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缠 下部-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斤,都是新鲜的桔子,很甜的,要不要来一些。”
我没有说话,一直目不转睛的盯著她看,她不以为然,放下了扁担,拿出一个原先已经剥好的桔子递到我面前,对我说:“来,尝一下,真的
很甜,让你吃了还想再吃。”
看著老人已经年迈的身体,苍老的面容,可能逛了一天贩卖水果了吧,神情中带著些许的疲惫,看著看著,我的眼睛湿了。
老人看到,惊讶地瞪大了眼。
我捂住嘴,拼命压下欲涌出胸口的酸涩,但泪水怎麽也制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你……你怎麽了……”又惊讶又困惑的老人不知所措起来。
我把涌上喉咙的酸楚咽了又咽,好不容易,才能开口说话,但我的声音仍旧带著哭腔。
“椿……椿姨……是我啊……我是二娃啊,丰家的那个经常捣蛋的二娃……常常惹你生气的那个二娃啊……”
呆呆地盯著我,老人的身体一阵颤抖,她拿在手中的桔子从她的手里掉到了地上,滚出了我们的身边……
29
後来,我跟椿姨回到她跟椿姐住的地方,路上,她跟我说了很多事情。
原来,当年逐野被我家收养後,当天晚上椿姐便决定离开村子,椿姐毕竟是椿姨唯一的女儿,虽然怪过她,怨过她,但终究也舍不下她,知道
逐野在我家一定会过得很好,她便决定跟椿姐一道离开村子,这样一来,她多少也可以照顾一下性格变得暴戾的椿姐。
离乡後,她们过得很艰苦,椿姐虽然有学历,但她性格高傲,不甘心为别人工作,便一直做生意。但椿姐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她虽然聪明,
但生意场上骗子多,她防不胜防,不到半年,她们之前存下的积蓄便被骗得所剩无几。加上她性子烈,被骗过一次,不肯死心硬把大把大把的
钱砸下去,不久她们便债台高筑又无力偿还,最终被债主逼得四处躲藏,最後便逃到了这个小地方。
来到这里後,被现实逼迫得无奈,已经四十多岁的椿姐不得不放下架子去工厂打工。也只能这样了,毕竟她也不再年轻,好点的工作怎麽也轮
不上她了。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年迈的椿姨也只能到找点零活干,最经常做的便是到附近的村庄批发点水果沿街叫卖,这样可以赚得多些……
不忍心看椿姨一个老人挑这麽重的担子,我接过来本想帮她挑,汗颜的是我把担子一挑到肩上那两筐足够份量的水果差点没把我肩膀压垮……
椿姨倒也没说什麽,只是呢喃了几句,现在的年青人都是娇生惯养的,这样的粗活哪做得来。
我的耳根烧了起来,根本接不上话,其实父母从来不曾宠溺过我,就算是他们最疼爱的逐野他们也不会这麽做。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父
母就全丢给我们去做,家里没装上自来水管前,去村里的大水井挑水的事情都还是我做的,後来,是逐野接了手,再後来,我就没再有机会挑
过任何东西……
虽然已经安逸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我的肩膀已经挑不起东西,但力量怎麽说也比老人的大,我还是接过了那两筐水果,吃力的提著,在椿姨的带
路下向她们住的地方走去。
到之前椿姨对我说过她们住的地方很简陋,但亲眼所见时,还是被那看起来汲汲可危的住所震撼,既而心凄凄然。
屋子里面光线不好,又狭小,到处透著一股霉酸味。
椿姨倒了一杯水给我,我接过,抿了一口就被水里浓烈的水腥味呛住了,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最後趁椿姨忙别的事的时候赶紧到屋外
吐掉了。
不知道为什麽,把我带到屋里後,椿姨便一直忙,在狭小的屋子里不停的摆弄家具,要不然就是拿起抹布东擦擦西抹抹。
看她不肯静下来的样子,我能猜想到她不想面对我,原因是什麽,或许是我的出现令她意外到不知如何面对吧?
坐在床上,我一直找问题问她,她虽然一直不肯面对我,但还是一一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从她的口中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
离开村子的十几年,也有人追求过椿姐,但椿姐不是嫌人家学历低就是嫌人家长得难看,挑来挑去,挑到了她被别人嫌老了的年纪时,想找个
可靠的男人嫁了都难了。现在的椿姐变得沈默寡言,常常坐在同一个位置上发一个晚上的呆。
她从来都不曾提起过逐野的事情,就连曾经抛弃她的那个男人,她都鲜少提及,往往是一个人喝闷酒醉了时,不停的指责那个男人的无情无义
。
比年轻时变得安分许多的椿姐每天都默默的上下班,或许是被岁月的残酷磨去了高傲的心灵,或许是现实的摧残已经让她变得麻木……
我听到关於椿姐的这些事情,原先心里那可悲的黑暗渐渐化去,取代而之的是对如今椿姐的同情。
母亲说对了,椿姐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她拥有雄心壮志,却被现实生生催残,面对这样的骤变,任是再坚强的人也会被击垮。而她,则把一身
的恨加剧到了她与那个伤她的男人所生的孩子身上,这,可能是她唯一做错的事情。
那个曾经被她虐待的孩子已经健康成长,那麽,还要让她继续承担她的错误吗?
我仰头长叹,为年少时幼稚的一味憎恨著她的自己,的确,母亲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我在椿姨家里坐了一天,这一天,椿姨跟我说了很多事情,说到最後,她终於肯面对了我,她垂下悲伤的泪水,她说十几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想
她住了半辈子的村庄,想著祖宗留下的那些田地,想著村庄里的所有人……
我告诉她,她的屋子她的田地我的父母一直为她守护,不管她什麽时候回去,都能见到她完好如初的家。
她哭了,她说她感激我的家人,我的父母是好人,她还说,她对不起椿姐生的那个孩子,当初她知道那个孩子是椿姐的私生子时,还曾希望他
干脆就这样死去算了,免得让她成为乡亲们的笑话,便一直任由椿姐打骂那个孩子……
我们的话题一直持续,直至屋外传来声响,下了班的椿姐开门走进来。
一直等待她出现的我看到她,不自觉的由床上坐了起来──
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还是风韵犹存,她深色的眼睛有些漠然的黯淡,但是,这双眼睛是那麽的与逐野相像,都是那麽的幽远、神
秘,令人印象深刻。
起初,她冷漠的询问我这个出现在她家的陌生男人是谁,椿姨表明了我的身份时,她无言良久。
面对既使不说话也散发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气息的她,我一阵手足无措。
“找我们做什麽?”
最後,她淡淡地问,眼睛望著木窗外的世界。
我怎麽回答?我自己也没有答案,这麽说吗?来这里,是想看看她们过得怎样。
这麽说,会被笑吧?
看了又怎样,生活还是生活,人生还是人生,同样维持著原样,凄然、淡!。
没有答案回答,便沈默了,望著再没有把视线投注在我身上过一秒的椿姐,她身上那冷漠的气息竟然让我产生她的身影与逐野交叠的错觉。
她一直沈默,我一直不知道该说什麽,在旁边看了我们一会儿的椿姨叹了一口气後走出了屋外。
昏黄的灯光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在已经沈寂的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呼吸在沈寂中变得困难。
屋外多了道火光,想必是走出屋外的椿姨在开始准备今夜的晚餐了。
我不知道我们还要继续这样沈默多久,有些难受的想走出屋外透透气时,我以为在对著窗口发呆的椿姐说话了:
“那个孩子现在怎麽样了?”
30
“逐野吗?”我侧过身。
她仍旧头也不回:“逐野,他叫逐野?”
她的话令我的心揪痛,为逐野。尽管已经不再怨她恨她,但听到她的这些话,还是会生气,曾经,她连一个名字都不给逐野。
我站到她的身後,挺直了腰板告诉她:“对,那个你生下却让你怨恨,连一个名字都不给他的孩子叫逐野,丰逐野!”
一直动也不动的椿姐有了动作,一直望著窗外的她垂下了脸,把眼睛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
“丰逐野,逐野,野……”她呢喃著,“野心勃勃的野。”
我的心一颤,她的话仿佛预警著什麽?!
“那个孩子现在怎麽样了?”她又重复这个问题。
我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回答的声音不知怎的,有些发颤:“逐野很好,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懂得自己应该做什麽,想要什麽……”
回答到这,我有此心虚,的确,逐野懂得自己想做什麽想要什麽,并且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浩天”是这样,我也是……
“他完成了学业,在一家不错的公司当总经理,一直受公司上层的常识──逐野他,真的很出色。”
“就只有这些吗?”椿姐的声音怀疑的传来,“就只有这些?”
“什麽只有这些?”我不明白,“这些还不够吗?逐野生活得很好,他还有能力过得更好!这还不够吗?!”
椿姐倏地转过身子,漆黑的眼睛冷笑般的盯著我,眼中,即使只是微弱的灯光也足以令她眼睛中那深不可测的意图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精光
。
我心寒的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我生下的孩子就只有这些本事吗?”
她真的在冷笑,形状美好的嘴唇勾勒出一抹冷豔的笑容。
“我之所以对那个孩子疼爱不起来,除了因为他父亲,更因为他一出生我就清楚,这个孩子像我!个性像我,心态像我,连模样都像!像到仿
佛就是另一个自己不停地在嘲笑我的无能,嘲笑我被一个男人抛弃!”
“尤其是他的眼睛,深沈的,静默的,总是盯著我,洞悉我的一切,讽刺我的失败!”
她站了起来,冷笑的步步逼近我,狭小的空间,我被逼到背紧贴到墙上。
盯著依然高傲的她,我的心在发痛,我是不是错误的估算了些什麽?面容冷淡的她,眼中精光绽现的她,真的是椿姨口中那个被生活逼迫得已
经认服的她吗?
“不可能光是这样而已,他是我的孩子,他身上流著我的血,还有我灌输给他的恨,他像我,所以他绝不会让他恨的人好过,就像我一样,发
誓一定要那个把我伤得如此悲惨的男人粉身碎骨!”
望著眼中恨意炽烈的椿姐,我从脚底涌上冻澈心扉的寒,全身都僵硬起来。
我明白了一件事,母亲以德报怨的作法错了,我轻易原谅椿姐的想法错了,椿姐根本不屑任何人的原谅,我行我素,做自己想做的。
“你是故意的,故意那麽对待逐野……”我的声音难抑的一直颤抖。
“对。”她冷笑著承认了,“一切都是我故意的,所有都是我计划好的。”
“他刚懂事,我就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我不停的告诉他,是他的父亲让我们过得如此凄惨。我甚至还把才六岁的他丢在那个男人的屋外,让
他尝受他被冻昏在路边时那个男人连一眼都不施舍给他的冷酷,让他感受我内心里对那个男人刻骨铭心的恨!”
“我虐待他,不仅因为恨那个男人所以拿他撒气,还因为要让他知道他生下来就是要复仇的!他八岁时,我便计划把那个孩子送出我身边,留
下他,我怕我真的会等不到他长大那天便生生打死了他!於是我把那个孩子带回村子,故意让你的母亲知道我虐待他。哈哈,我在那个村庄长
大,我当然了解你母亲的性格,她铁定会看不下去然後收养这个心中满是仇恨的孩子!──一切果然如我所料,我把那个孩子带回村庄的第一
天,你母亲便对他产生了同情,之後,我把发高烧的他丢到村庄外,等待谁发现然後把一切告诉你母亲。”
她自得的笑了,没有感情的,无情的笑:“一切都很顺利不是吗?你母亲抱著他上门了,我告诉所有人我痛恨这个孩子,我巴不得他快些去死
──听到我这麽说,你母亲生气了,当然不会再把孩子留在我身边,她收养了他,给他取了名字,让他拥有了一个身份。”
“事情都很顺利,以後当然也会顺利的如我想的那样,长大的那个孩子一定会以他的方式去复仇,而我,只要静静旁观,等待那个孩子把他的
生父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那天!”
我恐惧的盯著面前疯狂的女人,全身僵硬的不能动弹,好久好久,我才向她迈出了一小步,接近她,我胆颤心惊地问:“那个男人是谁,那个
抛弃了你的男人,那个身为逐野生父的那个男人?!”
她冷睨了我一眼,转身向窗边的桌子前走去,望著窗外已经然暗下的世界,仿佛远离我们的世界,她沈声道:“那个男人,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他的一切都深深烙在我的心里,不管遇上什麽,我都要等待,等待见到他堕入地狱的那一天……他是谁,呵呵,他是谁,他是无情的人,他
是伤我的人,他名字叫谢跃!”
我脚一软,站不稳的重重倒在墙上。
她回过头,看著我,从苍白的我脸上看到了什麽,我的脸上泄露了什麽,她笑了,得意的笑了。
“哈哈哈,那个孩子已经在做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可是我的孩子啊!哈哈哈,谢跃,你就看你的亲生儿子怎麽把你从高高的
顶层拉下万劫不复的地狱吧!”
“哈哈哈,最後胜利的人是我,谢跃啊谢跃,等了这麽多年,我都快要迫不及待见你生不如死的那天了,哈哈哈──”
我难以置信的盯著眼前的女人,她的心计好沈,她疯了,完全疯狂了!
那天晚上,我疯了一样的往回赶。
见了椿姐,知道了这件事後,我已经不能安心的离开,我一定要阻止逐野!
椿姐已经被恨意泯灭了良知,她居然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复仇的工具!
我不能让她的计划得逞,更不能让逐野变成一个复仇的工具。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逐野继续下去了。
如果继续下去,逐野,也会变得跟她母亲一样疯狂──
不,我不要这样,我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31
“我不会让你的计谋得逞的!”离开之前,我气极的对那个狂妄大笑的女人吼道。
她的笑声嘎然静止,她深色幽远的眼睛凝视著我,不以为然的冷声道:“你凭什麽,凭你跟他相处十几年的关系?哈,笑话,你以为他会在乎
!他跟我一样,不过是把亲情当成利用的工具!”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站直身体,以男人身高的优势站在她面前,造成压迫感的低下头看她,沈声对她说:“你的计划很周详,但你却错算了
一件事……”双手握成拳,我接著道,“逐野绝不会把感情当成利用的工具,我一定能阻止他,我能!”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意外我会这样的自信。
随後,她冷笑道:“那我们就等著看,谁才是最後的赢家吧?”
我深深的看她一眼,把她狠毒的嘴脸看在心里,最後,我转身就走,不管在屋烧火煮饭的椿姨惊讶的叫喊。
我会赢的!我一定要赢!
把沈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踏在地面上,每走一步,都表明了我的决心。
我计划著以最快的速度去找逐野,坐飞机虽然贵些,但很快,不用四个锺头就能到达了。
於是我打算连夜赶车到省城做飞机,但当我正打算去车站坐车时,我遇上了我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我错愕地盯著站在不远处的人,因他的意外出现震撼到不能动弹。
“为什麽?”我吃惊的,怀疑的,难以置信的。
我面前的人低下头轻轻叹息:“我也料想不到你会来找她──其实,我早就找到了她,一直让人监视她。监视她的人向我报告今天有人来找她
,仔细问了一下,才知道是你,很巧不是吗,云?”
我脚一软,倒在地板上,眼睁睁地看著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原先我就没离开你第二次逃开我的那个城市,一直在找你。等到有人向我报告你跑到这里来时,我立刻就追过来了,正想去那个女人那把你
带回去呢,你就先跑出来了……好了,云,我们回去吧?”
他曲身站在我面前,微笑的冲我伸出了手。
我死死地盯著他,月夜中,他俊逸出尘的容颜仿佛月下的神灵,美得令人目瞪口呆,但此刻,我畏惧到全身发抖。
我费力的张开嘴,嗫嚅地道:“你说你早就找到了她……但你没有出现,只是让人监视她……”
“对。”他微笑著点头,“上大学时我就以自己的能力找到了她,便一直请人监视她。而且,她会过得这麽悲惨,有一半是我从中作梗的。不
然,凭那个女人的本事,是不可能会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全身抖得厉害,我就算用手拼命抓住身体,也制止不住身体的抖动。
方才面对椿姐的自信没有了,真正面对逐野,我完全不能自主。本能的,条件反射的,依赖他,畏惧他。
难怪椿姐这麽有把握,她果然了解自己,当然也了解像她的逐野,他们够狠,够冷血!
逐野,我能赢吗?能让你放弃你的仇恨吗?逐野,告诉我应该怎麽做……
黑夜的冷风中,他轻声叹息:“云,你怎麽哭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你不是一直希望那个女人有此下场吗?”
他的手轻轻覆上我的脸,轻轻揩拭我脸上的泪,另一只手扶我起来,让**在他的身上。听到他这麽说,我的泪流得更凶了。
我终於察觉到了一件事,尽管我从来没有告诉逐野,但他自己感觉到了我的想法,曾经的我怨恨椿姐,想让她得到教训的想法。
逐野心中本就有恨,当年怀抱对椿姐的不满的我则让逐野心中的恨得到了延续,最终造成今日的发展。难怪当时逐野说,是为了我而做的,没
错,是我无意中让逐野知道我对虐待逐野的椿姐的恨,对遗弃逐野母子的他的生父的恨……
可是逐野,我恨,是因为我重视你啊,当我明白恨只会让你变得疯狂时,我宁可宽恕所有的人。
逐野,既然是我让你的恨延续的,那就让我化解吧,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你。
我告诉逐野,我知道了他的身世,知道了他的打算,知道了他的母亲的计谋,最後,我告诉他,放弃吧。
他回答,他一开始就知道了他母亲的计划,会向他的生父进行报复不止是他母亲的仇恨,更是他的仇恨。
他笑著,但他的眼睛中闪著令人胆颤心惊的复仇火焰:“不止是那个女人告诉你的这些,你知道那个女人把我丢在那个男人的屋外几天,五天
!五天,你能知道我都遇上了什麽吗?那个男人告诉他家里的所有人,不准任何人理会我,更不准给我东西吃,他当著我的面对他的那个宝贝
女儿谢笑然说,我是个不知廉耻硬赖在他家屋外的乞丐!”
“那个冬天好冷好冷,才六岁的我惘然的听从那个女人的话,不管遇上什麽都在呆在他家屋外,等她来接我。我好冷,全身冻得快要僵硬,我
好饿,不停的哭著说我想吃东西,我的泪在那一刻就流尽了。为了填饱肚子,我只能到附近翻垃圾箱找人家吃剩的东西吃,最後又饿又冷的我
冻昏在路边,直到有人见到了打电话找警察来把我送回了那个女人身边……”
“告诉我,云。”他双手放在泪流满面的我的肩上,“难道我不应该恨吗?那个女人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报复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冷酷得让
我只能恨他!”
我不停地哭泣,紧紧抱住他,把泪水尽数洒在他的衣服上。
“八岁那年我就知道了那个女人想丢掉我的念头,我无所谓,不管再遇上什麽,我都已经经历过了最悲惨的事。但我没想到,我会因此遇上了
你,遇上了爸妈,遇上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这便是,我唯一能够感激那个女人的地方。”
我甚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麽,只用紧紧的,用力的,抱住他,我的心好疼好疼,为可怜的逐野。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逐野心中的恨是这麽的沈重,沈重到令我原先的想法看起来是如此的天真。
听到他这麽说,我还要阻止他吗?听到他这麽说,我甚至还恨起了所有曾经虐待他的人。
他叹息了,为了我,他今天叹息了无数次。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湿热的温情的响起,一遍又一遍,像雨水一样洗涤著我灰暗的心灵:
“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担心,伤心,痛心──遗传自爸妈朴实的你是这麽的善良,这样的事情会令你难以适从。所以,我只想你什麽都不
知道好好生活下去就可以了,只要你相信我,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但你一次又一次的逃开,令我多麽痛心你知道吗?因为你不相信我,所以
你逃了,我可以承受更大的痛苦,但你的离开足以令我崩溃,没有了你,我活著还有什麽意义?”
“所以,我总是不断的让你许下誓言,永远不离开我,永远爱我。知不知道,面对你,我是如此的自卑,完全没有自信。我成天担心著,阳光
般耀眼的你会不再注意我,会离开我,从此不再爱我,担心到恨不得能把你锁住,锁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能去。”
“云,我爱你啊,看到你的第一眼,在那棵榕树下,你背负著天使的翅膀出现在我面前,露出阳光般耀眼的笑容,那一刻,我所有的痛苦全化
为虚无,觉得,就这样死去了,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
“你是我黑暗生命的救赎,所以我总是死命的抓住你,只怕一松手,就又堕入黑暗,从此不能挣脱。”
“所以,云,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爱我,我乞求你,就算是施舍也可以,没有了你,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他悲切的,渴望的,贪婪的紧紧抱住我,把我镶入他的身体一样用力的抱住我,仿佛只要这样,我们,就会变成不能分割的一体,一分则亡。
我突然想起了那棵榕树,那棵榕树的故事,那个纠缠的故事,故事中纠缠在一起一分则亡的两棵榕树。
32
相隔一个多月,我回到了那间屋子。
我的屡次逃离让逐野把那间屋子变成了一个华丽的笼子,一旦上锁,
我便无路可逃。
我知道是我的失信迫得逐野不得不这麽做的,於是我漠然的看著逐野在屋子里装上反锁的锁器。
原以为回来後,我的生活会变得跟从前一样,在宽敞的屋子里寂寞的等待逐野的归来,更何况现在我还被限制了行动,日子应该是过得比以前
还空虚才对。
但就像补偿限制我行动的愧疚,又像知道了我害怕寂寞,逐野都是尽早的赶回来,要不然就是把工作搬到家里来做,尽可能的缩短我一个人呆
在家里的时间。
并且,他不再瞒著我他想要做的事情,每次只要一有时间,他就拉著我告诉我他都做了什麽,打算做什麽。
他说他已经暗中收购了“浩天”流散在外的一些小股份,虽然小,但集聚起来也有5%左右。
谢之易有35%的股份,谢跃有10%的股份,谢笑然也是10%,算起来谢家在“浩天”的股份就有55%。
他与谢笑然订婚一个原因是为了她10%的股份,另一个原因则是他打听到,谢之易要送5%的股份给谢笑然未来的丈夫当她的嫁妆。
当然,光有这些股份还是不够的,他要设一个局,让“浩天”其他的股东主动让出其他的股份。
我问他,他打算怎麽做,他神秘一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有他的这句话,我开始关注每日的报纸新闻。
一直以来中国的日剧发展早就引起了其他国家的敌视与不满,对於中国商品的大量出口,各个国家都采取了一定的措施,其中,反倾销是最常
用的一项措施。
世贸组织各成员不断对中国商品反倾销立案,“浩天”身为中国最大商品企业之一,首当其冲的成为反倾销战殃及的前位。
在不久前的一次对国外反倾销应诉中,“浩天”败诉,赔偿金额超过数千万美元!
此後,噩运就像盯上了受了挫折的“浩天”,接下来的反倾销应诉
中,“浩天”接连败诉,其公司受到历史以来最大的创伤。
有人开始不断谣言“浩天”将会破产。
其後,“浩天”股市直线下跌,股民大流量的抛售其股票,“浩天”的股东们也开始动摇,纷纷把自持的股份出让,退出对“浩天”的投资。
发生这些事的时候,正是逐野在那个我住了一个多月的小镇中找到我的时候,难怪当时他说“浩天”乱成了一团。
而这些事情,正好发生在他给我的三个月期限当中──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我还是把这些事情与逐野对上了号。
“工商管理我是主修,我还学了其他课程。”当我向逐野质疑时,他
轻笑道,“市场经济学,还有各个国家的经济律法。”
他说得轻松,我听得吃惊,随後苦笑,只有逐野这样的人才有这种本事,才有这种心机。
他接著告诉我,他已经暗地里收购了“浩天”大部分的股份,算起来有七成以上了。接下来,只要得到谢跃手中的10%,谢之易手中的30%就可
以了!当然,他还得掩饰,不让谢之易看出这些股票全收自了同一个人手中,不然,会引起他的高度警惕。
其实也不用全得到,他接著又道,我已经握住了七成的股份,要逼谢之易退位并不难。但,赢得太轻松了就不好玩了,我要让他们自己给出剩
下的股份!
然後的时间,逐野在人前充分表现了他的才能,他力挽狂澜的把汲汲可危的“浩天”拉上了正位,补救了“浩天”原先的损失,很快的,
“浩天”便恢复了原来的市场经济地位。
谢之易经历这件事情後,更是信任逐野。
谢之易做出了决定,只要逐野一与谢笑然完婚,便让出20%的股份给逐野,让他接任“浩天”,他则退隐在家颐养天年。
於是在我回来的第二个月,谢之易以自己的名义宣布即将举行一次庆宴,除了庆祝“浩天”通过了这次劫难,也向外界公布逐野与谢笑然的婚
期。
我知道这件事时,害怕我多想,逐野在那天不停的向我发誓,说他绝不会与谢笑然结婚的,只是利用她而已,他爱的人只有我一个。
我没有告诉他,我听到这件事时,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可能是我信任逐野吧。
看著逐野,我知道,谢家在他眼里如同蝼蚁一样完全没有地位,他对谢家的感情,只有恨。
谢笑然应该是逐野同父异母的妹妹吧?她爱著逐野吗?如果她知道真相,她会怎样?比起其他,我似乎更在乎这些事情。
有点同情她,完全不知道上一辈的恩怨,却被卷入了进来。
後来,我对逐野说,举办庆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