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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九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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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隔了一会儿。「英治,尿布要怎幺拆啊?」
「‥‥‥上头不是有黏贴的地方?你没拆过便利贴吗?」英治加快洗头的速度。他预感,自己多秏在这里面一分钟,外头的灾难只会增不会减。
果不其然,当英治在冲水的时候,门外又传来喊叫──
「喂,你还要洗多久啊?那块尿布我没办法套回去,,小家伙光着屁股在闹,你快点出来想办法!」
这时候,英洞深深体会到,拥有一个「无能丈夫」的妇女,是多幺的辛苦。
不过是把手无寸铁的婴儿交给他照顾个几分钟花罢了,为什幺弄得活像是天灾降临,不能让人安安静静个三、五分钟,悠哉地洗个澡呢?幸亏婴儿的父亲不是夏寰,不然有这种笨老爸,孩子未来的人生不知会有多辛苦!
但,那孩子若是夏寰的‥‥‥
英治呆愣在喷溅的水花下方,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虽然可能性非常、非常小,毕竟怎幺想都不可能会有人故意带着孩子搭上飞机,再跟着他们来到这座岛,用这种方式强迫夏寰认养孩子。然而‥‥这是百分之百不可能的吗?
考虑到夏寰过去的「丰功伟业」,众多女友中,不慎生下一、两个私生子,并非不可思议的事。
假设孩子的母亲有什幺符合逻辑的理由,因此挑选在此时、此刻,将孩子交还给夏寰,希望夏寰抚养那孩子长大?又或许,孩子的母亲正等待着一个出面的机会,想要求夏寰正式成为孩子的父亲?
‥‥我呢?我在这其中变成了什幺角色?
父亲、母亲、孩子的黄金三角,建构成为家庭的主要元素中,有什幺地方可以容纳他这「多出来的一角」?
咚咚咚,猛烈的敲门声震撼了整间浴室。
「喂!你洗澡洗到外层空间去啦?怏点出来帮忙啦,英治!我真的拿那个放声大哭的怪物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关上奔流的出水口,英治收拾起紊乱的思绪。目前还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好时机,在状况未明之际骤下结论,是找不到任何出路的。
「再给我两分钟,我穿好衣服马上就出去。」
「知道了,你动作快点!」
替小鬼换上干净的尿布时,英治发现他是个带把儿的。嘴巴里面长了两颗门牙,会坐也会爬,而满口咿啊的外星文,代表他正在学习运用基本字汇。再加上孩子的体重、身长,大约可以判断孩子已经九至十个月大,也许是快满周岁了。
温热了牛奶,喂他喝完之后,这个「天降小宝贝」终于在床上沉沉睡去。
粉嫩的小脸颊、细小的五官,左瞧右端详‥‥真要说长得像夏寰与否,实在很难论定。勉强要说,那双眼睛有五分神似,眉毛与鼻子却一点儿都不像夏寰的轮廓分明。这个小男婴,说不定像生母多一些?
英治轻轻抚摸着小婴儿的头顶,柔软的细毛散发着婴儿独有的香味。
一股淡淡的感动油然而生。每一个生命都是一种奇迹,无论当初父母是怀着什幺样的心态相拥、结合,最后孕育出这小小生命,他们都有义务给他责无旁贷的呵护,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全心全意的爱。
虽然和夏寰一起,英治从没想过要天长地久,但是英治在某些层面早有觉悟──既然与夏寰交往了,英治就不考虑和女人结婚、生子。不是他不想要孩孕,而是他无法欺瞒、利用另一个无辜的女子作为生产工具。
身为家中独子,幸好他有对开明的父母。他们从未要求他扛起传宗接代的责任,早早就将婚姻大事交由自己去决定。
所以‥‥‥
抱定做个单身汉,放弃膝下儿女成群的天伦梦的他,实在没料到会遇上另一道相反的、也更加棘手的习题。
「英治,你过来。」
在卧室门前探出头,当英治忙着照顾小宝宝时,消失得不见人影的男人终于现身。不想吵醒刚睡着的孩子,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蹑手蹑脚地跟上男人的脚步,离开房间。
「唔,拿去。」
到客厅,夏安把无线电话拋给他,说:「要叫警察或是找孤儿院都好,马上把那小家伙送走!」
「‥‥你在气什幺?」缩起眉头,英治邋没发火,又被夏寰捷足先登。
「反正你快点把他弄走就是!老子不想在这个屋子里,看到你、我以外的其它人!这儿是我们度蜜月的地方,可不是婴儿看护中心!」
「跟个连路都还不会走的婴儿,你也计较?」
「我管他是婴儿还是动物,总之就是碍眼、就是麻烦,就是个不该留在这边的小杂种──」
夏寰的话才刚告一段落,英治就往他肚子猛揍一拳。
「靠!你干什幺?!」吃痛地弯着腰,夏寰火冒三丈地怒道。
「这是要你冷静一点。基本上,你口中所说的小杂种,也有可能是你自己生的,难道你都没想过吗?」
「不可能!」
「我并不这幺想。」
英治把录音机和那张纸条摊在桌上,示意要夏寰坐到自己面前,接着一一分折说:「把所以线索放在一起,可以肯定这件事应该是有预谋的,而且也不是弄错了对象。第一,弄错的话,它上面应该是写英文吧?我想附近认得中文的人,没多到泛滥。第二,不论是谁留下婴儿,对方都希望我们能尽快发现这孩子,所以才会放着这台录音机,可以说他的企图明确。第三,我也翻过婴儿身边的小提包,里面准备周到,有三天分的尿片、奶瓶和奶粉‥‥‥上头最让人好奇的,是它的品牌。」
把一迭免洗尿片放在夏寰面前,英治盯着他问:「你还是看不出疑点吗?」
「尿片就尿片,有什幺好估怪的?」一副不想参与讨论的模样,夏寰不耐烦地跷起二郎腿。
「帮x适,这上面大大的中文字要没看到都很难。」英治叹了口气。「我问你,在这儿能买到台湾才买得到的尿片吗?如果买不到,那幺是有人千里迢迢地从那儿进口尿片来愚弄我们吗?我想不是吧!最可能的,就是婴儿的母亲,和这孩子、尿片,一起搭同一班飞机从台湾来的。」
夏寰变了脸色,不过嘴巴仍旧强硬。「我管他哪儿来的,都与我无关!」
「如果寅是你的孩子,就不可能无关了,夏寰。」
闭上双眼,英治揉着眉心,寅是令人疲累的一天,接二连三的风波,受折磨的不只是身,也包括了心。
「那不是我的孩子。」
「何以见得?」重振精神,英治平静地反问。
「‥‥‥」蛮横地竖起眉头,夏寰烦躁地搔搔脑袋,不情愿地吐出。「和我上过床的女人不计其数没错,可是从我懂事以来,没有套子我是绝对不会和女人上床的,她们不可能怀孕。」
「老兄,你不会不知道,保险套是所有避孕方式里,出差错机率满高的一种吧?即使男性结扎都只有99。9%的效果,仍有0。1%的可能,是会令女性怀孕的。不是你戴了,就保证那百分之百不是你的孩子。」
「可恶!」夏寰大脚一踹,踢翻旁边的沙发椅。
「发脾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冷冷地,英治表面维持平静,心中的苦涩却早已巨浪滔天。
「见鬼的!我不要什幺孩子,那孩子绝对不是我的!」像只暴躁的老虎,夏寰赌气地吼道。
「小声点,你想把孩子吵醒吗?」深吸口气,英治淡淡地说:「这根本不是能选择要或不要的问题,他已经被生下来了。如果是你的孩子,你就有自己该负的责任。」
「‥‥哼,乖宝宝的答案!说得真是好听啊!我想要是这孩子是你的,你八成会说出要和我分手,去娶孩子母亲的鬼话吧?这就是你说的负责任,是吧?」
夏寰从沙发上起身,俯瞰着英治说:「为了养孩子而结婚、既然生下来就养大,这就叫负起责任?这种东西能改变什幺?会让那死小鬼的人生更美好吗?告诉你,我家老头或是我家的老太婆,对我们兄弟尽过的责任,就是把我们兄弟丢给家里的手下照顾,自己成天忙着打打杀杀、赌场快活!」
一弹舌头,继续嘲道:「有我老头在或没有我老头在,我不都一样长到这幺大了?如果那小鬼真是我的孩子,真正为他好的话,就是别跟着我这个老子,省得制造笑话!流氓老头养出个流氓儿子,现在还要这小流氓继续养出下一个小小流氓?这不是笑话是什幺!」
夏寰掉头,忿忿地走向门口。「你高兴照顾那小鬼,就自己去照顾,我懒得陪你办家家酒!」
「砰!」地一声,门被大力地甩上。
他决定什幺都不去想。
先替自己做了简单的晚餐,饭后又抱着吵闹不休的小男婴,在屋子里散步了半天,哄他安静,然后帮他洗了澡,送他上床睡觉。转眼已到深夜,夏寰都没有回家来的迹象。
英治放弃等他,关灯休息。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睡意却迟迟不肯降临。身体明明有倦意,但脑海中浮浮沉沉、纠葛不清的问题,始终徘徊不去。一会儿是夏寰愤怒离去前的模样,一会儿是在小男婴身后啜泣的无名女子,一会儿又是未来自己与夏寰该何去何从‥‥‥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熬了将近一个小时舌,英治索性爬起来,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椅上,看到高挂在天际的一轮银月,以及夜色中缓起缓落的宁静海洋,海面上是一片粼粼晶光。
蜜月假期只剩下不到六十小时,这两天多的时间中,婴儿的母亲会不会现身?夏寰该不会打算在外头一直混到要上飞机才回来吧?要是证明了孩子的确是夏寰的,那幺‥‥‥
我该何去何从?
一筹莫展地摇了摇头,英治对着阒黑无人的空闲苦笑。站在客厅的立场,答案其实早已有了,而且是唯一的答案──该消失的人、该离去的人、该自动从那幅圆满家庭肖像画中退出的人,当然是欧阳英治这个人。
只是‥‥‥能不能做得到罢了。
过去不是没有尝试和夏寰分手过,意气用事、争吵、冷战,这些事在十年中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不过那些危险之中,多少还留了转圜的空间,不是他让步,就是夏寰让步,最后总是把危机化解,两人的孽缘不仅没断,甚至还纠葛得越深、越紧。
可是这一次,不同于以往的是‥‥‥
这不再是我与夏寰的问题,它还将牵动第三人、第四人的命运。我的决定、夏寰的决心,将决定一个孩子的未来人生。他的悲剧若因我而起,我可有这勇气去面对?
英治能断言的只有一点──无论是什幺样的解决方式,都不可能「两全其美」,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快乐或圆满。这之中,没有人乐意牺牲、没有人愿意舍弃、没有人肯退让的话,只好「全军覆没」了。
这是英治最不愿见的结局。
空气中堆积着令人窒息的苦闷负荷,英治从沙发椅上起身,先确认过小男婴仍安详地熟睡后,赤着双足走出屋子。
摇曳的芙蓉花丛吹拂过发梢,穿过那片阔叶林,寂静延伸的无边海岸线,涨了又退,退了又涨,以一定的轨迹循环着,就像人不断循环着某些古老的错误。
本来是想藉着凉凉的夜风,驱散脑中的迷雾,但它似乎越变越浓‥‥‥
要是浪花能带走一切的烦恼,多好?
汐涛卷来的白沙覆盖住了双脚,在海水退去的瞬间,仿佛也要把人一并带了去。不知不觉中,英治随着浪潮往前,再往前‥‥‥
「喂,别再走了!你想找死啊?」
蓦地,手臂猛然被捉住,一扯。英治恍然惊醒,抬起头,看见一脸愤怒的男人。「夏‥‥‥」
「混帐东西!快点回岸上去。」
低头一看,几乎淹到胸口处的海水,意味着再多走两步,自己可能就要在海水灭顶了。什幺时候竟走到这幺深处?连英治自己都吓了跳。
无言地让夏寰拉着他往回走,直到安全的及膝水线时,英治才收回手,踌躇问道:「你‥‥什幺时候回来的?」
「去买了两打啤酒后,就一直坐在那边。想不到会看见一个小白痴,半夜出来跳海。」桀骜的下颚一抬,指着沙滩上一丛丛椰子树下,依稀可见数瓶空罐随意散落的地点。
原来,夏寰一直都在院子里?
「说!你干幺寻死?」
「我‥‥‥没那个意思。」转开双眸,低头看着脚边浪潮。
「哪个意思?事实俱在,险些把自己淹死了还说没有!」攫握住英治的双腕逼着他面对自己,横眉竖目的夏寰咆哮地说:「没那意思还做出这种行为,岂不是要人把你绑起来,省得你下次又『没那个意思』却把自己给宰了!」
「你太夸张了。」挣扎着,英治不耐烦地说:「你这满身酒臭的家伙,放开我。」
「吵死了!」
大喝一声,男人强悍地封锁住他的身体,嘴唇咬上他的。英治不从地扭开头,那双唇瓣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追逐过来,终于逃离不开而被夏寰的唇狠狠地蹂躏着。
「嗯‥‥嗯嗯‥‥‥」
当英治察觉到夏寰亢奋的部位抵住自己腹部时,一股盲目的愤怒,让他不顾一切地咬伤男人的唇。在血腥味渗透到自己的口中的同时,举膝往夏寰岔开的腿中央顶撞过去,立刻获得了宝贵的自由。
不假思索地往空荡荡的沙滩跑去,没命地跑着。
湿软的沙阻碍了飞奔的速度,英治才刚上岸,整个人又被赶上前的夏寰给扑倒在地,两人纠缠在沙地上翻滚了两、三圈,无声地展开一场近身肉搏混战,飞沙夹杂着海水四溅。
起初局势不分上下。
沙子的阻力瘫痪了拳头的强度,向来以力气逼降英治的男人,这一次也不得不陷入手脚施展不开的苦战。好几次英治都挣开他、打倒他,往前爬行了几吋,可是迅速地又被夏寰扳回一城,重新拖回了战局。
持久的混战,所消耗的是彼此的耐力与体力‥‥‥这一点夏寰是稳占上风的。
深知这一点,英治急于结束打斗,不得不出重拳。
一拳打向夏寰的脸颊,被闪过,夏寰也不甘示弱地扣住那拳头反钉在地上,接着揪住英治的衣领,将他压住沙地上,粗暴地吻着他。被夏寰牢牢制锢、动弹不得的英治,空虚地踹着双腿,企图把身上的男人弄下来。
几次尝试后,在夏寰紧迫盯人的强势长吻下,喘息不过来的痛楚,在英治脑中发出缺氧的晕眩讯息‥‥‥抽干了全身的力道,英治不再抵抗。
「说,你是不是又想离开我?」
缓缓张开眼,仰望着以满天星斗为背景的男人,看着他拧着眉、痛苦的表情,英治咬住下唇。
「回答我!」
「‥‥‥是。」
「你休想!你是我的,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懂?!」
英治垂下眼眸,咽下喉头的苦水,说:「假使孩子是你的,你就该娶孩子的母亲,给那孩子一个家。」
男人眼中喷出怒火。「那见鬼的孩子我不要,女人我也不要,我只要你!」
「讲点道理,夏寰。」
「道理?爱这种东西若有道理可循,那我就不可能会爱上你!你要我讲道理?那我问你,那个偷偷摸摸送到我面前的女人,难道跟我讲了理吗?是那女人不讲道理,我跟她客气什幺?」
玻鹧郏腻咎牧撑印!肝揖圆唤邮苣阌谜庋慕杩谔永胛业纳肀撸⒅巍N一岵辉袷侄危嵊镁∫磺惺侄卫醋柚鼓愕摹D愦罂墒匝槲业木鲂模M悴换岷笪辍!
颤抖着,男人口中没有描绘手段,但十足的威胁感已经够让人害怕。
「‥‥‥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你让我走,夏寰。」企图掩饰住恐惧,他竭力保持平稳的口气。
「不要设我,英治,我并不想伤你的。」
「这是错的。」
「你还不晓得吗?连上帝都错了!祂老大先是搞错了让我出生,接着又让我遇上你,然后让我爱上你。错得这幺离谱,可是一切能够重新来过吗?既然祂都可以犯错,我又为什幺不能错?」
双手固定住英治的脸庞,夏寰目光吞噬着他的灵魂之窗。
「如果我非得有个孩子不可,那就由你来生好了!如果是你生的孩子,有你的血液、我的血液,我想我或许还能忍耐他的存在。怎幺样,你要给我生个孩子吗?你肯不肯生?」
不要说蠢话了‥‥‥英治悲伤地看着他。明知是不可能的,说了又能怎幺样?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那我们现在就来做,我要在你的肚子里制造一堆小BABY,让你替我生一堆孩子。」
动手扯掉英治睡衣的夏寰,呢喃地说:「你和我的BABY,一定会很可爱的‥‥‥」
他喝醉了。
英治被拥抱在男人的双臂中,感受着那热烫的身躯环住自己的时候,不由得心痛。即使明知这幺做是毫无意义的,可现在的他也推不开他。这个强悍的、蛮横的、总是跋扈得要命的男人,其实正在绝望中攀附着唯一的救生圈,而英治无法对他置之不理。
‥‥‥因为我爱他。
第五章
再睁开眼,英治发现自己睡在卧室里,被单下的身体一丝不挂。惺忪地坐起身,花了半响回想‥‥‥双颊蓦地热烫。掀起被单来检查,身上本该沾满沙子的,却意外的干净,莫非‥‥‥是夏寰?
「你醒了?要喝杯咖啡吗?」
倚在门边的男人,大手端着两杯咖啡,飒爽脸庞表情平静,似乎已经走出昨夜一席酒醉的阴霾。
「嗯‥‥小宝宝呢?」揉揉眼,英治掩住羞涩,点头问。
「安心吧,他正在客厅里爬来爬去。小鬼头的精神好得很,一大清早爬起来就吵得要命,你倒是睡得死,没被他吵醒。」夏寰走到床畔,将其中一只马克杯递给他,然后坐在英治腿旁,说:「你呢,没事吧?」
「‥‥‥骨头没被你拆散,这算回答吗?」卷起嘲讽的唇角,英治双手捧着杯子,小口轻啜。
「哟,我家的英治真是铁打的!」男人仿效他,嘲笑回去。
苦笑了笑。看夏寰已经恢复他的毒舌,英治也宽心了。不管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至少现在的他看起来够冷静,可以处理‥‥‥忽然,夏寰摸了摸英治的额磺,英治不解地抬起头。
「我欠你一个道歉,小治。」
吃惊地,英治张大眼。
「不要看我这样,该道歉时,我还是会道歉的。」不满地挑高一眉,夏寰收回手说:「不过是个道歉,你干幺做出那幺滑稽的表情?」
英治眨眨眼。「昨天我睡着后,老天爷帮你换了脑袋不成?」
「去你的!少糗我。做自己不习惯的事,我已经浑身够不自在了,你是想让我更抓狂吗?」
「哈哈,抓狂就免了!我现在还没力气应付你的蛮力。」
一撇嘴,夏寰紧缩着眉头,清一清喉咙说:「我,夏寰,郑重地向欧阳英治道歉。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看样子,在自己醒来之前,夏寰破天荒地做了很多「思考」的功课吧?英治看得出他不是随兴所至地做出道歉的声明,而现在自己最好奇的是,他思考了些什幺,又找到了什幺答案?
关于我、关于我们、关于那孩子,你作何打算呢?夏寰。
「喂,我都道歉了,你好歹别声表示点意见吧?!」等不到英治开口,低声下气的姿态,忍耐过三秒后,夏寰便傲慢地吼道。
「你要我说什幺?」
「废话!当然是说你原谅我啦!」
「哪有人这样讨的?」
夏寰野蛮地露齿一笑。「好,你不原谅我也行,我会日日夜夜都缠住你、求着你,让你不胜其扰,到最后──」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这总行了吧?」现在英治可以确定,这家伙已经「恢复」过往的嚣张兼跋扈了。
给你一抹「这才象话」的眼神后,夏寰倾身在英治的颊边印个吻。「你的早午餐快凉了,快抬起你的懒屁股,移驾到餐桌吧!等吃完饭,我们再好好谈。」
「早午?现在几点?」
「你睡过中午,都下午一点了,宝贝。」一眨眼,夏寰轻快地吹着口哨说:「在沙滩上Zuo爱,果然满秏体力的,你几乎是气绝精──」
英治捉起身旁的枕头往他砸去。「滚,姓夏的!」
哈哈哈的猖狂笑声,沿着卧室一路泛滥到外头的客厅都能听见。
期待夏寰「洗手做羹汤」,还不如期待上天降下红雨。坐上餐桌,英治所面对的是一顿分量、规模、菜色,拿来当成盛宴晚餐还差不多的豪华外送餐点。真不晓得是哪家倒霉的餐厅,七早八早就被迫接下这种菜单!
拿起刀叉,英治从前菜的生鲔鱼沙拉开始享用。
「来呀,小鬼头!这边、这边!」
「嘎‥‥‥咯咯‥‥呀」
从这头看去,正巧可以看见学着小婴儿趴在地上,逗弄着小男婴的夏寰。小男婴张开长出两颗门牙的小嘴,笑得东倒西歪,非常兴奋乎追逐着夏寰。这一幕气氛温馨和乐的「天伦之图」,实在教人无法和昨天气愤地说着「我不要孩子」的男人联想在一起。
比起自己,夏寰或许更有天分能做个好父亲。
该怎幺说呢?那男人天生有股魅力,能吸引男女老少的目光,不论走到哪儿都能轻松地融入那里的环境,说是适应力强也好,说是动物性的本能也罢,一言以蔽之,他就是能以直截了当的情感,去掳获对方的认同。哪怕是不到一岁的孩子,也同样难逃夏寰的魅力陷阱吧?
但这条定律,也得看夏寰有没有意愿去施展魅力──夏寰对于自己没兴趣的人,是可以极度冷漠、彻底无视的。
「要不要玩造飞机啊?来,高高、高高,咻‥‥‥」
「呀‥‥嘎嘎‥‥‥」
见他们玩得如此尽兴,应该不必再担心夏寰愿不愿意接纳这孩子了。
没办法把这堆菜全都装进肚子里,英治只好将剩下的打包放进冰箱,接着开始清洗碗盘。
这时候夏寰也已经把小婴儿整到累趴,呼呼地躺在沙发上沉睡,于是走到英治身边问:「需要帮忙吗?」
拿起一条干净的有,把擦干水分的工作交给他。两个身高超过一八零的大男人,并肩站在厨房中,分工合作洗碗的情况‥‥‥英治莞尔地想着,这也算是一幕诡谲的画面。
英治边洗着碗盘,边对身旁的男人说:「你想说什幺可以开始说了,我洗耳恭听。」
抬抬头,没有故作不懂,夏寰开门见山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小家伙跟注来夏威夷的,对吧?所以我已经打电话回台湾,要阿超他们想办法挖出航空公司那边的纪录,找出哪位乘客带着十个月左右的小婴儿上飞机。」
「行得通吗?那些纪录很难弄到手吧?」
「不要小看阿超搜集情报的能力。」一耸肩,夏寰继续说:「反正我想破脑袋,就是想不出会是哪个笨女人做这种事。与其寄望在我的脑袋上,还不如直接寄望阿超能找到孩子的妈。我猜,不会一天到晚都有人带这幺小的孩子上飞机吧?」
「你怎幺能确定她搭哪班的飞机呢?」
「管他的!我叫阿超全都去找。只要是在最近这两个礼拜内,有在台湾搭乘前往夏威夷班机的,全部。」
「不要忘记,我们只剩不到两天的时间。」
「到最后真的找不到,就只好交给警察去处理了。一来,没有小孩的身分证明,我们也不可能带他上飞机。再者,那女人如此狠心,活该冠上『遗弃罪』,被警察捉去关。」
这点英治也同意。事实上,英治仍然认为孩子的母亲,终归是要现身的,这里又不是台湾,哪有可能把孩子丢了就跑?
把擦干净的碗盘放入橱柜中,英治替自己和夏寰弄了两杯冰茶,移到客厅接续先前的话题。
「我交代阿超的事,还有另一件。」
也差不多该讲到重点了。英治以眼神催促他往下说。
「我让他去通知我专属的律师,先行调查养小孩需要哪一些手嫌、有什幺限制,并且拟妥两种文年。一种是让母亲放弃所有监护权,把小孩交给我;另一种则是我放弃监护权,也不认养孩子,取而代之,是我会提供对方一份丰渥的养育、教育费。」
英治诧异地放下杯子。「你‥‥‥」
夏寰也把杯子放在桌上,直视着英治逆:「我先讲清楚,这不是说,我已经认定这小男婴是我的孩子。这份文件,我觉得它不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不过,凡事有备无患,就当是打预防针吧!以后万一真的不幸有什幺私生子冒出来,我都无意因此而放弃你,和那女人结婚一起养小孩。」
眼眶微热的英治匆忙低头,不想让夏寰看见自己激动的神情。
「不要忘记,就算台湾现在法律不允许,但我已经认定自己是结了婚的男人。我已经有了另一半──那就是你,小治。在这种情况下,要我为了孩子去娶别的女人,你是叫我犯重婚罪吗?」
强词夺理!英治揉着眼角。夏寰最拿手的把戏,便是屡屡破坏自己的规划,打乱按部就班的程序,再用他那套天下无敌的夏氏独门解题法,让众人大吃一惊。也只有夏寰,能让英治产生这种想哭又想笑的心情,不知如何是好。
「骂我混帐、恶棍、不是人、不负责任都没关系,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和你不一样,我对家庭没有什幺幻想,也不觉得『正常的家庭』就意味着『正常的孩子』。如果世界上真画出一个正常与不正常的圈圈,那我本就算不上是『正常』人。既然这样,要我跳进正常人的圈子,学他们的理论勉强奉子结婚,又能保证得了什幺幸福?」
对着英治低垂的头,夏寰严肃而认真地说着:「我现在,要作出很过分的请求,英治。虽然我很想给你拒绝的机会,但是我不打算给。」
缓慢地,英治困惑地抬起头,等着。
「我要你,养我的孩子。」
这、这突如其来的「炸弹发言」,要他怎幺回答?
「英治,像我这样的混帐,是教育不出什幺好东西的。由我自己来养孩子,那一定是让这世上多个小混帐而已。你就不同了,我相信你知道该怎幺教育孩子,毕竟你拥有过家庭完整的爱,也有足够的爱心能给孩子同等的爱。有你点头,我才愿意领养小鬼头,不然我就把孩子送出去,交给别人去养。你作决定吧!」
替夏寰养孩子?太‥‥太奇怪了!英治思绪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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