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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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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着。
心不在焉地看著南桓与平素老成持重截然不同的活跃模样,卢若铭点头接过,一众人立时欢呼著把臂而去。
一个人低著头缓缓而行,卢若铭对街边摊头热闹的叫卖吆喝声充耳不闻,不知不觉便行出了闹市,觉著有些累了他方才驻足张望,南桓教他坐的是那种类似出租车的招手即停马车,但抬头间他看见附近有个公共马车站,没想到这时代的公共设施还有如此规模,他很快便找到了写满地名车次的醒目站牌。
不断有马车过站乘客上下,基于某种好奇心他仔细问明辨清标示以后登上一辆可以乘坐20多人的大型马车,许是刚刚走得累了,又或者是一早到现在被折腾得不轻,他渐渐觉得头脑昏沈沈的,虽然怕漏听车夫报站坐过地方竭力维持著清醒,然而在昏暗闷气颠晃不已的车厢内实在有些不易,等被一阵刺鼻的味道惊醒过来他发觉车已停下,外间的对话声十分嘈杂。
……
“兵爷,咱这车上都是出城访亲的客人,不用查了吧?”
“少废话!这天要暗不暗的时候最容易漏了逃奴,不想耽误功夫就赶紧下车,听见没有!”
听到这话卢若铭心中一惊,他睡了多久了?都已经出城了吗?不对呀,这车明明不是走出城路线的,看看周围的人都已不是刚刚的几张面孔,不知为何卢若铭有些忐忑起来。
16
故意留在最后,卢若铭发现每个被检查的人都会出示一块刻有字迹的小木牌,看样子似乎是这里的身份证明。轮到他时一个军官装束的人自一边走上前,许是见他的衣饰颇为齐整华贵所以开口十分客气:“这位小哥儿是要上哪儿啊?”
“南王府。这是哪里?”卢若铭努力令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紧张。
“南王府?这可已经到了城外了。坐错车了吧?”那人严肃的口气里有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意味。
“可是,刚刚车夫明明报的是木字寅乙号啊,而且我看了车上贴牌的。”卢若铭惊疑起来。
“哟,这位哥儿,我什么时候这么报过呀?各位客人劳烦做个见证,我这车明明是土字午丁号,车牌不就在那儿挂着吗?”听见他的话车夫立刻喊冤嚷嚷起来。
“是啊。”
“没错。”
……
众人七嘴八舌的印证声里卢若铭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听错看错,而且细细想来他这一路的昏睡醒觉过程也不是很正常,尤其是刚刚那股子刺鼻的异味,只怕是嗅盐类的东西吧。没再开口申辩,他静静等待那名军官的下文。
“小哥儿,有身份牌牍吗?”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军官的神态不大自然。
没有任何迟疑地卢若铭伸出右手亮出了那个皮圈。
有些做作地抻头看了看,军官打了个哈哈:“原来是南王府里头的。这天也晚了,不如我们备辆车送哥儿回去?”
原来这皮圈真的是南王府的标志,还从未被如此正面确认过奴隶身份,卢若铭深深吸气努力摆脱那种屈辱的感觉,与南王一起的这些日子里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眼前的军官态度颇恭敬,真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啊,即便是奴隶在这世界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呢。略略想了想他开口道:“有劳了,军爷。”的确,天色已暗,人地两生疏要他自己回去还真是很麻烦,也不知孜莱会不会以为他又逃了,想到这儿他发了下愣,真的,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连盘缠都是充足的,手边那两件玉器的做工质地都是上乘,单以那白透当中隐现的墨绿色水纹看就知价值不菲,他却连个念头都不曾起过,满脑子尽想着今日南王让他受的委屈了。苦笑了一下他跟着那名军官坐上一辆马车。
“这里不是南王府。”一路上那军官都没什么多余的举动,卢若铭略略放下的心在马车停稳后重又悬了起来。天已经黑透寒气逼人,他紧了紧裘皮外氅止步车前冷冷瞧著眼前气象威严的一座楼宇,原来他们的马车已经直接驰入了这家宅院,身后隔着皑皑白雪的一片草坪是已经关闭的巍峨大门。
“这么想回去挨揍?”
眼前说话的人卢若铭认得,是御部仆首简知,绶王一势的干将之一,当下脑筋电转他已经有些明白整个布局,为着进一步试探他有些嗫嚅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正三刻。如果现在送你回去你或者还能有解释的机会,否则即便南王仁厚你也少不了要受一番责罚吧,相信孜莱姑娘一定不会留情。”
“可是,我的确是坐错车了。”
卢若铭的回答显得十分心虚气短,简知瞧得很是满意:“这话要南王相信才成,你不会认为他不知道你朝思暮想的是远走高飞吧?也许今儿的事本就是他的试探也说不定哦。听说单为了逃跑的念头你就被世子教训得躺了个多月,不知这次会怎样?世子不在,孜莱姑娘的手段出了名的高明呐。”
“简大人既然已经知道又何苦作弄为难小人?”明知此刻应该以奴婢自称,但是卢若铭怎样都说不出口,只得竭力摆出一副又惊又怕强自忍耐的神情蒙混过关。
“为难?这从何说起?来,铭哥儿里面请,这大冷天的咱们别跟外边冻著。”跟着简知卢若铭怯生生地步入屋宇,“这位晨元晨大人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别怕,铭哥儿,过这边来坐。”面对卢若铭的狐疑不安晨启年的神色一贯的淳厚和善,小心翼翼绕过进门处一方大大的水池,卢若铭来到位於华美立柱后面的会客一角,看来孜莱说得一点不错,这斯达城的官宦富豪比南王排场大得多的有得是,这位御部仆首大人的宅邸装潢就较南王府富丽堂皇不知多少,布局简直同现代西方的古罗马电影场景有的一拼。
“你不用惊讶我们对你的情况如此了解,我是云翔的旧相识,你的事情他大致都同我说过,其实你渴求的自由并非一件难事,”看著卢若铭反复绞扭衣角的一双手,晨元的语气全无威胁意味,“南王眼下赏识你,你便好好巴结着,天长日久若能得着一两个于我们有利的讯息,你想怎么着不成呢?”
“是啊,若是因为你的功劳令得南王彻底垮了台,你想要任何身份都绝不会有问题,何况是区区一个自由。”见卢若铭吃惊地抬头简知追了一句注释。
这一次的吃惊恐惧是真的,卢若铭完全没有料到对著南王一口一个师长门生尊敬有加的晨启年竟会投靠了绶王。
“若没有南刻南制的那一架,翔儿不会被武良弼强行掳去,也不会变成为南刻的侍妾,更不会心灰意冷得要靠着棋念苦度残生。铭儿,若没有南王的两位世子云翔早已是晨某明媒正娶的妻子了。”看著晨启年温厚面孔上极不相称的怨恨,卢若铭同样恨透了南刻南制,这两个只会给父亲惹麻烦的畜生!逆子!
“不,你不要以为我是因此背叛了南王,不,铭儿,各为其主而已,我早在成为南王府清客以前便是绶王的人,事实上我完全是绶王一手栽培出来的。”不知为何,面对卢若铭的注视晨启年不由自主地做了一番自辩,但是一说完他又自觉失态地加了一句,“你考虑一下,铭儿,举手之劳,然后各取所需,机不可失啊。”
见卢若铭又开始低头绞扭衣摆,简知进一步给他施压:“铭儿,倘若后天由御部稽缴堂的人将你自京城以南百里处抓获送回王府,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听他的语气恶毒,卢若铭抬眸处已现出恐惧乞怜的神情,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又低下头去颤声道:“大人开恩,小人惟命是从就是。”
17
从来不曾有过如此的亲切感在面对南王府正门时,记忆中即便是父亲也没令他产生过这样子的归属情怀。
“你可想清楚了。”静寂的车厢中晨启年的声音严肃得近乎阴森,“你若想以权宜之计敷衍,答应了不去做,或是告发此事,我们可有的是法子整治你,听说世子将你看得很紧,若是知道你红杏出墙不用我提醒你也该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偷情与不忠可是世子心中碰不得的一处伤,三年前我亲眼瞧见他们替江湖朋友格毙了私奔的妻子与奸夫,那种冷酷与残忍至今想来仍会发指。”晨启年的话成功地引发了卢若铭的战栗,他是真的怕极了南刻南制的手段,“好了,到了,铭哥儿,我们下车吧。”
原本打定了主意一见到南王便将事情经过和盘托出,他一点不担心南王会质疑他的诚实度,事实上真正令他一路忧心不已的是南王身边的这许多内鬼奸细,看来上回行刺的侍卫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他一定得提醒他好好地清洗一番,而且事不宜迟。
然而,当他在外书房看见南王踏雪而来的匆匆行色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别告诉我你是迷路了。”随南王出现的孜莱冷声冷气。
“孜莱!”的
南王的阻止声里卢若铭俯首跪倒:“王爷恕罪,铭儿知错了。”
“起来吧。发生了什么事,启年?”
“铭哥儿回府坐错了车,又在车里睡熟了,所以糊里糊涂出了城,幸亏被城守发现送了回来。那城守是我的一个表亲,因不敢造次行事又知我跟您熟识便直接送去了我那里。这孩子怕你们着急一直不肯费时吃喝,耽搁到现在想必已经饿坏了。王爷,依我看他确实不是故意的,所以还请从宽发落。”
眼见晨启年进退得宜地交割着,卢若铭益发心惊肉跳,如此亲近的幕僚尚且是奸细,真不知南王身边的人还有谁可以信任,不行,他决不能坐视,但是该如何做呢?最好是引蛇出洞然后一网打尽,只是他还需仔细想一想。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孜莱,今日已经够他受的了,还吓他则甚?”
“王爷,您还真信他迷路了?这么聪明伶俐的一个人,迷路?哼。”
“我信!好了,孜莱,人都已经回来了,别这样不依不饶的。去,叫人准备些粥糕端上来。”
孜莱临去前狠狠瞪了卢若铭一眼,但卢若铭却并没生出以往那样的恐惧,他坦然目视着孜莱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的困厄水深火热遮天蔽日,一颗心也完全溺闭在苦难挣扎的漩涡中,然而今晚的事却如醍醐灌顶般将他从自怜自恋自我中心的思维定式中给拔了出来,南王大敌当前,而他们在同一战壕里,再不能那样狭隘与孩子气了。
看见他平安出现,直挺挺跪在内书房廊下的南桓大大松了口气:“铭哥儿你可算回来了,真正吓死我了。”
“跪好了!明天起好好带着铭儿外头逛逛,认认道儿,若是再擅离职守的话,可就没今儿这么便宜了。”
南王很少对下人这般严厉,知他是为了自己卢若铭压抑着心头泛起的甜意努力回忆着今日叫走南桓的那些人,也不知他是有意的还是被利用了,抑或完全是个巧合?
“铭儿,进来呀,都说不罚你了,怎么还这样害怕,过来吃饭。”
“怕?王爷,您倒是瞧瞧他的眼睛,那是害怕吗?铭儿,我可告诉你,别再动什么花花肠子,王爷厚道,我可没那么好相与。坐下!吃东西!”
举箸进食,热乎乎的小米粥香甜可口,卢若铭呼噜呼噜喝了个不亦乐乎。
“呵呵,铭儿别那么急,又没人同你抢。”
“喂,女孩子家吃相斯文点!”
南王眼中的慈爱孜莱话里的严厉令得卢若铭突然心情大好,他冲着孜莱微微笑:“姊姊说得对,女孩子家不要那么凶相,况且管理一道不在仁慈或是严厉与否而在其公正。”
“对你公正,等于自掘坟墓!快吃,你不累王爷可累了。”
“啊哟!”脑门上挨了记暴栗,卢若铭大声呼痛。
“孜莱!没你这么欺负人的。铭儿,明天起只在我这儿呆着,再不帮她干活了。”
“喔。王爷,铭儿吃饱了,您也早些休息吧。”巧言令色地起身告辞,卢若铭偷偷冲孜莱做了个鬼脸。
碍于南王,孜莱直气得摩拳擦掌,卢若铭却又换了副握手言和的模样:“姊姊,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可好?你跟南王求个情恕了南桓,我便继续帮你做帐?”的
“你这么好心做什么?那种无视主家命令玩忽职守的奴才理应被狠狠罚一回,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你又打什么主意?指望他再帮你跑一回?我可告诉你,以后出门我会派十个八个人明里暗里跟着你,看你还玩得出什么花样来!”孜莱没好气。
“就是啊,有姊姊在,加上我又笨得紧,一定跑不了的,好不好姊姊?天气那么冷,咱们求求王爷恕了南桓吧?姊姊”
从没见过卢若铭这样子的软语轻言孜莱立刻心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随之转向南王。
“哈哈,还是铭儿有办法,原来咱们的孜莱吃软不吃硬啊!好好好,便饶了他这一回。”看见两人间不曾有过的友善和缓气氛南王的快慰之色溢于言表就连眉间的川字纹路也疏淡了不少。
原来有了七情六欲生命便不再是黑白两色泾渭分明,原来有了厚意深情人会变得柔肠百转义无反顾。冲着南王盈盈浅笑,卢若铭心头满满的全是舍生忘死的冲动,为了你,为了你的理想,我怎样都好,是的,有你的未来,一切我都会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心头骤然奔涌的誓言若有金石之声震得卢若铭微微战栗,是否,母亲当年也曾经许下过同样的誓言?
18
之后的日子重又变得有条不紊,卢若铭益发专注于南王的政务协理。
西境的战事,凡虞方面进行得异常激烈,虽然大簇凭借优势兵力已然攻破凡虞国门,但由于安槐的旗号是帮助凡虞君民共御侵略所以得到了举国上下的全力协助,故而大簇想在短期内占领凡虞全境的计划已是彻底破产,如今大簇军队每一步的前进都要付出高昂的代价;而奚仰方面因为安槐大军已经深入大簇的右平州,所以没有再急于往前推进,世子目前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了清除军中异己上,同时同演青的接触也在逐步深化,从最近的一封信看双方已经开始涉及自治的话题,看得出南王对世子的进步深感欣慰。
然而朝廷里的情形却不那么尽如人意,自治的话题已经成文上奏引发的讨论分外激烈,绶王一支自然是极力反对,认为这会威胁到安槐的整个王权统治,虽然南王方面据理力争,但是东园悦似乎对自治一说也十分疑忌,态度并不明朗,南王常常为此苦思对策,以至夜不成寐。他越来越习惯卢若铭的侍奉,端茶倒水活络筋骨奏折誊抄甚至执笔代书。为了陪他熬更卢若铭养成了白天补眠的习惯,南王卧室的一个躺椅便成了他的临时床榻。
很快便到了冬去春来的季节,这一日旋儿过来探访,但是卢若铭直到天近三鼓才得以脱身回屋,眼见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他象往常一样遣回了执灯相送的小厮,堪堪到了门前却突然有条人影打横扑了出来纳头拜倒,大大吓了一跳卢若铭往后连退两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送了战如旋的南笥。
“怎么了?南笥,有话站起来说。”定了定神他并没声张。
“铭哥儿求求您救救南桓,求求您了,南笥作牛作马报答您。”南笥泣不成声地磕头。
“南桓?我有一阵子没见着他了,出了什么事?”的确那晚以后他便再也没见过南桓,陪他出门一说南王也再没谈起,因为一直忙忙碌碌卢若铭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来的确有些奇怪,这一阵子南王已经开始带着他去外书房,并且有时出门也带上他,而以往一向随侍一旁的南桓却始终人影不见。
“他病得快不行了,求求您请姑娘去瞧瞧吧,求求您行行好,他那日贪玩误事是不对,可是罪不致死吧,铭哥儿,求求您求求您了。”
“南笥,起来好好说,”卢若铭心念急转口吻依旧平平淡淡,“你这样子不清不楚地教我怎么帮你?”见他终于抽抽噎噎地立起身卢若铭方才接道,“南桓是你兄弟?”
“不是,但他,他,我,总之求求您了,”嗫嚅着南笥又要下跪。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们这就去找姑娘可好?”
大喜过望南笥便要回去拿灯笼结果被卢若铭制止:“别又闹得尽人皆知,快走吧,一路上都有风灯的,你们哥儿还在里头等我呢吧?”
“嗯,要不,还是等明天吧?”
“怎么,你又不着急了?”卢若铭好整以暇,见他神情凄楚又有些不忍,便整了整面纱先行起步,“他病了很久了?”
“那晚被王爷罚跪了大半夜,第二天便高烧不止,吃了点药也不见好,如今已是咳得见了血。”
虽然南王仁慈府里头没啥草菅人命的事情,但下人医疗的条件也并不是很好,南桓因为害自己走失惹怒了王爷才受罚致病,下面的管事想必也不会太过善待他。思索了片刻卢若铭状似无意地边走边问:“那日街上拉南桓去玩的是些个什么人你可认识?”
“都是南桓家里的叔伯兄弟,南桓并不是王府里的家生奴隶,只因父亲叔伯都短命早逝,家中只剩下一堆妇孺,眼见着便要活不下去,两位最大的兄长又尚在业场最快也得一两年才能挣钱,家里不老不小的人里也就只得他能多值几个钱,于是便托人把他卖进了王府。如今好不容易兄弟都长大出息了,而他自己也盼得了自由身子,却又……”
“他的那些兄弟都是做什么的?”
“兄弟几个同心合力开了间木器坊,经营得还不错,各人也都算有家有业了,就只得他,虽说碰上咱们王爷宽宏大量替他脱了奴籍,但身为王府家仆还是得听主子安排的。”
“南笥,如果南桓娶你,你愿意吗?”卢若铭听着觉得南桓是绶王奸细的可能性不太大,便决定做点动作,记得父亲以前便很会小恩小惠地拉拢人心,所以他一早便懂得这是项投入小产出大的营生,眼前不妨先拿这两人试试手。
“铭哥儿说笑了,南笥身在奴籍,如何配他?只求他平平安安的便是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打定主意,卢若铭敲开了孜莱的房门,一屋子的药气里,孜莱正埋首灯下,如此孤灯黄卷清苦度日,不变老姑婆才怪,心下嘀咕卢若铭掀开面纱上前跪坐好。
“这么晚?”自从上回卢若铭放低身段孜莱对他的态度也开始缓和。
“姊姊不是也没睡?”
烛火下卢若铭的眼睛亮晶晶,易容后变得浅显清明的眉目令得孜莱有些目不转睛,半晌方道:“说吧,什么事?”
“好,难得你的思虑周到,咱们这就走一趟吧。”听完卢若铭的原委孜莱点头沉吟,“南笥那丫头就在外边?这事原不难办,但如今他已是旋哥儿的人”
“那个无妨,我担心的倒是南桓的心意,此事总还得你情我愿才好,不然会弄巧成拙。”很满意孜莱的合作态度,卢若铭提醒了一句,自从两人共事以来孜莱对他的态度日益敬重,一向倚老卖老的蛮横自从卢若铭主动认低伏小也开始软化。
“我省得,铭儿,看不出你的心思还挺细,难怪王爷那么器重你。走吧。”
19
“你也听见了,只是受了风寒,咳得狠了伤到喉管,吃些药便不碍事了,如今是姑娘亲自诊视的,想必管事的也不敢再怠慢他了,放心吧,别再愁眉苦脸的了。”直忙到三更过半卢若铭才又返回自家院落,方才南笥南桓的神情动作他一一观察清楚,看来倒的确是对苦命鸳鸯。
“铭哥儿,南笥不知如何报答您。”
南笥说着说着又再流泪下拜,卢若铭赶紧扯住他:“我们已经到了,你也不想被你们哥儿知道担心吧,行了,去睡吧,这么晚了,你们哥儿今晚不会走了。”
终于等到卢若铭回来,旋儿欣喜之余大大惊讶于他身量拔高的速度,卢若铭却颇不以为然,南筇南筠的身形就算是此间瘦小一类的,但他是否能赶上他们还不一定呢。
“你却是胖了些呢。”见他如珠如玉的盈润模样,卢若铭是真心替他高兴,原先在王府里他的神情间总有些郁郁,连带整个人都带着层不大健康的灰涩气。
谁知旋儿听他这么一说立刻飞红了面孔,神色间颇见忸怩,这在他可是极少有的情形,卢若铭不由得好奇起来。
“哥儿,旋哥儿,噢不,是仓夫人有喜了。”最后还是南筇揭出了谜底。
“什么?”震惊地看着战如旋,卢若铭目瞪口呆,意识里他从未将这些所谓的男性女人真正视同于妇人女子,更别说生育了,太不可思议了。
“傻瓜,女人生孩子很正常啊。”旋儿笑起来,但笑着笑着许是突然想起了卢若铭的身世便再笑不出来了。
卢若铭自己倒不甚在意,他始终不信南刻南制或是那个夏黄博真能改变他的性别,现代社会变性手术很复杂的,哪有这么简单。
“真是恭喜,”一边说话一边好奇地盯着他的肚子瞧卢若铭突然醒觉,“那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这样不注意身体怎么行。”
“没事的,已经到三个月,不容易出事了,否则师兄也不会放我出门。今晚同你睡好吗?想同你说说话。”满脸将为人母的喜悦,旋儿扯着卢若铭的衣袖不放。
这人真是脾气不改,还是这样喜欢粘人,下意识地挣了下没挣脱卢若铭只得叹气道:“你不放手我怎么洗漱,难不成就这样睡?”看来他还真当自己同他一样是女人了。
“呵呵,我们去放水。走,”
“喂,你,我一个人来,你的身子,当心,喂”
旋儿坦然地裸呈着身体,深深的|乳晕,微微坟起的小腹,轻轻晃动的男征倒把个卢若铭羞得面红耳赤。
“他已经会动了,这里,”小心擦拭着身上的水迹,旋儿有些陶醉地轻抚小腹,神态里母性的骄傲焕彩流光,卢若铭有些震撼,真是很美,一种超越性别纯粹自然的美丽,造物的神奇啊,当真教人叹为观止。
“眼馋了?呵呵,你也会有的。”旋儿得意忘形地说道。
这句话撞疼了卢若铭的心事,不,欣赏可以,但他可不想变成这般模样,无论如何他也不要做女人,哪怕是跟南王。浴间氤氲的水汽有些混乱了他的思维,想象中南王剃去髭须倜傥洁净的面容替代了眼前的战如旋,那该是怎样的风致啊,如果真能够那样,如果,轻轻咽了口吐沫,卢若铭感觉全身都热了起来。
“铭儿?铭儿?”
旋儿的轻唤惊回了卢若铭的思绪,老天,他竟然,他竟然开始对一具同样的男性身体产生如此强烈的生理欲望,难道说来这里时间久得已经混淆了他的性别概念?掩饰地低下头却又看见自己的下身不知何时已经昂扬挺立,股股热浪便从那里传出,后庭也是麻麻痒痒的,一时间臊得全身通红,愈加抬不起头来。轻轻笑着,战如旋了解地替他掩紧浴袍:“这次世子走得真是久,还要多长时间他们才能回来?”
最好永远都别回来,旋儿的提醒成功地平息了卢若铭的绮念,他有些不安地逃出了浴室。
“旋儿,跟你说个事。”强迫自己将思绪转回正事,卢若铭激荡的一颗心慢慢冷静下来,不不不,他绝不是被这里怪异的同性恋文化所同化了,这个样子仅仅是因为修,南王于他是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如父如母如师如友,他在他身上体会到了过往所有不曾体会过的情感,他想继续享受,他不要放弃,所以为他解忧帮他负重他会不遗余力鞠躬尽瘁。
“什么事?说啊?”见他沉默着迟迟没有下文旋儿有些紧张起来。
“世子把南笥送给你时有没有连同卖身契一并给你?”
“给了,南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听他说的是南笥旋儿好似松了口气。
“听翔儿说你以前一副遗世清冷的模样,我怎么从没见过?”看见他丰富的面部表情,卢若铭几乎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遗世清冷?哈哈,谁说的,我本性十分激烈,又被师父师兄宠得无法无天,哪里可能有什么遗世清冷模样。不过在军中那会儿因为常常会想起父亲,再加上是平生头一回独自混迹在男人堆里所以比较沉默也是有的。倒是你的性子,铭儿,你的性子才冷淡呢,不过我知道你骨子里其实很随和温柔的,呵呵,就象这样,”抱住卢若铭的半边胳膊蹭了蹭旋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道,“可有时候你又倔强的不得了,怪不得世子对你如此着迷,他们对付女人一直所向披靡何曾遇到过你这样多变不驯的可人儿。唉,师兄说得对,也该让他们吃点苦头了,否则他们只怕永远只懂得好勇争胜,不知天高地厚。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南笥的卖身契?”说得有些昏昏欲睡了,旋儿突然又想起方才的话题。
“要我做他两人的磨刀石?哼,我哪有那个本事,真要落在他们手里我都不知能不能活过两年。”但恐怕修也是安的这个心思吧,不过修,我接受你的培养可不表示我会接受你的安排哦,咱们走着瞧。
“他们才不舍得。铭儿,你快说啊,南笥什么事。”旋儿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啊…!旋儿,你都要做娘了,怎么还这样淘气。我是想问你作为南笥的主人是不是有权释了他的奴籍?”
“我还当什么事呢,明儿我就把卖身契还了他行不?”
“你也不问问理由?”卢若铭没想到这样简单。
“理由?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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