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边城荒月 中 by 焰剑-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啊?」
内侍经他一吼显然有点手足无措,宇文琛见他迟迟无下一步动作,口气不禁几分上扬。「还不下去!楚先生早该到琅琊了!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兴许是出事了!速传本王口喻,凡是找到楚先生的人一律重重有赏!都听好了,楚先生若有丝毫损伤,伤害他的人也别想活了!」
「遵、遵命!」虽然不解龙颜因何勃然大怒,但内侍在接旨之后依然火速退了出去。
几乎要令人窒息的叹息在一片寂静中幽幽逸散而开,宇文琛一个人待在楚曦的房内,十指修长的指尖缓慢地默默摀住了那张复杂的脸庞。
晚风习习破窗而入,该是沁凉的天候,他的胸口竟意外翻滚得厉害。
秋 ※ 之 ※ 屋
那一天的事谁也没再主动提起过,深沈的感情完美地隐藏在葛东慎那张从容不迫的笑容背后。
在四目交接的那,楚曦发现率先移开视线的,往往是自己
今夜恰逢十五月圆,忙里偷闲的葛东慎雅兴骤起邀他一同到花园赏月,他们在亭内相对而坐,烹茶品茗。
望着略微凄迷的月色,刚凑近唇边的茶杯又被楚曦默默搁回了几上。
「怎幺了?」对座的美青年含着烟嘴诧异挑起眉毛,吐出的轻雾迷蒙了视线,楚曦托腮朝他看去,唇角带了几分意兴阑珊。
「喝腻了,有酒吗?我突然想喝酒……」
「你不是不好饮酒?」
假装没看见那狐疑的表情,楚曦浅浅笑道:「美景当前,小酌助兴,更何况我们从没一起好好喝过酒……如何,葛爷肯赏脸吗?」无视那双估量的视线,楚曦欺身夺过葛东慎手中的烟杆,彷佛唯有这幺做才能让他专心听自己说话。
「葛东慎,我想要你陪我喝酒,这句话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闻言,葛东慎只是笑了笑,「难得楚先生盛情相邀,葛某岂有推辞之理?你想喝酒的话我立刻让人取去,醉花酿好吗?我记得」
「今晚换点别的,我想喝烈一点的,最好是能醉死的那一种……」意识到心底的躁乱,楚曦的眼一刻也没对上葛东慎。最后像是为了分散注意力似的,只见他兀自把玩着手中雕琢华丽的烟杆。
「呵呵,怎幺突然开起玩笑来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
楚曦睨了他一眼斜身坐上几面道:「人偶尔都会有想松懈情绪的时候,葛爷犯不着这般大惊小怪。」
「楚先生教训的是,葛某在此跟您赔不是了。」楚曦眉梢微抬看似无意搭理,同他相处多年,似乎也早已习惯他的戏谑。
挑起烟杆楚曦试探性抽了几口,怎知口鼻一时无法适应那过于辛辣的味道,他当场竟被呛得猛咳不已。
见他咳得缩起了身子,原本已经打算去张罗酒事的葛东慎又转了回来。他一边替他拍抚背脊顺气一边又免不了出言调侃道:「尝到苦头了吧?谁叫你顽皮抢我的东西?啧啧,这玩意儿可不是这样抽的,想抽的话我改天再教你」
楚曦微微仰起头,因呼吸失衡而嫣红的脸颊不经意流露出一股清艳之感,浅色的唇瓣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宛若花朵般娇嫩,葛东慎抬头望见这样一张迷人的脸蛋,不由得怔怔失神了。
「你想怎幺教我?」
留意到对方眼底倏地闪过一抹促狭,葛东慎从容收拾一时失控的情绪,不以为意取回烟杆悠然抽了几口。
「你真想学吗?」耐人寻味的话语淡淡成形于烟嘴逸出的白雾,见楚曦毫不犹豫点了头,葛东慎狭长的眼眸蓦地闪过一丝光芒。
优雅修长的身躯介入双膝之间,葛东慎抽了口烟伸手扣过楚曦的下颚将之哺进了他嘴里。不知名的迷恋在轻烟散去之后仍在唇齿间流连不去,那双抵在自己胸前的手没有排斥却也不是接纳。
其实他们谁都明白内心深处的某一角早已悄然崩落的事实,只是他们谁也不愿先松口承认。彷佛只要默许这份暧昧延续下去,彼此便能够多争取到一点和平共处的时间。
你想要什幺?
我想要自由。
一直以来拘禁你的人不是白日攸而是你自己,何苦作茧自缚?
你懂什幺?
我什幺都不懂,但至少我诚实,我知道我
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争执,虽然只有短短一,但怀中的身子确实一度僵硬。扣过他的手,葛东慎不想去思考多余的事物,他倾身将楚曦压在几上,探开那张紧闭的唇让烟草清冽的气味随着舌尖狠狠缠绕于两人呼吸之间。
被动地被吻着,楚曦缓缓闭上双眼放任自己耽溺在葛东慎的拥抱。
尽管明白所有美丽的假象将会在离开这里之后逐一破灭,他仍私心地希望在这段日子里他偶尔可以为自己而活,哪怕仅消短短几天,他只是想重温一下被爱的感觉
秋 ※ 之 ※ 屋
琅琊王宫。
陷入焦躁的宇文琛一见司城维叶进门急忙迎上前去。「维叶,有消息了吗?」
见好友摇头给了一个沮丧至极的答案,宇文琛一时忍不住懊恼竟拿起桌上的瓷器出气。
无言望着一地狼籍,可说是疲惫交加的司城维叶特意挑了一处不会遭受波及的地方坐下。
「怎会音讯全无呢?好端端一个人怎就凭空消失了呢?」
「阿琛,你多少也吃一点吧?我听说你已经好几天不曾阖眼……你成日精神紧绷又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支撑不住的……」扫了几上丝毫没有被动过的膳食一眼,司城维叶掩不住忧心道。
「他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你要我如何安心?若不是我……唉,是我逼走他的……都是我的错……」
司城维叶见他这般自责也不知该从何宽慰起只好趋前拍拍他的肩膀道:「楚师傅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说不定他只是跑去哪里散心但我们不知道地方而已,要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呢!」
见他无动于衷,司城维叶只好改口道:「你再这样消沉下去朔月会担心的……打从回宫至今你都还没好好去陪陪她……」
「我、我现在没有这心思……」碍难别过头去,司城维叶却穷追猛打道:
「就算没这心思也得去!你也不希望朔月胡思乱想吧?楚师傅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把人毫发无伤带回来还你如何?阿琛,女儿家可是很细腻的,当下还是以安抚你的小王后为优先」
宇文琛踱回座上,煞是无奈地扶着额头。「对了,十三寨有何动静?」
「听说分裂成两派,正跟安南集纠缠不休呢!」
「葛东慎可有任何动作?」
司城维叶搓着下颚忖思了一会儿,带着不甚确定的口吻道:「他最近行事很低调,听说是因为出了内贼……」
「内贼?」
「嗯,有人背叛投入了反抗他的行列,似乎是个叫做韩子江的家伙……」
「不过是名叛徒,你的表情有必要如此凝重吗?」
「你有所不知,这人来历可大着呢!你可晓得他是谁?他是琅琊入关之前负责防守红柳河的武将,也就是说,他曾经是楚师傅的部下」
猝地被捏碎的茶杯顿时溅了满掌鲜红,司城维叶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他走过去想关切他的伤口,却见他的拳头握得死紧。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你跟葛东慎之间,当真已经一刀两断了吗?
倏地阴沉的脸孔让司城维叶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见他楞楞站在一旁,直到宇文琛对他下达另一道指令为止,他这才提心吊胆地走了过去。
秋 ※ 之 ※ 屋
原以为只要喝醉了烦恼便能一扫而尽,看来醉鬼满嘴都是胡说八道……愁上浇愁愁胜愁,入喉的酒液冷不防烧痛了喉咙,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踉跄的脚步一路从花园延续到了房内,推开葛东慎搀扶的手,楚曦颤巍巍倒在床榻上用力摀着滚烫揪疼的胸口。起初是低泣,最后禁不住泪如雨下
楚曦,让我帮你
走开!你这个杀人凶手!
忽然被紧紧握住的手教他怔了怔,他睁开眼睛,却看见葛东慎脸上的忧愁并不下于他。「你醉了吗?」
「我没有……」对方近乎宠溺的温柔让他心慌得想避开,即便用锦被将自己牢实掩住了,他仍觉得自己像是全身赤裸似的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看样子你真的醉了……」
「我都说没有了!」像是不满他质疑自己,他愤怒吼了出声。
葛东慎不以为意撩开他鬓边散落的发丝,眼底一如往常噙着浅浅笑意。
「你若没醉又怎会搂着我不放?你不是最讨厌我靠近吗?」
扣住臂膀的指尖因犹疑而一度出现滑落的迹象,楚曦神伤凝视着他,突然觉得喉咙干干的、紧紧的,像是有什幺东西梗住似的。「为什幺?」
「什幺为什幺?」
「我们明明就不欢而散,为什幺在最绝望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你?或许我不该回来……是你逼得让我进退两难……是你将伤害加诸在我身上之后却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凭什幺、凭什幺就我一个人痛苦?凭什幺你就可以全身而退?」
猝然擒住那双蠢动的手,只见葛东慎抿唇将自己压在榻上,模样像是有点被激怒,那双俯视的眼神更带了几分凌厉。
「你当真这幺认为吗?你究竟还要自怜自艾到什幺时候?这场游戏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我只是比别人高傲、自大了一点,假装可以理智地看待你我之间罢了……」
楚曦默默听着他的话,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滚了出来。
「我以为只要把你逐出视野便可以恢复以往的冷静自持,可是后来我发现事情悄悄脱序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也小看了你……当你再次出现的时候我便告诉自己,我再也不想放你走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打定主意要留下你」
「你说什幺……」茫然回避着那双胶着的眼神,他微微缩退身子,却无力反抗对方的欺近。
「你这幺聪明肯定听得懂的……」
「我……」能不能不要懂?尽管懂了又如何?你我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葛东慎低头细细吻去唇角残余的咸味,一任苦涩蔓延入心放任它随灼烫的血液淡去。他动手拉开楚曦的衣带,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是如此企求着对方的体温。
半掩的衣衫底下皙白的肌肤早因情动微微泛起蔷薇色泽,沿着那片柔软的唇他一路吻遍,最后探出舌尖舔舐着肩头那口痕迹鲜明的箭伤。
这个地方始终是他心头的另一块疤,他不明白他跟他因何非得这般辛苦?因何他宁可让其它人将自己的心切割得支离破碎却也不愿施舍他丝毫?
酥麻的啃咬让唇边压抑的低吟数度逸碎,他动手扶起那抹柔韧的腰身,分开他修长的双腿缓缓覆了上去。
紧拧的眉峰在欲望侵入的瞬间痛得烙下了深痕,楚曦十指紧扣跪在床缘身子差点瘫了下去。
「不…不要……求、求你……求求你」哭泣般的呻吟在被拉过头的时候悉数淹没在绵密的吻里,体内鲜明的触觉如同猎刀般正接连不断刮蚀着心口好不容易才见愈合的伤痕。
楚曦情难以堪地承受着葛东慎所带来的冲击,宛若惊涛拍岸般,他只能被迫地迎接暴风雨的到来。
「楚曦,把自己交给我,相信我,我会温柔的……」
缓缓抽出又倏地刺入的刺激让他的膝盖几乎支撑不住,待被翻过身之时,他的手指竟抖得连抓扣的力气都使不上。
「你看起来是如此楚楚可怜,可是我停不下来了……」
迷失在肉体交缠的情欲一心只追寻着结合的契机,话语显然已成多余。如数不堪的表情尽被掩落的长发遮去,楚曦意识到自己的腿被抬高环在男人腰上,讽刺地昭示了两人此时此刻正做出何等紧密的贴合。为了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他咬住下唇努力不发出声音。
「楚曦……」他的柔顺让葛东慎情不自禁低头吻去眼角的泪,破碎的嗓音轻轻回荡耳梢,带着令人心痛的口吻。
「叫我昊昀……我的别字叫昊昀……」
「他都是这样喊你的吗?你连这个时候心里还是想着他?」
听似吃味的话语教他失笑别开了眼,「我很清楚现在抱着我的人是谁……你在意的…到底是我的真心还是你跟他之间的胜负?」
回视的眼神何其哀伤,葛东慎闻言仅玩味一笑道:「不管是哪一种答案,我今晚都不打算饶你了。」
深深望了他一眼,破例主动吻上的唇瓣委婉回避了后续的追问。强忍住体内窜起的骚动,楚曦在他的背上留下了数道细细的指痕。
「就这一夜,我是属于你的……」这是我所能给你的全部了。
第三十八章 秋 · 之 · 屋
回廊寂寂,霏霜覆枝,破曙之前露气甚是浓重,即便催快脚步竟也难掩冽寒袭身。
长夜将近,男子抖擞身子伸手扑灭松明,魁梧的身形凛凛挺立风中,毅然转入了僻静的别院。
秋 ※ 之 ※ 屋
青纱帐后,沉沉睡去的人似无防备。
黑色的长发宛若流水般蜿蜒枕边,凌乱的锦被掩住了底下一丝不挂的躯体。不若性格般倔强的纤细手臂被严实地压在颚下,那双秀丽的眉眼则像是在忍耐什幺痛楚似地紧紧拧起。
逡巡的视线尾随指尖沿着发线抚下来到那片樱红点落的背上,空气中隐约残留的余温犹教人禁不住心神荡漾,细细吟味,彷佛耳畔还可以听见适才那一声声压抑过后的低喘。
尽管曲意承欢,但那两眼遮不去的凄迷依然在心头萦绕难散,葛东慎幽幽望着那张甚是清艳的容颜,藉醉装醉卖弄胡涂的,至今恐怕也不止一个人了……
楚曦,我该拿你怎幺办才好?
若有似无的叹息轻轻逸出唇隙,微明中,只见他披衣下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秋 ※ 之 ※ 屋
迎接黎明之前的静谧让躁乱的思绪缓缓沉淀了下来,葛东慎独自一人凭桌而读,精神才稍感放松,却忽闻门扉叩响。懒懒起身迎上,来人竟是乌洛儿。
「怎幺了?」
正纳闷他怎在此时出现的当口,乌洛儿却吶吶低下了头。「葛爷,事态紧急乌洛儿情非得已才前来打扰,望您见谅……」
留意到那双低垂的视线颇不自在,葛东慎这才意识到自己衣冠不整。
未髻的发随意披在肩膀,就连御寒的外袍充其量也只能说是挂着身上。以这副模样开门任何人见着了想必都会觉得自己挑在这时候造访颇为冒失吧?
兴许是察觉到自己似乎打断了什幺,葛东慎淡淡一笑信步走到案边倒了杯茶坐下,身后的乌洛儿则快步跟上。
「苍云寨出事了,云七先生想请葛爷过去立刻一趟。」
「出了什幺大事非得半夜扰人清梦不可?」
「我们昨夜在无定河畔发现了大批义勇军的尸体,云七先生对此事大发雷霆扬言声讨凶手,他本来拟定天一亮便率军出发,幸亏其它人先将他拦了下来。」
葛东慎闻言笑了笑,「不过一夜,这幺快就判定凶手了?」
「听他言下之意似乎是咬定了琅琊……」
「你以为呢?宇文琛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嗜杀之人吗?」
「这、乌洛儿不好说……」
「心里想什幺就说什幺,男子汉大丈夫行事何须如此忸怩?」
乌洛儿被葛东慎问得答不上话只好乖乖闭上嘴巴,顿了一会儿,见他依然无所动作才又带着几分推敲的口吻道:
「葛爷,云七先生等人现在正等待安南集的回复……」
葛东慎只手支颐兀自转着空茶杯玩,乌洛儿被他始终不予置评的模样搅得一头雾水,偷偷抬起头来,却见他神情若有所思。
「葛爷?」轻唤了声,似乎才将葛东慎缈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退下吧!你先去替我备妥马车,我换身衣服就来。」
「遵、遵命。」虽然不解葛东慎葫芦里头卖的是什幺药,但乌洛儿向来恪守本分,倒是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若非经人指点,他压根儿也没想到要往这里来寻人。原以为楚先生夜不留客,却没想到葛爷偏偏在此歇了一个晚上……
乌洛儿像是松了口气似地露出一个舒坦的微笑,其实自从那天在花园跟楚曦长谈过后,他原本还担心他会对主人心怀芥蒂,不过如今照这情势看来,想必是他多虑了。
说到这儿,怎幺不见楚先生呢?
乌洛儿低头默默退出屋外,离去之前,他竟捺不住好奇朝里头多流连了几眼。
秋 ※ 之 ※ 屋
当葛东慎再进房的时候楚曦已经醒了。
他倚在床头身上披了件月牙色的里衣,轻凝的眉间像是苦于宿醉。
在四目交接的那一,他望着葛东慎的眼带了点茫然又多了几许复杂,怔了半晌,他又再度别开了头。
葛东慎不以为意坐上床沿,执起楚曦搁在膝上的手唇边仍带着一丝温存。
「天刚亮,怎幺不多睡一会儿?」
「做了场恶梦睡不下了……」楚曦颇不自在抽回了手,曲膝扶着额头,模样看上去有点难受。
「头疼吗?我让人熬碗醒酒汤来可好?」
「不、不用了,我歇歇就好,反正也不是头一回这样了。」碍难地想避开他的亲近,怎知对方却意外不识趣。
游走的指尖划过脸颊滑进裸裎的颈项,带着挑逗的摩挲让乍才沉睡的激|情缓缓复苏渐而引发身体一阵战栗。
回想起昨夜种种不堪,楚曦挥开他的时候神情有点狼狈,无视身后那双饶富兴味的视线,只见他草草披上外袍下了床去。
被他仓皇跑开了身边,葛东慎也没放在心上仅是淡淡一笑道:
「你是做了什幺恶梦?」
「忘了,醒来的时候就全都给忘了。」
「哦?那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幺事吗?」
闻言,楚曦提着壶把的手硬生生僵在半空中。楞了一会儿,只见他淡淡扬起唇角,端着茶若无其事在案边坐了下来。
「昨晚喝醉了,就算发生过什幺也记不得了。」
望着那张波澜不兴的侧脸,葛东慎微微抿起了唇。他一言不发踱到楚曦身后,信手捞起一绺发丝凑近了唇边。
「怎幺了?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楚曦仰头看他,眼底无意掩饰的关怀让葛东慎不禁一悸。
温柔松开了唇线,他轻描淡写道:「出了点事,我得离开几天。」
「很严重吗?」
「还好,有什幺事能比楚先生更教葛某棘手?」
拨开那只得寸进尺的手,只闻楚曦轻哼一声,「葛爷倒是随时随地都不肯错失任何可以挖苦在下的机会啊!」
「好说、好说。」笑吟吟地在他附近坐了下来,葛东慎抓过搁在几上的烟杆怕是烟瘾又犯。
楚曦托着腮看他烧烟,如数涌到喉咙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多了几分迟疑。「葛东慎,既然你要出门,我能不能……」
「楚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迎上那双带着估量的目光,楚曦试图让自己放柔了语气道:「我想回极辰居一趟,只是去拿点东西。」
「葛某差人替楚先生取回如何?」
未置可否的答案显然是对自己心存疑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楚曦故意把话讲开了道:「我想自己去,还是你不信我?」
葛东慎含着烟嘴一声不吭望了他好久、好久,那抹轻抿的唇角是从来没有过的淡漠更掺杂着一丝嘲弄。似笑非笑的神情教人猜不透心思,楚曦见他迟迟不答腔,方寸一乱,脱口的言辞竟也多了几分火药味。
「你若不信我开口回绝便罢,犯不着在此装腔作势。」
葛东慎闻言笑了笑,冷不防丢了块东西到他手上道:「这是葛某的腰牌,有了它,安南集内外楚先生可以一路畅行无阻。」
腰牌上残余的体温莫由来熨烫了掌心,楚曦突然有点接不住了。
「我把乌洛儿留下来任你差遣,若有什幺事吩咐他去做,你病体初愈不宜过劳,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自己好好保重。」
「谢谢……」见他喃喃吶吶,葛东慎当他是对自己的少爷脾气感到懊恼不禁一笑置之。
「道是楚先生转性了,怎幺最近动不动就掉眼泪?呵呵,今后除了在床上,我可不想再见到你哭……」
「你」冷不防的轻浮调笑教楚曦倏地绯红了双颊,正当他忙着想擦去脸上的痕迹之时,葛东慎已然低头吮去了眼角那滴苦涩。
「别动,我都要走了,让我静静抱着你一会儿好吗?」无视那双抵抗的手,他矮身轻轻拥住了他,意外落寞的口吻像是经此一别便再也见不着面似的。
原本打算推开他的楚曦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头顿时纠结不已,抵在腰间的手几经犹豫过后,终究还是环了上去。
他无言埋入襟前,唇边的叹息早已淹没在无边的温柔里。
第三十九章
穿过竹篱,昔日葛东慎赠予他的白马疾影还系在树下。
脚步声才稍稍走近,便听见牠抬头嘶鸣了几声彷佛还认得他这个主人。楚曦伸手摸了摸那身柔顺的鬃毛,心里不禁兴起几丝感慨。
小筑内微明的烛光幽幽照亮屋内一成不变的摆设,他站在门口怔了良久,累积了五年的点滴画面瞬间竟在脑中拂掠而过。
他记得葛东慎老爱倚在那张软榻上烧烟,还有东边那扇窗可以看见山坡上火红的夕阳,架上的藏书是他怕自己无聊费心搜集来的,就连那幅他从太傅府带回来的画,至今也仍被妥善收藏在同一个地方。
信步走到书案前楚曦抽出那幅画将之摊了开来,指尖犹豫地抚过纸上因受潮而有些泛黄的图像,他敧着头看了一会儿,浅色的唇瓣微微翕动。
他发现他越来越不懂他了。
他凭什幺这般胜券在握?凭什幺认定自己一定会回来呢?
那一夜委身于他,窒在胸口那股滋味复杂到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无法定义的感情对他们而言是幸抑或不幸?
是不是…打从诞生在这个时代开始,便注定被剥夺了回答的权利?
不可反抗的宿命在肩头扣上了枷锁,尽管再不胜负荷也只能一声不吭承受下来,在俗世浊流里苟延残喘吧?
一恁自己贪恋虚伪的温柔,不由自主沉沦在这场自欺欺人的游戏里。等待梦醒时分,直到再也骗不下去的那一天为止,再来狠狠嘲笑对方的伤口
这就是他们替彼此预设好的结局。
他明知自己如坐针毡却从不否认乌洛儿口中的真相,他明知自己离意已决可还是大方地将腰牌交到了手上。
葛东慎,你这是在试探我吗?
楚曦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无力压在案上。墙角熊熊燃烧的火盆逼退了夜里的寒气,燃烧殆尽的余味为如是凄冷的夜平添了几许落寞的气息。
沉寂了半晌,只见楚曦草草卷起画纸,毅然朝火盆的方向走了过去。
焰舌凶猛吞没的当口,他看见了白日攸在云水阁自焚的景象,看见了自己在宫墙外徘徊不去的黯然,看见了一名游子近乡情怯的踌躇,更看见了葛东慎那双总是讳莫如深的眼神
亲手斩断一切,他逼自己先醒了过来。
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这条路也就不会走得这幺难了……
秋 ※ 之 ※ 屋
凭着葛东慎的腰牌楚曦顺利出了安南集,怎知才一上岸,不远处便见乌落儿立马相迎。
那时候天还是灰蒙蒙一片,是夜如此漫长,漫长到令人觉得难捱。
楚曦假装没看见他漠然从身边走过,果不其然,要不了一会儿便见乌洛儿急忙忙跟了上来。
「楚先生」乌洛儿扣住他的手臂态度却也不敢太过强硬,他向来敬重他,即便是在进退维谷的这个时刻,他依然恪守原则。
楚曦撂开他的手,表情带了点意外。「你这是干什幺?」
乌洛儿恭敬退至一旁,但神色甚是冷硬。「楚先生,请您回去。」
「我不正要回去?」
不置可否的答案教乌洛儿浅浅叹了口气道:「请楚先生在安南集好生待着,葛爷临行前再三嘱咐乌洛儿,他并不希望见到楚先生有任何闪失」
「够了!葛东慎不也说过要你任我差遣,我现在就命令你让路!」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楚曦看似心意已决。
只是,他的执拗可苦煞了乌洛儿。「楚先生不是答应过葛爷吗?您怎可出尔反尔?」
「你是哪只耳朵听见我答应他了?我只说我要去极辰居一趟,现在极辰居我去过了,也不算背信。」楚曦负手转过身去,显然是不欲多言。
乌洛儿默默望了他一会儿才道:「楚先生当真要与葛爷为敌?」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正如同葛东慎也不可能为我放弃天下霸业不是吗?乌洛儿,他早料到我会走……你跟在他身边这幺久,还猜不着他的心思吗?你若强加阻拦,请带着我的尸体回去交差吧!」
「楚先生言重了,乌洛儿不敢」
苦涩的口吻让楚曦下意识回过了头,在不经意迎上那双黯淡的视线之时,他突然觉得很不好受。虽然乌洛儿过去帮葛东慎干下那幺多偷鸡摸狗的事,可是在得知他的身世之后,他竟狠不下心肠恨他。毕竟说到这点愚忠,当今世上又有几人胜得了他?
反观韩子江此人,背弃日攸在前不说,现在居然连葛东慎也出卖了。一想到这儿,他趁势打蛇上棍道:「乌洛儿,平定十三寨挟权倾轧一事,我兴许可以助上一臂之力。我有把握劝动宇文琛兴兵襄助安南集,你意下如何?」
「这……」乌洛儿像是被楚曦的话吓住了,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无关乎彼此立场,此举仅为答谢葛东慎救命之恩。更何况宇文琛本来就视十三寨为眼中钉、肉中刺,我想他会乐于顺水推舟的。怎幺,你怀疑我话的可信度吗?」
「不、不是的……」
「既然如此,那你便是同意啰?」
乌洛儿抱拳道:「楚先生的为人乌洛儿信得过,只是不知楚先生打算如何进行此事?」
「我只有一事相求。」
「呃?」
「念在你我多年主仆的情分上,你姑且先答应下来吧?」
乌洛儿几经踟蹰,最后还是妥协了。「楚先生请说吧!」
楚曦淡淡一笑抽过他坐骑上的马鞭握在手里,随后凑近他耳边轻喃了几句。
只见乌洛儿面如死灰,断然拒绝道:「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楚曦颓肩看着他,禁不住叹了口气。「若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呢?」
「楚先生……」
「无须多言,一切后果由我自行承担。」
挥手制止了后续劝阻的话语,楚曦抬头望向彼空,适逢旭日缓缓从云隙露脸,瞬间迸射出万丈光芒。过于眩目的颜色最后在苍穹间染开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