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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幽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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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詹彝伦是内奸,所以先支开他。我想,我们今晚就动手!”周泛握紧了拳头,“派人跟踪詹彝伦,等他见过李昊恩,把计划告诉李昊恩后,立刻动手杀了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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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里,杜诗田怔怔地看着烛火,愁肠百转,怎么也想不出妥善的解决办法。
要周沂娶诗玉为妃,那是不可能的,一如周沂所说的,他绝对受不了被人说他们兄妹二人共事一君这样难听的话,而让父亲一生清誉遭此羞辱,他又于心何忍?现在看来,只能说服周沂娶其他女子为妃,然后再慢慢的劝他,即使明知对不起那个女子,他也无法顾及了。
但是,周沂会听吗?依周沂的个性来看,他是不会听的,那么……果然还是只有自己死了,才能解开这团乱结吧!
想着,杜诗田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调往顶上横梁,身体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他不想死……可是……周沂再这样拚命让自己被废,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田儿还没睡吗?”杜育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杜诗田吃了一惊,连忙收摄心神,起身迎接。
“爹。”
“爹也睡不着,所以来找你聊聊。”杜育德说着,在桌边坐了下来。
'爹是在为太子的事烦心?”
'是啊!”杜育德叹了口气,“我教了他十多年,他在想什么,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他的个性我也明白,他的心情我更明白……”
'爹……”杜诗田的一颗心怦怦地跳着。他爹该不会是知道他跟周沂之间的事了吧?
杜育德看着杜诗田,知道杜诗田现在的处境也很为难。太子向来是想要什么就非得手的个性,宁可弄到玉石俱焚也不罢休,这阵子太子比较安静,恐怕是杜诗田安抚的功劳吧!
但是……一旦太子继承帝位,他们之间的事必定瞒不了人,那时,杜诗田的遭遇恐怕比现在更艰难了。
“爹打算辞官。”杜育德神情凝重的说。
“辞官?为什么?”杜诗田一脸惊讶,父亲向来心系朝廷,不应该会如此轻易的就说要辞官啊!
'这皇城不平静了啊!李丞相和魏国丈都想尽了办法要拉拢我,虽然我不为所动,但他们会不会再使出什么手段谁也不知道。”杜育德摇摇头,“我打算明日便上奏辞官,我们一家人回乡下去。”
“可是……太子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挠,皇上也不见得会同意。”
“是啊!太子那边是比较麻烦,但我们要让太子知道,这才是最好的办法,不然……我们一家四口,唯死而已。”
“爹?!”杜诗田惊呼,“您……孩儿……”
杜育德正视着杜诗田,脸上的神色是不容转圜的坚决。
“为父一生清正自守,因此,期许你也可以堂堂正正、抬头挺胸的做人。”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太子对你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你在太子面前也维持得很辛苦,这我可以体谅,但是……以现今情势来说,我们实在是辜负皇恩甚多。我授命为太子师傅,却未能导正他的性格;你身为太子侍读,自幼陪伴太子左右,虽不是你煽动了现今太子的种种作为,可真说起来,你也难辞其咎。”
杜育德这句话说得重了,杜诗田连忙跪下。
“爹,孩儿尽力劝过太子了,可是……”
“你起来,爹不是在怪你,只是希望你悬崖勒马。”
听杜育德这么说,杜诗田的脸色转为灰败他爹果然已经看出他跟周沂之间的暧昧情事了!
“爹知道你也是不得已的,唉~~~士可杀不可辱,你……就是少了这点硬骨,但这方面也因为你还年少,才会糊涂的铸下错误……”杜育德不禁暗自懊悔,如果早对儿子把话挑明了说,教给他这个以死相胁的方法,也许太子就无法得逞了。
直至今日,杜育德对杜诗田仍然极有信心,认为他必定是在太子软硬兼施之下才屈从的。说不定……周沂也是用要死要活这招逼得他儿子点头的呢!可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当务之急,他只想亡羊补牢,趁现在用这招来帮儿子摆脱太子的纠缠,以脱来日的骂名。
“太子太傻,天底下哪有太太平平过一生的废太子呢?太子傻,你不能跟着傻,要为太子打算,不能让太子一错再错,不然,我们杜家就是害了太子的大罪人了。”杜育德料准了杜诗田的性格,不提自己和杜诗田的名声,却以太子的名声相劝。
“孩儿……知错了。”杜诗田低下头紧咬着下唇,“孩儿明天就去见太子,跟太子说清楚孩儿的决定。”
“那好,你早些睡吧!”杜育德拍了拍杜诗田的肩,而后踱了出去。
杜诗田送杜育德到房门口,而后掩上门。他背靠着门扉,只觉心痛如绞,痛得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他跟周沂果然还是太天真,以为可以抛开一切,只要两人能厮守在一起就好,却不知即使想抛开一切,却未必抛得开啊!
而即使周沂摆脱了太子的身分,他们……也还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除非重新投胎,周沂不是太子,他俩也不生为同性,或许……
颓然坐倒在门边,杜诗田已经可以想见明日周沂听到他的决定,会有什么反应了。
死就死吧!
周沂回这么说,然后,周沂会牵着他的手……
但是,思索着这一切的杜诗听并没有预料到
明天他将见不到周沂的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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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夕,一轮银月已近正圆。
太平太子周沂穿上平常私自出宫游玩时的平民服饰,开心愉快地踏着月色前行。
他今天终于想出了好办法,便迫不及待地想立刻将之付诸实行。
这一带是朝廷臣工宅邸聚集的区域,周沂在街巷中穿梭,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地避开有可能认出他的人,直朝石青藜住的小宅子而去。
不一会儿到了门口,只见那是个破旧的老宅,只有一个小院子,房子看起来一副风一吹就会倒的模样,害得周沂连敲门都不敢太大力。
听见敲门声,石青藜边跑出来开门,边问着,“谁啊?”
周沂立刻闪到一边去,在石青藜开门张望时才窜出来,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将他往门里拖进去。
“别出声!”周沂低声道,随即探头在门外张望一下,而后关上大门。
“殿……”石青藜还没叫出完整的称呼,就又被周沂捂住嘴。
“叫你别出声!屋里还有别人吗?”
石青藜猛摇头。
“你穷得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啊?这么惨?”周沂放开了石青藜,迳自走进屋内。“我记得你的俸禄不少啊!都用到哪里去了?”
石青藜来不及回答周沂的问题,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天爷!殿下,您怎么这时候一个人上我这儿来?”
“我有不可告人之事要告诉你,坐!”周沂在桌边大剌剌地坐下。
“不可告人之事?”石青藜立刻变了颜色,“殿下,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都还没说,你就知道我要说的事不是闹着玩儿的?”他白了大惊小怪的石青藜一眼。
“只要是不可告人之事,一律都不可闹着玩儿。”他义正辞严的说。
“呵呵……你可真伶俐,太好了,这表示我没看错人。”周沂对石青藜勾勾手指,要他靠近些,“我要你帮我办件事。”
石青藜面露疑问之色。
“先前听你提过,你有些江湖上的朋友?就是那类游侠、剑客一类的?”
“是,臣交游广阔,的确是有几个肝胆相照、颇具豪气的江湖朋友,”
“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事成之后我会重谢。”周沂面露喜色的说。
“殿下,您究竟要干什么?”石青藜心怀戒慎的询问。
“也没什么啦!不过试想拜托他们演场戏而已……”
石青藜跟着周沂的时日虽然不长,但已颇知周沂的古灵精怪。
'臣有责任辅佐太子殿下,若太子殿下不肯把话讲清楚,恕臣不敢领命。'
周沂嘟起了嘴,歪着头打量石青黎,见石青黎神色坚决,看样子,如果他不说清楚,石青藜是绝对不会帮忙的了。
“好吧!你是聪明人,我的烦恼你一定知道。”
石青藜看着周沂,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知道,就帮我这个忙吧!我知道你有志于成为凌烟阁名臣,但无奈我实在不是当个盖世明君的料……胸无大志,说白了就是这样。”周沂摊了摊手,“自你到我身边以来,我没当你是臣下,而当你是朋友,这你也知道的。今天我来找你,也不是以太子的身分来命令你,而是来拜托你帮忙的。”
“太子殿下……”
“不要再叫我太子了,你知道我根本不想当太子的!”
“可是……”
“别这样,我现在是为情所苦,真的苦得快死啦!你到底帮不帮?”
“不是不愿帮,而是不能帮啊!”石青藜满脸的为难,“我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怎么能帮着您摆脱太子之位呢?这不叫帮您,叫害您。”
“放心,这次我拟的计划万无一失,只要你找人假装狙击微服出游的我,把我给宰了,我死了,自然不能当太子啦!对不对?然后,我就可以带着我的小糖人儿逍遥去了,牵连不到任何人的,你放心吧!'
石青黎一听,差点没被吓得灵魂出窍。这种异想天开的法子亏太子也想得出来?!
'这……这太胡闹了!”石青藜霍地站起,“放任太子微服出游,宫里服侍的宫人失不失职?微服出游的太子在京畿之地遇害,驻城守卫的禁军放任贼人逞凶,该不该处置?而戕杀太子的罪首又该当何罪?只怕连微服出游的太子遇害地周边居住的百姓都逃不了不提供缉凶线索的罪名……怎么可能牵连不到任何人?您想得太天真了!”
遭石青藜一顿抢白,周沂也发现自己计划中的漏洞……
是啊!别的不说,光是现在穿了他的衣服,在书斋里一人分饰两角好替他掩饰的如意恐怕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为此,周沂不由得沉默了,原本兴高采烈的心情顿时消失无踪。
“太子,臣千思万想也想不明白的就是既然你们已两心互许,您又何必非得摆脱这个太子名位不可呢?”
周沂缓缓垂下眼睑,注视着地面,声音温柔的说:“我不想他因为我爱他而招人鄙夷,更不想他往后在史上留下骂名……我只想他活得快乐,不想他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我要给他的,是让他发自内心真正的快乐……与幸福。”
听周沂这么说,石青藜也不知该怎么答腔。
这时,却听见屋顶上传来一阵朗笑。
“什么?!”周沂大暍一声。
“太子不用惊慌,是……是我朋友来了。”石青藜安抚着周沂,随即抬头对着屋顶大喊,“还不下来,缩在上面干什么?”
突然,一个人影潇洒地自窗外飞身而入,周沂定睛一看,见来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腰间悬着长剑,恐怕就是石青藜的剑客朋友了。
“不爱江山爱美人,合我胃口!”他爽朗的赞道。
“在太子殿下面前不得无礼。”石青藜喝斥了对方一声,才转头为周沂介绍,“他就是臣跟您提过的好朋友,路擎云。”
“他这人难交朋友得很,是不是?”路擎云却不在乎石青藜的话,对周沂说话仍是没大没小的。
“是啊!亏你能和他做朋友。”周沂附和着路擎云的话。
石青藜看着两个人在拿他寻开心,一时之间,碍着有太子在,竟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只好尴尬地杵在一边。
路擎云瞅着石青藜偷笑了好几声,才转头对周沂说道:“你也不必求他帮忙了,有句俗话说:'打虎还得靠亲兄弟’,这会儿,你的弟弟已经在帮你忙了。”
周沂听得一头雾水,却见石青藜紧张兮兮地问:“你探到新的消息了?”
“是啊!率兵逼宫的戏就要上演了,你的李大人啊……”路擎云对石青藜摇着头,“玩儿完了,还白赔上可怜的詹大人一条命。”路擎云嘴里啧啧作声,“说来,你那个弟弟也真狠,自己怀疑人家是奸细,居然不查明就先宰了,现在……连自己亲爹都不放过……你真要把国家交给这种人?”
原来石青藜一心为周沂打算,便拜托路擎云帮他监视周泛,而周泛的举动之所以尽在李昊恩的掌握之中,全是路擎云告诉了石青藜,而石青藜再去通知李昊恩的。
由于有石青藜居中调节,因此,周沂和李昊恩的行动竟像是配合好的一般,给周泛带来不少压力。
石青藜和周沂一听,脸色刷地变白。
李昊恩跟詹彝伦死了?!
周泛带兵逼宫;:
糟糕!这下子事态严重了……
第十章
中秋团圆夜,京城里,各家各户无不团圆赏月,管弦处处、笙歌四起,热闹非凡。
然而,重銮叠阙的深宫里,却因为皇后遭鸩杀诅咒等阴谋而显得阴森诡谲,喜欢热闹的皇上也因此没了赏月的兴致,早早就歇息了,教宫中服侍的太监、宫女们不由得戒慎恐惧,纷纷心下嘀咕,只怕宫里要出事了!
皇帝的寝宫德馨宫里此刻一片宁静,宫外守卫肃立,戒备森严。
方交子时,守卫轮值,却见魏国丈之婿,受封荣国将军,统领禁宫侍卫的黄翰率领了一队士兵森然而来。
北盛门守卫领班崔嵚巍是李昊恩一表三千里的族甥,获报后,便急急自值班宿房里出来,见状说道:“黄将军,你无故率兵来此做什么?你想谋反吗?”
“崔大人,京里发生了大事,我奉太子口谕,增调士兵护卫皇上。”黄翰凑近崔嵚巍,“现在整个京城乱成一团,我已奉太子之命宣布戒严,还请崔大人行个方便,开启宫门,容我入内禀报皇上。”
崔嵚巍心中怀疑,黄翰是魏国丈一派,太子要传谕,哪里会找他呢?
“黄将军为官多年,怎地不懂宫里规矩?除非是紧急军务,否则,哪有深更半夜惊扰圣上之理?再说,您要奏报,理应上摺由侍卫宫人传递,等候圣上召见才是。您说有太子口谕……詹事府自有值夜听候太子差遗的人员,却未见太子召示下官……”
“唉~~~崔大人,事态紧急,不是打官腔的时候,你知道京里出了什么事吗?李丞相遇刺身亡啊!太子此刻只怕也……”
黄翰话末说完,只见重明园方向燃起冲天火光,崔嵚巍早被李昊恩的死讯给吓傻了,这一见到东宫方向火起,又不断有失火的警讯传出,更是慌得没了半点主意。
一旁的黄翰乘机顿足催促道:“崔大人,你快开了宫门让我进去,要是有个万一,你我如何担待得起?”
“这、这……”崔嵚巍慌得手足无措。
“崔大人,你迟迟不肯奉命,我可要怀疑你是和贼人勾结,刻意在拖延时间了。”
遭黄翰这一施压,崔嵚巍便不敢再迟疑,因此,不曾细想便打开了北盛门,让黄翰率军进入德馨宫。
黄翰的军队一进去,便团团围住了整栋宫殿。
崔嵚巍见守卫森严,心神稍定,这时才发现不对劲:这事发生得古怪,为什么太子不派亲兵来此守卫,或下令当值侍卫大臣增派御林军防护,却要绕个弯子去找黄翰的京城护军来?
内心疑云一起,崔嵚巍不由得握紧了刀柄,“锵!”的一声,刀身半露。
陡地,他听见急躁奔走的脚步声中有一个声音喊道:'造反啦!”
神魂不定的崔嵚巍正自东张西望地寻找刺客的踪影,却不料,黄翰已一刀戳进崔嵚巍的肚子,“崔嵚巍领兵反叛,把这里的侍卫全数拿下!'
一声令下,黄翰带来的士兵随即和原来的侍卫交战起来。
乒乒乓乓,兵刀相接之声不断。黄翰手下的士兵早有备而来,然而,原本的侍卫却因为突然被诬指叛变而心下惊惶,一时奋勇抗捕者有之,惶惑不定者亦有之,而闻乱而至的侍卫却因乍然搞不清楚状况,及群龙无首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宫内大变蔓延,宫女、太监尖叫着逃人叩,一重宫阙乱过一重。
不一会儿,只见周泛带着亲兵临驾,原本慌乱的侍卫们一看到他,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他们虽不知道崔嵚巍谋反是真是假,但周泛是皇子,听他的命令总没错。
'王爷,崔嵚巍率兵谋反,已经伏法。”黄翰赶到周泛身前大声禀报。
'王爷,冤枉啊!”
“王爷,小人谗言听信不得,我们没有谋反!”
“冤枉啊……”
一时之间,喊冤之声此起彼落,部分侍卫心想,周泛定能查明真相,便放下兵刀,但因此而更奋勇抗拒的亦不在少数。
'将跟随崔嵌巍谋反的一干人等全部拿下,听侯发落。'周泛说着,随即跨步进入皇帝寝宫,但在殿内绕了一圈,却没看到皇上的身影。
周泛惊疑不定,父皇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先前探到的消息的确是说父皇人在寝宫啊!
找不到皇帝,这计划就乱了套了!捏紧拳头,周泛当机立断地喊道:“皇上被反贼胁持而去,立刻封锁四门,搜索整个后宫,别让反贼逃了!”
周泛说着,随即命黄翰派兵四出搜寻皇上的踪迹,他则转往重明园,打算先逮到周沂,只要周沂在他手中,他就多了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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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园里大火延烧,鸡飞狗跳,周泛带兵冲进去。
周泛名为救火,实则一入内,便大开杀戒,一路杀到了周沂的书斋。
执着长剑,周泛一脚踢开房门,见一个人影慌忙地躲进内室,便追了进去,打算抢先制服周沂。
一进内室,只见一个身穿黄袍的身影正往柜子里钻,周泛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身子扳过来,同时另一手就要举剑往前刺
但定睛一看,这人哪里是周沂?小鼻子、小眼睛,吓得眼泪鼻涕齐流是太监如意!
太子也不在?!这父子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不乖乖地待在他们应该待的地方?三更半夜的,他们能疯到哪里去?
周泛握紧剑柄,指尖泛白,气得五内如焚。
“是你?!太子呢?”
“出出出出……出宫去去……去了……”
周泛愤怒至极,一剑横划,如意哀嚎一声,便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这下可好,想包围禁宫,逼父皇下诏另立太子,却找不到父皇:而要抓太子当人质威胁,甚而直接解决太子,断了父皇的挣扎,却又找不到太子……好不容易藉平叛之名包围皇宫,可要抓的两个人却没一个到手……
虽然宫门已关闭,不怕他们飞上天去,可拖延的时间愈长,形势对他就愈不利,毕竟准备仓促,栽赃崔嵚巍反叛的证据不足、破绽百出,只要稍微盘问北盛门的侍卫便可查明。
而且,说不定部分弃械被捕的侍卫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倘若大权在手,他倒也不怕,只要立刻下诏将司法部门掌事大臣换成自己的人,就能摆平,但无法继位,一旦事实真相水落石出,他就玩完了!
再说,无法抓到父皇跟太子为人质,就算掌管御林军的李昊恩已死,但还有个副指挥在,恐怕他这个当儿已经带着兵马前来了,到时,恐将演变成一场大战……
这样一来,即使外面魏国丈尚有可战之兵,自己却是瓮中之鳖,无论如何都是不利。
拿过桌上的烛台,周泛先用火点燃了一旁的帘帐,顿时火星窜冒,哔哔啵啵地燃烧了起来:接着,他直接将烛台丢到如意的尸身上,又丢了好些易燃的书本下去助燃,让火烧得更快更猛些,企图掩饰如意死于剑下的痕迹。
周泛料理完这些,随即向书斋外奔去,却在这时和人撞了个满怀
“如意”进来的人是周沂,他见内室火光骤起,因此便冲了进来,不想却撞上了周泛。
在接获路擎云的密报后,周沂便匆匆赶回重明园想阻止周泛犯错,不料一回来,就看到大半个东宫陷入火海。
周泛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好举剑朝周沂刺去。
周沂一个翻滚避开,跃到墙边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与之对峙。
'周泛,你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你想当太子,我让给你就是了。现在御林军副指挥的兵马已经和黄翰打了起来,你们没有胜算的,你快罢手,随我去见父皇请罪,还可以留下一条命……”
'哼!事情已经干下,来不及了!”周泛一咬牙,再度挺剑攻了上去。
'锵!”的一声,双剑相交,周沂挡下周泛狠厉的一刺,“你想当太子,也犯不着杀我啊?我说了可以让给你的。'
'你当我是蠢还是怎样?这种骗小孩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边说话边出招,周泛手中剑如狂风暴雨般地向着周沂疾刺而去。
'我……”周沂被周泛紧迫的攻势打得腾不出时间来说话,只能凝神抵挡。
'像你这种蠢蛋,只懂得迷恋男色,却因为出生得早,就当上太子,我……我不服气!我要宰了你!”
短短几个时辰,周泛先是被迫面对率兵逼宫的抉择,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后,才决定放手一搏,但本全丢下去了,却发现找不到骰子……通盘计划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也抓不到,难怪他会心神大乱,而终于见到周沂,内心积压许久的悔恨愤怒顿时爆发开来。
“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你垫背!”周泛一剑又一剑地刺向周沂,“我比你强得多,连父皇也觉得我比你适合当太子……都是李昊恩那个老王八蛋!要是没有他,你这蠢蛋哪里是我的对手?你胸无大志、平庸无能,能管好天下、治理万民吗?半夜三更不待在宫里,居然溜出宫去玩,天底下哪有你这种太子?害我……害我……”
周泛红了双眼,也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所致,他只是一剑又一剑地递出,追着频频闪躲的周沂出了书斋之外。
只见书斋大梁遭火舌吞噬,蓦地倾倒,轰然一声,整座书斋垮了下来,无数燃火断木落进周围的水塘中,扑通声不绝于耳。
夹带着火焰的残木入水,顿时激得水花四溅、青烟窜冒,让众人的眼都迷濛了。
烟雾弥漫中,只听见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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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带着惊慌不安的脚步声在皇上临朝听政的垂拱殿中响起,只见殿外侍卫森严肃立,一干大臣战战兢兢地跨进殿内,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昨夜禁宫乱起,群臣早已自频密交换的耳语中获悉宫闱之变的传言,因此,早朝时分,整座大殿里弥漫着忐忑不安的气氛,每个人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此时,只见皇帝一身黄袍,冷着一张龙颜走了出来,端坐龙椅,底下众臣齐齐下跪,高呼万岁。
“众卿平身。”他一向是个藏不住心事的皇帝,但此刻,他的声音中却有着鲜见的深沉,一时教众人摸不清皇上的想法。
“昨夜,朕的爱卿李昊恩因病暴卒家中……”底下群臣闻言耸动,他们早已获知讯息说李昊恩是遇刺身亡,但今天皇上却这样说,显然有遮掩真相的企图,只怕传言中瑞王爷率兵逼宫的事不假。
皇上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李爱卿为国劬劳,功在社稷,对朕、对国家,可谓是鞠躬尽瘁。他本已封为辅国公,今日朕再追赠他为太师,谧号……就文忠吧!入祖贤良祠,他的身后事着户部从优抚恤,吏部也看看他的子孙有哪些人才,加恩封官授爵,过两天拟个名单呈上来。'
“另外,着升刘沪为左相,接掌李爱卿的职位,原詹事府右赞善石青藜行事得体,是个人才,就升做中书侍郎吧!接掌刘沪的缺。”
获升宫的刘沪和石青藜出列跪下谢恩,其余众臣对于原副宰相的中书侍郎刘沪升为左相,都认为是理所当然,但石青藜这一升未免升得太快,一下子跳了四七二十八级,一夜之间,就成了左右相之下的高宫了。
自然,这是皇上对石青藜的酬庸。若非石青藜探得消息,和路擎云两人在周沂的安排下,于黄翰包围德馨宫时,抢先一步将皇上带到屋梁上的匾额后藏身,因此逃过一劫,不然,后果铁定不堪设想。
皇上接着又做了一番人事安排,以魏国丈被控兼并土地一事为藉口,免去魏国丈、黄翰等人的官职,又佯称皇后病重,周泛于孝道有失,除去瑞亲王头衔,暂禁宫中听候发落,又藉另外的原因升昨夜领兵护驾有功的御林军副指挥的官。
以上种种,皇上皆是以小故施重惩,而加官者的功劳亦不明言,只是先交代了,理由等着在明诏中加以粉饰就好。
但这番惊天动地的人事更迭,皇上却以如此简单的几句话就轻描淡写地交代过去,更显得昨夜宫闱大变之事不假,只因众人均揣测得出这是皇上想替周泛遮掩恶行的方式。
但众臣狐疑归狐疑,并没人敢发问,省得戳破皇上想粉饰太平的企图,否则,万一惹得皇帝老子龙颜大怒,是自己倒楣。
'这些是今天要安排的几件事,最后一件事是……'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昨夜东宫大火,刚才才扑灭,太子……太子不幸葬身火海……'
霎时,只听得'咚'的一声,底下列队恭立的文武百官中,杜诗田闻言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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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垣残壁,遍地水渍中无数焦木犹自冒着缕缕轻烟。
花架倾颓、朱栏歪斜,触目所及净是火舌肆虐过后的凄惨景象。
杜诗田缓步来到书斋外面,唯见檐塌柱倾、窗破梁倒,杜诗田不禁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昨天,周沂还陪在他身边,脸上带着一贯的慵懒笑容……
眼泪煞不住地从眼眶里窜出,杜诗田在地上拾起一块碎黄布跪下。那是太子服饰的一角,周围被烈火烧得焦黑,而仍保留色泽的部分却溅着几滴已然化作紫黑的血渍……据说,昨夜周沂就是在这里中剑倒下、被大火烧死的……
旁边陪着他来凭吊的吉祥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着哭。
“杜大人,您别哭了,您伤心,太子爷也会伤心的。”
为什么?杜诗田不明白,昨天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今天就死了?
杜诗田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满目疮痍的重明园。
昔日的繁花盛景如今面目全非,在被泪水满溢的眼眶里便得朦胧。那个总是花尽心思替他止泪的周沂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会烦腻地蹭在他身边闹他、哄他……能替他拭泪的人已经不在了,所以,这泪要怎么止呢?
“杜大人,您别哭,当心哭坏了身子……'
吉祥劝着杜诗田,但杜诗田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只是怔怔地,一遍遍地回想着过去和周沂共处时的点点滴滴,从两人相识的第一面开始,一直到昨日……
本来,昨天夜里他还下定了决心,想着今天要跟周沂言明他要离开,因为,他不想害了周沂。
谁知道不过一夜,竟然天地逆转,原本要先放开手的是他啊!可上天却抢先一步带走了周沂,让周沂先放开了他俩牵在一起的手……
昨夜他还千百遍地设想着,当他告诉周沂自己要离开,不然就是以一死报君恩时,周沂一定会握住他的手,然后告诉他要死就一起死……
周沂虽然不曾亲口说过生死相许这样的誓言,可是,从他的眼神、他的心跳,全都对他说着:活一起活、死一起死……这些不曾出口的话语,早在相契的两心中默默地传递了……
周沂能这样对他?他又何尝不能这样对周沂呢?
一把躺在地上,沾着湿泥的剑吸引了杜诗田的视线,他的双瞳蓦地瞪大,猛然抽起长剑立起身来,闪着锐光的剑刀划向了他的颈项
“杜大人”吉祥扑上来抱住杜诗田持剑欲自刎的手。
“田儿!”杜育德飞快地跑过来。
见到父亲的脸,杜诗田颓然地跪倒在杜育德的脚前。
'爹……原谅孩儿不孝……”杜诗田趴倒在杜育德的脚下,痛哭失声。
杜育德叹着气。杜诗田要他原谅的是哪点不孝,他明白……直到此刻,他才愿意承认,他一手培育、寄予厚望的儿子早已情网深陷,难以自拔了。
'起来吧!爹不怪你。”杜育德俯身拉起杜诗田,“唉~~~你去吧!爹……成全你的愿望。”说着,杜育德难忍眼眶中泛滥的泪水,背转过身去。
看着杜育德的背影,杜诗田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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