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小兔乖乖,把门开开 by ben-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的眼前开始发黑,可是胸口的疼痛一点都没减轻。
「当然,不放人,我还养着他不成?只要我安全离开,就放了他。」
我被那杀手拖着,退进了电梯,他终于横抱起我。电梯一路向下,中间电梯偶尔停下来,电梯门打开时,那杀手立刻用枪指向等电梯的人,当然就没人想跟我俩一起分享这趟死亡电梯之行了,于是在一片惊叫声中,我们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我的头嗡嗡响着,四周的景物开始围着我旋转,他把我放进一辆车里,替我绑好安全带,然后说了声:「忍着点,可能会很痛。」
「什么意思,会很痛?已经很痛了!啊……王八蛋!」
那个该杀千刀的,居然在我的伤口狠狠地勒了条绷带,我痛得浑身上下水洗的一样,全是冷汗,混蛋杀手把车开了出去,我一路诅咒着,拿所有我知道的脏话骂他,直到老天爷大发慈悲,让我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一张床上,右半个身子都麻木肿胀,右手还吊着点滴。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医院,这房间不太大,有种原始的情调。
原木的墙壁,特意留着粗犷的树皮,室内居然留着两棵残树桩,才十一月份,壁炉已经生火了,屋子里暖烘烘的。看似简陋,却有着反璞归真的洒脱。
从我躺的位置看出去,只能看到窗外的蓝天白云跟参天古树。我摸了摸身上,上身是赤裸着的,右胸口绑着绷带,垂下眼可以看到白白的绷带边,和令人脸红的青青紫紫。
我不由一阵恼羞成怒,看来这副见不得人的德行已经被人看去了。
不知道……那个部位……有没有给人看到。我的手摸索着向下,什么!我差点跳起来,实在是因为身体不听使唤,哪个变态的蒙古大夫这么缺德!我我我,我居然被下了导尿管!我不要活了!
「喂,」我想大声叫,发出的却是喵喵的声音,「有人吗?这是什么见了鬼的地方啊?」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有人没有啊?」看来是没人。我可以肯定自己还在那个杀手手里。他为什么没杀我也不放我?还找个蒙古大夫给我疗伤?拿我当人质跟童哥谈条件?我摸摸胸口,那颗蓝宝石果然已经没了,看来这次那个杀手发了笔不小的财。
人渣!我的左手摸索着,在枕边发现本书。我举到眼前看了眼,居然是本《红楼梦》,杀手看什么红楼梦?我顺手扔了出去,喊道:「有活着的吗?还没死的吱一声。」
我的头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这么有精神?看来一时半会的死不了了。」不是那个杀手,虽然这个声音也冷冷的,说话又损,可是还是比不上那个冷血杀手的声音。
「你谁呀?见得人见不得人?过来让我看看。」我的眼睛拼命向上翻,却还是看不到说话的人。「对救命恩人就用这语气说话?」随着调笑的口气,一张满漂亮的脸孔出现在我面前。他穿着白大褂,白白的皮肤,一双桃花眼,红红的嘴唇抿着,眼睛里隐忍着笑意看着我。
下流蒙古大夫!
「你该死的,谁准你碰我……」我的脸烫极了。
「碰你?」蒙古大夫暧昧地眨眼。「我胸口受伤,你你你碰那个位置干嘛?」
「噢……碰……你的那个……不过不是我碰的,是带你来的那个人碰……的。」该死的蒙古大夫说到碰的时候总要暧昧地拐上一拐。
我喘了几口气,冷静了一下,毕竟亏也吃了,再气得吐血也于事无补。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刺客呢?死了没?」
「你这么说不怕我杀了你?」终于那个冷血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说。
「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一定把你千刀万剐!」
「这么恨我?为什么?是因为我伤了你还是碰……了你?」死刺客说到碰的时候也拐了拐。
「住口住口住口!」
「别让他太激动了,免得一会儿伤口裂开。」蒙古大夫说着,给我打了一针,让我睡了过去。
蒙古大夫的医术还不错,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好些了,身体不再麻木,只除了伤口一跳一跳的疼。我看看身上,不知是谁帮我穿上了件睡袍,导尿管也拔了,我……我有生理要求了。我试着靠着床坐起来,想下地,不觉一阵头晕,向前栽过去,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了我。于是第一次我看到了那头该死的刺客猪。
猪长得很性格,应该还不到三十岁,眉眼像是用刀刻出来的,橄榄色的皮肤,高颧骨,薄薄的嘴唇。跟那个无颜无色的酒店侍应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不知道是怎么化的妆。
猪拉长一张脸阻止了我:「才刚醒又要干嘛?」
「我要方便!」猪居然伸手要抱我,我不肯:「你扶着我就好,帮我拿着点滴瓶。」
「是要让我抱还是再插上尿管选一个吧!」猪冷冷地威胁我。
「我都不要!」
「那你尿床好了。」
「¥%*!#……」我已经七窍生烟了!
终于还是让他抱着进了洗手间。
进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砸了那面镜子。我得意洋洋地看着刺客兄的黑脸,终于扳回一城。
蒙古大夫听到响动冲了进来,张口结舌地看着一地的碎玻璃。
刺客猪一肚子的气终于都出到了他身上:「出去!」
蒙古大夫摸摸鼻子,嘀咕一句:「我又没惹你,有本事你杀了那个小恶魔呀!」
回到床上,我问:「喂,我看到你的脸了,你会不会杀了我灭口啊?」
「现在才知道害怕不觉得晚了点吗?」
「你看我像是在害怕吗?」
如果他不愿意,我是不可能看到他的脸的,而他一开始没杀我,脱离险境之后也没杀我,甚至我把他骂得狗血喷头的时候还是没杀我,他到底要干嘛?又不杀又不放的,「你给个痛快,是杀还是放?」
「放心吧,我有原则,不杀妇女儿童的。」
「那我应该向您脱帽致敬了,您居然还是位绅士!」我极具讽刺地说。
等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说谁是妇女儿童?」
蒙古大夫「嗤」地笑了一声。我怒视着猪。
猪不答反问:「为什么你不怕我?」他来到我的床边坐下,用猪蹄子拨弄着我的下巴问。
为什么吗?
也许因为他在电梯里抱着我吧,我当时感觉到他是想让我好受点,也许因为在他被追杀的时候还体贴地给我系上安全带,也许因为他在分秒必争的情况下,还肯花几分钟帮我止血,也许因为他没有在危险一过就把我踢下车,我觉得他还不至于那么十恶不赦。
「我怕你干嘛?如果你要杀我就不会把我带这儿来了,还找个蒙古大夫救我。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蒙古大夫!」蒙古大夫本来坐在角落没吭气的,听着我跟猪斗嘴,不时发出嗤嗤的冷笑声,现在听我这么叫他,生气地叫了一声,「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蒙古大夫!」
我听到他窸窸窣窣地翻东西。「是你想怎么样吧?一醒过来就这么嚣张。本来想拿你换几百万来花花,哪知道你脾气这么臭,恐怕邢夜童巴不得能甩掉你,不会跟我谈这笔生意啰。」死刺客居然说着风凉话讽刺我。
「我不跟你说话,不讲信誉的猪!」我已经疼得没力气跟他吵了,却看到蒙古大夫拿着那么粗一支针筒向我逼近。「你有没有搞错啊,那是给猪用的,想要我的命啊啊啊─」
当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噩梦。看到那一片空白的面孔,我再一次冷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息着,更雪上加霜的是还牵痛了伤口。「怎么了?」猪来到我的床前,他本来睡在沙发上,看来我吵醒他了。
「做噩梦?」
「是……」我无力地回应,喘息还没有平复。
「因为……我?」猪问。
自恋的猪!
不过我没有力气理他,每次做过这个噩梦之后,都像又死过一次似的。我让猪扶着重新躺好,他也跟着在我身边躺下,还没等我积聚足够的力气踹他,猪说:「睡吧,我守着你,不会让你再做噩梦了。」
我的脚踢不下去了,软弱地把头抵到猪的胸口,闭上眼睛。不是很相信,却也不是不感动的。十二年了,每天睡觉前我都会担心睡着了会不会做噩梦,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跟我保证。对于我的噩梦,童哥都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做到我累死,自然就没有梦了。
奇怪的是,我居然靠在猪怀里很快又睡着了,真的没做噩梦。果然是鬼也怕恶人!
蒙古大夫来过几次,帮我带来一堆换洗衣物,换药的时候,他说我的伤口愈合得很不错,再过一周应该可以拆线了。
猪冷着一张脸说:「等拆了线,想回就回去吧。」
我踢了踢他,问道:「那如果不想回去,你会不会撵我走?」
蒙古大夫看着我们俩没说话。
「不想回去?你不是一直闹着要走吗?」猪脸的南北走向变短东西走向加宽。
那时不知道这只猪会不会杀我灭口啊。
再说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回去干嘛?给童哥做一辈子玩物吗?从前因为我欠他,可是这次我拿了自己的命救了他的命不是吗?这份情我觉得已经还清了。
问题是童哥会不会认同。如果他不放手─不是我跟猪学的太自恋,实在是不得不提防这种可能性─我怎么斗得过他?
现在这里无忧无虑,没人欺负我,只有我欺负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提心吊胆,放着舒服日子不过回去找罪受,我有病啊我?
【第三章】
跟猪一起生活还很开心,他好像无所不能,洗衣、煮饭、清理房间、家电维修,而且负责降妖除魔……我乐的做个少爷给他伺候,而且自从上次他做了保证,我睡觉的时候就一直赖着他,居然真的一直没做噩梦。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蒙古大夫说我受伤失的血还没有补回来,于是猪每天都逼我喝很苦很难喝的药汤。
一周后我得到了蒙古大夫的许可,可以在猪窝以外的地方活动,这才发现我们一直住在山林里,外面看起来就像是看林人住的。
猪虽然平时冷冰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我特别容忍。
我从小就欺软怕硬,很自然的就对猪趾高气扬地发号施令起来。
这跟我对童哥的撒娇不同。
小时候童哥很宠我,拿宋叔的话来说就是:你再宠,他就上天了!
十五岁跟他上了床,痛得死过去他却不肯停下来,这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饭,他对我好是有原因的,心里委屈又受伤。
后来再对着童哥,总有心理阴影,就算发脾气,也总要算计着尺度,不能小也不能大,倒是做戏的成分居多。
对猪就不同,虽然他是个杀手,还差点要了我的命,可是,我还是觉得可以很安心地欺负他,看着他无可奈何的任劳任怨,
黑着一张脸却又包容我所有吹毛求疵的无理要求,我心里居然甜得像吃了蜜。我知道自己很恶劣,可是,面对着他,我就是忍不住要不讲理,像是想把这些年的委屈都释放出来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个你怎么跟他撒娇耍泼都可以的人,我怎么肯不好好发泄呢?所以这些天我开心就放他一马,伤口痛了就拼命给他出难题。那天蒙古大夫帮我换过药,我的伤口又有点隐隐作痛,蒙古大夫学乖了,看我脸色不好,找了借口跑路,我只好把气撒在猪身上。
狠狠踢了他一脚,我说:「这里闷死人了!我要知道外界的消息,立刻、马上、现在就要!」
本来以为可以好好难为猪一下,谁知这家伙神通广大,在这么个穷乡僻壤也能上网,我看他掏出个掌上电脑,敲了一阵子,大道小道的消息就都有了。
我侧着身,趴在猪的背上跟着看外界的新闻,好像童哥找我已经找翻了天了。
等等,不光童哥,连骆先生也在找我─天,他居然是那个世家的骆先生!难怪出手那么大方。
再这么找下去,难保哪一天不找到我们这个世外桃源。
「猪啊,」我揪着他的头发说:「你把那颗石头还了他们吧,这样那个骆先生就不会再找我了,至于童哥……」我叹口气,我应该给他一个交代的,最起码,应该让他知道我还活着,而且在猪窝里过得很滋润。
我到底是他养大的,我知道他会多担心。而且还有方宁。
「那是海之泪,你舍得?」
「什么?」
「那块蓝宝石,著名的海之泪,三千五百万……英镑。」我吐吐舌头,乖乖,那么值钱?还真舍不得了。不过还是算了,再值钱也没自己的小命值钱,哼,要钱不要命的刺客猪!我扯着他的头发前后左右地拽:「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让你还就还了!啰嗦!还有啊,给他们个信儿,就说我还活着,活得挺好的,让他们别再找下去了。对了,还有,不准你再杀童哥,嗯,也不准你再杀任何人,听到了没有?」
「你就这么找人帮忙?」猪揉着头顶继续看萤幕,「还有你那个童哥居然这些年没给你气死,现在还满世界找你,他是被虐狂是不是?」谁说我是在找你帮忙,我是在命令你!我揪着猪的头发狠狠地向上扯,敢这么说我。
猪回过一只手,一把将我搂到了他怀里。
「啊─」我叫,「扯痛了伤口了!」猪连忙小心地捧着把我放到床上,嘴里呼呼地吹着,极小心又极自然地动手解开我的衣服扣子,露出右边肩膀,他用食指跟中指轻轻按了按补丁周围的肉,问:「痛吗?」我摇头。
猪盯着我的胸口,我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接着,他的喘息突然变得很沉,他抬起头,眼睛黑得几乎发蓝,我被动地看着他把我的衣服褪了下去,轻轻把我放倒在床上,接着他俯下身,在我的胸口几乎虔诚地吻了起来。
我觉得胸口像是有火在烧,伸出手,我搂住了他的头,于是很自然地,一切就发生了。
他那么温柔,好像我是易碎品一样的「轻拿轻放」,不像童哥那样,每次都像是要把我拆吃入腹似的狠。他帮我洗澡的时候,我问:「猪啊,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猪板着扑克脸看了我半天,才开口说:「……岳飞。」语气中带着英勇就义前的慷慨激昂。
「什么?」我夸张的叫,做出要昏过去的样子,岳飞?难怪他不太愿意说。我感觉到民族英雄的身体一僵,「你应该叫秦桧了!岳飞哪会这么坏!」
英雄松口气,像是度过了什么难关似的,接着很温柔又很坚定地搂紧我,在我的脖颈上吻着:「不要恨我,小然,我以生命发誓永远都不会再伤害你了,不要恨我好吗?」
我又没恨他……而且,我很喜欢他的吻,那么温柔,让我感觉到他真的很宝贝我,真的是把我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
这些天,不论我怎样任性,怎样欺负他,他都尽最大可能地满足我的要求,无论那要求有多无理。
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多么久违的感觉啊……水气熏染上我的眼。
那个下午,我光溜溜地坐在浴缸里,哭了个天昏地暗,把我十二年的委屈都哭给他听。后来英雄说浴缸的海岸线起码上涨了半米。
刚刚狠狠大哭了一场后,我觉得心里舒畅极了。「英雄啊,」躺在他的怀里,我叫,不再叫他猪了,不能这么侮辱民族英雄的不是?「你的名字谁取的?」这人太有想象力了。
「收养我的人。」
收养……我觉得心里一酸,慢慢抱紧他,原来他也是孤儿啊,难怪他的身上满是深深浅浅的伤疤。我用掌心抚摸着那些疤痕,看来他受的苦不比我少。可是,「为什么要做杀手?」天知道那是我最痛恨的职业。
「给父母报仇。」
「报了吗?」
「嗯。」我有很久没说话。
猪,啊不,英雄问:「怎么了?」
「你会不会很看不起我?我们俩都是从小父母被害,可是,你能给父母报仇,我却连仇人的脸都想不起来。」
岳飞搂紧我,很平淡地就说:「不会,我爱你。」
天天天!这么容易就说爱!不过我知道他是真心的,鼻子又有点发酸,把脸埋进他的胸口蹭了一会儿。
「对了,你也是杀手,你知不知道红叶是个怎样的人?」
阿飞摇头:「你恨他吗?想不想报仇?」
「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恨他的,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这些年,我只想知道他的脸,从来没想过要报仇……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不会。放下吧,小然,从今以后我们都放下过去的事,让我来爱你,让我们忘了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你不喜欢杀手,我就不做杀手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嗯。」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他的眼睛里有自责、怜惜、渴望……那一刻,我知道他是真心在爱着我。我吻上他的唇,虽然我们已经做了,可是居然是第一次接吻。
第二天一大早,阿飞把我叫了起来,扔给我一副橡皮手套,一块油腻腻的抹布,让我跟他一起把小木屋整个擦一遍。
「你有病啊!大清早的不睡觉,打扫浴室?」
「不是说了要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吗?你忘了?」
「没有啊,重新……也不用这么新啊。」
「小傻瓜,」猪居然太岁头上动土,在我头上敲了一下,天知道,从来都只有我打他,今天他想造反啊!还没等我酝酿出生气的表情,猪接着说,「我们一会儿要离开这里,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临走前要把这里弄干净。」
「用这块抹布?」那能弄干净吗,那只能越弄越脏!
「香油,擦过之后所有的指纹和皮屑都会消失,乖,今天累一点,晚一些我们就离开。」说着他自己进了浴室,我看到他趴在地上捡头发。
我明白过来,跪在地上生平第一次做苦工。看来我是太缺乏劳动了,只擦了一会儿,我就开始冒虚汗,伤口也开始疼。我坐在地上耍赖:「阿飞啊,我们不能一把火烧了这里吗?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这叫毁尸灭迹,比擦的干净多了!」
阿飞把我捧到沙发上放好,接过我手里的抹布,说:「引起森林火灾怎么办,就是烧到了小松鼠小兔子什么的也不好啊。」
我横了他一眼,杀人又没看你眨眼:「说实话!」
「实话就是,不能烧。这里一起火,别人马上会怀疑到我们,谁叫你现在热得烫手呢,他们就知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的了。」
「现在应该还没有人能说得上来我们在哪里,昨天海清才来过,几天之内不会再来,所以我们今天走,就算过一阵子有人发现了这里,他们也没什么头绪。」好在屋子并不太大,三个小时后,阿飞把我们穿过的衣物通通塞进一个大塑胶袋,两个人跑路了。
换了三辆车,我们横跨了三个城市,深夜时分来到了市区的一幢普通住宅前。阿飞带着我直接上了四楼,掏出钥匙开门进去。简单的一室一厅,半旧的家具,四邻八舍谁想得到这里住的会是「特殊职业」者呢?
我在那里住了三天,阿飞帮我照了些照片,然后用他的电脑把我的脸改得奇形怪状,好像是我,却又老了二十岁不止,反正鼻子塌了眼睛垂了皮肤还皱皱的,原来他的梦中情人是这个样子啊。
我当然知道做为一个杀手突然要洗手不干会很麻烦,黑道追杀什么的,而且他还带着我,童哥的人还在追,总之万事都要小心才是。所以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乖等在家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很不安,突然想起《天龙八部》里的一句诗:塞上牛羊空许愿……苍茫踏雪行。真他妈的,连忙摇头把那句狗屁诗摇出去。
阿飞安慰我一切都在掌握中,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他也在不安。他每天早出晚归,只要一进门,我就跳到他身上,再不肯分开一分钟。
三天后他带回来三四本护照,居然都是我的,有两本加拿大的,一本美国的,还有一本澳洲的。
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们决定分头走,阿飞乘中航的飞机中午走,我坐加航的晚五个小时,温哥华会合。
这几天阿飞不停地嘱咐我,如何不引人注目,怎样留神有没有人跟踪,如果有突发情况怎么办,机场安全检查系统的摄影镜头都安在什么位置……都把我培养成007了。
临走的那天一大早,我们又把这个家从里到外清理了一遍。阿飞在我的脸上摆弄了半天,连手上都涂了油,嘱咐我一路小心,我几乎绝望地吻他,看着他离开,有一种今生今世都难再见的感觉。
在机场安检的时候,我紧张得耳朵几乎出现幻听,随时准备着有人把我拦截下来,可是竟然没有,我一路掐着大腿来到加拿大,等到飞机快到温哥华的时候我又开始紧张,如果他们发现了阿飞怎么办?如果阿飞没有在等我怎么办?如果……
我在人群里找着,心里渐渐发凉,没有啊……突然一个反扣着棒球帽的绿眼睛嬉皮少年把我抱进怀里,阿飞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保持平静,别激动,跟着我向前走,保持正常。」
我的腿都软了,不过我坚持着,一直上了阿飞的车,才紧紧抱住他。
阿飞很小心,那之后我们又换了装换了车重新杀回机场〈臭阿飞,居然把我化妆成女人〉去了法国,接着开车去了阿姆斯特丹,在那里住了一周,在我以为行程结束了的时候,居然又带着我回到了加拿大。
在一个小城住了一阵子,我始终没有定居的概念,也一直期待着下一次的搬迁,他却向我保证,现在再不会有人能找到我们了,除非我们主动找他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定没敲木头,因为第二天,我就一病不起。昏昏沉沉地病了不知多久,再次醒过来看到了蒙古大夫,是他救了我。
蒙古大夫走后,我问阿飞:「你怎么叫他来,我们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人。」
「你病得那么重,身上有枪伤,又没有身分,去医院的话很容易引起怀疑,海清已经是我最能信任的人了。都是我不好,我还说会照顾好你,却还是害得你又受伤又生病的。」
「万一他出卖你……」我怎么能不担心,电影里演的杀手要脱离黑社会总有坏人老大出来作梗,或者不放人,或者杀人灭口。
「他不敢!」我的英雄说得斩钉截铁,还带着三分傲视群雄的气势。
阿飞把我抱进怀里,摇晃着身体说,「你别担心了,乖,海清说你这次生病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精神紧张。我保证我们两个都不会有事,相信我好不好?你只要乖乖的,把身体养好,别的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蒙古大夫应该是没有出卖我们,我的病已经好了一大半,两个人还安安全全地生活在加拿大的这个安静的小城里。
这里离尼加拉大瀑布不远,人口只有十万多点。在这里我们过了第一个耶诞节,只有我们两个人。
阿飞买回来圣诞树,和很多很多的天使,我因为病还没全好,不能长时间逛街选礼物,只送了阿飞一只手表,送蒙古大夫一副手套,阿飞送我一条心型的项链,是他亲手用我胸口取出来的子弹头打磨的。
耶诞节一整天,我们俩坐在圣诞树下,计画着等我的病好了我们去什么地方。
唯一煞风景的就是蒙古大夫,他非要说什么我身体弱,需要锻炼。阿飞这次也不肯妥协,在家里买了跑步机,逼着我每天跑上一小时。
耶诞节刚过,蒙古大夫又来了,先帮我检查了身体,然后跟阿飞鬼鬼祟祟地使眼色,阿飞就支开我去跑步,我知道他们有事要谈,躲了出去。临走前恶狠狠地对阿飞说:「你答应我要洗手不干的,别忘了。」
在跑步机上跑了二十分钟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冲了澡,进到厨房去准备煮咖啡,阿飞喜欢我煮的咖啡。放上四勺磨得细细的咖啡粉,再加半勺椰蓉,一点点盐,看着棕红色的液体一滴滴滴落,我深深吸口气,好香!
我小心地端着咖啡盘,走到了书房外面,只听到蒙古大夫说:「……他出一千万。」
我站住了,一千万!用脚趾头想也不会是为了让阿飞去看孩子,又让他去杀人吗?阿飞没说话,他在犹豫吗?不是已经答应了我不再做杀手了吗?我心里想着如果他一定要复出杀人,我就先为民除害废了他!蒙古大夫:「就这最后一次。」
阿飞:「海清,我不会接的。这个价钱,请谁都请得到。」
蒙古大夫:「可他们都不是红叶!」我手里的托盘掉到了地上。书房的门猛地打开,阿飞惊恐地看着我,那样子好像我才是杀人不眨眼的那一个。
我听到自己问:「有人想喝咖啡吗?」跟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蒙古大夫正在处理我脚上的烫伤,因为穿着棉拖鞋,并不很严重,只是有些发红。阿飞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脸色惨白。看我醒过来,海清叹口气,收拾东西出去了,把一屋子的凝重留给了我跟阿飞─或者叫他红叶。
「我该怎么称呼你?阿飞,还是……红叶?」我极轻地说出那个名字。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骗你,小然,我是真心爱你的。」
「不准你说爱我!」我大喊。他怎么敢口口声声说爱我,是他杀了我的父母,是他害我成了孤儿,是他害我这些年受尽了苦,是他害我做了这么久的噩
梦,他怎么敢说爱我!泪终于流了下来,我闭着眼睛,喃喃的说:「爱我的是岳飞,不是红……叶……」
「都是我啊,小然,你答应我会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我们……难道,真的不能重新开始吗?」
「你心里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名字,不是吗?」是我傻,哪有人真叫岳飞的。
「我的真名叫叶绯,树叶的叶,代表红色的那个绯。当时你问我的名字,我已经准备告诉你一切,我本来想,你一听到我的名字就会怀疑,可是你听错了,我……没有勇气纠正你。
「我想就这样将错就错吧,也许这是上帝给我机会好好补偿你,谁知道却是为了加倍惩罚我。」
多大的讽刺!十二年了,这十二年来我朝思暮想,许过多少愿,想要知道红叶杀手的脸,今天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我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我觉得像是心里有什么东西死掉了一样呢?
【第四章】
离新年还有三天的时候,蒙古大夫裴海清陪着我回家了。
我从十一月一日的「生日」晚宴上被劫持,到十二月二十九日回去,除了中间受伤生病,和花在路上的时间,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一共是四十八天。
被劫持的时候,我胸前还挂着价值千万的蓝宝石,回来的时候,胸口的同样位置上,是一颗子弹弹头的项链,也是他唯一送我的礼物,噢,不,还有一份「生日」礼物:我的右边肩窝现在有一条两寸长的蜈蚣。
下了飞机,才发现童哥带着一帮人在等我。
我用手攥紧那颗子弹,紧张起来。怎么办,现在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要面对童哥,又或者,我永远也不会准备好面对童哥。
童哥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我走了过去,离着还很远就站住了脚,童哥的脸色更差了。
我在人群中找寻,方宁没来,我心里一阵失望,同时又松了口气。如果方宁在的话,一定会为难,不知要帮我还是要帮童哥。他不来,怕是也不想我为难吧。
A姐走过来拉我的手,笑着说:「小然,你不在这些天大家都急坏了,不过谢天谢地啊,你总算平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