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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曲 by 樱巧-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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鸱儿恨恨地看着我：你为何如此心狠？
我怕他在与兰昊天的对战中死去，却不知现在企求他的停止，亦是在逼他去死。
我真是个傻子。
原来，他与鸱儿问的，都是我是否能原谅他过去的欺骗，我却以为，如今他依然在骗我。
若不是鸱儿暗中请了我来，和凝……已经与我天人永隔。
你中箭倒地的一刹那，我恐惧到无法呼吸，心痛难以自抑。
就在我面前，你差点离我而去，我怎能承受这种痛苦？
两难
鸱儿离去，凤白来到了我房中。
我紧紧拉住他的手：“为何不告诉我宫中守卫全都被他调开了？为何不阻止他？”
想起他苍白的脸，暗紫的唇，我依然全身发颤。
凤白，你还真是沉的住气。若不是我曾服过九天碧色，你就这么一步步地把你爱的人送向死亡吗？
凤白暗哑的声音有些悲苦：“阻止他？他要做的事，又有谁阻拦的了？”
阻拦不了，你就这么让他随意践踏自己的生命？
凤白，他若就这么死了，你还能活得下去么？
“有些人，把自己的心藏的深深的，他的人生中除了既有的目标，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如果他心底的那人不明白他，生与死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差别？如此人生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可弃的游戏。”凤白深深地看着我：“我曾以为，最终我会同他一起死在文王大人手中，没想到，居然是你。”
面对他谴责的眼神，我苦笑，凤白，我并不想瞒你什么，和凝与我的过往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只是从未想过，他会为我的一句话放弃这么多。
和凝，若这就是幸福，幸福未免来的太快。
我已迫不及待要去找他，我要去向他说对不起，这次，是谦雅错了。
情之所钟，一生不悔。和凝，我爱你一如当初。
凤白见我急切，叹了一口气。
我充满歉意地看着他，讪讪道：“我与他之间，不是故意瞒你。”你对我交心，我却始终未向你坦白，是我不对。
曾经那些都是痛的记忆，那时我不愿提起。
他有些疲倦，但还是向我笑了笑。
我走出房门，回转身，诚恳地道：“凤白曾经向我讲过莫忘的事，希望你对北荷不要重复莫离之悲，应该怜取眼前人才是。”
他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
凤白，你一直比我坚强。
这时提起北荷，似是有些尴尬，可你是我朋友，我不想见你一直走不出这段无望的感情。
※※※z※※y※※b※※g※※※
东渚宫中的气氛有些怪异。
宫女一路将我带到大殿，东渚国君，世子，丞相，和凝竟都在此等候。
绝不会是在等我，我摇了摇头，还是向前走去。
如同他一贯的性格，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劳各位久候了！”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一身便装的兰昊天，他笑着走了进来，朝我点了点头，身后跟着几个一看就知是高手的侍卫。
东渚国君、世子已向他拜了下去。
他向和观云施礼道：“小侄已恢复镇南王爵位，并加以追封，还请郦叔父原谅先皇的过错。”
和观云甚是犀利，冷冷道：“死后极尽哀荣，又岂能换回我郦家上下几百条性命？”
兰昊天毫不动气，只是一味好言好语相劝，并痛责先皇当日之过。
和凝轻叹道：“死者已矣，你们华家，也算是还了我们郦家。”
我怔怔地看着和凝，你，真的这么轻易放下了你的仇恨你的大业吗？
和观云不屑地看着兰昊天：“本来你们华家也死了不少人，这事就算是完了，只不过你如今屯兵东渚边境又是什么意思？又想上演当年一幕，真要杀完我郦家每一个人才够？”
和凝温言道：“叔叔，这是我与华兰之间的事，你们都去休息吧，我们小辈在一起商量就行。”
和观云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临走前又狠狠瞪了兰昊天一眼，东渚国君与世子也跟着下去了。
和凝与兰昊天两人静静对视，都不出一言。
你们两人的对战，还是无法了结吗？和凝，你不是说了要放弃吗？
一个对我一往情深，一个是我心之所系，若是怜我两难，就请不要彼此对立。
过了一会，和凝转过头去，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我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兰昊天春风得意的脸，道：“原来东渚已经归顺你了。”
他笑吟吟地道：“不过是影苏大人给面子，不然也不会如此顺利。”
兰，无论在哪个时空，你都是当世之雄。
和凝的面容有些憔悴，你，还在气我的误解吗？轻轻走到他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他从我视线中离去。他温柔地看着我，给了我一个安抚的微笑。
兰昊天笑道：“我多封情书，还是比不过影苏大人一曲绝响，这么轻易就夺走了小雅的心。”
他的笑声中隐隐有着苦涩之意，我回过头来，温和地道：“你气局博大，胸中自有乾坤，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又岂会为风花雪月、儿女私情所执？”
兰，你注定是一位永载史册的伟大帝王，何必为我伤怀？
你，一定要尽快忘记我。
他点了点头，半晌才苦笑道：“小雅说的极是，男儿意气豪——我来此地，或许就是为了成就一番霸业。”
我与和凝相对而笑，纵然我心中有百般疑问，但有一点可以确信：这一次，和凝真的没有骗我。
和凝朝了笑了笑，掏出了象牙白的半边兵符递给兰昊天：“以此换你一句承诺，再也不许向我们郦家人下手。兵符还你，凤栖宫旧部我已遣散，朝中诸人你再多下功夫，这郾国，你就可以放心了。”
兰昊天伸手接过，沉吟片刻，笑道：“你谋划多年，我不信你会为谦雅一人放弃这么多。”
和凝，我也不敢相信。
纵使你把谦雅放到了心里，谦雅又何德何能重到如此地步？
他轻轻一笑，温柔地注视着我：“这是我与谦雅之间的事了，华兰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兰昊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随时欢迎小雅到我身边，你若错待了他，我亦会翻脸无情。”
和凝如玉的面庞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便下了逐客令：“你那一箭已够我受的了，事办完了您就请吧。”
兰昊天站着不动，凝视着我，仿佛要把一生的时光都看完。
我朝他笑了笑：“保重，有机会会去看你。”
他一把将我拉了过来，紧紧拥抱着我，我知道，这是告别。
我对你内疚，但无法还你情意，只能祝福你一生顺遂。
我抬头，看到和凝含笑的眼睛。
小寒，这就是我的幸福。
远风
与和凝执手而坐，我仍觉这一切似是在梦中。
和凝开始慢慢叙述他的一切，他的过去，他的感情。
我只知郾帝杀他全家，不知他曾受过这么多苦，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心中阵阵酸涩。
他向我笑了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谦雅不必挂怀，有你在身边，我再也不会做恶梦。”
我柔声道：“希望谦雅能真的给你带来快乐。”只要你能在这太阳底下微笑着生活，谦雅就满足了。
他温和地道：“其实杀了华关遥之后，我的心就淡了下来，但举目无亲，只觉人生无趣，后来见到令寒，他亦是另有爱人。”他又是一笑，声音中却有了一些怅惘，像是想起了往日：“那时我已是位高权重，其实我从未图谋郾国，不过是无事可做，后来便成了自己的目标。令寒忠于皇室，早晚会杀了我，没想到他却离开了这里。”
我明白他的感受，强忍住泪水，深深地注视着他温柔的面庞。
身陷于黑暗之潭，永远看不到阳光，小寒就是他的一丝光亮，可小寒却爱上了别人，他无法得到救赎，于是就这样肆意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他将我拉到身侧，轻轻地搂住了我，温柔地道：“我早已对这一切生倦，谦雅既然让我不再与华兰为敌，我便以死向谦雅谢罪便是。”他在我额上印了一吻，轻笑道：“没想到有个傻瓜竟然用他的血来救我，害得我醒来又要给他配药。”
我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往日碰他手一下都不敢，这两日却如此亲密。
他的手搭在我肩上，严肃地道：“谦雅千万不要以为我为你放弃了那些权势富贵，这不过是个契机，和凝早就想放开这一切了。你爱寄情山水，曾说要我陪你游遍名山大川，我们歇息几日，待你身体恢复就启程，如何？”
我自然是点头不止，和凝，我不是在感叹你为我放弃这么多，只是……你终于陪在我身边，激动的心情一时难以言表，千言万语亦不知如何说起。
这，真不不是梦么？
我疑惑地看着和凝，轻轻道：“你真的喜欢我么？”
他一声轻叹：“往日我真不该那样，如今你已经不相信我了。”他凝视着我，郑重地道：“和凝虽爱误导谦雅，但从未对你说过谎话，我喜欢你，从你傻傻地维护我到现在，我一直都喜欢你。”
哦，原来他喜欢傻子。
我终于笑了出来，与他紧紧相拥。
东渚皇宫毕竟是别人的地方，我与和凝很快就带着鸱儿回到了客栈，七雪已经等的急了。
凤白回了凤栖宫，我们没有留他。和凝不知他的情意，我自然是知的，他留在此处徒留心伤，不如回去与戚风荷呆在一起，就看戚风荷有没有能力得到他的心了。
七雪见到和凝，大大惊讶了一把，我向和凝笑道：“真该让你时时刻刻蒙上面纱。”
是夜，我与和凝抱着琴到了竹林。
他用的仍是我送的凤皇，我拿着的自然是他那张浮磬。
此情此景，依稀是当初人在猗竹亭，他柔声细语教我弹琴。
我笑嘻嘻地歪着头：“国手大人，今日我们学什么曲子？”
他淡淡一笑：“自然是考槃了，你曾向我学过，今日就合奏一曲。”
我欣然应允。
和凝，你今日抚琴，完全是洒脱出尘，其间又有绵绵情意，想来是真想与我遨游天地罢。
我静静地看着他，和凝抬起头来，亦是向我深情凝视。
回到房中，我们相拥而眠，我悄声道：“当初第一眼看到我，你是怎么想的？”
和凝叹道：“真是个呆子，看人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说罢凑在我唇边轻吻了一下：“虽然是个呆子，倒也是个好人，我也将就着要了你吧。”
我作恶狠狠状：“和我在一起你还将就？”便从他怀中挣出，扑到了他身上轻轻掐了一把。
和凝，自百年酒楼的心动，到如今的携手同行，我们走了多少弯路。
无论怎样，我们已经走在一起。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z※※y※※b※※g※※※
大结局：和凝与谦雅的幸福生活
朗月清风，竹影摇曳，一灯如豆，佳人凭栏。
我正仔细地看着手上的信笺，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盖住信纸。
“和凝。”我轻轻唤着他的名，轻靠入他怀中，眼中透露着询问。和凝忽然紧紧抱住我，秀雅的脸上竟然有迟疑之意，话语仿佛在喉头里滚上了三番才吐出来：“华兰又来信了？”
“和凝？”我看着和凝不同往常的神情，有点不安地问。他亲了亲我的唇，叹息着说：“谦雅，我真怕你会被人抢走，你真的属于我了么？”我伸手与他十指相握，“和凝，你怎可怀疑雅谦的真心？”
“不，只是华兰对你一往情深，而我之前那样伤你。”话语未完已经被我吞进唇间，在两唇偶然分开的间隙，我答：“谦雅只愿与和凝相伴相随，共度此生。”
忽然一阵清风吹灭了烛火，唇分，我轻笑出声：“和凝，灯灭了呢。”他淡淡地答道：“嗯，是灭了。”不知是谁的唇先靠近谁，我们再次连在一起。
一吻后，和凝灼热的吻沿着我的脖子吻到衣领之内，我感到空气热了起来，轻抚着和凝的头发唤道：“和凝。”和凝抬起头，明朗的月光下，他一向清冷的脸上浮着淡淡的情欲之色，让我的呼吸更加急促了起来。
“谦雅，你可愿意？”和凝凝视着我的眼，郑重地问道。而我则是扯开自己的衣领，似笑非笑：“和凝，不想确认谦雅是属于你的吗？”和凝的眼睛立刻闪耀着灿烂的光芒，一把抱起我往床上走去。
他轻柔地把我放在床上，细细地吻我的眉，我的眼，口里不断唤着我的名，轻柔细密的吻不断落在我的脸上。我回应着他，手里不断撕扯他的衣衫。我们从来没有这般亲热过，和凝在我心里一直是出尘的仙子，我不敢让我的欲望去玷污他，但是现在，我渴望他的亲近。
有点急切的吻，慌乱的抚摸，愉悦的呻吟，我们都迫切而慌乱地渴求着对方。衣物在不知不觉中离去，我们摩擦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然后自己的身体更加热。
和凝的手渐渐滑到后面，轻按着我后面的小｜穴。我一惊，勉强回复一丝清明，他正征询般看着我，我笑了笑，点头，引来一个有点凶狠的吻。唇舌的激烈交缠让我的神智再次混沌起来，模糊感到和凝抓住我的腿往两边拉开。
“谦雅，谦雅，”他的声音也不复以往的清冷，声声息息都透露着他的激动，“维持住这个姿势好么？”我喘着气，看着那张因陷入情欲而显得艳丽起来的脸主动把腿打得更开。他眼中的火光更盛了，却马上压抑住自己，凑过来细细亲吻我的唇，喃喃道：“别怕，谦雅，别怕。”我搂住他的脖子，伸出舌头去舔吻他的唇：“我不怕，呃！”我感觉到和凝的一根手指猛地刺入后面。
“和凝，和凝。”我本能地叫着，腿缠上了他的腰。他细致地开拓着，我亦全身心地向他奉献，很快后面就能容纳他的三根手指进出。他抽出手指，不能再忍耐般刺了进来。
“啊～～～～～”我惊叫出声，痛，但是更甜蜜。“忍耐一下，谦雅，我的谦雅。”和凝紧紧抱着我，缓慢地进出，但是很快就加快了速度，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痛苦和快乐同时侵蚀着我的感官。
我享受着这世间最美好的滋味，心里的甜蜜更盛：和凝，和凝，我们终于结合在一起了。
但是第二天，当我一动也不能动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混蛋！明明长得一副仙子的样子，怎么做起来，做起来，哎哟，我的腰。
※※※z※※y※※b※※g※※※
番外之倾令寒篇
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郾帝急报，道影苏已至雍都多日，如今在谦雅身侧。
郾国大业已定，影苏虽深恨华家，但我知道他并不会做出危害郾国之事。
影苏，此刻你来雍都做什么？为何要去结识谦雅？
赶到远郊，将谦雅带回，对着忧伤的影苏，我只有一声长叹。
他与我知交多年，我却始终不懂他的心意，他的偏执，我也有错。
影苏，你这样去伤谦雅，除了要挟郾帝，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我。
我怎能怪你？
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镇南王家的小世子容貌无双，天资聪颖，与你同岁的我却笨拙木讷。我喜欢追随在你身后，我知道你日后定然会成为镇南王那般令人只能仰视的人物。
当父亲要送我到雍国时，我心中并没有与你分别的伤感，而是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成为同你一样的人物，一定要掌握着这个王朝的方向。
我在雍都如鱼得水，神殿渐渐全被换上亲郾国的祭司。上天定是看不过我如此意气风发，教我此时遇见了雅儿。
他灵秀慧黠，又纯真的如同刚出生的婴儿。
雅儿，深爱痴恋，情深意重，这一切一切的词语无法描述我对你的心意。
可叹我自诩聪明，竟不知你才是真正聪敏，看着我一天天夺权，你只是冷眼旁观，我的每一步棋，你都看在眼里，却从不肯说穿。
雍，郾，你我之间为何要有此无法跨越的沟壑？
我知道那一日不可避免，便早早在江湖上传扬出南华公子的名号。待你离开皇宫，我们逍遥自在，便是影苏天纵之才，也不会知道你就是曾经雍帝。
可你不给我们相守的机会。
宫变当日，你对我痛加指责，我又能如何？
这个国，迟早会献给我们陛下，我，有我的不得已。
雅儿，你说我一丝一毫不去顾及两人之间的情分，只是，你又将我的爱恋置于何地？
横剑自刎，血溅飞红。
雅儿，你不如一剑刺死了我。
本应追你同归九泉，可我仍贪恋这个尘世，仍不忘为我郾国建不世之功。
那是我的责任，亦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
既不能随你而去，那我就将你追回。
逆天之术上伤天和，本是禁忌之术，施术之人必遭天谴。
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要你再陪在我身边。
死有何妨，只要再给我一年时间。
然而，你终究还是无法原谅我，回来的，竟不是你。
谦雅，得知你不是雅儿的时候，我便暗暗发誓，会永远都对你好，永远不让你伤心。
看到你笑，我会以为是雅儿在笑。仿佛这样，我就能弥补给雅儿的伤痛。
施逆天之术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的生命会缓缓流逝，药石罔极。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灵薰丸也已压不住我的病情。
你要送我回原来那个世界，让我去见雅儿。
我微笑着答应了你。
谦雅，我不能死在你面前——你爱的人是影苏，却把我当作了依靠。
你如今已是身受重击，我不能再让你难过。
谦雅，让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死去。
你有着和雅儿同样的身体，也有着相似的灵魂，聪明而又善良，从不肯轻易去伤别人。
看到你与小叶在一起，我一笑置之，谦雅，你还是个不懂情的孩子。
我知道你曾困惑过，为爱我或是不爱我。那夜你以为我已深眠，你柔柔地吻着我的唇，轻轻问我，为什么只爱龙穆雅。
知道你辗转反侧，我心中也尽是酸涩。
雅儿是我今生挚爱，我对他的爱，无法磨灭。
抱歉，谦雅，我只能给你温存的问候与轻柔的吻。
后来，你告诉我你爱上了一个人，我心中恍然若失，仿佛自家的孩子走到了别人身边，但亦是温和地向你道声恭喜。
只有你快乐就好。
我爱雅儿，亦疼惜你。
如今，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痛难当，却只能强颜欢笑，怕一个不慎露出悲伤的表情，又惹你伤心。
谦雅，多谢你送我离去，我绝不能死在你身边。
影苏虽极偏执，认定了事永不会改，但他对你，却生出了一丝情意。
你们会在一起。
大业私情，我都可以放心，如今已能含笑而去。
谦雅，只是我们再也不能相见。
曾经相遇，相知，相守，我已满足。
唯今之愿，便是见雅儿一面，只要暗中看看他就好。
雅儿离开我已久，换了个身份换了个环境，想必早已忘记那些过往。
他会快乐。
这样最好，你会以为我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中，与雅儿幸福美满；雅儿亦只会以为我还当着大祭司，权倾天下。
这样最好，谁都不会为我伤心。
我只要你们都微笑着与情人相依相偎，只要你们平安康乐。
二，旧时风雨，云散烟消
当降落在一个女子床边时，我心中很茫然。
这个女子穿着一件很奇怪的格子衣服，宽宽松松，没有衣袖，仅能蔽住膝盖，上面还绣着一只猫——很奇异的、居然带着笑容的猫。
后来我才知道她穿的叫做睡衣，而那只猫，是深受女孩子欢迎的爱宠。
谦雅灵力与她相通，见我突然出现，她并未现出惊讶之色，只是体贴地为了整理床铺，让我先休息一晚。
她叫尹澄澄，是个颇为年轻的女孩子，看样子只有十六七岁，说话做事却大方沉稳，总是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让人一见便生亲近之心。样貌虽不是如何出色，但一双月牙儿似的眼睛颇为灵动，我恍惚地在她身上找着谦雅与雅儿的影子。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我所不熟悉的，强自镇定地跟随澄澄学习如何使用她们日常的工具，若父亲到此，定会赞我镇定自若，修心养性的功夫又上一层。
澄澄与尹家众人住的极远，见我终于稍微适应了这些，便微笑着问我是否立即去见龙穆雅——她对此事极为清楚，人前喊雅儿三哥，人后便直呼其名。
我摇摇头，我只要看看他就好。
澄澄忧心地看着我，我知道自己脸色很差，仍是勉强朝她笑了笑。
她带我去的，是个叫做“水色”的酒吧。她向我详细解释了何谓“酒吧”，并说这是当初一个深爱她三哥的男人送来的礼物，龙穆雅闲暇时常会去那里调酒。
谦雅的追求者，谦雅的产业。谦雅，你现在好吗？我微微一笑，想必你已与影苏走到了一起。
当我坐在黑暗的角落中，看着那个静静地调酒的年轻男子时，所有的冷静自持都被抛到脑后，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那是雅儿，虽然这是一张更成熟沉稳的脸。但我知道是他，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吸引。
我的雅儿。
我紧捂住胸口，雅儿，你让我的灵魂与身体一起疼痛。
澄澄轻声问我：“没通知他就带你过来了，我这就去请他，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不，我只要看一看他。
一个英挺俊朗的男子走到雅儿身侧，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我看的出男子眼中绵绵的情意，也看的见雅儿脸上灿烂的笑容。
我低下头去，不，我不难过。
你快乐，就好。
男子爽朗的笑声传来，我的心，又痛了一分。
抬起头来，向澄澄露出个虚弱的笑容：“我们走吧。”
仍是留恋地回望了一眼，雅儿，我愿你一生幸福，并且——
从此不再想起令寒。
三，既得所愿，岂有所怨
心愿以了，生死已不放在心上。
只是为难了澄澄，难为这么个小女子，竟然一直照顾着我。
我微笑着向她道谢，身体越来越弱，真是麻烦了她。
慢慢的就有泪水从她脸庞滑落，我轻笑道：“生离死别，原本就是常事，就当与我萍水相逢，又有什么好悲伤的？”
她捂着脸，转过身去。
她爱她的三哥，常常让我讲些谦雅的事，谦雅种的什么花儿，弹的什么曲子，跟我学的剑与舞，她听多少遍都不会厌倦。
我，自然也不会倦。
她渐渐地就把对三哥的思念转移到我身上，可如今，我又要走了。
澄澄，不要哭。
男儿生世当建功立业，不负家国，我已做到了。
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如今在阳光下一脸灿烂的那个人，我也见到了。
所有的一切，都无须我再牵挂。
既得所愿，岂有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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