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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绑俏王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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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臣有自信说服母后,您怎么说?」穆祯瑞追问道。
母后向来宠爱他,他必有办法让母后不对他的情感归属多置一词;可是皇兄呢?若他反对,他还能怎么办?
「就算母后允你,是非伦常也不会允;就算你有办法颠倒黑白,朕也不允!你若胆敢去找那贼人,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朕就公事公办,到时你别怪朕心狠!」还在气头上的穆祯瑜说话益发狠毒。
「皇上!」穆祯瑞急急地叫道,转身欲追上穆祯瑜。
心中一急,原已收干的泪水再度淌上脸庞,花般的容颜上再度泪痕斑斑。
「你再怎么做,朕都……」勃然大怒的穆祯瑜快速转身怒道,却没办法将话说完。
存看见布满穆祯瑞脸上的泪时,他徒然一震,似想起了什么,又似触到心底深处的悸动与伤口。
他的目光停驻在穆祯瑞的面颊上,望着反映着月光的泪痕不能动弹;而他全然未觉,自己的表情已从最初的愤怒,化成心疼的颦眉。
「别哭……」
等他察觉的时候,已经用低哑的嗓音道出这两个字;温柔地,似想安慰穆祯瑞,又像在抚慰自己心底的伤处。
「喜欢,并不在于相处的时间长或短,不是吗?」穆祯瑞哽咽道。
他轻眨眼睫,又是一串晶莹的泪珠落在脸庞,闪闪生辉。
穆祯瑜微启唇,没能答话。他不能理解,此时此刻,在自己心口跃动着的究竟是什么?是爱吗?对谁?
「别哭。」
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穆祯瑜仍是一句老话。见穆祯瑞的泪水不断,他的眉头锁得更紧。
「皇上,臣不能喜欢他吗?」穆祯瑞哀声道。
不顾穆祯瑜的话,穆祯瑞依旧是泪满面庞。
穆祯瑜还是没有应声,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曾数度举起手来,想替穆祯瑞拭去满脸的泪痕,却又不知在顾虑什么似地放下,仅能失措地看着他。
「皇上?」穆祯瑞低唤。
穆祯瑞原本满溢悲伤的心,在望见穆祯瑜时,发现穆祯瑜的神情,是他在宫中时常看见的忧心。
呃……不会吧!他是在疼惜自己吗?
想着,向来没什么同情心,能利用就绝不放过的穆祯瑞,很用力地眨眨眼,将备用眼泪挤出眼眶,优美地在面容上划出透明弧线。
「别哭了!」
穆祯瑜对着穆祯瑞脸上又增加的泪水气恼地叫道,不过成效不彰,因为他的叫声只会让穆祯瑞挤出更多眼泪。
「臣就只是喜欢他而已,皇上为什么不允?」穆祯瑞哀声道。
穆祯瑞见时机差不多,即适时地提醒穆祯瑜,他要什么才会不哭,以防穆祯瑜着急过头,反而将他的诉求忘得干净;说话的同时,他顺便再多落几颗泪,让穆祯瑜更加六神无主,以便答应他的要求。
「你别哭,不、要、再、哭、了!」
不想答应他要求的穆祯瑜,唯一能做的便是大声嘶吼,殊不知他这行为,让穆祯瑞更有理由继续哭下去。
「反正哭不哭您都不会让我们在一起,您又何苦不让臣哭?让臣哭一哭吧!哭完了,说不准臣就能想通。」穆祯瑞五官用力一皱,把所有能挤出来的眼泪都挤出来,再不行的话,他也没得哭了。
「别胡闹!」穆祯瑜硬是不肯松口。
这事可不是他说允就能允的,母后最痛恨别人将穆祯瑞唤作孪童;如果他随便答应,母后八成会大发雷霆,说他刻意要害皇弟。
「您就让臣哭吧!臣不会忘了自己初次爱上的人,想必他也不会忘了初次占有他的人,我们就在思念中度过余生吧!」穆祯瑞压低嗓音,沙哑地低诉着心绪,还偷偷地瞄着穆祯瑜的反应。
虽然穆祯瑜始终没有松口,但神情却明显的紧张关切。这令穆祯瑞不禁揣想:难道皇兄封他为嫪王,不是像大臣们说的,是藉秦代之事讽刺他,而是因为……惜之?
「初次占有他!?」穆祯瑜万分惊讶地将穆祯瑞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说什么也不相信,穆祯瑞竟然会去占有别人!?
「臣知道您很难相信,但是既然臣占有了他的身子,便对他有一份责任;何况臣也喜欢他,臣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甘苦与共、共享荣华!」穆祯瑞坚定地道。
他抬起已没有泪水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穆祯瑜的惊诧神情,试图说服穆祯瑜,答允他和苏想伊的事。
穆祯瑜沉默地凝望穆祯瑞澄清的双眸,忽又想起他小小的、瞬间消失的爱情,笑也难出。
「你去吧!母后那边朕会替你想办法的。」穆祯瑜温柔一笑,拉起衣袖,擦去穆祯瑞脸上残留的泪痕。
罢了!既然他无法幸福,至少让穆祯瑞快乐吧!让他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成就他得不到的恋情。
「谢皇上!」穆祯瑞兴奋地叫道。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成功,呵呵呵,鲜少和他见面的皇兄,怎么能对抗擅于利用人的自己,理所当然是他赢啊!
「母后那儿朕会替他挡着,你看是要把那人接到京中,还是要自个儿搬到兰州城住都行!」穆祯瑜好人做到底地保证着。
「谢皇上!皇上的大恩,臣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必定偿还。」穆祯瑞把一番应该至诚至信的话,讲得像顺口溜一样,丝毫听不出诚意。
不过,穆祯瑜已经心满意足了。
瞧!他还在跟走远的穆祯瑞挥手呢!
「呃……」
手挥到一半,穆祯瑜的手突然仅在半空中,口唇微张,似乎是呆掉了。
「朕居然答应帮他应付母后,朕到底在想什么啊?」他苦恼地低吼,并以可笑的动作抱住头,憎恨起自己竟一时口快,累得他此时……
母后可是数一数二难搞的人,一个深谙太后权势该如何利用,再适时佐以女人的利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试问,有几个人能不怕?
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也只能再想法子了。
唉……
***
是夜
「王爷找你!」
大半夜的,苏想伊费了老半天的工夫才沉入梦乡,怎知他和周公还没喝完。一杯茶,又被人摇醒。
「就算是老天爷找我,也得等我睡醒了再说。」不知道算不算是物以类聚,苏想伊竟在迷迷糊糊之中,请出和穆祯瑞极为类似的话。
「王爷找你,你还敢不快去!」祝桩龄拍拍苏想伊的脸颊,沉声道。
苏想伊睁睁看了一眼祝桩龄,随即挥手道:「我的梦中只要有祯瑞就好了,拜托你不要跟来,我只是做个梦,你就让我清静清静吧!」
「你看清楚这是不是在作梦再说话!」这次祝桩龄可火了,他左右开弓,啪地给了苏想伊四个巴掌,瞬间将苏想伊从梦境中叫醒。
「呵呵呵,是您啊!」看清楚来人后,苏想伊本能地缩了下脖子,陪笑道。
「王爷要见你,你来是不来?」
祝桩龄一张公事公办、闲话休提的脸,令苏想伊望而生畏;可是一旦提及穆祯瑞,苏想伊霎时急切了起来,说话声调也跟着提高,更抓紧祝桩龄的衣服,似想立即逼出答案来。
「他在哪里?」
如果没有昨日的短短相别、没有以为再不能相见的心痛,或许他不会好好地思考他和穆祯瑞之间的感情,亦不会知晓他和穆祯瑞之间,单单是好一些的朋友,或是情人。
「就在外头小院里。」祝桩龄仍是冷然地答道。
他真是不能理解,这个臭小子有什么好?没胸没腰没屁股,要姿色也没什么姿色,要学识还半点也无,要惹人怜爱,他主子远比较强;可是这家伙竟让主子为他哭了一天,还夜不成眠的。
「谢了。」苏想伊也不顾身上衣衫如何,立刻跳起身,欲往门外冲。
「站住!」祝桩龄低喝一声,让苏想伊瞬间停止动作,狐疑地回身。
「有两件事我要先警告你。第一,嫪王的身子骨差,你别做出让他操劳心烦的事;我能保证,如果嫪王的身子有个万一,你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第二,嫪字有惜之、留恋之意,在京里时,嫪王也一直为太后所宠,所以请你好好珍惜他,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下场。」话到最后,祝桩龄的语调更是阴冷,惹得苏想伊打了个寒颤。
自幼就服侍着的主子,如今就要跟别人走远,祝桩龄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心底的不安和难舍。
「我知道。」苏想伊无意义地点点头,脑子里净转着穆祯瑞的身形;想到等会儿就能相见,他魂都快飞了,怎还听得见祝桩龄的声音。
「还有」
「你不用再讲了,他都没在听啦!」祝桩龄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方推门而入的人,以带笑的声音给打断。
「祯瑞!」苏想伊惊叫道,看准目标后,便往穆祯瑞身边跑。
「您怎么上来了?」祝桩龄虽然问着,心底却自有答案。
「没什么,外面风大,所以上来看看。」穆祯瑞对着祝桩龄顽皮地吐了吐舌头,而后张开手臂,将奔至的苏想伊拥抱住。
祝桩龄将体弱的他独留在夜深露重的室外,是为了训戒苏想伊,他不可能不清楚;只不过苏想伊是他喜欢的人,他自然不会让祝桩龄讲太久,加上小小的别离,让他更想见到思念之人。
不过有些怪异的是,身形瘦小的他,竟张开双臂抱住苏想伊,而此他高些的苏想伊,却将头埋入他的肩窝,磨磨蹭蹭地撒娇着。呃,好怪!
「既然忽已前来,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不打扰您了。」祝桩龄难得干脆的退开,让两人一阵错愕。
「你、你慢走啊!别迷路了。」不知该讲什么的苏想伊,竟然挥挥手,跟祝桩龄道别。
「我会在门外守着王爷,以免发生任何不测,造成不必要的遗憾。如果没事的话,下官就先退下了。」祝桩龄冷笑道,语中除了不放心,更有警告之意。
虽然主于对皇上说,是他占有了苏想伊,不过他怎么看都觉得是他家主子受了委屈;他也知道男人同男人做那种事有多痛,主子的身子骨又弱,他不守着,要是有了万一,该由谁来向太后交代?
闻言,两人同声叹息,突然有种祝桩龄果然难应付的感觉。
祝桩龄倒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简单的躬身后,即往门外退去。
「他在生气。」视线一直跟着祝桩龄移往门外的穆祯瑞忽然说道,并放开苏想伊,懒洋洋地摸到桌边坐下。
「什么?」苏想伊不解,顺手帮穆祯瑞倒了杯茶。
「他平常时还好,偶尔会没大没小的,稍微生气的时候会特别守礼规,就像刚才那样子;不过他若真的气疯了,反而会一点规距也不守,还曾经当众责骂我呢!」穆祯瑞悠悠地道。
边说着,穆祯瑞边回忆起往事。有次他任性过了头,明明生病却宁死也不喝药,母后还在为他心烦,好声好气地劝哄着,祝桩龄却不顾可能遭受责罚,破口大骂了起来,害他吓了一跳,只得把药给喝了。
从此之后,好几次他不喝药,母后都会骂人,不过没一次有效的,让母后有次幽幽的说:「没想到哀家远比不上一个祝桩龄。」
想着,心底有一丝丝寂寞,祝桩龄自幼就在他身边,可如今将别离了吧!
「你在担心他吗?」苏想伊问得有点吃味。
「没,只是我跟你在一起后,或许会留在兰州城;祝桩龄武功好也颇有才略,留在我身边实在太浪费人才了。」穆祯瑞仔细地分析着。
语尽,他歪嘴一笑,让如山百合般的容貌,宛若在晨曦中初绽,在光华里显露绝美姿态。他决定将所有的事都扔出思虑,只专心思考苏想伊的事。
「嗯。」苏想伊随口应着,依然不是滋味。
「你在担心我吗?」穆祯瑞浅笑着反问道。「还是,你担心我喜欢桩龄,比喜欢你多?」
「也、也不是啦!」心思被察觉,苏想伊不免有些失措。'
「桩龄跟了我十年,一直是我的贴身侍从;他伴着我长大,我们感情会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你就别太介意了。」穆祯瑞淡淡地解释着。
「你不是回去见皇上的吗?皇上怎么说?」跳过发表感想,让穆祯瑞安心的段落,苏想伊直接问他想问的。
「皇上算是答应了。」穆祯瑞也不介意地浅笑着,说出算是他骗来的结果。
「真的!?」苏想伊惊叫道,一点也不敢相信,皇上竟然通情达理到会同意一个男人爱着另一个男人。
「真的。」
穆祯瑞说得肯定,不过神情依旧是他一贯的散漫,好在暗夜里未点火烛,苏想伊没看见他缺乏说服力的脸,才没心生疑窦。
「痛不痛?」没等苏想伊回神回答,穆祯瑞忽尔温柔的问。
「什么?」未回过神的苏想伊呆呆地问。
「你的脸啊!我刚刚听见桩龄打了你几个巴掌,还痛吗?」穆祯瑞柔声问道,温柔到让苏想伊忘了问穆祯瑞,为什么明知道他被打了,还能在一旁听着,丝毫没有相救之意。
「不痛了。」光听穆祯瑞温柔的声调,苏想伊的魂就飞去一半,哪里还记得脸颊上的痛处。
「那就好。」懒惰如穆祯瑞,要他去查看真好假好是不可能的,在苏想伊一声不痛后,他也就省得麻烦的点头,将话题推入下一件事。
「你还会待在兰州城吗?」
「你要不要跟我回京城?」
两个人倒是有志一同地提出关于未来的事,同时开口,还同时收口,惹得两人皆满面通红。即便是在黑暗中,难以看清对方的脸,他们仍不敢抬头看对方。
「你……喜欢我吗?」细如蚊吶的声音,伴着风声传入苏想伊耳中。
「那你对我呢?」苏想伊不答反问。
「你对我是怎么样的感情,我给你的就是怎么样的答案。」穆祯瑞再度将问题推给苏想伊,唯有噙在他嘴角的笑,透露他已知答案的心绪。
「太好了!你果然喜欢我。」苏想伊惊喜地嚷道。
完全忘了现下是深夜,他的叫声可是会吵到苏想云和苏嬷嬷她们,单纯的地仅是一径地笑着,还不知道穆祯瑞莫测的心思,已在笑他的蠢样了。
「将来住哪儿这事儿我们日后再讨论,我先问你一个问题。」穆祯瑞仍是笑着。
他的笑容里,微微有几分担忧,不过从他捧着茶水浅饮的动作,难以看出他的心乱。
「你说。」止住了惊叫声,苏想伊认真的响应道。
「我家目前是没有问题了啦!所以问题就出在你娘身上。我总不能不讲一声,就把她儿子带走吧!」穆祯瑞仔细地分析着,只是他懒洋洋往桌面趴倒的模样,实在看不出他的认真。
「是啊!」已经习惯穆祯瑞懒散的苏想伊,还是用力点着头。
「我总要先讨好讨好她,才好提出要带你走的事吧!」穆祯瑞继续用懒散的语调说道。
「所以说,你娘最喜欢什么?」这句话,穆祯瑞加重了语气,似乎认真,又像逼问。
不过他依然是老样子,无论是认真这两个字,或是逼迫这名词,都无法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找到。
「银子!」苏相伊想也不想便答道。
他想他再也找不到比银子更能吸引他娘注意力的东西了,只要给得够多,要他娘把雪说成黑色的,她都能面不改色的讲。
「哦!那好办。」
穆祯瑞懒懒地、浅浅地,笑得奸邪。
第九章
次晨,苏嬷嬷坐在艳阳阁的正厅中,以万分凶狠,不!是痴迷的眼神,看着眼前薄薄一张,却妙用无穷的一万两银票,口水都快滴在上面了。
「大爷,您想要谁就带谁走,我绝没异议。」苏嬷嬷吞了好几口口水后,才无神地道。
从昨儿个清晨见着苏想伊,两人在一阵卿卿我我、亲亲搂搂后,穆祯瑞好不容易才睡了一点儿时间;不过那一点儿时间,对向来嗜睡,加上昨夜没睡好的他,根本于事无补。
此刻,凭着一股前来提亲,不可以太失礼的心态,穆祯瑞尚称端正地坐于苏嬷嬷对座,左边伴着浅浅而笑、眸光带密的苏想伊,右后方则站着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的祝桩龄。
而一票还算有姿色的倌人们,也不管穆祯瑞是不是比她们美艳,又是个什么样的心性;光是知道银票的面额,便急着向穆祯瑞拋媚眼,巴望着穆祺瑞能看上她们其中一人,带回去做小妾也好,就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坐在苏嬷嬷身旁的苏想云却冷哼了声,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虽然娘亲被银票所迷没有感觉,但她总觉得眼前美艳到惨绝人寰的少年,跟坐在她对面,不断傻笑的苏想伊之间,有很大的问题。
「那么,若是我说想要令公子苏想伊呢,妳还是会答应吗?」果不其然,穆祯瑞马上说出令苏嬷嬷呆掉的话。
苏嬷嬷原本已经打算,不管来客开口要谁,或是要多少个姑娘,她都会说服自己答应,毕竟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放在她眼前,她不想办法收下来,就是白痴了;可是……儿子?不会吧!
「想伊?想伊是这位喔!」害怕来客点错人的苏嬷嬷,特地指了指苏想伊给穆祯瑞看清楚。
被银票迷昏头的她,却一点也没有想到,苏想伊甚少出现在正厅,更别提有客前来的此时,他会坐在她对座,还对着穆祯瑞傻笑,简直是怪异到了极点。
「我知道。」穆祯瑞答得淡然。
「我们家想伊可是没胸没腰没屁股,还是我们苏家最丑的一个喔!」
「我知道。」穆祯瑞表情依然冷淡。
天知道,他光撑着不要趴在桌上跟苏嬷嬷讲话,就已经耗费他大半力气;又怎么有心思跟苏嬷嬷慢慢谈,或解释他和苏想伊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还说什么想伊是最丑的一个,在他眼里,她们全都比他丑多了,想伊还顺眼一点呢!
「您知道就好,那想伊就……什么!?」意识又被银票迷去的苏嬷嬷,那声稍稍回过神来的「什么」,震得穆祯瑞耳朵痛得要死。
「你、你居然要带想伊走!」这下苏嬷嬷完全清醒了,将银票丢在一旁,指着穆祯瑞的鼻子叫道。
「是啊!我想带想伊走。」穆祯瑞一点也不含蓄地点着头。
「我、不、准!」苏嬷嬷尖叫道,惹得所有人都以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没想到向来视钱如命的苏嬷嬷,竟会不要钱要儿子!
她的话,让苏想伊瞬间眼眶泛起泪光,没想到向来爱钱的娘,竟会为了他推开一万两银票……
「我第三任夫君就是迷上个孪童,才会弃我而去,害我挺个大肚子,带着两个小的,用仅剩的钱租了间小房子……」讲到伤心处,苏嬷嬷不免泪涟涟。「从那天起,我就发誓,就算有人给我一万两,要我做男孩儿的生意,我也不干!」她擦干泪珠后,一拍桌面,恶狠狠地道。
一旁的苏想伊举起准备拭泪的手,却僵住了,再也抬不起来。原来他娘不是心疼他,是旧恨难平、余怒未消啊!真是可惜了他的眼泪。
穆祯瑞倒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不但打了个大呵欠,一张昏昏欲睡的脸还很干脆的往桌上倒去,趴在桌上玻ё叛郏桓彼卟蛔愕哪Q
「两万两。」在完全趴下前,穆祯瑞仅吐出这三个字。
「呃……」苏嬷嬷的脸扭曲着,眼角还微微抽搐,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把视线往银票上移。
同样是一万两的银票,有两张,两张耶!「不!」一咬牙,她还是拒绝了。
只是旁压的苏想云摇着头,看不下去地以手支着头。同是爱财之人,她对她娘亲的心思还不清楚吗?娘已经不是气愤什么,根本只是想多骗点银子嘛!
唉!现下想想,她也觉得苏想伊可怜,往后大半辈子的生活,竟比不上一张银票。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没份啊?
「三万。」穆祯瑞边打呵欠边说。他好想睡,好想睡啊!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两张一万两银票,摊开来放到苏嬷嬷面前,让苏嬷嬷和苏想云霎时瞪大了眼,口水险些滴在银票上。
「祯瑞……」苏想伊用脚轻踢穆祯瑞,示意他别再继续加钱了。
他是不知道当个王爷有多少钱啦!不过三万两银子……未免太多了,他会不会破产啊?不要他们两个好不容易能相守了,只剩一间破屋可住,四目相对啊!
「您什么时候要带想伊走?」听到三万两,苏嬷嬷的眼睛剎那间变成铜钱样,还闪闪发着银光呢!
「想伊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走。」穆祯瑞慢条斯理地说。
他无所谓的神态,惹得身后的祝桩龄皱起眉头,对主子算是来提亲的时候,依然摆出一张嗜睡的不庄重样感到不满;若是说亲的人这样来他家,他绝对、绝对……呃,他想谁向他提亲啊?
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祝桩龄悄悄红透脸庞,将欲出口的话全都羞回口中。
***
「等一下!」
正当苏想伊和穆祯瑞两人含情脉脉地相望着,就要吐出情定终身的话语时,苏想云很杀风景地在此时道出足以让所有人动作停止的话来。
「请问苏姑娘有什么问题吗?」穆祯瑞眉一挑,语气还算客气,原先趴着的姿态而今已端坐起,替自己倒了杯热茶,长叹一声后缓饮着。
他真不知道艳阳阁是怎么个待客之道,他坐在这儿也不只一时半刻了,姑娘们会的仅有拋媚眼,苏嬷嬷除了银子什么也看不见;怎么说他也是付了三万两银子的贵客,至少也该帮他倒杯茶吧!穆祯瑞边浅饮着,边在心中抱怨。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不过日前我和想伊打赌,赌金恰好是一万两。眼下虽然赌期未到,可是想伊随你离去,料想这赌局,想伊是不可能达成了,所以这一万两银子……能否有劳您呢?」
苏想云优雅地以手支着头,说话时脸上还带着浅而美丽的微笑;虽然她的美丽,还及不上昏昏欲睡的穆祯瑞。
绕了个大圈圈,说到底,苏想云脑子里转啊转的还是银子。
穆祯瑞尚未来得及开口,苏想伊即跳了起来,指着苏想云的鼻子大叫:「一万两!妳不是说取消了吗?」
「取消?我怎么不知道已经取消了?我什么时候取消的?你倒拿出人证物证来啊!」苏想云故作无知,却又泼辣地反问道。
一旁喝着茶水的穆祯瑞倒是笑得好不开心。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苏想伊,怎么会不知道他不会说谎的个性;再加上苏想云说话时,眼神闪烁不定,该相信谁,是很明显的事情。
「那妳也拿出人证物证来啊!妳说有打赌就有啊,我偏偏就说没有!」气恼起来的苏想伊立刻反驳。
跟苏想云吵了十多年,他见招拆招的功力,已经愈来愈强啰!苏想云会耍赖,他难道不会?
「娘是我的证人,她当时站在门外,我们的对话她都有听见。」苏想云冷笑着将手一指,指向正对着银票发疯兼痴呆,不知令夕是何夕,更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的苏嬷嬷。
「这件事我知道,想伊之前有跟我说过。」穆祯瑞仍是浅浅而冷淡地勾着嘴角,以似笑非笑的神情对苏想云讲话。
只要稍稍想想苏想云的话,再加上苏想伊无缘无故要绑邱颖真的事,他自然明白苏想云口中的打赌,指的是什么。
「您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苏想云登时眉开眼笑,只差没伸出手来,直接要钱。
「不过,我知道的不太清楚,能否请苏姑娘将打赌的内容重述一次?」穆祯瑞玻Сさ难劬Γ皇且蛭胨霾豢峭嘎蹲拍持治O铡⑺慵频难断ⅰ
「祯瑞……」苏想伊低声阻止,在桌下拉拉穆祯瑞的手,要他别再说下去了。
他又想起因打赌而相遇的情况,和他们裸里相对的夜晚,有些不好意思的赧红了脸;全艳阳阁的人都在这儿,要是被这群立志当三姑六婆的女人知道,怕用不着半天,他的事就传遍兰州城了!
穆祯瑞仅是在桌下拍了拍苏想伊的手,安慰地浅浅一笑,要苏想伊别担心,他会好好处理的。
「若想伊有办法在三个月内,让右丞相之子邱颖真邱大人,对一名处子产生兴趣,进而同对方共寝,我就认输,承认他比较行,并在兰州域第一的牡丹楼,席开三桌向他道歉,再至城南寺静修一个月以兹反省。反之,想伊则要赔一万两银予我。」一口气说完后,苏想云长吁一声,也替自己倒了杯茶歇口。她的容颜上,仍旧挂着得意、自满、刺眼的笑容。
「哦,那么也就是说,只要邱颖真和任何一名处子有夫妻之实后,妳就认输?」穆祯瑞的笑容却比苏想云更加炫目。
「没错!」苏想云迅速地点头,睨了一眼快要被苏嬷嬷滴上口水的银票,想到自己即将有一张了,心中便无限快慰。
「处子就行,没限定男女吧?」穆祯瑞浅笑着侧头瞄向面颊赧红,正握紧拳头,阻止自己大吼大叫的祝桩龄。
「没错。」回答时,苏想云看着穆祯瑞自信满满的表情,心下有几分不妙的感觉。难道邱颖真和哪个处子上床了吗?不会吧!
「那就好,我正好知道」
「王爷!」穆祯瑞的话还没讲完,即收到祝桩龄的低声警告。
「我知道。」穆祯瑞嘻皮笑脸地点头应声。
「那你……」祝桩龄气恼地瞪着穆祯瑞,他平时还会尊重的主子,到了此时他只有瞪就算客气了。
「可昨天皇兄说要你调任他职,我也就不怕你辞职了。」穆祯瑞贼笑地睨着祝桩龄,绝美的脸蛋上错放着欠扁的表情。
「两位在说什么悄悄话,能否说开来,给大家听上一听?」苏想云不满又不便发作地甜笑着,眼神在瞬间尖锐了起来。
要是他们两个串了个故事来骗人,她找谁要她的一万两银啊?弄得不好,或许还要上牡丹楼请客,再到城南寺去……天哪!她可是无肉不欢的典范啊!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苏姑娘打算怎么证明,邱颖真有无碰过那名处子?口说无凭,我相信苏姑娘也不敢相信我们的一面之词吧?」
穆祯瑞还在笑,只不过脑子里不知转着什么,竟没瞧见苏想伊欲帮他倒茶的手,就自个儿帮自个儿倒了。
「呃……」穆祯瑞一问,便让她怔住不能言语。
是啊!要怎么证明呢?她又没看过邱颖真的身子,也不知道邱颖真有何习性;可是单凭穆祯瑞的话,她也的确不敢信……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知道,前两次邱大人来艳阳阁时,都是我接侍的,我知道邱大人在、在欢爱前,有个小习惯……」
一名站在苏嬷嬷后方,正式接客至今还不满一年的小倌人,应穆祯瑞的问题开口说道,说到最后还生嫩地羞红了双颊。
「哦?」苏想云一听大喜,眉也开了,眼也笑了。「是什么?」
「那个死人,习惯先吃人参再玩人!」
苏想云压细嗓音问话,还等不到小倌人回答,便听见祝桩龄咬牙切齿,似想将邱颖真撕成碎片地低吼;而小倌人则忙不迭的点头,让众人不敢置信,连一直看着穆祯瑞,都看得有点呆的苏想伊也被吓到了。
现下除了看银票看到痴傻的苏嬷嬷,只有早知道实情的穆祯瑞还笑得出来。
「不会吧!」
第一个尖叫的人是苏想云,她的尖叫是为了她将去城南寺静修,过无肉的日子一个月之久。
「啊!没想到邱大人……」
再来是不知道祝桩龄不好惹的倌人们,她们的出声,只是单纯的聊人闲事。
第三个出声的人是苏想伊,他在一阵狂笑之后,爽快的指着苏想云大叫道: 「牡丹楼的筵席我可以不要,不过妳一定要去城南寺静修。」
「去就去!」苏想云一声咕哝,满脸不情愿,又没那个脸能在众人面前丢,只好应声点头。
「王爷!」
第四个发言的人是祝桩龄,不过他的声调很可怕,可怕到穆祯瑞张开准备打呵欠的嘴,都连忙闭上。
「下官服侍王爷就到今天为止,现下即刻向皇上领命,恕下官不向您道别。」祝桩龄以恶狠狠的语调讲完后,甩头就走,完全没看到在他身后的穆祯瑞快跳起来了,面色还难看得紧。
「也不听我说完话,皇上要把你丢给邱颖真耶!你真的肯去?」穆祯瑞不满地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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