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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少帅-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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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登道夫是德国观摩团的团长,他的副手是马克斯。霍夫曼,曾以德**事观摩员的身份考察过日俄战争,而这次,他却只能做一个副手了。德**事观摩团有十三名军官,其中有几个还是朱晟在德**校时的同学。
鲁登道夫和朱晟并不相识,不过因为朱晟留学德国的经历,让两人很容易的就留下到了深厚的友谊。现在,鲁登道夫干脆以私人身份成为了朱晟的参谋,帮朱晟策划了不少的进攻方案。
对于鲁登道夫这个德国上校,朱晟观感不错,四十多岁的军人正值壮年,军事修养和能力都堪称上等,如果不是脾气有些暴躁,相信两人的关系会更好。
“朱,日本人的火力弱,只要采用我的战术,我保证三周之内你就能度过这条小河!”
“或许吧!”淡淡的回了一句,朱晟端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局势。
鲁登道夫气的脑袋发懵,指着朱晟半天说不出话来。
段芝贵拉了拉张定国的衣袖,低声问道“这个洋鬼子说道三周就能度过大肚溪,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能是真的,不过谁能确定呢?”张定国道“鲁登道夫要我们在大肚溪上架起木桥,利用火力的优势压制日军,然后用士兵狂冲,这样的计划如果实行,可能真的会加快战斗节奏,可是士兵们没了小船的掩护,死伤也会大增,也许没等攻破阵地,我们的人就死光了。”


 一百章 僵持的战事

战火刚息,火烧云就布满了的天空,或如奔马,或似雄狮,又如蛟龙,千般姿态。
美景当空,却没有几个人有心情欣赏,三个时辰的战事刚刚停息,日本军营中一片哀嚎。凄惨的哭泣嚎啕让人暗自垂泪,庞大的伤亡群体,有限的军医们根本无力解决,他们能做的只是送上一个米团团,给士兵们准备一把短刀。
血腥味浓重的让人呕吐,一队队汉人运尸队被押送着,当伤兵营陷入沉寂的时候,他们才开始进去。
一个个腹部剖开的伤兵被抬了出来,地上拖拽着的肠子沾满了泥土,血液像水一样廉价,在大地上倾洒着,沁透着。
没人在乎伤兵是不是死了,在所有人心里他们都已经死了,也必须死了。
自从日本本土悄悄的把第二师团运送上岸之后,台湾和日本本土之间的联系就再次宣告中断,接连数次冒险,也仅仅是运上岸到了两个混成旅团。这些部队出发时是一等一的满员正规师团,只是海上的敌人把他们打残了,只有一半左右的人登上了陆地,其他的都葬身在了大海里。
日本军方不敢用主力舰护航,因为他们没有本钱了,全国仅存的二十多艘主力舰一艘都损失不起。作为一个岛国,日本军方和首相都清晰的明白什么才是日本的基石,没有了台湾,日本损失的不过是一块领土,可若是舰队不在了,那么日本将丧失数十年的努力,甚至会衰弱的连幕府时代都不如。
缺乏护航,陆军的数量在达到了四万靠上之后,就暂停了运兵,主要开始运动各种补给,只是缺乏有效强大的护航力量,每次运输都面临着巨大的损失,往往一支船队从本土出发。到了台湾能剩下一半都是天照大神保佑了。
大山岩是在台所有日军的司令长官,这位参加过日俄战争的日本陆军大将已经七十高龄了,可是面对日本的现状却不得不重新上阵。日本驻台总督是陆军大将佐久间左马太,佐久间左马太是长州藩出身,是一个典型的陆军将官,如果想要认命其他人担任台湾方面的作战长官,官位和资历都必须超过佐久间左马太。不然根本不可能抵抗强敌。
在日本有“陆的大山,海的东乡”的说法。指的就是陆军大将大山岩和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这两人都是对日本军事有过大贡献的,也是战功卓著的大将,他们的身份足以压制军中的任何不服,这也是七十高龄的大山岩再次出任司令长官的原因。
战争持续两周,大山岩每天都要到伤兵营走上一遭,为的就是鼓舞士气,安抚伤兵。今天的战事特别的惨烈,军中的伤亡和械损非常严重。所以来的比平时晚了两刻。
“左马太……”大山岩正在和自己的参谋长闲聊,转头正看到一个伤兵被从伤兵营拖拽了出来,肠子拖在地上足有一米长,他甚至还能听到伤兵无力的呻吟声。
运尸队都是从附近征调的汉人壮汉,大山岩对汉人一向是不吝恶毒的揣测,看到这一幕,很自然的认为是汉人们在罔顾帝国将士的生命。在虐待为帝国负伤的兵士。
“八嘎……”
怒吼一声,大山岩抽出军刀疾奔几步,在那汉人惊恐的目光下,刀光直朝面门而去,血花溅出,刀身从额头劈下。直将整个头颅劈开,脑花溅落了一地。那汉人连呻吟都没来及喊一声,就命丧黄泉了。
抬目望去,一地尽是气息未消的伤兵,肠子被拖拽在地的不在少数,有的甚至连胃脏都扯出了腹部的伤口,惨不忍睹。
“八嘎……”怒吼连连。大山岩怒气难消,军刀狂劈,手无寸铁的汉人力夫瞬间就被劈死了两人。
家眷尽皆置于日军统治之下,十数名力夫竟不敢逃,硬是被大山岩劈杀殆尽。
“我要诛杀他们九族!”
大山岩老泪挥洒,仰天咆哮。
台湾总督兼任作战参谋长佐久间左马太走到了大山岩身边,莫然而立,等大山岩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他才开口道“军中缺药,军医匮乏,这些日子来,伤兵暴增,军医无力治疗,对于短时间内难以恢复的伤兵,只能让他们先一步化为英灵了。”
怒视佐久间左马太,大山岩手里的军刀颤抖数次,终究无力的放下了。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每次来伤兵营看到的都是快要康复的士兵了,不是没有重伤兵士,只不过他们都殉国了。
“难道就不能找民间的土医嘛,帝国的将士每一个都是父母耗费了二十年的努力养育出的,怎能如此……”大山岩哽咽难语。
“先前军中医药充足,军医们认为汉人人心未复,而且他们不讲卫生,不同意汉人土医进入军营。后来战事激烈,药物消耗迅速,军医们也人手不足以应对了,再想找民间土医的时候,发现他们都莫名的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大山岩惊恐的问道。
如果是一部分土医消失,那还可能是部分汉人想要抗拒军队,可现在消失了这么多医士,问题就严重了。
“根据我们的探查,是几天前有一批怀着闽南口音的汉人把他们都给请走了,新竹、台中、南投三厅只剩下了寥寥几位老土医,而且都动弹不得了。”佐久间左马太面色沉重。
“纳尼?”大山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军队的控制之下,竟然还有人能够带着数百人离开。
佐久间左马太担忧的说道“更糟糕的是,昨日南投厅治所在已经被生番给攻破了,上千名警察和侨民被杀,现在除了草鞋墩支厅,整个南投厅已经失去联络了。”
无力的松开了军刀,就算是大山岩一向乐观,到了现在也有些颓靡了。四万将士加上抽调整备的侨民武装,已经接近五万人了,可是两周来,阵亡的将士超过了八千人,负伤者三千。
更严重的是。台湾十二厅,现在阿猴、台南、嘉义、澎湖四厅已经被克,而台东厅也出现了生番和南洋军,如果不出意外,缺乏防护力量的花莲港和台东两厅也会很快失守,若是再拖延下去,他将陷入两面作战的险境。
“国事艰难。吾等深受国恩君恩,当次关头。惟有坚持了。”
相比于以前,大山岩少了几分信心和锐气,剩下的只是决死的勇气和毅力了。
仰天长叹,大山岩不由得怀念起了明治天皇,他在位的时候,总能让日本全国都拧成一股绳,即使国事艰辛,所有人也都充满了信心。可现在大正天皇在位,一切国事只能寄托到首相身上。偏偏本部的海陆军失和,又有宪政军政之争,首相亦难以为继。
“药品的事情,我和英法等国的观摩团沟通,相信他们会帮助我们度过难关的,医士方面,就请佐久间君从台北、桃园、宜兰一代抽调民间医生了。”
默默的点了点头。佐久间左马太久久没有开口,两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周围闻讯而来的兵士们默默的清理着地上的血迹和尸体,不敢弄出声响,担心惊动了两位将官。
另一边,英法意奥等国的观摩团正在商议,以前英**官曾断言这场战争将持续一年之久。可现在他们心里却对此产生了怀疑,日军的伤亡太大了,作为防守的一方,他们的伤亡竟然超过了南洋军两倍还多,这让许多军官都有些担忧战事过早结束了。
铁丝网和堑壕战是完美的结合,至今英法等国的军官依然这么坚信,只是这里面却需要最基本的保证。那就是双方的火力应在相当。或者相近的水平线上,最起码不能出现倍差。
现在,南洋军重炮过百,山野炮更是推到了溪畔射击,轻重机枪密匝,而且士兵骁勇无畏。反观日军第二师团才不过七十二门野炮、重炮,数量只是勉强超过南洋军一个炮团的重火力,另外的两个混成旅团更是只有山野炮十余门,火力甚至比不上南洋军一个步兵团。
最糟糕的是,堑壕战的攻击武器机枪,双方的差距太大了,第二师团拥有的只不过三十二挺哈奇开斯机枪,反观南洋军,一个团就装备了四十八挺马克沁重机枪,还夹杂着一百五十六挺麦德森轻机枪,这样的火力差距,日本人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出乎英法军官的意料了。
“堑壕战的根本所在就是机枪,只要拥有足够的机枪,一个营能够抵挡一个正规师的进攻。”
“南洋军的交叉机枪掩护战术很优秀,这也是日本人伤亡惨重的一个原因。”
“我更推崇南洋军对炮火的运用,他们的士兵可以跟着炮弹的延伸进攻,这种军事素养,足以比拟法兰西陆军的一般军队了。”
“南洋军方面的飞机侦察战术很成功,这让他们成功摧毁了日本人的许多重火力点……”
搞了半天,这些观摩团根本不是在为日本人出主意,他们只是在讨论战场出现的新战术,以备向国内汇报。
南投,这座位于山中的小城被鲜血染红了,到处都是穿着和服被砍了头的日本人,背着步枪的生番四处的游走着,身上缠满了从日本侨民家里搜出来的花布。
几个蕃人为了一袋食盐争斗的场面层出不穷,只不过他们还算节制,没有出现刀枪相向的情况。
惊恐中的汉人待在家里,他们只能透过门缝窗口观察这些凶恶的生番,尤其是当他们背着成串的人头走过自家门前的时候,汉人更是惊恐的闭上了眼睛,趴在墙上不敢动。
在日本设置的南投厅官衙,南投知事的脑袋被高悬在官衙正门,旁边还放着数十枚大小不等的人头,有的白发苍然,有的只有七八岁,甚至是一两岁,正是南投知事及官衙官吏的家人。
祸不及家人从来都是君子和侠客们的幻想,在江湖上,在战场上,在殖民地,在占领地,一旦失败,家人就必然会跟着遭殃,掉脑袋已经是最轻松幸福的结局了。
毛鹰亲眼看着莫那。鲁道砍掉的南投知事幼子的脑袋。仅仅一岁大的孩童眼睛里满是不解和疑惑,可是没有谁会为他求情。毛鹰曾动过饶他性命的心思,可是当牢房里被折磨的气息微弱的百多名汉人被抬出来的时候,毛鹰亲自出手砍掉了南投知事妻子的脑袋。
沿袭了满清的酷刑,日本人的刑罚更加变态狠毒,一百多名囚犯,被抬出牢房的时候。当初就有十余人在阳光下断了气。彻查他们的案宗,经常可以看到“可能”“大概”之类的字眼。
一个全副武装的步兵连进了南投城。毛鹰带着一队士兵抬着十多个箱子径直赶了过来。
防守官衙大门的达多。莫那看到毛鹰,脸上挂满了笑容,急忙让人打开大门,兴奋的迎了过来。
“毛大哥,你终于来了,我父亲都等急了。”
十多天的相处,让达多。莫那和这些特战队员亲如兄弟,尤其是在一次进攻日本警察哨所的时候,毛鹰又救了达多。莫那一命。这个十多岁的德克达雅群少年直接把毛鹰当做了哥哥。
拍了拍达多的肩膀,毛鹰笑道“走吧,带我去见莫那头目,到时候,我送你一件好东西!”
自从进了南投官衙,莫那。鲁道才彻底明白日本人的处境。在台湾的北部,日本人还控制着局势。可是他们已经无力在约束山里的生蕃了,甚至南投厅被攻克,至今都没有见到日本人的驰援部队。
由此可见日本人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更加鼓舞到了莫那。鲁道的信心,这么多年来,莫那。鲁道早就受够了日本人,如果不是为了部群着想。他早就开始反抗了。
指挥着士兵把箱子摆在正堂内,毛鹰用力掀开一个木箱,笑道“莫那头目,这是五挺麦德森轻机枪,还有二十支毛瑟步枪,已经一万发枪弹,我的承诺可到了。”
莫那。鲁道抓起一挺轻机枪。沉重的手感让他喜不自禁,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机枪,就算是当年的日本人也不曾拥有过这么犀利的武器。
来回折腾了半天,莫那。鲁道也没能把它打响,“这些东西怎么用?”
笑了笑,毛鹰接过轻机枪,从箱子里抓起一个宽大弹夹,照着卡槽用力的一推,然后再从打开保险,把机枪递给了莫那。鲁道,道“只要一扣扳机,无数的枪弹就会像雨点一样打出去。”
将信将疑的端起轻机枪,莫那。鲁道把枪口朝向半空,手指叩在到了扳机上。
“哒哒哒……”
机枪强大的后座力让莫那。鲁道一时没有控制住,枪口左右摇晃,枪弹将正堂的打出了十多个大洞,枪声才算停止。
有些发烫的枪管让莫那。鲁道回过了神,看着地上洒落的二十枚黄腾腾的弹壳,又抬头看了看房顶的一连串枪洞,莫那。鲁道惊喜不已。
“这枪能够连射,威力比日本枪大多了。”
“这是麦德森轻机枪,现在除了我们南洋军,没有那个国家这么大规模装备过。”
达多在一边早就忍耐不住了,上前就抓起一挺轻机枪,只是对这个尚未成人的少年来说,麦德森机枪实在是太大了,怀里抱着都够呛,更徨论开枪了。
被达多的样子逗得一笑,毛鹰道“达多,那机枪的后座力很大,没看到你父亲都差点没有控制住吗。”
从怀里抽出一支左轮,毛鹰抵向达多“给,这是纳甘M1895左轮手枪,口径是7。62毫米,威力不错,而且后座力较小,你应该可以用的来。”
为了这支左轮手枪,毛鹰费了不少的周折,军中装备的柯尔特左**多都是12。7毫米口径的,威力巨大的同时,后座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有经验的枪手使用它时,从来不会握紧因为这样以来,枪身产生的后座力就全部由手腕承担了,很容易震伤甚至震断手腕。
纳甘M1895左轮手枪是俄国的军事用枪,它除了口径较小以外,比起柯尔特左轮手枪并不占太多优势,所以特战队里也很少有人装备,毛鹰问了一圈,才从一个团长那里换来了这支左轮。
男人对左轮手枪的抵抗力,比对美色还弱,达多一握到这支枪,就像是找到了久别多年的兄弟,怎么都不愿意放手了。
微笑看着儿子得意的摆弄自己的玩具,莫那。鲁道对毛鹰的观感又好了许多。
靠近莫那。鲁道身边,毛鹰压低声道“莫那头目,我有些话想给你说。”
诧异的回头望了毛鹰一眼,莫那。鲁道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达多,你去叫巴洛来,我有事找他。”
打发走了达多,莫那。鲁道赶走了所有的族人,才说道“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送来这些武器的,说吧,到底什么事?”
“莫那头目觉得日本人还能挺多久?”
“你什么意思?”莫那。鲁道道。
“我想邀请莫那头目加入南洋军……”


 一百零一章 幸存者

葱郁的山林之中,百花绽放,草木丰茂,相互遮蔽的树叶遮挡了阳光,也屏蔽了雨水,把林下与天空分作了两个世界,稀少的沟通和联系维护着生态的脆弱平衡。下层的植物生长的很缓慢,这不仅在于阳光的缺乏,还源于空气的难以流通。
在这样的山林里行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闷燥的空气压得人喘息都很困难,就算是没有雨水降落,空气中也是湿漉漉的,干爽只能是梦里的景象。
一队二十多人的小部队急匆匆的前进,最前方的魁梧大汉,手里提着一柄巴掌宽的钢刀,锋利的刀刃劈砍着阻路的藤蔓,后面的人也不能闲着,砍断的藤蔓会多出许多尖锐的切口,他们要把这些藤蔓彻底的斩断,为最后面的老弱开辟出一条小道。
一刀砍断一条四尺多长的毒蛇,大汉连停息都没有,只是一脚踩在了蛇头上,狠狠的磨了一圈。
蛇性阴毒,但命却坚韧,被拦腰斩断了身子,却依然没有断气,后半身虽然还在扭曲,可是已经没有了威胁性,前半身的头被踩了一脚,可气息还在,正当它张开凶恶的大口,露出狰狞的毒牙的时候,另一支脚顺势就踩了上去,毒牙还没有调整好角度,就被生生踩折,一只又一只的脚掌踩过,蛇没能为自己的无辜复仇,就彻底被折磨死了。
看得出,这支小队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没一个人停滞,可时机却都把握的很好,无论是断了气的蛇,还是切断的藤蔓,都没有对后续的人员造成危害,就被彻底斩毁了。
“停”
头前的大汉竖起钢刀,止住了后续的队伍,自始至终,只有大汉在开口。其他人只是默默的接受了命令,没有人问为什么好像这一切都理所应当一样。
“季良,你随我来,其他人原地待命!”
大汉叮嘱了一声,就躬下身子朝前潜行。队伍第二位的年轻汉子压低身子跟了过去,其他人则都蹲了下来,只有几个精壮汉子握紧了手里的武器。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疆哥,我们该怎么做?”陈世英看着远处的小镇。就知道他们已经出了深山,进入了日本人的控制区内。
在台湾,日本人并没有控制所有的地域,在中央山脉覆盖的区域,日本人只是设置了几个警察所、林业所之类的机构,而且大多都位于人口聚集的区域,大山之中的生蕃根本不受日本人的管制约束。直到武官总督结束之后,日本才逐步控制了中央山脉的区域,开始驯化山内的蕃人。
陈世英随着蓝疆从鸡笼一代跑到这里。两百多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这么些人了,路上他们曾联合过一个土著部落,却因为日本人的围堵逼迫,双方最终反目了。
“跑了这么久,早就累坏了,今天就搏一把吧!”碎牙紧措,蓝疆双目射出坚毅的光芒。
沉默了一下。陈世英近乎决绝的点了点头。
二十多个人,只有三杆长枪,其他人手里握着的不是猎刀就是鱼叉,也就大汉手里的钢刀还像那么回事。这样的武装主动进攻一个镇甸,除了用命搏,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如果他们有良好的群众基础。也许游击战是个不错的办法,如果他们熟悉地形敌情,声东击西,各个击破也能做到。可现实是,他们一无武器,二无熟人,在天日难觅的深山老林里钻了数月。他们甚至连此地是哪里都不能确定。
“疆哥,我去安排受伤的兄弟,让他们带着小涛躲到深林里去!”
回头看了陈世英一眼,蓝疆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以现在的情况,钻到林子里,和带伤上阵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顶多也就是活的时间长短而已。如果进攻不顺利,那么迟早日本人会追上来的,结果恐怕会更差。可即使这样,蓝疆依然愿意抱着那一丝的希望让儿子坚持的更久一些。
返身退去,陈世英不需要太担心被人发现。
这样的村镇一般在靠近水域的地方。
这一路赶来,陈世英没有发现有什么水源,那么这个村镇必然是靠近海域,只有这样的条件,才可能出现部群村落。靠近海域的地方,居民一般会把更多的目光投向大海,对山林的警戒不会太大。
刚返回小队伍,一个瘦弱的身影就钻了出来。
“阿叔,你回来了,阿爸怎么还没有回来?”
担心周围的藤蔓树枝划伤孩子,陈世英快走两步,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你阿爸正在忙着呢,叔叔先带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好嘛?”
蓝涛大眼睛一眨,情绪低落的说道“阿爸要去打坏人,我又成了累赘嘛?”
心酸的看着这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以前粉嫩柔软的肌肤已经没有了,脸上多了许多的细小疤痕,消瘦的脸颊颧骨高起,这种只在中老年人身上出现的面相,现在却留在了蓝涛的脸上。
蓝涛浑身上下不到五十斤,这比当初要瘦了不下三十斤,四肢看起来像是一根棍子,让人忍不住垂泪。其他的人群更是凄惨,长时间在深林里生活,高度紧张的环境,让所有人的体重和精力都大量损耗。许多人在半年前受的伤,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好转,熬到现在,伤员剩下的也就三五个了,其他的都在路上断了气。
用力的把蓝涛抱在怀抱里,陈世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到了现在,只要是个活人都是累赘,只有死了才会让所有人都省心,也许所有人死光的时候,就是队伍真正轻松的时刻。
抱着蓝涛,陈世英走到一个半老长者身边,把蓝涛送到他的怀里。
“上校,宝藩已经出发这么久了,相信援兵快到了,等我们进攻之后,你们就躲到深林里,只要安静的戴着。宝藩总能找到你们的。”
苦笑了一声,吴应科道“季良啊,到了现在,援军来了又怎样,我这条腿都断了一半了,回去了也不过是养老罢了,于国于家无益。”
“若是有机会的话。还是把这孩子送出去吧,他还小。应该有更广大的前途,不该这么早结束。”
绝望的又何止是吴应科,队伍里的人,那个没有死尽了家人,那个不是从枪林里钻出来的,坚持到现在,许多人已经不是为了求生而坚持了,只是出于惯性,在哪里硬挺着不肯放弃。
“坚持就是希望!”
干涩的回答没有提起任何人的心情。陈世英从怀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打开弹巢,从衣角扣出一枚枪弹,塞到弹巢里面,重新合上弹巢。
“这是最后一颗枪弹了,留给你了!”
看似好笑的一幕,其中的艰辛谁又知道。从东海飘荡千里到了台北,接着就是长达数月的逃亡之路,七个侥幸存活下来的海军官兵,到了现在,只剩下陈世英和吴应科两人了,林宝藩外出求援。生死不知,另外四名则在战斗中惨死。
本来七人身上就只有两支左轮,枪弹更是只有十多发,熬到现在,只剩下一柄左轮手枪了,枪弹更是耗尽。陈世英手里的那枚枪弹,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现在也拿了出来。
沉默的起身,沉默的离去,十多个还算健硕的汉子跟着走了,头也没回,就抛下了伤员和蓝涛。
“阿伯,他们还会回来嘛?”虽然没有听懂陈世英和吴应科的对话,可是蓝涛本能的觉得这次和往常不太一样。
抱紧了怀里的蓝涛,吴应科强笑道“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小队默默的朝着山下的小村镇而去,三杆步枪集中到了陈世英、蓝疆和另一名壮汉的手里,其他的人都握着鱼叉和猎刀。这些东西的威力或许有些,可它耐用,而去顺手,是小队坚持到现在的最宝贵的武器。
低沉的犬吠声从小镇里传出,蓝疆的脸立刻阴了下来,他们本来人数就少,对付山下的小镇并不占优势。现在小镇又有猎犬警戒,他们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听着略有熟悉的犬吠声,陈世英心早就沉入谷底了。
靠近山林的小镇都要日本警察驻守,再加上山民骁勇,大部分都有出草的习惯,他们要是在日本人的领导下出动了,十几个缺乏武器的人只不过送给他们一堆人头罢了。
“疆哥,怎么办?”
十多双眼睛盯着蓝疆,等着他发号施令。
回头望了一眼阴森森的山林,那些惨痛的经历在脑海里回荡,无数的妇孺被虐杀,就连在渔村威望极高的水叔也被砍了脑袋,活着的人就剩下这么多了,在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打,等会儿多杀几个人,不能赔了!”蓝疆冷肃的道。
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压低身子,蓝疆找了一条较为顺坦的道路,这样可以在被发现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镇甸里去。
“别动,举起手来!”
熟悉的军装让陈世英兴奋愈狂,等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终于看到希望了。
陈世英第一个把枪扔在了地上,对身边的人大喊道“都不要反抗,他们就是来救我们的。”
……
“你们是那支部队的?”
“陆战一旅三营……”
“这里是什么地方?”
“海战我们打胜了嘛?”
“少帅让你们来救我们的嘛?”
……
一连串好似没有穷尽的问题,让那军官头皮直发麻。
虽然一个中校领章不能代表什么,可是一个小小的班长,也不敢在没有确认身份之前,对一个可能的中校动手。
远处看尚未发觉,真正走在这种城镇里,陈世英才发现,这里已经布满了士兵。如果他们刚刚敢贸然动手,这会儿怕是早被打成筛子了。
陈世英和蓝疆被一个少尉领进了一处院子,其他人则被安置在了另外的地方。
刚进院子,陈世英就听到吴应科爽朗的笑声,和蓝疆对视了一眼,两人有些发愣了。
“这几个人和你们是一起的吧,他们刚刚被巡逻四队送过来的,比你们早到了七八分钟。”少尉笑着解释道。
……
“朱司令为了找你们,撒出去了两个大队的特战队员,陆战一旅也抽调了六个连进入深山,没想到他们没有找到,反倒是我遇到了你们。”熟悉的声音,让两人有种流泪的冲动。
林宝藩外出求援数月了,陈世英和蓝疆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听到这个声音。
“林小子……”
蓝疆的一声,让林宝藩愣住了,倒是蓝涛再也不顾嘴里的肉干了,兴奋的冲进了蓝疆的怀抱。
“阿爸,牛肉干,很香的……”
“好好……”儿子的笑脸让蓝疆热泪翻滚,熬了多久了,现在总算是熬出头了。
缓缓转过头来,看到陈世英和蓝疆的憔悴样子,林宝藩低声喊道“疆哥、季良……”
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些人在这里儿女情长,刚刚包扎好伤口的吴应科朗声道“宝藩别愣着了,我和季良、蓝兄弟都饿坏了,赶快上饭吧!”
“哎”一拍脑门,林宝藩暗骂自己糊涂,急忙让副官准备饭食。
等了不过三五分钟,三五碟小菜和一盆米粥就端了上来。长期饥饱不定的人,不宜吃太多硬食,所以除了牛肉罐头、咸鱼罐头以及两个新鲜的蔬菜和鸡蛋炒菜外,只有一盆半稠不稀的米粥。
吴应科年过半百,还算懂得节制,陈世英和蓝疆都是壮龄,苦熬了这么久,身体里一点脂肪都没了,吃起来也就没了节制。一盆米粥愣是被两人吃了个干净,桌上的小菜连菜汤都被喝干净了。
直到三人停下筷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之后,林宝藩才算露出了笑脸。
“季良入海军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吧?”
一脸知足靠在椅子上,陈世英不住的搓揉着肚子,笑道“吃了那么多咸鱼罐头,就这一次感觉最香了。”
作为海军常备的食物,罐头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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