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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幽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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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泛不动声色,“殿下误会了,我是昨天进宫向皇后请安时,皇后告诉我的,问我有没有属意的对象,不然,我也不知道呢!”
石青黎看着太子和瑞王爷两人的表情变化,心想,过去听人说瑞王爷有意争太子之位的谣言必然不虚,看他对太子戒慎恐惧,而太子对他言语带刺的模样,这两兄弟面和心不和,对国家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太子声名不恶,课业的表现也显示太子极为聪明,就是贪玩、无心政治,但这可以用年纪尚幼为籍口,且外有李昊恩为首的大臣相护,因此,瑞王爷着实难有趁之机。
但是,一般的观念中,认为一个男子一旦成亲,就是成|人了,到时,众人评论他的言行的角度都将不同,因此,他得找机会规劝太子一番。
令外,他也得替太子好好注意瑞王爷的行动才是!石青黎在心中暗暗打着注意。谁叫他授职专责辅佐太子的詹事府右赞善之位,只盼籍先今太子对他颇为赏识的机会,好好地一展才能,为将来的仕途铺路。
但周沂对这些权位斗争根本毫无兴趣,只是记着刚才周泛说的“在座的人都跑不掉”,心想,杜诗田一定也会分配到一位名门淑女,说不定……还会把他妹妹当今魏皇后所生的昭懿公主配给他呢!万一杜诗田成了自己的内弟,那他想要独享杜诗田,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一转眼看到石青黎,年少儒雅,风度翩翩,周沂立刻有了注意。先下手为强!如果先把公主踢给石青黎,应该就可以避免这种状况了吧!
然而此时,魏皇后却有令一种打算,他想将杜诗田配给昭懿公主周汝,而将杜诗田的妹妹杜诗玉配给周泛,好把大学士杜育德及其领导的御史言官一派拉拢到自己身边来。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削弱周沂的势力,更可掌握言官清议,只要捉住周沂一个把柄,便可以发动清议的力量来打击周沂。
而在周泛看来,周沂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李家势力。
此时同样的,宰相李昊恩和瑜妃也打着拉拢杜育德的算盘。为此,杜育德愁眉深锁,为了一双儿女的婚姻大事烦恼不已。
而在听到席上众人纷纷猜测彼此未来的妻子、兼谈论各名媛淑女的品貌才能时,周沂的注意力仍在杜诗田的身上,且一一把杜诗田口中较有好评的女子名字记下,看着在座的人一个个乱点鸳鸯谱,自己在心里也弄了一份配对表出来。
看着几杯黄汤下肚,双颊泛红,面貌艳胜桃李的杜诗田,周沂不禁情思大作,身体憋得难过,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抱到寝宫里好好消受一番。
周沂暗暗心想,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儿个就把他的小糖人儿给灌醉,然后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他自己是海量,天生喝不醉,因此,根本不怕自己也醉了不好使坏。
注意既定,周沂便提议大家行酒令,而且专挑杜诗田不熟的令,且为了怕被窥破计谋,还特地拉石青黎下水。
众人看周沂一个劲儿地灌杜诗田跟石青黎酒,也觉得有趣,便跟着瞎起哄,一起灌醉了今年的状元跟探花。
只有周泛频频在旁边说道:“殿下,饶了他们吧!大伙儿开心,也不可闹得太过,不然明天那些大臣们又要说咱们荒诞不经了,况且,这样饮酒伤身……”
其他人见太子根本毫不在乎明儿个的事,就想说,反正有太子替他们顶着,也就肆无忌惮地跟着恣意放纵,闹得众人皆醉方休。

# # # # # #

“嗯……”杜诗田被两个小太监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下石阶。
他觉得胸口闷得难受,一阵阵欲呕的感觉频频翻涌上来,但他又不愿在周沂面前失态,只好强忍着,一脸痛苦的表情看得周沂暗自懊悔。
实在不该逼他喝这么多的……周沂心想,随即对身边服侍的太监吩咐,“先停一下,去拿醒酒茶来。”语毕,抬头看见旁边不远处题为“翠屏斋”的小屋子,便又对扶着杜诗田的两名太监说:“扶他到里面去坐坐,休息一会儿。”
小太监们分别依令行事,周沂跟在杜诗田身边,关心使色溢于言表,“怎么样?头疼不疼?是不是想吐?”
这时候才来关心有什么用?怕他不舒服就不该灌他这么多酒啊!杜诗田暗自埋怨着,却难过得连瞪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穿过月洞门,走进翠屏斋所属的院落里时;杜诗田的胃猛地涌起一股酸水;他连忙捂住嘴强咽了下去。
周沂见状;立刻叫人捧了痰盂过来;又轻声细语的对杜诗田说道:“想吐就吐,别忍了。”
但杜诗田只是拗性地直摇头。
看见他倔强的模样,周沂叹口气卷起袖子,一把拉开杜诗田捂醉的手,伸出两指硬是撬开杜诗田的嘴,往他喉咙挖去。
这么一来,杜诗田便再也忍不住地呕声连连。将席上吃的东西呕出了大半,吐出的污物还不慎沾到周沂的衣衫下摆。
略微舒服了些的杜诗田觉得很不安,但周沂却一点也不在意,反倒在看见杜诗田的脸色转白时,不禁慌了手脚。
“不是应该吐一吐就会好些的了吗?怎么脸色这么白?快去传太医来,快去!”周沂声色俱厉地对旁边的小太监吼道。
“太子爷,您别着急,杜大人没事儿的,人吐了以后通常都是这样的,只要坐一坐就可以恢复精神。”
“你又不是太医,懂什么?”周沂仍觉得不太放心。
“他说得没错,这时候就不要叫太医了。”杜诗田喘着气说:“你现在传太医,到时惊到了上面,人家不会说你,却会说我轻狂……我去里面坐坐,休息一下就行了。”他醉得厉害,又全身难受,因此没注意到自己竟用两人私底下相处的方式对周沂说话。
周沂点点头,使唤小太监去替他拿衣服来换之后,一行人便进入翠屏斋。
小太监们忙着点烛、递茶、上热毛巾,服侍得杜诗田舒舒服服的,而一会儿醒酒茶上来后,周沂更亲自拿着茶要喂杜诗田喝。
“殿下,臣不敢……”杜诗田正想说话,却被周沂拦住了。
“这有什么不敢的?今天灌醉你是我的不对;而且;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弟一样亲;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怕什么?”周沂硬是挥杜诗田阻拦的手。
“是啊!我们太子爷重情分;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个周沂喜欢的小太监如意笑笑的答腔;“朝廷里那些官员只会羡慕杜大人有这等福分,没人会说大人什么的。”
“听见没?快喝吧!”周沂一手揽住杜诗田的肩,呀手拿着茶喂他喝下。
杜诗田无奈,只好一口口的喝完了醒酒茶。
周沂转头见小太监捧着更换的衣物上来,便让杜诗田待在榻上休息,自己去更衣了。
想着周沂对自己的好,杜诗田的心里有感动、有高兴,但更有着强烈的不安。太子一点儿也不在乎那些流言的态度……唉~~~实在教他头痛不已啊!
“我看你今天别回去了,就在这里过夜吧!我派人去你家说一声。”周沂边走进来说,身边的两个小太监赶着脚步帮他扣上衣扣。
这下可好,明天他不仅要遭受新一波的流言攻击,还要再加上他爹的训斥……一想到这里,杜诗田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但周沂却仍兴致勃勃的说:“我们也好久没有这样秉烛夜话、促膝长谈了。”转头对着一干小太监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见太监们纷纷退出,杜诗田便再也撑不住的往后一倒,“还秉烛夜谈呢!我现在头好重……好昏……没你那么好的精神……”
“没关系,我说你听就好。”周沂笑吟吟地坐到杜诗田的身边。
“只怕我也没精神听了……”杜诗田呢喃道,微眯着眼,感觉眼皮好重、四肢发软,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小糖人儿……”
周沂轻声叫唤着,身子挨近了杜诗田,伸手推推他,见他微启秋波,一对星眸盈盈泛水,如笼烟雾;双颊红若桃花,仿佛春天的胭脂一般,看得周沂不由得口干舌燥、情思荡漾。
“嗯?”杜诗田也眨着一双美眸,浑然不知自己这模样对周沂来说是何等的诱惑。
“今天说到指婚的事,你怎么想?”周沂贴在他面前小小声的问。
“嗯……没什么……看皇上的旨意吧……”
“就这样?但我可不想成亲。”周沂说着,不屑的扁了扁嘴。
“那怎么行?你是一国储君,怎能不成亲?早日……呵啊~~~~”杜诗田打了个大哈欠,“早日娶妃,为皇族延续血脉……也是你的职责啊……”
谈到这个话题,杜诗田迷迷糊糊的暗忖,难怪周沂要千方百计地灌醉他,就只想留他下来跟他说这件心事……为了这个,明天就算挨他来爹的骂也无妨了!
只因,周沂虽贵为太子,但再么说也也都还只有十七岁,遇上了事情,难免会想和亲近的人谈谈,可太子的身份让他也很难拥有一个知心的朋友……一想到自己能成为太子唯一的依靠,杜诗田心里不由得一暖,也平添了一股自豪的情绪。
表面上,周沂是君、他是臣,可是在心底,他是把周沂当朋友、当知己、当弟弟般看待,不牵涉任何攀权附贵的企图,他只想让周沂不觉得寂寞。
“为什么不想成亲?怕皇上给你选的太子妃你不喜欢?”他乏力的眨着酸疼的眼睛问。
“……可以这么说吧!”沉默了一会儿,周沂才这么回答。
“唉~~~这也是啦……不过,往好处想,说不定相处以后,你可以慢慢喜欢上对方了。”
“其实……”周沂咬了咬牙,虽然早就决定要趁这个机会对杜诗田表白情意,但事到临头,有些话仍是难以说出口。
他怕,怕杜诗田会拒绝他,还搬出一大堆来训诫他,而更恐怖的是,他怕杜诗田会从此避着他,不再见他,偏偏表白之后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这个。
看周沂欲言又止,那张犹带稚气的脸庞立刻凝重起来,他坐直了身体问:“怎么了?”
“小糖人儿……”周沂定定地注视着杜诗田,而后猛地一把扑过去抱住他,鼓起了所有的勇气说道:“其实我心里早有人了。”
“真的?”杜诗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他从来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和周沂最亲近的人是他啊!他们几乎整天都腻在一起……
心底有股怅然若失的情绪出现,那“是谁”两个字像卡在喉咙里似的,怎么也问不出口。
怀抱着杜诗田,周沂只觉心跳得飞快。侧过头,他仿佛在对着杜诗田的耳根吹气似的,轻声吐出了两个字
“是你。”
这两个字像把鼓槌,将杜诗田的心鼓擂得震天价响。温热的吐息吹拂在耳边,扰得他耳根一阵搔痒,也摸不清心底霎时涌起的纷乱感觉到底是什么,他下意识的一把推开周沂。
“你又来玩我!”
“谁玩你了?我是认真的。”周沂一把扣住杜诗田的肩,再次紧紧地将他抱个满怀,甚至像要证明什么似的吻上他的耳垂,让他的身体急窜过一阵虚软、轻颤。
这一接触,周沂便再也按捺不住心底被压抑住的欲望,环手将杜诗田抱得更紧。
“别……”杜诗田扭头想闪,却被周沂扣住下颚,舌头吻进了他的唇间,趁着他启口说话时溜了进来,热情的勾缠着他的舌……
就像十三岁那年,周沂也是这样抱着他,不由分说地吻上他的唇,软舌在他的口里翻搅着,仿佛有根棒子探进了意识里似的,将他的脑袋搅得一团混乱,心也乱成一团……
下唇被周沂吸吮得发疼,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急促,杜诗田抬手想推他,却被自舌底泛起的一丝甜意融化了所有的力气。
“小糖人儿,你真是甜的呵……”周沂低语着,吻落至杜诗田的颈上亲炙。
这句话,他十三岁那年也听过。杜诗田只觉整个人好像被放进了火炉里蒸烤一般,意识被烧得浑沌不清,记忆中说这句话时的周沂只有十一岁,脸上带着像吃到糖一样开心的童稚表情;而现在,十七岁的周沂却用一双被热情炽红的眼眸凝视着他,再一次俯下唇吻上他,在他的唇角轻舔,灵舌从他的唇瓣间滑入,与他的舌相纠缠。
眷恋的心情化作舌间的安抚,柔若暖风拂面,缠绵情意也成了风中绿柳,意识如棉絮飘离……
周沂压倒了杜诗田,手移到他的胸前,往衣襟内探去,隔着里衣覆摸着他的胸膛。躁急的抚摸传达了周沂渴望的心情,如墨滴如水中般的渲染开来。
杜诗田只觉自己的身体里渐渐泛起焦躁,情欲被唤起,他想抗拒,却又力不从心,那推拒着周沂的双手虚软无力,根本撼动不了周沂执着的侵略。
“不……”趁着周沂移开唇瓣,杜诗田想出言制止,却因敏感的耳廓及胸尖遭到炽舌热指的挑逗,而使得嗓音里渗入诱人的颤抖。
微杂喘息的声音、如波起伏的胸膛、火焚般艳红的双颊、盈水的眸子、窜升的体温……在在显示着杜诗田体内情潮迭起,教周沂无法再克制自己的悸动,一口一口地啃吮着坦敞衣衫下的白皙肌肤,似想将从初见那天起就牵引他视线的糖人儿给吞进肚子里。
湿润软舌在激动间寻到了杜诗田胸上如枝梢桃瓣般嫣红的|乳尖,,缠卷舔舐,引发快感,令杜诗田的身体不由得轻泄出一连串细密的颤抖。
“别、别闹……你啊……”
“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自周沂口中吐出的气息炽热不已,教杜诗田轻易地便捕捉到他的欲望。“十五岁那年,我也是认真的……”略带暗哑的喉音显现出欲望强烈的程度,“我一直是想要你……”
话语淹没在吮吻着锁骨的双唇间,周沂的手来到杜诗田的腿间,摩挲着因爱抚而兴奋的性征。
杜诗田情不自禁地抬起一足紧锁住腿间的私密,身体的战悚已分不清是因为兴奋,或是因为恐惧,他只是一迳地推拒着周沂的进占。
“别拒绝我。”周沂蛮横地将手探进杜诗田并拢的双腿中,意欲撑开他的双腿。
“不行……”杜诗田挣扎着想要逃开,好不容易将力气从醉乏的身体里硬挤出来,侧转过身子稍稍避开周沂的压制,却又被周沂迅速地制住腰胯,如跨马似的骑上他的腰间。
感觉到周沂腹下硬胀勃发的物体正顶着自己,杜诗田不禁慌乱地抓扣着未铺上垫褥的席榻,试图寻找依凭,好逃脱周沂的蛮横霸道的索求。
“你别这样……”
“不行,我忍不住了……”周沂粗喘着气,扳过杜诗田的脸,蛮横地吻着他,强迫他的唇齿与自己的相互缠绵,“还当我是太子就别再拒绝我。”他边说,手边往前揽住杜诗田的腰,狂乱地拉扯着他的裤子,并将手伸了进去,紧紧地握住内里炽热的血脉。
“啊啊……”呼声刚出,杜诗田便警觉地硬是吞咽下呻吟,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年前的回忆在此时兜上脑海
那一夜,他也是这样和周沂并肩躺着,在残更昏灯下谈谈说说。
周沂突然悄悄的把手伸了过来,抚摸着他的私|处,口里劝诱着说:“我们试试嘛!好不好?试试那是什么滋味儿。”十足好奇孩子的口吻和表情,让杜诗田根本没想到那是发自男人更深一层的欲望……
周沂握住杜诗田偾涨的性器缓缓地抽捋着,啃吮着他衣衫被扯落一半而裸露的肩背,腰胯猴急地在他的臀上磨蹭,即使隔着布帛,杜诗田仍能感受到那份炽烈。
“我是认真的,你相信我,我从来不是开玩笑,一直想要的就是你,从小就想要你……你是我的小糖人儿,别拒绝我吧……”
在周沂表露真情的这一刻,杜诗田才明白周沂一直以来对他的尊重,以周沂太子之尊,平素又是最爱使性子的一个人,根本不必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他的。
对此,杜诗田也摸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感觉、怎么想的,只是这种事情……无论如何,对他、对周沂来说都不好……
但面对周沂这样激|情的哀求诱哄,体内被激发的快感更鼓动着欲望的昂扬,在这双管齐下的攻势里,杜诗田几乎就要弃械投降了。
可是不行啊!史上媚住的男宠鲜有善终者,而嬖男宠的君王更是倍受贬抑……他这一念之差,便有可能使周沂身败名裂,所以,他不能不慎啊!
“殿下……”他边呻吟,边气若游丝的吐出话语,“不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说可以就可以!”周沂的忍耐已到达了极限,动作随着出口的话语变得粗鲁起来,一把扯下杜诗田的长裤后,一手急燥地摩抚着他的硬挺,另一只手却探到他的臀上摹挲。
杜诗田咬紧下唇,残余的理智和体内欲望的交战将他折磨到了极限,无法说服周沂的无奈和对未来的恐惧,终于将眼泪从眼眶里逼了出来。
“别哭,我不是在欺负你呵!”看见杜诗田落泪,周沂慌得连忙放手,改而抱紧他,心慌意乱地吻着他的眼角、脸颊,“我不是想要欺负你,我只是……只是想疼你、爱你……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殿下……要天下人如何看你?要后世史书如何写你?”眨着眼,杜诗田直直地看向周沂。
“我不在乎!”周沂倔强负气地回嘴。
这一句话,气得杜诗田柳眉倒竖,周沂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他不能不替周沂在乎啊!
“殿下凛然无畏,臣佩服。”杜诗田自称为臣,显见他已经气疯了,“可殿下就不在乎天下百姓如何看待臣、史书如何评断臣吗?”
这番话震得周沂无法言语,他怔怔地放开了杜诗田。
杜诗田立即翻身坐起,用颤抖的双手整理衣衫。
“小糖人儿……”周沂知道杜诗田生气了,于是讨好地唤道,又伸手拉扯着他的衣袖,却被杜诗田寒着脸甩开。
整理好身上的衣饰后,杜诗田立刻下床对着周沂屈膝下跪,“臣告退。”说话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语毕,也不等周沂答腔,便迳自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周沂被杜诗田的举动给吓傻了,待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杜诗田已然离去。
哎呀呀!这下惨了,他真的把杜诗田给惹恼了……他连忙追了出去,揪着守在房门口的如意的衣领喝问:“他人呢?”
“走、走了……”如意被周沂的表情给吓到了,服侍太子这么多年,他还没看过太子这种气急败坏的模样哩!
周沂一时之间像丢了魂似的,只是痴痴地望着黑漆漆的院落。
一旁的如意料定太子和杜大人之间肯定是吵嘴了,也算准太子一定会去追,便机灵地先将灯笼拿过来。
周沂看着院门,心想,他的小糖人儿不会是真的恼了他吧?迈步追了出去,周沂在黑暗中极力搜寻着杜诗田的去向。
此刻宫门已然关闭,杜诗田应该是无法离开这里的,但他会躲到哪里去呢?
毫无概念的周沂只好满院子胡闯乱逛,而后面的如意则没命地迈开步子提着灯笼紧紧跟随。


第三章
把整个重明园找了一遍,周沂仍然找不到杜诗田。
周沂气馁地回到寝殿,一张脸臭得如丧考妣。他颓然地坐倒在床上,如意赶忙上前来劝慰道:“太子爷别心急,杜大人是崇得殿的侍读,太子爷上书房的时候他不能不来,等见着面,就可以说话了嘛!所以,请太子爷暂且宽心,杜大人性子和善,打小和太子爷拌嘴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向都是过两天就没事的,您还是先歇着吧!毕竟身子要紧哪!”
周沂一听,觉得有礼,而且他也真的累了,只好听如意的劝先睡下,等明天上书房的时候再找机会跟他陪不是吧!于是命如意熄了灯,宽衣上床。
可他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一会儿想着杜诗田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生他的气,一颗心就揪了起来;一会儿又想着再过几更就可以见到他,心里又开心期待起来……
就这样反反覆覆地胡思乱想着,周沂一直到天微亮才模模糊糊地睡去。
睡得虽然不多也不香,但周沂还是准时就起身,匆匆赶往崇德殿书房,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杜诗田告病请假,且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
这样一来,周沂更加坐立难安了。
这一日,正在读史,周沂再也难耐心中的不安,便放下书问:“杜师傅,诗田是怎么了?不是说只是小风寒,不碍事吗?可是都好些天了……”
杜育德抬起眼来,锐利的目光扫过周沂的脸上,周沂作贼心虚,马上不自在的避了开去。但随即又想到,这样恐怕会让眼尖的杜师傅看出端倪,便又勉强装出泰然自若的模样。
“有劳殿下挂怀,犬子病体方愈,大夫说宜再多休养两天。”杜育德仔细的察言观色,虽无法肯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暗自认定于他所猜测的应该相去不远。
“那他过几天就会到书房来了吧?”闻言,周沂这才开心起来。
看见周沂的表情,杜育德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满天的谣言已较先前稍烈,这情况让人不安,他觉得自己不明谏不行了!但正想开口,眼角余光却瞥见外面的侍宦身影,便又马上将话咽了回去。
太子是个难对付的学生,若用隐讳的方式来籍古谏今,说不定太子会故意安之若泰地看史读史,兼带发表议论,当作不知道他的暗示,可偏偏这种事情又不能讲明了……
幸好儿子明理懂事,深知其厉害关系,不然,别说他杜家,只怕连太子都要遭殃。
叹了口气,杜育德沉声说道:“殿下,昨日臣已代犬子上书,辞去崇德殿侍读一职,圣上已然恩准,另转派为翰林院编修了。”
“什么?”周沂惊跳而起,长袖拍动间,扫落了桌上的茶盅,摔在地上碎成片片。
“殿下,”杜育德压低了声音,“犬子诗田蒙殿下厚恩,从不曾因其逾礼之行加罪,臣感激殿下圣德……但犬子自认无法报答主上深恩,唯有以此举规劝殿下,请殿下恕罪。”
“他……他……”周沂的脑袋只剩一片空白,他又是惊、又是气、又是慌的,弄得他六神无主。
“望殿下能体察臣子的一片忠诚护主之心。”
杜育德的话隐含着弦外之音,周沂如何会听不出来?
原本他还以为可以像过去一样,陪上几个不是就能让杜诗田消气,原谅他的唐突莽撞,然后,他就可以慢慢地哄得杜诗田点头,可现在……
为什么?
周沂不明白,他一直以为杜诗田对他是有感情的,否则,他十一岁那年,杜诗田又怎么会点头同意两人间那亲昵的举动呢?
而十五岁那年的事,杜诗田更像是没放在心上,之后仍和他同平常一般相处,其后无论是亲他或抱他,杜诗田都能在他道歉陪罪后笑笑带过,如果杜诗田对他没有感情,又怎么能容忍那些举动?
如果是杜诗田慑于他的太子之威,或为攀附他太子之权而曲意奉承、不得不忍,那天晚上就不会拒绝他,而彼此之间的相处也必不能如往日一般交心……更何况,杜诗田不是那种人。
所以,其实他内心深处隐隐觉得他的小糖人儿也是喜欢他的……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还是杜师傅的想法?”
“是犬子的决定。”
周沂无力的倒回椅中。这个答案很明白了杜诗拒绝了他!
愤怒在胸口膨胀,周沂本来还在想,或许杜诗田是因为杜育德的关系才这么做,如果这样的话,他还可以为了他先捺住性子,以后再慢慢设法排除这些障碍,但现在却是杜诗田自己的决定……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能发生呢?周沂不敢相信,他是将来的皇上,这江山的一草一木都将尽归他所有,何以他杜诗田敢成为例外?
自小,周沂就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要不到的,可恋着一个人这么久,用尽心思,却得到这样的回应,教他一时之间怎么也无法坦然接受。

# # # # # #

清明春月夜,杜诗田一个人在房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有几天不曾见到周沂了呢?扳着指头数着,不过十来天,怎么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了?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杜匙田弄不明白周沂,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
喜欢……从那夜起,这两个字就频频的敲上他的心坎。回想起过去周沂的行径,一切就都获得了解释,周沂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有那些脱序的行为发生。
而自己呢?他自己是不是也喜欢周沂?
正想着,杜诗田忽然听到窗上传来轻微的喀嚓一声。
以为是风吹开了窗户,杜诗田起身下床打算去关窗户,却见窗外一轮明月高挂,教他不经意地想起了周沂……
好风好月,春深夜暖,不知道现在的周沂在做什么?而见不到自己的这几天,周沂的心情又是如何?听他爹说,周沂近来精神不太好,经常陷入恍惚……
周沂……是不是也在想着他呢?杜诗田仰首问月,而后低头叹了口气。
周沂必定是在想着他的吧!
杜诗田明白周沂对自己的情意不假,可是……那又怎样?他们两个都是男儿身,周沂又是储君,他不能不替他着想啊!
关上窗户,杜诗田正想转身离开窗边时,蓦地一只手从后面探了过来,捂住他的嘴。
杜诗田惊慌的想拉开箝制着自己的那只手大喊,却在此时被扳转过身子,与来人面对面是周沂?
周沂定定地注视着他,而后缓缓地放开了手。
“你来做什么?”杜诗田紧张地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门口。这么晚了,他竟然偷偷溜出宫外,难道他都不怕发生危险吗?“你一个人来的吗?有没有侍卫跟着?怎么这么莽撞呢?万一出了事……”
原本他还以为杜诗田对自己无情无意,才会拒绝了他的一片真心。
于是,挟带着愤怒,他趁夜摸进了杜家,打算找杜诗田问个清楚,因为,他怎么也不肯相信杜诗田不喜欢他!
而现在看到杜诗田一脸着急的模样,原本盈满胸口的愤怒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还是很关心我嘛!”周沂笑嘻嘻的说。
“你是太子,身为臣子的我当然得关心啰!”杜诗田皱着眉回答。
一句话又轻易地让周沂的脸色大变。
“你担心我,只因为我是太子?”
“太子殿下微服夜行的行为实在过于轻率,臣劝太子殿下应该要多加保重自己,有什么事,等天明后召臣入宫吩咐即可。”杜诗田回避了周沂的问题。
“回答我的问题!”周沂气愤的抓紧杜诗田的手腕。
“太子……”
“不要叫我太子!”周沂暴吼出声,但看着杜诗田微微颤动的长睫,犹似有满腔心事无法尽吐的模样,他的心又不觉软了下来,“小糖人儿……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吧……”
听着周沂软声哀求,使得杜诗田脸上强装的冰冷就要融化了。其实,他根本早就不生气了,只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沂走上邪路啊!
周沂张臂抱住杜诗田,但杜诗田很快地挣开,周沂怕惹他更生气,便不敢用强的,只好任他挣脱。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次,我保证绝对不再犯,好不好?”
杜诗田没说话,只是背转过身走到桌边点亮蜡烛。
周沂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转,“真的!我以后真的不会再这么冲动了,你原谅我,回书房来好不好?听杜师傅说你辞了侍读一职,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你不见我,害我吃不下饭,觉也睡不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勉强你了,好不好?”
“太子殿下,我只是一介臣子,人微言轻,哪里有资格让太子殿下这样挂念?还请太子殿下为天下臣民善加保重身体。”看杜诗田还是不为所动地冷言相对,周沂只觉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我都对你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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