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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光+番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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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光》 (完) BY:桃夭
髡?狮子·毓毓(xxx。xxx。xxx。xxx) 2004/10/10 19:12 字节:216K 点击:931次 帖号:61810
当前论坛: 夜月飞翔原创文库 'danmeiyuan。bbs。' 互换联接: pa pa pa 欢迎你!
《舞月光》
楔子
什么是幸福?看浅离就知道了。
浅离在笑,笑得奸诈,也,笑得满足。
在他的男人面前,他总是这样的表情,我知道,他真的不需要再奢求什么了。
五年!
距离浅离一脸可怜兮兮地跑来问我怎么办的时间,已经有五年。
好长的时间啊,长得让我,几乎能记得他的每一次悲欢。
好短的时间啊,短得让我,忘记了曾经的噩梦。
他笑得满足,我看得,也很满足。
这,也许,就是我的幸福了。
我叫绿腰。曾经是个男娼,现在是浅离馆子里的舞者。
在这里,我跳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如果不是这里的气氛很令我开心,我想我不可能做了那么久。
我不是个安定的人啊。这也许是天性,也许是后天养成的习惯。
在安定下来前,我也曾走过很长很长的路,但是我从来不觉得是浪费。因为只有经过旅行的人,才知道世界有多么大人心有多么的狭窄,我想,能走过,看过,感受过,我已经很高兴了。在我还没开始从新走路前,我享受呆在这馆子里的舒服。
我想我已经很老了。
浅离才十五岁的时候就以为他已经很老很看破人生了,这样算来,比他大上几岁的我,不是更老得一塌糊涂吗?那个时候我还在偷笑浅离的多虑。可是经过这么多年后再与馆子里的花样少年们比较,我真的老了。
“你……呃……不老啊……哪里老了?”面前醉眼惺忪的男人,不是我的客人。我早就不卖身了,他能让我陪着坐在这里,只不过因为他正好是浅离的某个男人的心腹属下,现在正好又刚刚被人甩了而已。
我不明白那个叫龙威的男人是什么意思。他每个月只到金陵一两回,每回都要与白琴玩那个抢人的游戏。今天趁着白琴出门教琴,一大早掠人就跑,只留下这个看起来沮丧颓废的男人。
人是不能太好心的。否则会遭到报应。看我就知道了。
只不过看不下去他自怨自艾的苦样子给他倒了一壶酒,结果就是被他拉着一直喝一直喝从天亮喝到天黑,喝到他醉得不知道天南地北天昏地暗胡话连篇却还不舍得放下手里的酒壶。
要不是看在浅离的面子上,我才不会理会这样的酒鬼呢。要喝酒也得看看自己的酒量好不好?这馆子里的酒还算不差,用来给他牛饮实在是糟蹋了。这点酒量也学人喝酒浇愁?太不自量力了。
不过,倒没想到烂醉中的人还能听到我的自言自语,到底是龙威的心腹呢,也不能太小看了。
话说回来,虽然是烂醉着,但是他的醉相还真不算太难看。想必清醒的时候,也是一个好男人呢。
一时好奇,这个还没正眼看过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转到他身边,捧着他的脑袋往上抬,动作不太好看,就象捧着一个猪头。但是能把他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双颊红得象火,嘴唇鲜艳得象要滴出血来,鼻梁很高,轮廓很突出的眉骨和颧骨刻画出一种少见的硬朗。他的唇因为下巴直接顶着桌子而微微嘟起,带出几分孩子气。喃喃的言语听不出什么东西,口气却意外的不是太难闻。
这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呐。我失笑。
龙威的黑道联盟似乎有很多表相不错的男人呢。他选手下是不是先看外表?
这个男人,眼睛半眯着,醉得差不多却还保留着一点神智,我正想着该如何处理他,手指不自觉地一滑,划过他耳朵下的肌肤,然后,我听到一声很……难以形容的呻吟,当场吓了我一跳。
这样的声音,非常非常少见啊。就算是葑永锏纳倌昝牵埠苌儆腥四芊⒊稣饷聪甑雌堑纳胍鳎孟蟆写才丁?
他好敏感。看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中慢慢渗出一种不同于酒意的红晕,我真的很想大笑。不过,我还是克制住了。
“绿腰……呃……你真的……呃……没老啊”喃喃地,清晰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叫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忽然来了兴致,打算玩一玩眼前这个男人。
“真的吗?在你眼里,我还不老?”
放缓了声音,用他能听到能听懂的速度,在他耳边重点地强调。
“你……不老啊……呃……你……好漂亮……呃……”
很好玩,听到他这么回答,看着他努力要睁开眼睛证明他的话,我笑了笑。
“为什么用漂亮形容我?”
“因为,你真的很漂亮啊……我第一次见到你……呃……的时候,就有……呃……这样的感觉了,呃……”
“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你看我的眼光,是看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男娼?”
“呃……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他捧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迷茫,而我,则在惊讶。
我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样的问题问出口是什么意思?它代表着我的什么想法?
难道??
不想了。回过神,看到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努力地看着我,虽然看起来眼睛的焦距对不太准,但意思很明确了。他的眼里,甚至还闪着某种我熟悉的光芒。
“绿腰,你真的很漂亮啊。”他叹息似地吐出一口气。“害我好有冲动。”
够坦白,果然不愧是黑道中人。果然不是口是心非之徒。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坦白让我很有好感。
“你想怎么样?”确定一下。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对同性起欲望的。
“我还没醉到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再吐气,“我想怎么样你应该不陌生。”
“如果我不想要呢?”
“我也不敢动你。”他苦笑。“我惹不起总舵主的老婆。”
他的坦白逗笑了我,真的,这是个很有趣的男人呢。很少有人能让我笑出来。于是,我下了决定。
“那好吧。”
“什么?”太坦率的态度让他惊愕吗?不要那副呆样好不好?
“你不是想要吗?”
“那……”
“你还等什么?喝太多不行了?”
身为男人,最忌讳什么?“不行”!
我的话有最大的打击效果,当场就让某个醉酒的男人,连眼睛都红了起来。
毫不意外地看着他把我抱起,把我抛在身后的床上,毫不意外地看他泛滥着欲望的脸,意外的是自己的身体,也在渴望。
难道真的是禁欲太久,所以禁受不起刺激?我的肉体真的实在太软弱了。
不过,套用一句浅离的明言——我是男娼呢,如果不能从这项工作中获得乐趣,我做他也没什么意思。——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在是娼妓,但是,满足身体的欲望并不是件坏事不是吗?
双唇轻触。他的唇很是柔软,带着淡淡的酒的味道,不难闻。我伸出舌头慢慢地舔,感觉他的躯体与我接触的地方,越来越火热。耳边,似乎听到他沉重而有规律的心跳声。
“说实话,我现在很激动。”他似乎清醒了很多。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含糊,带着三分自嘲的味道,“我还不能确定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张开嘴,用力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如愿听到他呼痛。
“你干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在这一刻看起来很无邪。
“痛吧?!你不是在做梦。”笑了笑。别废话了行不行?我的身体已经热起来了呢。
“绿腰,你真的很有趣啊!”他大笑,把整个面孔埋进我的胸前,然后,正式开始他取悦我的工作。
翻云覆雨了一整夜。他并不是个很熟练的人——至少在男人身上,他并不熟练。
我没和他计较太多,反正这样也挺有趣不是吗?我想要做就要做个尽兴,所以对他索要了一整夜,等到太阳晒到屁股我身体发软但是精神满足再也睡不着地爬起来穿衣服打算出去梳洗再补眠的时候,在大厅里见到被龙威抱在怀里的浅离。
他的精神不是很好,还在打瞌睡。从龙威满足的嘴角笑容和浅离略显有点凌乱的衣服以及他的脖颈处掩藏不住的痕迹,都可以看出他们做了什么。
不足为奇。以他们相隔两地的情形来看,龙威舍得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才是怪事呢。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浅离被他的男人做到走不了路,不过看到浅离原本半眯着的眼睛里忽然闪现出那种很奸诈很危险很欠扁的笑容,我知道糟糕了。
“嘿嘿……”浅离的招牌笑声,叫我听得心里发毛。他向我伸出了手。
“干什么?”我不是很了解。
“钱来。夜渡资,我要抽成!”
明白了,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难怪我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原来以前他常在上演。
“没有。”
“没有?绿腰,不能独吞哦。”斜眼睨我,很不相信。这么多年,钱鬼本性一点没改变。
“你要要,找龙威去。”忽然起了坏心眼,对他挤眉弄眼笑了笑,在他没反应过来前,赶紧走人。
“找龙威?”浅离疑惑地回头,不明白这与昨天晚上一直和自己呆在一起龙威扯得上什么关系。
龙威看着他疑惑的眼,笑得有些苦,“我想我知道了。”
“什么?”
“昨天我留在这里的人,被他吃掉了。”
“那你笑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我忘了提醒绿腰,那家伙不能乱吃的。”
“为什么?难得绿腰有心情出手的。”
“因为,会很麻烦啊。”
不懂,打个大大的哈欠,缩回龙威的胸前,决定,剩下的事情就全交给龙威了。
房间里,我正在泡澡。
洗掉一身汗水污迹,热水抚慰了我疲劳的肌体,打了个哈欠,从水里站出来,在别人还来不及看清楚出水芙蓉的绝色姿态时,用布巾擦干身上的水,钻入了温暖柔软的被卧里,会见周公去。
那个时候,无论是浅离还是我,都没有意识到,有某些东西,已经开始在我们一成不变的生活中,悄悄地开始了。
现在,睡觉最大。晚安!
《舞月光》一
夜凉如水,月明如镜。
已经是十五,淡淡的花香中,搭在庭院当中的舞台燃烧起明亮的宫灯。
这舞台搭在室外,是这家馆子的主人为配合某个很著名的舞者三个月一次的新舞表演而特别搭建的。
白琴琴,绿腰舞。这曾是秦淮河畔最著名的风景,如今已经成为天底下最知名的两位大师的标志。就连远在北方皇宫里的琴师舞伎,每隔一段时间,也要千里迢迢来到金陵,潜心向两位大师请教。
一个琴冠中原,一个舞绝天下。不但声明远播,也带来了滚滚的财源。乐得那个名义上是他们老板的男人,笑得成日里见牙不见眼。甚至舍得配合一季一回的新舞演出,花大笔银子搭新台,制新衣。
灯,一盏一盏地点亮,慕名而来的观众早已在台下翘首等待,那个舞者的出现。
灯光最亮的时候,舞蹈中间,修长的身影卓然而立。
金色的舞衣,贴身裁剪勾勒出了纤长完美的身体线条,腰上垂下的鲜红的腰带,无风而轻动。
长长的红发无拘无束地披散在身前身后,发丝的缝隙中,透露一点点蜜色的肌肤,眉眼低垂间,已风情万种。
他只静静地立着,带着一种即将燃烧起来的预感,冲击着众人的期待。
琴起,仿佛天籁自远天传来。
十三弦琴声,淡淡的,带着一种隐隐的肃杀,在人胸腹间缭绕。正当人们惊讶琴声的无情时,琴音变了。
十指交错,如骤雨般连击,金戈铁马,已在耳边。
舞者动,跳跃、翻腾。偌大的舞台中,只有一道似乎无处不在的金光,如刀,如刀!
腰带翻飞,艳红、鲜红、血红!仿佛刀影中,那无奈散落的点点鲜血。
刀光如电,织出细细密密的一张网,网住人心,然后一刀而下,心碎,人死!
刀舞,不知道疲倦地舞。可是,在锋利的刀,总有钝的时候,刀光越来越沉重,终于刀断,舞停。
金色的,带着血影的身影,匍匐于地面,弯曲的背上只有湿透的长发,随着呼吸慢慢地起伏。静静的沉默中,琴声又起,淡淡的呜咽,挑动哀伤的心绪。
人影动,化身十里长亭挥别的柳,一抹碧绿,陪伴远行的王孙……
新舞的表演,历时一个半时辰。待人们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离开舞台时,舞台上那个颠倒众生的人影,早已经消失在重重的帷幕后。只是谁都知道,明天起,大江南北的舞坊里,他这一套新的舞步,又将成为舞者们学习的榜样。
绿腰的房间,简单而舒适。一条纤细的人影,托腮坐在桌子边,笑眯眯的。
“l绿腰,你知道这回赚了多少吗?”
“多少?”屏风后,水声哗哗,某人正在沐浴。
“光卖门票就收了十万两,扣掉所以的支出,还有七万两的收入。我们四六分的话,这一个半时辰比我开半条店净赚的还多呢。更别提酒水什么的了。”
“你暴利呀。才一百个客人吧,你收人家每人千两的票价?”
“托福托福,若不是你名声够响亮,谁舍得出这么大价钱买一张票?啧啧啧,很多人掏钱的时候眉毛都不皱一下,害我老以为我是不是把票价定得太低了。听说外头还有许多人想找票都找不着,你说我们下一季的票价是不是再提高点?”
“再高?当心有人看不下去着机会干掉你,你呀,钱鬼一个,没救了。”
“我怕什么?钱就是我的生命呀。”哼笑着,施施然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哟,不陪我喝酒了?今天那两位谁在?让你那么乖巧回去?”
“白琴说要替我看看脚,前天扭伤了还没好利索,他不放心。”
“去吧去吧,白琴前些日子出门教琴,一回来就得为我伴奏,辛苦他了。你呀,好好慰劳慰劳人家。”
“还用得着你说?”笑得眉飞色舞,他站起来,拖着还有点迟缓的步子,走了。
以上,是我和我老板的对话。
我是谁?我就是绿腰。而我的老板,就是方才走出去的那个眉清目秀的青年——浅离。
用大布巾擦拭湿漉漉的长发,我坐在窗台吹着凉风,空气中隐约飘荡着白玉兰的花香,令人闻之陶醉。
那边,灯火通明的回廊上,浅离拖着脚步的身影慢慢地晃荡。这么多年他的粗心大意一点也没变,不小心还是会把自己弄伤。难怪白琴在提到这一点时候总忍不住叹笑。
那边,走廊尽头的房门前站着一条高挑的人影,看到他,浅离顾不上脚伤就跳了过去,正好跳在那人用手臂圈起的怀抱中,然后,他们亲亲热热地消失在门后。
那个人,必是白琴了。难得浅离如此热情,恐怕他今夜会有非常美好的回忆吧。
不自觉地笑,这样,还真不错啊。
“笑什么?那么开心。”似乎有点突兀的声音响起,一只手从我手里抽出布巾,接受我擦拭头发的工作。
“你……”不需要回头也知道他是谁,我心里有点惊讶。“怎么又来了?”
“过来办事。怎么,不欢迎我吗?”那人笑,“我还带了杭州名酒‘女儿红’过来孝敬你呢。”
“岂敢。”冲着美酒的面子,我不赶他。只是不知道他来办事为什么要特意给我带酒来。
“那就好。”长吁一口气,“总舵主说你最喜欢在跳完舞后小酌一杯,我还担心今夜你已经有伴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刚跳完舞?”
“全天下人都知道呀。今天是舞神绿腰新舞问世的日子。可惜票价太高,我只能蹲在墙头远远地看。你什么时候能专程为我跳一场就好了。”
“我为什么要跳?”头发似乎干得差不多了,我拿过梳子慢慢梳理。
“别这么绝情嘛。我们好歹有过一段情。”
“可是,你家总舵主却劝我最好别对你下手,据说你还是个麻烦人物。你难道不知道我最怕麻烦吗?”
“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对我不咸不淡的原因?我还以为经过那一夜我们的关系会有所进展,难道我真的努力不够?”那人苦笑的声音从身后很近的地方传来,一颗大头颅摆在我的肩上,热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耳边,当场激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于是我不自觉地往边上靠了靠。
“大哥,一夜情算不了什么吧?难道你还是处子?要不要我现在补包个红报给你?”看他那夜的反映,虽不熟练,也不是毫无经验的样子。至少,他没让我受伤。向来他的“阅”历,也蛮丰富的。
“我象处子吗?”他苦笑,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耳垂,“你打击了我脆弱的自尊心。”
“哦,那还真抱歉了。”站起来,决定不在他的怀里厮磨。他的动作简直是明示了,可我现在还没那心情。“你不是要找我喝酒吗?酒在哪里?”
“可是我现在比较想做点不一样的事情。”那男人跟在我身后,带一点色色的声音笑。
“这样啊。”我也笑了,拉开门指向前院,“那表有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本店的宗旨是最完美的服务,包君满意。慢走,不送。”
“绿腰……”那男人哀号,“你明知道我来是找你的,我不找其他的人,你别把我赶出去啊。”
“那就先陪我喝酒。”
“呜……好吧。”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认为酒酣耳热之际,还能保持纯粹的饮酒状态吧,更别说我和他之间也曾有过肌肤之亲,如今感觉也不错了。所以顺其自然之下,再次发生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技术进步了,至少比起上一回要熟练很多,再加上极品好酒的催化,想不飘飘然地欲仙欲死都很困难。等到尽兴的时候,我已经累得根本没力气把他赶下床。算了,他的皮肤凉凉的,胸膛宽宽的,看起来满舒服的样子,让人很有睡意。恩,眼皮好重,我就不挣扎了,睡吧。
天亮了,耳畔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提醒我该起床了。
其实做我这一行的,向来凌晨才睡过午方醒,不过自从我不再接客后,倒是较别人睡得更迟起得更晚。
为什么?原因有两条,一个是练舞。新舞的编排练习耗费了我大量的时间,常常一回过神来,天已经亮了。另一条就是要帮浅离看帐。他的事业越做越大的结果就是越来越忙,几乎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帮他,难道舍得让他小子活活累死?特别是当浅离与他的男人们亲亲热热的时候,剩下的事情他是全然不管的。大多数事情推在了老卓身上把他累得越来越瘦,不得已我也只好帮帮忙,要不然累死老卓对谁都没有好处。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也成为了这馆子的一个主管,成为了一个可怜的不得脱身的劳碌命。
可怕!想起浅离谈笑间转移责任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年纪越大倒是越见兵不血刃的气势,而我,其实也越来越懒散了。
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的。跳跳舞,管管帐,有心情的时候就抓个男人上床,闲着没事情也可以到对门“花月楼”去和那边的姑娘们聊聊天……呀,差点忘记了,花月楼大厨豆儿姑娘说好今天请我吃五色糯米饭的,不好,要赶紧过去。
急忙挣开还缠在腰上的手臂,下床梳洗后,往花月楼而去。
舞月光二
花月楼是娼馆,就在这馆子的斜对门。是同行。那里面的女人都是极品,据说,全金陵最好的娼妓都在那里。
所谓“好”,不见得是容貌出众。有的时候再美丽的皮相都只是摆设,看过,惊艳过,也就算了。上品的名妓,不仅仅靠容貌留住恩客,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如何把客人掌握在指掌之中。
这是门艺术,到目前为止还没哪家娼馆里的娼妓做的比她们还好。
不过,花月楼的女人们从来不要男人的心。她们说,男人心是世间最虚无飘渺的东西,如海市蜃楼,得之,我幸,不得,亦不强求。
她们说得很洒脱——不管她们说的时候是用什么样的语调,叹息的,悲泣的或者是迷惘的,但从她们的眼中,我看不出一点勉强或留恋。这样的洒脱,纵是男子,也无法企及。我知道这是实话,不过还是笑问她们,为什么对一个男人评论大多数男人呢?
那时候,花月楼里阅历最丰富的女子拈花微笑着告诉我,那是因为,她们希望我有个心理准备。
当时,我的冷汗就下来了。这群女人,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很可怕啊。
不过,呆在花月楼的感觉很好,所以有事没事的时候我就常去串门。加上最近她们新请的厨娘豆儿姑娘做得一手天下无双的好菜,更令我留恋忘返。而当浅离第一次尝过豆儿姑娘做的点心后,时不时他也会催促我到花月楼一游。要不是担心花月楼的女人们翻起脸来连他也招架不住,我看浅离老早就想办法把把豆儿姑娘挖到馆子里来了。
豆儿姑娘是南方人,属于极南的那个部族。那里有一种少见的食品叫做五色糯米饭,据说好吃得不得了。难得今日他要动手做那玩意,我早早就和她约好了要来尝尝的。
花月楼的姑娘们还在睡着。不过厨房顶上早已飘出了炊烟。我熟门熟路地绕了过去,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比起一般的姑娘,她略高一些,瘦且黑肤。一双细长的眼乍看是但眼皮实际上是极内敛的内双。她的瞳孔极黑,黑得毫无杂质,带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起来很亲切。
据说她是在花月楼招厨工的时候招进来的,当时谁也没想到这个看来很瘦却很有力气的小家伙还有一身妙不可言的厨艺,不过如今,她已是掌握花月楼所有人嘴和胃袋的大人物了,轻易得罪不得。
她哼着曲子,轻巧地在厨房移动,用心地做她手上的事。偶尔一抬头,看到站在门边的身影,她一楞,笑了。
“你来早了,还没好呢。”声音有点低沉,不似寻常女子的清亮。
我总觉得她的笑脸有点奇特,但来不及多想,就被一阵起义的香味勾出了食欲。
她回头一看,笑:“哟,好了。你来得太巧了。”
她走过去,取下蒸笼,掀起盖子,揭去覆在上头的纱布,顿时,一朵五色的大花盛开在眼前。
黑、白、黄、红、紫。每一种颜色都极绚烂,仿佛正宣泄着事物中无穷无尽的精力与热情。
“还不能吃,得等我炒一炒。”
她起锅,浇油,放入腊肉和葱花,不一会,美味诞生。
这一顿好吃得我几乎连舌头都吞了下去,好吃,的确好吃!
走回馆子里时我手里当然不忘提着一笼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否则的话,我搞不好会被浅离咬咬咬咬死。
恩,这死法太难看了,我不要。
没直接踢浅离房门,把食物放在他门边。那个长着一只狗鼻子的家伙睡得再死也会从梦中摸起来找食物,不用担心他会忽略掉。另外,我敲了敲门,即宣告我任务达成,也提醒里面那位高手。这样的话,即使浅离累得动不了,也有人能代劳了。
回到房间,却没料到会对上一双含怨的眸子,吓了我一跳。
“绿腰你没良心,。”没来得及反应,抱怨披头而来。
什么和什么?我做了什么没良心的事?
“一大早我睁开眼睛你就不见了,这是该对情人的态度吗?”
“情人?”抖下一身的鸡皮疙瘩。什么时候我和他的关系急转直下成了这个样子?寒冷啊!
“大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姓甚名谁啊。”明示他,我与他依然是陌生人。
“哦,也对。我以为你知道了,所以一直没说。”
我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我干吗要记得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他以为他是谁啊?
“绿腰,我的名字叫做……”
“停!我不想听!”制止他说话。他太过虔诚甚至带和某种奇特意味的声音令我不舒服,我才不要知道他叫什么呢。
“绿腰?”他不解我的意思。
“你先走吧。我想休息一会。”推着不解的他出门,当着他的面,我把大门紧紧关上了。
我躺在床上,瞪着帐子发呆。我知道自己向来都比较拒绝知道别人的名字,这个习惯,养成很久了,而原因,只在于一个传说。
很小的时候,从大沙漠里行走着的旅人口中,我得知这样一个传说。传说中一个人的名字,往往代表一个人的一生。无论爱恨、无论恩怨、无论生死。只要他的名字还在人们的舌尖上跳动,他便永远不能解脱。
旅人们用琴伴奏在篝火下为我吟唱了这段传说。火光明明暗暗找在他们藏着大漠风沙的皱纹、胡子和头巾里,令我的思绪不由蒙上一层眩晕的黄沙。从那以后,每一个名字,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奇特的符号。
所以,在决定抛弃我的前半生时,我也连同自己的名字一起抛弃了。从此以后,永不再提。
相对的,我也不再问别人的名字。这么多年,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有几个我能记得?浅离曾说过,也许从某些角度来说,我比他更冷酷。
我不否认,甚至暗笑。这于我,未尝不是件好事。而今一个萍水相逢的过客试图表白他的姓名,我自然毫不客气地拒绝他。龙威说过我不该动他,那我顶多就在肉体上敷衍他一下好了。其他的,我没兴趣涉足,把与我,完全无关啊。
冷笑 ,爬上嘴角。我起身抓起一本书翻阅,再一次将那男人遗忘在脑后。
天黑以后照样跳舞。可是居然有人敢砸我的场子。
不是本地人。在金陵住久了,我看得出区别。他们的五官外貌比较特殊,气质更粗旷一些。一时倒叫我分不出到底来自什么地方。
他们说话的语调尾带着一种奇特的腔调,我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在我弄清楚之前,我得告诉他们一件事。
奶奶的,老子在跳舞的时候,天王老子都不许打扰!
招手,招来护院的,让他们镇压骚乱。
外人也许不知道,这馆子里的护院,并非寻常练家子,而是龙威特别派来的。平常不显山不露水不扎眼,可是很好用。很多很麻烦的客人都让他们用很好的方式“处理”掉了,再也用不着浅离逞强锄头。龙威说,既然浅离惹麻烦的天性改不掉,他也只得想办法护卫他周全了。
当浅离气嘟嘟地跑来找我抱怨的时候,我只大笑。不愧是浅离选择的男人啊,果然还是很有用的。
现在,托他的福,事情很快地解决了,那些人被逐走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几句话:
“……不可能……他在……离不了……一定是……”
什么意思?
稍玩浅离来的时候我还在想,不过实在没什么头绪。
“是不是来找人的?”浅离忽然来了灵感。
“找人?”
“你不觉得和之前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吗?”
我可是一点也不想回想起当初的事情。所以我问浅离:“你最近是不是又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我才没有。”浅离摇头否认。“我没碰上什么奇怪的人。”
“我也没有。所以问题不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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