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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爱我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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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的死结。 



陈尘在客厅沙发上睡至半夜,朦胧间觉得有双手在为他往身上盖东西,接着有温暖干爽的手指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抚摸,温柔得让人想靠进他怀中落泪。 

陈尘想也未想,握住那手腕一把将那身体拉下跌到自己身上。未曾料到的沈彦一声轻呼不及反应,已被陈尘双臂箍住,重重吻了下来。陈尘此时已无法再多想什么,只想紧紧抱住怀中身体,让自己的唇和他的唇紧密相接,让自己压住那抹微颤的柔软将他吞没于自己的狂热之中。 

被突袭的沈彦竟全没挣扎,很温驯地让陈尘吻着。 

“老师,你真的很恨我吗?” 

“……不会。”沈彦竟出声回答,陈尘有些心喜。“真的?” 

“他本身病情就开始恶化,活着对他也已是对他一种折磨。” 

“那你在为他伤心,仍然忘不了他……你……还爱他吗?” 

沈彦沉默良久才答:“一直以为自己多少还爱着他,只是心中恨累计太深而不想承认,直到他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对他的爱和对他的恨,已在我不知道的某一天都消失了……我……” 

沈彦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昨天,在他跳下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要是跳下去的……是你……只要稍微一想我就会觉得恐惧无比……” 

陈尘呆住。 

如果他一直想要一段告白似的话语,那他现在要到了。 

带着一种无法言语形容的接近神圣的心态,陈尘再一次搂紧靠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深深地吻下:“老师,那就让以往那些伤害你的情感就这样消失好了。” 

沈彦任由少年用唇抚慰自己。那些情感是消失了,可是,你知道吗,当一个人与自己牵扯太深,当自己的爱情尊严痛恨都随着他的逝去而一同消逝时,不管你还爱他与否,那都是一种生生将皮与肉分离的痛感。 

吻还在不停地落下。 

在黑暗无光的空间里有个声音极其温柔地在耳边低语:“痛就靠在我身上,然后把你的伤口都裸露给我,不管是谁带给你的伤都让我来为你治愈。” 

在陈尘看不见的黑暗中,沈彦静静把自己埋进他怀中,舒展身体,任自己伤口裸露。 

百孔千疮,自己却放任疼痛,自己来舔伤口,由来都是苦楚凄凉的。 

而此刻,这个微凉的黑夜里,却有一方胸膛两只臂膀珍惜地捂热自己渐至冰凉的心,有一片软舌两瓣温唇,细细地在伤口舔舐抚慰自己久远的痛。 

他想,他可以满足了。 



今年的秋天并不是明净干爽,11月初的天气,灰灰的空气里已满是提早赶至的薄薄凉意。陈尘在餐厅吃完盘子里面包上的最后一口黄油,推盘起身,甩了甩胳膊,休息半个钟头又要去训练场了。 

这是在距天水香榭数百里的另一个城市中的摩托车赛集训场地。陈尘已在这里进行了近两周的封闭似集训。吃住都在这里。对学校是以医院假病例证明请假三周,对家中和那个人则说是参加学校补习班。 

这场盼了近半年的大型比赛,每小组冠军奖金是五十万,他势在必得。 

只是,为了心无旁骛地训练,他暂时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与沈彦已经两周没见面了。自夏衡死后沈彦一直精神欠佳情绪低落,虽然在自己面前显得很平淡,但他的悲伤他又如何看不出。临走时陈尘只得请曹文波平时多去看看他。 

不知老师现在心情怎样了,陈尘叹了口气大步走向训练场。 

“陈尘,陈尘,有人在会客室等你。”训练地的小型广播传来清晰的呼叫。陈尘一怔,知道他在这里的只有张皓和曹文波,会是谁? 

走进公用会客室,曹文波正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摆弄茶几上装饰用的塑料车模型。 

“你怎了来了?有什么事吗?” 

曹文波眼光围着陈尘上下左右转了个够,才笑道:“真帅气,越来越有赛车手的架势了。” 

陈尘作势K了他一下:“你跑这么远就是为了对我说这句话?” 

曹文波放下模型:“是啊,我就想来看看我们未来的明星赛车手训练得怎么样了。你训练都还好吧?” 

“还行。”陈尘眼光盯着没事喝茶的曹文波,“你真的只是来这里探班?那为什么不和张皓一起来?” 

“咳……是有一点点事……”曹文波被他眼神逼不过,“你妈妈……知道你赛车的事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陈尘几乎当场跳起。 

曹文波收了玩笑神情也皱起眉:“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用那种理由骗她她当然会怀疑,你妈可是商场能人,你以为她像沈老师那么好骗呐。” 

陈尘有些烦闷地‘嗖’地一声拉下训练服拉链:“那他是不是也……” 

看陈尘一脸忧心,曹文波忽然语气轻松拍拍他肩膀:“你妈虽然知道你赛车的事,却不知到你在这里训练……他也没事。不过……” 

陈尘看着一脸轻松的曹文波,曹文波也看着他:“陈尘,这次比赛结束后就不要再玩这个了。你也不想让伯母他们担心吧,更何况……若沈老师得知你为他做这种危险的事,他……可能会很生气伤心,让他伤心你也不想是不?” 

曹文波这番话说得极为真挚,陈尘也点点头:“嗯,你说的是。” 

曹文波咧嘴一笑:“好,交待完毕,你就安心训练吧。” 

“文波,谢谢你。”陈尘叫住离去的曹文波说。 

“嘿,别说这种肉麻话,好好比赛,那天,我会和张皓来为你加油的。” 



比赛那天,一扫以往的阴云密布,竟是天高气爽的好天。 

他和周放竟然会同在1500CCA组。自上次那件事之后,周放那时时投来的轻蔑眼神及训练中故意针对他的举动,让他异常难受,每次总是一言不发地避开。但这次他大概避不开了。 

陈尘兴奋中有紧张,他没有很大把握能赢周放。 

进场前三分钟,有人走在他旁边,陈尘偏头,周放正看着他。 

“你很想赢那五十万吗?那就超过我。” 

“我会尽力而为的。”虽然周放已对他满是轻视,但陈尘仍当他是自己的朋友,对着他露出友好的笑容。 

“在那之前你先顾好自己,别被别人给撂倒了。” 周放轻哼一声大步进场。 

“谢谢提醒。”一抹微笑在他身后绽开。 

赛道上的陈尘不知为何,急速前行时脑中总是浮现出沈彦那张清俊忧郁的脸孔,当有一名对手从身旁呼地飞驰而过,他不得不甩掉那张总现在脑中的珍爱脸庞,一心一意放在这青色车道上。 

他要赢,一定要赢! 

耳边似乎听见无数人为他欢呼为他加油,经不住也有些热血沸腾,这种能够让人晕眩的速度让人震耳的欢呼,曾是他的梦想,若没遇上那个人,他一辈子就会属于这里了。 

可现在不一样,这成百上千人的欢呼比不上那人温柔的一笑。 

陈尘微笑着再次加足马力,超越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位车手,而前方,只剩那抹领先狂飙的蓝色10号,那熟悉的身影,真正的较量到现在才开始,周放。 

将速度提到极致,连他自己也感觉飞起来了,在一个弯道处,利用自己的优势终于超了过去的一瞬,感觉周放有扭头看了一眼,虽然在头罩下眼鼻看不真切,陈尘还是回了他一笑。 

之后,身着蓝色赛服的10号选手紧咬着16号红色赛服选手不放,而后面的车距两人已有一段距离。欢呼声随着陈尘离终点愈近而愈见高涨,在冲向终点的那一刻,陈尘松了气,终于是他赢了。 

只不过还未来得及考虑其他,与松懈几乎是同一时刻,陈尘意识到周放已到了身后,随即赶到尾部被重重一击,在情绪松懈之时车身已完全脱离控制地冲过终点,冲向路边。这一切在太短的时间内发生得太突然,完全超出陈尘的想象。 

似火狐迅捷的16号选手在冲向终点之际,一直在身后紧要不放的被誉为‘蓝天之鹰’的10选手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鬼魅般赶超,全场屏息以观奇迹似的赶超以为眨眼间冠军易主时,却不料如鬼魅接近的蓝天之鹰竟在紧要当口出现重大失误,车身失控撞上了火狐车尾,自身倒车不算,将火狐重重撞出终点线外。看到这完全无法预料的一幕,全场哗然。 

没有任何防备地,陈尘连人带车倒下,倒在终点线外二十多米处,甚至夺冠的喜悦还未完全从他脑中消退。 

他很想起来,但腿被车轮压住。很快,他看见红色的血慢慢从厚实的赛服缝隙间渗出。那血应该是烫热的,正如他刚才激|情奔放的心,只是此时,他已无感觉。 

满场的轰然躁动中,他看见有双脚站在他面前。沉沉的声气,冷冷的语调,是周放的声音。 

“带着你的五十万,滚出这里。这车道,这人群,不需要你这样满身铜臭的低劣车手。” 





二十、 

陈尘意识很清晰地被抬上救护车送进医院,止血裹伤检测……不久接到张皓通知的妈妈也来了,向来镇定的脸上写满担心,从不流泪的女强人型的母亲第一次由于心疼而落泪。在国外有采访任务的爸爸也担心地打了电话细细询问,陈尘有些庆幸,毕竟他知道爸妈说爱他并不是敷衍,是真的。 

病房里亲人友人关注忧心的脸,可陈尘的心始终处在焦虑渴盼中。一方面他害怕让沈彦知道自己受伤,另一方面这个受伤的自己却深深渴盼那个人此刻能出现在自己身旁。 

可那个他最想看到的人没有来,是担心妈妈看出他们的关系吧,陈尘在麻醉剂的效用下睡去。醒来时,依然不见自己翘首以盼的脸,失望如细丝抽动在他体内让他躁动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曹文波来,他急切地问沈彦怎么没来,曹文波愣了一秒即说:我没告诉他,难道你希望让他知道你受伤的事? 

曹文波一句话让陈尘急冲冲的心冷却下来,是啊,若老师知道了还不定气成什么,想罢转头对曹文波说,那你先别告诉他,等我好了再说。 

于是,陈尘开始在病房里焦急地盼望伤势好转。某天,陈尘拿到了自己的手机,乘妈妈出去时偷偷拨了沈彦公寓的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陈尘才想到白天他都在上班,手机想必也是关着,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直到熄灯后他悄悄地再拨,这次不是没人接听。 

对不起,您拨的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机械的人声传入耳,电信局太烂了!陈尘气恼地想,又拨,机械的人声一成不变。妈的,这破电信局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说是空号,怎么可能是空号!陈尘在床上闷声不响地一遍遍按重拨,里面一次次地传来冰凉的机械女声。陈尘变成一只红了眼的兽,开始疯拨沈彦的手机,回答是没有这个号码。 

陈尘停止了无意义的拨号行为,看着医院黑漆漆的病房,忽然觉得恐惧无比。 

不知不觉中失去自己所爱,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言语真正说明的。 

十点半,拨通曹文波的手机。 

“陈尘?” 

“曹文波,告诉我,在我训练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去了哪里?老师去了哪里?!”失去理智的陈尘对着话筒疯吼。 

“陈尘,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失控的低吼到最后慢慢弱成了哽咽之腔。 

方才的低吼很快引来两名值班护士,进来见陈尘正要下床,便急道:“你还不能走动。” 

“我要出去。” 

“你脚上断骨未接,还不能移动。”两名护士说着要拉陈尘回病床。陈尘怒狮一般吼:“我说了,我要出去,腿是我的,瘸了断了都是我的事。” 

陈尘踮着脚,一跛一跛地走向门口,裹着纱布的伤口部位由于扯动又开始泛出丝丝殷红,两个被他怒气唬住的女护士在后面看着都觉眼皮直跳。 

正当束手无策之时,陈尘被一个人堵了回来。“陈尘,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想要你的腿了?”放下电话从家里赶来的曹文波喘气如牛地瞪着本应戴在床上的病人。 

“我要去公寓找他。” 

陈尘继续往外走,曹文波双手扣住他肩膀,用力地喊道:“陈尘,你冷静点!沈老师已经走了,公寓也已经退了。” 

陈尘听了脑袋一轰,身体瞬间僵直,一时由着曹文波把他带回病房,人也直挺挺地在床上躺下。 

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见情况稳定都渐次离开,曹文波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对着静静躺在床上的人说:“老师在你赛前一个星期就离开了。你要冷静面对这个事实。” 

过了大约两分钟。 

“是你到集训场地找我那几天走的吗?”陈尘静静地问。 

曹文波点点头,从袋里拿出个未封口的信封。 

“这是我那天赶到他公寓时他留下的。” 

陈尘拿出里面的字条展开: 

陈尘 

我不是一个值得你爱的人,这是我很早以前就想和你说的话,却一直在自私地享受着你给我的一切。我已经毁了我的家毁了不少人,不想再毁了你。 

谢谢你。 

请原谅我不辞而别,姗姗也带走了,你不用再去疗养院找。 

请努力做一个好儿子好男人,我会祝你一生幸福! 

沈彦 留 

目光在那纸条的字里行间缓缓搜寻了好几个来回,仿佛要从中觅到哪怕一点属于留字人的气息,而望穿纸背,也只不过是几行冰冷的墨迹而已。 

人已走。 

按着原来的折痕重新叠好放进信封。 

“他为什么要走?” 

“他大概是知道了你赛车的事,而且……你妈妈似乎知道了你们的事,去找过他。” 

曹文波脸上显出几分惭愧之色:“当时我接到他电话赶去公寓时他人已经走了些时候了。想着你为那个比赛辛苦训练了那么久,又正值比赛,若当时告诉你,你肯定无心比赛……何况他人已经走了,而你已在做了那么多准备后放弃,那之前为他吃的苦一切都没有结果了。后来我想等你赢了比赛在慢慢去找他……” 

“再去找他?人海茫茫我又能去哪里找他……哪里有还能找得到他……” 

陈尘觉得自己整个人空了,连声音也变得飘忽无力起来。 



“小腿骨末端断裂,肌腱轻微受损,需要续骨,成功率百分之七十。不过,即使手术成功,除了正常行动,由于脚不能太过用力,所以以后恐怕不能再驾车了。” 

医生当场宣布完伤情然后说,“请做好相关准备,两日后手术。” 

“医生,难道我儿子的腿以后都不能再恢复到受伤前那样正常了?”陈母略为惊慌表情失措,现在没有什么比让自己儿子的腿复原更重要的了。 

医生沉吟:“理论上应该是可以完全恢复的,不过这大概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而且很大程度上恢复的程度依伤者个人的毅力决心而定。” 

“尘尘,你听到没有,医生说是可以完全恢复的,只要你以后多做复健运动。” 

“听到了。” 

对于自己母亲的喜悦躺在床上的陈尘的反应可谓冷淡之至,这伤情似乎与他毫不相关。极有手段的陈母对儿子这段时间来这种不言不语接近木然的没有反应的反应,头痛得厉害,软硬兼施也已不起作用,完全束手无策。 

“尘尘,你是不是气妈妈对他说了那些话,让他离开拆散你们?可我身为母亲也是逼不得已,要知道你喜欢男人是不对的,妈妈这么做完全是为你将来考虑为你好。” 

“我知道,我不怪你。”没有一个母亲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变同性恋的。 

是他自己不够强,不够稳,没有足够的能力给他一个不受风雨侵袭的港湾。 

陈尘缓缓摇着头,可心里的痛却不可抑制地全部往胸口那处涌。每天躺在床上,脑中浮现的便是他的表情,淡漠的,忧郁的,愁苦的,微笑的,每一张都挤压着他的呼吸让他心口灌水般的难受。 

有好几天他一直难以说服自己相信,那个清秀的文雅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的生活,从自己双臂间消失了。 

他看上去是那样虚弱,还要带上一个完全需要人照顾的妹妹,少到可怜的积蓄…… 

那个男人窘境那个男人的凄苦,都象一把把带刺的矬子不停锥着陈尘的心。 

他曾说过要爱他给他幸福。 

可自己所谓的‘爱他’、‘让他幸福’,最终也只不过是又再一次狠狠地伤了他…… 



由于陈尘的状况,原本已商量好打算让他出国的父母也只好打消念头,手续后陈尘在医院住了近两个月才回家。人变得寡言少语,不爱和人打交道,常常一个人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即使在陈母要求下出去散步,也往往会不知不觉间走过一整条街,到之前沈彦所住的公寓处呆坐。 

看着熟悉的门打开,看着陌生的人出来。 

由于腿伤陈尘休了半期学,高三第二学期复学参加高考,分数没上落了榜,之后复读。而曹文波考去了外地,张皓也在之后出国,陈尘更加不与人接触了,每天除了定时做脚的复健运动就是看书。一向爱结交爱玩爱出去的儿子变成这种‘乖宝宝’,向来强势的陈母也有些黯然。 

第二年,陈尘考上了外地一所大学,搬离了家。 

随着时间流逝,原本有些僵硬的脚变得柔韧且富有弹性,渐恢复到了原状。只是心中被挖空了的那部分却总是那么空着,那伤仿佛张着大大的口子,把陈尘大部分的喜怒哀乐都吸进去了,而伤口周围,都被时间与伤痛侵蚀,,慢慢变得僵冷如岩石。 

…… 



如酒的夕阳映照下,绿茵草地上围坐着一圈年轻男女。 

“我想去九寨沟。” 

“我要去黄山。” 

“本人想去少林寺观摩,顺便学套少林棍法。” 

“我要去大草原牧羊……” 

“大小姐,我们只有7天时间,去那里一个来回就没了。” 

正讨论得激烈,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子从人堆中探出头来,对独自站在不远处的一身材十分颀长的男生叫道:“陈尘,你要去哪里?” 

“我打算回家。” 

“是去陪女朋友吧?” 

男生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人堆中几位女孩叽叽喳喳起来。 

堆里一男生半挟醋意地开口吆喝:“喂,陈帅哥,你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样儿的美女,同室三年怎么不见带学校来看看,还是是哪校的校花?” 

“我没有女朋友。”陈尘转过头来,停了下又说,“我要回寝室了,呆会还要去打工,你们慢聊。”说完人就转身离开,身后余下的窃窃私语,砸开了锅。 

先前那男生又叫道:“喂喂,你们信不信?我们机械系的首席帅哥竟然没有女朋友。”夸张搞怪的声音惹得周围女生一阵地笑。不知是谁嫌不够热闹又添了句,“这就像你们外语系系花自称自己没有男朋友一样,可信度为零。” 

后面的一圈善意的嬉笑传进并未走多远的陈尘耳里,但他对同室损友的故意调侃并不以为意。一米八八的身材,匀称而修长,俊朗的五官,由于早期赛车和长期锻炼造就出来的体魄和气质,比同龄人要显得更加可靠沉稳的冷静,陈尘顶着机械系帅哥的头把交椅,这样一个寡言少语一举一动都尽显冷漠成熟的陈尘,理所当然地成了众多女生目光追寻的对象。 

不止一次有女生对他示好陈尘或规避或拒绝。没有兴趣谈恋爱了,也不能对任何人动心。 

他这辈子最激烈最纯粹的爱,都随着那个人的离去而远离。 

回到寝室,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就要去咖啡馆打工了。大学三年来,陈尘每一天的生活日程都排得满满。除了上课和打工时间和必要休息时间,其余时间就是打球带在图书馆。 

在学校,陈尘从来都不留给自己发呆的时间。他不愿在校园里暴露那已被自己掩藏得很深的痛。 

“哇!靠!这家伙太牛了!” 

“简直不是人……” 

陈尘把需要带回家的东西装进袋中,耳中不时传来电视里和电视外同时发出的叫好声。寝室里的几个正在看2005摩托车冠军争霸赛,陈尘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赛道上那孤独飞驰在前方的熟悉身影,瞬间有丝波动与怀念涌起,他一如从前那样骄傲、孤独、引人瞩目。 

低下头继续把床铺好把外面晾着的衣服收进来。终于有一个同胞从屏幕上拉回视线, 

“喂,陈帅哥,几点火车?这么急的。” 

“下午一点。” 

“哦,一路走好,‘大帅’。”看电视的几只一同回过头来意思性地挥挥手告别,还有人不忘打趣,“要不要我护驾?帅哥,别在路上被人家美女劫跑了,嘻嘻~” 

“看你们的电视吧!”陈尘笑着作势给了一拳,“预祝明天各位旅途愉快,我先闪了” 

经过一寝室门口,里面传来这样的对话: 

“今年冠军杯霸主非他莫属。” 

“他叫什么名字?” 

“周放。” 

他成功了,想起赛道上那英姿飒爽的身影,陈尘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 



久未回来的家,看上去有些陌生。所谓的‘家’如今变成只有他一个人。上了大学陈尘便想搬出去一个人住,无奈的父母便把天水香榭的这套房子给了他,两人另在别处购了房子。虽然偶尔爸妈回来看看,但基本上现在已经是独居,这个家已变成由他一个人组成的家了。 

大学三年,除了寒暑假,陈尘呆在这个房子里的时间屈指可数,但陈尘却仍然留着这套房子,且只要放假,便坚持回家。这种举动应该是心内隐约的一种执念,他不想抛弃这套房子,如同他害怕割断与以前的联系。 

可以说是一种幻想,若真离开这里,那个人若来找他恐怕也无处可寻。比起消极的抛弃退让,他宁肯在这里独自一人等待,这等待尽管希望渺茫,但,总比无望要好。 

洗了澡打开冰箱拿瓶啤酒,大概是妈妈知道他五一假会回家,已事先在他冰箱里购满了食物。拿瓶啤酒在沙发上坐下来,看到电话留言灯在闪,陈尘知道肯定是妈打来的。按了接听键。 

“尘尘,回来之后跟妈打个电话,难得今年你爸也回来了,要是你没别的事我们全家去旅游吧。” 

一条信息过后,留言灯未熄,闪了下又嘀地一声。 

“陈尘,我是张浩,我回国了,回家后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们聚一聚,把曹文波也邀上,不过就我们三个,不许带女朋友噢。” 

陈尘瞬间打消了原本想和父母去旅游的念头。 



“法国怎么样?” 

“嗨!还不就那样,我去的第一年啥都不懂,不过那边的妞确实很正点,个性又开放~” 

“小心滥交得病。” 

陈尘和曹文波还是去年春节时见过面,两人都在外面读书,见面的机会实在少了,而张皓已整整四年不见。老同学加好友见面,想聊的话自然很多。三个人找了家酒吧坐着边喝边聊。 

“我说哥们,四年不见,你还真是男大十八变呐,”张皓瞅着陈尘笑,“几年不见,你就给我变成了这么一个又帅又酷的大帅哥,幸好我没留在国内跟你混,要不我几个女朋友还不给你尽抢了去。” 

张皓哈哈笑着,又看着旁边的曹文波说:“老班长你倒没变什么,还是一脸斯文相,嗯……” 

曹文波没好气地回了句:“我看变得最多的是你,活脱一个法国流氓~” 

三人一阵哄笑。 

“说真的,凭直觉,我真觉得陈尘像变了很多,你一直在国内,难道没发现?” 

曹文波看了陈尘一眼,喝了口酒:“是吗?我看差不多啊,再说人长大了总是要变的,你该不会是看他变成成熟好男人了嫉妒心作祟吧?” 

张皓却不再玩笑,盯着旁边的陈尘看。陈尘被他眼光盯得脸上挂不住了便笑着问:“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一个饱饱酒嗝想起,张皓的头重重点了两下,忽然转过脸对曹文波问:“喂,班长,你没被这个家伙给抢过女朋友吧?” 

一个爆栗敲到头上,“就知道你这个家伙醉了……” 



三人从酒吧出来时已深夜时分,张皓喝多了酒被陈尘曹文波一左一右搀着走上大街。 

“今天真痛快,还是国内好啊……”喝酒的人话多,一路上张皓嘴没停过。“明天我们去我们的母校去玩,都好几年没去了还挺想的……不知有没有变样……” 

“没有没有,十年如一日。”两人扶一醉鬼在自小熟悉的大街上乱逛。 

“啊,对了,你们猜我那天下飞机回家时在车上看到了谁?你们肯定猜不着,哈哈……就是我们高二那年神秘辞职的那个‘明星’班主任……说起来还真是巧,我坐的那辆的差点撞到他,我一看,乖乖,那人竟是自己过去的班主任,不过他好像不怎么记得我了……唔!痛!” 

‘咚’地闷哼一响,张皓摇晃着撞倒了路边的灯柱。“你们两个家伙,怎么也不帮我看着点……”楞在身后的曹文波赶上来扶住。 

“啊,抱歉抱歉,一时惊讶忘了。” 

“嗯?” 

“你刚刚说看到了谁?”陈尘在后面问。 

张皓转过身来对着陈尘晃了晃头:“就是我们高二班主任,后来你特讨厌的那个沈老师啊。” 

一只手重重地抓了过来,张皓吓得一跳,“哇,老大,你轻点。” 

“你在哪里看到他的?”陈尘倾过身子,声音仍然低沉,只是那颤抖的手臂与脸上的表情彻底暴露了他此时竭力隐藏的内心真实的情绪。 



离机场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应该是主街背面的一条小街,周围有许多小型商店超市。根据酒醒后张皓的描叙,陈尘站在这条人迹稀疏的与主街岔开的背面的小街道上。心中有种从昨晚始便仿佛处于梦境中的恍惚之感。 

那年伤好之后他曾默默地找过,也请过所谓的征询社之类,但一两年过去仍然毫无音讯,他甚至想过在报上登寻人启事,但终觉不妥而没有去做。四年来一直刻在心里的却不知所踪的人竟然一夜间就知道了有了消息,陈尘有点恐惧地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很长的美梦。 

张皓说当时他提着菜,应该是从菜场买菜回家,那他一定就住这附近。上午十一点,陈尘站在菜场旁的一家小型超市门口。聚精会神地看着从菜场出入的各色人群,人流川息来来往往,却没有自己所等的那个。 

到了晚上六点多,路灯都亮起来了,陈尘依旧站着。虽然有这么一帅哥在自己门口做活招牌,但那老板娘终于忍不住出来招呼。 

“喂,帅哥,我看你在这里站了都大半天了,你是等人吗?”等人也没有这个等法啊,哪有人从上午站到晚上都不动的。老板娘心里嘀咕得厉害。 

陈尘瞥了老板娘一眼,默然走开几步,顿了下脚又回转掏了张一寸黑白照片递到老板娘面前,一脸恳切:“请老板娘帮忙看看,这附近又没有这样一个人?” 

老板娘接过拿到店内路灯下看了几眼,出来看到等在外面的陈尘一脸绷紧的神情不由笑了:“他是你什么人呀,看你这一脸急得……是你哥吗,不大像……” 

焦急之下也顾不得她啰嗦,“你认识他?” 

老板娘慢悠悠地点头:“常看到他,是我店里的常客。好像是附近一家幼儿园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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