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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高 第一部(修改版) by:浮生偷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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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讨厌你用抱过我的手去抱别人后又来抱我!我讨厌你身上染有别人的味道!我讨厌你和我睡过的床又躺过别人!我讨厌!!”在我一迭声嚷出心里话后,他傻了。
看着他的表情,我心里异常悲哀:闹了半天,我们,又回到原点上,争执不休。
今天他如此追我、找我,显然他不是不在意我的!不是不看重我的!--我在他心里确然已与众不同。--我不是不感动的!
只是,那是不够的。
--人,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一件东西,当完全没有时,只要得到一小部分就会觉得惊喜。但当你已拥有时,就会生出贪婪,就会嫌已有的远远不足,就会想要更多。
就拿我自己来说,当陈茜只把我当作侍寝,每次合欢后立即离开我,将我视若败履时,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当我对陈茜生情,而陈茜也显示出待我不同时,我的心就开始贪了:渴望他只抱我一人,渴望他只与我一个人共枕,渴望他的目光只停留在我身上,渴望他……渴望他,爱我。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吧?
今天他来追我,如此着急我,我以为,是有转机的,只是看来……
--他,永远也做不到我想要的。我留下来,只会心伤。何必呢?
深深凝视着他,我平静开口,“放我离开吧。再留下来就会只是伤害了。天下间美人层出不穷,很快就会有新的绝色儿取代韩阿蛮,你,很快就会忘记曾有过一个韩阿蛮的。”理智告诉我,应该离开。离开,对我而言应是最好的。只是,说着这话时,心在疼,很疼,很疼。
“不放!”再次抱紧了我,他说,“绝不放!--阿蛮,我也不知道对你的迷恋会持续到几时?我只知道,这种心情我从来没有过!”将我搂得更紧,他气急败坏的嚷道,“--阿蛮,你简直就是个妖孽,生来就为迷惑我!!--从来没有人能与我共枕到天明,你做到了!从来没有人能让我改变主意,你做到了!从来没有人能让我在半夜时去大闹见琛,你做到了!从来没有人能让我出动军队、封锁城门,只为一个飘渺的希望:他可能会出城,我可能会在那里见到他--又是你做到了!──从来没有人能让我为他担忧、挂念,只有你!!”
傻傻看着我,他痴痴问,“阿蛮,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如此迷恋你?如此在意你?为什么我会因你乱了理智?看到你笑,我会开心。你心情不好,连带的,我也心情不好了。阿蛮,为什么你对我的影响就这么大?”
“……”
瞳眸相对。
像过了一千年一万年似的,他在我耳畔轻轻许诺,“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迷恋你多久,也许数天,也许数月,也许数年甚至数十年。但,也有可能在一念之间就把你轻轻舍弃。我不敢承诺什么一生一世,永远不变。我只告诉你:只要我一天还迷恋你,一天还在意你,我一天就不会乱碰他人。”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心上又是疑惑又是惊喜,只听他继续说道,“不讳言,我是一个好色又贪欢的男人,同时又是一个有权势有能力的男人,自然从没想过要为谁忠贞、为谁守身,美色当前,总是先做了再说其它。但,那只是之前。从今以后,我只有你。--只要我一天仍迷恋你,那就一天不会有别人。相对的,只要我一天如此待你,你也就不许碰旁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你我仍在一起,你统统不许碰。可好?”
心上突然涌起感动,这个骄傲自私又贪欢的男人,会为了我这样做,会应承我的要求,答应为我忠贞。陈茜,你……
是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爱他多久?而他,又会在意我多久?就如他所说,也许数天,也许数月,也许数年,也许数十年,但也有可能一念之间就完全看开,不在意了。那些,都是将来的事了,就留着以后再想,以后再说吧。当它来时,再去考虑吧。
我只想把握现在,当下。
只要眼前是快乐的,只要眼前他是我的,只要眼前我们是互相在意的,那就足够。
--别去想明天,别去想将来,能拥有一刻,已弥足珍贵。
我认真答他,“好。”
他张口欲言,却在此时被人打断,门口侍卫远远通报,“见琛小姐到访。”
第10章
一见了我,见琛便主动投怀送抱。陈茜怒吼,见琛也不怕他,笑嘻嘻的看着我,“子高,既然在这里住得不愉快,不如跟我走好了。”斜眼瞥瞥陈茜,她凉凉道,“我绝对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把你气得离家出走。我保证你会住得开朗愉快,身心舒爽。”那身心舒爽四个字由见琛那特有的慵懒腔调说出来,充满了某种暗示之意。
见此,陈茜的怒火反而消失,将我拥在怀中,他的语气异常平静,“看来见琛是真和我扛上了?”
见琛仍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五哥,昨天夜里,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
“即使,那将会导致你我反目?”
“你知道我从不会在乎这些的。”
“那好,从此以后,你我就是敌人。”
他、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茜沉声道,“见琛,我再提醒你一次:在这样的乱世中,女子生存最是不易。我素来恩怨分明,你跟我结仇,一旦我得势,不会有你好日子过。”
见琛微笑,“五哥,这世上还有一家姓王,天下还没有姓陈。就算天下已经姓陈了,父亲尚有亲子,你说此话仍嫌太早。”
陈茜闻言不恼也不怒,淡淡道,“见琛,我一向知你不简单。今日方知,我仍是小看了你。”
见琛含笑,不语。
陈茜长叹,“见琛,你如此聪慧,当然知道怎么做才对自己最好。何苦与我为敌?”
“能让我快乐就是对我而言的最好了。”
“你就如此的不顾将来,只贪眼前片刻欢愉?”
“眼前的欢愉最是真实。”见琛笑答,“在这样的乱世中,谁又顾得了明天如何?谁又知道明天怎样?”皓腕抚上我的脸,见琛轻轻道,“子高,我是要定了。”
陈茜说道,“你昨夜说过绝不用权势强逼他。”
收回手,见琛皮皮的,“是啊,我是说过绝不用权势逼子高。可是,我并没有说过不许自己色诱他,更没有说过不用权势逼你啊。”见琛笑得温婉,“五哥,我大婚的日子就快到了。不管是父亲、还是整个陈家,或者是整个王家,全都不希望在这时节婚事出现任何意外。如果我因为得不到某个人一怒之下逃婚或是自残自伤什么的了,你说,这会导致什么后果?王家早见过了我,就算到时你或父亲想玩些瞒天过海、李代桃僵的游戏,只怕仍是不能的。”
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块玉佩,见琛笑问,“五哥,可识得此物?”
见此玉,陈茜有些吃惊,“如叔父亲临的玉符,陈见琛,你……”刹那间,他全明白了,“你竟然为得到他而向叔父求得此玉?”
“不错。”见琛缓缓点头,“来这里以前,我先去找了父亲。我跟他做了笔交易。我直接告诉他,如果他想让我嫁到王家后,在安心做人质的同时,又能迷惑王家、刺探机密的话,就让五哥将他府上的总管韩子高给我。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父亲同意了。看,不但把玉佩给了我,还拨了他身边近卫给我,让我能求得子高。”
听到这里,我傻了--这兄妹俩,不会是为了我在阎墙吧?
还有,见琛怎会对我如此执着?!明明伊对我是欣赏远大于爱慕,不不不,确切的说,见琛和我就像是一对多年知交,哪来的爱慕?又因何故执着?
挽住我的手,见琛款款对我说,“子高,跟我走吧。”
陈茜将我的手自见琛手中抽出,与我十指交缠,牢牢握住。因为和他靠得很近,所以我感受到他全身紧绷着,如临大敌。陈茜一字一字对见琛说道,“我不放手!绝不放手!”
“哦?你敢违抗父亲的话?”
陈茜冷冷笑起来,“见琛,你我都太过了解叔父,你该知道,对叔父而言,没有太多的亲情可言,他只宠爱有用的孩子。你现在有利用价值,所以他由得你为非作歹。但见琛可想过,若陈王二族反目交战,那时见琛再无价值,而我,则是一员骁勇大将,叔父,可还会如现在这般护着你?--一个是已经无用的女儿,一个是能征善讨可以为自己出力的侄儿,见琛,你说,到时叔父是会选择哪方?”
“当然是选你啊。”见琛理所当然、斩钉截铁的下了判断,“到那时,你想将我怎么样,一定就能怎么样。--父亲,绝对会为收买你而牺牲我。”
陈茜赞叹,“果然是聪明人!”
“可是,谁在乎呢?”见琛懒洋洋的说,“那,是以后的事了。来了时再说好了。我只管现在--现在,我只要子高。”温和得似三月初雨的一朵笑出现在见琛白玉般的脸颊上,与之绝不相符的,是她眼中闪烁的精光,“只要我现在是有用的,那我现在就是重要的、是得宠的、是能为所欲为的--那么,我就能在现在得到韩子高。”将手中青玉举到陈茜面前,见琛淡淡问他,“陈茜,你敢抗命?”
茜从牙缝中迸出四个字,“绝、不、放、手!”
“很好。”见琛冷笑,手一拍,她带来的侍卫兵士们迅速涌入房中,将我和陈茜包围住,见琛吩咐,“拿下太守,别伤了韩公子。”
兵士逼近。
“慢。”我开口止住了他们的前进,茜疑惑的看着我,眼中写着明显的焦急与担心。拍拍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后,我转过脸问见琛,“见琛何苦苦苦相逼?”
见琛急急解释,“子高,我是在救你啊。你在五哥这里受气,过得不开心,不如跟我走。我保证子高会快乐的。”
我平静问她,“见琛为什么定要子高不可?”
“子高,我陈见琛相识满天下,但知我、解我、懂我的,却只有你韩子高一个。你说,我会让你离开?”
难道见琛真对我……
想起他们先前的对白,我说,“见琛说过不以权势强逼子高。”
见琛淡淡答,“我只是不逼子高而已,并没说我不能对五哥做什么啊。”
绝倒!
这女人,若身为男人,陈茜绝对会有一能力、才智均不逊于他的对手。
在陈家,陈茜是最为出类拔萃的,陈家无一人能及。陈霸先曾数次夸赞过他,“五郎真乃吾家英秀。”此话他当之无愧。以我韩阿蛮看来,陈家中的他人,无论是气度、才识、能力、文采、武略,统统比不上他。据闻他弟弟顼也是出色人物,只是我从没见过陈顼。陈茜与陈顼并没在一起,总是各忙各的,在为陈族的事业出着力。去年,顼与霸先之子陈昌一起被西魏大军掳去长安,归期遥遥,自然我更见不上面。
拖着我的手,见琛软软唤,“子高,走嘛。”
“见琛,我不走。”
“不走?为什么?是不是五哥逼你,不许你走?”
“不,是我自己不想走。”回头望了身边男人一眼,我的眼角眉梢皆是盈盈笑意,“我离不开他。”
“子高,你是为了什么?”
“见琛真不明白?”
见琛不依,“我也想得到子高。--你不走,我就逼五哥好了。”
看着见琛,我一脸的失望,“见琛,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原来是我误会了。”
“我们是朋友啊。正因为如此,才非要你跟我走不可。”
“可是我不想离开他。”
见琛着急了,“子高!”
“见琛如果当我们是朋友,就请别逼韩子高。由他自己决定去留。如果见琛仍执意相逼,那请别为难陈茜,子高愿以身侍小姐。”
见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居然叫我小姐!!”
别开眼,不想去看见琛那一脸的委屈、震惊。一看,也许自己就会心软,--我明白:对见琛,我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愫。
“好嘛,好嘛,”见琛终于不甘不愿的说,“子高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好了。只是子高,你要常常来看我,常常来陪我。”
“好。”
“真的?”
“真的。”
见琛任性的要求着,“那好,现在就陪我出去走走。”
“有何不可?见琛想到哪里?”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好,子高就陪见琛一游。”转身我对陈茜交待道,“我和见琛出去走走。”
深深的看着我,陈茜道,“阿蛮,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
“嗯。”
和见琛一起去了京城里最好的酒家风姿楼。
我和见琛在风姿楼中风景最好的顶楼坐下,楼下,是络绎不绝的往来人群。
呵退了仆人,见琛把酒相劝,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的送着,我也就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见琛依在我身旁,云鬓散乱,罗衫半解,媚眼如丝,“子高……”
将她轻轻推离,我抱歉的告诉她,“见琛,从此以后,我们就只是朋友。再没有朋友以外的其它。”
冰雪聪明的她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的嘴角挂着淡淡轻嘲,“子高,临走时五哥提醒你的,是不是要你从此不要碰我?”
“不,我答应他,从此不再乱碰人,不管是男人、女人,统统不碰。”
“他说,你就答应?”见琛有些吃惊,随即为我鸣不平,“--太吃亏了!子高,五哥性好渔色,男女兼收,却要你守身如玉。真是可笑!”
我不急不躁接着说道,“他也答应我,从此以后,只要我和他仍在一起,他就绝不再抱别人。”
见琛震惊,“他居然答应!”
我轻轻点头。
见琛不再语言。半晌,方道,“我找到你不愿离开的原因了。原来,是为此。--子高,你动心了。”
我坦然承认,“确实如此。”
“我也知道你受宠的原因了。原来,五哥也对你动了心。所以,只与你共枕;所以,会在昨夜大闹我。”突然一笑,“子高,你不知道,昨天夜里五哥带着人突然闯入我的青玉别筑,要我将你交出来。你又没来,我怎交得出人?五哥却不相信,硬将我合府上下仔仔细细搜过后方确信。随即想到你可能会出城,立即又带兵驻扎城门……--原来,只为他也对你动了心。”
“他有没有对我动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他在我身边,只有我,那已足够。”
“不想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我怅然,“那是,多么美丽而虚幻的词啊。”
见琛长叹,“我以为,你不离开五哥,只为权势名利。”
“开始时,确然如此。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要想在这样的乱世中求存,当然得找块踏脚石。可是到了后来,那傻小子却没管好自己的心,对那踏脚石动心生情了……”
“那又为什么要走?”
“我无法忍受他左拥右抱而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所以决定离开。本已打算到北朝去看看,谁知会在今天被他追回,然后承诺我:只要一天仍在意我,他就一天不会抱别人。”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仍几疑是在梦中,突然想起他们兄妹间的争执,我问见琛,“今天又是为了什么和陈茜争?”
“当然是为了你啊。”
“我?”我压根儿的不相信,小小一韩子高,何德何能?
深深的凝视着我,见琛认真说道,“子高,因为我,爱上了你。所以,才会不顾一切想得到你。为此,我不惜和五哥反目。”
对于见琛的回答,我并不相信,我问见琛,“我们哪来的情?见琛如此人物,又怎会为小小一韩子高生情?”
见琛有些哀怨的问,“子高,你真不相信那是因为我爱上了你,所以才会不顾一切?”
“不,”我摇头,“见琛待我之情,知己多于爱情。又怎会为了我而不顾一切?”
“动情,只在一瞬间而已。爱就爱了,有什么理由可言?”见琛起身,在室内随意走动着,问我,“子高不正如此?”
对于见琛的疑问,我坦率相告,“我对陈茜的感情,是在不经意间产生。长年累月的接触相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慢慢产生、堆积,然后蜕变。没有一见钟情,没有一念生情。”
见琛站在窗前,沉默。
很久很久过后,背对着我,见琛问我,“子高真不信我会爱上你?”
仍是摇头,“一见钟情实是惑于皮相。一念生情只是一刹那间的吸引。--那就如无根的飘萍,何等的不可靠。--感情,是要在时间中慢慢积累,方才真实。”
“子高,你爱五哥吗?”
“爱。”
“所以不愿再与他人纠缠?”
“是。”
“所以不愿离开他。”
“对。”
“就算他日他可能会弃你于不顾?”
“是。”
“……报应哪……”
良久过后,空气中似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是见琛在说话吗?报应什么?
我疑惑的问她,“见琛说什么?”
她转过了身,笑吟吟,“说什么?”
“见琛刚才说了报应吗?”
“没有啊。”她否认,“什么报应?”
想是我听错了,于是傻笑,“是我听背了。”
重新坐在我身边,见琛问我,“以后当真都不会和我合欢了?”
我点头,“我答应过他。”
见琛洒然一笑,“那好。以后我们就不做了。只是子高,你得答应我,可以让我抱抱、摸摸、亲亲。”
“不要。”我一口拒绝。
“子高……”转了转眼珠,见琛道,“如果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和五哥争你。”
虽然很想知道,但是想到了那个承诺……
将心比已,如果是陈茜带着一身别人的味道回我身边,我也会生气、不开心的。--如果连我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要求他做到?所以仍是不妥协,“不。”
“……”
盯着我看了半晌,见琛摇头,“我服你了。好,就不逼你了,反正你不答应,我还可以偷袭你。呵呵。还是,让我告诉你原因吧。--那只为我妒忌五哥。”
“你妒忌陈茜?”我失声,“为什么?”
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见琛缓缓说,“他身为男子,可以任意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而身为女子的我,却总被太多的东西束缚着,永远也无法像他那样随心所欲。所以,我妒忌他。”
“这与争我有何相干?”
见琛笑得像只狐狸,“你是五哥的心头好,争你,可以气气他。看他生气,我就开心了。怎会没有关系?”
“就、就为这?”我不免有些张口结舌,太夸张了吧?就为这么个理由??
“是啊,”看着我,见琛温柔的说道,“就为这。”
听到见琛肯定的答复,我松了一口气。也许,潜意识中,我真的怕见琛会爱上我。也觉得见琛可能会爱上我。但,我的心很小,只住得下一个人。已经给了陈茜,哪里还容得下他人?如果见琛真爱上我,只怕我会避她避得远远的,再不能像此刻这般把酒言欢,任意说笑。--但在同时,我又为见琛所吸引,不想离她离得太远。
蓦然间惊觉……也许,最自私的人,是我……
继续和见琛喝酒,随意的说着些话……
辞别见琛,回到陈府,已近亥时。
还没走到我的房间,远远的,就看到一星烛光,屋内人影跃然于窗纸上。
是陈茜在等我吧?
有人在等我呢。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形,从来没有人为我等门,为我守候过……
心上不由泛起温柔。茜,我回来了……
推开门,浓烈的酒味迎面而来,他在喝酒。
一把声音冷冷传来,“你还知道回来?”
他在生气!
想来也是。已时出去,近亥时才回来,见琛又摆明态度对我虎视眈眈,他难免会担心。
走到他身边,拿走他手中酒壶,轻轻说道,“别喝了,我又不是不回来。”
“你又和她做过什么??”一把将我扯入他怀中,我依势坐在他身上,才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危险,“你身上居然又有了她的味道!!说,你和她做过些什么??!”
“没有啊。”我觉得莫名其妙。他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没有?”危险的眯了眯眼,怀疑的视线紧紧盯着我,“哼,你身上明明就有她的味道。--说,你答应过我什么?”
“真的没有!”我叫起撞天屈来,老天,我连抱都没抱过见琛,怎会染有她的味道?哦,是了,可能是见琛今天抱过我几次,又偷亲过我几次……
于是我耐心解释,“真的没有。我答应过你的,就绝不会乱来。身上之所以会有见琛的香味,可能是下午她抱着我时染上的。”
“她抱着你的时候染上的??他怪叫起来,“你居然跟她相依相偎??还敢说没什么?”
“确实没有什么啊。”
“还说没有!!你明明让她抱着你,跟你乱七八糟!”
我无奈的回道,“真的没有。”
“就有!你身上明明就有她的味道。”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也有些生气了,--我就那么的不值得信任?说过的话像放屁一样不作数?
从他身上跳下来,伸手想推开,他却把我搂得死紧,放也不放。
“放手。不相信我就别来抱着我。”
他再一使劲,又把我带到他怀中,让他坐在他身上。
直直看着我,他问,“真的没有?”
我有些头痛的回答,“确实没有啊!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看了我半晌,他终于道,“我相信你。”
哦哦,终于愿意相信我了。我只差没三呼谢主隆恩哪。
--他愿意相信我!
--一段感情,是应该建立在相互信任上。否则,爱得越深,也只是会互相伤害得越深。
他愿意相信我呢!
心上突然涌起甜蜜,抱着他,告诉他,“请相信我。我不愿意你抱别人,为了以身做则,我当然也不会自己违背诺言。”
“我相信你!”低吼一声,他就压了上来。
剥落我的衣衫,男人重重的啃咬、吸吮、舔弄着……
“阿蛮,多想就这么吃了你,这样你就能永远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阿蛮,我为什么就如此在意你?”
“你啊……”
“不放你,绝不放你……”
我热切的回应着,感受着……
抵死缠绵。
天明时分,习武回来后的我摇摇床上沉睡中的男人,“茜,起来了。”
他迷糊应道,“让我再睡一会。”
他这个样子真的非常可爱,哪里有那商议国家大事时的精干模样?真的像个孩子,可爱得让人想把他宠到心里。--他这个样子,应该只有我看过吧?!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心上涌起因独占而出现的无上喜悦:陈茜,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我温声唤他,“茜,起来啦,还要处理各项事务呢。”
“今天不用。”翻个身,他把脸全埋入枕中,不理我,继续睡。
不死心的拍打着他的脸,他终于睁眼告饶,“阿蛮,求求你再让我睡一会吧!今天中秋,忘啦?”
哦,今天是中秋。的确是不用议事。放他继续酣眠,我出去处理各项事务。中秋呢,那今天该我忙的事可真会不少。
--我早就是陈府大总管,陈府内的银钱收支、各房月供……统统在我掌管之中。除了陈茜,上至夫人沈妙容,下至府中佣人,谁的银子不是由我核算、拨出?按惯例大总管应该时时在府中监管、督察各项事务,但因为平时陈茜总是离不得我,总要我在左右,所以,非至关紧要的事,其它诸杂务总是交给手下诸总管处理。
而今天,我确实该尽尽总管的职责啦。
在帐房中,我分配着府中各人应得的礼金。--既是佳节,自然是人人得有赏赐。陈茜的各房妻妾要分发自是不在话下,就连这府中的侍卫丫环小厮们一一皆有银子可拿。
这规矩是我任大总管后方订立的。根据我韩阿蛮多年经验:要人对某个人忠心耿耿一直不变,很难;但若是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加上诱之以利,那人,自然会对你服服贴贴,不会轻易叛变。--自然,我不能亏了底下众人。
将陈茜各房妻妾的礼金送去后,我再将赏银准备妥当,只待陈茜起来后就召集底下人分发,与银子同时发出去的,当然还会有温言鼓励、细语安慰。。。。。
辰时三刻,那人还没起来不,见琛的礼物却到了。
见琛送了把白团扇给我,扇上一双大雁交颈安眠,上书诗曰:“人道团扇如圆月,侬道圆月不长圆。愿得炎州无霜色,出入欢袖千百年。”
我开始觉得头大如斗:这见琛,分明又是来气她五哥。等会那一位起来看见不知又会闹成什么样子?这礼物,收不得啊。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送礼的小涂抿嘴一笑,“韩公子,我家小姐说了,您要是敢不收,收了之后扔掉或者是藏起来,那可就别怪她不守承诺要对您用强啦。”
我真的开始觉得头痛了,哪知那小涂还在说,“小姐还说,这扇子您得随时放在袖中,不得离身。”
呜,头好痛。
小涂走后,我独个儿对着那扇子发呆。见琛,你弄得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真是左右为难啊。
“你什么时候喜欢起这种精致的小玩意了?”不知什么时候,茜已站在我身边,一边看着我手中的扇子,一边深感奇怪。
“呃,这个……”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索性坦然认了,再看他会怎么处理?我硬着头皮道,“这是见琛刚才遣人送给我的中秋礼物。”
“陈见琛送的?”他一把抓过扇子,展开扇,念了那诗后,酸溜溜的说道,“人家都愿意跟你出入欢袖千百年了。还敢说你对人家姑娘没什么?”语气转硬,“说,昨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冤枉啊,大人!”一把抱住他,我开始撒娇告饶,“小人是清白的,绝对的忠贞不二。啊啊,我对你的敬仰有如长江流水滔滔不绝,又有如黄河绝堤一发不可收拾(以下省略三百字)……”
“好了,好了,”那人被我闹得笑起来,“我相信你就是。”
大松一口气,看到扇子,又想起见琛的话,然后主动征询他的意见,“见琛要我将它随时戴着,否则她就要乱来。”小心翼翼的,我观察着他的表情,生怕他又怒从胆边生。
“哦,”谁知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把玩着手中团扇,他垂下眼帘,我看不清他在打什么主意。大急之,茜茜茜,你千万不能生气哪。
“在想什么?”仍然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突然爆发。
“没想什么。”他面无表情,没理我。
呜……
看着他,我忍痛在心里下了决定:好吧,如果你生气,我就不收了!大不了我以后和见琛出去时时刻警惕……
“你想收下吗?”过了一会,他问我。
“想是想啦。毕竟是见琛送的东西。见琛想到送我礼物,我很高兴。只是这诗,实在是有些……”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他,“更何况,还要我每天都戴在身上,确实是有些为难我。”
“你有想过陈见琛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要求吗?”
“当然知道。”我爽快回答,呵呵,我怎会不知道?
“你知道?”陈茜大人的声音又转冷,“知道还收?”
“那是当然,她要气你嘛。我为什么不能收下?”
“气我?”
“她妒忌你……”我滔滔不绝的说着,把那天见琛告诉我的话全说了给他听,他留神听着,并不开口。
“……其实一家人没必要闹得如此生分……”我劝着,打着想让他们兄妹重归于好的如意算盘,不料,他却伸手抚着我的唇,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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