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翼之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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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伊甸园……」

萧恩转头看到对面的窗里面一个修长的影子——那是芮。他在陪妮可儿买东西，当芮把一顶帽子放在妮可儿头上时，萧恩看到芮脸上扬仰着温馨。

芮没怎么变样，只是皮肤白了，他那双黑眼睛仍很透亮，当他站在太阳下时，萧恩看到他黑眼睛闪出金色的光。芮正在对妮可儿微微笑，然后两个人一起吃冰淇淋。萧恩忽然心微微抽痛起来，他眯起眼睛，仿佛这个画面刺痛了他。

芮从没有在他面前这样过，至少在他成为芮后。

当他们彼此陌生时却能开怀大笑，而到坦明身份时却已形同陌路了么？

「萧恩？」

「嗯？」

海伦娜优雅无比的抿着红唇，目光如水般注视着萧恩，轻轻说：「怎么，那个人你认识？」

「谁？」萧恩换过坐姿斜靠在椅背上，他们正在餐厅里喝咖啡。

「你知道你的目光让我想到什么？」海伦娜一双迷惑心智的眼微开，慵懒的侧过脸，「柔情似水。」

「我？哦，你真诗情化意，海伦娜。」

海伦娜半启唇似笑非笑：「我这次是在排一个光影舞台剧，大概会留一个月左右。」

「舞台剧？你转行了？」

「不，因为这个舞台剧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名字。」

萧恩用手支下巴说：「是什么？」

「《海妖精》。」

「哦？」

海伦娜靠向椅背，气定神闲的喝咖啡仿佛周围的一切与她无关。

萧恩想想说：「那你在里面扮演谁？巫婆？」

海伦娜妩媚一笑：「你说呢？」

「海妖？」

海伦娜没再说什么，缓缓起身说：「走吧。」

「那儿？」

海伦娜没再说什么，只是移近萧恩，如蛇般的臂环过萧恩的背脊，如水如丝的身子俯近萧恩，唇似近非近轻吞幽兰，一双剪水大眼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她的胸微微起伏，如玉般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还……要我说么？」红唇挑逗般在萧恩耳旁化过。

萧恩俯下脸，吻住了海伦娜的红唇。两人交吻的影立在玻璃前，使其他人识趣的转过身。广场里，芮和妮可儿的身影远去，自然而和协……

第十九章、松手

沉沦的夜……

沉沦的灵魂……

天亮了，萧恩用右手支额，俯起上身，身边睡梦中的海伦娜在他旁边微微动了一下，完美的脸孔宛如一幅油画，身线在真丝被单中流露，诱人心神。光正透过半掩的窗帘进来。

昨天说不上是谁邀请的谁，他们拥抱，他们接吻，他们纠缠在一起，海伦娜的身体丝滑如绵包裹住他，……他们很完美，当他进入她身体时，海伦娜的欢愉声足以绕动心弦，但脑中闪出那一抹黑色，他试着……

抹掉他，心空的时候，应该找个人来填补。

然后，他拉开被单，起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习惯伸到剃须刀时，手竟停在半空迟疑。

站在更衣室里，他开始穿衣服，内裤、银灰西裤、铁锈红丝绵衬衫、系一条黑色皮带玫瑰金扣上带着七星的水钻——这是海伦娜送他的礼物，然后是打银白领带，玫瑰金领夹，后面柔和的气息流动，幽兰的香水味裘上，接着一双软臂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长发绕过他的脸颊。

「早。」海伦娜轻缓吐出，长臂开始移到萧恩胸前。

「早。」萧恩双手没有迎接也没有拒绝，扭脸，海伦娜吻了他一下。

「我给你叫早点了。」海伦娜说。

「不了，我上班赶时间。」萧恩默默说。

海伦娜将双臂松开说：「萧恩，怎么了？」

「什么？」

「你……有点心不在焉。」

「抱歉，大概工作累了。」萧恩低头在扣玫瑰金钮钉，然后戴手表，「我会给你打电话，中午一起吃饭。」说完穿上那件银灰西服，海伦娜在身后帮了他一下。

他转过身，海伦娜帮他正领子，萧恩抬脸给她一个吻：「中午见，拜。」

海伦娜等萧恩走出后，环双肩，眯起眼。

下午，萧恩在健身馆意外碰到了最不想碰到的人——芮。

他们是怎么了，不该碰到时碰到。

当时萧恩健身后去洗澡，正看到芮在浴室走出来，那一幕让萧恩有点恍惚，支着门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一幕，芮看到他愣了愣，两个人没有说话。浴巾上，那道伤疤横在那里现在已经泛了白，萧恩咳一声，去旁边拿了一瓶矿泉水。更衣室里忽然安静的出奇，萧恩听到自己咽矿泉水的声音以及浴室里滴滴的水声。芮打开更衣箱，穿衣服。当他套上白色圆领衫，穿上牛仔裤开始束皮带时

「请问你是韩芮宇？」一个高大的男人梳马尾一身皮夹克出现在更衣室，芮抬头看看他，没言语。

那个男人掏出证件：「托马斯？凯。行侦科的。他们说能在这里找到你。」

那个高大的男人一双鹰眼，高高眉额，白人，黑眼黑发，让萧想到古埃及的那个犬头死神——阿努比斯。

「什么事？」芮正将一件苹果绿的牛仔衬衫穿上身，额前的黑发带着水珠。

「11月17日号，你在哪儿？」托马斯？凯的目光犀利。

芮微抬头，看一眼托马斯，呵笑一声：「阿拉斯加训练基地。怎么？」

萧恩却觉得有些异样。

托马斯？凯眯缝起眼睛，似乎在看芮的眼睛，停半晌说：「没事了，只是例行公事问一下。」

转身要走，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说：「随便问你一声，你知道尼克？多德西——那个蛇鬼死了么？」

芮扭扣子的手半在半空，只有半秒继续扣下去：「是么？」

萧恩心停半空，那个蛇鬼死了？怎么死的？

「你好像不惊讶？」

「今天，我也听到美国前总统约翰？温斯莱特死了。我也没惊讶。」芮低头束衬衫说。

「约翰可没有在你腰上开一个长口子。」

芮的动作顿时停止了，萧恩紧张看到芮走进托马斯，在离他一尺的地方停住了：「托马斯警官，知道么在这里85％的欧斗都是在更衣室里发生的。」

托马斯立刻眯眼，防备的向后退步。

没想芮轻蔑一笑，一指天花板，萧恩才看到，那上面有一个电子眼。

「所以他们在这里安了这玩意，刚才那句话，如果我向监查科投诉，恐怕有事的是你，不是我。」芮面无表情的看着托马斯变了变脸。萧恩心里暗自偷笑，看到芮这样，他相信他没事了。

「抱歉，我收回刚才说话。」

「你很聪明，但别以为别人是傻帽。说话——悠着点。」芮回敬。

等马克斯走出去，萧恩抬头盯着那个电子眼，那他更衣不是也被看到了。

「那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芮坐回长凳，「我是保安部的——别告诉别人。」

萧恩冲他笑起来，而芮也笑了，两人随即又陷入，沉默良久，萧恩默默喝口水。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芮慢慢看口：

「……习惯——这里了？」

「……不错。

「工作……如何？」

「还行。」

「……」

「来运动……」

「对。」

「身体恢复了？」

「是。」

「……」

「……」

「……」

「萧恩——」

萧恩倚在门边的身体一僵，那是自芮回来后，第一次叫他名字。他看着坐在长凳上的芮。他双臂搭在膝上，看着萧恩：「谢谢。」

萧恩没言语。

「呃……那次谢你打醒我。」

「他不值得你动手。」

一阵沉默，最后，芮站起身，走过门口走廊，就在芮与萧恩擦肩而过时，萧恩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芮没有动，接着萧恩单臂一把将芮揽入怀中，深深的搂住那个身体，将头埋在芮的颈项间，他闻到芮淋浴后发体间的一股淡淡柠檬香皂味，清爽得让萧恩闭眼自由呼吸着：

「……」

「……」

「……亚文……要对自己好点……」

「嗯。」

「……一定……要幸福。」

「……嗯……」

「我……松手……了。」

「…………嗯……」

第二十章、心结（一）

由于〈海妖精〉舞台剧制做宏大，而且请来了如海伦娜？菲菲等一系列的影星，加上介时萧恩将做为行政官的身份出席，所以大剧院的保安工作便提到了日程。

索特蓝大剧院是一个多功能场地，即是智能型剧院又是体育场，如果俯视，它的外形像颗混圆的珍珠，全部钢筋结构，一层8CM厚聚乙稀玻璃，而里面更辅上一层光膜，根据智能电脑的控制，可以调节成任何一种天气景像，当然也可以调节成任何一种颜色。

而演出大礼堂，结合了当时代最高超的光影声象技术，整个礼堂成扇形，舞台最前端，以舞台为锥点，后面是扇形阶梯状半球形包箱，包箱内三到四个座位。演出时，观众坐在其中，所有包箱会自动合闭成球形，通过智能电脑调节到最适宜的欣赏角度进入观看，而这场舞台剧听说是结合了当今最现进的光影技术，布影非常逼真，会有海啸，雷雨，暴风，

在排练时，常常可以看到身穿POLICE黑色背心的银翼在进行安检。而安检『点牌人』的工作一部份，交在芮手上，芮带着通讯器现场走动，有时手里拿着一个铅笔盒大小的光感电脑布置人手。

安检是件很繁琐又要细心的活儿，必须先了解大楼建筑的结构，发觉容易出现的安全漏洞，必须根据当天活动的范围，在适当的地方设点——布置人手。而在一些其次的地方安电子眼。这样既结省人力，也使安检工作更有效率。

芮习惯亲自出现场，他调出大剧院的内部结构图，在他光感电脑里，每一部分，每一部分进行现场视察，同时还要看按置电子眼的角度，看效果，有些地方还要按感应器，常常忘了喝水吃饭。

「利恩，那部分的角度再换一下，楼梯那个死角——」芮对通讯那头说，「皮特，主控室如何？」

「芮，吃饭啦！」

芮一抬头，看到妮可儿拿着饭盒站在他面前，他看看表才觉中午了：「等我完成这部分的察看就好。」

妮可儿微笑坐在他身边，打开盒盖，柔声说：「好，你工作，我喂你吃。」

说完，拿起食物向芮嘴里塞。

「唔——妮——可儿，其他人……会看到……」芮嘴里嚼食物，眼睛还在盯电脑屏。

「我不管，反正现在是中午休息。」妮可儿的声音像水，柔而甜美。

芮忽然发现什么说：「你怎么在这儿？」

妮可儿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你……我可是二号女主角。」

「是吗？」芮想想，才发现妮可儿一身绿色天鹅绒公主装，头上有个银冠，美的像个精灵公主。

他才反应过来，「妮可儿！你终于成功了！」

「……谢谢！」妮可儿眨眨，回了一个古礼说，「要不是你的鼓励，我一定会失败。谢谢。」

说完，嘴凑过去，吻芮的嘴唇。

「唔——妮可儿，我嘴巴都是油，别吻我。」芮别开脸。

妮可儿说：「我要，对了，看我彩排吗？你每天都来，怎么连我是二号女主角都不知道？」

「抱歉，」芮擦嘴，喝口茶。

他工作专注，根本没关心过这个舞台剧，就觉得那是一群没脸人站在台上，走来走去。

「你不答应？」妮可儿露出失望的表情说，「不可以，一定要。求你了，芮，我要演一回给你看。」

「可我有工作。」

「你只要站在一旁看一小会儿就行嘛！」妮可儿闪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芮终于点头说：「好。」

转尔对线那头说：「午休，抱歉，我忘了，伙计们。」

远处，舞台上，没有卸掉服装的海伦娜看到这一幕。

「真是幸福的一对儿，不是嘛？」男主角，相貌英俊，一个棕色卷发披肩，一身国王装，他讨好的看向海伦娜，「那可真是水人儿，很出色的一对。」

海伦娜浅浅一瞥，嘴角上扬，喝口咖啡：「不错，很出色。」

「海伦娜，今晚有空么？我请你吃饭。「

「不了，我有约。」海伦娜直截了当回绝，对方也不再意，反正他明白，美人难求，有点难度才有挑战性。

芮开始听妮可儿的讲解，《海妖精》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为什么你不从电脑里上互联网，里面有我的剧照。」妮可儿盯着芮的电脑说，「好大，芮，你为什么不换一个手表型的？」

芮笑笑说：「这台电脑是专用，不能上互联网。再说，你亲自讲一遍不是更好。」

「好，我最喜欢的就是海妖精的引言——

世界上最不幸的有三种人：

不懂爱为何物的人

失去至爱的人

爱上她的人

「芮？怎么了？」妮可儿看着芮一片出神。

「没什么，你朗诵的很棒，我被感染。那么你演谁？」

妮可儿拉裙装转一圈说：「看不出么？我演一位爱上国王的精灵公主。虽然知道他爱着海妖，仍一意反故，最后为了保护心爱的人而死。是不是很感人？」

芮点点头说：「不过，看你的样，要别人保护你还差不多，小不拉几的。」

妮可儿顿时瞪大眼睛说：「不许说我小，我很大，我是个真正的女人。」

「是。哈哈哈……」

这时彩排开始了，妮可儿拉着芮的手走到最靠近舞台的一个最佳角度说：「在这儿看。我最喜欢这段了。」

芮点头，他看到背景已经换成了悬崖，下面是万仗深渊，一旁英俊的国王正站在悬崖旁，这时精灵公主以一身骑士服站在国王一则，上前劝阻。

「如果爱注定悲剧，你为何要去付出，不如趁早收手。」骑士说。（芮的心跳了一下）

「不，你不明白，爱如能收回，我就不会心痛。」国王说。

「长痛不如短痛，到那时，你将生不如死。」骑士说。

「晚了，」国王看向骑士，「我已经爱上了她，所以，我决定去用心的爱，至少将来当我死时，我不会后悔。」

芮感觉身后有人，转过身，看到一身紫纱衣的海伦娜走近他媚笑点头，芮定了定，海伦娜不亏是银幕海伦，她的一笑一言绝不是淫媚，而是一种迷惑，让男人为她的魄力而痴迷，让他想到《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那个回眸一笑，众生倾倒的——莫妮卡？贝鲁琪。她一裘紫纱衣，全身曼妙的曲线如水如烟，在她缓走进他进，飘动荡漾。

他刚想开口，海伦娜示意不要开口，正在彩排。

「如何？」海伦娜在芮身后，细声问。

芮说：「我是外行。」

「那，好看么？」

「应该不错。」

「你认识萧恩？」

芮迟疑看向海伦娜。后者微微一笑，轻纱的声调从喉飘出：「那天购物，他一直看你。」

芮哑口，顿顿说：「不，是你的错觉。」

「我承认，你是个很出色的男人。」海伦娜的声线绕人心神，「至少比台上那个出色。」

「我该感到荣兴。」

「不用，因为能跟我抢国王的人，一定非常出色。」海伦娜性感的声音飘向芮的耳边。

「国王？」

「对，我叫萧恩——国王，他称我为——王后。而你是谁呢？骑士？」

芮想想说：「我想你误会了，保护萧恩是我的职责，只是工作关系。」

海伦娜妩媚一笑凑近芮，芮闻到她身上『蓝醉』紫丁香的香水味，足可迷乱心智，他暗暗吃惊，这个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他黑眼睛笑起来，让海伦娜一愣。

「怎么？」

「你们真是一对。」芮缓笑，「你和萧恩都有致命的吸引力。萧恩——对女人。你——对男人。你们是天生一对。没人都挡在中间。」

海伦娜深碣色眼睛细细扫着芮的脸，轻笑自在的念：「也许你能，你的笑容宛如阳光，连我都被吸引。」

芮愣住了。

……亚文，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

「我们从没有开始过。」芮做了一个手势继续说。

「那我们呢？」

海伦娜的话让芮诧异。

海伦娜微笑：「你可以考虑一下，出色的男人，我都喜欢，你，我非常好奇。」

「我以为你跟萧恩是一对。」

「对，一对，但我们并不为对方守身如玉。给彼此自由，因为我们在感情上是一致的。」海伦娜轻轻贴近芮。

「不，谢谢。」芮回绝。

海伦娜挑眉，「你是同性恋？」

「不是。你很有诱惑力像……某人。」芮说，「只是，我跟他从没有开始。」

「为什么？」

芮摇头：「你不会明白。说简单点就像——兔子不吃窝边草。」

海伦娜挑眉，她不太懂这种话。但她仍说：「也许你真没什么，但萧恩的目光绝不是——没有什么。」

芮歪歪头：「不错，只是，我不能接受。」

海伦娜转尔坐在一旁椅上说：「哦，是么？你让我更好奇了，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欢迎。不过，你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

「我的眼神？」

海伦娜嘴一弯，指向台上：「和那骑士一样。」

这时，国王对骑士说：「如果拯救一个人一定要心爱的人付出生命，你愿意么？」

骑士说：「陛下愿意就行。」

国王说：「你不后悔。」

骑士望向国王，迎风欣然笑了，说：「陛下刚才说心爱的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芮侧过脸，他的表情僵住了。

……萧恩，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二十章、心结（二）

另一边，萧恩对那个托马斯？凯起了警觉。

他想法调出尼克？多德西死亡报告：

尼克？多德西，黑人，无业，37岁，贩卖『狱火』被捕，俗称——蛇鬼。

很奇怪，在他被捕后，提审时不只一次说有人要杀他，他怕的要死。

而显然他的预感是对了，11月17日，他因窒息尔死，窒息的原因非常正常，或者说非常不正常。

花生酱要了他的命，他竟然对花生过敏。

而显然，给他送饭的警员不知道，当警铃响时，他已经像憋死的蛤蟆，双眼充血，双手使劲抓喉咙，没等到警医就一命呜呼了。

所以应该说是意外，但又像不是，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巧。

而那个托马斯？凯是这个案件的负责人，看着自己马上要立功，又一下子回到原点于是开始怀疑起一切。

亚文也就不可避免被怀疑了。

毕竟他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杀尼克的人。而且论动机也说的通。不过，萧恩相信天底下最不可能杀尼克的就亚文，他的脾气绝不会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法去杀人。如果他真买凶杀人，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举动。

那么是谁？

这种蛇鬼，得罪的人一定不少，知道的也一定不少，要杀他灭口的人太多了。

当然，与亚文在工作中仍会经常遇到，并不是两人刻意，只是工作的关系，萧恩去剧院接海伦娜，看到亚文在那里上下指挥人手，工作中的亚文神情投入，英气勃发，非常非常帅。萧恩的目光总会时不时追随，只是……情不自禁。

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萧恩告诉自己，慢慢……适应吧，他们的关系只能如此了，有时候萧恩常常想为什么自己不在拉斯维加斯抱亚文，说真的，那一刻他有这个冲动，他不是圣人，那一晚够难熬的，他几乎一夜没合眼。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他去抱了，那亚文就真的不是他的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但他真的不想伤害亚文，特别是了解了芮，谁又忍心伤他。

晚上，妮可儿突发奇想，吃完了饭要去泡吧，拉着芮去酒吧，芮皱眉，「你学坏了，小心我告诉乔治。」

「是你太不懂得交际，英国王子都泡吧呢。我有什么关系。」

「他，我管不着，你，我可要管。」

「走嘛，那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错，很有气氛的。」

芮扭不过妮可儿，去了那家『无名氏』酒吧。真奇怪怎么叫这名字。出乎他意料，那里人很少，而且气氛真的不错，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是茶坊，很小的门面，几个人围坐在里面聊天，很平合。不是他想象中那种闹闹哄哄的样。

「想要点什么？」酒保是个东欧混血儿，有着北欧人雪白的肤色，东方人的面容，长长的黑发束在脑后，高大的身材，一双绿眼像波斯猫，白净的脸，长相有点阴柔，一双单凤眼，让芮想到历史相册里比珍妃还要漂亮的光绪皇帝。

芮想想说：「红茶有么？」

妮可儿不满叫：「芮，酒吧里怎么可能有茶？要不，你叫苏打水。」

没想到那个酒保缓缓说：「有。你要哪种红茶？要阿萨姆、祁门，还是锡兰？」

芮想想说：「我平时只能喝袋泡的。如果你这有茶叶，能不能，要伯爵红茶。」

「哦！」绿眼的酒保笑言，他的语调如他人一样，低柔，「很少年轻人爱喝伯爵，西方人多数都爱喝咖啡。」

芮点点头：「所以，没有茶时，我只喝水。我也喜欢喝中国茶，龙井，铁观音，特别是乌龙很不错。」

酒保露出一个很奇特的笑容说：「你的品味很奇特，通常爱喝龙井的人，不怎么爱喝铁观音，一个是浓，一个是淡。一个是新，一个是陈。」

芮双手隔在吧台说：「无所谓，其实茶各有味，品其不同才有乐趣。」

妮可儿愣愣看着两个人说：「你们认识？」

「不。」两人同时回答。

「那我怎么觉得你们谈的那么熟？好像一见如故？」

两人相视尔笑，芮伸出手：「我叫芮，你这家店子真不错。也许以后，我会常常来。」

酒保握手说：「我叫萨莱诺，你好。你要的伯爵得等一会。」

芮弯起眼睛笑说：「不介意，功夫出好茶。」

萨莱诺转尔问向妮可儿：「那么您呢？精灵公主？」

「呃……我不知道，萨莱诺觉得什么适合我呢？」

萨莱诺笑笑说：「那么请稍等。」

说完，熟练的操作，一杯清绿的饮品倒在一只高脚杯中送到妮可儿面前，介绍：「没有酒精，只是饮品，你可尝尝，它的名字很配你——清泉。」

「哦，是嘛。」妮可儿吸一口，「好清凉，你加了薄荷？好像还有什么，很特别的香味。」

妮可儿送到芮面前闻，芮摇头。

「是荷香。」：萨莱诺回答。这时抬头，看到一个人走近，转身去忙

芮转头，叫一声：「青田？」

「嘿嘿，芮你变帅啦，我还真不敢叫你。」一个小个子中年人走入。国字脸，剃着军人一样的平刷头。粗大的眉毛，细长的眼睛。

「小子，介绍一下？」青田说。

芮说：「妮可儿，这是我以前的搭挡，青田，这是妮可儿。」

「你好。」妮可儿笑笑。

青田裂开嘴说：「你好，多漂亮的姑娘。芮你这小子——」说完捶了芮左肩一拳。

芮笑笑说：「过得如何？」

「我……还是老样子。」说完一杯蓝色龙舌兰酒移过来，他抿了一口。忽然想到什么问：「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找过你？」

「谁？」

「那个托马斯？凯？」青田说。

芮努力想想说：「有。」

「小心点，这家伙很烦。」青田拿出烟，点燃，「他好像卯上你了。」

芮笑说：「我又没做什么，他跟我说，那个尼克死了。试探我的反映。」

「哼，猜得出来，你不知道这家伙叫豺犬，咬住不放，想尽一切向上爬，这会好不容易能升职没想，煮熟的鸭子跑了，你说他会不会疯。」青田吐出烟圈，「芮，我清楚你是个好人，不过有时候你也得当心点，这种官场上的事儿。」

芮无所谓摇头：「反正，清者自清，再说，我又不是在官场。我只是个警员。」

「可那家伙似乎很注意你，他一直说，你一定有可疑，要是换别人揍犯人，早被踢出警局了，可是你只停职回炉。这不是不正常么？难道就因为你是银翼？」

芮耸耸肩说：「只能说，我运气好，再说这审查是副警司定的，谁有权利管？」

「我不是这个意思，」青田喝口酒说，「我意思是，他心里不平衡，想找个人发泄，你想，他因为没有看管好犯人不升职反尔被训，你呢揍了犯人也没怎么样，你说他火大不大。小心点，他是小人。」

「明白。」芮笑笑，「对了，那个蛇鬼是怎么死的？」

「说来你不信，一颗花生要了那小子的命，他对花生过敏，真撞鬼了。」

「那你们有线索么？」

青田摇头：「还没呐，我走了。有空来我家玩，雅子常常吵着要见你。」

「好。」芮点点头。

这时，萨莱诺把一杯伯爵红茶送到芮面前：「慢用。」

「谢谢。」

而一旁的青田把钱压在杯垫下面，走出去。

这时老式留声机传来沙沙声，一首曲子飘出来，芮听出，那是一首中文老歌：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伊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来世还能再度拥抱……

「嗨——」

芮的后背被拍了一把，他转过头：「真巧，我今天怎么老遇见熟人？」

「你怎么不说，这方圆几百里就这一家酒吧。」温森特招手，「一杯白兰地。」

妮可儿显然对萨莱诺的高超调酒术吸引，在那里看。芮摇头。

「怎么样？」温森特出奇不意来一句。

「我是不是该到你那复诊？」芮问一句。

「也可以想朋友一样聊聊。」温森特说，「你们怎么样？」

芮看他一眼：「什么怎么样。我们……你几时见过，我们在一起？」

温森特呷一口白兰地说：「芮……，他没跟你说过什么？」

芮看着面前的红茶，却忽然冲萨莱诺说：「你们这儿，有没有白酒？」

萨莱诺点头：「有，中国的？」

「对，来一份。」

萨莱诺拿过一杯白瓷瓶子，芮看瓶子一笑，掏出信用卡说：「我买下整瓶可以吧？这地方这种酒少见。」

「可以。」

温森特喝一口白兰地奇怪的看芮：「不知道你原来喜欢喝酒，你不是烟酒不沾么？」

「烟我不碰。酒得挑，我喝中国酒。其他喝不惯。」芮笑笑。然后拉开瓶盖，将透明的液体倒入空杯中，摇晃着却没有去喝。

「怎么了？」温森特觉察到芮的情绪变化开口问。

「不知道。当他跟我说，松手时，我就有股想喝的冲动。」芮缓缓吸口气说，「你不明白，温森特，我……」

「什么？」

芮看着自己的手说：「我竟然害怕。一半对我说，不可以，受伤的肯定是你。另一半说，去吧，去吧，管他呢，爱了再说。原来……温森特，原来……」

「你……情不自禁？」

芮将头坠向吧台，微微一点：「你总是那么了解我。可……」

「芮……」温森特说，「其实你已经动情很深了。」

「那我该怎么办？」

温森特将酒喝尽说：「既然不能忘却，那就去接受，感情这种事，越是压抑就越是强烈。顺其自然吧，发展不是更好？」

「你对他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他……我只是希望他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要怎么样去付出。如果他只是玩玩，那就得收手。如果是认真的，那就得考虑清楚。」

「那我呢，需要什么？」

温森特好奇拿过芮手里的杯子，抿一口，呛出来：「哦，真够劲，那么辣——」

「呵呵呵……这种酒是香醇浓烈。」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