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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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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孜莱,总之,你只要按照计划做就可以了,放心,我们不会怎么样的。”眼见卢若铭的用词开始超出孜莱的知识范围,南王适时打断了他的演讲。 





  “铭儿,你你,我是说你…” 





  “我这都是听王爷说的,胡乱加了些自己的忖度,信口雌黄,姊姊不要笑我。” 





  面对孜莱眼中的敬畏与疑惑卢若铭这才省觉自己说得多了,连忙下意识搪塞圆说,脑中不期然地冒出一句俗话“货卖识家”,唇边便溢出一抹笑意,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南王已经成为他愿意以知识智慧辅助的唯一对象,这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于他分外陌生,一向认为惟利是图是做人的天经地义,从不知血性与气节也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那种热辣甘冽的滋味竟是给予了他从未有过的快意满足,教人莫名的受用。 


  在那个时候,他还并不知道生命的悲喜之间会有着怎样的代价。 








  整个试验工程进行得无声无息,绶王那边虽然得着消息,却抱着幸灾乐祸等看好戏的态度袖手旁观,南王这边则是求之不得地加紧操作,综观全局的同时南王并亲自参与了自家牧庄的改制。时交初夏,卢若铭便同他们一起往牧庄住了一段时日。 





  南筇南筠因为身受其益获得自由身是以不用驱策便鞍前马后地成日价忙得不亦乐乎,孜莱也颇看重两人的沈实稳当着意培养,而卢若铭的大部分时间仍是伴在南王左右,时时为整个计划提些意见。 





  “铭儿,今儿个忙得够了,去,出去骑骑马,孜莱说你骑术大有长进呢,来,别总闷在屋里,今日也让我瞧瞧你的长进。”见他总是神不守舍地思考著什么,南王颇有些担心他耗神过度伤了元气。 





  无可无不可地来到骑场,卢若铭飞身上马,与南王一前一后比起赛来,正是鹰飞草长时节,安槐的开阔风光令人胸怀大开,加上孜莱亲自为他执鞍缒蹬打马收缰,他不是没有扬眉吐气的感觉的,只是晨启年的阴影总是暗沈沈地压在他的心上,令他难有旁骛尽情享受。 





  自从那晚的会见,他们便再也没有主动找他接触过,有次他忍不住出言试探,表示没掌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深感惶恐的意思,晨启年只是微微一笑:“绶王乃当世英豪,怎会计较这种眼前利益,你之于我们是颗闲棋冷子,只要别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忘记身份就可以了。” 





  听了他的话卢若铭非但没有因为暂无任务松口气,反而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当日他之所以没有将整件事情立刻汇报给南王,为的就是想在情报传递交往过程中神鬼不知地清算出一批隐匿在南王周围的绶王奸细,如今他们按兵不动意即是说他也难以作为,而且只怕他们真的用到他的时候情形已是相当严重了,届时以他的能力能否保得南王周全更是不得而知,前前后后思虑了很久他觉得还是引蛇出洞比较简单易行,主动地牵著对方的鼻子走胜算怎么样都要大一些,问题只在于诱饵,看上去越能够击垮南王就越有可能引出对方的七寸。 





  日子在焦虑与等待中度过,饶是卢若铭心机耐力胜过常人也不由得暗暗急躁,他必须抢在对方的前头才行。 








  “铭儿,我听孜莱赞你能干呢,怎么样,没累坏你吧?” 





  “没事,孜莱姊姊十分聪明。”南王在牧庄小住了半个月便因为国务繁忙赶回京畿,余下的日子里孜莱在卢若铭的鼎立协助下终於让新制逐步上了轨道,虽说不是言听计从,但其实孜莱对卢若铭的意见已是越来越重视,著手建立的管理制度几乎完全按照他的规划,两人的合作也是越来越默契。 





  “你还在记恨她吗?毕竟掳你进府她也有份,否则以你的机智,单凭赫儿赦儿哪有那么容易得手呢。” 





  记恨?卢若铭认真想了想,最初,是的,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是不怕她的,若不是她的帮衬他未见得就逃不出南刻南制的掌控,然而,那样一来他也就错过了修,不不不,一切的代价都是值得的,修之于他是丰富是完整是肥沃是色彩,否则他的生命就可能是永远的苍白贫瘠荒芜和狭隘。 





  “不,只是还有点怕她。”歪了歪脑袋,卢若铭作了个鬼脸。 





  “哈哈哈哈哈,铭儿,你还真是可爱,哈哈哈哈……铭儿,告诉你,我不是怕她而是十分怕她,哈哈哈哈哈……” 





  当日南王爽然的笑意直到多年以后仍然鲜活在卢若铭的心里,啊,他曾经让他如此快乐地笑过。 





  只可惜人生的欢乐由来短暂。 


  22 


  “铭儿,别忙着走,再帮我拟封信。” 





  小心地按照南王吩咐将信以火漆封印,卢若铭深深吸了口气,终于,他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出现了。 





  这封信是南王写给大簇军机大臣榖梁执耳和枢密卿子车薪的回复。战事的胶着令大簇方文臣武将之间的和战之争越来越激烈,角里符圭终于沈不住气,基于遏制武将的传统,他率先提出了媾和意图。考虑到朝中有不少急功近利的势力南王并未将对方的密函公开,他打算先行沟通直到双方就大部分条款达成共识后再行上奏,那时候自然是由两国的大王派出特使缔结合约,反正原则早在开战之初便与东园悦订立,这些细致的前期工作原就用不着王上操心,参与的人少,意外就少,照目前进度看整个战事将会在年底结束。 








  “好!好得很!”在拿到信函的第二天晨启年寻到机会大力称赞卢若铭,“没想到你这样机敏,只是南王素来习惯焚毁草稿,你偷取时切切小心,实在不行便另行抄录就是。” 





  “那样一来怎么证明这是南王的行事呢?”佯装天真地发问,卢若铭暗暗侥幸,前日谎称拿到的是南王废弃的草稿时他著实捏了把汗,生怕自己的笔迹不足以乱真弄巧成拙。 





  “届时还怕拿不到真迹?放心,绶王的耳目无远弗界,哪怕是大簇的朝堂。”晨启年微有些忘形。 





  “那么,绶王何不索性伪造些往来通敌的信函令南王获罪?”卢若铭的心再度提起,为求逼真以免对方生疑他一直都在谨慎隐忍等待时机,眼见大簇密函过来而南王的回复也加密送出后他才抓住时机伪造了这份所谓草稿,但如果他们能够看到真迹,一旦两厢映照起来他岂不立即穿崩? 





  “无知妇孺!这些官方加密信函走的统统是军方秘道,来去踪迹都有证纪,若无特殊手令连偷窥都极难更别说假造了,况且南王的手下也都不是茹素之辈,若是刻意伪造文书或是无中生有地炮制出一个证人弄不好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家的脚,”大约从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里想到了自己的锦绣前程,晨启年破例说了不少,“照他们通信的内容看,恐怕到时候都用不到千山万水费心费力地去寻回真迹,大王便会判他个斩立决。好个南王爷,终于原形毕露了,以往绶王说他不可能真的对东园悦忠心不二矢志不渝时还有不少人提出异议,真想瞧瞧那些人看见这封信时的嘴脸。都说南慎初这个人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看来他也有沈不住气的时候,总算绶王之前以退为进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大王的疑念令他意识到安槐的朝政有脱出他掌控的可能便忙不迭地开始另寻外援了。哼,‘奚仰、凡虞不过弹丸黑子之地,较之安槐沃野广袤牛羊腴盛何足道哉’,竟然想与角里符圭瓜分我安槐大好江山,真正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此刻外书房里正有人在辩论,还拉了南王评判所以无人留意到院中清谈的他们,晨启年状似轻松地品酌着卢若铭端来的茶水,一边还以手指点著面前的一本地图集,看起来如同是在教卢若铭识路,但他咬牙切齿的腔调却是怎么样都掩饰不去的。 





  “晨爷,我以后的信件还是这样交给您吗?”天真无邪地问了句,卢若铭心中盘算怎样速战速决,这时代通讯不便,一封信往往要在路上走一二十天,或者他可以利用这一点抢到先机保个万无一失? 





  “我并不是每天都有机会见着你,这样吧,你随时将东西交给翔儿,他常有机会出府下棋,不会令人生疑,记住千万不可拖延,这一封信虽然措辞隐晦,但看来已经不是第一封,大簇方面合作的意向也已是十分明显,我们必须抓紧,南王身为国之监政一旦卖起国来我安槐危矣。” 





  “可是,我看王爷平素操心操劳尽是为国为民,他又怎会卖国?”假装著不明就里,卢若铭摆出一副你不过危言耸听诱吓我就范的疑惧模样,他必须再三试探,不然被对手将计就计反咬一口就麻烦了。 





  “别说你不相信,若非事实具在,此事说出来恐怕少有人会信。南王这个人的心计城府说来连绶王也是佩服的,可惜道不同,难与为谋。虽说绶王早已看穿他冠冕堂皇之后的勃勃野心,奈何一直寻不到确凿证据,此番若非借著西线战事令他南家弄权手段浮出水面,再加上年初审讯南王府刺客时供词中曾有受南王指使嫁祸绶王之语,又怎能令得大王疑心自省?安槐到底是姓东园的,如今大王也已明白这个道理,否则南修又怎会迫不及待以至露出此等马脚?实在是他等不得了。所以绶王亲Kou交待要你小心行事,此事事关国家社稷百姓命运,若是我们阻止不及後果不堪设想,改朝换代谈何容易,内乱之际难免引来大簇铁蹄,甘棠也必定环俟左右虎视眈眈,届时生灵涂炭你想要的自由谁还会顾及?铭儿,就算为了你自己也该将此事办理妥当,明白吗?!”如愿以偿看见卢若铭被他一番说辞惊得呆若木鸡晨启年起身进屋。 





  深知对手如此轻易地钻入圈套并非因为圈套本身的完美无缺而是因为他们过于求胜心切,不是不害怕的,在面对面地感受到如此强大的攻击力的时候,此番他若不成功便铁定得成仁了,然而发弓已无回头箭。半晌,卢若铭方才咬著牙拭尽满手冷汗重新进屋侍侯。 








  “翔儿,若是当年晨大人向你求亲你会答应吗?”将另一封信函交予云翔时卢若铭不经意地问道。 





  “他怎么对你说的?我会同意是不是?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天下的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当日我是看不起如今我是看透了,告诉你铭儿,世事如棋,能否获得你想要的生活全在自己的棋艺,”说这话时云翔的表情是骄傲的,颇有些俾倪的狂态,那一刻卢若铭真正看到了他曾经颠倒众生的绝代风华,“我想要属于自己的棋楼,所以我利用晨启年这枚棋子。” 





  “为什么把我拖进来?” 





  “你想要自由,我瞧你独自挣得苦所以也带你入局,我不想看到你象我一样万劫不复。”云翔的面上一无表情。 





  以往一直被他眉目间祥厉多变的神情迷惑,此刻在他绷紧面孔时卢若铭方才清清楚楚地看清他双眼中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这就是怨念?竟可以教人盲目愚蠢偏执厌世一至于此? 





  “你确定你会赢?” 





  “下棋,我还从未输过。” 





  卢若铭在他的自信中默默离去,不错,世事如棋,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能力与资格掌控棋局的,稍不量力留神便会沦为别人利用驱使的棋子,休戚存亡再由不得自己。 


  真遗憾啊,原本同是天涯沦落人,可惜这一局棋他们手中的棋子却并不同色。然而或许翔儿不能如愿获得棋楼也不是件坏事,否则他还凭什么去爱去恨去挣扎去谋夺?没了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生命的溺亡便再无阻碍了。 





  南刻南制会觉得打击吧,当他们知道他们并不是云翔眼中愿意以身心相报的救命恩人的时候。 





  23 





  这出戏虽然由卢若铭导演但落幕却比他预料的快一些,和月节前三天。 





  “大王驾到” 





  拖着长音的通传惊动了还在伏案工作的南王,卢若铭紧紧随侍在他身后来到院中接驾,心里出乎意外地并不紧张,有的倒是一种临战前的兴奋。 





  “不知王上深夜造访所为何事?”行过礼南王静静发问,对满院的兵械火把视若无睹。 





  比较而言东园悦的神色却是掩都掩不住的激动愤懑,单凭这一点他便不够君临天下的段数,倒是一旁的东园怀更加镇定一些。 





  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对兄弟,卢若铭发现他们的长相相去甚远,东园悦白白胖胖挺胸叠肚一脸颤巍巍的肥肉,此刻虽然紧皱着眉头,但矮平的鼻梁疏离的眉目怎样看都只有不知所措的愁苦而没有兴师问罪的王者气势,东园怀就不一样,干瘦但却极显精力的身形,一双微微凸出的金鱼眼在一脸蛮横的须髯中凶光狞露。 





  “慎初,你我总角相交至今已有卅年,这份情谊终是抵不过王位的诱惑是吗?” 





  虽然神情样貌可笑,但这位大王语调里的沉痛倒真切得很,南王听罢面色凝重地俯身跪倒:“朝中历来不乏刻意毁谤之人,却不知这一次大王又拿到了怎么样的证据?” 





  “啪”地一声,扎成一束的薄薄信笺被掷在南王身前:“从小你便说我耳软心活,我也一直在努力改变,然而这一回你要我如何信你?” 





  “他一定会说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捏造,”看见南王执信在手籍着火光细细翻检,东园怀终于按耐不住开始火上浇油,“幸亏这一次我们还有人证在手。” 





  “捏造?有人可以伪造你的笔迹到此等乱真的地步?罢了,孤王便再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你府上可有一个唤作铭儿的奴婢?带上来,朕也希望你能对质出他的供诉是假。”改口称朕,东园悦的神色也渐渐沉着。 





  悄悄自暗处行出卢若铭刻意忽视那道明睿的眸光,千钧一发他必须集中所有的精力,“奴、奴婢叩、叩见大王。”牙关打颤惊慌战栗的腔调举止与他的身份十分吻合。 





  “你莫怕,说实话即可,大王自会替你做主。”见他怯场怯得厉害简知顶了他一下。 





  哆里哆嗦地在怀里摸索了一番卢若铭掏出一个揉得稀皱的信封颤声道:“奴、奴婢恐怕言语不清有误圣听,这是奴婢写好的供诉,内有此、此事经过以及南、南王爷最近的一封信函,望、望大王明察。”说话时背上始终有一处火灼般热烫,卢若铭知道那是孜莱的眼光,但他并不害怕,绶王的手下此刻定会竭尽所能保护他的安全。 





  其实眼前光景已经是他所有预料中最好的一种,他最怕的还是东园悦会在盛怒之下格杀勿论或是将此事交由绶王方面处理,虽然这两种情形发生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眼下世子远在边陲兵权在手他做王上的不可能不有所顾忌,然而他仍是为此担惊受怕了很长时间,还好,运气还不错。 





  “呈上。”面露嘉许之色晨启年奉命将供词递给了东园悦。 





  薄薄的几页纸,东园悦匆匆扫视着,场中一时只听得见火焰燃烧的哔剥声。 





  “大王,奴婢所书绝无半句不实!”眼见东园悦读完后将字纸递给了身侧的东园怀卢若铭再度开口,声音神情再不是先前的畏缩佝偻,伶俐的口齿挺直的背脊吸引了周遭所有人的目光,“奴婢自知卑微驽钝原没指望此番行事会有所结果,想是因为他们害怕打草惊蛇没有拦检王爷真正发出的邮件,这才有今日的圣驾惊扰。” 





  “听见没有,朕的王兄?莫说一个小小奴婢,就连朕也没想到你会如此轻易地被引入彀中,看来你欲置南王于死地的心真是急得狠呐。”近乎恼羞成怒地东园悦口不留情地当众讥扁着自己的兄长,全没有上位者应有的风度城府。 





  “大王息怒。此事全系小臣一人的过失。”那个晨启年见机倒是极快,虽未亲眼看见卢若铭的供词,但察言观色已知事情出了差错,立即赤胆忠心地替绶王扛起了全部罪责。 





  “你一人的过失?哼。”眼见那几页薄薄字纸令得绶王神情越来越阴森,临王东园惇冷不丁伸手抽过边看边连连冷笑,他的落井下石分明夹带着某种私怨,“平素里还真是看不出,南王爷一手提拔的才子竟然是绶王爷的心腹,哈哈,我倒忘了,收买安插之术原是怀王兄最拿手的伎俩。游广平,你可知你御部的简知也参与了此事?” 





  “下官不知。”跟在从列中的御部首侍游广平一头冷汗地被临王点出队列匍匐在地。 





  “都起来说话。吴爱卿,”东园悦终于想起还未叫南王平身,连忙藉着大拨哄含混过去,卢若铭益发不齿,如此没有担当的小家气,如何治国平天下? 





  “臣在。”听见叫名执政司执政吴效上前行礼,看来这一次东园怀的筋斗栽得够大的,居然深更半夜叫来了这许多朝中重臣,想必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吧,卢若铭为自己的旗开得胜大呼侥幸。 





  “此事便交予你去办。彻查,不可放过一个参与此事的人。若是相关人证出了任何差错,朕已经很久没有灭人九族了。”虽然样貌气度有欠威仪,但此言一出倒也有着十足的震慑力。 





  “臣尊旨。” 





  与晨启年一道被押解出门,卢若铭并没太过惊慌,这个吴效是南王升任监政时亲自挑选的接班人,为官颇有廉名,平素不喜连群结党,就连南王府也从来是非公不入,绶王的笼络他更是不放在眼里。事情着落在此人手里,应该不会出轨。 





  24 





  “胆大包天。这下晓得厉害了吧。”御部刑堂衙门前一辆没有族徽装饰的平实马车里南王笑骂着迎接出狱的卢若铭。 


  点点头又摇摇头,卢若铭将脏兮兮的头脸钻入了南王的怀里,温暖馨和的感觉令他久久不愿动弹。 


  其实他并没有吃什么苦头,执政司执政亲自监理的案子自然不会动不动就大刑伺候,当然吃住的条件比不得在王府,然而总算铺地的草荐还算干爽并没有吸血的虫虱。 


  其间晨启年非常合作,头一回过堂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和盘托出,前因后果同简知的口供全无出入,当然两人都死死咬住胁迫事件与绶王无关,绶王的失察是因为他们二人功利熏心不尽不实的汇报、南王府家奴居心叵测的文书伪造、以及绶王对安槐社稷安危的过度重视导致的,所以不到一个月案子便告结束。 


  不过堂的时间,卢若铭无所事事,监房石室窄小仄逼完全活动不开手脚,他于是只能终日坐在草荐上默默沉思,小小敞窗射入的月光圆缺暗换,他的相思也因之分外鲜明难熬。 


  仿佛明了他的心意南王并没赶他起来,只在马车颠动的行进中轻轻摘捡着他发间粘缠的草屑。 


  “绶王有没有获罪?”一直不肯抬头,良久以后卢若铭方才闷声问道。 


  “晨元、简知秋后问斩。已经很不容易了,铭儿,几页伪造的书简是扳不倒东园怀的,这一次仗着对方轻敌你已算出奇制胜了。” 


  “难道一点影响也无?”失望抬头,卢若铭并没有细细品尝南王眼中的眷宠,来日方长,他还以为。以至于之后的很多年里他一直后悔不已。 


  “那也不是,这两人的死对绶王将会是不小的打击,要想重建他在御部和监政司的势力是需要不少时间的。另外,大王已经调赫儿赦儿回京奉和谈使之职并授平西/征西将军称号,分领左右衔,连升了三级。” 


  “哼,明升暗降,这不就削了他们的军权了。” 


  “还是你聪明呢,可笑这两个傻小子还开心得不得了,唉。”喟叹一声,南王蹙眉。 


  “和谈哪里?”跟着皱了皱眉,卢若铭沉思道。 


  “凡虞。不过,自治条款大王已经首肯,而玟儿也已经答允出任奚仰自治侯,如果凡虞和谈顺利的话,奚仰自治区将下辖鹿安、招余以及大簇的右平三个郡。” 


  “哦?那么演青呢?他也同意奚仰由朝廷驻军而解散他自己的军队?” 


  “身为新任自治侯的夫君,又兼任自治区的督政,你认为他还会有安民兴政以外的野心吗?” 


  “这个很难说,天高皇帝远,历来封疆大吏都很难驾驭的。” 


  “按照你的说法,举凡分裂无外乎民族、宗教、经济政治几个原因。奚仰与安槐源近根似,文食无二,并没有你所谓的民族宗教问题,演青兴兵的直接起因是大簇的暴政,说来当属政经范畴,范畴,你们是这么说的吧?如今我们恩威并施,着意百姓安居乐业的同时严格安槐大统的教化,天长日久这经济政治的因素必然淡化,就算有人别有居心挑唆滋事,只要安槐不衰便难成气候,不出三代,我想削番便不在话下了。” 


  “派谁统军驻扎呢?可有定议了?” 


  “嗯,这一任守军统领是赫儿他们推荐的段干姡В吠跄潜咦匀话侔阕枘樱铱鞔巳苏焦ρú蝗葜靡桑砸讶欢ㄏ隆Q巯挛宜P牡氖谴耸鹿蠛斩舛陌仓梦侍狻!薄


  眼珠转了转卢若铭小心提示:“王爷,您可还记得我所说的军事学堂?您自己也是领过兵的,不会不知道军队向来重视体系帮派,依我看只要不在短期内惊动了东园怀此事大有可为呢。” 


  “所以不能大张旗鼓,最好是远离京城是吗?” 


  “我也是为了他们好啊”被戳穿小伎俩卢若铭再度将头埋进了南王的怀里偷偷笑,听口气他的建议被采纳了呢,多好,山水相隔天长日久再加上军营枯寂,他们移情别恋简直是一定的,将他忘到爪哇国去也是指日可待了。 


  “到家了,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 


  感觉马车停下卢若铭抬起头来,原来大早上走这一趟他是专程去接他的,心头暖洋洋的卢若铭点头开口道:“嗯,中午可回来吃饭?”没等南王回答他突然又想起什么急急问道,“翔儿还好吧?” 


  “不好,此事你要多废废心,那孩子,唉,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同孜莱商量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好了,下去吧,午饭我已教人好生准备,等我回来一起吃。” 





  “有没有挨揍?”已经等候在门房的孜莱一见他下车便迎上来发问,一边上上下下打亮他一番。 


  “我没事,铭儿害姊姊担心了,对不起。”知她吃软不吃硬,卢若铭一贯采用乖巧逢迎政策。 


  “担心?岂止是担心,几乎吓死了我你知不知道!亏你想出这么个胆大妄为的主意!你说万一他们不给你说话的机会怎么办?!” 


  “姊姊没看我写的供词?”见她真情流露,卢若铭微笑,这女子面冷心热,只可惜太过死心眼,始终将自己认定为刻制的女人。 


  “看了看了,南筇南筠当晚便交给王爷了,你倒是思虑得天衣无缝,不仅供词里言明做了多份而且真的还在仓远镖局留了一份,被你整治得这样惨,那个东园怀只怕要恨死你了。” 


  “恨我?不会吧,他那样的身份,恨咱们王爷才对,我这样的小人物他不会放在心上的。对了,姊姊,翔儿怎样了?” 


  “他?当晚便上吊了。” 


  “什么?” 


  “没死成,被南笙发现救下了。” 


  “拜托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吓死我。”卢若铭摇头叹气,“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 


  “看他做什么?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倒还知道廉耻,王爷也没说要怎样他,就一心寻死,要我说死了也好,那样不知好歹何必对他多费心思。” 


  “姊姊,你真的认为这世界非黑即白?你自己做得到?” 


  “非黑即白?不,但是我希望,那样多简单。算了,不说这些,你去看看也好。” 


  “你不想见他?”见孜莱在门前驻足卢若铭有些奇怪。 


  “是他不想见我。”孜莱苦笑,“我一出现他便闭上眼睛,如果可能我猜他会在自己的眼皮上刺上去死两个字。” 


  卢若铭想笑却笑不出。 


  踏入云翔的小院,松柏森森一如往昔,风过处萧瑟阵阵,说不出的冷清凄凉。 





  25 


  手足被丝带紧紧缠缚在床上翔儿静静躺着,一直完满圆润的脸庞不过月余已瘦得腮骨凸现,知他醒着卢若铭也不出声,径自坐在床边椅中默默出神。 





  “为什么?”终于耐不住,云翔睁开了双眼质问,“为什么你要放弃啜手可得的自由还毁了我的?” 





  啊,怨念犹存,可见生机未泯。 





  注视着他的双眼,良久,卢若铭缓缓开口:“因为,我讨厌强制。” 





  阒无人声的屋中松木香料在静寂中袅袅发散,泪成串滚落呜咽成撕心裂肺的咳嗽。 





  托高他的上身,卢若铭轻轻揉抚着他激颤的胸膛,桌上的水尚有余温,但是干裂的唇喑哑的喉想必已有多时没得滋润。是绝食吗?多么痛苦,卢若铭不解,正如他不明白母亲为何要放弃生命,而且以那样惨厉的方式,一世只得一次呢,他就不舍得。 





  “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翔儿,就当是你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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