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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絮 by 阿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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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口鲜血喷出。
自杀了?为了不让我费心国家之事?那乐羊忍食子羹是说我吗?霍去病既是懊恼当初为什么没自己亲自去先追那匈奴蛮子,又不得不敬佩应晓寒这文生也有视死如归、为国献身的壮士气概。
可是这个噩耗对霍去病打击还是很大,晚上将休憩时,躺在床铺上,周围一片漆黑。
那个夜晚的感觉就忽然泛了上来。那个倔强的男子,那个在他面前掉泪的男子,那个对徐锦怀无可奈何的男子,那个不屈从匈奴的文弱男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死了?数日前还可以真真切切地怜惜着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动死念,怎么偏偏又遇上了匈奴人绑走了他,还羞辱于他?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带他来!这就是自己想多看着这个男子几眼所酿下的灾祸!
死,便是恶果。
他本该和徐锦怀一起走的,若是他不同意送走徐锦怀,他自然就会和锦怀一起走的。他们本该一路平安地到达长安。
带他来沙场,让他做自己的谋士,寸不离身,本该是万无一失的,谁又会知道这匈奴人抓了公孙敖的探兵又埋伏在这里?但不知道又如何,那就不是自己的错了?
霍去病啊霍去病,这应晓寒两次寻死都是缘为你啊!霍去病自己骂着自己。咬紧牙关,砸着地面,一次又一次。
尸首也好,要找到他。霍去病忽然脑中这样想。
一个人,深夜,就这样独自朝着玉门关出发。
第十四章 羌笛
霍去病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从居延海过来,却把应晓寒扔在了玉门关——玉门关是祁连山再以北,虽说两地相去不远,但来无故来回一次依旧是大费周章的。
“驾!”他皱了皱眉头,决定不考虑这个问题,一声断喝。
晚上的道并不好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会窜出什么样的猛兽来,况且先前好好的天忽然现在下起了雨,电闪雷鸣,风骤雨急。
策马扬鞭,速度只快不慢。他不害怕。他,霍去病,堂堂骠骑大将军。怎么可能害怕这些?
要赶去玉门关,越快越好。
过了两个时辰不到,终于到达。
现在约莫是子时,玉门虽然是边陲驻守重地,此时也不见有什么士兵巡逻。远处几所岗哨零星地亮着些灯火,再无其他光亮。暴雨之中,天地一体。
到底从哪里开始找?霍去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向四下望去。
寂寂无人,唯雨潇潇。
玉门一片阔达,四周却是陡峭群山,如同被刀直直削过。他们自然不可能将晓寒扔在那上面,可这周围,哪里又有人的影子?
霍去病骑着马又看了一遍,依旧是没有。后方有片树林,晓寒倒是可能在那里,可天那么黑,即使那尸首在旁边也是找他不到啊。
瞬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恐惧从心头向自己狂扑了过来,那是一种重击,一种无声无形的重击,打得霍去病脚底发软。
他垂下头,跌跌撞撞地回到那荒原。
闪电没有间断地在天空扯出一道道裂口,就像在撕裂霍去病的心脏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
霍去病疯了一样,丢下马,冲进那树林,不住地吼叫。
“晓寒!晓寒!应晓寒你给我出来!”脸湿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好疼。撞到了树他不管,扯破了衣衫他不顾,应晓寒啊,你到底去哪里了。
这雨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天却比先前更黑了——快拂晓了。
累了。颓然倒在一棵树下。他无精打采地整整自己早已褴褛的外套,背后掉下一管羌笛。
这个……原来自己还带着么。他自己都迷惑了。
不太吹,因为他只会一首曲子:折杨柳。那是送别的曲子。
于是这笛子就只会带来离别和哀愁。
拿起它,看着它,彷徨。
最终还是吹了那只支曲子。一次又一次。应晓寒,这曲子是为你送别的。
雨水滴进了笛管里,乐声也随之呜咽,如同那些送别至亲至爱者的嘱咐和祝愿,泣不成声。
雨渐渐停歇,天空开始泛出一抹鱼肚白,但霍去病的心中还是一片黑暗。
深不见底的黑暗。
现在,即使有人走过这里,也不会看出他就是那个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霍去病,只能以为他是一个逃兵,一个别人的手下败将。
他败了,那么彻底。曾经触手可及的那些东西一瞬间如同水中花镜中月一样烟消云散,不留痕迹。
最后一次,最后一曲了。
还是那根本无法让人入耳的乐声,此时已轻到几乎听不见,只有那呼吸与水的在狭小容器内碰撞的微响。
后面的树叶沙沙的为他伴奏。大概是一只野鹿走过吧。霍去病想。
声音还在继续,并且朝他前进。终于,一个什么东西探出了头。
那东西头上有着不短不长的毛发,胸口的绷带血迹斑斑,双手和双脚都被粗绳牢牢缚住,几乎是赤裸的身体,覆盖着些衣服的碎片、泥土和树叶,从上到下,都带着大大小小的淤青。
“霍……霍将军……”那嘴角还残留着已干的血液。
差点就认不出来,眼前的竟然是应晓寒。
霍去病此刻的心情已不是又悲又喜所能形容的了。于是只道了一句话。
“晓寒,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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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结义
不难想象,当霍去病驾着马,光着上半身,把自己衣服都披在一个衣不避体的少年身上,在清早回到军营里,将士们见到是多么的震惊。
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狼狈。
进了营帐,安顿好晓寒后,换了身军装便出来。吩咐众人务必看管好俘虏切,防止匈奴的散兵在来进犯,顺便叫来了军医,便转身回到帐内。
应晓寒回来以后便睡着了,和那时候一样,不过还发着低烧,大概是伤口感染引起的。
军医不久后就进来给应晓寒包扎了一下,一边护理一边道这匈奴蛮子怎么这么狠心……
霍去病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想昨天自己杀了那人的事情必是全军上下都知道了。
一切都打点完了,那军医便识相地退了出去,道了声:将军,他身子骨还弱着。
霍去病知道,方才送应晓寒回来之时,一路颠簸,使得晓寒好几次昏死过去,霍去病让他正对着自己,靠着马脖颈,紧紧压住他的身子,抵上嘴为他吸气。可一碰上晓寒的嘴,自己便忘了情,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救人,甚至忘了自己在骑马。直到应晓寒开始咳嗽,微微睁开双眼,他才清醒过来。放开了他。
应晓寒那时也不语,他知道那种感觉,他感同身受。他忽然觉得此刻更了解了锦怀,与其说是矜持,不如说是一种对于未来的迷惘和恐惧。
不去多想。被送回来后也就沉沉地睡。
从回来到现在,应晓寒都很安静,没有哭诉,没有愤怒,没有怨言。霍去病问他,他不答,霍去病知道那是他的自尊,一个身为男子的自尊。可这沉默却让霍去病更焦心。他为什么总是沉默呢……霍去病无奈地叹气。
晓寒睡着的时候,他清楚的听到晓寒的哭泣声,叫骂声,恨得磨牙的声音——他在发烧,梦到的可能就是那些匈奴人对他的暴虐。可霍去病又不忍心叫醒他,怕醒来之后记得梦的内容,又忽然想起那些其实是真的存在过的。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日出日落,又过一天。应晓寒在次日申时醒了过来,将士们都去吃饭了,只有霍去病还留在自己的营帐里,整整一天,滴水未进。
“霍将军……”应晓寒知道他在。
霍去病忙冲到床铺前:“晓寒,醒了?”
“恩……”无力地点了下头。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霍去病起身要走。
“……你说什么?”
“我去给你拿吃的啊,怎么了?”霍去病有些奇怪。
“你说‘我’,没有说‘我霍某’……?”
“那又如何?”
“没什么。觉得没将军架子……呵呵……”他笑,但脸色依旧苍白的很。
“晓寒。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保证。”
霍去病再也不想忍耐了。他俯下身去,靠着晓寒,粗重的呼吸直接打在应晓寒的脸上,吻他的眼睛,耳朵和尚在发烫的额头。
应晓寒有点想笑,心里道这不就是他和锦怀故事的翻版么。不能说现在的应晓寒对霍去病没有一丝好感,但是那徐锦怀的影子还是不能从心里彻底的去除掉。自己这样,又能算对谁负责?
“霍将军……这……”应晓寒自然现在是无力抵抗的,但那似乎被霍去病误以为是半退半就。他抱着这样一个病弱的身躯,抚摩那被褥下炽热的身体。
算了,放弃吧。应晓寒想。我不过是一个流浪在异世的人,一个自私的人。
我根本不讨厌他,为什么要拒绝。
我也已不是处子,为什么要拒绝。
我和锦怀已经分道扬镳,为什么要拒绝。
锦怀,我食言了,我这次真的食言了。我不想做那些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白白努力。你是我的一个路人,一个朋友,一个过客。仅此而已。
现在,只要这样就好了吧……
晓寒吃力地笑了笑,伸手去摸霍去病的铠甲。
“好凉……”他道。
霍去病除去了戎装,露出了那傲人的体格,很难把这样的身体和他英俊尖瘦的面庞想象在一起,但都是那么无懈可击。
霍去病将他的手抓住,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道:“这里是热的。”心脏的跳动,摸的清清楚楚。
“……还有这里。”听出来霍去病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又拿着晓寒的手,放到另外一个令两人更脸红心跳的位置上。那里坚硬而躁热。
“霍将军……”晓寒从未有过这样的触感,一时心中方寸大乱。
“叫我去病。”
“……”如此亲昵的称呼,犹豫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口:“去……”
还没说完,霍去病就掀起晓寒的被褥,整个钻了进去。他把只缠着的晓寒抱起,放在自己身上,任凭自己抚遍晓寒身上每一个地方,看着他每被触到敏感之处时的眼神迷离和身体微颤,感受他的呻吟。
“去病……”恍恍惚惚地叫着,应晓寒被霍去病豪无保留地摩擦着自己的分身,把持不住,终于还是将白浊的液体喷在了霍去病坚实的腹肌上。而自己全身的力量也似乎被这些东西给带走了。
“……对不起”他看着霍去病身上的黏液,顿觉自己龌龊肮脏。
“没事,擦擦就好。”霍去病对着应晓寒的嘴啄了一口,道:“好好躺着,我给你打水擦身去。”
“不用了……”应晓寒自然过意不去。
“晓寒,到了长安,我们结拜吧,”霍去病此时候已经穿完了衣服,语气很认真,“结义金兰。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一直跟着我当谋士吧。”
“好啊。”晓寒躺着,这次是真的开心地笑了。
第十六章 长安
三天三夜,三军终于从祁连山一带到达了长安。此时的应晓寒已略通马术,自己骑着匹棕色战马,仅仅跟在霍去病身后。
那天,他们远远就望见了长安,可是霍去病一声令下,要所有人马都直向东走,应晓寒觉得甚是奇怪。
“霍将军,为什么不直接进城门?”关于“去病”这个名字,应晓寒终究还是有点不适应。
霍去病回头看看他,道:“我们要绕过这里的城门,直接从南面的安门进去,直接面圣。”
“我也要去面圣?”应晓寒愕然。
“那是自然,这次战役你亦有功。”
“我何德何能,怎敢向皇上邀功?”
“不用你说话,我自然到时候会向皇上如实禀报。”
应晓寒也就不说话了,一路上过了六、七个城门,绕了二十多里路,才到了霍去病所谓的安门。
虽然说这一路来应晓寒自认为已经对古代十分适应,可到了长安的城门前,他还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是长安?两前年前的长安?虽说当时大汉可说是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但这份气势,是晓寒所万万没有想到的。
一路上,虽没有雕栏玉砌,城墙只是一色的青,却无比庄严和宏伟。城门多数大开着,两边各站着一排满身甲胄的汉卒,神色定然且自豪;来往的过客与定居长安的市民,服饰岁没有想象中的华贵,但那种装束——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只有黄肤黑发的汉人穿了才会觉得无比妥帖。他们面色安详,往来于这个熙攘却不吵闹的城市。
这种气势,这种完全本土的其实,纯净却雄壮,伟岸又不失朴实。这样的一个朝代的风格,只怕是大唐都不曾有的吧!
应晓寒傻傻地盯着城门,如是思索。感叹之是不禁吃吃地笑。少了指挥,身下的马散乱地踏着蹄子。
“晓寒?晓寒!”霍去病听着后面马蹄声有些不对劲,转头,迎面来的是迎晓寒一脸莫名的陶醉。
被叫得缓过神来。看到霍去病不解地望着自己,嘿嘿了几声,喝马归位。
进城了。英雄进城了。不知是谁一下认出来了领头的是霍去病,消息立时传了开来,涌向城门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夹道欢迎这位少年壮士,投以景仰的目光。其中不乏豆蔻年华尚月半的妙龄少女和书生模样的少年。那种延伸,除去了景仰之外似乎又多了一层暧昧。霍去病的眼光与他们偶尔对上时,多数忙低下头,两颊绕霞。
也难怪。应晓寒想,如此少年将才,保家卫国,又是个翩翩美少年——这样的人,自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怎么不心生爱慕之由?
只是不知若是这霍去病相貌可怖或是一贫如洗,这群人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地追随他呢?应晓寒冷眼看着那些男男女女,心中忽生厌恶。但转而又想到了自己,一愣,那鄙夷的对象成了自己。无奈,自嘲地笑笑。随着大队伍继续向前,无心再看其他风景。
长安城果然很大,走了好久,又见到了一道门,里面便是那些宫阙楼阁了吧。霍去病先招呼军队朝另外一条道走,自己和几位将军以及晓寒继续行到重兵把守的门前,给当中的一个看了看令牌,门便缓缓打开。
“晓寒,这里就是当今圣上所在了。未央宫。”霍去病道。
第十七章 面圣
这未央宫——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什么富丽堂皇,什么金碧辉煌之类的溢美之词通通都不足以衬出这样的壮丽。东西宽目测就至少数十来丈,屋顶也离地有将近百尺。雕梁画栋,斗拱飞檐,华柱角梁,无不惊为天人。
“下马,我们进去吧。”霍去病道。
“进去?现在都都辰时了。应该过了早朝的时间吧……”要见皇帝,而且还是汉武帝,应晓寒还是战战兢兢。
“哈哈,刚刚我已经派人先禀报过皇上了,”霍去病笑道,“皇上也是急着想听我们报告喜讯呢。”
“可是我们衣冠不整,怎能去见皇帝呢。”晓寒还是怕。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皇上一个不顺眼结果自然就是被拉出去斩首,何况这殿里坐的是汉武帝。
“我讲过了,不用你说话的。一切都会料理妥当。”
“……”此时应晓寒已无路可退,也只好听从霍去病安排了,随着他下了马。
“传骠骑将军进殿——”不久,殿里传来高亮却又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是太监吧。
“跟我来。”招呼着应晓寒,霍去病卸下将军盔托在右手,大步流星地迈进未央宫前殿。
“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霍去病在离那龙椅六七尺远的地方停下来,半跪俯首,朝应晓寒一个眼色。
应晓寒见状也忙依样画葫芦,在霍去病旁边跪了下来:“庶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他心底恨透了中国古来这种抹杀人权的礼节——即使是千年来为人崇拜的汉武帝,也只是个人吧。但现在,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二位快快平身。”是个温和的声音,带些磁性,却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君威。
“谢万岁。”跪着的两人异口同声,站了起来。
“万岁,卑臣此行风尘仆仆,进殿之时衣冠不整,望降罪!”霍去病说着,应晓寒自然知道那是官场话。
“朕料得将军是报讯心切,怎又会降罪于你,朕赦你无罪!快快上报军情!”听得出武帝的语气急迫。
“是,万岁。”霍去病道,“此次战役,卑臣与公孙敖将军率数万骑兵,发于北地郡,另有李广、张骞将军发于北平,以攻匈奴左贤王。出塞后,分兵前进,公孙将军探路卒途中被匈奴所擒杀,故不知去路,而未能参战。卑臣率领一孤军深入,过居延海,穿小月氏,达祁连山。与之祁连山麓一战,大败匈奴。此战,归降者有单桓王、酋涂王及相国、都尉等二千五百余人,俘虏王母、单于阏氏、王子、相国、将军、当户、都尉等一百二十余人,灭匈奴兵三万又二百人。”
“好!好啊!”武帝不禁笑而击掌,“霍将军此次为我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真是公德无量!朕再加封你食邑五千四百户!”
“谢主隆恩!”霍去病再拜。
“这位是……”武帝此时已把目光落到了应晓寒身上。
“禀万岁,这是卑臣的谋事,此次祁连一战他亦有功,不畏匈奴,冒死脱身。另,战中众校尉皆骁勇善战,出生入死。赵破奴、高不识、仆多皆然。”
“年纪轻轻便谙熟兵法,实乃人才啊!”武帝正在高兴,便道:“且封你为安夷护军,辅佐骠骑将军!封赵破奴位从骠侯,仆多为煇渠侯,封高不识为宜冠侯。加食邑一千一百户!”
“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回是后面众大臣持笏齐言,武帝的贴身太监则在旁边书着刚才口述的圣旨。
“那臣等先行告退了。”霍去病鞠躬欲还。
“且慢!朕还没说公孙敖的问题。”转脸武帝的声音又严肃了,正色道:“合骑侯公孙敖,行军滞留而未能与骠骑将军会师,虽有内因,但铸成大错,当诛之!”
“万岁……这……请万岁三思!这实非公孙将军所愿啊!”霍去病想帮公孙辩驳。
汉武帝摆摆手,道:“骠骑将军无须多言,朕心意已决。”
“是……万岁圣明,”霍去病见无力回天,便只得罢手,道“臣等告退。”
“退——朝——”太监又喊。
回去的路上,应晓寒又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事实其实也是如此吧。
第十八章 誓约
安夷护军是个五品闲差,这自然让应晓寒轻松了不少。只要霍去病不出兵攻打匈奴,自己只管拿着俸禄就可以了。
武帝不过是一时兴起封了自己个可有可无的官而已——自然,这个君王是不会愚蠢到把完全不认识的人委以重任的。
受封的食邑离长安也不近,于是应晓寒接了圣旨以后就没怎么去过那里。霍去病派人给应晓寒在西边雍门附近买了座空宅,让他住下。
霍去病也算得是皇亲国戚,闲暇之余都经常要到皇宫里或者平阳公主府革詹府上请安串门,否则还得落上个不肖不义之名。想来这荣华富贵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消受的。
尽管晓寒腹中尚有些历史知识,可若要真生活在古代,那情形却是大不一样了。
比如他一开始不知道革詹府到底是什么,后来才知道便是卫府,那赫赫有名的卫子夫和卫青原先都姓革詹,这卫氏是后人简化而来的。
再比如他不知道这西汉的时候市面上竟然已经有了麻纸,而且还可用来书写;除了隶书为正体外,楷书也已经存在,成了草体——自己大概是被刚刚来时那门上的一副对联给骗了,以为这时候还是用着大小篆……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而宫廷向来是是非之地,应晓寒不想卷入,几次霍去病叫他一同进宫,都被婉拒。
这天,霍去病登门拜访应晓寒。blzyzz
“霍将军大驾光临,小生有失远迎,真是罪过啊!”应晓寒笑着作揖。
“去,都当武官了,怎么还满口‘小生’、‘小生’的,真寒碜。”霍去病也笑,推了他的肩膀。
应晓寒整天闷在宅里也没闲着,读书之外,竟开始习武——毕竟自己好歹也是武官,不会点功夫自觉难堪。刚刚霍去病的无意一退,轻巧闪到右边,抓住了霍去病的左腕。
“骠骑将军,这么大破绽就不怕遭人暗算?”忽然压低声音,装阴沉地道,话未说完自己就先笑出声。
“倒是真长进了,”霍去病也学应晓寒样,收起了表情,“可就这点鸡毛蒜皮难的倒我不成?”
不知何时,下腹已被一把匕首抵住。
“……”一阵尴尬,应晓寒觉得没面子,“爷我不玩了!”
“哈哈!有趣有趣!”收起匕首,霍去病笑说:“今天来是有正事的。”
“愿闻其详。”应晓寒依旧没好气地答。
“晓寒,你答应过和我结拜的。”
“啊?”应晓寒突然想起了那时在营帐中的事情,脸上微烧。
霍去病看着他,笑得更厉害:“想起来了吧。今天就把仪式给办了。”
“这个还有什么仪式?”疑惑。
“自然是有的。”霍去病从怀中拿出个小布包,“进屋去吧。”
厅里空空荡荡,放着一张方桌和几条长凳,应晓寒无心布置。
霍去病也不管那么多,打开布包。里面放的是两碗和一小坛酒。
“我就知道你这里没酒。”霍去病道,打开坛子,倒满一碗。然后拿出先前的匕首,在自己左手食指上轻划一下,血珠一下就冒了出来,滴在碗里。
“该你了。”霍去病把匕首给应晓寒。
应晓寒接过匕首,没有笑。这完全是那些热血古装片里的烂俗情节,应晓寒以前每次看到不是转台就是大笑不止,但这次没有。他体会的到这手里的匕首的分量。
划开食指的皮肤,滴血入酒。
“苍天为证,黄土为誓,我霍去病愿与应晓寒结为金兰,今日歃血为盟,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苍天为证,黄土为誓,我应晓寒愿与霍去病结为金兰,今日歃血为盟,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血在酒中相溶,渐渐淡了颜色。霍去病把酒分在两个碗内。拿了一个,仰头而尽。
应晓寒看了看酒,举起尚未愈合的左手饮干。
※※f※※r※※e※※e※※
第十九章 厢中
好象以前的事情离自己都很遥远了。且不说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就连那些蜀地和北地郡的日子都似乎如象流过的河水。
某日,霍去病霍去病亲自来给应晓寒送添置衣物。天上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霍去病一身便衣,撑着油纸伞。路人侧目,只是纷纷道是一个美男子,却没人认出他就是那声名远扬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听着议论,只是低头微笑。
到了宅前,轻叩铜环,来应门的是应晓寒本人。
“霍将军,”应晓寒开门,现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这宅子也只有你会来了。进来坐吧。”
霍去病想往厅堂走,晓寒叫住他,说:“那里破陋,随我去书房吧。”于是领着他往东厢房走。进屋一股书香扑鼻而来,满架的成册的竹简和散落的竹篾,桌子上是些纸笔,其上墨迹未干。床很小,被推到了角落里。旁边是衣柜和盆架。
“怎么看都是个穷酸书生的房间……”霍去病皱眉,“这里就不破陋了?”
“当然不破陋啊,你看,这么多书。”晓寒指指书架子,“这些都是我拿俸禄买的。”
“你不是对我们古人事都如数家珍么?怎么如今还是要当个书中蠹虫?”霍去病不解。
“历史是后人写的。再说难免以讹传讹,一个人在家总不见得天天睡觉吧,无聊的很。再说,就算这安夷护军是闲差,难道我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不会做就定定心心做这个官?”应晓寒据理力争。
“好好好,贤弟说的都在理。”霍去病叹口气,懒得和他斗嘴,撇了眼桌上的字迹,“你写的?”
“是啊,自幼习书法,只是后来顽皮,便偏废了。”
“不错不错,”霍去病啧啧,“今次来是给你送添置衣物的,看你自己也不会去买,我叫下人随便去买了些,你看看合身不合身吧。”
应晓寒接过衣服,展开比量了下,道“合身,合身,劳霍将军费心了。”
“合身就好。”霍去病笑着看看他,“近来可好?”
“不过就过了近两个月,无甚新事。”
“晓寒,你还记得那个公孙敖么?”
应晓寒一惊:“可是那个圣上说要处死的将军公孙敖?”
“正是。你知道他后来怎样了么。”
“怎样?”
“似乎有人在圣上面前力保他,没有被杀,交了点钱就被贬为庶民,放走了。”
“哦……”晓寒舒了口气,“没死就好。”
“只是,这事情未免有些奇怪……到底是谁说动了圣上呢,如果是舅舅,应该会和我说的。可我问他,他只道圣上严辞拒绝,可第二天却有莫名其妙下了新的圣旨,放了公孙敖。”
“你舅舅?大将军卫……哦不,革詹青?”
“正是他,不过在我第一次出兵打仗那年,我舅舅已经是大司马了。”
“这样……无所谓,反正不是我们的事情。没死人就是了。”应晓寒有点混乱,隐隐觉得这事情和什么有些联系,但是一时没想到。
“也对。”此时,霍去病的眼睛四处看着,最终落在了房间的角落里,“晓寒,衣服真的合适?”
“合适啊,刚刚不是试过了么。”应晓寒奇怪。
霍去病的眼睛有点迷离,道:“我来帮你试衣吧……”走过去想除去晓寒的罗衫。
应晓寒觉得气氛有些异样,道:“……霍将军,你没事吧?”
霍去病笑:“贤弟过来。”
应晓寒走上前去,不料被霍去病倏地抱起,一时间重心不稳,死死抓住了霍去病的衣领。可这衣领怎能载着一个人的重量,只是被应晓寒扒了下来。觉得身子还是在往下掉,只能牢牢环住霍去病的脖子,整个脸都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又要做什么……”感觉着霍去病的体温,晓寒说得无力。
霍去病把他放在床上,压在身下,笑道:“你自当明了的。不是你领我进这厢房的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晓寒百口莫辩,但也懒得作没有用的挣扎。
“晓寒,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没有进一不的动作,忽然提问。
该怎么回答呢,保护神?利用的人?
不是的……其实现在已经不是这样的……但是……
但是霍去病会死!史书上说他二十四岁就死了!爱上一个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晓寒,回答我!”思考被打断。
“是将军啊……”怎么办……
“只是将军?你和所有将军都可以这样?”语气变的严肃。
“不是……是兄长……”怎么办……到底怎么回答……
“只是兄长?”
“不要逼我啊…… 霍去病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你在逼我上绝路啊。
“我知道。说。我只要真实回答。”越发强势的语气,让他喘不过气。
“别这样……好难受……”到底选择什么,无法回避。
“那我知道了。”霍去病站起身来,整了整衣领,“贤弟好好休息,霍某先告辞了。”他在笑,那笑和以前的应晓寒一样,虚假,无奈。
……回到过去那样了?又没有人照顾自己了?又成了这个世界的异类了?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这些根本不重要!
“不要走。”他出声,很轻。
“什么?”
“我叫你不要走啊!当初的誓约呢!‘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我们的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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