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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落影 by凌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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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为躲避我的追杀而逃离京师,自从我找到你…终于爱上你。”
“爱我?”郁不识扯出个笑来:“你爱上害死你母亲的凶手?”
李渊溪将脸埋在他胸膛间:“我爱上令我怦然心动的男人,他的名字叫郁、不、识。”
“你在自欺欺人。”
“有何不可?你也骗了自己许多年,难道你每天清晨醒来第一件事情,不是告诉自己:
我是郁不识…没有人将会记得我,没有人将会认得我。”
郁不识不说话,默默低下头,不敢面对李渊溪灼热滚烫的目光。
“但我李渊溪记得你——不管你是单影,或者是郁不识。”
“单影是你该杀的人,而郁不识是你该憎恶的人…”
郁不识语音未尽,李渊溪突然从身前一把搂着他,两人的身体嵌得紧紧的。
郁不识道:“现在呢?你抱着我的时候,想到的究竟是单影,还是郁不识?是那个带给
你一生梦魇的魔鬼,还是欺骗你的郁不识?”
“两个都有…你说的没错,我永远都不要妄想将他们俩分开来,因为你是他,他是你
,我杀掉恨之入骨的单影,我爱的郁不识也会离开…”
郁不识苦笑:“是啊…”
李渊溪半天不语,当郁不识感到迷惑的时候,突然感到后背传来冰凉的触觉,有一把尖
利的刀锋正抵在他的后背上面。
郁不识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绝望,如同璀灿的烟火,升腾、飞天、幻灭。
接着他释然地笑开:“你如果早些下定决心杀我,我们都不会那么痛苦…”
李渊溪的手从他腰间环过,那刀锋正抵在后心上,待那尖锐一寸寸刺进自己的心脏,就
如同李渊溪的欲望一寸寸刺进自己的身体。
一样是困、苦交加,一样都令他陷落不可自拔。
好在有一种,他一生…只能够体会一次。
第二十七章
李渊溪的刀突然一划,他的胳膊抬起,那刀锋走到郁不识的脖子,沿着他身着的薄衫一
路滑下,耳边传来细碎的布帛破裂的声音,滑顺的丝绸沿着他的双肩滑落。
他全身赤裸,冷得发抖,可李渊溪扔下刀,一把抱住他。
他在郁不识胸前求索般地狂吻着,凌虐他每一寸肌肤,沿着他昨夜疯狂的痕迹,更残
忍、更深层地啃噬着。
郁不识禁不住痛得呻吟起来,伸手想要推开,却被他按住双手压制在床铺上,哀求声也
被阻止在掠夺的狂吻中。
郁不识扭动身躯挣扎,他虽然有伤,却还有力气,李渊溪想要制住他不是那么容易,两
人在床铺上翻来滚去,搏得非常吃力,但郁不识每动一下,就牵动身下的伤口,痛得他
面孔扭曲,挣扎也渐渐虚弱下来。
而那李渊溪却象一头狂怒的狮子,在争逐与狂乱中越发显得生气勃勃,他眸中跳跃着炽
热的火焰,气喘吁吁,忽然将郁不识一个翻身,按伏在床上。
那只苍鹰又浮现在眼前。
他那纤细秀美的身躯,让人无法想象,怎么可以盘桓着一只如此雄壮野性的鹰,它展翅
欲翔,尖牙利爪,那鹰隼中投射出阴骘的目光,俯视群山,纵览江河。
但它现在伤痕累累。
李渊溪将手指附上去,沿着那鹰的躯干描绘着,在郁不识温热的背上,一切都栩栩如生
,仿佛下一时刻就要脱离桎梏展翅而起,一去不会回头。
郁不识因不断地挣扎,早已疲累不堪,他的身上泛出一层细小的汗珠,身体也在一起一
伏地喘息着,李渊溪撕开自己胸前的衣裳,将已经沸腾到极点的胸膛贴附上他的背,在
碰触的一瞬间,他发出一声宛如哀鸣般的叹息。
仿佛被那鹰啄伤了。
郁不识全身惊栗地一抖,李渊溪的嘴唇已经来到耳边,吮吸着他的耳垂,牙齿在敏感的
耳廓上刮动,引起他一波又一波战抖,清晰地感受到贴附在身后李渊溪的下体已经膨胀
地顶在自己双臀间。
昨夜那撕裂的痛楚,不需感受,单是回忆已叫他心惊胆寒,李渊溪的侵犯仿佛要把他剥
皮抽筋,连同五脏六腑一同生煎火烤,再来一次他会死的。
郁不识知道李渊溪要将自己多年积蓄的怨恨发泄,自己还天真地以为可以逃出去,但他
飞得再高再远,以为逍遥自在,结果不过是在一张更大的网中徒劳挣扎,一不当心,还
是被他的龙爪牢牢地按在身下,连扑腾翅膀的力气都没有。
“李渊溪,你定要我死得如此屈辱,方可解你心头之恨?”郁不识奋力想要扬起头,却
被李渊溪狠狠咬住后颈,他的牙齿深陷在自己的皮肉里,生生要将血吸出来似的。
“屈辱?”李渊溪冷笑:“比起我这些年来的痛苦,你这些算得了什么?”
“你果然还是恨我…”
“你?你是谁?”
“我是…”
郁不识话音未尽,就感到下体一阵剧痛,他所有话语都淹没在惨厉的叫声中。
李渊溪已经掀开自己下衣,掏出滚烫坚挺的欲望来,将郁不识后臀抬起,寻找到已然血
肉模糊的|穴口,一个挺身,毫无怜惜地侵入进去,因为幽|穴中红肿着,他的挺入十分艰
难,他要把郁不识狠狠压在身下,将他的腿向两旁分开,用双手分开两片臀肉,吃力地
向前顶进,鲜血立刻与接合处涌上来,湿润了干涩的幽道,终于一没而入。
新伤旧痛,郁不识在那瞬间,所有血液逆流,轰得冲上他的头,天悬地转,他什么意识
都没有了。
李渊溪疯狂地抽动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魔怔般凝视着那只鹰。
他的唇角挂在得意而讥讽的笑,极尽嘲弄之意。
你飞得再高,逃得再远,我终究会找到你,俘虏你,撕裂你。
第九章
李渊溪又一次满足地释放,他的脑海中乍然闪过一道白光,所有混沌、所有幻念,一扫
而空。
他顿时清醒无比。
痴呆地望着瘫软在床上的郁不识,李渊溪恐惧得浑身发抖,他手忙脚乱把郁不识扳过身
来,看他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脸色苍白如纸,因为极度的痛苦,在晕厥中仍然在紧紧
咬着牙,双唇被咬得血肉模糊,他的眉心紧皱着,充满痛苦和——
绝望。
李渊溪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摇动着,想把他弄醒,可他一动不动,死了一样。
李渊溪吓得魂都飞了,他连忙向外面大声喊着:“春佛!春佛!”
他慌了手脚,只是紧抱着郁不识,他为自己狂乱的行为感到懊悔万分,但没有办法,他
怀中紧抱的是他至爱之人,然这至爱之人却有他至恨之极的身份。
苍鹰——他没有办法忽略。
当那苍鹰再度展翅在他面前,他的理智在一瞬间崩溃,他的温柔与缠绵在刹那间烟消云
散,他只剩恨,只剩忿怒,只剩要将这具身体揉碎的欲望。
他用薄被将郁不识虚弱的身体裹住,想将他抱起来冲到外面,谁想郁不识被他一碰之下
,在晕睡中痛苦地闷哼一声,睁开眼睛来。
“放开我。”郁不识道。
“嗯?”李渊溪愣一下,看到郁不识醒来,他惊喜不已,但郁不识那一脸漠然的神情,
却把他刺伤了。
他不知道,郁不识的心已经冷到极点,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幻想。
你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
用你的行动,用你撕裂的疼痛。
郁不识想,我该清醒了。
他紧皱着眉头,用虚弱的双臂推开李渊溪,冷冷道:“你走吧。”
李渊溪问:“什么?”
“我说叫你走,你听不懂?”
“走…去哪里?”
“回临江做你的跋扈太子,回京师做你的未来天子!随便你!”
“你…”
“我是郁不识!”他恨恨道:“倘若太子以后需要在下来暖床迭被,奉迎讨好,属下随
时候命!”
李渊溪慌乱地上前捉住他的手:“我从未将你当成玩物!”
“那你当我是谁?”郁不识不可思议地问:“当作仇人,你本该将我碎尸万段;当作下
人,太子的行为对郁某未免过份抬爱!当作情人…你做不到的,李渊溪!”
“我可以!”
“但我不可以!”郁不识大吼,胸膛不平静地起伏着,他镇定下来对李渊溪淡淡道:
“我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来忘记过去…忘记那些刀杀剑影的锵锵声,忘记生离死别的痛
哭,忘记手刃人命的猖狂快意,忘记那悔恨交加的往昔,忘记我曾经如何残忍地将一个
天真灿漫的孩子…推入可怕的深渊。我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孩子竟然可以在东宫的侍养
下长大,想不到他居然坚强到可以将咬紧牙关,将仇恨吞咽入腹,更加想不到他居然强
大得可以战胜东宫。我最后的一点幻想也破灭了,我知道他终究会发现我,终究会来向
我索命…”
李渊溪抓住他的手,声音迫切:“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命!”
“哦?”郁不识苦苦笑着:“你要我的心?渊溪,我没有办法给你…因为我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求你不要逼我…我不想再面对过去的自己,虽然我知道那
是我,不管我逃到天涯海角…他一定会跟着我!”
“我不在乎的!”李渊溪哀求道:“只要你给我时间,我可以把所有都忘了!无论是郁
不识还是单影,我爱上的仅仅是你!”
郁不识笑笑:“你做得到吗?”
“我可以!”
“但你忘不了这只鹰。”
郁不识肩上的薄背缓缓滑落下来。
坠了满地。
李渊溪想拾起来,却发现那全是自己的眼泪。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
“我很怕…渊溪,你在诱惑我,你让我在你编织的情网中陷落不可自拔,你究竟要做
什么?是要我的人,我的心,还是——”
“别说了!”李渊溪喝一声:“郁不识,你根本从未相信过我!”
“我曾经想过相信你,当你在山洞中拥着我时…你的目光你的执着,我知道我得到了
这一生都不可能奢望的幸福,但只有那一瞬!在那时候我是多么希望我真的是郁不识…
…我多么希望以前的那些都是我的恶梦,事实上从未发生过!但我知道,我知道的,对
我来说眼前的一切才是镜花水月,你对我的宠爱终究会随着那熄灭掉的篝火…渐渐黯
淡下去。一旦你看到背后的真相,你的仇恨顷刻间就被燃烧起来——我曾抱着一丝丝的
幻想,因为之前你的爱是那么浓烈,让我以为可以将一切掩盖起来,但之后…你的伤
害又是如此残酷。”
郁不识的手紧抓着胸前的薄被,紧得指节发白,他的眼睛没有望着李渊溪,而是失神
地、空洞地望着前方,声音悲切:“如果你那时候一刀杀了我,李渊溪…为什么你不
下手?在我还美梦未醒的时候你杀了我,那该有多好!”
他的眼圈红红的,眸中是晶莹泪水,好象一朵沾湿带露的玫瑰,绽放——也是凋零之际。
李渊溪还在怔忡地听着,神思恍惚,他绝未想到,郁不识居然会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
悄悄捡起他落在床头的短剑,在话音刚落之际,突然举起来朝自己胸前刺去!
“不——”李渊溪想去拦可是根本来不及,短剑眼看就要刺中他的胸膛,李渊溪的心在
那瞬间简直要撕裂开!
空气中传来倏的一道寒气,郁不识的脖颈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控制不住朝一边倒下,
短剑朝他的左肩刺去,擦过皮肉,却未曾真正伤着。
李渊溪慌忙上去反身护住他,朝窗外喝道:“谁!”
窗棱吱吱呀呀开了,这时正是落日时分,不知不觉他们已在这客栈中耗了一整天。
窗外没有动静,李渊溪深觉怪异,正欲上前去看,郁不识却拦住他,他被剑伤痛得泠汗
涔涔,但警惕性还是很强,他将李渊溪扯过一旁,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朝窗口挪动,
李渊溪要去扶,郁不识却推开他。
“如果来人有恶意,非但我受伤,就连太子现在也是血溅当场了。”
郁不识忍着身上剧痛朝窗口挪去,手中握着短剑,侍机而行,他悄然朝窗外探头,却意
外地听到有一个痛苦的喘息声,再定睛一看,竟然是春佛,他蹲伏在窗下的屋顶上,捂
住腹部,似乎是受了重伤。
郁不识连忙大喊一声,叫李渊溪过来,将春佛扶进来,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钻进窗口。
刚刚他耗尽最后力气朝郁不识发出一粒石头,阻止了他自尽,现在就连讲话的力气都没
有,只是牢牢攥着郁不识的手,目光中尽是恳求。
郁不识看他脸色苍白,嘴巴一张一合好象要说什么,连忙对李渊溪道:“把你那只百里
飘香囊拿出来,里面有南蛮的特制秘药,对疗毒最有效。”
“毒?”李渊溪大惊:“我只是让他去临江拿些东西,怎么会中毒的?”
春佛一声闷哼,声音嘶哑道:“不…不用,那香囊已让我…半路扔掉。”
“为什么?”
“这香囊百里飘香,誓必会暴露太子的所在,不可不弃!”
李渊溪眉峰一耸:“哦?这么说现在有人在找我?”
春佛点点头:“老臣观不远处官道上烟尘滚滚,想来这些人的阵势也十分浩大。”
李渊溪一声冷笑:“他们找我做什么?我已经不是天朝太子,还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好处!”
春佛神情严肃,道:“东宫及其手下党羽一向手段恶毒,他们权势倾天,将太子罢黜,
可以逼得你流落临江,可以把大逆不道的名号扣在您的头上。他们…斩草——恐怕他
们还要除根哪太子!”
“你认为是东宫在找我?”李渊溪问。
春佛道:“东宫区区一女子,勾心斗角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但她手下那些奸佞之辈却是
个个狼子野心,当年的苍鹰虽然已被太子除掉,但没了这鹰,还有虎、狼、豹、犬…
天下一日不能回归大统,就一日不得安生啊!”
李渊溪和郁不识怪异地互望一眼。
“太子!”春佛却艰难地喊一声,拉过他的手来,与郁不识的紧握在一起,道:“郁…
…大人,春佛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知你一定非等闲…你要救太子,一定要救他!
”
郁不识看他咳得厉害,连忙喂他一口茶,没想到春佛喝到半截却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
也跌在地上,抽搐不停,“太…太子,请你速速赶回京师,召集人马,早日…
”
李渊溪突然哈哈大笑:“春佛啊春佛,我该说你是忠还是痴?父皇从未承认过我是他的
儿子,普天下人更是对我的身世议论纷纷,你说我是太子,谁相信?”
春佛激动得吐出一口鲜血:“太子!您是真龙之身!苍天可鉴!”
“呸!”李渊溪啐出一口来,喝道:“苍天有眼的话,为什么现在才睁开来,这窝囊太
子,不做也罢!”
“太子您…”
春佛吐出一口鲜血后,反倒觉得身体舒服些,他发现原来郁不识在背后替他推拿运气,
感激地对他笑笑,道:“郁大人,在下有一事恳求。”
郁不识忙道:“大人请讲。”
“方才春佛进入临江城时,只见大街小巷门窗紧锁,四处都是官兵,想必是京师的官兵
已然围困住临江城,老臣虽有武功,但一拳难敌众手,我想带太子离开临江,还要郁不
识大人帮助!”
李渊溪道:“春佛你伤成这个样子,还要带我离开?”
春佛摇头:“老臣贱命一条,顽如劣石,我有办法护送太子回京!”
郁不识问:“什么办法?”
“前日郁大人将贪污官银的赵奉常遣送入京,现官船还在临江附近,我们可想办法到达
港岸,钻进官船,同赵奉常一同离开,怕的是东宫的人会起疑心…”
郁不识望李渊溪一眼,对春佛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讲。”
春佛却苦笑一声,扯出另一段话来:“春佛在太子很小的时候就跟随在身边侍候,虽然
这是东宫的安排,但我们十多年的师徒之情,我想…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太子顽劣任
性,他要得到的东西从来不肯放手,他对郁大人…春佛虽不能理解,却感于用情之深
,我想郁大人您心中比谁都明白。”
郁不识脸突然一红,疑惑地望着他。
“爱之深,恨之切…春佛却不了解你们恩恩怨怨,但清楚看在眼里,他爱过你,也恨
过你,重重地伤害过你…”
李渊溪听得不耐烦了,喝骂他:“你这老叟在胡言乱语什么!”
“今日一别,很多话也许…一生一世都未必可以说得,太子口拙,郁大人又羞涩,就
由老臣代为说得…”
李渊溪重重拍下桌面:“闭嘴!什么一生一世!你再胡扯我叫你现在就断了这一生一世
的念想!”
春佛一声苦笑,不去理会李渊溪的狂吼,他颤颠颠的手扶着郁不识,道:“春佛的话,
郁大人您懂吗?”
郁不识垂下头去,默不作声。
不多时,两行热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扑答扑答掉在李渊溪手背上。
李渊溪不解,他不明白春佛究竟对郁不识做了怎样的暗示,他读不懂他们之间的传情达
意,他不明白郁不识怎会哭得这般悲惨,以往痛得撕心裂肺之时,也未见他掉过一滴眼
泪。
李渊溪突然有一种即将面临生离死别的惶恐。
第三十章
他紧紧盯着郁不识,慌乱地上前去扳着他的肩,让郁不识面对他:“说!告诉我告诉我
,春佛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郁不识抬起脸,嘴角在笑,眼睛却在哭。
“他说什么,你不也在听着吗?”
“不对不对!”李渊溪怒吼:“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快告诉我…”
李渊溪话还未尽,春佛却趁他不在意时,一把搂着他的脖子,朝他后颈一个|穴位一按,
李渊溪喉头一哽,眼前便天昏地暗,从座椅上跌下来,被春佛抱住。
春佛悠悠一声叹息,对坐在地上的郁不识说:“一切…有劳郁大人。”
郁不识从窗棱跳下,翻过客栈的房顶,骑上春佛早就放在那里的马,朝临江城飞奔。
他行至半路,天色已渐昏暗,一轮红日就快要被黑云吞没,俄尔大雨倾盆,狂风相助,
催赶着他身下的马蹄,凌云霹雳般朝前狂奔,待他赶至临江城门口时,人与马俱已疲惫
不已,那马儿在城门口惨厉嘶叫一声,倒在地上。
郁不识跌落下来,全身被激雨冲打得疼痛不已,他望着面前紧闭的城门,想开口叫唤,
城门里的人却哪里听得到,他只能挣扎着朝大门那边爬去,正爬到半中腰,却见那门楼
缓缓开了。
耳边听着呼踏踏的脚步声,里面走出一群官兵,领头的身着金盔铁甲,满面络腮胡子也
教雨淋个透湿。
郁不识奋力抬起头望他,不望还好,一望之下,顿时目瞪口呆。
那身着铠甲气势非凡的男人,竟然就是郁不识遥在京师的岳父——九门提督文广胜!
郁不识连打一阵寒战,在雨地里扑倒下来,朝他跪拜。
文广胜看到他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急忙唤左右把郁不识拖进城门里面,裹上毛毯灌进热
水。
郁不识虽然冻得哆嗦,嘴里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在打鼓,他听春佛说,东宫已经派重兵
围困了临江城,就连方圆百里的市县也挨家挨户地搜查,誓必不会放过太子,如今连京
师重地的文广胜都被派出来,可见情势严重。
文广胜坐在一侧,看郁不识脸色缓和些了,便道:“我此番奉太后之命前来捉拿要犯,
怎么小婿不说出门迎接,反倒一天一夜不见踪影?”
郁不识道:“小婿委实不知岳父大人要驾到,否则早就——”
“早就?我看你早就带着那太子逃出临江了吧?”
郁不识一怔,倒没想文广胜居然开门见山:“岳父大人此话怎讲?”
文广胜冷哼数声,道:“郁不识啊郁不识,我早就看你人头猪脑,对朝廷上下的事情,
非但没眼,竟是连耳朵也没长齐全,现在京城内什么形势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一昧护着
那太子,难道想跟他一样做个叛贼被人追求?”
“岳父大人误会了,小婿虽不是耳聪目鸣,却也绝不屑于与贼人同流,然而朝廷内的形
势瞬息万变,昨天还是太子,今天如何就变成——叛贼?肯请岳父大人赐教!”
文广胜晃动两下身躯,道:“本提督…唉,小婿,你不在京师不知道,我身为提督府
总督,处在这权力中心,时时胆战心惊,但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如今朝廷是什么风向
…”
郁不识沉吟数声,道:“小婿明白。”
文广胜重重摇头,道:“你明白?你不明白!郁不识,你好胡涂呀!我几年前就叫你离
开临江,你偏是不愿意,这破破落落的地方有什么好,枉我小女跟你受这么多辛苦,如
今白白搭上逆贼的名声!”
郁不识抽动嘴角:“就因为太子曾在我临江逗留数月?”
“哼!你若是现在交代那太子的去处,我或许还可顾念你与小女情谊一场,饶你不死!
”
郁不识道:“岳父大人,我怎会不明白这些道理?但太子早些时候便已离开临江,岳父
就是把这里搜得山倾海倒,也不会有任何收获的!”
文广胜再也按捺不住,直口骂道:“郁不识你这狗贼!恁的冥顽不灵!你与那厮的龌龊
事,我审问太子属下的时候俱已得知,你们在临江偷偷摸摸苟且数月,你见他有危机就
要挟情私奔,郁不识啊郁不识,你投机取巧攀龙附凤我不管,但你也要眼睛放亮些,一
个落魄太子,你护着他干甚!难道你还指望他会带你回京师,封你个王后嫔妃什么的?
”
郁不识笑笑:“原来岳夫大人已经这么清楚…”
“唉!我文广胜一世英明,怎会把女儿嫁给你!”
郁不识被骂得无话可说,一个劲呵呵应和着恼羞成怒的文广胜。
“我与太子…”
郁不识一声苦笑,三天,从相知到别离,仅有三天时间。
怎却有一辈子牵扯不完的情缘。
第三十一章
郁不识回到府上,方知夫人已不在府上,那文广胜一气之下让女儿带着嫁来时的妆匝,
携带家小离开临江。
这倒也好,临江现下已是是非之地,那官兵真是比洪水猛兽还可怕,百姓们惶惶不安,
能逃走的,现在都走光了。
郁不识府上只剩下几名小厮,是郁不识来到临江以前就跟随他的,感情非常深厚,郁不
识看他们现在也愁眉紧锁,连往日插科打诨的心情也没有了。
郁不识对他们说:“我现在惹上麻烦了,你们能走的话,也快些离开吧,免得到时候牵
连下来…”
小厮们赶紧跪下来,哭哭啼啼的,嘴里呜咽着缠夹不清的字眼,郁不识张口想说什么,
最后还是哽在喉中。
他望着窗外大雨漂泼,轰雷声震荡着脆弱的山河。
他心烦意乱。
今夜郁不识早早便上了床,但始终睡不着,估莫到了三更时分,他突然榨尸般从床上坐
起来,呼唤小厮替他备马,他要外出,小厮还以为他在发癫,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院子
,却见郁不识已经不由分说,拉起马的缰绳就向外扯,拦都拦不住。
郁不识骑马冲出府邸的时候,正守候在两侧的官兵立刻举刀冲了上去,拦在他前面,在
风雨中他们的斗笠被刮得东倒西歪。
“让开!”郁不识喝道。
“提督有令!郁大人不得离开官邸一步!”
郁不识在马背上狠狠踹他一脚,这官兵跌落在泥水里,另一个官兵捍着大刀就要朝他的
马屁股砍,可郁不识一扯僵绳,这马儿高高提起前脚嘶鸣一声,肥厚的屁股撞在那官员
脸上,他也摔倒和泥水混为一潭。
郁不识策马朝前冲,身后官员大喝着追啊,却见他不是朝城外,而是朝大堤的方向冲
去。
这夜风肆雷鸣,天摇地动,吴江之水,浩浩翻腾,似乎也在预感着将会发生不寻常之
事。
惊雷闪电之下,一匹溜光乌黑的宝马,嗷嗷嘶鸣,风雨寒凉,把郁不识身上单薄的衣衫
撕开,他赤着膀子伏在马身上,一双晶亮亮的眸子在雨水冲刷下,闪烁着寒凉的光芒。
两边阁楼越发稀少,只剩马蹄下噔噔噔,空荡荡的石板路,远处咆哮着的江天巨浪,张
狂得好似要吞没整个天地。
郁不识来到大堤之上,江水狂妄如万马奔腾,不断冲撞着河堤,声势震耳欲聋,但纵有
万马之势,却难有倾天之力。
他担任临江太守七年之间,将这千里堤防筑铸造得铜墙铁壁一般,历朝历代江洪肆虐的
吴江水患,再有没有能力摧残一寸土地一寸江山。
但过了今夜,这些…这些便全都没了。
待郁不识从大堤归来,怎么也没想到,李渊溪居然就在屋中。
其实连李渊溪自己也没有想到。
他之前被春佛打晕过去,抬出客栈,放在马车的后车厢上,朝远离临江的方向飞奔,一
路上他头痛欲裂,只听见清晰的马蹄声,李渊溪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竟
然被反绑着。
李渊溪愕然,一连两晚他竟然被以同样的方式绑走,只不过这次他很清楚地知道是春佛
将他绑起来,强制离开临江。
“春佛!”他冲马车外一声大喝:“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马车震动两下,经过一个坎坷之处,李渊溪的脑袋咚得朝车厢上撞去,痛得他一声惨
叫。
春佛急忙让马停下,爬进车厢里来看望太子的伤势,哪知道脑袋刚刚伸进去一半,就被
一个东西重重砸下,他顿时眼冒金星,瘫倒在车厢里,只见李渊溪手忙脚乱地将自己身
上解下的绳索捆住春佛,他身体胖胖的,三下两下被捆得象个肉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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