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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梁官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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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刘悠然内里一下升腾起一股大干一番的烈火。他想起与亚红上次交合的快愉,那是他成婚十余年从没体验过的一种激昂、一种刺激,真可用飘飘欲仙来形容。心里想着,眼前便幻化出当时的情景,冲动中,他身子忽地往上一闪,将小姐一把揽入怀中,再向后一仰,小姐便正面扑入他的怀里,左X一粒大弹子跳棋似的ru头正压于口鼻之间,刘悠然稍一张口,便将这香鲜之物含入口中。
小姐为挑起客人的情欲,正一心一意地使手段,没想到刘悠然会冷不防来这手,她身子前扑之时,长伸的手臂一下将挂于床头衣架上的吊带裙扯了下来,随着“啪”一声轻响,一个香烟盒大小、带有一截连线的物件坠落于刘悠然身边。
刘悠然一惊,猛地想起亚红曾说过的马大炮要她录音之事,先一把抓过那物件,紧捏于手中,而后用力将小姐掀于床下,坐起来挥着那物件说:“这是什么?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小姐哪经见过如此场面,被摔得肉疼不说,还被这样厉声质问,早吓得哭声连连、不知所措。
这时刘悠然也冷静下来,细看下也认出那物件不过是个带耳机的TCL牌袖珍收音机。懊悔之下,怜香惜玉之心顿生,忙跳下床去,拦腰抱起仍裸跪于地下的梨花带雨的小姐,说了一连串的“对不起,对不起”,并鸡啄米似的,频频将嘴唇贴于小姐眼下腮上,直到把她的泪水吃干。
小姐的情欲也被激发,两人紧搂于一起,片刻间便都进入高潮。
完事后刘悠然看看表,时间刚刚过去半个钟。小姐问他还想不想“按一按”,刘悠然兴致正浓,便笑说,要按也由我来按你。说着又把小姐压在了身子下。
也就片刻时间,小姐“吃吃”笑着提醒道:“够钟了,你该走了。”
抬腕看看表,真是,不觉间又半个钟过去了,想他们几个也该出来了,便匆忙穿了衣服,从皮夹子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塞于小姐手中,而后拍拍她的脸,从容走出按摩室。
出得门来突然一阵后怕,原来不远处的走廊拐角上,正立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若他们在那阵闯入……”刘悠然不敢再想下去。
坐在车里,又想到自己及诸同僚由不自愿不自觉,到自愿自觉的堕落,身上又冒出一阵阵冷汗:仅靠个人心底残存的道德力与整个社会的厚颜无耻抗衡,这种争斗能维持多久?就算能维持,其持续的时间、力度应该说都是极其有限的。而更严重的是,我们现在还没能建立健全严厉而可操作性很强的管官制度,照此下去,谁能保证我们的官员不都堕落下去?
三十三
更新时间:2007…11…13 22:41:47 本章字数:2356
母亲的病越来越重,已吃不进任何东西,喝点水都要呕出来,生命完全靠打点滴维持。用医生的话说:“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儿了。”
人代会召开在即,这时候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导致今后工作的被动。所以刘悠然只能每个周末抽空回去一趟,而且是快去快回。
因为不能吃东西,母亲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每次刘悠然回去,她只是拉着儿子的手,两眼直盯着儿子静静地躺着。其实说得准确点,应该是她把手放在儿子的掌中,让儿子紧紧地握着。尽管媳妇对她照应得非常周到,但只有儿子在身旁的时候,她心里才真正是安宁的、快乐的。虽然没有语言的交流,但她却感到与儿子的心是相通的,儿子掌心的脉搏的每一次跳动,在她心灵深处引发的都是自豪、荣耀与成功履行了人生义务后的一种欣慰。从这个意义上讲,她真的感到了此生的无憾。但自从儿子下派到蓝印后,勾起的她对离散丈夫的牵挂与渴望团圆的期盼,又使她心里有了另外一种念想,不忍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人世。哪怕只见一面,全家人能真正在一起过上一天,她就会含笑九泉了。但她又不想再给儿子施加压力崐尽管不懂官场的事,但从儿子与媳妇谈话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烦恼、苦闷,就知道儿子这个县长当得并不轻松。
“县长就县长嘛,还代个什么理!”她真的搞不懂这个“代理”与不“代理”有多大的区别。为什么儿子因了这两个字,就整天心神不宁,疲于奔命。“这个吴老师也真是的,直接让他当个县长不就行了?非要代的那门子理。”
所有这些几乎成了母亲每日反反复复必想的问题。每个周末儿子来,她都满怀希望地等着他告诉自己丈夫找到的好消息,但每次儿子都不提。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她也就忍着不说。真要找到了,他一定会早早就告诉我的。不提就一定是还没找到。所以她也就一直忍着。
其实刘悠然完全明白母亲的心思,他也期盼着李勇那里有所突破,能早日找到父亲。如果真那样,当再好不过。合家团聚,对母亲来说,可能是她今生最后一个愿望了。“回去后让严家正再催催李勇,叫他们把进度加快点。再不行,把面再铺开一些。”
谁知星期一一大早赶回蓝印,刚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口小林才给泡好的茶水,严家正却进来了。
“那事有点眉目。”严家正先关了房门,而后说。
“哪事?”刘悠然一时没转过弯来。
“就找你父亲的事嘛。”严家正板着面孔,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见他这样,刘悠然有点心悸,“该不是父亲不在人世了吧?”
“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严家正根本不正眼看刘悠然,两眼盯着屋子一角,不管不顾地往下说,“人,你已经见过,身体状况也不错。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见严家正说了一半住了口,刘悠然便有些气急败坏,“人家心里急得似火烧,你还卖什么关子。快往下说呀!”
“只是他又成了家,并有了几个儿子。这些人恐怕会对你不利。”
刘悠然感到心忽悠一下提了起来:“你是说……”
“马……”
二人几乎同时说出这个字来。而后便是好一阵沉默。
“按说这是你的家事,外人是没资格说三道四的。但这事既然让我们知道了,哦,这个我们指的是我和李局长两个。你又没把我们当外人,我们也就设身处地地为你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把心里话讲在你当面,听不听,全在你。”严家正这阵终于把目光扫在了刘悠然身上。
见刘悠然没反应,严家正又继续往下说:“从亲情出发,你们相认得越快越好,特别是老太太目前又处于这样一种情形,早一天相认,她老人家就早一天舒心。但就你现在的处境,还是拖一拖为好。认早了,恐怕要受马大炮的牵连。”
“这与马大炮有什么关系?”刘悠然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有意与人赌气,竟说出这种没水准的话来。
“你装什么糊涂?”严家正不客气回敬他一句,“你想想,你们父子一相认,那马大炮就成了你同父异母的弟弟。马大炮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一天之内,他不把你们是亲兄弟的事,扬得全蓝印人都知道,你砍了我头去当球踢。别人怎么看这事,没什么大碍,怕只怕人大代表们投票时会有其他的想法。马大炮在蓝印人心中是怎样一种形象,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认?”刘悠然真是糊涂了,又说出一句弱智的话来。
“不是不认,而是晚些时候认。”严家正一字一顿地说,“以我原来的意思,真搞清楚,马上就认。妻离子散几十年,好容易联络上,岂能再等?什么名利、什么官职,那都是些身外之物。而亲情,却是天缘,是造化,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因而也是最最珍贵的。但后来听李局长分析一番,又觉得他说得确也有些道理。几十年都过来了,迟早还在乎这几天么?等人代会开过,你那“代理”二字一去,马上就认,大张旗鼓地去认。”
“问题是我母亲……”说到母亲,刘悠然心又猛地往下一沉,“只怕是再耽搁,她等不到那一天。”
“医生怎么说?”沉默片刻,严家正问。
“原先说半年,现在又说也就一两个月的事儿了。”
“那就不怕。”严家正立刻兴奋起来,想想,又说:“要不这样,你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明天、或者后天,我代你先去给老太太报个喜,就说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等我们再核实核实,就让你们一家人团聚。说不定呀,老太太听了这个好消息,病情会有所好转呢。报刊上常有诸如此类的报道。”
“这倒是个办法。”刘悠然脸上当下有了笑容,“晚上我请客,你通知李勇,咱们好好喝两杯。哎,”说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我父亲怎么姓了马?他应该姓刘才对呀!”
“到这阵才想起姓的事,不晚了点吗?”严家正调侃道,“我和李局长已经查过这事,老人家后来入赘到马家,改了姓。”
三十四
更新时间:2007…11…13 22:41:47 本章字数:1685
母亲听了严家正的通报,身体果然轻松了许多,还破天荒地喝了半杯严家正带去的蓝印刚刚开发出的新产品──草莓汁。
“没问题,没问题。你没见老太太那个精神劲。别说一两个月,我看哪,一两年也不成问题!”
严家正连说带比划,听得刘悠然也心花怒放,“这就好,这就好。这下我就彻底放心了。从现在起,咱们就暂且放下这事,一门心思筹备人代会。”
嘴上说要放下,但心里还是放不下。第二天晚上,刘悠然就叫上严家正前往马家拜访了老爷子。动员娟子回家那次,他就答应过老人家的,说抽空一定去看他。现在算来,这话说过已经一月有余了。重组后的水泥厂早已开工投产,自己的许诺却一直没能兑现。
在马家,不想又遇到林向阳。原来马家老四娶的是他的大闺女。他这是专程来看亲家公的。这又让刘悠然想起在常委会上为他能继任公路局局长,他与温齐彪联手,据理力争的事。“如果让老温知道自己与马家有这层关系,不定会怎样想呢。若是自己,定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看样子林向阳已经知晓了常委会上的人事安排,见了刘悠然异常地热情,口口声声说:“一定要好好干一番事业,绝不给刘县长丢脸。”
听话听音,刘悠然也听出省道改线的事八成有戏,就鼓励他说:“县长有什么脸好丢的?就是有,也是你们大家给的。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就是有天大的本领,最终也是一事无成。”
“这你就谦虚了。蓝印现在谁不说刘县长你是一等一的清官、好官?那万民伞是轻易能得的?翻翻蓝印县志,有名有姓做过县太爷的,不说上千,也有好几百吧,有几个得到过这样的殊荣?”
“是呀是呀,那万民伞可不是好得的。不为百姓扑下身子干几件实实在在的大事情,百姓是不会轻易给你送那东西的。那是多大的风光啊!”马老太爷也附合着亲家,一味地奉承刘悠然。
“说得好啊老人家,刘县长确实是个好官!好官哪!”严家正强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强化着这种喜剧效果。
说着话,娟子和另一个女子就端了酒菜上来。
娟子是熟悉的,自那次她为工友们上岗忍辱搬回家住后,刘悠然在心里一直惦记着她。担心她回家后受气受辱。现在看来,问题并不像自己当初想象得那样严重。古人云:清官难断家务事,可能在自己惦念的同时,马家的家庭矛盾早已自行化解了。想到这些,刘悠然的心安了。
另一个想必就是林向阳的闺女了。他在心里猜着。
果然没错,林向阳介绍过闺女后,竟让她叫刘悠然叔叔,那女子也听话,红着脸,脱口就叫了“刘叔叔好”。
“大声点,大声点。”严家正大声嚷嚷道。
那女子果然又提高声音叫了一次。
“这才像话嘛。”严家正“哈哈”笑起来,“像刚才,蚊子叫似的哼哼一声,谁知道你说了句什么。弄不好在骂人呢。对了,还有娟子。哎,娟子呢?过来,你也得跟着叫。来,说刘叔叔好。”
“快闭上你的臭嘴!”娟子猛地扑上来在严家正头上拍一把,“你是不是想让人也叫你一声叔叔?说!真想,我来叫你。严叔叔,严大爷……”
“哎,不不不不!还是我叫你,我叫你。好我的姑奶奶……”严家正立刻缴械投降。
“这才叫一物降一物。”众人都知道他二人在一个厂呆过,对他们言语的高低也不计较,只是觉得好玩。
接下来就喝酒。老爷子是真高兴,一杯又一杯地和刘悠然碰着喝。林向阳自然也没空下,不但一杯杯跟着喝,自己还一次次地提出要和刘县长“干个双杯”。为什么而来,刘悠然心里明明白白,面对这种情形,为了让老人高兴,他也就一杯杯、一次次地与大家干杯。
严家正开始还提醒过刘悠然几次,要他“少喝点,以免影响明天的工作”,被娟子以“挠乱酒场秩序”的罪名连罚了满满一茶杯后,自个儿先自顾不暇,不久就由娟子扶着出去呕了不知多少次,最后一头栽在娟子床上睡得死狗一般,哪里还知道为县长保驾护航的事。
也可能是心里高兴的缘故,喝了那么多酒,刘悠然竟然越喝越清醒,直到林向阳彻底醉倒,他才打电话叫来小齐,一边一个,架着人事不醒的严家正离开了马家。
三十五
更新时间:2007…11…13 22:41:47 本章字数:3785
人代会异乎寻常地顺利闭幕,刘悠然几乎以全票当选,这是蓝印,乃至全地区差额选举以来破天荒的事。其他几个候选人,宋朝柱、何向东顺利当选,柳婷婷、王哲思票数未过半,后经组织出面做工作,柳婷婷在二次投票中顺利过关,王哲思则真如民间传说的,以“陪绑”者身份,一次比一次得的票少,最终以十三票被“差额”掉。这可以说是一种无论上下都感到满意的结局。
“好,好。这下我就放心了。”选举结果刚刚出来不久,吴专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本来我还担心王一丁做手脚,特地要吕新给他打了招呼。现在看来,他还是靠得住的,也能顾全大局,关键时候能以大局为重。不错。你们以后要搞好团结,把工作做好。这对你、对他都有好处。”
钟忠也于当晚打了电话过来祝贺:“以前是他们选你,能不能当选,你怕;从今往后,是你选他们,是他们怕。老鼠变猫,你与他们慢慢玩吧。”
被选与选人位置的置换,会引起人的心态的变幻。这种说法刘悠然是赞同的,当选前与当选后的心境确实不同。当选前,说话办事总会不由自主地考虑到人际关系,非不得已,在一般情况下都尽可能不伤害任何人,凡事总有点留后路的意思。即使在一些大是大非,如水泥厂工人请愿、城关派出所违法乱纪黑吃黑等问题的处理上,也不够旗帜鲜明,有时反倒有些暧昧,都是因为过多地考虑了当选与否的事。用钟忠的话说,心里真是有个“怕”字。而现在,这个“怕”字自动消失了。用严家正的话说,“你现在终于不再考虑五斗米的问题了。”小林说得更绝:“刘县长一夜间换了声,由男低音一下变成了男中音。”而这些变化都是在无意识中发生的。
人啊人!连刘悠然自己都奇怪这些变化怎么就来得这样突然而又顺畅:“难道我现在真的由鼠变成了猫?”
在众多祝贺、恭喜的来电或吃请中,马大炮表现得很不积极,直到第三天下午快下班时,才打了电话过来:“这阵再说恭贺的话已经没多大意思。想你这两天也忙,就没打搅。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喝1893年的‘路易十三’。听我家老爷子说,你现在酒量惊人啊!”
“他怎么知道我爱喝‘路易十三’?”这酒还是上次在吕新家喝过,记得当时朱亚莉问他:“怎么样,还喝得惯吗?”他带点调侃地如实回道:“岂至喝得惯,这味儿让我迷恋。只是此酒只有富贵人家有,我等一生难得几次闻哪!”
“路易十三”他只喝过这一次,迷恋它的话也只在吕新家说过,马大炮从何而知?“难道他和吕新……”刘悠然有点不相信这种猜测,如果真那样,这个马大炮,也太神通广大了些。
“还说呢,你不知道那次和老爷子喝过,我难受了多少天!”刘悠然说的也是实话,当天晚上他是越喝越清醒,可第二天的难受却比哪次醉酒都厉害。“心意我领了,酒就不喝了吧?”他用商量的口吻说。
“那怎么行!不喝酒怎么表达心意。说定了,就在‘皇天’。我等你。”
细想想,不是兄弟还三天两头见面,一旦相认,今后兄弟间少不了常来常往。于是便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他:“行。我去。但有个条件,咱们只叙友情,只喝酒,不谈生意。再就是别叫那么多人,闹哄哄的。有好酒也喝不出味儿来。”
“行,全依你。”马大炮也干脆利索。
酒确实是‘路易十三’不假,桌上还放有一个小小的保温饭盒,里面装有冰块,想放自便。人也只两个。小包间,面对面一坐,两人便一杯杯喝将起来。
喝着喝着,刘悠然感到了马大炮的异样:话不像以往那么多,即使说,口气也不如以往那样大,而且时不时就望着自己情不自禁地笑。
“碰到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刘悠然忍了几忍,终于没忍住,问他。
“岂至是好事,应该说是天大的好事。”马大炮说着“哈哈”笑出声来。
“说出来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不说。”马大炮一口拒绝,而后又笑着补充道,“要说也由你来说,我绝不主动。”
这让刘悠然更加感到疑惑:“难道他已经知道真相了?不会,没这个可能。此事只有自己和严家正、李勇知道。自己没说,他二人也绝对不会向外泄露。”这样一想,心中立刻释然,“不说就不说吧。来,咱们继续喝。”
于是便又举杯、碰杯。喝过半瓶,刘悠然感到头有些晕了,才说要打住,马大炮却把话题扯到了生意上:建储备库的事他不争了,他现在想干的是筑路,而且是志在必得。
“推土机、压路机、水泥搅拌机,还有大吨位自卸车,我都已经定了货,很快就会提回来。现在,就等方案下来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帮我搞上一段。百十里的咱还行。再多我也吃不了。”
“你到底说些什么?百十里不百十里,越说我越糊涂。不谈这些,不谈这些。说好了咱们是只喝酒,不谈生意的。”刘悠然佯装不快地说。
马大炮“嘿嘿”一笑:“我家老四的岳父早把实情给我透露了。不然,我会下这么大的本?”
“哦,原来你说的是那事。”刘悠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那还八字没见一撇呢。就算依咱们的想法,路从咱县这里过,那也只是立项。后续的工作还很多很多,要勘测,要做预算……”
“这你就不懂了。”马大炮截住刘悠然的话头,“立项前,省里已经派人勘测过,连预算都做了。不然他们凭什么决策?现在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怎样把工程抓到手。”
“怎样抓?你好象X有成竹嘛。”听马大炮知道的信息比自己还多,刘悠然决定畅开了和他谈。
“像这样的大工程,向社会公开招标是一定的。但不管在谁的地盘上施工,离了当地政府不行。特别是横穿咱蓝印这段,征地、拆迁的事少不了。这些没有当地政府的配合,单靠发包单位他们是寸步难行的。这样以来,咱们就有了要价的本钱。最起码,咱蓝印这一段,该由咱们自己人来做。如果有时间限定,咱们做不了,按时交不了工,可以转包给别人。一进一出,就这么一转手,多不要,按通行的规距,15%的回扣,就什么都有了。这中间的利惠,不在局中,不会明白。当然我知道你是不会这样做的,即使做,也是因公。照我的想法,为公家做事,自己一点实惠也没有,这事不做也罢。我这话你可能不爱听,是有点唯利是图。但现实社会就这样,不贪财的人、特别是不贪财的官,我还没见过。”
可能感到打击面有点太宽,马大炮又赶紧补充说,“哦,不对,除了你。”
“少来这一套。你就当我也是贪官好了。”刘悠然并不领情。
马大炮接下来说的刘悠然倒很感兴趣:以县里的名义,把经过本地的这段工程全承揽下来,然后发包给本县有资质的施工单位,质量监督由县里统一负责。这样一可增加财政收入,二可解决大批下岗工人的就业问题,第三又能使工程质量得到切实保证。
“要那么多,咱们县有那个力量吗?”
“问题不是太大。你要放心,把它全交给我。要不一半给我,另一半,咱也来个招标,十公里一个标的,不愁没人来接。”
“粮库你真不想建了。”刘悠然突然换了个话题。
“想,有我的份儿吗?你不是把那活儿都给了联建?”
“谁说给他们了?不刚刚有个意向嘛。”刘悠然说的是实话。
县里以前大大小小有六七家国营、集体建筑公司,不知是因为资质太低没人给工程,还是人的素质太差,不敢到外面去承揽工程,都守在家门口等饭吃。县里大小有点工程,各家争得能打破脑袋,你找书记,我拉县长,搅得各位领导不胜其烦。前些日子,体改委搞了个重组方案,计划把几家公司合为一体,成立联合建筑工程公司。这样做的好处是:一、公司的实力大为增强,特别是对外承揽业务时,可以共有的施工设备和技术力量,击败对手,争得承包权;二、可以避免自相残杀式的恶性竞争,减少费用,降低工程造价,提高生产效益;三、公司实力增强后,承包到工程的可能性大增,有活做,工人就有饭吃,有饭吃他们就不会再闹事,领导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经过论证,县里批准了这个方案。刚开始,几家公司的头头还有些不乐意,刘悠然就以储备库工程压他们,说:“不搞联建,就不给工程。”依各家公司的实力,单独也确实拿不下这么大的工程。为了几百名工人有饭吃,各公司最后都做了妥协,县联合建筑工程公司总算成立了。但国家的专项基金还没拨下来,这工程最终归谁自然也就定不下来。
“跟我咋没这个意向?”马大炮又逼问一句。
“你不是不要嘛。你的心我知道,大着呢。”说过,刘悠然又问一句,“给联建的事,只在很小的范围内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吹牛,在咱蓝印,能瞒过我的事,少!”
眼见“路易十三”见了底,马大炮问:“再来一瓶?”
“不不不。”刘悠然一口回绝,“刚好,再多就浪费了。”
说了会闲话,临分手,马大炮又开始与刘悠然套近乎:“只要咱兄弟俩团结一心,在蓝印没干不成的事!”
“咱兄弟俩?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一视同仁,真把工程争取到手,咱公开招标,谁的本事大谁上。”
马大炮万没想到刘悠然竟会这么说,笑嘻嘻的一张脸顿时变成铁板一块:“行!就依你。是骡子是马,咱就拉出来遛遛!不过我有句话想再送你一次,你记清楚了: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四面都黑了,还有月亮。”
好好的一场喜酒,就这样喝成了气酒。散场时,二人连手都没握一握便各自东西了。
三十六
更新时间:2007…11…13 22:41:47 本章字数:2416
本想这个周末就让父母团聚的,可那晚马大炮要求承揽筑路工程的事,又让刘悠然犹豫起来:一旦父子相认,工程招标时就难免有些节外生枝,不让马大炮承包,这不合公平的原则,既然是公开招标,他就有资格来竞投,凭他的实力,他应该是能拿到部分承包权的;而他一旦中标,难免有人会说三道四。
“倒不如干脆就没这个父亲。”犹豫中脑海里突然就跳出这样的意念来。明知有些大逆不道,可又没法遏制这种意念不产生。
周末回到农大,坚决要求出院在家静养的母亲一见他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弄确实了吗?严秘书说的那个真是你爹?”
“一个姓对,年龄不对;一个年龄对,姓又不对。一时还有些拿不准。”刘悠然自己都奇怪,怎么随口就编出这样一个理由来。
“这好办。拉我到你们县去看一看,虽说四十来年没见,但你爹的样子我还记得,看一眼我就能辨出真假来。我不是给你说过,你爹,”母亲手摸着自己的右耳,“他这里,这里有个小肉桩。”
刘悠然听了这话,心里一酸,赶紧转过身子假装咳嗽,把差点流出来的眼泪硬逼了回去。母亲说得一点不错,马老太爷的右耳廓里是有那么个小肉桩。真难为母亲,几十年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不行不行,医生说了,奶奶你不能劳累,更不能长途旅行的。”不待刘悠然说话,孙女小雯先坚决反对。
吴小玲也插话说:“要去也让悠然去。他回县里悄悄看看不就行了?到底是不是,一看就清楚了。哪能让你去受这个累!”
“唉!”母亲长叹一声,“我是心里急啊!要是真能找到他爹,哪怕见上一面,我这辈子也就心静了。”
“妈,你放心。我这次回去,其他什么都先放下不做,第一件就先去办这事。”
“话也不是这么说。你是吃公家饭的,公事总是第一。等办完公事得空了,你再去看看也就行了。”尽管一字不识,但母亲还是懂得公私之分的。一席觉悟很高的话,听得刘悠然夫妇和小雯都“哈哈”大笑起来。
可能是儿子回来的缘故,母亲一晚上精神都非常好,由儿子喂着,还喝了小半碗水鱼当归汤。水鱼是刘悠然回来时带的。县里有家小型水产养殖场,养着些虾、蟹、鳖、鲤鱼之类上了档次的水产品。
“天天有人来,顿顿上市场去买,花钱多不说,有时还不一定能买得到。要是运气差买了变质的,把上级领导吃出病来,谁能担待得起?”梅多的这番见识赢得王一丁的赞同后,县里就以政府招待所的名义在城郊办了个养殖场,效果还真是不错,大饱了上级领导的口福不说,县里有事去求人,带上几斤活物,办事效率硬是崐不同。
自母亲病重入院的消息在蓝印传开后,几次回地区,梅多都要刘悠然带几只水鱼回来。他次次都婉言谢绝了。这次从电话中得知母亲出院回了家,梅多再说时,他没再吭声,算是默认了。
“现吃现杀。其余的放在水池里养起来。随便喂点啥就可以活的。”临上车,梅多还再三交待。
第二天上午,刘悠然本打算去吴专员家看看,顺便给他送两只水鱼过去。一打电话,保姆说吴专员去省里开会,老伴也一同去了。他就改了计划,提了两只小点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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