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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智者交易 作者:凌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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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俯下身子,象只熊一样在雪地上疯狂奔跑,避过每秒15发的子弹攻势,三辆雪车统统扭转车头向我追来
,靠近我身后的时候那名特工停止射击,身子探出雪车来试图拉住我,不过他并没办法顺利抓到我!因为
我同时也停下奔跑的脚步,回过头来口中对他喷出狂烈的火焰!
这是我在唐人街跟一位餐馆老板学来的把戏,他来自中国,懂得很多微妙无穷的民间把戏,这是其中一种
。刚刚我在特工雪车的方向盘上取打火机的时候,也用了他教的一招在拿走打火机的同时拿走了放在底下
一小壶酒。荷底里斯山区寒冷非常,为了取暖在这里生活的人喜欢喝一些高浓度的白酒,只要把酒含在口
腔里,对准打火机的火苗喷出,酒精燃烧便会形成一道煞人无比的烈焰!
特工身上穿着厚厚的雪衣,接触到火焰的瞬间燃烧起来,他大惊失色,从雪车上跳下来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我上前一步捡起他扔在地上的枪,对准车里另一名年轻特工,逼他走下雪车,他此时定然十分悔恨配合
过我的反攻行动,无奈也得一步步迈下车来,与我擦肩而过的同时他突然低下身子意图攻击我下盘,我将
步枪在手中反个身,枪把直向他后脑砸去,他倒下的同时预备做好带倒我的姿势,脚底一溜踢中我的小腿
,我一个站不稳也向前跌去,一串子弹从头顶擦过,另外两辆雪车也追了过来。
连忙钻进雪车发动向前逃,后面的子弹象追命一样敲打在雪车的后窗上,我把身子藏在控制盘下面。这辆
雪车外型小巧,全部机械构造就在底座下面,将盖子打开后我把油箱盖口打开,拿出袖口藏着的并未点燃
的烟,将它后面过滤嘴部分掰掉,只留上面烟草的部分,小心翼翼地支放在油箱口上,用火机点燃一端。
雪车直线行驶,我突然跳出去,在雪地上连连翻滚,又象刚刚那样迅速地奔跑,追击的两辆雪车见状都转
弯来对付我,他们定然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弃车逃跑,可这一次我的计划有一点小小的失误。
首先是低估了对方的火力,两辆雪车上有四把枪,他们结成的火网之密连一只苍蝇都躲不过身中数弹的下
场,我不是电影里打不死的英雄,即使已经尽力地闪避,腰部跟腿部却已经中弹,疼痛让我无法再奔跑下
去,不甘心地倒在雪窝中,对方见状停下攻击,雪车向我开来,我不认输的挥动双手向前爬,身后定然是
长长的血道。
我如此悲惨并未引发任何人的悲悯之心,一个特工从雪车上跳下来粗鲁地拉起我的头发把我往车上塞,正
在这时候一声轰然巨响惊呆了所有人,他们都停顿住了,只有我奋力挣开那男人的手,继续向一旁爬去。
我装置在另一辆雪车上的爆炸装置启动,燃烧的烟头落进油箱中引发爆炸,熊熊的火球崩发出惊天动地的
巨响,在天地间咆哮,引起雪山的震动,白色恶魔蠢蠢欲动。雪崩拥有瞬间吞噬一切的力量,脆弱的雪层
很多时候一点小小的声响都会被惊动,在这里说话都要小心,特工们的枪都安有消声器,他们对自然的力
量无可奈何,我却要利用这一点!
不远处一个厚重的雪层按捺不住冲下来,白色的浪潮卷动着拔山动地的力量狂嚣而至,特工们见状大惊,
可还未待他们钻进雪车中逃跑,恶魔已经到达,轰然巨响中将沿途一切吞没,小小的雪车顿时也淹没其间

这时候最得意的本该是我,可一招失算便是这里,我身上受了严重的枪伤,移动起来缓慢无比,没待我爬
多远雪浪就追过来,卷向我旁边的雪车,它耐不住压力向一旁倾斜,正压在我身上,雪浪很快漫过头顶,
我们统统遭到覆顶之灾。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一切都静寂下来,生的气息全无,我知道在寒冷的雪层下面我所有的对手都会很快被冻
死,而我原本可以安然地逃脱危难,现在却被一辆沉重的雪车压得死死的,只能跟他们一起倒数生命的计
时。
没有空气透过来,我的意志也在一点点流失,脸贴进四周的冰冷寂寞,灵魂越来越靠近他初生的地方,我
仿佛也回到了记忆中最深沉的那个怀抱,那个最冰冷却是最熟悉的…… 
第十六章    泣血的郁金香
我最熟悉的冰冷哪,带着令人无法去忍受的孤寂,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我寻找的就是那温暖的怀抱,即使
知道那永远不该是属于我的。
究竟什么才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
一个温暖湿润的气息在舔我的脸,将我脸上的冰封渐渐融化开去,可那粘腻的温暖令人难以适应,我睁开
眼睛却看见一个可怕的生物压在我身上。
巨大的头颅,凶狠目光配上尖利的牙齿,从它齿间漏下来的唾液滴落在我脸上。
狼!
我们离得是那么近,嗅到它的呼吸我已经忘记了呼吸,它的眼睛充斥着血丝一刻不放松地盯着我,那样子
下一刻就要将我活吞入肚!
我不由得一声呻吟,与其给野兽果腹倒还不如长埋于荷底里斯的冰封之下吧,相信此时我望向它的目光定
然是有着哀求的,可惜的是它看不懂,说它看不懂,又分明低估了它的智慧!我们静默地对望了几秒钟,
彼此都没有动静,直到我从雪堆里猛然伸起双手向他的颈间掐去,它却看透我目光中的杀意!
我并没有足够的自信跟一头野狼对敌能够胜出,可也不会由着自己被它吃掉,无奈的是狼的反应远远快过
我,我还未及出手就被它发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来咬我的喉咙,而是敏捷地避开跳到一边去,警惕地望
着我。
我心中暗奇,用手支起身子起来望向它,荷底里斯已经卷起大风雪,呼天啸地,大块的雪花夹着风的力道
,打在脸上非常疼,我的眼睛都睁不开,隐约只见它在不远处挺立着。腿上的伤口被寒冷麻痹了,感觉不
到疼,只是我所处的雪地四周已经被我鲜血浸得一大片红,那狼却完全没有因血腥而疯狂要冲上来把我撕
碎的意思。
它站立的姿态很随意,摇晃几下身体,仰起头来对着天空长吼一声,狼的叫声总是凄厉,而且多半了为了
召唤他的伙伴,我心中暗暗叫苦,绝望的阴云笼罩心头。
它脖子上一直挂着件奇怪的东西,暴风雪中我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他用嘴把那东西衔下来,一步步走过来
,靠近我的同时是警惕的,把东西放在我脚边转身就跑,那样子倒象是我对他造成威胁。
我拿起那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只皮袋里面包裹着一只保温杯,打开来里面居然是热腾腾的牛奶!
我讶异得嘴都合不上,那狼却无所谓的样子,照样仰头一啸,只是这一次,有了和声的伙伴。
我向另一声狼啸的位置望去,风雪漫漫中,一片蒙胧的身影走过来,越来越近,面目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调侃地笑着,对我说:“这么巧,你也来划雪?”
他的笑……甚至比阳光映耀在白雪上产生的光晕还要迷人、还要纯净。
救我的人是凌,如果我必须面临死亡的绝望,这世上还会有一人想到我,那一定就是他。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凌拍拍狼的背部,象在鼓励志同道和的好友,他们一人二狼亲昵的样子连风雪都被感动,渐渐小了起来。
我们抖落掉身上厚重的冰雪,我倦缩在凌的皮大衣里发抖,失血已经让我体会到彻底的寒意,凌将我扶起
,放在狼的背上,我才发现这只尖牙利爪的野兽比平常的野狼高大强壮得多,它驮着我象骏马在草原上奔
驰那样在雪地间飞快地前行。
我用双手夹紧它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来,凌骑着另一只狼冲上来赶在我们前面,他将双手高举向天空,兴
奋地大呼大叫,象是在孩提时代突然得到了自己的座骑。
狼的行动力一流,可以越过雪山上许多人力无法冲破的天险障碍,我们很快越过荷底里斯冰封的高地。气
候逐渐温暖湿润起来,茂密的丛林出现,突然来到另一世界,阔别已久的绿意让我感动不已,狼将我们放
下,一前一后钻进林里去,凌背着我,一步步迈进不远处一间木制的小别墅。
他的靴子踏在楼梯上时,屋里的人就听到动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木门打开,一张热情而熟悉的笑脸
,是对着我绽放的。
“年轻人,你真让我们等了太长时间。”
我笑笑,这个时候,出现任何人都不会令我惊讶。
克里抱歉地微笑:“孩子,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的。”
凌插在我们中间:“不急不急,克里,先打电话给城里的医生,我们这里有人受伤了。”
我已经疲惫得不想再思考任何问题,更不想去面对克里那早已准备好的解释,就让这一切随着我的意识流
动,向我的轨道上行进吧。
荷底拉斯山上山下是两个世界,山脚下的小镇热闹繁荣,一间间小房子林立着,各有各的风格,我几乎要
怀疑这是个观光盛地,不过有情报局立在那里,恐怕它永远没资格申请成为旅游观光点。
我的伤让我足足一个礼拜才可以站起来,小镇医生是克里的朋友,他给我介绍了荷底里斯的一草一木一人
一物,这里的人们并没有因为偏僻的环境而变得生涩古怪。我很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就如同情报
局在山上建立秘密王国,这山下的小镇也完全可能是这个神通广大的人建立的足以与情报局对抗的基地,
可是这假象太过真实,那些亲切的面孔太可爱,令我不得不接受、沉醉在他古朴风情的民风民意当中。
当我再度躺上手术台,一切的疑惑本可在此时解答,可我无需要去问什么。
我原来笃定无比的一切,在看到克里的那一瞬间都化为粉末,这说明我的猜测错了。假如克里就是凌安插
在情报局的人,那他利用我进入情报局探密的解释就完全不成立,他更加没理由利用我去毁掉情报局,那
对他来说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因仇恨而与我纠缠一生的男人,再度面对我他怎能这般坦荡!
麻醉药很快生效,我沉沉睡去,很多天了,终于睡了个好觉,醒来窗外又是一片刺目的眩晕。
突然那片强烈的光消失了,我感觉有一件东西架在了我的眼睛上。
“看看觉得怎么样?”
他拿起一面镜子,举在我面前。我看到镜子里的人带着一副墨蓝色的眼镜,摭住了他所有的伤疤和空洞的
眼神。蓝色的镜片象一片湖面一样,闪烁着平静而清澈的光,将刺眼的光线挡住了,心里为这小小的平静
感到欣慰。
“嗯--很酷呀!”凌赞叹道。
“谢谢。”我说,突然发现他居然也可以是一个温柔似水的情人。
凌说晚上要请我吃饭补偿我,他提起“补偿”这个字眼时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小镇上居然有间法国餐厅,这里客人稀少,毕竟美国乡村能够欣赏法国勃良第牛肉丁的人不多。
当我从洗手间出来走向有他的那张桌子时,脚下的步子却突然颤抖起来,抖动的幅动几乎要让我要众客人
面前跪在地上。
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穿着素净的礼服,高贵优雅的坐在餐桌前,一派典型的贵族风范。只不过,他
手里端了一杯红葡萄酒,非常专业地晃动着手中的酒,象与情人呢喃一般将嘴唇轻轻靠近杯口,嗅着、闻
着。
我眼前那一片蔚蓝的平静瞬间崩溃成亿万的小碎片,转瞬荡起一片红色的血海,周遭的一切都被血色涂满
,我的眼睛又开始刺痛。
我开始拼命揉捏着自己的眼睛,可是我睁开的时候,却还是一片血意淋漓的世界。终于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伸手费力抓住身边的东西,触感轻柔,待我睁开眼去看,却是红得极为妖异的郁金香!
极力忍耐着想要尖叫的喉咙,我撑起身躯向后跑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里面流出的也是鲜红的血!
我大吼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后退,撞着后面的门,颓然倒在地上。
把自己团成一团,却还是无法抵御刻骨的寒冷,无数红艳的雪花从天空飘下,缓缓地落到我的额头上面,
触到温热的身体,渐渐溶化,一道道血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下来,浸湿了衣领,渗入我的皮肤肌理,我撕
扯着自己的衣服想摆脱这血淋淋的的束缚,却挥之不去留在手掌心中那粘腻的感觉。
这时候一个遥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先生,你还好吗?”
我突然睁开眼睛,把他吓得往后退一步,坐在地上,手中拿着手帕,害怕地递给我。
我接过来,拍在自己脸上,一片温凉的触觉加速我的冷静,我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对他说谢谢。
站起身来,发现他还坐在地上吃惊地望着我,忙伸手将他拉起来,无意间向镜子望了一眼,发现自己满脸
都是大汗。
我去洗手间的时间有些太长了,回到座位的时候,他手中的葡萄酒已经喝了一大半。他的领口系着一条鲜
艳的丝巾,把那苍白的面色衬托出一丝妩媚来。
“久等了。”我有礼地道歉。
他轻轻摇摇头,向我举起杯来,我也举起。
醉人的美酒到了我的喉咙,却变得苦涩腥臭,我艰难地将他们咽下去,努力克制呕吐的冲动,回给他一个
迷人的微笑。
我讨厌红葡萄酒,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见过我看到红葡萄酒时候那一脸要杀人的神情,所以即使他们再讨厌
我,也尽量避免在我面前喝。经年日久,我几乎都忘记了那令人窒息的寒冷了!
可是,端着杯子的那个人却是他!
他与那妖异美丽的色泽是那么般配,简直天作之合,脱俗的美丽可以震撼每个人的心灵,可是对我而言,
仿佛又将我带到了那些比死亡还要恐惧的时光!
那个全身浴在鲜血中,却还对我温柔笑着的家伙! 
第十七章    地中海怪客
他称得上是我见过这世界上最平易近人的人,也可以说是最可怕的人,因为他的力量他的气势总是无声无
息。当他站在人群中,你很难发现他;然而当他站在你面前,你却总是感觉压抑的光芒在绽放。
跟他相交绝对是一个难得愉快的经历,他开朗热情大方健谈,而且他见多识广,肚子里永远有说不完的故
事,绘声绘色妙语生花。可是跟他相处又是绝对不愉快的经历,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是一个这样的人,却根
本不知道他一步将会做什么。
他住在纽约最著名的富人区,一幢中世纪风格的建筑里面,偌大无比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却丝毫不显
得空旷寂寞,因为他总是能找到新花样来丰富生活,很多时候只是在一部小说中得到的一个灵感,或是演
变一种古老的魔术。
我只见他每天都只是安静地呆在房间内。这个传说是世界上生活最丰富、经历最传奇的人物,却象一位年
近百岁的老人那样,过着尤如清教徒的循规倒矩的生活,混吃等死。
传言说他自从来到美国定居以后,的确安份了不少,很少能够寻到他的踪迹,似乎真的金盆洗手了,可是
我怎么也不相信,象他这种穷凶极恶的人,这种没有死亡的气味就活不下去的人,会安稳地过老百姓的生
活!养精蓄锐,都不过是为了蓄势待发!
就在我为这种等待即将不耐的时候,来了一位客人,确切说不是一个客人,因为他已经死了。
门铃响了许久,我才从厨房赶到打开门,还没看清是什么,一件极重的物体就向我压了过来,条件反射的
我向一旁闪去,那个物体重重地落地,好象是个人,我上前先发制住他颈部的脉门,一探,才发现他早已
经没了脉膊。
门口一阵风吹来,拂动了他的头发,我把这个死人翻过来,只见是一个年轻人,十八九的样子,略黑的肤
色,轮廓分明,嘴唇丰厚,睫毛长长扇面一般,应该是地中海一带的人。
我将他平摊在地上,职业特性让我解开他胸口的衣服,想看看是因何致死。他的上身没有任何致命伤,也
没有中毒的迹象。我正欲解开他的腰带检查,不料一个巴掌火辣辣的飞过来,力气大得出奇,我整个人几
乎腾空飞起来,落到一旁,重重地撞到桌角。
事先没有任何准备,我跌得非常狼狈,待我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气鼓鼓的胸膛一起一伏。
却是刚才那个死人!
他的脸色因为气愤而略略发红,举起拳头又向我冲过来。
这一次我可没有那么容易中招,坐在地上一个横扫就将他带得跌在地上,我上前一步,制住他挣扎的双手
,同时去探他的脉膊,分明跳动得很正常!
我知道在凌的身边总是会发生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死而复生不足为奇,所以我手下加重力道,逼问他是谁

他吃痛地惊叫一声,没有回答,却出人意料地大哭了起来!
边哭还边大喊着:“凌哥呀,你快来救我啊,看这个怪家伙,他在欺负我--我快要死了啊!呜----

我立刻呆住了,他居然来这个赖招,情形有些失去控制,恼火地又给了他两下。
他叫得简直惊天动地惨绝人寰,两条腿还不停地扑腾,试图将压制住他的我踢下来,可全是徒劳。
我想腾出手给他大吵大嚷的嘴巴一个巴掌,可是看得出来他有些功夫,虽然现在的挣扎全是乱七八糟手忙
脚乱,可是力气却大得要命,想摁住他本身已经很费力。
他的哭泣终于还是搬来了救兵,凌从楼上急急忙忙地跑了下来,笨手笨脚几乎要在楼梯上跌死。
我手下一松劲,他立刻翻起身,反身给我一脚,我一把抓住,转动手臂将他的腿扭了几圈,他站立不稳,
只好用另一只脚的力道腾身起来,在空中转了几下,轻盈地落在凌的面前。
一见到凌,他的神色立刻变了,好象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小孩子一样扑到他的怀中大哭起来,边哭边历
数我的罪状,说我是个“变态的奇怪大叔。”
他恶人先告状,我懒得理他,可是他说我“变态”,我非常恼火。
他见我又愤怒地靠近,吓得躲到凌的身后,伸出一只指头,鄙夷的指着我的鼻子道:“当然啦!刚刚人家
没有反抗的时候,他居然就来扒人家的衣服,还在人家的身上摸来摸去!后来居然还想脱人家的裤子,不
是变态是什么?”
什么?我几乎要一掌抄过去,可是凌却“扑哧”地忍不住笑出来,让我觉得自己跟一个小孩子见识好象真
的很没气质。
“凌哥,你怎么还笑呢?我差一点就被这个变态大叔强暴啦,你怎么也不为我主持公道,揍得他爬不起来
呀!”他说着委屈地伏在凌的胸口,抽泣起来,整个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沉静的性格在这个可恶的家伙挑衅下居然会全盘崩溃,可是现在我只能忍耐。如今连
跟凌每日朝夕相对我都可以平静以对了,他这点小把戏我又怎会放在眼中?
凌只是轻轻拍拍他的头,眼睛却对我温柔地笑着。
那家伙看凌对他的痛诉没有反应,猛得抬起头来,擦干眼泪,抽抽鼻子,换上一副倨傲的神情,嘟起嘴唇
,把手搭在凌的肩膀上,仍然用一只指头对准我,问凌:“我明白了,他是你的新宠物是不是?”
接着我感到有两条火热的视线将我从头至尾审视了一周,然后是一声轻笑:“这次这个不怎么样嘛!姿色
平平,而且还戴副那么奇怪的眼镜!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凌哥?”
说着他居然从楼梯上面跳了下来,向我这边冲过来,我摆开架势迎接他,他一拳向我的腰部攻来,我想再
度捉住他的手,然而这只是一个虚招,他的另一只手却直向我的脸击来!
躲过这一招本是没有问题,可是这也是个虚招,他并不是要攻击我,而是要取我的一样东西。
眼前突然一阵黑暗,接着便是刺眼的光线,我连忙松开手上动作,去捂住眼睛。
可他还是看见了,把眼镜捏在手中,玩味地笑:“真是特别的眼睛哪!”
我的心里仿佛被刺过一刀,他的嘲弄我本不陌生,可是他那尖锐的声音和语调,让我呼吸的每一道空气中
都仿佛掺着冰茬。
这时候凌说话了,他的声音变得严厉苛责,让人心中惊怵:“奥斯卡,别闹了!你实在太无礼!”
我一直低着头,不敢睁开眼睛,哪怕是那一只完整的,这时候一双手伸了过来,温柔地掰开我的手掌,将
那副眼镜戴在我的眼睛上,那双手甚至还轻柔地抚过我的发梢。
“其实,你真的挺美的。”陌生的声音,接下来又是熟悉的戏谑:“凌哥的眼光一如往常的好。”
他转而回到凌的身边,调皮地拉起他的手:“不错不错哪!我们终于不用担心你再寂寞啦!不过,比起我
的,你的还是略逊一筹啊!”
凌也笑着道:“是嘛,这次你的新欢又是何人?”
他有些为难,神情动作变得扭捏害羞起来,看着一个大男人做出这等情态,本来应该说不出的别扭,可是
他却把这一幕演绎得相当可爱,如果当时站在他身边的是我,我想可能会忍不住去拍拍他的脑袋。
凌也伸出了手,却没有拍他的头,而是制住他欲异动的手,从手掌里面抢过一件东西,那是一张照片,凌
看后释然地微笑。
那个叫奥斯卡的好象永远演不够可爱的戏码,这一次他居然又一副非常害羞难耐的样子,重新抢过凌手中
的照片,跑下楼梯,躲到了我的身后,微微探头,还有点害怕地望住我,将照片从我的肩膀传过来,我只
好伸手接过。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一塌糊涂的男孩--就是他,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典型的北欧长相,白里透红的脸上
一丝表情都没有,可是两人却显得非常和谐。照片着重在两个人身上,背景显得很模糊,可是我仔细看了
看,那是挪威一家有名的造船厂,北欧人身上穿着船厂的制服。
我望向那个一脸期待的家伙,撇撇嘴,评价道:“很般配。”
他似乎对我的评价非常不满,嘟起嘴,回到凌那儿,走的时候还丢给我一个白眼。
“啊,这样的话,他来了吗,怎么没见到。”凌问。
奥斯卡抬起头来,一脸倨傲冷酷的神情,跟刚刚截然不同的气息:“他来不了啦!因为他已经被我杀掉了
!”
我为他冰冷的语气一惊。
凌也变色了:“为什么?”
“因为他背叛了我!”
凌略一敛眉:“你所谓的背叛是指……”
“但凡不服从命令的统统都是叛徒!”
“他是死了么……”
奥斯卡面色一沉,眼睛里崩出冷酷的光:“对,我也以为他死了……我将他赶进丛林……大自然会帮我惩
罚这个叛徒!”
我听到自己的心呻吟了一下。
陌生的丛林,冷酷的生杀予夺,对我们这种早已习惯了冒险生涯的人来说尚且是九死一生的,何况是只是
一个普通的船厂工人!一株看似平凡的小草,一只盘旋的飞禽,一条侍机的爬行动物,甚至是大树所滴落
的液汁都可以致人于死地!
“他还没死?”我急切地问。
奥斯卡冰冷的眼睛转到我身上:“幸好他还没死,因为我刚刚发现……原来我还爱着他。”
我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我是不明白这世间的爱情是何物,可是我也绝不会认为,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置于
死地,是因为太爱他了。
整个房间都沉寂了下来。
“你要我做什么?”凌问。
“很简单,找到他……交给我。”
“交给你,让他更悲惨的死?”
奥斯卡道:“那是我跟他之间事情,而我们之间,只有交易。”
“我对这个交易没有兴趣。”
“你必须有兴趣。”
凌不屑地撇撇嘴:“没人可以强迫我。”
“我没有在强迫你……”奥斯卡一步步移近凌,我不禁警惕起来。
“我是在哀求你啊,凌哥。”奥斯卡抱住凌的脖子,撒起娇来:“凌哥你是世上最心疼我的人啦……如果
连你也不管我的事情,我该多么可怜哪……”
我呆住,为他态度转变之快而诧异。如果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看他这么唱做俱佳,还真的会把人感动了。
那天晚上我整晚都睡不着,所以就坐在窗前。
凌的房间整夜灯都亮着,窗户也开着,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可是夜风把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奥斯卡先是爆发出狂风暴雨般的痛哭,表示他的悔恨,然后又抽泣着叙述,表达他的思念跟爱意。
我听到这些,简直烦燥不安。
第十八章    漏网之鱼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个人都表现得非常疲惫,凌的目光还是那么坚定,奥斯卡颓丧无比,一晚上的哭泣令
他说话的时候嗓音嘶哑。
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不要寄希望于凌,几天的相处,我怀疑他这个人最基本的生存能力,他是个宁
可饿肚子也不会接近厨房的人。
奥斯卡对我的早餐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挥动刀叉的动作好象关公耍大刀,可是凌吃过后,却象小猫一样
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管奥斯卡再怎么撒泼卖娇,凌硬是再不跟他说任何话,到了中午,他说他跟一个牙医约好时间了,让我
陪他一块去。
那个拔牙的白胡子老头让我们等了很长时间,终于笑呵呵地走到手术台前,我很想看看大名鼎鼎的人物拔
牙是什么样子的,可是那个老头却说有人在场会让他紧张,硬把我赶了出去。
出来以后,凌愁眉苦脸,果然跟大部分人还是一样的。他对我说话的时候嘴里呜咽不清,我听了半天才明
白他是让我去给他买个汉堡,我说刚刚动过手术的人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回家我去熬些汤给他喝,他
才终于展开了笑颜。
阳光在他的笑脸上映出一道光圈,我有些目眩。一时间,我觉得生活甚至可以这么平静地伸展下去,天长
地久。当然,这前提是我们彼此都忘记过去的一切。
对立的关系早就注定,根植在我们俩的血肉之中,一牵扯便痛彻全身,其结果,必然是我们两个中的一个
永远消失在对方的生命中。
凌很喜欢吃水果,尤其是芒果这种酸掉牙的东西,他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袋子里装得满满的,凌给芒果取了
新的名称叫“月亮果”。
我问他为什么,他神秘地一笑,坐进驾驶座。
他一边开车一边吃芒果,弄得整个方向盘上面都是汁液,一塌糊涂,我从纸筒里拿纸巾不断地递给他。
他把手擦干净,舔舔嘴唇,路口红灯亮起。
凌问了一句话,纽约街口喧闹非常,我没听清楚。
“你想要去哪里?”
我正欲回答,一阵凄厉的呼啸声,前车窗被子弹穿过裂出狰狞的花纹,凌的表情倏然一变,痛苦地俯下身
去,我未及看清情况,车子便已失去控制,朝车水马龙的街口冲过去,我们几乎撞进一辆大卡车的腰间,
我急忙抓紧方向盘扳向一边,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声,我们的车子跟卡车车厢相擦而过,最后失去控制斜
插入街边玻璃橱窗上。
街头没有行人,商店老板第一个冲上来,他愤怒地踹着我的车门,咒天咒地,看到坐在我身边的凌,大惊
失色,喊道:“天呀!他还活着吗?”
凌的身体已经看不到了,车子穿过时将橱窗撞得七零八落,一根失重的横梁向凌落了下来,直直穿过他的
胸口,他那方的车门部分因为撞击而变形,将他扭曲着夹进死角。
商店老板掏出电话找急救,他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弄得我也心烦意乱。
车窗外面因为刚刚发生的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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