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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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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母亲撂折下的狠话,封锡展知道自己已经是无计可施,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乖乖听话。
他比谁都明白,母亲对孙子的疼爱是远远超过对儿子的,既然如此,事情早在一开始就成定局了,像他这样异想天开的抗拒行为根本就是逞「匹夫之勇」,所以到头来就是撞得满头包啦!
唉,谁教他在对家成员心中的地位是这幺地微不足道?
第三章
久违的房间里,依然充斥着让他不自在的味道。
封锡展现在正在执行他的任务——努力地当聿近庭的家庭教师,而地点自然是这间他已经有两年多未曾踏入,主人是聿近庭,且约有七坪大小的房间。
家具的摆设和以前可说是没两样,但墙壁已经重新粉刷过,而窗帘也是崭新的;和从前差异最大的,该说是一些使用的东西,比如书本、衣物或者是些琐碎的日常用品,以及某些运动或娱乐用器材。
在紧连书桌旁边的床铺上坐下,替聿近庭看过一遍做好的习题后,封锡展惊讶地发现他并没有因移居国外而荒废课业。
「你的程度很好嘛,根本不需要我帮你看功课才是。」轻轻地蹙起眉心,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只有英文和数学没问题而已,这种东西反正不论到哪儿都大同小异。」聿近庭耸耸肩,说着会让绝大多数人为之气绝的自大话,「倒是国文、历史、地理那类的,我要背的东西好象很多的样子。」
「那让我看看你写好的国文小考。」边说着边将他递过来的考卷接手,封锡展快速地浏览了下,发觉他口中声称苦恼的科目其实还不是拿手得很!
「果然是个令人讨厌的小魔鬼……」
才读没多久就能拿这种足以让人自得意满的成绩,他究竟还有什幺好不满的?
原本就是资优生的聿近庭一直以来在全校排行榜上都是数一数二的,本来封锡展还有那幺一丝丝期待,希望他在离乡背井两年后会一时对课程不适应,当真拿了个不甚理想的分数,但从眼前这份虽让他愁眉苦脸,却足够使他人欢天喜地的考试分数看来,惹人厌的优等生不论走到哪儿都还是惹人厌的优等生!
「你考得很好啊。」封锡展终于摆出一副不大爽的模样。
这种人哪需要家庭教师!
他深深觉得当真顺从母命辞去打工的自己是白痴,任谁来看都知道聿近庭压根儿就毋需额外指导。
不过当事人显然不这幺想,只见他面露不以为然地停了声,「对班上那群笨蛋来讲,这种成续或许就算满意,可是这还差最高分的人整整一分耶!」
「一……分?」
「对啊,所以这种分数根本不能看嘛!」
封锡展无言地瞪了他一秒后,「才一分而已你有什幺好计较的?我看你根本就不必请什幺家庭教师嘛!」
「当然需要!要是连那个只会死背书的蠢家伙都考不赢,我还真想去跳楼自杀算了!」
以匪夷所思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封锡展不晓得自己该说些什幺好。
「你这种个性……在班上一定没什幺朋友吧?」
瞧不起人又张狂自大,加上是半途插资优班的转学生,怎幺看都是交不到知心好友的类型。
「谁说的?我在班上可是受欢迎得不得了呢!」
「你骗谁呀?」
「信不信由你。」聿近庭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对于他的自信十足,封锡展突然领会这也并非不无可能。
除了在他面前之外,这个小恶魔总是完美地扮演着好孩子的角色,所以班上的人被骗也是情有可原。
要隐藏本性又要力求完美,他毋庸置疑是累积了不少压力,以致在有机会发泄时,难免会过头。
倒霉必须得承受这份恶果的一直以来都只有自己,封锡展忽地打了阵冷颤,他这种悲惨的垃圾桶命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就在他胡思乱想并为自己惨淡的命运叹息不止时,聿近庭那异于一般男孩变声时粗低的轻亮声音,彷佛山豁间的清涧流入他的耳中。
「你跟那位漂亮的大姊姊处得如何?」
他愣了下,「什幺漂亮的大姊姊?」
「上次不是提过说你有女朋友?」聿近庭死缠烂打地追问。
「我什幺时候说过这种话?」封锡展忍不住皱起眉头。
全部都是这个小恶魔的自说自话而已,他可从来没应声承认过他有女朋友,因为事实上连追求的阶段都还没到。
「没有吗?」他看起来很讶异。
「你要是不读书的话,我就回去了。」封锡展不愉快地警告。
「外公外婆看你那幺早回家会不高兴喔。」
「你不要一天到晚想着要去告状行不行?」快被他这种威胁搞得精神错乱了,封锡展不晓得自己还得忍到什幺时候?
「那你就好好回答我呀,反正又不会少你一块肉,若那幺吝蔷做什幺?」
「你真的很烦耶!」
「请说我有耐心。」聿近庭露出一个既可爱又迷人的笑容。
咬了咬牙,封锡展强迫自己将怒气化作一缕叹息。「跟你说没有就是没有啦!」
反正再僵持下去,最后获得胜利的也不可能是自己,还不如痛下决心直接投降,还可以免去一场可能的灾难。
一想到眼前这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小魔鬼只要到自己的父母跟前一哭诉,自己就会立刻受到莫名其妙的惩罚。封锡展真的很想知道他对他究竟有什幺怨恨,为何老喜欢找他的麻烦?
「那就是说,目前单身?」
「废话!」
「什幺嘛,我还以为凭咱们家给你的那张脸,要骗多少女孩子就有多少呢!」说着和稚气的脸孔完全不搭调的痞子话,聿近庭脸上浮现一抹不知怎地让封锡展看得火冒三丈却又不明所以的微笑。
「啰唆!」他干嘛老被这个小自己九岁的混帐恶魔牵着走?「你到底念不念书?不念的话我可以回去了吧?」
「才说两句话就生气?真没大人样耶!」聿近庭毫不客气地取笑他。
「你——」
「好啦、好啦,我写作业你总不会生气了吧?」
一副拿封锡展没辙似地偏过头,聿近庭纤柔的唇畔浮现一抹让看的人不知不觉就会大为光火的浅笑。
***
又到了让封锡展痛苦得头疼的时间。
视而不见地望着正轻松地解决课外试题的聿近庭,封锡展知道他这个聪明得让人不爽的外甥其实根本不需要家庭教师。
「呜,真想赶快结束!」
他究竟在这里做什幺呀?要不是因为母亲威吓式的命令,他大可以在咖啡厅里愉快地打工,不必对身旁这个随时会对他「不利」的小鬼提心吊胆。
「历史作业写完了?」回过神来时,封锡展蓦地察觉聿近庭正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打量他。
「嗯。」
「我看看。」接过那张笔迹工整的试卷,果然是挑不出一点错误的完美,「很好啊,以这种程度,你应该可以轻易在两天后的段考拿到全班第一名。」
「那本来就理所当然。」
他那狂妄的态度让封锡展看得火大不已,想揍他一拳的右手痒得难受。
「那今天的课程到这里结束,我要回去了。」他边说话边起身,却意外地被他从侧边拉住。
「等一下,别急着回去嘛,后天就要考试了,你不是应该多督促我一下,把其它科目都温习一遍吗?」
「可是我看你都已经准备周全。」
一般说来,通常是学生会想偷懒,找出一堆不想念书的借口,而家庭教师则会拼命督导,并抬出期中考为催促的动力;可是坐在书桌旁的两人虽进行着身分对调的会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那就陪我聊聊天,做做考试前的心理建设嘛!毕竟,这可是我久违了的中文考试。」
「我看你很有自信,根本不需要什幺心理建设。」
「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也是会紧张的。」
「紧张?你这副德行要是会紧张的话,那——」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终于让这场几乎演变成争吵的辩驳停了下来。
「请进。」聿近庭像是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以地赶紧应声。
「我想你们读书也到一个段落,先休息一下吧!」封梨璇端着一个英国出产的白瓷托盘,笑玻Р'地走进儿子的房间。
「姊,你来做什——」
封锡展不由自主地拧紧眉心,但他的质问还没来得及结束,就被聿近庭的一声惊叫给巧妙地掩盖过去。
「哇,看起来好好吃喔!」
跳起身来,聿近庭一股作气地跑到母亲身边,那副撒娇的娇憨模样让封梨嫙看得更是甜在心里。
唉,被儿子伪装的乖巧糖衣骗得死死的却还不自知的母亲,天底下可能找不到几个吧!
至于不懂撒娇又迟钝的封锡展,现在才注意到姊姊的手中捧着的东西。
两块装饰精致可口的黑森林蛋糕装盛在镶着金边的白玉盘上,一旁是飘着红茶香味的茶具,看来是打算送来当他们的消夜。
「妳做的?」他反射性地问。
「当然不是,是你姊夫做的。」
「喔。」说的也是。
他这个厨艺不精的老姊的确不大可能做出这种大师级的高级甜点,但如果说是那个对美食相当有研究的姊夫的话,确实就没什幺好教人惊讶的了。
「我放在这里,你们慢慢享用吧。」她将会诱人无法专心的可口点心置于书桌上,伯爵红茶的特殊芳香立刻弥漫整个房间,「不过茶要趁热喝哦,冷了的话就会有些涩味。」她不忘提醒。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房间时,聿近庭甜甜地叫住她。
「妈妈,舅舅说今天跟明天晚上都要住在我们家,好好陪我做最后的冲刺。」
「我什幺时候……」被小恶魔冷不防地摆了一道,封锡展着实吓了一大跳,却也晓得自己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
「锡展。」回过头来,封梨嫙眼中有着淡淡的责备,「近庭是要好好用功没错,不过你也别太求好心切,要是让近庭累倒了,只会得到负面的效果。」
听起来好象又变自己的错了,幸亏封锡展早已认命,他习以为常地点点头,不做任何反驳。
「不会啦,妈妈。」聿近庭一副替他辩护的表情,「我希望在这次的期中考拿到理想的分数,而且舅舅也是花时间跟精力来陪我的。」
「嗯,好吧,不过你要是累了要说喔,你舅舅有时候就是钝了点,话要是不挑明他不会懂的。」
「我知道。」
「对了,锡展,我去帮你打通电话跟爸妈说一下。」她点点头,在要关上门前又回首,「不过别想我会付你「加班费」。」
「知道啦!」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他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大概是为了弥补他被迫辞去的打工,姊姊付给他的家教费比一般行情高了半倍左右,若纯粹是想赚零用钱的话,家教所收到的薪水比他之前的打工要多上太多了。不过相对的,他必须忍受小魔鬼三不五时的凌虐。
***
聿近庭不知封锡展在想什幺,突然摇摇他的肩。
「你先吃吧,我想把选择题做完再吃。」
「不用了,我……」
「你不要啰唆,我只是不想打扰自己用功的情绪。」
搞不懂他这话究竟是什幺意思,封锡展觉得自己再多说什幺都像笨蛋,只好开始埋头苦干起来。
假如嫌他在这里会碍到他读书的心情,又为什幺要他留下来陪他?脑浆像是会发出声响般咕噜咕噜地运转着,就是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才低着头猛吃没两口,封锡展就又无法自抑地兀自发超呆来;他一手文在桌上撑住头,另一手则以肘部靠在桌面,握住银色叉子的手指则闲晃似地悬浮在半空中,上方嵌着的小块蛋糕则随着他微微的摇晃而摆动不停。
「哇!」就在他冥想之际,聿近庭霍地靠过来的脸部特写吓醒了他,而更让他吃惊的,是他居然猝不及防地偷吃了他叉子上的甜点。
「你干嘛?」
「我有点饿了。」微微伸出舌尖舔去沾在嘴角的碎屑,聿近庭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理直气壮地说。
「那吃你自己那份不就好了?」
「我的手忙着写考卷。」
听着将双脚的借口说得这幺顺畅的聿近庭,封锡展连想叹气的力气都不由自主地省了下来。
「喂我。」仰起头来,聿近庭毫不客气地要求。
如果有时间猛盯着他要他服侍,还不如自己动手不是更有效率吗?
「随你高兴。」封锡展虽然心有不甘地嘀咕着,但还是无可奈何地遂其所愿地动手喂了他。
「你也吃呀。」看他喂了自己一口后,就将叉了蛋糕的叉子停在半空中,聿近庭轻声催促。
「算了,反正你不是饿了吗?那就全给你吧!」
「我才不要那幺多呢,而且本来你就有一半的份。」
「喔。」不予置评地耸耸肩,封锡展将他用过约叉子放下,拿起另一根淌未使用过的,一副大有要分用餐具的样子。
「你为什幺要换叉子?」聿近庭不快地皱眉头。
「为什幺……」他不明所以地愣了下,才听懂他的话,「两个人共享同一根叉子有点不卫生不是吗?所以……」
「有什幺好不卫生的?我们是亲戚啊,而且之前我还不是用你吃过的叉子。」
「嗯……」想了下,觉得自己就算再怎幺据理力争都不可能有!上用场的时机,封锡展以他一贯乐天知命的态度接受,「你说好就好。」
然后,就在聿近庭莫名其妙的坚持下,甥舅两人用着同一根叉子,慢慢地解决盘子上两块色泽黑亮的巧克力蛋糕。
***
六月初,完成四年学业的封锡展终于自大学毕业了,可惜的是,在毕业典礼当天睡过头的他,并没有来得及去参加这场难得的盛会。
原因很简单,在毕业考刚过不久,他就将因课程结束而多出来的时间全数投入打工中,但夜间的家教工作也由不得他偷懒,因此能拿来休息的时间变得寥寥无几,所以才会在这对许多人而言是难能可贵的典礼中缺席。
虽然并不觉得惋惜,但毕竟没参与这场盛会是有那幺一丝缺憾。
时光荏苒,就在封锡展蜡烛两头烧,边忙着上便利商店的大夜班,边指导聿近庭的功课时,时序已辗转来到国中生的期末考。
为了有个好成绩,所以他必须留下来陪聿近庭做总复习,当然这又是聿近庭困住他的理由。小恶魔胜利的微笑在他眼前非常刺眼。
顺道一提,口口声声说需要家庭老师的小魔鬼在上回的期中考中,跌破所有老师眼镜地拿到全年级的第一名;以一个从海外回来的转学生而言,他在史地及国文上的表现实在不像和台湾学制脱离两年的学生。
想要延续上次的好名次,不希望让任何人有借口说他期中考的表现是侥幸——聿近庭用这个理由想强硬留下封锡展。
只不过人是会进步的生物;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多年来累积的经验让封锡展也学会了善用无法拒绝的推托之辞。
用着不能随随便便说请假就请假的理由,他总算得以在十一点多时逃离聿家,然后开始他轻松自在的打工时间。
只是,他很难忘怀小恶魔在他临行前露出的神情,那让他不由得担心他是不是又准备找借口虐待自己。
果真,封家夫妇在得知他竟敢为了超商的打工而舍弃他们可爱的外孙时,一度没给他什幺好脸色看。
幸好,在封家的大家长们找到机会教训他的失职前,聿近庭很争气地再度登上排行榜的最前端,才没让他因在他考前两天「落跑」而被责备。
第四章
对莘莘学子而言,炎炎夏日所带来的最大好处莫过于那长达两个月的暑假。
「啥?你说啥?」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确定地盯着从小到大只会尽全力欺凌自己的小恶魔,封锡展面露无法置信的表情。
「什幺嘛,我只不过是想感谢你当我的家庭教师,帮了我很多忙而已。」对于他投来的怀疑眼神,聿近庭报以可爱的嘟嘴不满。
「你说真的?」
「你干嘛那幺多疑?我只是说要请你吃一顿饭而已,你那种吓一跳的表情是什幺意思?」
「呃……」因为他是真的吃了很大的一惊呀!
一直以来只晓得将他「物尽其用」的近庭,今天是不是吃错什幺药了?居然会为了感激他而准备请客?
这就好象一般人听到恐龙复活的异闻是一样的,感想很简单,就是不可思议兼无法相信。
毕竟,要相信一个从来只会剥削自己的人想对自己有所回馈,这话怎幺听都像是不可能实现的谎言。
「锡展,你还真懂得践踏别人的好意耶。」猛对他抱怨着,聿近庭纤丽的眉敛了起来。
这才真的是做贼的喊捉贼!长久以来专司践踏他的人不知道是谁吶!在心底吐着舌头,封锡展不打算多花精神陪他抬杠。
「好,那我就先谢谢你了。」他试着掩饰自己的不甘不愿,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很高兴的模样。
「真没有诚意。」
「怎幺会?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惊喜呢!」
「你皮笑肉不笑。」
面对外甥的指证历历,封锡展勉强自己绽开笑颜,只是不晓得自认愉快的笑容在他人看来是抹苦笑。
「哈哈,你太多心了。」封锡展抓抓头发,企图掩饰自己的真正心意。
哼,摆明就是不想跟他在一起是吧?
虽然内心有着微微怒气,但聿近庭善用他那张足以瞒天过海的娇媚笑脸,因此忙着掩盖真正想法的封锡展并没有余力嗅出空气中的火药味。
「既然你今天晚上有空,那我们待会儿就找间餐厅。看你想吃什幺,只要我请得起就行。」他完美地以虚假的可爱表情唬住自己的舅舅。
「那姊姊跟姊夫呢?」
「今天是爸妈的结婚周年纪念日,所以两人到外头去庆祝了。」
「咦?怎幺没带你去?」
「这种日子怎幺可能带电灯泡?」
他的解说合情合理,因此封锡展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眼中闪烁的那抹诡异,在他的连拖带催下,两人从对家的二楼吵吵闹闹地走了下来。在封锡展卡在玄关忙碌于系鞋带的同时,他则到厨房去告知外婆这个消息。
***
封锡展本来只打算看聿近庭平安地走进屋内,然后就要转身回自己甜蜜的小房间好好补眠,可是本该举步踏入门槛的聿近庭却动也不动,还以一种绝对会被他拐走的惹人怜爱眼神直直瞅着他。
「你进来陪我嘛,锡展。」
「我陪你干嘛?」封锡展莫名其妙地回视他,「姊姊踉姊夫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叫他们陪你不是更好?」
「爸妈要很晚才会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好寂寞喔。」
「那是你家的事,跟我无关。」
寂寞?那这幺说来,他要求他陪伴他,是打算要欺负欺负他以排解闲得发慌的心情啰?他可没愚蠢到自投罗网。
「那我跟你到外婆家去好了。」
「啥?」
「因为你不肯进来陪我,所以我只好去找外公外婆作伴了。」
「等、等一下!」
那小恶魔似的微笑不正摆明他是要去吉他的状吗?就算再过两天他就要去军中报到了,他也不想惹是生非。
「我……」万般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封锡展识时务地俯首称臣,「我陪到姊姊他们回来就是了。」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锡展。」
聿近庭立刻赏了他一个可爱到没话说、总是能顺利骗过所有人的甜笑——当然这「所有人」中唯一不包括的就是封锡展。
「你要当真感谢我的话,就叫我一声舅舅好了。」虽然是炒冷饭的话题,可是封锡展就是没办法不去在意他毫无辈分的无礼称呼,尤其,他实在搞不懂他的没大没小为何总是只冲着自己来。
「才不要呢!锡展就是锡展。」
「为什幺你只有在我面前才这幺没大没小?」重重地叹了口气,封锡展觉得原因八成是近庭从小就看惯了对家一家子是如何压迫他的,因此便觉得不需要以尊重长辈的态度对待他吧!
「我才不是没大没小,是你太迟钝了。」
「什幺呀?」
「不管啦,反正你已经答应要陪我,那就快进来。」语毕,聿近庭不容他反抗的将他拉进大门。
忍不住又悄声叹息了声,封锡展实在不晓得自己何时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他本以为近庭要回房间,所以无言地跟在他身后,但随后他才发现他居然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不回房吗?」这充其量不过是个反射性的问题。
「你先进去,我到厨房去冲壶咖啡。」
「啊?」这是什幺情况?一直以来这都是他的工作,近庭这个小恶魔从来没亲自动过手,平常都只会理所当然地下着命令而已。
「还有,爸爸昨天做了一种新的水果饼干。」无视他的困惑与疑心,聿近庭接着道,「等会儿我也会一并端到房里让你尝尝看。」
顿了几秒钟,狐疑地瞄了他一眼,封锡展对他突来的善体人意疑信参半,「你是不是有什幺阴谋啊?」
「好过分!锡展,你为什幺说这种话?」
「因为你从来没对我这幺好过!」
他觉得自己的回答应该已经够清楚明白了,但小恶魔却摆出一副他恩将仇报的哀怨模样。
「什幺嘛,人家只是想今天要好好感谢你前些日子的辛劳,才请你吃饭顺便招待你一下的,你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还对别人的好意起疑?」
因为你做这些事时是从没安过好心的呀!
在心底不假思索地回复着,封锡展忆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确曾因聿近庭的设计陷害而倒大楣的恶梦。
不过,看样子现在不是旧调重弹的好时机,那简直和美少女没两样的楚楚可怜神情,让封锡展害怕自己再大声一点就会吓哭他;虽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小魔鬼坚忍不拔并贯彻到底的劣根性。
「好吧,今天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怀疑你的好心,所以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搔搔一头因为总是漫不经心而有些凌乱的黑发,他陪笑地拼命道歉。
也不知道在想什幺,平时会抓住这个机会藉题发挥的聿近庭,竟然收起泫然饮泣的表情,凝脂般的手指点压了下眼梢;转过头来时,他的眼角虽仍含红,却没再多说什幺地将封锡展推回自己的房门口。
稍后像是想起什幺似地,他脚步匆忙地回过头,丢下一句话:
「你等一下,点心马上好。」
「知道了。」乖乖地点点头,封锡展拉开平时家教时坐的直背藤椅坐下。
***
微电脑控制的冷气送出凉风,很快地就将室内原本的闷热扫除。
又有什幺要求了?
无法相信他这幺的殷勤是毫无目的的,封锡展开始天马行空地猜想着聿近庭不合常理举止的理由。
不管怎样,一定是要他做牛做马跑不掉的。
感觉自己可以预见不久后的命运,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论怎幺挣扎都不可能有机会逃脱。
唉,也罢。
反正十几年都在做了,也差不了这一次啦!
又是叹气又是发呆的,他忙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注意到聿近庭已经端着沉重的托盘走到他身边。
「锡展?」
「呃,你弄好了?」猛地回过头,封锡展的惊讶毫不掩饰地表现在脸上。
「这幺心不在焉地在想什幺?」
对于聿近庭这个疑问,他考虑之后,觉得还是别据实以告比较好,所以只是咧着嘴傻笑,想将话题带过去。
「没什幺。」哈哈地一笑,就将视线移向他手上的托盘,「嗯,好香,你还挺会煮咖啡的嘛!」
「那当然。」被称赞似乎让聿近庭相当高兴,他用鼻子骄傲地哼了声,随即笑了出来,此刻的他看起来的确就充满国中生的孩子气。
要是平时近庭也能像这样可爱体贴就好了。
在心里惋惜地暗忖,但封锡展还不至于迟钝到会认为他这番天外飞来的好意真的别无目的。
就着他还发着呆的当儿,聿近庭已将溢满香浓咖啡味的金边瓷杯送到他眼前,那生来优雅高尚的动作让人有种置身高级法国餐厅、转头还能从窗户欣赏巴黎铁塔的错觉。
「喏,我帮你倒好了,至于糖和奶精的分量就由你自己决定。」倒了杯咖啡推到他眼前,他给了他一个天真灿烂的微笑。
「喔,谢谢。干嘛笑得那幺开心?」
总觉得事有蹊跷,但周遭的一切看起来是那样地平常无奇,让封锡展不禁怀疑自己今天究竟为什幺这般多疑?
不,或者该说,他很难相信聿近庭会无所求地替他做这些事。
其实也不能怪他多心,因为从这个小恶魔出生以来,一向处于劣势的他就从未受过这般的「礼遇」,加上他从刚才就一直对他笑得很无辜,让他就算不想怀疑也开始起了种不对劲的感觉。
边啜着浓郁的曼特宁咖啡,他边斜眼看着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撑住下颚靠在书桌边的恶魔外甥。
「好喝吗?」聿近庭笑玻Р'地问。
「嗯。」不甘不愿地点了下头,封锡展讶异地发觉他煮咖啡的技巧一点也不输时下的咖啡店。
「太好了。」他还是一脸笑得很幸福的模样。
到底是为了什幺笑得那幺快乐?
想着想着眉头就不知不觉地皱起,封锡展在喝完一整杯又香又浓的微苦咖啡后,才突然发觉聿近庭一直对着自己猛笑。
「你不喝吗?」
「我等会儿再喝。」
「这样啊。」封锡展不明就里地点点头,脑子已被混乱的思绪占满,他不暇思索地再度饮下一杯咖啡。
味道确实是很不错,比起外面卖的非但丝毫不逊色,甚至还有种专家的感觉;看来近庭八成是遗传到姊夫的厨艺天分,因为凭他那个对煮饭在内等家务事一窍不通的老姊,是不可能有这方面的优良因子的。
猝不及防地,就在他还沉浸在胡思乱想中时,身体忽然失去力道,手上的咖啡杯应声落地。
「咦?」
在还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什幺事前,他发现自己竟不听使唤地向后倒,整理人像是瘫痪般地挂在椅背上。
「你还好吧?」在他朝旁边跌落地板前,聿近庭及时上前稳住他的身子,并将他连拖带拉地拉到床上。
***
「我、我是怎幺了?」封锡展莫名其妙并惊慌不已地问道。
除了全身的肌肉彷佛运动过度失去控制力外,他的脑袋其实还是清醒得很,也就是说这怪异的现象应该不是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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