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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衰与共(凤于九天之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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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看着我。”凤鸣开口:“我不想你们看着。” 

                    秋星摇头:“鸣王又顽皮了。”只好和秋月配合着凤鸣的任性,一起把头转到一边,闭起眼睛:“好了,我们不看,鸣王快喝。” 

                    猛然,听见秋星惊呼:“鸣王,你往碗里放什么?”她劈手抢下凤鸣要仰头喝下的药。秋月忙抓住凤鸣的手。 

                    药碗从没有多大力气的凤鸣手中抢下,打开凤鸣另一只手掌,掌中却沾着黑色的灰。 

                    秋月低头嗅了嗅,疑道:“这是什么?” 

                    “是焚香的灰。”秋星着急:“鸣王,你胡涂了?好端端吃焚香干什么?万一吃出毛病怎么办?” 

                    她担心地晃着凤鸣的肩膀,忽然之间呆住了。 

                    因为她看见凤鸣的眼睛。那双乌黑的眼睛,不是开始所见到的朦胧茫然,而是静静地睁大,透着让人心惊的坚韧内敛。 

                    “鸣王……” 

                    “这个,可以拖延我身上的伤,让我病久点。”凤鸣一脸平静,目光停留在秋月两人脸上:“如此一来,若言就不能对我用强。” 

                    豁然间,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秋月忍不住掩嘴哭了出来。秋星跪倒在床前,说不出话。 

                    “鸣王,你这是何苦?”秋月哭道:“都伤成这样了……这……这不是要自己的小命吗?” 

                    凤鸣摸摸秋星的头,淡淡笑道:“我才不想死。若言过了这个冬天,来年会对西雷用兵。他远征西雷,必然带我在身旁。只要我半死不活,偶尔大大吐一场血,为了不让我死在路上,他一定要给时间让我调养。希望太后可以趁这一点时间找出保护西雷的法子。” 


                    “要拖延时间,让我们想办法好了。鸣王不可以这样伤害自己。” 

                    “傻姑娘,你们有什么力量可以阻碍离王的行动?”凤鸣仰头看窗外蓝天,谁能知道,他是用怎样的心情,对着若言露出纯真甜美的微笑,放软身体靠在若言身上。假如以前有人曾对他预言会有这么一天,他定然一万个不信。 


                    现在,他却信了。 

                    因为人,当必须去做一件事时,是什么都可以承受的。他竟从不知自己这样坚强。 

                    凤鸣脸上多了几分坚毅和沉着,沉声道:“我要你们帮我,将这病半重不重的拖着。还有,万一若言忍不住,对我……你们不许插手。” 


                    “鸣王……”两人哭得更加厉害。 

                    宫外侍卫听见声响,将门推开:“里面出了什么事?鸣王是否身体不适?” 

                    “不要吵!”凤鸣皱眉,大喝道:“她们正哭得高兴,我也正听得高兴,你来吵什么?你再吵,我要容恬杀了你!” 

                    侍卫吓了一跳,若言为了博凤鸣一笑,杀了他又值什么?当即把头缩回来,关了大门。 

                    时间在凤鸣对着若言的轻笑中掠过。 

                    转眼,已是来年春天。 

                    “春天到了。” 

                    “嗯。” 

                    “你的病,却还是时好时坏。” 

                    “嗯。”凤鸣钻入若言怀中,撒娇道:“你嫌弃我吗?” 

                    若言苦笑:“不是。但我想带你出去玩。” 

                    “玩?”凤鸣好奇地瞪大眼睛:“去哪?” 

                    “西雷。” 

                    “这里不就是西雷?” 

                    “这里是,但我要带你去的地方,也是西雷。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什么话?” 

                    “说过的话?”凤鸣有点发怔,转头看看窗外一日比一日更清朗的天空,仿佛回到极遥远的过去,整个人都沉浸在回忆里,喃喃道:“你说过,等春天到了,要带我去看碧绿的草原。你说,若是春天,会有草地连天,点缀不少红黄小花,美丽迷人。我那时笑草地光秃,你说,只有冬天的冷清,才会令人感叹春天的繁荣。人间万物,应该循环衰盛。”他怔怔看着若言,缓缓把头埋进若言怀里。 


                    修长的手指将凤鸣下巴挑起,乌黑瞳下,有两颗晶莹泪珠。 

                    “你到底还是哭了。”若言静静看着凤鸣,叹气:“你既然装不下去,我也不能继续假扮胡涂。” 语气蓦然转冷。 

                    如两道寒流忽然从脚底涌起,凤鸣全身一滞,恍然大悟,顿时挣扎起来。若言含笑,两臂一紧,将他锢在怀内。 

                    “放开我!” 

                    若言冷笑:“你在我怀里靠了千百回,如今又矜持什么?” 

                    “你早就知道。”凤鸣咬牙。 

                    “你已装了半年,我自有离国国务处理,又有美人投怀送抱,懒得拆穿。但现在万事俱备,以你的个性,要哄你上路千难万难,还不如揭破这层纸。” 


                    “卑鄙无耻!” 

                    “妄想欺瞒堂堂离王,你咎由自取。”若言神色冷冽,将凤鸣摔在床上,压了下去。 

                    凤鸣大叫:“若言,你敢碰我,我立即咬舌自尽,你休想用我取得西雷。” 

                    若言睥睨,猛然低头狠吻,假面目一旦撕去,狂暴得让人颤栗,嘿嘿笑道:“你敢自尽,我立即将那两个小丫头凌迟处死。” 

                    两人强弱立辨,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丝毫不减。两方凛然视线相碰,火花四溅。 

                    “你硬要强来,我也没有办法。”凤鸣冷冷道:“你敢来,就动手。”他直直盯着若言双目,毫不胆怯。 

                    若言深邃的目光扫视凤鸣,唇边笑意含着三分嘲弄。下身霸道地压得凤鸣无法动弹,大手缓缓在光滑细腻的大腿上抚摸,到最后却忽然停下,直起上身,居高临下道:“你想伤上加伤,阻我进军西雷?哼,只怕没那么容易。拿到西雷后,你还不是我的?”他轻佻摸摸凤鸣脸蛋,下床。 


                    “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大军起程,你陪我一道。” 

                    凤鸣咬住下唇,紧紧攥拳。 

                    没想到费尽苦心,百般委屈,竟无一点作用,白白让若言享了许多艳福,自己竟如此愚蠢下贱,不自量力。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不想在若言面前哭出来,咬住下唇,将眼泪生生逼了回去。 


                    当夜,连秋月秋星也一起被隔绝。 

                    凤鸣手脚都被软带绑上,防他自尽。若言亲手灌他一大碗黑色的药汁,轻笑道:“这药强身健体之余,保你手脚无力,连咬舌自尽也做不到。要用此药囚禁你半年太麻烦,但远征西雷途中,却可以帮上大忙。” 


                    他低头亲亲凤鸣,看见凤鸣倔强的眼神,恶意地微笑着,将凤鸣搂在怀里,如往日一般睡去。 

                    第二天,离国大军出发。 

                    远方西雷,容恬的国家,将蒙受可怕的劫难。 

                    离国此次尽起全国之兵远征西雷,规模浩大。 

                    马匹无数将士万千。离王留下爱将禄卫守护都城,携王妹妙光及鸣王亲自远征,秋月秋星那两个小丫头,还是跟了去。 

                    凤鸣被安置在一个巨大的移动帐篷中。这帐篷也是若言休息的地方,由六十四匹马一起拉动,各色家具齐全,摆设精致,辉煌尊贵,显示一国之君的威严。 


                    “几天不见你的笑脸,居然有点想念起来。”若言咬住凤鸣耳廓,嘿嘿笑道:“笑一个给我看看,我告诉你现在大军进程。” 

                    凤鸣被他幽闭在帐内,连同秋月秋星都不许离帐篷半步,连朝外面看一眼都不允许,加上若言布置军事另有地方,所以凤鸣根本无法知道大军现在到了哪里,更不知道何时会正式与西雷军队交锋。 


                    凤鸣咬住下唇,脸庞虽然消瘦,乌黑的眼睛却闪着炯炯精光,被若言嘲弄几句,恨恨转头,把目光定在地毯上。 

                    他越倔强,若言越心痒。 

                    见凤鸣扭头,修长脖子弯出一个极美的形状,不由按捺不住,一把扯得凤鸣朝自己跌来,低头咬上总是苍白而优美的唇。 

                    “凤鸣,你真让人心动。”若言沉声说着,在凤鸣唇边留下无数印记。 

                    凤鸣无力闪躲,只能直直瞪着他,大眼睛一眨不眨,黑得颤人心魂。 

                    每当看见这种眼神,若言心里就泛起恨不得将凤鸣硬占的念头。受伤也罢,西雷也罢,国家大业也罢,什么都不顾,狠狠地压住面前的人,分开他的腿,贯穿他,让那张俊美的脸扭曲,让那苍白的唇浮出血色,发出惨淡又娇媚的呻吟,让那双倔强的眼睛滚下热热的眼泪。让凤鸣知道若言的强壮不亚于容恬,若言的男子气概不亚于容恬,若言的权势不亚于容恬,若言比容恬更有资格得到他。 


                    但每到紧要关头,若言又不甘心。 

                    他深深明白,只要一旦强来,他和凤鸣和容恬间的一种微妙平衡就会被打破。他得到凤鸣的同时,势必失去凤鸣。那样,容恬就赢了,永远赢了。 


                    你想得到他,就不要伤害他。 

                    容恬最后的话总回荡在耳膜内,一下接着一下敲打着若言的神经,制止若言每一次的暴力,又让若言在每一次的自制后懊恼沮丧。 

                    他知道,他已经中了某个恶毒的埋伏,设下陷阱的是容恬和凤鸣。这陷阱让他焦虑愤怒渴望,却又不得不为其中一些轻微的甜蜜而自制。 


                    若言用牙齿狠狠噬咬着凤鸣的唇,齿印从唇移到下巴,颈侧,转到耳后。他借助着气息的攻击让凤鸣急喘,但依然无法听到凤鸣投降的呻吟。 


                    “哭吧,凤鸣,我想听你的哭声。” 

                    凤鸣在他的压制下静静仰躺,轮廓优美的脸有着不可思议的高贵和坚毅,这一切都和容恬最后的那句话一样,阻止着若言最后一步的侵犯。 


                    若言没有撕开他的衣裳,而是抓住他纤细的手腕,五指一收。 

                    被钢钳夹住的痛楚从手腕传递到脑部,让凤鸣皱眉。 

                    “今天不逼你。”若言看着他由于痛苦而紧咬的唇,仿佛在狂暴后恢复理智,缓缓松开钢钳一样的五指,凛然道:“我要在西雷的王宫中,你和容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要你。”他将用尽一切办法抹去容恬的印记。 


                    这飞翔于九天的凤凰,若言势要到手

                    大军还在征途中,凤鸣安坐在庞大的帐篷内,只能凭借笨重的车轮滚动知道自己正在移动。 

                    眼看危险一步步逼近西雷,他竟束手无策。明明是来自有着高度文明的现代,为何竟无法对抗一个古老王国的若言? 

                    他想用炸药,但制造炸药的工具去哪找?自从妙光提供了一件衣裳被他利用当降落伞逃跑后,若言已经拒绝提供任何他要求的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想用计,但对上若言这种心计深沉的帝王,任何一种诡计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要是手上有一架机关枪该多好。凤鸣深切地领会到科学结晶的重要性。 

                    若言冷眼看着凤鸣不动声色,暗自看他能忍多久。 

                    又过几天,凤鸣仍没有焦躁,病情却开始反复,秋月喂他的药几次喝下又吐出,晚上不断咳嗽,愁得两个侍女不知如何是好。 

                    俊美的轮廓,在消瘦后露出奇异的坚毅感觉,若言轻轻抚摸着凤鸣的颈侧,享受他默默的倔强目光。 

                    “你越来越沉默了。”若言不知从何时开始喜欢抚摸凤鸣的颈侧,强健有力的手指压在大动脉上,可以感觉凤鸣的鲜血潺潺流过,安静中藏着蠢蠢欲动的睿智。他知道凤鸣正在暗中想办法。 


                    凤鸣的不甘和一筹莫展,都让若言觉得高兴。 

                    若言的目光从凤鸣的手臂滑到凤鸣的黑眸,漫不经心道:“大军已经快到永殷边境。” 

                    怀中的身躯蓦然微震,让若言浅笑着扬唇。 

                    “永殷?”凤鸣低声重复。 

                    若言眼中跳动王者的精光,沉声道:“过了永殷,就是西雷。鸣王通天智慧,可有解救西雷的办法?” 

                    掌中的手柔华细腻,软中带骨,握着轻轻揉搓,触感舒服无比。凤鸣思考着西雷的事,此刻竟没有挣扎。 

                    “离军跨国侵犯西雷,路上居然没有受到他国阻拦?”凤鸣皱眉,瞅若言一眼:“还是前方有战事,大王帐篷里的人却不知道?” 

                    若言呵呵笑了两声,冷然道:“这些小国,自保尚且不及,怎会为了区区西雷阻碍本王军队?离军经处,当然是让路方便本王,以求个平安。” 


                    “那永殷……” 

                    “永殷小国,当然也不敢作声。永殷王已经送来国书,自动答应开放边境,让我离军直接穿越永殷进入西雷。” 

                    凤鸣英眉骤竖,恼怒地击掌:“永殷王该死,他难道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西雷若失,永殷不保。此刻应该和西雷合力对抗离国才有一线生机,唉,鼠目寸光,真是昏君!” 


                    “唇亡齿寒?”若言眼睛一亮,倾前将凤鸣禁锢在怀里,低沉笑道:“鸣王形容得真好。永殷王这次开境借路,确实帮了大忙,等本王收拾了西雷再随便攻下永殷都城时,说不定会饶他一条性命。” 


                    凤鸣狠狠瞪他一眼,别过脸去。 

                    心里却在盘算:永殷王借路,恐怕说明外面各国对太后统治的西雷毫无信心,许多西雷原本的盟国可能也会背弃西雷,如此一来大事不好,西雷连苦战的最后一丝希望都失去了。西雷与离国是当今两大强国,西雷一灭,离国兵力无人可及,那个时候,就是秦国统一六国的另一个翻版。说来说去,都是弱小国家胆小怕事,不肯团结在一起,这样下去,终究难免逐一被消灭。 


                    那样说,若言岂不是这个时代的嬴政? 

                    凤鸣偷偷瞅若言一眼,见他额方眼正,堂堂帝王之相,若论威严,比起容恬来确实不差多少,但眼中阴冷光芒四射,八成日后是个暴君。凤鸣一咬牙,暗道:无论如何不能他毁灭西雷。 


                    但具体该怎么办,又想不出对策。 

                    焦急,象毒火一样焚烧着他的心。 

                    凭借容恬的教导和天生的直觉,凤鸣知道西雷最后抗战的希望在哪。 

                    他曾在出使繁佳时路经永殷,在永殷境内,有一条足以与长江比拟的大江,名为阿曼江。要抵挡离军的进犯,最好的办法就是与永殷王联手,西雷永殷两国联军在江对岸严阵以待,占据地利。那样,离军势必要在过江的时候消耗大量兵力。 


                    “永殷的太子,你们见过吗?”趁着若言不在,凤鸣疲倦地靠在坐垫上。 

                    秋星眨眨眼睛:“大王登基时永殷太子曾经亲自到贺,我远远看了,是个鼻子很挺的年轻人。” 

                    “性格如何?” 

                    “这个……我当时只看了看热闹,谁知道他性格如何?” 

                    凤鸣回想:“容恬当时曾和我说,永殷太子是个有远见的人。唉,可惜我当时贪玩不务正业,要早知道有今天,就该出去多长点见识。” 


                    秋月疑道:“鸣王怎么忽然问起永殷太子?” 

                    “因为永殷的阿曼江,是最好的防守离军的关卡,正所谓一夫当关的地方。” 

                    “我知道了,鸣王是希望永殷太子和西雷合作,助西雷一同在阿曼江对抗若言。” 

                    凤鸣盯着帐顶,微微逸出一个笑容,叹道:“希望永殷太子比他的父王更有远见吧。” 

                    “唉,鸣王现在越来越喜欢叹气了。” 

                    “哎呀秋星,你不也越来越喜欢叹气了吗?都是你带坏的。” 

                    凤鸣看着两个古灵精怪的侍女,不由笑了起来。沉思片刻,忽然皱眉,有一个隐隐之中的疑团藏在脑里。 

                    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凤鸣凝神细想,一定是某个地方疏忽了。心扑通扑通跳动,仿佛知道有一个极难解开的难题将被解开。 

                    “鸣王?” 

                    凤鸣摆手,要她们不要打搅自己的思绪,生怕刚刚浮现的灵感会一掠而过。他苦思冥想,呆呆坐了半晌,眼睛一亮。 

                    “我想到了!”凤鸣猛一拍掌。 

                    秋月秋星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想到什么?” 

                    凤鸣哈哈笑道:“原来我一直在庸人自扰,哈哈,真可笑。”他昂首笑了片刻,眼里发出许多天都不曾见过的光芒,奇异的生机仿佛骤然注入他的体内。凤鸣扶着桌子站起来,伸展筋骨,微翘着嘴角:“我怎么竟忘了烈儿?” 


                    “烈儿?” 

                    “烈儿,已经和容虎逃出去了啊。”凤鸣脸上荡漾着智慧和傲气结合的光华:“有烈儿在,岂能说不动永殷王对抗离国?呵呵,好烈儿,居然想了一条诱敌之计来。要永殷王假装借路,让若言领兵直达阿曼江。若言只以为可以缩短大军路程,没想到却会碰上一道难攻的天险,况且战场在永殷国内,到时候对岸奇兵忽出,后方被永殷军队隔断退路,离国必然大败。若言啊若言,你也有骄傲自大自尝苦果的一天。” 


                    秋月眨着眼睛听了半天,不解道:“鸣王是说永殷假装卖若言面子,实际上是要把若言引到阿曼江边做生死之战?” 

                    “可是……要过阿曼江真的这么难吗?”秋星也皱眉沉思。 

                    凤鸣微笑如清风一般:“如果我猜得不错,当离军到达阿曼江边时,平日可以摆渡的众多大小船只已经全部消失,滔滔江水,阻隔去路。” 


                    秋月摇头:“离军人多,要伐木造船,也不难。” 

                    “若我是永殷王,会下令沿岸村庄在大军到来将全部迁徙,还会下令将附近所有林木砍伐一空,让离军从遥远的地方运来木材造船以消耗众多人力物力。这叫坚壁清野,历史上用这法子的人极多。”凤鸣抿唇点头:“等离军好不容易造好船,对岸的西雷联军现身。新力军对远来疲师,胜负可定。” 


                    “这难道能瞒得过离王?” 

                    凤鸣沉吟,不确定地回答:“夏管死的时候,应该还未曾把烈儿与永殷王的关系告诉若言。如果是这样,那若言就不会从烈儿身上猜想到永殷王的算计。”

                    秋月双掌合在一起,喃喃道:“老天爷啊,求你千万不要让若言知道,不然我们西雷就没救了。” 

                    秋星也忙跪下来祷告上天。 

                    “啊!” 

                    “刺客……” 

                    骤然间,帐外喧哗忽起,传入重重王帐,似乎发生动乱。士兵纷纷大喊:“刺客!有刺客!”金属撞击之声不断,显然正在兵刃相交。 

                    “刺客?”凤鸣眉毛一竖,想冲到帐篷大门,脚一抬,忽然膝盖发软。 

                    “鸣王!”秋月两人连忙过来扶他。 

                    凤鸣抬头,眼睛睁得老大:“是哪里的刺客?秋月,快去查探一下。” 

                    “帐篷好几重帘子都从外面绑死了,层层牛皮裹着,刀子都划不开,我到哪里查探?”这顶专门用于囚禁凤鸣的帐篷,除了预留几个小小的气孔外,连窗口都没有,纵使是白天,也要点燃蜡烛照亮。只有若言进来的时候,帘子会打开一会,透出一点外面的泥土气息来。 


                    不一会,喧哗声渐渐低下去。凤鸣等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都屏住呼吸,希望可以再听到蛛丝马迹。 

                    但渐渐地,连最后一点声音都消失了。 

                    帘子却被人掀开,若言走了进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凤鸣直问。 

                    若言靠近,扯过凤鸣亲了两下,冷笑道:“还不是几个小毛贼想偷偷摸摸救他们的鸣王,哼,这次居然被他们潜到王帐附近,还杀了我许多亲兵。” 


                    “这次?” 

                    若言笑道:“从都城出发,要救你的人就没有停过,不过大多数被截在大军外围,根本无法靠近。” 

                    “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如何?”若言在凤鸣面前摊开手掌,缓缓握起,讥道:“你难道还能从我掌中逃去?” 

                    “来救我的人现在如何?” 

                    “逃了一两个身手不错的,其他的都死了。”若言咬上凤鸣耳廓,小声道:“今天有问必答,鸣王也该慰劳慰劳本王吧。” 

                    凤鸣无声横他一眼,心下猜测:来救他的人中,必有烈儿的人。 

                    “救我的人,最近是不是很多?” 

                    若言皱眉道:“我也奇怪,他们最近为何好像赶着送死似的不断过来?” 

                    凤鸣和秋月两人小心地交换眼神,都有点明白,明日就到阿曼江,若凤鸣猜测不错,若言明日就会知道自己中计,烈儿当然要想办法在这之前将凤鸣营救出去。 


                    可惜,离国军中,王帐所在,并不容易靠近。 

                    车轮还在沉重而缓慢地滚动。 

                    再有一天,就会到达阿曼江。凤鸣今夜仍被若言顽固地搂在怀里,他一直睁着眼睛,清理着乱成一堆的思绪。 

                    永殷王的态度和烈儿的去向总算想清楚,但内心深处,却知道还有东西隐隐潜藏着。把最后一个谜团解开,才能真正了解全局。 

                    “一晚没闭眼,在想什么?”摇曳烛光中,若言忽然睁开眼睛。 

                    “我有何东西可想,不是一直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凤鸣咬牙:“你搂得我难受,睡不着。” 

                    若言凝视凤鸣,笑了,刚要说话,帐外忽然传来声音:“大王,探子回报,阿曼江边大小船只都不见了。” 

                    果然如此,凤鸣暗笑。 

                    若言从床上坐起来,沉声问:“问问附近的人家,船都到哪里去了。” 

                    “回禀大王,附近没有一户人家,所有村子都是空的,一个人也找不到。” 

                    若言眉毛一皱,脸色已经不妥:“传令,伐木造船。” 

                    “回禀大王……”跪在帐外的士兵恐怕已是冷汗满额,战战兢兢道:“附近的山林,全部遭焚……” 

                    哐当!巨大的响声中断探子的话。 

                    若言脸色发黑,旁边一人高的玉雕像已经被推在地上。他不愧是离国大王,深深吸一口气,人已经平静下来,沉思片刻,目光危险地移向凤鸣:“请问鸣王,其中有何蹊跷?”虽然斯文有礼,却透着风暴到来前的味道。 


                    凤鸣有趣地看着若言的怒容,终于忍不住微笑起来,悠然斜躺在床边:“你这么厉害,难道到现在还猜不出?” 

                    “永殷王早有阴谋?”若言疑道:“区区一个小国,居然敢与我离国大军作对?” 

                    “我说过了,唇亡齿寒。再小的国家,越需要团结抵制强敌。何况,西雷一直是永殷的保护国。”凤鸣轻轻叹气。 

                    若言双拳骤握,一步一步向凤鸣走来,眼中闪烁着可怕的光芒。 

                    “你一清二楚……”他拽起凤鸣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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