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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梁官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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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专员来县里视查工作。这是刘悠然下县后,首次与老师在自己的地盘上见面。当然电话他们是常通的,特别是水泥厂工人示威的风波发生后,刘悠然几乎天天与老师互通情报。还好,在省地两级领导的关照下,媒体也偃旗息鼓了。
    “这次,我想多住几天,搞搞调查研究。不知你们欢不欢迎。”才下车,吴专员就笑说。
    “欢迎欢迎。吴专员工作忙,平时我们不好去经常打扰。这次下来多住几天,我们求之不得。我代表全县人民热烈欢迎。”刚从省党校学习回来的王一丁握着吴专员的手,热情洋溢地说。
    “真的?全县人民都欢迎?你代表得了?”
    “代表得了,完全代表得了。我们真心实意地欢迎吴专员多住几天。”提前来政府招待所迎接吴专员的蓝印县党政官员们近乎异口同声地说。
    “好,大家欢迎,我就多住几天。哪天不欢迎了,也请诸位早点吱声,我就知趣地主动打道回府。”
    众人纷纷说,“欢迎欢迎,吴专员来我们哪能不欢迎呢!”而后在一阵轰堂大笑中,拥着吴专员进入特一号房。
    听了半下午汇报,吃过晚餐,王一丁、刘悠然几个送吴专员回到客房后,王一丁问:“是不是去轻松轻松?”
    “好啊。”吴专员笑着点头,“你们县里有什么让人轻松的好地方?”
    “轻松的地方多了,好地方只有一处。”说这话的是钟忠。那天抓而又放,刘悠然当他会沮丧几天,没想到当天下午在走廊见到矮矮壮壮的他,没事人一样,头照样扬得很高,雄赳赳、气昂昂,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
    “什么地方?真如你们说得这般好?”吴专员扭头问一直走在右边的刘悠然。
    “不知道。不知道钟县长说的啥地方,没去过。”刘悠然老老实实回道。
    “我们刘县长是模范丈夫,从不去那种地方。”王一丁笑说。
    “不是不想去,而是有贼心没有贼胆。害怕老婆知道了没法交待。”钟忠也笑着调侃道。
    “这可就有点脱离群众了。”吴专员接过话头,拍拍刘悠然的后背笑说,“去去去,体验体验现代生活。我们共产党人是特殊材料制成的,钢浇铁铸,什么地方不敢去?什么人不敢见?只要心里正,不被香风毒气所迷惑,不搞Y乱活动,唱唱崐歌,松松筋骨怕什么?”
    于是一行六人驱车来到一个名叫“水中情”的地方。先要了房,叫了果盘、酒水及六个小姐,就开始成双成队地唱歌。
    灯光摇曳,香气袭人,被小姐紧紧依偎着的刘悠然感到脸烧得厉害:“这就是他们所说的轻松?有点下流了吧?”抬眼看看居于沙发正中的吴专员,正手揽最漂亮小姐光溜溜的肩,依依呀呀地唱着:“不忘你的情,不忘我的爱……”
    再看其他几个:王书记与自己的小姐正手拉手说着悄悄话;钟忠则让小姐坐在自己腿上,两人左拧右晃地哼哼着;陪吴专员下来的行署宁副秘书长和吴专员的秘书各自搂着自己的女伴静静地跳着贴面舞。
    “我们也唱一曲吧。这是我专为你点的歌。”见吴专员他们一曲终了,刘悠然的女伴赶紧拿起他们才放下的麦克风说。
    “不唱了,不唱了。没多大意思,我们去‘按一按’。”
    刘悠然的《敖包相会》刚唱完第一段,钟忠便嚷嚷着要走。尽管心里很不痛快,但见吴专员已经站了起来,分明有要走的意思,刘悠然也只好住了口,小声对小姐说一声“对不起”,站起来紧跟在大家后面往外走。
    先乘电梯到了八楼,又七转八转到了另一个地方。
    与歌厅不同,这里的包房都是一个个的小间,大家也不在一起活动,各自由选中的小姐领进各自的包间。
    包房内没什么陈设,显眼的只是一张不大的床。
    “老板,请更衣。”带刘悠然进来的小姐锁上门后,见刘悠然仍然立在当地,没什么动作,知道这还是雏儿,便贴上来要给他脱衣。
    “不不不,我自己来。”
    见刘悠然脱了外衣又木然地站立不动,小姐暗暗笑了:“请把内衣也脱了,不然不好工作。还有,裤子也要脱。”
    “这?”半天一直强作镇静的刘悠然心更虚了,不由想起上次李勇说的钟忠:“叫干警们光溜溜地按在了床上。真丢人!”想到这里,他抓起小姐已给他挂在衣架上的外衣,“忽”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昏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两面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隐约可以听到不知从哪个房间里传出的“吃吃吃”的女人笑声。
    “吴专员他们全在里面,这一走了之,吴专员会怎么想?”犹豫片刻,刘悠然狠下心来重新回到了按摩房,并在小姐的热情帮助下,一件一件,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然后光溜溜地躺在了床上。还好小姐没说要他连内裤也脱了,不然可真是一丝不挂,完全赤裸了。
    头、脸、X,由上往下,小姐细嫩绵软的双手一路一寸寸地往下按。说是按摩,其实在刘悠然觉来不如说是抚摸,揉、搓、按,还带点敲打,劲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到好处地让人感到一种通体的舒畅。怪不得有些人一说按摩就眉飞色舞,一脸的兴奋。以前只当与性有关,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如果可能,天天来按一下,身心不知有多舒畅。
    想着,舒服着,渐渐就有些睡意。迷迷糊糊中,刘悠然感到下体开始发热、膨涨,有股极舒服的感觉冲撞着他的心弦,“真痛快啊!”他在心里喊道。
    “轰”一下,他猛醒了过来,原来小姐正拿了他的阳物在轻轻揉弄着。
    “你……做什么!”刘悠然猛地坐起来,两眼瞪着小姐。
    “我在为你推油。很舒服的。大家都这样的,别不好意思。”小姐抿嘴一笑,手又伸了过来。
    “别别别,别推别推。我我我……我不习惯这……这样。”尽管连“推油”是什么意思都没完全搞懂,但小姐的这一举动还是把他吓得够呛。他语无伦次地边推托,边手忙脚乱地下床穿衣穿裤。
    “你们一起来的人都在里面,你一个人怎么走?”
    小姐一提醒,已经走到门口的刘悠然又停住脚,“是啊,他们还都在里面,自己走了,他们会怎样想,吴专员……”
    想到这些,刘悠然复又关上门,在包间里来回踱起步来。踱了一阵,仍不见外面有任何动静,就又拉开门向外张望。
    “时间还早,他们都要了两个钟。现在一个钟都不到。你看也白看。”
    听小姐如此说,刘悠然一时倒没了主意。
    小姐见他这样,笑笑说:“你不想按,就上床休息,只当住宾馆好了。”
    想想也只好这样了。于是刘悠然复又上床,眯着眼睡了起来。也怪,刚才颇有倦意,这阵躺在床上,人倒一下精神了。
    “要有本书就好了。”想着便开口问小姐:“你们这里有书吗?随便什么书都行。”
    “书倒有一本,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小姐在随身带来的包里摸索一阵,抽出一本诗集。
    “《徐志摩诗选》!”刘悠然猛一下坐直了身子。
    早在中学读书时,他就迷上了徐志摩,《再别康桥》、《偶然》、《雪花的快乐》、《沙扬娜拉》……花季时代,少年情怀,多么值得怀恋的时光啊!
    这样的书,竟出现在这种场合,刘悠然略有点惊奇地向小姐望去。但见她静静地立于墙角,如瀑的长发披肩而落,给人一种但见犹怜的感觉。
    “混迹于这种场合……”刘悠然有点不忍再想下去。只是默默打开书,熟悉的扉页上题有一行小诗:
    “最肮脏的
    不是肉体
    是人的心灵
    肉体可以用金钱收买
    心灵不能
    永远不能
    千万两黄金也
    买不走
    少女纯洁的灵魂”
    诗后一行小字:亚红心语。
    “这么说,你就是亚红了?”
    “是,也不是。在这里我叫荷花。”
    “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啊──”话说了一半,刘悠然突然又打起了哈欠。
    “你困了,闭眼歇着吧,我来给你朗诵。”说着话,亚红从刘悠然手中抽过诗选,抑扬顿挫地一首首吟诵起来──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然投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记,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这是《雪花的快乐》。”刘悠然有点炫耀地插了一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再别康桥》。”他又咕哝一句。
    幻化着诗的意境,刘悠然眼前渐渐清晰着一位日本少女──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
    上次方向盘上传了《童言无忌》一章后,正在准备上传第★:十三的时候,在离我居住的小县城有30来公里的地方发生山体滑坡,破坏了通信线路,到今天才通。今天多给大家发几章!!!!呵呵
    十四
    更新时间:2007…11…13 22:41:45 本章字数:4387
    第二天一早在吴专员住处,大家见了刘悠然都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晚等你们等得无聊,让小姐找本书看,不想看着看着竟睡了过去。”
    “和谁?”钟忠挤挤眼笑问。
    “就我……”
    “好了好了,就此打住。”吴专员及时从里屋出来,“民以食为天,咱们还是先去吃早餐吧。”
    虽然昨夜回来得晚,可今天吴专员显得很精神,纯棉白衬衣,外罩一件藕荷色开襟羊绒衫,配上笔挺的藏蓝毛布裤,显得挺拔、儒雅。
    “吴专员是我见过的最注意仪态、也最有风度的领导。”一大早就在厨房候着的梅多,把吴专员让进小餐厅后,对走在最后的刘悠然说。
    岂止梅多,近乎所有见过吴专员的女子都会为他的翩翩风度折服。当年在农大,他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少女。当然这样的话是说不得的,此刻刘悠然的回应只是:“几十年如一日,他一贯如此。”
    饭桌上,刘悠然接到李勇的告状电话,说财政局长王哲思扣住地区下拨的买车专项资金不给他们,“他这样公报私仇,是想让我上门去求他。没门!什么玩艺儿,也太张狂了些!”
    “你公安,他财政,工作上又没什么竞争,哪来的公仇私愤?不要想那么多,和为贵嘛。”刘悠然边往外走,边小声地说。
    “我知道和为贵。不考虑两个部门间的关系,那次我就不会放他一马。他倒有种,找起我的不是来了。那好,我现在就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一有情况就下手,让他再来个二进宫。咱先声明,到时候刘县长你可别来说情。说了我也不认。看谁治得了谁!”
    听李勇这么说,刘悠然心下明白了,上次嫖娼被抓的部局级领导中还有王哲思。于是便刺他一句:“还给我保密。名单拉了一大串,单单就落下他。看来你们关系还是很铁的嘛。”
    “铁?我那是看在经费的面子上给他留点情。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无义。白日里他横,夜晚咱们看看到底谁斗不过谁。”
    “气话说说可以,事儿嘛,就不要那样去做了。”看王一丁一个劲儿地朝这边张望,谈的又是他侄子的事,刘悠然怕他起疑心,劝了李勇几句后,便主动收了线。
    “是李勇吧?又哪儿气不顺?大声野气的,把手机喊坏要他赔。”见刘悠然回到桌上,王一丁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是,说地区给‘110’拨的买车款一直没有到位。”
    “怎么回事?”吴专员听后抬起头,“那可是专项资金啊,得专款专用要想打这笔款子的主意,小心乌纱帽。”吴专员说过,伸长手臂用筷子头点点坐在对面、所有人中唯一戴了帽子的驾驶员小向。
    “要点你点他们。”小向筷子一轮划个圈,“这里就我一个没乌纱,既没权又没势,点也白点。”
    “既没权又没势?你的权力大着呢。昨天路过丰原,我才说停车看看风景,你一句‘庄稼有什么看头’,就把我给堵了回来。不但不停车,还把油门加到最大,‘嗡──’一声,本来三四分钟的路程,你一分不到就闪过去了。这还没权?”
    吴专员这么一说,王一丁马上讲个驾驶员做弄领导的故事给大家听。
    说有位领导等级观念太强,对下面的工作人员从来就没有好脸,要属下做事从来都用命令的口吻。时间久了大家都有些烦他,就想出个法子要驾驶员做弄做弄他。这天下午;领导要驾驶员送自己回乡下老家,驾驶员二话没说,开了
    车就走。走着走着,车子‘呜’一下死了火。驾驶员左拧拧右搬搬,就是发动不起来。时间久了,领导脸色就很难看。这时驾驶员战战兢兢地提出一个要求,说,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但领导必须帮忙。到了这种地步,再打不了火,今晚恐怕就得在外过夜,领导不同意也得同意。于是驾驶员从车里拿出撬杠,插在车底,对领导说,你使劲压住这个,我上车再试。就这样,领导在车底使劲压着撬杠,驾驶员在车里不停踩崐着油门,“突突突,突突突”,十几分钟过去,没打不着火;“突突突,突突突”,半个多小时过去,还是不行。时间久了,领导的手都没了知觉,可车子还是没有发动起来。这时领导不耐烦了,丢了撬杠就直奔车头,他这是想去训斥驾驶员,平时干什么去了,不好好保养车子,让领导受这样的罪。可到车前一看,驾驶员正歪在座位上打瞌睡,那“突突突,突突突”的声响,全是他不时用脚踩踩油门,为糊弄他做出的假像。
    “听听,听听,还说没权。”吴专员又开始攻击小向。
    “这不但是有权,而且还弄权,是以权欺人。”宁副秘书长也用筷子指着小向开起玩笑,“年初我和吴专员乘你的车去省城,半道上你不是也来了一手?还说是什么化油器故障。”
    “噗”一下,小向笑得把满嘴的稀饭都喷了出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宁秘书长,你可别吓我。我一个小小老百姓,哪来那么大的胆,竟敢戏弄领导。”
    “胆可能没有,心恐怕是有的。对不对?”刘悠然也跟着起哄。
    “向伟大领袖毛主席保证,胆没有,心更没有。我是一颗红心向着党、向着领导的。”
    没心没胆也不行,吃过早餐,才说去附近乡镇看看,车子一出政府招待所大门,就死火了,而且好半天发动不起来。
    “看看,看看,还一颗红心向着党、向着领导呢。刚刚出门就开始弄权了。”众人又开始与小向说笑。
    与台商合资的事终于泡了汤。许多一心想往水泥厂调的人,这阵开始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即使调进了,这阵也得下岗。那些被强令退回的各位领导的亲朋好友,这阵气顺了,话硬了:
    “哼!什么宝贝地方。好好好,黄了好。黄了让他们再到地区去闹,到省城去闹。看他们能闹出金,还是能闹出银。”
    “我还当他们要发美金呢,这下好了,让他们发,发,一个个都发成穷光蛋!”
    水泥厂数百名干部职工因合资泡汤的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时,环宇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马大炮却乐得合不拢嘴。
    早在两年前,他就动过兼并县水泥厂的心思。一个小小的水泥厂,一二百号人,年产水泥不过万把吨,不足自己属下建筑公司年需求的一半。可管理人员就五六十个,超过总人数的四分之一。而且这些人还都是高工资,一年光他们的开销就将近一百万。赚不了钱,开不了工资,就向银行贷款,反正社会主义总不能让工人阶级饿肚皮。就这样,厂长的座驾换得比县领导的还勤:县领导坐北京吉普时,他们已换了“伏尔加”,县领导才坐上“桑塔纳”,他们又换了“红旗”。这样的企业怎能不垮?还算欧阳明识趣,处事比较低调,一上台就主动和县委换了车子,这才算多少减轻了点民愤,不然光工人们的唾沫星就能把他淹死。这个厂要是交由自己经营,仅管理费一项,就可省下一大半,而且自产自销,一不愁产品没销路,二建筑成本可以大幅度降低,综合效益一下就出来了。
    一次酒宴上,他露个口风给王一丁,想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王一丁肯定会大力支持。不想王一丁开口就给回绝了:“开什么玩笑,老马。私营兼并国营,个体吞并集体,你是不是喝多了?这可是原则问题,只要共产党还在台上,你根本就别想这种美事!”
    “其它地方早有这种事。人家那里也是共产党当政。”他当即讲了邻县私营企业兼并国营厂的事。
    “别处我管不了,但在蓝印,只要我王一丁还在县委书记这个位子上,就绝不允许私营兼并国营、个体吞并集体。反过来,我倒是挺欢迎的。”
    “反过来?哼哼,哼哼。”马大炮盯着王一丁的眼睛看了足有一分钟,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定是谁在开玩笑。来,咱们先干了这杯酒。”说罢,不待王一丁响应,头一扬把酒干了。
    现在机会来了。
    昨晚,刘悠然突然打电话给他,说有事要和他商量。刘悠然到蓝印三四个月,这是他第二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上次是为南平村民讨工钱,这次他想都没想就知道是为水泥厂的事。这两天全城都在议论这事,蒙得了谁?他马上回说:“我现在正在外地谈生意,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了蓝印。”
    刘悠然问:“什么生意,这么紧要?”
    他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懒懒地说:“唉,别提了,他们这儿前年建了座水泥厂,还从国外引进了设备,可因为管理跟不上去,窑还是新的,就已经开始亏损。他们地区管工业的副书记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就想让我来接管这
    个厂,承包也行,兼并也行,条件还怪优惠。唯一让人头疼的是人多了点,小小一个厂,二百五六十号人,根本无法全部安排。而全部安排恰恰是他们的唯一条件。这不,就为这点破事,两三天了,我们还在这里扯皮。”
    “哎哎哎,马总,你可别乱来啊。”刘悠然不知这是马大炮的圈套,一听便急了,把自己下午才和王一丁商量过的事全盘端给了他,“自己鼻子底下有的是水泥厂,设备好,人也比他们少,你要想干,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何必舍近求远,跑到外地去做呢?”
    “不行啊,刘县长,这事在咱们那儿没法做。王书记两年前就放出话儿来,
    私营兼并国营,个体吞并集体,这是原则问题。”马大炮换了王一丁平时讲话的拖腔,“只要共产党还在台上,你根本就别想这种美事!别处我管不了,但在蓝印,只要我王一丁还在县委书记这个位子上,就绝不允许私营兼并国营,个体吞并集体。你听听,你听听。这可全是他的原话,我原封不动搬给你听,一点都没改样。不但这样,他还说,反过来,国营兼并私营,他倒是挺欢迎的。”后一句,马大炮用回自己的语气。
    “那不是前两年嘛,当时,上面也没这么提倡。”
    “现在就提倡了?”马大炮得寸进尺,逼问刘悠然一句。
    “对对对,去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不是说了嘛,要抓大放小。咱们这个水泥厂也包括在放的范围内。怎么样,回来吧,在自己家门口办事总方便一些。”
    几个月来,每与马大炮接触一次,刘悠然对他的反感就增加一份。骄横、狂妄,自我感觉良好。很多时候真是不愿见他,可他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时不时就贴向了你:今天请吃饭,省里或地区来了朋友,要你给个面子,陪陪;明天拿一包水果,说朋友送的,洋货,搁家里也吃不了,帮着消费消费,当然包里不光是水果,烟呀、酒呀,哪次也没少过;后天,他跑来问你,说要去地区,家里有什么事要办,他可以代劳……按老百姓的话说,每次都有实惠可捞,真正是有吃、有喝、有玩。可这些就是打动不了他的心,从内心深处他就是看不上这号人。你听他现在,一副质问的口吻,好象对话者不是他的父母官,而是他的属下。但为了那二百多名工人有饭吃,刘悠然又不得不与他好言相商。
    “那……我考虑考虑。刘县长,这不是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边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当然,从心里我还是想在家门口干的。有刘县长你关照着,凡事总是有个照应嘛。”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关了手机,马大炮一下大笑起来:“娘的,无线通信这玩艺儿就是好,明明通着话,可你就是不知道我在哪里。哪怕在你眼皮底下,我不说你就不会知道。”
    十五
    更新时间:2007…11…13 22:41:46 本章字数:4781
    由马大炮兼并水泥厂的事,因有求于人家,又有外地水泥厂等着他兼并或重组,所以县里在诸多方面都做了较大的让步:包括由环宇控股,三年内减免税收等,大部分问题很快谈妥,只是在人员安排上,双方分歧较大,致使协议最终无法签订。
    “我这是企业,不是福利院,不能白养活人。”在“切”了两头:男五十、女四十八以上全部内退,厂级领导全部调离后,马大炮照着名单仍然勾出二十几个不聘者。
    任主持谈判的管工业的副县长许达观说破嘴皮,马大炮仍是这句话。许达观看实在谈不下去,就来找王一丁。刚好刘悠然也在,三人便一起议起来。
    “我是没法子了,***马大炮软硬不吃。早知道这样,我们在固定资产折价时,就不做那么大的让步。让***白占了几十万的便宜。”
    “他不要的都是些什么人?”刘悠然接过话头问。
    “都是年龄过了四十,女的不满四十五,男的快到五十的中年人。其中有七八对夫妇。”许达观说。
    “这就怪了,”王一丁手抚额头在办公室边走边说,“就是下岗,还要考虑一对夫妇只下一个,马大炮一下做这么绝……”
    “我也觉得***有点不近情理、有点怪,可又想不出怪在哪里。”许达观两眼跟着王一丁晃着说。
    “是真安排不了,还是那些人不能干?”刘悠然问。
    “好象都不是。你想,那么大一个厂,哪儿安排不了几个人?何况这二十来人还都在能干的年龄段。”
    “马大炮该不是想利用这些人做什么文章吧?”一直在屋里转着的王一丁插上一句。
    “难说。”
    “要不明天我俩一块去找找他,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刘悠然提议说。
    “你一个足够了。县长亲自出马,他面子要足了。再不行,哼……”后面的话王一丁没说出口。
    第二天一早,刘悠然在许达观的陪同下来到了水泥厂。
    “行,刘县长你亲自出面,这个面子我给了,这些人我全要了。行了吧?”
    刘悠然刚把话头提起,马大炮就一口应承,“但我也有个为难事,要麻烦刘县长你给想想办法。”
    “马大炮,我警告你,你可不要要挟刘县长。能办的事,符合政策的事,刘县长一定会为你办;不能办的事、违法乱纪的事,刘县长就是想办,我也不能
    眼睁睁地看着他犯错误。”自己辛辛苦苦谈了好几天谈不妥的事,刘悠然才一出面就轻易解决,马大炮这明明是不把自己当回事,许达观一肚子的火没处发,这阵找个碴一下发泄出来。
    “什么事?讲。”刘悠然也十分反感马大炮的这种做派,冷着脸问。
    “动员我家老三媳妇娟子回来上班,并搬回家来住。这是我家老爷子的意思,也是我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古训摆在那儿,按说刘悠然是不应该揽这事儿的。但想到百余工人等着工厂开工吃饭,再这么拖下去倒霉的只是工人。沉吟片刻,便一口答应了马大炮的要求,说:“管不管用不敢说,但我可以试试。”
    娟子是马大炮三弟马大仓的媳妇。
    马大仓人长得高高大大,面皮也算白净,猛一看很帅一个人,可就是脑袋瓜儿有点不大灵光。除了吃喝,别的什么事都不上心。夫妇结婚七年了,眼见后两年结婚的老四孩子都满地跑了,可老三他们还是不见动静。时间一长老爷子就有些发急,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马大仓这是不解风情。于是他就找大儿子马大炮商量,说想个什么法子让娟子有个一男半女,不然终到了怕是留不住她。
    若只是不解风情,这事好办。马大炮弄来几张带三个XXX的黄碟,单独放给大仓看。开始他倒高兴,手舞足蹈,大呼小叫,可一张还没放完,他便躺在沙发上“呼噜呼噜”睡了过去。
    “看来只有借种了。”马大炮把事情经过给老爷子一说,老爷子沉吟半晌冒出这么一句。
    “借种?”这马大炮不是没想过,可借谁的?在蓝印,谁敢在马家头上动土?后来想想,与其借别人的,不如用自己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的种本是马家的根,养起来心气也顺些。主意一定,马大炮便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这天吃过晚饭,马大炮腆着肚皮来到三弟家。
    三弟光着脊梁,手抓一块饼,正咕哝着嘴看电视,娟子则穿一件肥大的休闲裙,手拿一本小说靠在沙发一侧看。
    “听爹说,你弟弟要成亲?”接过弟媳双手递上的茶水,马大炮看似随意地问一句,“日子定了没有?”
    “具体日子还没定,不过出不了下月底。”于是娟子就愤愤地讲定不下具体日子的原因。本来日子早定了,就在农历上月初八,可后来女方进城来玩,看上了表姊妹家的一套音响,就提出也要一套。“农村人,有收录机听、有电视看也该知足了,可这女子心野得很,城里有啥她要啥。不给买,她就赖着不结婚。”
    “她说的那套音响多少钱?不多就买给她。省得让老人操心。”
    “买买买,买啥好东西?我也要。”半天只顾看电视的马大仓突然插上一句。
    “看你的电视,少胡说。”喝住丈夫,娟子又往马大炮杯里添了水,回道,“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是这女子太贪,太不懂道理。这些年,我们家花在她身上的钱,少说也有两万。”
    “牛都让人牵了,还拽住牛尾巴干什么?”马大炮说着站起来,“明天我让他们进一套……”
    “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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