再次接触到可爱的大地之时无法忍耐的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我感到哥哥的大手在拍抚我的肩和背,听到他在问塔娜我有没有吃早饭,然后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抱起来,被裹进一个皮子的披风里而无法看见东西。
支配我的力量的主人在吩咐:
“拿一碗热热的奶茶来,小少爷骑了很长时间的马,现在需要休息了,我们在帐篷的时候谁也不许进来!”

我想告诉谁我没事了,骑马对我来说也不是了不得的事,可是我没有机会,抱着我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大到我根本无法自由的活动。
在经过什么人身边的时候我察觉到刻骨恶毒的视线和雪花直接落在赤裸肌肤上般的寒冷
我想那个人应该是我的母亲。
虽然我并不能从我哥哥抱着我的胳膊中看到她的。

奶茶送到的时候,哥哥让所有伺候的家仆都出了帐篷,他说我需要安静的休息。
当里面只剩下我和哥哥时,我的眼睛先是一黑,是哥哥用手捂住了它们。

“我的小阿弟有没有乖乖的?”哥哥是在问我吧。
“有,塔娜可以证明。”
“那——有没有想你的哥哥呢?”哥哥的嗓音听上去有点暗哑,又带着什么热热的东西。

我的头忽然开始疼,疼的要命,疼的我不得不从哥哥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躲避到一个帐篷里离他最远的地方,我蹲下去,双手抱住头,可它还是一直一直在疼。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头疼,更不知道原因。
有一次是在我的妈妈,从来没当过土司太太的我的亲生妈妈死的晚上。
有一次是在一个夜晚,我突然想起来妈妈死前对我说的话。
还有一次是在我的土司爸爸死后不久的深夜里,被疼醒的我无意间看到我居住的土司官寨下面,已经躺满了尸体。那次的第二天,所有的人都开始拥戴我的哥哥做新土司了。之前明明有很多人反对的。

那是我的头刚开始疼的时候,次数不多,所以我记得都非常清楚,后来开始越来越频繁的疼,每次都好象是因为哥哥对我说了什么,问了什么,每次疼完后我都记不得哥哥的原话是怎么说的,我只是从很多很多次的头疼里学会了一件事情:
可以让头马上不再疼下去的办法。

“哥哥…………”我又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哥哥面前:“抱……抱我…………”
哥哥的神情看在我眼里,但我无法辨识出那是喜欢还是愤怒,是高兴还是悲伤,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我,不象以往那样马上回应我的要求。
我的头还在疼,我不想忍受它,于是我开始解开团花镶毛皮的衣服扣子,同时我紧紧的靠上哥哥,在他的大腿上磨蹭着我的身体对他说:
“要…………要哥哥……进来……我………………”

身体是空虚的,头是疼的,我只晓得如果这时候被哥哥贯穿我的身体,用巨大的撕裂的感觉填满它的话,我的头就不会疼了。
比起那种被撕成碎片的痛感,我更无法容忍的是我的头里的疼痛,那使我所有的神经都好象要燃烧起来一样的痛苦,而被哥哥占领进入的痛感还可能变成我同样陌生的另一种感觉,我叫不上来那感觉的名字,只是本能的很迷恋它。

哥哥顺从了我。
他甚至都没完全脱去我的衣服,就抓住我的大腿把它们打开到最大程度,然后哥哥做了些不在我理解范围内的事情,我只能感到哥哥的嘴掠过了我身体的很多部分,让我又痒又麻的挺起身子,难以忍耐的扭动着,我的头立刻不那么疼了。

风通过关的无法很严实的帐篷缝隙里吹了进来,有几缕还吹到我赤裸的身体上,但是平时非常怕冷的我现在完全不在意这个。
我在燃烧,被我的哥哥彻底贯穿摇摆撼动着,为此而燃烧。
我四肢大开的躺在哥哥的身体下面,就象躺在广袤的大地上的一株最不起眼的草儿,在阵阵狂风的袭击下我只能随之前后摇晃,抖动。

我颤抖,我很恐惧这种完全没有了自我的感觉,我费劲的伸直我的一只手,徒劳的想抓住一个依靠,一个让我可以至少不那么孤独的依靠,可我的手刚一动就被哥哥一把捉住了,他拉着我的手环住他的脖子,几乎把我从厚实的羊毛地毯上整个举起来似的,一股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就在那一个瞬间从一个点上侵入到我的最深处————

“啊——————!!!”
就着只有肩膀在地上的姿势,我无依又很大声的叫着,被我的哥哥几乎托到了半空中,我睁开模糊的眼睛,正好看到我的一只脚在哥哥的脸旁边,绷的直直的微微的颤动着。



当我又开始感觉到风的寒冷时,已经是在马背上了,在我的哥哥的马背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和衣服,抱住我的腰的,是哥哥那双张了很多茧子,有力的手。
清晨,昨夜的星星还没完全离去,映着刚刚探出头的太阳闪耀着光芒。

我动了动,立刻哥哥就在我耳边呵问道:
“醒了吗?咱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你回去再好好睡上一觉。”

哥哥的胡子长出来了呢,说话的时候蹭的我痒痒的,我很少可以看到这么早的时候大地的样子,费劲的想从裹着我的东西里面挣脱出来好好看看,但是我刚一挣扎,就被哥哥用大手给塞了回去:
“外面很冷的,你不要出来。”

可是…………我想告诉哥哥我想要看看外面。
哥哥就已经替我拨开挡在我眼前的毯子,粗长的手指还刮过我的鼻子。
视野一下变得清晰明亮,于是我很乖的窝在哥哥的马上,一路无语的回到了我们拉雪旺土司的官寨。

我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没能看到我们的妈妈。
已经不是土司的妈妈,那个既不是我的,也不是哥哥的亲生母亲的,妈妈。

我到底有几个妈妈呢?
有哥哥的妈妈,我自己的妈妈,再有就是现在这个妈妈,每个妈妈都没有抱过我,也没有跟我说过很多话。
可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我自己的妈妈,她从来没有住进过我们拉雪旺家的官寨,我也从来没有听哥哥叫过她妈妈,从小就有许多人告诉我说那个女人是很可怕的,她是疯子,不要接近她不许靠近她。

可是……疯子都那么美丽吗?
我的妈妈她,很美丽。
她美的象刚开的大丽花,美的象只有春天才看的到的仙鹤。
而且她还很香,我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喜欢她,后来我知道这个美丽的人是我的妈妈的时候,我秘密的独自快乐的心情,到了今天都还记得很清楚呢…………

可妈妈死了。
先是一直住在官寨里的妈妈,是哥哥的妈妈,别人都说她是病死的,记得我问过我的土司爸爸她得了什么病,得到的却不是回答而是森冷的注视。
然后是我自己的妈妈,她临死前我生平第一次用“我”的意志冲到了她的身旁。
妈妈是被烧死的,但是如同奇迹一般,她仙女一样姣好的脸庞艳丽如昔,等我赶到时,妈妈她好轻好轻的对我笑了,在追赶我要带我回官寨的仆人们来到之前,妈妈要我凑近她,对我说了话…………那是…………我永远永远也无法忘怀的话。
不,我是傻子,我忘记了很多很多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忘记过妈妈对我说的话,每一个字,甚至连妈妈讲出来的时候每一处停顿,我都记忆的如此深刻。

妈妈要我完成一件事,为了她。
我和妈妈的约定,不会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第三个妈妈很快又出现了,哥哥说她是离我们拉雪旺很远的西边的茸达土司的女儿,是那里最有名的一个妖精。
我不懂,为什么爸爸要娶一个妖精,大概是因为她的漂亮吧,当她带着长长的白色哈达下了马冲爸爸灿然一笑的刹那,我同时看到了爸爸屏住的呼吸和哥哥眯紧的眼睛。

新妈妈不喜欢哥哥,也顺便不喜欢了我,因为我和哥哥总是在一起。从上一个下雨的夜晚,哥哥进入我的房间和我的身体之后,我就一直想和哥哥在一起。
和哥哥在一起才可以实现我和我自己的妈妈的约定啊,虽然现在我还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可是我知道,只要我和哥哥在一起,总有一天我可以办到的。



正式回到我们的官寨天已经擦黑了。
哥哥一直抱着我,一直到了我的房间他才把我放到了床上。
哥哥要转身出去的时候我从后面搂住了哥哥宽大的后背,哥哥笑了,回过脸在我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轻轻对我说:
“好了,阿弟,你累了,我明天再来这儿,呆会让塔娜给你洗洗,睡吧。”

我没有放开哥哥,哥哥也觉得奇怪了,他试图掰开我的手,可他用的力气不够大,刚分开我的食指我的中指又抓住了他,哥哥最后摇着头,无可奈何的坐下。
“好,我不走,你先睡好不好呢?”

我想如果我现在告诉哥哥我的头很疼我觉得有事情要发生而且不是好事情的话,哥哥一定又以为我的傻发作了。所以我只好揪住哥哥,倒在他怀里,蹭着他,告诉他今天不要离开我这里才好啊。哥哥顺从的紧紧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微微的摇晃着腿,这一切使我很快进入了
深不可测的睡眠。

我在做梦
一个奇怪的梦境
我满头冷汗的惊醒过来,发现哥哥不在身边了,塔娜躺在床下她惯常睡觉的地方,睡的正熟,门外也有举着火枪的家丁,两个人倚着门一动不动。
月光透过紫木的门照在我的脸上,我想我的脸一定比它还要苍白,因为我的头,疼的我无法忍受,而我每次头疼脸一定都是苍白如纸的。
在我们拉雪旺土司的辖区里,脸色白的人如同冬天的野画眉一般稀少。
我和我自己的妈妈却是例外。
我曾经听别人议论过原因,他们说是因为我们母子的血液里有汉人的成分的原因。
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我问过我的哥哥,得到的回答是疯了一样的热吻和需索。

我说过,我的头一疼成这样准没有好事,这一夜不但我的头在疼,我的整颗心脏都咚咚咚咚的狂跳着,跳的象活佛做法事时捶动的响鼓。

嘴里干的好难受,我不晓得现在自己的意识算是清楚还是迷茫,我只听的到一个声音在我的身体里叫嚣着:
“有事情!有事情!!有事情了!!!”

我抓住头,指甲嵌入到头皮里,还是无法停止那个声音,我投降了。
悄悄的掀开被子走下床,我的动作轻盈到几乎不可思议,塔娜一点反应也没有,睡在外间的我的奶妈也毫无动静,甚至等到我走出了房门,两个家丁也还维持着他们原来的姿势。
恐惧,在我被人称为傻子的头脑里还保存了这个感觉。
但我没有办法停止,否则我身体深处的那个东西或者是人会撕裂我,吞噬我。

院子里也无声无息的平静。
我看到官寨前的广场上孤零零立着的木桩子和水井,还有影绰闪动的人影,我想那该是守夜的家丁。
我踮起脚尖,下楼,转弯,停止在一扇房门的拐角处,把自己隐藏起来,偷偷窥视着那扇富丽的门,门里睡着的人是我的哥哥,新的拉雪旺土司,广袤大地上最年轻英俊的土司。
嘴角弯起来,我努力的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大半夜作贼一样来到哥哥的房门前,我应该回去好好睡觉,我的精神很疲累了。
可我挪不动脚步,我钉子般钉在哥哥的房门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看,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样做是要干什么,为了什么。

时间过的多快还是多慢我都没有感觉了,我的意识开始恍惚,眼前闪过一幕幕的画面
春天到了,野画眉唱着歌在我的窗前飞过,我想捉住它们,却被哥哥捉进了屋子。
夏天来了,拉雪旺家的象征,那条河流泛起了滚滚的波涛,我赤着脚,坐在哥哥的肩膀上,哥哥泡在河里,给我洗脚。
秋天过去了,麦子的清香传遍了整个官寨,土司和土司太太为了庆祝丰收点起巨大的篝火,人人都被明亮而温暖的火光感染了,没人注意到,在火光无法照到的角落,我嘶哑着嗓音,凌乱着衣衫,被我的哥哥高高举起,深深贯穿。

我的一切回忆都和我的哥哥有关,几乎没有一幕是例外的。
只有我见我的自己的妈妈最后一面那次,哥哥没陪着我出去,史无前例。
可我自己的妈妈,抬起她烧黑的手,张开丰润的唇,微弱的,却笃定的,用恳求和命令混合的口气,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要我答应……………………

“啊——!!”
我蹲下来,双手捂住尖锐疼痛的头,闭紧蓦然一黑的眼睛,摇晃着依靠住坚实的墙壁,虽然坚实,却不象哥哥的胸膛那样温暖。

当我颤抖着再睁开眼睛,原来紧闭的门已经大开,我抬起眼神的瞬间只看到一个飘忽而过的身影,虚渺的几乎是一个错觉。
几乎是。
实际上并不是的。

我开始尖叫,歇斯底里的尖叫,用尽我的力气我的血肉我的心神我的一切在,尖叫。
叫声回荡在幽深的官寨里,转着圈游荡着,惊醒了所有的人。

所有人立即跌跌撞撞的从被窝里冲出来,有身份可以上楼的管家多吉和几个主事带着人冲上来,没权利的靠近官寨上层的大批家丁和奴隶就围在官寨的广场和外面。
塔娜冲向我,上下乱摸着,问我哪里受了伤,求我不要再叫了。
我不忍心看到塔娜伤心,也因为绷在身体里的弦断开的缘故,顺从了她的恳求。

哥哥走出了房间,他大步流星冲我走来,我还蹲在地上,哥哥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
格外高大的哥哥把我捧了起来,我想不出别的动词,因为他的动作珍重到我只想到他是在“捧”我。
胡子拉茬的脸蹭上我的,我的哥哥沉的不同寻常的声音说道:
“阿弟,我的小阿弟,我的……我的………………”

管家多吉是随后走出来的,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健壮的家丁,他的手上染满鲜血,还揪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的头发,把那个人拖着拉出了哥哥的房间,拖下官寨,拖到外面。

哥哥放我下地,挽着我胳膊跟着走出去,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感到迷惑。

“这个喇嘛!”哥哥洪亮的声音响彻在即将破晓的黎明:“这个喇嘛要暗杀我,是我的弟弟发现了他,提醒了我才没有让他得逞,天神在上,这个人想要暗杀你们的土司!!”

人群哄的沸腾开来,每个人的面目表情都是一样的狰狞,那个流着血的喇嘛穿着黑色的衣服,蜷缩在哥哥的脚下发着抖,他很冷吧,雪都还没化呢,他却穿的那么少。

“大少爷,把他交给我吧。”
人群中跪下来说话的人是索依,拉雪旺家的行刑人,他一说话,别人就全安静下来。
我的哥哥站的高高的微笑了:
“很好,索依,我想也只有你可以问出我想知道的东西,这个人是你的了。”

很冷的喇嘛被多吉一脚踢下了官寨,人们围上他,对他吐唾沫,索依向哥哥行了礼,用一根很粗的绳子绑在他的手腕上,把他拖走,拖远了。
地上留下一条红色的印记,蜿蜒着消失在行刑人的小屋。
那里的墙壁上挂满了生牛皮,熟牛皮,藤编的各种鞭子和各种形状的刀子,我一直都怕那里。

人群散去,哥哥又把我捧回屋里,这次只有他和我两个人。
哥哥一把拉过我的头,吻我的嘴,吸吮我的舌头,咬我的下巴,他喃喃的说着:
“阿弟,阿弟,你怎么会来,你会被他们先杀了的,你吓死我了…………”
哥哥也冷吗?他也在颤抖,但他穿的并不少啊?

“我…………”我在被他啃咬的空隙艰难的张口:“我头疼,我睡不着,就来了,怎么了吗哥哥,怎么了吗?”
哥哥停止了动作,我觉得有点寂寞,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果然是温暖而强壮的触感。

“阿弟,我不想让你知道的啊,所以我没告诉你。那个女人早晚会来这招,我们早就知道,早就等着她的人来,只要问出了真相,那个女人就得死,就得死的象我的母亲一样,不,我要她死的更惨!”
哥哥顿了下,他的话我听不太懂,他抬起我的头,灼热的嘴唇帖上我的额头:
“可是你怎么会来的?阿弟,你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会死的啊!你怎么会来的?是不是你感觉到什么了?”
“是的,哥哥,我头疼。一直都在疼。”

呵呵…………哥哥开始笑了,我唯一可以判断准确的就是哥哥的笑是真是假。
现在哥哥笑的无比的诚挚。
我用手抚摸他的心脏,我仿佛可以看到那里正在愉快的震颤。

“我们,我的弟弟,你和我的这里——”哥哥的手也贴上我的心:“——这里是相连的,你知道吗?”
说着哥哥扯开我的衣裳,露出我光裸瘦弱的胸部,给了在那里的我的心脏一个虔诚的,吻。

天,大亮了。
在哥哥灼热的拥抱缝隙,我偷偷看到。

我曾经以为哥哥当了土司后会和我的土司爸爸一样,平时很难见到。
哥哥没有,每天的早饭和晚饭,我都是和哥哥一起吃的,哥哥也还经常在半夜的时候来到我房间。
所以我的日子没有很大的变化,直到那一天,为止,都没有很大的变化的。

那一天我先是听到一大早哥哥在和管家多吉好象在吵架的声音。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管家不可能和土司吵起来,就算他是一直对哥哥很好的多吉也一样。
然而那个早上他们的确在争论什么。
我只听到多吉最后对哥哥说:
“大少爷,那个人自己咬舌头死了,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留下来,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所以你还是要尊她为土司太太,给她一半的土地,收成。唯一的解决方法只有这一个!大少爷,去娶一个更大的土司的女儿做你的太太,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她的娘家,老狐狸茸达也不会有借口的!大少爷,我知道…………”
多吉说到这里就被哥哥打断了。

我什么都听见了可什么也弄不明白。
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有黑色的烟雾,渐渐在我眼前浓重起来。
怎么会呢?
我想好好想明白的,可是我隐约又开始头疼,赶紧放弃了。

晚上
塔娜给我端来鲜奶,替我把奶抹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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